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校園裏的小茉莉

考試前夜,我在夢裏與帥哥熱吻。
被吻到瞳孔失焦時,他在我耳畔低喘:
「明天不要戴粉色髮夾。」
第二天考試。
所有戴粉色髮夾的女生都變成了人臉蜈蚣。
她們在教室扭曲爬行,最後被老師吞喫乾淨。
越來越多的詭異降臨校園後。
夢裏的帥哥再次出現,聲音帶着蠱惑與暗啞:
「寶貝,想起我了嗎?」

-1-
我從夢中驚醒時,臉紅氣喘。
明天就要考試,我卻在夢裏與帥哥熱吻。
我被他圈在懷裏,他無比珍惜地摟着我的腰。
他寬肩窄腰,身材精壯有料,臉更是帥得不得了。
我紅脣輕啓,眼神迷離。
正吻到難捨難分時,帥哥卻忽然恢復了理智。
他一把推開我,喘着氣急切對我說:
「李茉莉,明天千萬不要戴粉色髮夾!」
我睜眼。
四周靜得出奇,只有兩位室友的呼吸聲格外清晰。
身下,牀單被汗水濡溼。
我心中充滿了負罪感。
我明明有系草級別的男朋友。
卻還是做了這種夢,真是羞恥。
好在夢醒後,我就不記得帥哥長什麼樣了。
唯一記憶清晰的,是他對我說,明天不要戴粉色髮夾。
什麼鬼?
我根本沒有粉色髮夾。
我閉眼繼續入睡。
剛纔夢到的一切,都被我拋諸腦後。

-2-
哪知第二天考試前。
男朋友郝佑程就送了我一個粉色髮夾。
雖然只是拼夕夕上的假貨,三十塊。
但郝佑程骨節分明的手撩撥過我的頭髮。
他爲我戴上髮夾時,我還是羞紅了臉。
這時,郝佑程的小青梅吳曼靠了過來。
她得意晃着手上的正品髮夾盒子,朝我眨眼:
「茉莉姐,佑程哥哥也送了我髮夾。他說我用慣了好東西,所以給我買了正品。」
「好貴呢,要三千九百塊!」
她緊緊攥着正品髮夾,像是怕被我搶了去。
「茉莉姐,你不能生氣吧……」
郝佑程懶散站着,很是篤定:
「她當然不會生氣。茉莉她家裏窮,用不慣貴的東西。」
我瞬間覺得好沒意思。
從我和郝佑程戀愛的第一天起,吳曼就插在中間。
她處處跟我比較,說我不配這個不配那個。
如今,連郝佑程也這樣說。
我把髮夾摘下扔在一邊。
卻突然想到了昨晚的夢。
我頭皮陣陣發麻。
忙把粉色髮夾扔到了窗外。

-3-
郝佑程挑眉,有些不高興。
我卻自顧自地環視教室,數着戴粉色髮夾的女生。
除了吳曼,還有五個人。
我想上前提醒她們,卻被郝佑程死死拉住。
他清俊的臉上帶了陰翳:
「怎麼?三十塊的髮夾不能戴?想出軌找別人給你買奢侈品?」
「我告訴你,陸燼可不是什麼好人!你想攀附他,也該認清自己的家境。」
陸燼是郝佑程的室友。
正兒八經的豪門公子,家世和財力都是學校裏頂尖的存在。
卻是個萬年冰山臉,活得像個和尚。
不知爲什麼,郝佑程總是懷疑我和陸燼。
可明明,我們連話都沒說過。
但他說我出軌。
我卻莫名想到昨夜夢裏的男人。
想到那個纏綿入骨的吻,臉上瞬間燥熱難當。
我不覺一陣心虛,連和郝佑程的拉扯都軟了幾分。
這時,老師帶着試卷來了。
衆人立刻歸位。
我抬頭看向老師,卻打了一個哆嗦。
她的動作很機械化,嘴角也裂得特別開。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長高了。
我揉揉眼,確定自己沒看錯。
平時不到一米六的老師,今天的身體卻格外長。
她拿着試卷,身體卻扭來扭去。
就像……一條蜈蚣。

-4-
考試開始。
所有人埋頭答題。
毫無徵兆地,班裏的幾名女同學開始變異。
她們的臉還是原來的臉。
四肢卻扭曲變形,變成了毛茸茸的蜈蚣。
轉眼間,教室裏多了六條長着人臉的蜈蚣。
它們到處爬來爬去,留下粘膩惡臭的液體。
「啊啊啊啊——」
同學們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教室裏亂成一團。
有人想起身逃跑,卻被幾條人臉蜈蚣一起捲住,吞喫入腹。
我嚇得伏倒在書桌上。
正對上一個視線。
變成蜈蚣的班花正用她僅剩的頭顱死死盯着我。
她嘴裏的粘液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我卻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坐在原位。
因爲我發現,人臉蜈蚣只喫離開座位的同學。
終於,其餘同學也發現了這一點。
衆人忍着驚懼,在座位上動也不動。
人臉蜈蚣找不到獵物,便只能在過道和玻璃上無助地爬。
終於,老師開口了。
她咯咯笑道:
「有六名同學不好好考試,在地上亂爬,老師該怎麼辦呢?」
她說着,舌頭長長地伸出,將一條人臉蜈蚣捲起,提到半空。
吱嘎吱嘎的咀嚼聲後。
人臉蜈蚣被老師吞到了腹中。
老師舔舐脣角殘留的血跡,捂嘴詭笑:
「同學們,第一場考試就此結束。」
「明天的考試,你們要——努力活下去哦~」

