我的愛戀對象懷疑我和他有一腿

我閨蜜家教森嚴但她玩得野。
每次都是我幫她收拾爛攤子。
面對她哥審視的目光,我臉不紅心不跳:
「哦,哦,打火機啊,我抽菸用的。
「嗯?房啊?開給我睡的。
「按摩?正經的,正經的。」
他眸光一沉:「那這個呢?」
我眯眼看屏幕上的購物記錄:十盒!
……
「我們吹着玩,你……你……你信嗎?」

-1-
周亭慢條斯理地將「罪證」一一擺放在我眼前,語調淡淡:
「作爲她最好的朋友,我覺得你應該能給我一個解釋。」
我不敢看他漆黑的眸子,後背冷汗直流,但要努力維持鎮定。
閨蜜周芝還沒回我消息,不知道現在在哪裏快活。
她和周亭從小相依爲命,周亭又當爹又當哥,家教格外森嚴。
出行要報備,門禁是八點。
八點!
周芝理解她哥的良苦用心,然後一個猛子扎進了叛逆的深淵,十頭我都拉不回來。
越嚴禁,ţũ⁺越放肆。
在周亭看不到的角落她玩得極野,每次都拿我當擋箭牌,每次都是我擦屁股。
每次我想坦白不幹,都被周芝哀求勸退。
幸好她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只是玩玩男人而已。
想到這,我底氣足了一點,勇敢對上週亭審視的目光:
「哦,哦,打火機啊,我抽菸用的。
「嗯?房啊?開給我睡的。
「按摩?正經的,正經的。」
周亭挑了挑眉,拖長音哦了一聲。
我暗自鬆了口氣,卻見他眸光一沉:「那這個呢?」
修長的手指拎着手機遞到我面前,上面是一張購買記錄的截圖。
我眯起眼湊上前,不自覺唸了出來:「……十盒!」
十盒!
你在當飯喫嗎!周芝!
腦中不受控地浮現了她輕吐菸圈,勾脣一笑的場景,甚至幻聽了她的輕笑:「呵,區區幾根。」
努力把幻想趕出腦子,我方寸大亂,眼含熱淚,四肢哆嗦:
「亭……亭……亭哥……我們……呃……我們吹着玩……你信嗎?」
周亭面無表情地熄了屏,我甚至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抽出皮帶招待我。
幸好沒有,想多了,他只是拿起了角落的高爾夫球棍。
……
我雙腿一軟,不自覺就上前抱住了周亭大腿:
「嗚嗚,亭哥,饒了我。」
周亭好看的眉眼擰了起來。
半晌,他嘆了一口氣:
「黎渺,我就這麼一個妹妹。」
我抽噎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養大她很不容易。
「嗚嗚,亭哥辛苦了。」
周亭捏着我胳膊把我撈起來:
「我也不是思想封建的人,既然你們感情好成這樣,我也不會阻攔。」

「你要好好對她。」

「還有,最好還是……節制一點。」

周亭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特麼的,我暗戀的是你啊!

