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是我導師

最擺爛那年,我考上了我哥好兄弟的研究生。
臺上,他是學術大佬,侃侃而談。
臺下,我是學術蝗蟲,猛炫茶歇。
本想抱着大腿,躺平到畢業。
直到他看到我的論文,吞着降壓藥在線問:
【傻子能考上研究生嗎?】
狗男人六親不認,要我延畢。
爲了報復他,我深夜給他發小作文表白:
【哥哥,想把你放心上。】
他捂着自己教師資格證:
【孽徒,我看你想把我做成 ppt 放網上!】

-1-
大佬雲集的學術會議。
顧硯辭低沉清冷的嗓音迴盪在會場,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泛着冷光。
一身暗灰色高定西裝,勾勒出修長挺拔的身材,將學術精英的禁慾感拉到滿格。
臺下教授們集體露出姨母笑:
「這可是當年的省狀元,連跳三級的天才。」
「瞧瞧這氣質,A 大行走的招生簡章。」
「聽說現在是 A 大最年輕的碩導,相信一定會培養出更多像他一樣的人才。」
然而,我身邊。
被知識入侵的師姐。
昏昏欲睡的師妹。
一問三不知的師弟。
和焦急自助茶歇的我。
幾分鐘前,顧硯辭嚴肅提醒我們:
「等會開會好好學,對知識上點心。」
我瞌睡中猛得眼睛一亮:
「點心?什麼時候上點心?」
他咬了咬牙,吐出口氣:
「一會茶歇先讓老教授們喫,尤其以寧蓁爲首的,別衝到最前面給我丟人。」
我表面點頭如搗蒜。
內心瘋狂大喜:
那可是千元級別的自助啊。
手慢無啊!
會議結束。
師妹堵左路,師弟右路包抄,我直奔限量區。
「師姐,這個蛋撻超好喫。」
「嗯嗯,這個芝士蛋糕絕了。」
「啊啊啊,什麼時候上的哈根達斯,我沒搶到!」
學術蝗蟲過境,遍地寸草不生。
顧硯辭被團團圍住,探討學術。
我們幾人,瘋狂吸入,上演學術圈飢餓遊戲。
導師 social 我乾飯,我是導師之心腹大患。
我和我哥是在鄉下外婆家長大的。
顧硯辭是鄰家哥哥,也是我哥的發小。
但寧驍不當人。
我五歲那年,他爲了打遊戲,將我拴在顧硯辭家門口:
「兄弟,幫我遛會狗。」
從此,顧硯辭便開始了二十年的「怨種代哥」生涯。
學校惹了禍,他揣着購物卡去校長室賠笑。
考試考砸了,我堵在他家門口求收留。
家長會他往我身邊一坐,年輕的女班主任愣是把我這個「問題學生」說成了「潛力少年」
高考前,他窮盡學神全力,將我這個學渣輔導進了 211。
臨畢業前,我哥連哄帶騙:
「兄弟啊,送佛送到西,我給你實驗室投點資,你就再帶三年孩子。」
在顧硯辭還沒來得及裝反詐 APP 時。
我已經成了他的學生。

-2-
我們正以餓虎撲食的架勢埋頭狂炫時。
猛地抬頭。
只見季硯辭身邊站着個老教授,正一臉慈祥看着我們。
而我。
左手蛋撻右手馬卡龍,腮幫子鼓成倉鼠。
「硯辭,這幾個是你學生?」
顧硯辭推了推金絲眼鏡,恨不得離我十丈遠:
「表的。」
「這個就是寧驍的妹妹吧?這兄妹倆長得真像啊。」
老教指着我,打趣,
「聽說,小姑娘和你青梅竹馬?」
他面無表情微笑:
「一個村的,不熟。」
「寧驍當年可是和你不相上下,這妹妹一定也很優秀吧?」
「哎,一言難盡……」
顧硯辭努力保持微笑。
老教授拍拍他的肩膀:
「當老師的,還是要看到學生優點的。」
顧硯辭禮貌點頭:
「嗯,我這學生很愛乾淨,總是讓我顏面掃地。」
我默默低頭,差點被蛋糕噎出靈魂走馬燈。
顧硯辭的死對頭老張,又跑過來陰陽一句:
「其實顧教授這幾個學生還是很有活力的。」
「最起碼,特別能喫苦,做到了 80%。」
顧硯辭冷笑一聲。
視線望向隔壁桌:
「怎麼比得上張教授的幾個學術大拿,瞧瞧,真是大拿特拿。」
此時,老張手下的幾個蝗蟲,正連喫帶拿。
老張尬在原地。
眼神想刀人。
我們小嘍囉瞬間安靜如雞。
不是,你們就不能籤個《互不嘲笑條約》嗎?
神仙打架,小鬼遭罪。