-5-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宿舍。
樓道里、操場上,校園裏到處都蠕動着人臉蜈蚣。
活着的同學瀕臨崩潰。
有人想報警,有人想逃出校外。
卻全部被人臉蜈蚣纏上,死無全屍。
回到宿舍,室友安墨試着給父母打電話。
無法接通校外。
她便打給了校內的男朋友。
好半晌,她哭着告訴我們:
「變成人臉蜈蚣的,都是戴粉色髮夾的女生。」
聽了這話,室友小米趕緊把自己所有的飾品都扔進了垃圾桶。
扔完後,她戰戰兢兢看我:「茉莉,你可真幸運啊。」
我沉默不語。
不是幸運。
是昨晚的夢中人告訴我的。
可我甚至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
晚上,我們宿舍三人戰戰兢兢地縮在被窩。
有一條人臉蜈蚣就趴在我們宿舍的窗戶上。
扭曲的臉和蜈蚣的四肢死死壓着玻璃。
像是下一秒就要將它擊碎。
兩位室友都不敢睡覺。
而我卻強迫自己冷靜,艱難地進入夢鄉。
白茫茫的夢境裏,我四處尋找着帥哥。
周圍暗流湧動。
我能感覺到,四周潛伏着致命的危險。

-6-
夢境的大霧中,我茫然地尋找。
帥哥很快出現。
帶着滿身醉人的荷爾蒙氣息,他強勢把我摟在懷裏。
他的呼吸沉沉發燙,覆上我的脣。
可他的動作卻很生澀。
昨天的一個吻,他就給了我重要的信息。
今晚,我把香香軟軟的自己埋進他的懷中。
伸出手臂,想勾他更進一步。
他卻滿臉潮紅地推開了我。
只留下一句:「明天不要穿白襯衣。」
我張口想再問些什麼。
卻再次驚醒。
夢裏,我明明拼命想記住男人那張臉。
卻依舊忘得一乾二淨。
天已大亮。
校園裏的人臉蜈蚣都消失了。
我剛鬆了一口氣。
卻發現室友安墨和小米都換上了白襯衣。
她們解釋:
「昨天那些女生一定是不小心觸犯了某種規則。」
「比如——考試時不能佩戴誇張髮飾。」
所以她們決定,今天要謹慎着裝。
穿白襯衣和西褲。
我被驚得嗆咳起來,極力勸阻她們。
好不容易纔讓她們打消了念頭,照常着裝。
我剛想發消息提醒一下郝佑程,卻收到了陸燼的消息。
他竟然,給我發了一張腹肌照。
八塊勻稱而緊實的腹肌上,水珠滾落。
風光旖旎。
這哥瘋了?
生死關頭,他腦子裏在想什麼?

-7-
第二場考試開始。
已經變成怪物的老師,爲我們分發試卷。
這門考試是公共課,足足有三百人蔘加。
沒有人有心情答題。
大家都屏息凝神,害怕身邊的同學變異。
可是沒用。
開考幾分鐘後,教室裏穿白襯衣的男同學就都站了起來。
他們弓着背,塌着腰,步伐僵硬地走上講臺。
講臺的地方很快就不夠了。
於是,那些男同學越擠越緊,漸漸融合成一體。
他們變成了一個擁有幾十顆頭顱的球形融合怪。
那些頭顱互相撕咬着、爭吵着、爭奪着身體的使用權。
講臺下,有一名男同學終於忍不住,奪門而逃。
一瞬間,所有的頭顱都朝他看去。
它們拖動着龐大的身軀,滾下講臺。
男同學飛速地逃跑着。
球形怪物一躍而起,直接把他砸成了肉泥。
我掌心濡溼,手指發顫。
努力控制住情緒,準備低頭做題。
卻看見前排的郝佑程伸出一隻手,擋在吳曼眼前。
我想起,昨天詭異降臨前。
吳曼在給她的小姐妹試戴髮夾。
這才逃過一劫。
此刻,她抓着郝佑程的衣角,整個人怯怯地朝他靠攏。
郝佑程的目光觸及到我,便有些不自然。
他訕訕地放下手,給我發了條信息:
【茉莉,我發現這兩天詭異的規律了。】