-2-
周芝直到下午纔回復我的消息。
到此時,我已經耗費了太多精神力量,看到她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樣子,只覺得刺眼:
「周芝,你過來。」
第一次被連名帶姓稱呼,她立刻意識到了不對,緊張兮兮地湊上前ţųťū₈ₖ:
「渺渺,怎麼了?」
我扳住她的肩,一臉嚴肅:
「你最近是不是太過火了?昨晚去哪兒了?」
「浴場啊,項目可太多了,喫了自助,蒸了桑拿,看了電影,唱了歌,打了麻將,不小心睡着了……下次帶你去哈!」
我認真咂摸着她的微表情和語氣,應該沒有撒謊。
她對我也沒有撒謊的必要,我倆關係屬於一撅屁股就知道她要放什麼屁。
「十盒,你都用了?」
周芝歪了歪頭,半晌恍然大悟:
「我同事在搞副業,我幫他沖銷量。你要用嗎?都拿去。」
聽到這個回答,我欲哭無淚。
捶胸頓足了半天,纔將周亭的盤問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
周芝小臉一紅。
不是啊!大姐,你臉紅什麼!
「其實我哥懷疑過好幾次我倆的關係。」
看我一臉呆滯想死的表情,周芝摟着我胳膊搖了搖,又將腦袋往我懷裏蹭,撒嬌道:
「渺寶,這樣好像更方便幫我掩護欸,你能不能……犧牲一下?」
犧牲?
笑話,我剛纔差點看到了我太奶。
更何況,真和她演這個戲,我和周亭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正想推開她,餘光瞄到了沒關的門前晃過來一道人影。
我僵硬的脖子緩緩抬頭,看到周亭那張帥臉。
……噙着欣慰的微笑。
周芝還渾然不覺,變本加厲地摟着我的腰撒嬌。
周亭露出瞭然的表情,快步從房門口離開。
……這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3-
確保周亭離開後,我將八爪魚似的周芝從身上扒拉下來:
「幫不了。」
周芝睜大眼:「多棒的理由啊,以後我哥就不會懷疑我了。」
我扭捏着,支支吾吾:「因爲我想做你嫂子。」
周芝倒吸一口涼氣,連連後退:
「你居然會看上我哥那種老古板沒情趣的人?他還不如我呢!」
要不是知道周芝取向正常,此番危險發言把我驚得差點逃離。
我和周芝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關係密切後,我常往她家跑,也就和周亭熟悉了起來。
他一邊完成學業,一邊還要顧着家業,想喫獨戶的人不少,他都扛下來了。
天知道他給我們煮夜宵接着輔導作業,然後還能分心到自己的論文和家族事業……遊刃有餘的樣子有多迷人。
當時還在唸高中的我在日記裏口出狂言:【早晚把周亭狠狠辦了。】
畢業後找的工作離家太遠,離周亭家的大別墅倒是近,Ŧű⁵周芝直接讓我住了進來。
本以爲,近水樓臺,我先得月,沒想到周芝插了這麼一腳。
「嫂子,你也別難過,我這就和我哥說我們分手了,然後我幫你追求他。」
不,不,不,周亭只會覺得我是始亂終棄的女人,不會再看我一眼。
看我沮喪的樣子,周芝細細給我分析。
眼下如果坦白,我的包庇和周芝的縱情聲色,我倆都得喫不了兜着走。
還不如按下不表,徐徐圖之。
行吧,徐徐圖之就徐徐圖之。
但是周芝真不是個靠譜的主,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嫂子」已經叫起來了:
「嫂子,幫我拿下番茄醬。」
周亭緩緩放下了切太陽蛋的刀叉,眼裏蘊起一絲茫然。
我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周芝一眼,她自覺說錯了話,聲音顫抖起來:
「哥,是這樣的,這是我們之間的情趣。」
周亭不解,但是周亭點頭。
死一般沉寂的早餐桌,只有機械的咀嚼音。
很久之後,周亭忍不住問:
「所以,我也是你們 play 的一環嗎?」