-3-
顧硯辭沉着臉坐在了我身旁。
我悄悄扯扯他的衣角:
「哥你別生氣,我還給你偷偷留了個小蛋糕嘿嘿……」
「這個檸檬芝士的超好喫,很難搶的。」
他揉了揉太陽穴,恨鐵不成鋼看着我:
「寧蓁,這個會議有什麼心得?」
我一秒化身狗腿,雙手點贊:
「你講的太好了!」
他呵呵一笑:
「哪句講得好?」
「都……都好……」
他捏着我的草稿紙,不緊不慢念着上面的筆記:
【好的點心稍縱即逝,一定要留意時間,一分鐘壓倒一羣人。】
【儘量坐在靠後位置,跑得快。無論是簡單立方堆積、體心立方堆積、六方最密堆積還是面心立方堆積,務必一次搶完。】
【要敢拼,敢搶,敢喫!】
【總結:知識不進腦子,但食物可以進肚子,只有到肚子裏的,纔是真東西。】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
「寧蓁,你把搶茶歇的腦子用在論文上,爲師也不至於處處抬不起頭」
我心虛,低下頭。
喝了口奶茶。
他敲敲桌子,語氣嚴肅:
「論文怎麼還沒交?」
我小聲回:
「回家我就發給你……」
他嘆了口氣:
「算了,明天再發,先讓我睡個好覺。」

-4-
第二天。
推開顧硯辭辦公室門的瞬間。
彷彿看見他頭頂飄着四個大字:
大凶之日。
「寧大小姐,你的親子鑑定報告出來了。」
我看着自己 95% 的查重率。
兩眼一黑。
「導兒,我沒抄那麼多!頂多算混血兒……」
請蒼天辨忠奸啊。
他將論文啪的一下摔桌上:
「那解釋一下,這段爲什麼跟我五年前發在《Nature》的文章完全一致。」
我心虛解釋:
「說明我完美繼承了您的衣鉢啊……」
「我說過你初稿是屎吧?」
他摘下金絲眼鏡揉太陽穴,
「現在倒好,把屎滾成球鑲了金邊,蝗蟲改行當學術屎殼郎了?」
「知道什麼叫學術界的拼夕夕嗎?你這篇論文拼得連我都懷疑你的精神狀態!」
餘光掃過他未ṭú₊關的電腦屏幕。
幾個大字顯示在搜索頁面:
【傻子能考上研究生嗎?】
我扒着桌沿垂死掙扎:
「導兒,哪裏需要改呀?」
他指尖戳着我論文上他的名字:
「指導老師這改成老張,這次我要讓他在學術圈聲名狼藉。」
他簡直……
罵得太髒了。
「看在我哥的面子上……」
一提我哥,他給我一記死亡凝視:
「當初你哥說,送只吉祥物來調節實驗室氣壓。」
「你很棒,給我調節成了高血壓。」
又將論文丟給我:
「把你這學術垃圾帶走,叫寧驍去給你變廢爲寶。」
「我的建議是延畢。」
天塌了。
我人生中最後悔的兩件事,一是高考志願勾選了服從調劑,二是聽了寧驍的鬼話,考了顧硯辭的研究生。
美滋滋幻想着能抱上學術巨佬的大腿,從此美美躺平。
誰能想到,狗男人簡直六親不認!
每次開會,我這個「某些同學」「極個別人」「更有甚者」都要被反覆捶打。
全院都誇顧教授大公無私。
就差殺我證道了。

-5-
回到家。
寧驍正美滋滋窩在沙發看球賽。
我氣呼呼晃到他身前:
「哥,你幫我改論文。」
他不可置信抬頭:
「我罪不至此吧?」
我瞬間炸毛,抄起枕頭暴擊:
「顧硯辭竟然要我延畢!」
「你們這是什麼塑料兄弟情?」
他懶懶抬頭,不耐煩揮手轟我:
「延畢?那豈不是又多花我一年錢。零花錢沒了哈,勿擾!」
「寧驍你個狗!你還是不是親哥!你真眼睜睜看着我延畢嗎?」
我氣得搶過遙控器,關掉電視。
「多上一年學挺好的,食堂阿姨都給你留雞腿,誰見了不喊你聲學嬸。」
這個狗東西!
我不得不低頭,抱他大腿哀求:
「哥,哥哥,求你幫幫我吧!延畢很丟臉的……」
「你不幫我,就天天纏着你,半夜給你打電話,喫飯搶你肉,洗澡斷你熱水……」
他被我煩得夠嗆,
「行,那給你出個主意。」
「你去把顧硯辭拿下不就好了。」
我一臉懵:
「怎麼個拿下?」
他嘴角一勾,笑得極其缺德:
「他搞學術你搞他,四捨五入,就是你搞學術。」
我:「怎麼可能???」
顧硯辭那朵高嶺之花,仰慕他的學生老師能排到法國。
後來甚至傳他取向不直,還有人扒出,他的地下戀人是當年與他共稱「A 大雙草」的我哥!
而且這人最痛恨學術不端,跟學生說話,不管男女都要敞着門。
主打一個學術淨土,拒絕曖昧。
我拿下他?
不是,我???
這跟讓奔波霸去抓孫悟空有啥區別?