-8-
我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沒有去碰手機。
老師還在講臺上,用猩紅細長的舌頭舔舐着嘴脣。
她在仔細欣賞樓道里上下跳躍的融合怪物。
終於,她捂嘴笑道:
「有三十名同學不遵守考場紀律,擅自離開考場。老師該怎麼辦呢?」
說着,她的胳膊無限地拉長,猛地抓住了球形怪物。
稍一用力,把它捏成了一片血霧。
我後背Ťųₙ的冷汗和衣服黏在一起。
看來第二Ṫù₀場考試,其餘人也算是活下來了。
我點開郝佑程的信息:
【茉莉,昨天是戴髮夾的女生,今天是穿白襯衣的男生,被標記的同學變成了怪物。】
【他們變成怪物後,只要我們不跑不鬧,老師就會出手消滅它們。】
【我覺得,老師是在用這種方式,選出冷靜的參賽者。】
【真正的考試還沒有開始。】
【茉莉,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心底有一股微微的暖流劃過。
郝佑程想得倒是和我一樣。
學校裏的詭異,只是個開始而已。
只是我不明白,我夢裏的男人是誰?
他爲什麼要與我親熱,還能精準地提示我避開那些被標記的物品。
我咬咬牙,想把那難以啓齒的夢告訴郝佑程。
手敲在手機鍵盤上時,後背卻傳來陣陣涼意。
略一轉身,老師光禿禿的白眼球正死死盯着我。
她發出桀桀桀的笑聲,四肢扭動着朝我爬過來:
「同學——你在——作弊嗎?」

-9-
恐懼讓我的呼吸幾乎停滯。
憑藉着最後的理智,我咬牙,紋絲不動。
老師的白眼球骨碌碌轉動一圈。
正想對我做點什麼時,「叮鈴鈴——」
教室裏突然傳來了歡快的下課鈴聲。
轉眼間,老師竟也恢復了正常。
她臉色紅潤,用輕快的聲音播報道:
「同學們,恭喜你們通過了初選。」
「現在,遊戲正式開始!」
「各位玩家——敬請享受各會場的遊戲吧。」
說完,她大手一揮:
「本會場的遊戲——《狂野巨獸》,現在開始!」
她的話音剛落,整座教學樓就劇烈晃動起來。
同學們東倒西歪,四處躲藏。
我努力穩住身體,想靠近郝佑程。
吳曼卻搶先一步,扎到了他懷裏。
郝佑程雙手扶着吳曼,根本顧不上回頭看我。
我被掉落的電燈泡砸到了頭,短暫昏迷。
我又夢到了那個帥哥。
夢裏,他裸着上半身,腹肌塊塊繃緊。
他眼尾帶紅,一副慾求不滿的可憐樣。
他逆光站在我面前,聲音蠱惑沙啞,又充滿了委屈:
「寶貝,想起我了嗎?」
我拼命地想。
卻還是毫無頭緒。
最重ƭŭₘ要的是,在夢裏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我惱怒異常,再次驚醒。

-10-
再次醒來時,四周安靜得可怕。
我從課桌下緩緩爬出。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茉莉,是你嗎?」
不遠處,室友小米從屍體堆裏緩緩爬出。
她驚慌失措,臉上沾滿血污。
我正要應答時,一團巨大的陰影就在她的身後緩緩升起。
當我看清那是一隻怎樣的怪獸時,我的瞳孔瞬間增大。
它只露出一隻眼睛,卻已經和小米一樣高。
那是一頭高聳入雲的巨型黑熊。
它猩紅的瞳仁閃着興奮的光。
巨爪從天而降,扒開斷壁殘垣。
說時遲那時快,我用盡全身力氣衝小米嘶吼:「跑!」
我們奪門而出,在樓道里一路狂奔。
巨熊的爪子緊隨其後。
它沾滿鮮血與腐肉的巨爪在建築物裏來回穿梭,想要抓住我們。
我一邊跑,一邊看向經過的教室。
有什麼不對。
我醒來時觀察過我所在的教室,發現屍體並不多。
而此時,整棟教學樓裏的屍體,也太少。
其餘學生去了哪裏?
這時,有一雙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腳踝。

-10-
一個女孩從教室門口爬了出來:「救……我……」
她是我們班的班長柳歡。
大學裏,我一邊勤工儉學一邊創業。
她無數次伸出援手。
此刻,她的腿被塌陷一半的門卡住,完全不能動彈。
看着她絕望的眼神,我無法置之不理。
於是,我停下腳步,想把柳歡拉出來。
身後,黑熊的巨掌已帶着風聲呼嘯而來。
之前跑在我後面的小米一把推開我,極速朝前奔去。
我一個踉蹌。
黑熊鋒利的指甲劃到了我的後背。
我的後背瞬間鮮血淋漓。
眼看下一秒,我就要落入熊掌。
電光火石間,我想到了什麼。
我心一橫,把柳歡推入了搖搖欲墜的教室。
自己也緊跟着鑽了進去。
「茉莉,你幹什麼?教室馬上要塌了!」柳歡崩潰地喊。
黑熊見我自尋死路。
大掌抓飛了這間教室的屋頂後,繼續朝着小米抓過去。
我趁機拖曳着柳歡朝教室深處爬去。
我想起來了。
這間教室的後門,有一條下行的走廊。
連接着學校的電影放映室。
只要能爬到那裏……就能結束這一切。
天花板的碎塊、雜物和塵土紛揚而下。
黑熊抓到了小米。
像撕辣條一樣把她撕成兩半。
它發出暴戾而興奮的嘶吼,口水如傾盆大雨般滴落。
我屏蔽掉一切雜念,讓注意力集中在那一扇門上。
五米……四米……三米……
門到了。
幸運女神再次站在了我這邊。
門是內推的。
我用盡全身力氣,翻身撞開那扇門。
朝下滾落。