-4-
週末,周芝約了幾個小鮮肉去爬山,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本爬三層樓就會出現高原反應的專業熬夜從不鍛鍊選手,拒絕了。
那麼問題來了。
周亭肯定以爲我會和周芝一起去,我出現在家裏,就不太好給周芝掩護了。
「明天下午我就回來了,一晚上,你在房間窩着不出聲不出門,我哥不會發現的,畢竟他那麼忙。」
我想了想,我本身就是死宅,在房間宅一天一夜沒什麼關係。
於是我窩在牀上,戴着耳機刷完了囤着的劇,喫完了預先點好的外賣,無聲地洗了個澡,重新躺回牀上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期間,我時不時豎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周亭在樓下開會,周亭上樓了,周亭回房了。
原本以爲徹底安全了,沒想到我的嘴不爭氣地渴了起來。
炸雞有點鹹了,奶茶太齁,此刻抓心撓肝地想喝水。
我悄悄地將門打開一條縫,對角房門下黑黑一片,沒有燈光。
nice,應該睡着了。
躡手躡腳地下樓,摸黑到了廚房,在直飲水龍頭下接了一杯水,咚咚咚一口氣喝完。
渴是不渴了,就是突然又饞了。
拉開冰箱門,看到了上週和周芝一起買的冰淇淋,超大桶,帶上去肯定喫不完。
我費勁地將它捧出來,然後轉身去櫥櫃摸勺子小碗。
挖了兩個大球,正準備放回冰箱,轉身的瞬間忽然有什麼堅硬冰涼的物體抵在了我的喉嚨。
那一秒,渾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什麼人!」
周亭的聲線很冷,危險的氣息湧動,我頭皮一陣陣發麻:
「亭哥……是我……」
那股劍拔弩張的氣勢倏地消散,周亭轉身開了燈。
我眼睛有些不適應,閉了閉才睜開。
周亭手上還握着那根鐵桿,這給我招呼一下,我得當場見我太奶。
「黎渺,你怎麼在家?」
嗚嗚,不如直接給我一棍子。
想着要上前解釋一下,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水漬,腳下一滑,下一秒天旋地轉,腳背傳來鑽心刺痛。
我齜牙咧嘴正欲查看傷勢,身體忽地被騰空,是周亭抱起了我。
失重感讓我下意識就環住了周亭的脖子。
感覺到他身體明顯一僵。
我樂了,他的小腹硬邦邦,背脊也硬邦邦,要是睡到他,那滋味不敢想。
他把我放到書房的辦公桌上,轉身拿醫藥包。
原來剛纔在書房,怪不得房間裏關着燈。
腳背被櫥櫃劃開一道口子,傷口不深,不過看起來挺可怕。
「可能會留疤。」
他上着藥,輕輕蹙起了眉。
書房的主機嗡嗡作響,他的文件在我身後散落一桌,而書房的主人此刻半跪着,握着我的腳給我上藥,神情認真。
周亭自己也沒注意到,剛纔的一番動作下來,他的睡衣領口已經豁開,露出了大片肌膚。
我垂着眸,一覽無餘。
腦子突然一抽:【真刺激,和偷情一樣。】
周亭的手猛一收緊,讓我立刻反應過來剛纔說了什麼鬼話。
撞上他錯愕的目光,我一時忘了該如何辯解。
「你是在暗示我……周芝她出去鬼混了是嗎?」
什麼驚天的聯想能力!
我結巴道:「不是,不是,她是和同事團建去了,下午還給我發了照片呢,我回房間拿手機給你看。」
我忍着痛跳下桌,踉蹌着奔回房,拿出了我這輩子最快的手速,把她和小鮮肉的合影 p 上了她們公司的 logo。
甚至考慮到男女比例的嚴重失調,把看起來還算清秀的男生硬生生變了個性。
鼠標鍵盤都搓出了火星子,發送給自己保存到相冊,合上電腦的同時,周亭倚到了我的門邊。
這種命懸一線的刺激體驗,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我虛弱地把屏幕給他看,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很痛嗎?這麼多汗。」
我連連擺手,他忽然向前邁了一步,我的心跟着漏跳了一拍。
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走進了我的房間。

-5-
我緊張地攥緊了睡衣:
「還……還有什麼事嗎?」
他的視線掃過我紮好的外賣盒子,凌亂的被褥,以及尚未收拾的內衣上:
「之前疏忽了,你們是不是住一間比較好?」
聽到這句話,我頭都大了。
一個小謊言,已經滾雪球般越滾越大,不可控制。
「不用啦,還是要保持一點距離感。」
「距離感?」
周亭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點頭。
我心裏慌了起來,他該不會是已經懷疑了吧。
那……那豈不是正好啊,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追他……
「黎渺,我們也算一起長大,我對你很信任,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努力扯出一個笑,算是應答。
罪魁禍首周芝還算有點良心,立刻Ţũ̂₅着手給我安排組局,努力拉近我和周亭的關係:
「酒吧?夜場?健身房?」
我默默關上了門,周芝看起來,一點都不靠譜。
過了很久,她忽然興奮地打開了門:
「我想起來了,我哥的發小最近剛開了一個密室逃脫,讓我們去捧場來着,你一起去!」
密室!密室非常可以!
狹小逼仄的環境,昏暗曖昧的燈光,腎上腺素飆升的氛圍……
周亭,這我還拿不下你?
我和周芝精心打扮了半天,在門口等着周亭,他說手頭忽然有個加急的合同,簽完就來。
可是等來的卻是兩個人。
周亭身邊,站了個風姿綽約的女人。
周芝嘖了一聲:「他祕書怎麼也跟來了,真他媽帥氣逼人,一個帥氣,一個……」
我咬脣不語,之前周亭在家開會時偶爾會聽到她的聲音,沒想到真人這麼好看。
「哈嘍!我是許約,抱歉!臨時起意跟着來了。」
連聲音都那麼好聽。
因爲我和周芝與她不熟,周亭和她自然而然地組起了隊。
找線索,拿道具,默契十足。
兩個人彷彿自帶結界,旁人不得靠近,也介入不了。
我心裏酸澀,幹啥都有些提不起勁,興致缺缺。
可能表現得太明顯,周亭都注意到了我的反常。
三人都圍着一張密碼紙時,我無所事事地東看西看,餘光看到周亭向我走了過來。
立刻裝作緊張地在仔細研究書架,他在我身邊站定,還沒開口,我的手按到了什麼開關,下一秒,書架自動開合移位,視野瞬間一片黢黑。
靠!觸發了什麼隱藏密室。
怎麼不開燈啊!
我慌得四處亂摸,大喊周芝的名字,手撫上了溫熱緊實的胸膛。
「黎渺,是我。」
周亭的聲音在狹小空間異常低沉。
我只呆愣了一秒,立刻反應過來。
啊!絕妙的兩人獨處好機會!
我嗚嗚假裝害怕,然後精準地撲到了他的懷裏。
周亭穩住身形,胸腔起伏了幾下,接着緩緩地,遲疑地將手放在我背上拍了拍:
「你不是最喜歡看恐怖片嗎?」
確實有個週末拉着周芝看了一晚上鬼片,害得她第二天缺考。
「……現實裏不一樣。」
輕笑落在頭頂,似乎看穿了我一般。
但好在他始終沒有推開我,任由我抱着,我賊心一起來,就得寸進尺地貼得更緊了一些。
此時不坦白,更待何時。
於是我吞吞吐吐開口:「周亭,我其實……」
「我知道。」