-6-
翻來覆去覺得行不通,我去找閨蜜。
她一聽,大喜:
「此招雖險,但勝算極大!」
閨蜜給我分析:「假設,咱假設哈。你去和顧硯辭表白。」
「一,表白成功→師姐變師孃→期刊給你,勞務費給你,畢業工作給你。」
「二,表白失敗→他不想再看到你→觸發畢業加速 buff。」
「橫豎都是秦始皇摸電門,贏麻了啊!」
閨蜜越想越興奮:
「以後白天他辦公室罵你,晚上你牀上抽他!」
「你這竹馬導師這麼極品,你就沒動過心?」
動心?
我對顧硯辭的感情很複雜。
很小的時候,想讓他當我爸爸。
再大點的時候,想讓他當我親哥。
長大後,希望他當我老公。
直到,他當了我老師。
不再有一絲雜念。
每天都想着怎麼毒啞他,還不負刑事責任。
不過經閨蜜的分析,此計可行。
退可攻進可守,這波怎麼都不虧!
我熬夜寫了一萬字小作文,點擊發送。
學術奶爸:【???】
絕望的文盲:【哥哥,其實我論文寫不好,是因爲每天看到你,根本無法專心(貓貓哭泣 jpg)】
【我喜歡你很久了,每天看到你迷人的臉,我的小心臟就撲通撲通。】
【想把你放在心上,每天想你一遍又一遍。】
聊天框「對方正在輸入…」閃爍了長達一分鐘後。
顧硯辭發來一條微信:
【孽徒!我看你是想把我做成 ppt 放網上,讓我提前退休!】
我秒慫:【哥,我這是真情流露……】
緊接着他發來一條條 60 秒語音。
點開是他咬牙切齒的冷笑:
【真情?什麼雪好大,我的心好怕。】
【你現在首要任務就是卸載洋柿子小說!】
【如果你能把寫情書的速度用在論文上,現在至少能發篇《Nature》,要不你改行去當網文作者吧!】
【鑑於你如此優秀的創新能力,明天組會交一份《表白被拒後的心理重建》報告,不少於 10000 字,查重率低於 10%。】
我哭死。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論文和導師,總Ťú₉要搞一個!」
閨蜜給我打氣,
「他讓你寫心理重建報告,你就重建給他看!」
當晚,我蹲在實驗室,含淚碼字。

-7-
第二天組會。
我縮在最遠的角落,心虛得恨不得原地隱身。
直到聽到顧硯辭那句「散會」,我撒腿就要溜。
突然,一聲冷冷的:
「寧蓁留下。」
衆人齊刷刷投來「祝好」的眼神。
我硬着頭皮站在原地,被他要求當衆朗讀自己的《表白被拒後的心理重建》:
「1.建立防禦機制:每天默唸:智者不入愛河,寡王一路碩博。」
「2.轉移注意力:將色心轉移到文獻閱讀上。
「3.昇華情感:把暗戀轉化爲對知識的渴望。」
……
「什麼時候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的?」
顧硯辭的金絲眼鏡閃過寒光。
「就是,突然……」
其實,我對顧硯辭的感情,大概很久前就不對勁了。
他比我大五歲。
高三那年,聽說他好像和校花談戀愛了。
我不知爲何,心裏特別難受。
就好像自己的人,被別人搶了。
可明明,他也不是我親哥。
況且,寧驍談戀愛我卻恨不得放鞭炮。
我覺得自己好像對顧硯辭他有點不純潔的想法了。
我沒立場去質問他。
但又忍不住胡思亂想,成績也一落千丈。
老師以爲我是因爲早戀影響學習,叫來了家長。
我哥忙着談戀愛,顧硯辭來的。
他板着臉,一本正經地教育我早戀的危害。
天天盯着是哪個黃毛對我意圖不軌。
鬼知道那段時間我是怎麼過的。
顧硯辭這人表面看着溫和,實際軟硬不喫。
放學就接我回家,沒收手機,狂刷五三。
就這樣,成績硬生生被他從 500 幹到了 600。
當然,對他的色心,也一點點磨沒了。
尤其,現在成了他的研究生。
一天被他罵八百遍。
他視線落在我的小作文上:
「不能一夜暴富的話,一夜抱你也行?」
這土味情話,聽起來,真的莫名羞恥。
我輕咳一聲。
梗着脖子:
「我就是喜歡你,喜歡得發瘋。!」
內心瘋狂期待:
快讓我畢業!快讓我畢業!
「是嗎?」
突然起身靠近我。
身上的木質香隱隱傳入鼻間。
我盯着他滾動的喉結。
不由得耳根一熱。
他敲了敲我的腦門,笑得一臉溫柔:
「既然這麼喜歡我,爲師更捨不得讓你畢業了。」
我:???
這合理嗎?
他缺德ťŭ₅的樣子,真是像極了寧驍!
我氣急敗壞給寧驍打電話:
「哥,我搞不定顧硯辭,我不想上學了,我要去給你打工。」
寧驍欠揍的聲音傳來:
「明天八點半來辦入職,月薪四千。」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
「多少?四千???」
他呵呵:
「大學生就這價。」
「哦對,你最多三千五,你來影響公司口碑。」
我咬牙切齒:
「我突然又愛上了上學。」