-11-
我停下來的時候,和身後的柳歡緊緊撞在一起。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間連着一間的電影放映室。
它們屬於另一棟教學樓。
我睜眼,正對上老師那張紅潤而飽滿的臉。
「兩位同學,歡迎來到第二會場。」
「遊戲《硫酸放映室》,將於十分鐘後開始!」
聞言,我和柳歡互相攙扶,東倒西歪地站了起來。
周圍,近百名同學戰戰兢兢地聚集一堂。
我猜得沒錯。
每一棟教學樓就是一個遊戲場。
狂暴巨獸,只出現在特定的教學樓。
而那些減少的同學,是在別的會場參加遊戲。
我一眼就發現了人羣中的郝佑程。
我和他都還活着。
郝佑程欣喜地朝我看過來:「茉莉,你還活着?」
我正要答應,卻發現他正和吳曼十指相扣。
我拍拍身上的塵土,冷淡道:「是,我活着,耽誤你出軌了。」
郝佑程的臉僵硬了一瞬,隨即鬆開了手。
他不耐煩地解釋道:
「茉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喫這種醋?曼曼她害怕,我就牽了一下她的手。」
吳曼得意地看向我,下巴微揚:
「茉莉姐,你好凶呀。」
「剛纔在另一個會場,是佑程哥哥帶我通關了遊戲,我不許你吼他。」
說着,她伸出白嫩的手撫在郝佑程胸口。
曖昧地揉來揉去,給他順着氣:
「哥哥~別理她,讓她去死好了。」

-12-
郝佑程腦子聰明,家境也好,還是我們的系草。
這也是我當初爲什麼喜歡他的原因。
他能通關其他會場的遊戲,我一點都不意外。
但隨着他和吳曼越來越沒有邊界感。
看來,我們早該分手了。
很快,遊戲開始了。
原本連接着的電影放映室憑空多出幾道鐵門。
又轟然鎖閉。
老師介紹起了規則:
「同學們,在你們面前的是四間相連的放映室。其中一間,會下硫酸雨。」
「你們每個人,都會擁有三頂道具帽子。」
「道具必須在進入放映室前決定是否使用。」
「道具一旦決定使用,就會在進入下一間放映室前消失。」
「成功穿過所有放映室,就算通關成功哦。」
老師說完後揮揮手。
「現在,遊戲開始,通關時間——十分鐘。」
一瞬間,我們每個人手裏都多了三頂閃着金光的帽子。
這是一個簡單到可怕的遊戲。
賭硫酸雨在哪一間。
賭自己要在哪一間使用道具。
關鍵在於——誰能知道呢?
完全靠運氣嗎?
同學們交頭接耳,遲遲不能決定。
老師情緒高漲地催促道:
「所有同學都做出決定後,才能一同進入。」
「拖同學後腿的人、搶別人帽子的人,會被抹殺哦~」

-13-
衆人一個激靈。
第一間放映室大門即將開啓。
四分之一的死亡率。
幾乎全部同學都選擇了使用道具。
柳歡碰碰我的胳膊:「茉莉,我們要賭第一間是安全的嗎?」
我咬脣。
如果第一間就賭贏了,後面就成了必勝局。
遊戲會這樣簡單嗎?
想到全身被硫酸腐蝕的恐懼,我打了個哆嗦。
「第一間先用道具吧,看看放映室裏有沒有什麼線索。」
很快,所有人都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只有一人特立獨行,選擇不戴帽子。
陸燼。
方纔他把自己隱藏在人羣中,我沒有注意到他。
此刻,他的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揚,遠遠瞧着我。
想到他給我發的那張腹肌照,我臉一紅。
其實,我跟郝佑程在一起前,陸燼跟我告白過。
我拒絕了。
現在到了這地步,我真是後悔。
如果我註定要死在這種降臨的詭異裏。
最大的敗筆,就是因爲偏見,錯過了陸燼。
談了郝佑程那種人渣。
我仔細觀察着陸燼的側臉,卻突然打了個寒顫。
爲什麼……他有點像我夢裏的男人?