他知道?
周亭語氣沒什麼波瀾:「你兩個都想要。」
我猛地向後撤了一大步:「啥?」
「我和周芝,你都想要,對不對?」

-6-
內心鬱悶到在酒吧買醉。
周芝安慰着我,沒一會就在一旁和酒保聊得火熱。
我劃開手ŧŭ̀⁴機,剛纔周亭他們有事又回了公司,臨走前許約加了我好友。
點進朋友圈,看到她在三個小時前更新了一條。
【和領導一家玩了密室~】
配圖是我們四人的合影,我正好微微閉了眼,看起來有點蠢。
周亭點了贊。
我盯着他的頭像直瞪眼。
他點讚了!他居然點讚了!
他認可我和他是一家人耶~
還沒高興幾秒,一刷新發現許約又更新一條。
【合同拿下!領導說請我喫大餐。】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
肘擊了一下週芝:「問問你哥去哪裏喫大餐了。」
她淡定拍了拍我:「彆着急,這麼多同事在,她不會把我哥喫了的。」
我真的很急,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心慌。
許約真的膚白貌美大長腿,連我這樣的女人看了都心動。
一杯杯黃湯灌下肚,我不急了。
急什麼急,我已經完全找不到北。
腳踩在地上彷彿在雲端,身體又沉重,又輕盈。
周芝費勁地把我扛進門,我抱着樓梯扶手死死不肯撒手,她扒拉不開,只能無奈起身:
「自己乖乖去睡覺哦。」
說着飛快地轉身離開,駕車不知去了哪兒。
我坐着到趴着,最後躺着,像條蟲子般往上湧,爬了幾階就累得徹底癱倒。
樓梯勒得我難受,可我依然一動都不想動。
就像暗戀周亭一樣,漫長的歲月裏,失落比甜蜜多得多,我也沒想過要放棄。
在足夠近的距離,以足夠疏遠的心態靜靜旁觀,每一次互動都是意外掉落的糖果,我撿得很快樂。
以前我想,等我再長大一點,我就能用成熟姿態注視他,長大後我又在想,等我再有能力一點,我就能與他並肩行走。
可是……
等待真的好痛苦。
「怎麼睡在樓梯上?」
迷迷糊糊地睜眼,只看到一個模糊輪廓。
怔怔地盯了許久,纔看清是周亭彎腰俯視着我,爲我擋下了一大片光。
「……我沒喝多。」
周亭啞然失笑:「知道了,周芝呢?她就把你扔這裏?」
「不知道……我沒喝多……」
我嘟囔着想翻個身,腦袋卻在階梯角上不輕不重地磕了下。
還沒來得及哀號,周亭長手一撈,直接把我抱了起來:
「你們鬧矛盾了嗎?她現在在哪?」
腦子脹得暈乎乎的,被抱起來後更暈了。
上了樓後他在我房門停頓了下,最終還是打開了門。
將我放在牀上後慢慢抽回手。
我明明軟得和一攤爛泥一般,動彈不得,一感覺他要離開,便下意識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嗯,不僅勾了,還環緊了,將周亭往自己方向猛拉了一把。
周亭雙手撐在我兩側,才不至於直接倒在我身上:
「黎渺,你真的喝多了。」
我像是被設定了程序一般條件反射反駁:「我沒喝多!」
周亭的眸色幽深,似笑非笑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多年的暗戀泡在歲月裏已經釀出醇厚味道,我軟軟地輕輕地叫了一聲:
「周亭。」
叫出口的瞬間,連我自己都感覺骨頭一酥。
周亭的肌肉瞬間緊繃,表情有片刻的愣怔,隨即又放鬆下來。
他嘴角重新掛上笑意,壓低了聲線:「嗯,真的很像在偷情。」
我腦子轉不過彎,分析不動他的語調裏的情緒。
只覺得他呼出的氣讓我心頭癢癢,他的嘴,看起來很好親。
如此想着,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湊了上去,印在他嘴角。
等了幾秒,他沒推開我。
酒精在身體裏瘋狂肆虐,一波波衝擊着我的神經。
他的不反抗給了我莫大的勇氣,我得寸進尺,又胡亂地吻上了他的脣。
努力了半天,周亭始終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回應。
終於感到沮喪,我躺回牀上,鬆開了他。
周亭卻在此刻捏住了我的下巴,欺身而下。
幾乎鼻尖對着鼻尖,呼吸都纏繞在一起。
我慌亂地閉上了眼,睫毛亂顫。
可他最終還是鬆開了我。
我聽到他撥出了電話,語氣冷靜但又隱隱壓抑着怒火:「十分鐘,死回來。」