-8-
我哥朋友的聚會。
我作爲編外留守兒童,只能厚着臉皮去蹭飯。
飯桌上,有人瞧我蔫巴巴的:
「怎麼了妹妹?」
我悶頭乾飯:
「正在表白被拒後的心理重建第二階段——化悲憤爲食慾。」
「誰這麼沒眼光?我們蓁蓁要顏值有顏值,要智商有……呃,有顏值!」
幾人好奇,視線在顧硯辭和寧驍間掃視:
「哎老顧,你學生被誰甩了?你這當老師的不得重點關注一下?」
「還有寧驍,你這親哥,直接把孩子扔給兄弟了?」
寧驍蹺着二郎腿嗑瓜子: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誰讓有人就適合當爹呢。」
顧硯辭不緊不慢:
「論這輩分,那你先改口喊聲爸爸。」
寧驍挑眉,陰笑:
「我等你先改口的。」
朋友見狀,忍不住吐槽顧硯辭:
「你這當爹還當上癮了。」
「人寧驍好歹還談過,不像你,一把歲數了,還是老處男呢。」
聽到處男二字,我眼睛一亮!
悄悄支棱起耳朵。
「哥們,你該不是 x 冷淡吧,還是那方面不行?」
顧硯辭給他們一記死亡凝視:
「管好嘴,還有孩子在呢。」
我不服氣地挺直腰板:
「誰是孩子?我早就過了法定結婚年齡了。」
寧驍賤賤補刀:
「嗯,你是巨嬰。」
「寧驍我要殺了你!」
他們懷疑得倒也沒錯。
顧硯辭這人,不抽菸,不喝酒,不愛社交。
每天泡在實驗室,一心學術。
和尚都沒他清淡。
他不會真不行吧?
幾個損友還沒放過顧硯辭:
「哎馬上校慶了,我看朋友圈,黎雪也要回來呢。」
「當年,人可是對你一往情深啊。」
我一聽,又來了精神:
「黎雪是誰?」
「他們院花,追求了你顧老師整整一年,他每次都是:抱歉,要回家給小孩輔導作業。」
「你瞅瞅,老顧就像那離異帶娃的單身父親。」
說起這,有人打趣他:
「人要是再約你,總不能還給孩子輔導作業吧?」
顧硯辭淡定給我夾了塊排骨:
「現在要給她輔導論文。」
說罷,又補一句:
「你們見過查重率 95% 嗎?」
「顧硯辭!」
我撲過去捂他嘴,
「你不要爆我黑料!」
他輕鬆制住我的爪子:
「沒大沒小。」
幾人鬨笑:
「95%?蓁蓁,你留那 5% 是有什麼心事嗎?」
「你哥那個變態的智商,你是一點沒遺傳啊。」
我拍桌而起:
「我繼承了我媽的美貌。」
「是是是,寧大小姐沉魚落雁。」
幾人憋笑,
「就是戀愛經驗爲零?」
寧驍吊兒郎當補刀:
「她?公主病晚期,作天作地,誰敢要?」
我氣得磨刀霍霍:
「寧驍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貌!」
「追我的人排隊到了法國,我只是想專心學術而已。」
這話說得我都心虛……