-14-
很快,第一間放映室——大門洞開。
裏面什麼都沒有。
沒有任何線索。
唯有四面白牆與我們沉默相對。
幾秒後,老師的聲音傳來:
「哦呵呵呵,恭喜同學們。第一間放映室,天氣晴朗!」
可沒有人能高興得起來。
所有人的心都異常沉重。
某種程度上,我們已經賭輸了。
柳歡本就受傷的腿更加站立不穩:「完了,完了。」
可我們必須在短時間內作出選擇。
要不要在第二間放映室使用道具?
從遊戲的設計來看,第一間有硫酸雨的概率並不高。
那麼第二間,就是最容易讓人鬆懈的時候。
第一間安全,讓人很容易大膽賭一把,第二間也安全。
如果是我,就會把硫酸雨設置在第二間。
我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要使用道具。
這時,老師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同學們,怎麼還不選呢?耽誤時間會被抹殺哦。」
「這一次,我要開始倒計時了哦~」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同學立刻都使用了道具。
而郝佑程卻告訴吳曼說,他要賭這一間安全。
他看向我,對我做了同樣的提醒。
我偏過頭,不肯聽他的。
老師開始倒計時。
除了郝佑程和吳曼,所有人都戴上了道具帽子。
啊,不對。
還有一個人沒戴。
陸燼。
可他手裏明明還有三個道具。
完全覆蓋了接下來的三間放映室。
除了自尋死路,他有什麼理由不使用道具呢?
我正想開口詢問,他卻對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15-
第二間放映室開啓。
也是安全的。
人羣裏,除了郝佑程和吳曼高興地又摟又抱外。
其餘人一片死寂。
我們又賭輸了。
現在,我們只剩下一個道具。
而放映室還剩兩間,且必然有一間會降硫酸雨。
二分之一的概率。
我們,該賭死神在哪一間呢?
看着我煞白的臉,郝佑程意味深長地看向我:
「茉莉,這個ťŭⁱ遊戲看似毫無規律,實際上卻是心理戰。」
「越往後,死亡率越高,也就讓人越難抉擇。」
「所以,你必須咬牙賭在前面,才能活下來。可你剛纔,卻不聽我的勸告。」
「是我疏忽了,你們窮人,根本沒有這種心理素質。」
吳曼更是對我冷嘲熱諷:
「茉莉姐,早跟你說佑程哥腦子好使,你非是不聽呢。」
老師「呵呵呵」地笑起來。
「同學們,快選吧。」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們被硫酸腐蝕的樣子了。」
這時,一個道具突然遞到我面前。
是陸燼。
他脣角勾出迷人的弧度:「用我的。」
吳曼有些氣急敗壞。
她舉手向老師舉報:「老師,這裏有人作弊。」
陸燼不屑一顧:「規則裏說,不能搶別人的道具。可我是自願給茉莉的。」
吳曼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老師:
「這樣肯定也不行!是吧,老師?」
老師的眼睛閃過Ŧű̂⁰一輪精光:「呵呵呵呵呵。誰知道呢?」
「同學們,趕快選擇吧~我等不及了哦~」
我汗毛倒豎。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推開陸燼遞過來的道具。
這一次,我選擇直面恐懼。

-16-
第三間放映室的門打開。
我死死掐着手心,直到指甲折斷。
幾秒後,我長呼一口氣。
賭贏了。
硫酸雨果然在第四間放映室。
教室裏傳來了一片哀嚎。
因爲,像我一般有勇氣直接進入的人,少之又少。
大部分人抱着「多活一秒是一秒」的心態,再次使用了道具。
包括一直跟在我身邊的柳歡。
郝佑程說的沒錯。
遊戲的設計者充滿了惡意。
它賭的就是人的膽怯。
越是想要活下去的人,就越是活不下去。
老師的頭像彈簧一樣彈起來,興奮地左右搖擺:
「嘻嘻嘻嘻嘻嘻,同學們,硫酸雨就在第四間放映室哦~」
「讓我看看,還剩多少同學手裏有帽子呢?」
話音剛落。
沒有倒計時,第四間放映室的門已經緩緩打開。
失去帽子的同學癱軟在地。
我則眼疾手快地拿了陸燼多餘的帽子。
扣在了絕望的柳歡頭上。
這一次,所有人都被強行傳送進了第四間放映室。
硫酸雨唰Ťùₛ唰降下,發出「嗤嗤」聲。
它落在人身上,發出烤肉熟透時的「滋啦滋啦」聲。
那些沒有防護的同學,在淒厲的慘叫聲中迎來了死亡。
站立在場上的,就只有寥寥幾名同學而已。
好在,柳歡還活着。
老師猩紅的舌頭伸出來,興奮地呼哧呼哧喘氣。
「恭喜幾位同學通關自己的第二場遊戲。」
「那麼現在,讓我們開始決勝賽——」
說到這裏的時候,老師的脖子猛地一折。
像是被人突然摁下了暫停鍵,她停止了活動。

-17-
幾分鐘後,老師又恢復如常。
她毫無感情地宣佈:
「決勝賽將在三天以後進行!同學們請先各自休息!」
老師說完後,像無事發生一樣離開了。
留下本會場不到十名同學面面相覷。
我們小心翼翼地從這間教學樓向外看。
雖然整個大學被糟蹋得不成樣子。
但旁邊教學樓的巨熊消失了。
我和陸燼結伴而行,隨便找了個地方休息。
陸燼給我們搭了個帳篷。
又從廢棄的教學樓裏找到了食物給我喫。
他的動手能力很強。
之前爲什麼我會覺得,豪門都是紈絝呢?
與陸燼相處了幾天後,我越來越覺得,他很像我夢裏的男人。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後。
我把自己的夢告訴了陸燼。
陸燼眉頭緊鎖,白皙的皮膚漲得發紅。
「我也遇到了類似的事,我夢到了一個看不清臉的美女。」
「她說,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我主動。」
「她說如果我在這個世界也不主動,到了三十五歲,還會是處男。」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然後呢?」
陸燼害羞得連耳朵都燒起來,聲音細如蚊吶。
「然後——她在夢裏和我接吻了。還想跟我更近一步。可我什麼都不會,只能拒絕了……」
「這幾天我們相處,我越想越覺得,那個美女是你。」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臉上和身上都燥熱起來。
詭異降臨校園後,我們竟然做了關於彼此的春夢?