-7-
宿醉醒來頭昏腦漲,周芝撲過來摟住我:「抱歉!寶,昨晚把你丟樓梯上就出去了。」
她重色輕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早已習慣。
牀頭櫃上放了一杯水,我拿起來一飲而盡,身體的不適瞬間緩解了不少:
「記得給我帶杯水了,還算有長進。」
周芝歪了下頭,即刻變得更羞愧:
「啊,不是我……」
那還能是誰……
周亭嗎?
腦中突然有根弦啪嗒一聲,震出了昨晚模糊又稀碎的記憶,但都轉瞬即逝。
我幹了啥來着?總之好像對周亭做了不好的事。
但努力回想,也只能想起隻言片語:
「啊!你哥是不是發現你出去玩了?」
周芝小臉一垮,擺了擺手嘆氣:「昨晚把我叫回來訓了一個多小時。」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那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倆的事是誤會了?」
「還沒有呢,他訓我始亂終棄,把你丟樓梯上。」
啊!
她居然!一點都沒有!想要解釋!
看我逐漸抓狂的表情,周芝趕緊安撫:
「沒關係寶,馬上就能有轉機了。」
沒想到周芝這樣的女海王,居然收心了:
「是個弟弟,超級奶但是有時候又超級狼。之前的戶外局認識的~
「第一次有想和一個人一直在一起的感覺。
「到時候你儘管說我渣,變心劈腿,找我哥哭兩下不就都能圓滿啦!」
我看着她屏幕裏兩人親密的合影,撓了撓頭。
嗯……怎麼說呢,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周芝已經和他單獨出去約會很多次,誰都沒捅破窗戶紙的意思。
我握着水杯幽幽道:「你們不會拖很久吧?」
周芝臉上有些苦惱,思忖了半天:「要不下午你陪我一起去,把把關,順便旁敲側擊一下?」
爲了能儘快光明正大追周亭,我答應了。
周芝讓我明豔風騷些,正好能考驗他一下。
於是我翻出了壓箱底的裙子,妝也儘量往大膽化。
折騰完周芝先去車庫開車,我在門口反覆確認妝容沒問題。
「你也要出去?」
周亭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是難得一見的鬆弛居家的樣子,帥得我移不開眼。
收起手機點點頭,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侷促,又開了口:「昨晚……」
昨晚肯定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照顧醉鬼的體驗,我有過一次就不想有第二次。
我深吸了口氣,滿懷歉疚,誠懇地道歉:「抱歉,亭哥……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他卻忽然皺了眉:「什麼?」
我想說我再喝成那樣我就是狗!
但是不能講得如此粗鄙。
於是我將頭垂下,儘量顯得乖順:「昨晚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周亭沒吭聲。
我抬起眼,意外地看到他臉色有些沉。
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感覺他有些生氣了?
但我無暇顧及,周芝在門口大聲喊我,我最後向他點了下頭便轉身離開。