-9-
而就在這時。
身旁突然響起聲:
「你是寧蓁學姐嗎?」
抬頭就對上一雙溼漉漉的狗狗眼,小麥色皮膚在燈光下泛着光。
又高又壯,小麥色皮膚,一身休閒裝也擋不住明顯的肌肉。
一身的青春荷爾蒙氣息。
「你是?」
「我是體育系練游泳的,我叫江霖。」
他撓撓頭,耳尖發紅,
「學姐,方便加個微信嗎?」
桌上幾人震驚又好奇:
「蓁蓁,你請的演員?」
「誰請的!」
這明明是老天開眼送我的福利。
練游泳的身材都是雙開門的。
八塊腹肌,人魚線。
想想就絕!
弟弟又甜又貼心,哪哪都比顧硯辭那個活爹強!
我火速掏出手機,夾起嗓子:
「好呀。」
剛調出二維碼。
一雙修長的大手按在了上面:
「她不方便。」
顧硯辭高大身影壓在身前,聲音冰冷。
小奶狗愣在原地:
「學姐,他是?」
我咬牙切齒:
「這是我導——」
「監護人。」
他冷聲開口:
「《實驗室守則》第十條,在讀期間不允許和別人談戀愛。」
我原地震驚:
「什麼時候的規定?我怎麼不知道?」
他淡淡吐出兩個字:
「剛剛。」
「你這是獨裁!是暴政!是……」
他敲敲我滿篇標黃的論文。
我秒慫:
「是英明神武的學術指導……」
看着學弟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哀嚎:
「我的愛情鳥飛走了。」
他微笑提醒我:
「你的論文要長草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一路生着悶氣。
故意走得飛快,將他甩在身後。
他腿長,輕輕鬆鬆攆上我Ṭü₅。
長手一伸,不輕不重捏住我的後脖頸。
眯起眼睛,直直盯着我:
「寧蓁,長本事了,前腳跟導師表白,後腳去加學弟微信。」
我梗着脖子回嘴:
「你不是讓我心理重建嗎?」
「情感轉移是最好的重建方式。」
他呵呵,提醒我:
「你最好是把這種速度用在論文上。」

-10-
組會結束。
顧硯辭金絲眼鏡後的目光精準鎖定我:
「寧蓁,留下改論文。」
我:「導兒,我昨天熬到凌晨三點。」
他面無表情:
「在王者峽谷熬到三點還是小破網上?」
啊不是?他在我身上裝監控了?
連偷上小破網他都知道。
「用校園網瀏覽不良網站,反詐中心已經聯繫到學校了。」
「寧蓁,一大早我就被領導叫去,語重心長地叮囑我要重視學生心理教育。」
「爲師就這一張臉,你省着點丟。」
他翻着我的瀏覽記錄裏「強制愛」「夾心餅乾」「高 H」等關鍵詞彙。
臉色如鍋底:
「你腦子就是看這些東西壞掉的?」
我在原地,絕望到想當場上吊。
早知道就用流量看了!
顧硯辭打開電腦,看了眼時間:
「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論文再不改,就要喜提延畢套餐了。」
我可憐巴巴地扒着桌子:
「我頭好暈。」
他沉着臉,從抽屜拿出一盒巧克力。
我眼睛一亮:
「這不是上次喫過的那個超好喫的!」
他瞥我一眼:
「寫一千字獎勵一塊。」
「一百字不行嗎……」
「五百。」
「坐好,我盯着你,一字一句改。」
他不給我摸魚的機會。
絕望的文盲再次上線。

-11-
就在我含淚碼了不到 100 個字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溫柔女聲:
「硯辭,好久不見。」
抬頭,一位穿着米色風衣、氣質優雅的女生站在那裏,笑容溫婉。
顧硯辭明顯怔了一瞬:
「你怎麼來了?」
「剛回國,聽說你在這邊開會,就過來看看。」
她目光落在我身上,笑意更深,
「這就是你帶的那個小孩?」
小孩???
顧硯辭沒有否認。
那女生笑了笑:
「到時間了,一起去吧。」
聽罷,顧硯辭站起身:
「你先改,我很快回來。」
然後,他就這麼走了!
把我一個人扔在辦公室!
而他自己去和初戀敘舊!
「臥槽!黎雪學姐?!」
「當年的校花,現在可是藤校精英。」
扒在門口的喫瓜羣衆議論紛紛,
「她和咱們導兒一屆,你說這倆人不會談過吧?」
「你看黎雪學姐的眼神都拉絲了,這倆人絕對不清白!」
「絕對的呀,人家這叫智性戀,咱導單身這麼年,就是寧缺毋濫。」
「該不會一直在等黎學姐吧?」
一個師妹湊到我跟前:
「師姐,你跟顧導最熟了,他倆當年是不是談過?」
「不知道……」
我盯着電腦屏幕,滿腦子都是彈幕:
白月光回國,會議暫停。
替身文學照進現實。
惡毒女配自覺退場。
當年,他只是跟我說他沒有談戀愛。
或許,是怕我早戀,騙我的吧。
我越想越難受。
猛地合上電腦,抓起巧克力就往外衝。
這破論文,誰愛改誰改!