-18-
我尷尬地左看右看:
「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怎樣在決勝賽活下來吧。」
陸燼乾咳幾聲,給我講了他的第一場遊戲。
和我的那場差不多。
他在一座教學樓裏,躲避蜥蜴人的追殺。
純粹的體力型遊戲。
第二場遊戲,算是心理型的。
那麼第三場,很可能是智力型遊戲。
三天裏,我和陸燼把校園裏都走了一遍。
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整個校園現在還剩幾十名同學。
我們記住了每一個人的面孔。
瞭解他們的基本信息和組隊情況,以防萬一。
期間,郝佑程來找過我好幾次,要我跟他組隊。
我理都不理他。
某次他來,陸燼故意扣住我的後腦,和我接吻。
郝佑程氣得咬牙切齒:「撿了我的二手貨,很開心?」
不過很快,他就無牙可咬了。
因爲,陸燼打掉了他幾顆牙。
這種時候,實在是很不適合上演這種修羅場。
我們該保存體力。
因爲——我和陸燼,判斷錯誤了。
第三場遊戲,竟又是體力型的。
名字叫——《老鷹捉小雞》。

-19-
操場的空地上,有一隻巨型老鷹。
我們和所有活着的學生一起,被穿上了小雞的服裝。
這是一場我們幾乎毫無勝算的遊戲。
小雞的服裝限制了我們的活動。
而老鷹,比巨熊更加可怕。
它眼神犀利、又會飛。
它隨便扇動一下翅膀。
就有同學高高飛起,又重重摔落。
更何況,它還有巨大的喙和鋒利的爪子。
它俯衝下來,對着地上輕輕一啄。
又有幾名同學的內臟被生生扯出。
很快,操場就變成了一片慘遭屠戮的地獄。
我是農村出身。
靠着從小幹農活打下的底子,我跑得快,又會爬樹。
堪堪躲過幾次襲擊。
陸燼體力很好,愛好攀巖和賽車。
我們互相幫助,趁老鷹不備,藏在了一棵樹裏。
不過,也只是拖延死亡的時間罷了。
那隻老鷹在操場上橫衝直撞,追逐着倖存的同學。
我看到郝佑程嫌累贅,甩開了吳曼,想要獨自逃生。
吳曼在場上又哭又叫,很快被老鷹發現。
巨大的鷹喙重重落下,就把吳曼的腰釘在了地上。
她的鮮血很快流乾。
吳曼先是絕望,隨後目眥欲裂。
她的手不甘地指向郝佑程逃跑的方向。
老鷹受到提示,極速去追逐郝佑程。
很快,他也命喪鷹口。

-20-
操場上,已經沒有多少同學了。
它很快會找到我們這裏。
這時,陸燼喃喃道:「有哪裏不對。」
我忍住絕望的淚水問:「哪裏?」
「你沒發現,校園裏多了些不認識的同學嗎?」
我忍着恐懼,細細分辨。
果然是。
校園裏,多了三位生面孔。
他們也穿着小雞道具服,也在躲避老鷹的追殺。
可他們的表情,卻看起來很輕鬆。
像是——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死。
他們是誰?
又爲什麼會和我們參加同場遊戲?
我的眼前一陣眩暈。
眼前卻突然出現彈幕:
【殺死進入遊戲的陌生人,就能結束一切。】
我顫抖着脣,把彈幕的內容告訴了陸燼。
下一秒,有兩個陌生人正好藏到了我們的樹下。
他們嬉笑打鬧着,完全沒有意識到任何危險。
說時遲那時快。
陸燼沒有任何猶豫,他迅速折下樹枝,磨得鋒利。
他單手順着樹幹快速滑下。
沒等兩個陌生人回過神來。
他就從背後劃開了他們的喉嚨。

-21-
與此同時,我用摘下的樹枝和地上的屍體做掩護。
迅速接近了最後一名陌生人。
這時,上方傳來一陣強烈的壓迫感。
我微微抬起頭。
我的頭頂上方,是黑壓壓一片積雲。
老鷹就盤旋在高空。
它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朝我襲來。
與此同時,那名陌生人回頭了。
一個年輕的男人。
我這纔看清,他的手裏,握着一個工具。
工具上,有遊戲回血的圖標。
不知爲什麼,他的臉,讓我有一種宿命的熟悉感。
他看着我,目光有些呆滯。
許久後,他喃喃問:「清染,是你嗎?你已經很久沒跟我說話了,讓我抱抱你好嗎?」
他把我當成了誰?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完全愣住,手裏的回血裝置都掉了。
我摒棄掉所有的雜念。
在老鷹的巨爪已經落到了我身上,眼看要把我騰空抓起。
這時,匍匐在屍體堆裏的柳歡衝了出來。
她用自己的力量,死死抓住了老鷹撲閃的翅膀。
趁這個空當,我掏出懷裏鋒利的樹枝。
對眼前這個陌生人,我穩準狠、一擊斃命。
下一秒。
世界復原。
我和陸燼吻在一起。
【番外:現實世界】