-8-
周芝的小鮮肉徐曄還是個大學生。
長得很清秀,雖然年紀小,但情緒穩定,還很紳士。
嘖!被她挖到寶了。
三人在咖啡館聊了半天,周芝忽然接到了挪車電話,便急匆匆離開,讓我和徐曄先去餐廳點餐等她。
這其實是我們事先說好的,她給我倆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由我來適當考驗,再打探下他內心真實想法。
徐曄還挺單純,Ṭű̂ₑ三下兩下就被我套出了心裏話。
他覺得自己還沒畢業,也還沒有穩定收入,配不上週芝,想等今後成熟一些再告白。
我的心忽然被觸動。
這種心理我可太熟悉了,我對周亭的暗戀,就是這樣拖了這麼多年。
看到有後輩依然困在這樣的思維裏,我感同身受地難過起來。
走得近了些,以過來人的姿態拍了拍他的肩:
「我覺得吧,還是要把握當下,一直拖可能會錯過,而且每個年齡階段的戀愛都是一種體驗呀,一起成長才是最好的。」
徐曄濛濛地點了點頭,我看他這副涉世未深的樣子,想到他將被周芝喫幹抹盡,就感覺有點惋惜。
心裏話談完了,該考驗了。
我正琢磨着怎麼才能不着痕跡,不那麼刻意,就被跑着經過的熊孩子撞了一個趔趄。
簡直天助我也。
順勢就往徐曄身上倒,撲在他懷裏感覺到了他的無措,他伸着手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裏摟:
「哎,黎渺姐,你沒事吧?」
我趁機撫上他的胸,肌肉有點薄,但還算結實。
還沒搔兩把,腰忽然被一條手臂大力圈住,直接將我從徐曄懷裏扯了出來。
喫痛正要發作,抬眸就撞上了周亭陰沉的目光。
我靠!
他怎麼也在。
「你在做什麼?」
我正想解釋,他身後傳來了嬌弱的女聲。
「周總,你把人都弄疼了。」
身體僵硬了一下,那個聲音……是許約沒錯。
他們兩個人,出來約會嗎?
畢竟今天是休息日。
周亭另一隻手還拎了很多東西。
看起來都挺貴的。
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看到周亭陪女人逛街購物的場景。
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我在問你。」
他收緊了力道,我本能開始掙扎。
徐曄ṱṻ₇想來替我解圍,被周亭一個眼神嚇退。
他是不是在生氣?因爲我沒和周芝在一起,反而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
他是不是以爲我背叛了周芝?
我可以解釋的,但突然就泄了勁。
心裏只剩下荒涼。
周亭鬆開了我,隨後立刻攥着我的手腕將我拽離了商場:
「上車。」
我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許約,將她往前推了把:「你們去吧。我……」
「我讓你上車。」
許約趕緊把我塞進車裏,自己飛快溜了。

她怎麼還跑了。
一路上週亭都板着臉,我縮在角落,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車在車庫穩穩停下,我迫不及待就解了安全帶想下車。
拉了一下,沒拉開。
再拉一下,還是沒拉開。
扭頭去看周亭,他食指點着方向盤,側臉線條緊繃。
「亭哥……」
「黎渺,你究竟什麼意思?」