-12-
一小時後,某酒吧。
我舉着酒杯,悲憤控訴:
「一邊不讓我談戀愛,一邊自己跟初戀敘舊!」
閨蜜拍拍我的肩,眼神八卦:
「蓁蓁,你不會真喜歡上顧硯辭了吧?」
「才……纔沒有……」
「可你明明在喫醋啊。」
我哽住,低頭猛灌一口酒。
是啊,我現在這副樣子。
嘴裏說着不喜歡人家,看到人和別人約會。
又暗暗生悶氣。
像極了狗血劇裏的綠茶女配。
閨蜜喫着瓜:
「但感覺顧老師也不對勁,」
「你剛跟體育生交換微信,他當場編校規,也很像在喫醋。」
我憤憤吐槽:
「那是因爲他變態!」
「當爹當上癮了,就想管着我!」
閨蜜壞笑捏着我的臉:
「可嬌氣小公主 VS 腹黑年上爹系,真的很好磕哎。」
我無語Ŧúₕ嘆了口氣:
「你快卸掉你的洋柿子小說!」
我又灌了一口酒,越想越氣。
摸出手機,發現顧硯辭幾十個未接。
我氣沖沖給他發了條語音:
「顧硯辭!你個雙標狗!我告訴你,我現在就要去泡十個八塊腹肌的弟弟!氣死你!!!」
「老男人誰稀罕!!!」
發完,我滿意地放下手機。
酒吧還是有很多兼職的大學生男模的。
幾千塊,就可以摸摸抱。
他們還會貼心倒酒。
溫柔地叫姐姐。
哎,要是能幫我寫論文就好了。
我挑了個身材堪比游泳隊的小帥哥。
剛付完款,手還沒摸上呢。
就聽到一聲冰冷的:
「寧蓁。」
懵然抬頭。
顧硯辭就站在我面前。
臉色黑得像被雷劈過。
我:「嗝……」
他盯着我身旁倒酒的小男生,一字一頓:
「寧、蓁。」
對上他的目光,
不知爲何,瞬間有點慫。
但酒壯慫人膽,我梗着脖子:
「幹嘛!我花了錢的!」
他聲音壓着怒意,
「回家。」
「我不!」
錢都付了。
什麼服務都沒享受呢。
我拉起小男模:
「走,我們去跳舞。」
猛地站起,腿一軟,有些沒站穩。
顧硯辭卻一把扣住我的腰。
我掙扎:
「放開我!我不要你管!」
「寧蓁!」
他聲音陡然一沉。
「你兇什麼兇!」
酒精上頭,委屈得眼眶發酸,
「你憑什麼管我!」
他深吸一口氣。
竟然直接將我扛到肩膀,走出大門。
我尖叫:
「顧硯辭!你放我下來!」
任憑我怎麼掙扎,就是不鬆開。
也不作聲。
我氣得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他冷着臉,抬手:
「啪!」
他打我屁股!!!
我瞬間僵住:
「你、你……」
震驚、屈辱、氣憤齊齊湧上來:
「你打我!!!」
「喝酒的事,當年怎麼保證的!」
他厲聲質問我。
我像過年的豬亂躥:
「我不記得了!!!」
他又揚手:
「不記得了是吧?」
「記得記得……」

-13-
顧硯辭這個人,向來都是斯文溫和的。
他很少發火,但生氣起來,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他不像寧驍,罵我兩句我還敢頂嘴。
他生氣時,周身氣場冷得能凍死人
眼神都帶着刀子。
我青春期時領教過。
那年我叛逆,偷偷和同學去酒吧喝酒,被他知道後,他只是平靜地把我領回家。
一路上,氣氛安靜得能殺人。
我小心翼翼:
「哥哥,我錯了……」
他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結果當天,他買了一堆酒,擺在我面前:
「喜歡喝?都喝完。」
我:「……」
最後醉到吐得昏天黑地,第二天頭痛欲裂。
他就站在牀邊,語氣平靜:
「蓁蓁,喝酒好玩嗎?」
我虛弱搖頭:
「不好玩,好難受……」
「那就記住,以後除了我和寧驍在,不要隨便喝酒。如果喝,要適量,要告訴家人你在哪裏。」
「人喝醉後神志不清,這世上多的是不懷好意之人。」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明白了嗎?」
「明白了……」
而現在,我顯然又惹到他了。
顧硯辭還是和當年一樣,平靜地把我塞進車裏帶回家。
臉上依舊是那副「今晚就送你上西天」的慈悲表情。
「我已經成年了!不要你管我!」
我在副駕駛扭成麻花,
「你又不是我親哥!顧硯辭我討厭死你了!」
「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他不理我。
下車就把我扛起,扔進家門。
狗男人,勁怎麼這麼大!
我越想越氣,酒精上頭,開始胡言亂語:
「八千塊,腹肌都沒看到呢,就被你逮回來了!你賠我!」
我氣哄哄去扯他襯衫。
摸到了腹肌。
我愣住,下意識捏了捏:
「好硬。」
顧硯辭呼吸一滯,嗓音低啞:
「寧蓁,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臉:
「你哪個學校的?」
「長得跟我老師真像,一把年紀了還出來營業。」
我仰頭看他,酒精糊了腦子,突然踮腳湊近:
然後——
親了他一口。
「……嘴巴是軟的。」
後來記憶就斷片了。
我好像被他按着教訓了一頓。
因爲醒來,嘴是腫的。
屁股蛋子疼……
頭痛欲裂。