-1-
我是一名記者。
今天,我來參加一場新聞發佈會。
發佈會的召開者叫許清染。
是秦氏集團的總裁夫人。
人人都說她命好。
她是富家千金,又成績優異。
在校期間就開發出了《模擬校園》這款大熱遊戲。
結婚時,所有人都以爲她會和陸氏集團的繼承人聯姻。
可她卻偏偏堅定地選擇了一無所有、正在創業的秦慎。
陪他白手起家,創建瞭如日中天的秦氏帝國。
而那位陸氏繼承人,卻在家族鬥爭中失敗。
被流放至國外。
這個世界上,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人太少。
她是我的學姐與偶像。
我們緣分匪淺。

-2-
十年前,我第一次在校園採訪她。
那時,《模擬校園》這款遊戲剛剛推出。
沒有人看好它。
它的設定,可以說普通到乏味。
玩家從外貌、性格、家境等各方面出發,按照自身喜好創建角色。
角色自行在遊戲裏生活,探索校園與世界。
玩家的樂趣來源,就在於觀察。
所有人都說,這款遊戲一定會虧得血本無歸。
現代社會爆火的遊戲,要麼是劇情激烈的對抗賽。
要麼是情緒價值滿滿的乙遊。
誰會喜歡觀察普通人的生活?
可我採訪許清染時,她清澈的眼睛裏充滿力量:
「就像重新把自己養一遍,以上帝視角的方式。」
「這款遊戲,一定會火的!」
雖然當時,我並不看好這遊戲。
但許清染堅定的眼神讓我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果然後來,這款遊戲爆火。
就連我的電腦裏,也永遠有這款遊戲的一席之地。
許清染從此就成了「人生贏家」的代名詞。

-3-
直到前段時間,她被傳婚變。
知情人士說,許清染多年忙於事業,未能生兒育女。
秦慎對此很是不滿。
再加上,秦慎對許清染曾經的感情史頗有微詞。
「我時常在想,如果許清染的初夜屬於我,我一定會對她倍加珍惜。」
「可是大學裏,我根本不敢追她。我整個大學都在勤工儉學,渾身髒兮兮,沒有穿過一件乾淨襯衣。」
「而她隨手買個髮夾,都抵得上我一學期的生活費。」
「她們這些天生的富二代,骨子裏永遠看不起我,我又何必對她忠貞?」
他曾多次對好友這樣說。
後來,秦慎出軌了同樣出身貧寒的小青梅。
很快,小青梅懷了秦慎的孩子,並多次在許清染面前耀武揚威。
當時,許清染和團隊閉關數月研發遊戲《模擬校園 2》,已是精疲力竭。
還要應付小青梅的挑釁與秦家的逼迫。
最終,她大病一場,陷入昏迷。

-4-
據說,《模擬校園 2》是一款顛覆性的遊戲。
徵得玩家同意後,它抓取了《模擬校園 1》中的部分角色。
準備讓玩家測試融入尚在實驗期的黑科技。
玩家閉眼躺在牀上。
通過腦電波提取,將自己的意識連接到所創建的角色中。
以實現真正的——模擬角色的人生。
讓衆人沒想到的是。
許清染團隊的測試還沒開始。
秦慎和小青梅就趁她昏迷,拿到了遊戲的最高密鑰。
他們將《模擬校園 2》爆改成《恐怖校園》。
想要搶先發布另一款遊戲,佔據許清染全部的勞動成果。
他們將《模擬校園 2》爆改成《恐怖校園》。
秦慎隨機抽取了一個校園,進行了測試。
他按照自己的方式,隨機標記角色,進行殺戮。
通過初次選拔的角色又被分別投放,進入了兩輪生存遊戲。
經業內評估,兩輪遊戲的反響還不錯。
只是唯有一點。
對於黑科技的使用,秦慎頗有疑慮。

-5-
那是一把雙刃劍。
要想讓現實的角色接入虛擬角色,需要用到人腦與電腦的交互系統。
這種尚在研發期的黑科技,會讓遊戲的價格變得極其高昂。
根本沒有多少玩家負擔得起。
但是許清染曾說過。
她相信,那種體驗無與倫比。
最終,秦慎決定,自己親自體驗。
於是,《恐怖校園》的第三輪遊戲。
由智力型變更改爲體力型。
並且,增加了三名新角色。
秦慎、小青梅和一名背叛許清染的遊戲研發人員,通過虛擬角色進入了遊戲。
他們爲自己的角色設置了特殊的道具和回血裝置。
靠着道具,他們完美躲過老鷹的每一次襲擊。
他們體驗着絕對安全的快樂。
可是,意外出現了。
遊戲裏的 NPC,竟然覺醒了。
有兩個 NPC,殺死了遊戲裏的他們。
這一舉動,干擾了人腦交互系統的上傳序列。
於是秦慎、小青梅和那名遊戲研發人員。
他們三個在現實裏醒不來了。
而這一切,都他們咎由自取。