-9-
什麼什麼意思。
我納悶了,他自己發那麼大一通火,現在跑過來問我什麼意思:
「撩完我就跑,又和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哈?我……撩了嗎?
在廚房摔倒那一晚,我最多揩了點油,完全沒到撩的程度吧?
密室那一次,我還什麼話都沒說上,周芝就打開了門。
見我一臉茫然,周亭臉色更沉:
「你該不會忘了吧?」
我苦思冥想,最後還是選擇放棄:「亭哥,如果我有冒犯的地方……唔!」
脣猛地撞上他的,我竟一時來不及反應。
「現在想起來了嗎?」
明明是在問我,卻沒給我任何回答的機會。
他的大手緊緊扣着我的後頸,我絲毫沒有掙脫的可能。
手原本努力抵在他的胸前,但隨着吻的加深也失去了力氣。
大腦的氧氣似乎被奪了個乾淨,我無法思考他爲什麼要突然親我。
這一刻,驚詫蓋過了驚喜。
他放倒了椅背,一步從駕駛座跨了過來,壓在了我身上。
隱約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我奮力推開了他。
周亭胸前衣服被我揪得凌亂,胸膛劇烈起伏着,眸子裏染上了一些讓人發軟的情緒。
我知道那是什麼,但我不知道爲什麼。
爲什麼周亭,會對我有慾望?
「誰都可以,就我不行?」
誰可以了?我活到現在,還沒一個人可以過!
話到了嘴邊,就轉了個彎:
「車上不行,會一氧化碳中毒。」
……
和周亭滾到牀上時,我還在想,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這一絲理智很快被蒸發了個乾淨。
但周亭,卻在關鍵時候停了下來。
他顯得有些懊惱:
「沒來得及買。」
我埋在他頸間悶聲悶氣道:「周芝有,有十盒。」
周亭明顯愣了下,扳過我的肩直視我:「你們……沒用過?」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以瞞的了。
我小聲把事情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眼看着周亭臉色越來越差,我閉了嘴不敢再說。
「怎麼不早點說。」
我手指扣着牀單, 心裏有些不安:「……已經太晚了嗎?」
周亭欺身而下,嗓音有些沙啞:「你知道我花了多久說服自己和親妹妹搶人嗎?」
我這才後知後覺咂摸出他失控的原因。
他竟然在——喫醋。
意識到這一點後, 我激動地爬起來:
「周亭,你什麼時候對我……」
「在你日記裏說要把我辦了的時候。」
我震驚!
「你怎麼還偷看人日記啊!」
周亭笑起來:「你自己攤着放在桌上,我想不看到都很難。」
「都知道我高中就暗戀你了,你怎麼還會覺得我和周芝有一腿?」
「那麼小就對你下手,我是禽獸嗎?我也想不通你爲什麼變心了,還努力說服了自己,至少還是一家人。」
我努力回想日記裏有沒有寫其他虎狼之詞, 周亭掐着我的腰將我抱了起來:
「好了,包庇周芝騙我這麼久, 我要怎麼懲罰你比較好?」

-10-
周亭讓許約陪他買的東西,原來是送給我的。
因爲他把握不準女孩喜歡什麼,就叫上了參謀。
許約有男朋友,清清白白的打工人而已。
倒是我, 一個勁把人當假想敵, 還把自己生日忘了個一乾二淨。
然後在生日這天, 被周亭給包圓兒了。
「寶, 我哥他沒爲難你吧?」
事後, 周芝找到我,投來關切的目光。
我心虛地支支吾吾:「還好, 還好。」
周芝又問:「尊嘟假嘟?但我房間裏的少了… …」
我的臉已經紅到發燙,結巴着說不出一句話。
周芝歪着腦袋, 緩慢眨了眨眼,終於把兩件事串在了一起:
「我靠,嫂子!」
我想說, 別嫂子了, 你先擔心一下自己的處境吧。
想起了徐曄, 我問了下後續發展。
周芝臉也紅了起來, 舉起了手,上面戴了一枚素圈, 應該是情侶對戒, 價格應該不貴, 但是很精緻:
「嘿嘿,被收編了。」
周亭最終還是沒狠下心罰周芝,畢竟,她現在被徐曄拴得死死的, 生活規律比誰都健康。
害怕直接讓周亭見徐曄, 徐曄會有壓力,我帶着周亭悄咪咪跟在他倆身後。
沒想到徐曄這小子, 看起來怪陽光純情大男生的,竟會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擁着周芝親。
周芝這個情場老手, 在徐曄懷裏羞得和十幾歲少女一般。
把我看傻眼了。
我想起來應該按住身邊的這位妹控, 暴走了我可沒招。
可週亭並未抓狂, 而是笑着看我的反應:
「別人接個吻,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臉紅到了耳根,轉身就要往回走。
手被周亭輕輕握住, 脣上落下一個吻。
剛喫過冰淇淋,是香草味的。
甜甜的戀愛,終於輪到我了。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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