-14-
發現自己躺在……
不對,這不是自己狗窩……
這好像是,顧硯辭的牀。
臥槽……
我猛地坐起來,昨晚的記憶碎片瘋狂湧入:
我罵他雙標狗。
他打我屁股。
我咬他。
我芭樂他衣服
摸他腹肌
然後……我親了他???
……
啊啊啊啊啊!!!
我捂着臉,羞恥得想原地昇天。
太大逆不道了。
我瘋狂捶牀。
突然聽見門把手轉動聲,立刻裹着被子裝死。
「醒了?」
顧硯辭端着杯蜂蜜水,金絲眼鏡下的目光意味深長。
我縮進被子裏,聲音悶悶的:
「我昨晚喝多了。」
「嗯。」
他點頭,
「所以酒後吐真言?」
我:「……」
他慢條斯理地走到牀邊,把蜂蜜水遞給我:
「平常沒少背地裏罵我吧寧蓁?」
我瘋狂搖頭: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好整以暇盯着我:
「嫌我老?」
「一身爹味?」
「渣男不要臉?」
我手一抖,水差點灑了。
「昨晚還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嗎?」
我縮成鴕鳥:
「不記得了!」
「你說,親一口一千。」
他頓了頓,突然俯身逼近,
「你現在倒欠我一萬二。」
我兩眼一黑……
他又接着說:
「你還說,喜歡我了很多年。」
我兩眼又一黑。
「我不記得了……」
他不緊不慢打開手機:
【哥哥,我想喫你的飯,睡你的人,還每天把你氣個半死。】
救命……
啊啊啊讓我死!Ṱū₎!!
我耳根燒得通紅,扎進被子。

-15-
他伸手將被子拿掉,看着我:
「寧蓁,是真喜歡還是想把我做成 PPT?」
我緊緊抓着枕頭,小聲嘀咕:
「對你來說,重要嗎?」
「重要。」
他低頭,熾熱的呼吸灑在我額頭。
「如果是想矇混論文,師生戀違反師德。。」
他頓了頓,
「但如果是某人暗戀多年。
「那便是雙向奔赴。」
大腦當場死機。
CPU 燒了三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
「你不是都要和初戀舊情復燃了嗎……」
他皺眉,一臉不解:
「什麼白月光?每天看言情小說腦子都壞了。」
「我昨天跟黎雪走,是因爲有個會議,我的老師也在,如今他年歲大了,身體不好,不想讓他多等。」
「上學時,她是追過我,但我拒絕了。」
「我說——」
他忽然輕笑,
「我說,我喜歡笨蛋。」
我炸毛:
「你說誰是笨蛋?」
我看着我,突然笑出了聲:
「現在知道對號入座了?」
我低着頭,甕聲甕氣:
「可你一直把我當小孩。」
「你也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他無奈,抬手摸了摸我的頭髮:
「蓁蓁,你年紀小,又過於單純,很容易把對一個人的依賴或崇拜當成愛情。我希望你在看過世界,有獨立成熟的思想後,再去發現自己內心真正的喜歡。」
大道理說起來一套又一套……
「哼,那你還說,在讀期間不允許和別人談戀愛。」
我控訴他。
他淡定扶了下眼鏡:
「我不是別人。」
詭計多端的老男人!
我瞪他:
「那你卡我論文!讓我延畢!」
「哼,你手裏那麼多文章,就不能給我個一作!」
他無奈:
「我不能用自己的權力給你開綠燈,這對別人不公平。」
「而且寶寶,主要是你寫得太爛了。」
見我齜牙咧嘴要咬人,他補充:
「但我會幫你改的。」
我眼睛一亮:
「你說的!」
他點頭,又補充道:
「嗯,但有要求。」
「每天按時趕進度。」
「組會不準打瞌睡。」
「認真聽講,不能專搶茶歇。」
我氣得去掐他脖子:
「顧硯辭!你這是趁火打劫!」
他輕鬆扣住我的手腕,低笑:
「還有最重要的一條……」
「不準再看什麼男模、學弟。」
「憑什麼!」
「因爲……」
他突然貼近,在我耳邊輕聲說,
「你的導師兼竹馬,會喫醋。」