-6-
今天,許清染懷着沉重的心情,開了這場發佈會。
「我們團隊研發的原版黑科技,只運用在《模擬校園 2》絕對安全的環境裏。」
「而我丈夫私自將它改造成恐怖校園,玩家的腦電波在受到巨大驚嚇時,出現了無法連接現實世界的情況。」
「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他們的清醒遙遙無期。」
「雖然我現在已經恢復了《模擬校園 2》的原版世界。」
「但是很遺憾,死在《恐怖校園》裏的角色,再也回不來了。」
「我們會按照抓取角色時的協議,對《模擬校園 1》的玩家進行賠償。」
她回答了一個個問題。
記者們都對她表示同情。
黑科技被證明存在巨大風險。
《模擬校園 2》可能要被永遠封存了。
只有我,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別的東西。
她真的在悲傷嗎?

-7-
發佈會結束後,我單獨找了許清染。
我微笑伸手:「學姐你好,十年前,我採訪過您。」
「杜姰。」
她握住我的手,精準無誤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她果然是個天才。
記憶力驚人。
我單刀直入:
「學姐,那兩個 NPC 的覺醒,真的是偶然的嗎?」
「交互系統,真的是被他們干擾的嗎?」
許清染微微皺眉:「學妹是在質疑警察的調查結論嗎?」
我微笑看她:
「學姐,《恐怖校園》裏,有一個叫李茉莉的角色。」
「她出生貧寒,卻成績優異。不管任何時候,她都獨來獨往,只靠自己。」
「我想這是因爲, 所有人都說學姐有如今的成就, 靠的是您富家千金的身份。」
「所以,您特意創建了貧窮版的自己來向世人證明。」
「除此之外,您還創建了有錢版本的秦先生和他的小青梅。」
「因爲您想知道, 在模擬校園裏的你們互換家Ṱũ₃境,會發生怎樣的碰撞。」
「我猜,也是您在遊戲中給李茉莉留了後門, 她才能順利覺醒,幫您把秦慎困在遊戲裏。」

-8-
許清染皺起好看的眉頭:
「學妹,秦慎早就背叛了我。你會爲渣男和小三創建角色嗎?」
「至於我自己,我有今天的成就,的確來自家族的全力託舉。」
「這一點我從不否認,又何必向別人證明?」
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 她的演技果然是好。
我輕鬆一笑。
揚起手向她示意, 我手裏的錄音設備已全部關閉。
我傾身靠近她, 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說:
「學姐, 我來跟你說這些話, 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出於感謝。」
ṭŭ̀₃「很不幸, 我創建的角色, 就在秦慎抽取的學校裏。」
「我要感謝你的小茉莉,在遊戲裏救了我的女鵝。最後,我女鵝也救了她。」
「你說以後, 她們會不會成爲最好的朋友?」
我真誠地看着許清染。
我相信,她能聽懂我的話。
可許清染卻身體後仰, 靠在了椅背上。
她陷入了沉思, 半晌沒有回應。

-9-
這時, 我聞到了一股茉莉花香的味道。
一個面容英俊的男人拿着一束花,叫了許清染的名字。
「忙完了嗎?秦慎已經昏迷滿兩年了。律師說, 你們可以離婚了。」
許清染微微點頭,很是欣慰的模樣。
她接過男人手裏的花,深嗅了一口。
她好像很喜歡茉莉花。
然後,她在男人的攙扶下起身:「學妹,再見。」
我揮手朝他們告別。
他們走出幾米後。
我的同事追上來,刷刷按下了快門。
「哇,陸總不是被陸氏逐出家門很多年了嗎?他什麼時候回的國?」
「他和許清染是不是之前就認識啊?兩人要在一起了嗎?」
「三十五歲中年人的愛情, 還能上熱搜嗎?」
我沒有掏出相機。
因爲我覺得,兩人實在是太般配了。
讓我有些不想打擾。

-10-
不一會兒, 同事欣喜地給我看她拍下的獨家猛料。
照片拍得很清晰, 同事卻搖頭嘆息:
「聽說秦總昏迷期間, 一直在喊許清染的名字呢, 好可憐哦。」
「你說秦總出軌歸出軌, 真正愛的, 還是許清染吧。」
「好想看他醒來,然後追妻火葬場啊。」
想到恐怖校園裏發生的種種。
我冷笑道:「不, 他誰都不愛。」
我隨口問道:
「那位陸先生, 當年爲什麼被陸家逐出家門?」
「不務正業,做黑客,攻擊了好幾次 M 國的網站,陸家都跟着沾包。」
「但是所有了解他的人都說, 他是個天才。」
我若有所思。
然後,對着遠去的兩人,露出一個祝福的微笑。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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