-16-
確認關係的第一天,老男人就原形畢露。
「從今天起,論文我看着你, 一字一句改。」
我哀號:
「我們不是該談甜甜的戀愛嗎?」
他淡定翻文獻:
「上課是老師, 下課纔是哥哥,不許胡鬧。」
「顧硯辭!」
我摔鍵盤,
「我不喜歡你了!」
他抬眼:
「不想畢業了?」
我秒慫:
「想……」
淦!被拿捏了!
我悶頭碼字,他在我身後監工。
寫着寫着,我就心猿意馬了:
「哥哥~我累了~」
他瞥了眼字數:
「寫了三百字,累了?」
「要獎勵!」
我轉身撲進他懷裏,
「親一下!」
黏黏糊糊幾分鐘後。
「抱一下~」
「再摸下腹肌嘛, 那天喝多了沒記住手感……」
摸着摸着,我的屁股就從椅子挪到了他腿上。
「下去。」
「就不!」
我扭來扭去,突然感覺腿下不對勁。
他聲音發緊:
「寧蓁, 下去。」
「哥哥……」
我眨巴眼,
「我能摸摸嗎?」
他呼吸一滯:
「不能。」
「那我看一眼?」
我興奮探頭,
「我還沒見過真……」
「啪!」
他輕拍我屁股:
「聽話。」
我委屈巴巴:
「你昨天還讓我親……」
「那是你耍酒瘋。」
他捏我臉,
「現在清醒着, 別想矇混過關。」
死撩不動。
老男人, 戒過毒吧!

-17-
一上班, 顧硯辭又成了無情的學術機器。
我癱在牀上, 給他發微信:
【顧老師,我今天有點舒服, 想請假再舒服一天。】
沒多久, 他提醒我:
【乖,在開會。】
【記得喫早飯, 長期不喫早飯易得膽結石。】
【喫完甜食要刷牙, 奶茶一天最多一杯。】
我:……
真是個活爹。
不死心, 我又發:
【今天雨下得有點大,說起大,你那裏……】
又發送一張心機自拍。
領口微敞,溝壑明顯。
學術奶爸:【別鬧。】
我不死心:
【什麼時候才能醬醬釀釀?】
【長腿誘惑 jpg。】
學術奶爸:【等畢業。】
我咬牙。
顧教授是真有師德。
一點 PPT 素材都不給我Ṱū́⁹留。
我抱着手機下樓時。
撞見寧驍在客廳。
他眯着眼打量我:
「呲個牙傻樂什麼呢?」
「用你管!」
「快畢業了,什麼時候去公司入職?」
他問我。
我輕哼一聲:
「我不去。」
他有點意外:
「呦,翅膀硬了?」
「那是。」
我叉腰,昂首挺胸,
「我們學校給教師家屬安置工作, 我要去體育系當宿管!」
寧驍反應了三秒。
忽然直直盯着我的眼睛:
「教師家屬?」
我心虛:
「怎……怎麼了?」
「揹着我,什麼時候搞到一起的?」
寧驍擼袖子,
「敢拱我家白菜,叫顧硯辭滾過來改口喊哥。」
「順帶再訛他一大筆彩禮。」
我急得跳腳:
「不行!」
「誰是你哥?」
「他。」
我朝他伸手,
「你要給我多少陪嫁?」
寧驍氣得夠嗆:
「寧蓁, 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喫裏扒外的!」

-18-
雖然彼此熟得能穿一條褲子,但顧硯辭還是帶着十二分誠意登門:
「大舅哥,以後請多關照。」
寧驍翻着一堆聘禮, 笑得像只老狐狸:
「妹夫,概不退貨哈。」

-19-
在顧硯辭的「鞭策」下,我的論文終於按時完成。
答辯現場,我被一羣老頭懟到自閉。
全靠他舌戰羣儒。
終於畢業啦。
同學喊着去狂歡。
玩得有點瘋。
一時忘了門禁。
某人臉又黑成了包公。
「寧蓁,喝了什麼?」
「果汁……」
「果汁?」
「小麥果汁。」
我在他懷裏蹭蹭蹭
「別生氣了哥哥~」
「我就喝了一小口, 而且都是同學很安全的。」
「你今天穿西裝好帥。」
他依舊面無表情。
默不作聲。
我手指不安分地扯他領帶。
下一秒,領帶到了我的手腕:
「說的最晚幾點回家?」
他聲音危險,
「以後還敢不敢了?」
「我老?」
「身體不行?」
沒多久。
我就哭着求饒了。
他好心鬆開領帶。
我剛要逃, 又被捉住:
ẗùₚ「自己抱好腿。」
「哭什麼?」
「不是你亂撩的時候了?」
他不是處男嗎?
哪來這麼多花樣!
最後的時候,他低頭吻着我的額頭。
我已然成了廢柴:
「顧硯辭,論文致謝我忘了寫一句話。」
「感謝顧老師的夜夜深入指導。」
什麼高嶺之花。
簡直又騷又花!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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