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女主手下的漂亮丫鬟。
還被許配給了男主的短命侍衛。
知道自己不久會變成寡婦後,我的餘生規劃很清晰:喫瓜看戲孤獨終老。
可我等了一年,兩年,三年他都活得好好的,甚至無微不至。
於是我躺平,接受,甚至愛上了他。
可我們圓房那天,他卻蒙上我的眼睛把我送上了男主的牀。
-1-
自從穿越成丫鬟被女主許配給男主的短命侍衛後,我想過喫瓜看戲,孤獨終老。
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侍衛不僅不短命,我還愛上了他。
成婚三年,今日纔是我們正式圓房的日子。
眼前黑紗朦朧,阻擋了我不少視線。
可男人取下面具後俊逸的輪廓還是讓我忍不住呼吸一滯。
跟在男主身邊的侍衛連同男主都會戴面具,沈妄也一樣。
半個月前,我們互通心意,玩笑間,我想摘下他的面具,卻被阻攔。
他說:「圓房當日再摘,可好?」
透過面具,他的視線灼熱,我沒有再堅持。
到現在,我已經紅透了臉,
燭火昏暗,曖昧橫生。
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眼前人一言不發,抬手就把我推上了榻。
我剛想開口,男人的呼吸噴灑在脖頸間,無比陌生。
下意識地,我扯下蒙在眼上的布條,整個人如遭雷擊。
爲什麼,男主沈獨清會和我躺在一張牀上,看那迷離的眼神,好似被下了藥。
「世子,您是不是走錯了?」我的心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冷靜到出奇。
環顧四周,太過奢華,顯然不是我和沈妄那普通的小院子。
可被蒙上眼睛後,是他抱着我進的房。
也就是說,我的夫君,把我送上了男主的牀。
-2-
四目相對間,我渾身冰涼,呼吸好像被扼住,如何都不能通暢。
先前的曖昧一掃而光,沈獨清顯然也意識到不對,一把匕首便扎進了大腿。
刺痛讓他漸漸清明,可眼底還帶着潮紅。
在看到周圍的一切後,他咬着後槽牙冷笑:「她倒是真的敢!」
能出現在男主口中的,無非是女主。
到這裏,我也纔想起,原書女主在嫁給男主前Ṱų₍替他擋了一杯毒酒傷了身子,無法有孕。
女主自覺對不起男主,便送了一個丫鬟上了男主的牀。
前幾日,我還聽院子裏其他姐姐說,在女主手下當差時偷聽到女主要送人給男主。
而且,他們好像已經確認了人選,到時候,由女主身邊的心腹侍衛去辦。
那時我還傻乎乎等着看男女主的愛恨情仇,卻沒想到,我居然成了那個樂子。
回憶間,我才注意到,那兩個姐姐說話時,看向我憐憫的視線。
原來,她們早就知道。
只是不告訴我罷了。
「世子,沈妄他,是跟在您身邊的嗎?」心中泛起苦澀,我忍不住開口,想要求證。ẗų⁽
下一瞬,他毫不猶豫否認。
「從三年前,他就跟着曲雲禾了。」
而曲雲禾,就是女主。
原來,他一直都在騙我……
-3-
到底是生氣,沈獨清竟連名帶姓地叫了女主的名字。
看到我瞬間蒼白的臉色,他微微擰眉,知道我也是被算計,也沒刁難,只揮手讓我離開。
可不等我下榻,就被壓着躺下。
「世子?」我滿臉驚疑,卻被捂住了脣,一股白煙緩緩飄了進來。
眼前意識開始消失,直到口中被塞進解毒丹,我才驚醒。
只見沈獨清眼底滿是冰冷,在確認我不會開口後閉上眼睛,低聲提醒:「脫了你的衣服,我不會看,報酬是你的賣身契和百兩黃金。」
他想要知道,他們還想做什麼。
我也沒有猶豫,只着中衣躺在被子裏,脖頸間是手動掐出來的紅痕。
做人奴才,一朝做錯,就是小命不保。
自由,我太想要了。
男主躺在一邊,榻上一片凌亂,倒真的像是剛剛雲雨過一樣。
我們同在一榻,卻保持着距離。
就這樣,我們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我昏昏欲睡,門才被推開。
黑暗之中,我能感覺到有人將我抱起,不忘用斗篷將我裹住。
熟悉的氣息讓我鼻尖泛酸,來人是沈妄。
冷風吹來間,門被關上,沈妄就這樣抱着我,目光死死盯着我脖頸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一瞬間,我想要睜開眼睛,質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可我還是忍住了。
因爲我聽到了女主的聲音。
似乎是對我爬上男主的牀不滿,她纖細的手指徑直掐上我的腰肢,嗓音哽咽「如果不是我不能生,也斷不會便宜了你。」
濃烈的惡意幾乎無法忽視,那痛意讓我忍不住皺眉。
這時,沈妄纔開口:「莫動氣。」
他怕她氣壞了,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疼到皺起的眉。
最後,曲雲禾冷哼一聲離開。
熟悉的松香氣撲鼻,我知道,我被帶回了我的房間。
在外的寒冷一掃而空,可我卻感受不到半分暖意。
-4-
衣衫被緩緩解開,痕跡暴露出來,沈妄神色一暗,眼底情緒翻湧。
我就這樣閉着眼,想要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可他沒有叫醒我,只是輕柔地爲我擦了身子,好似懷中之人是什麼易碎的寶物。
可我卻只覺得諷刺。
最後,他離開了,夜間寂靜,我的淚忍不住往下流淌。
剛被許配給沈妄時,我們都不熟,他也閉口不提圓房的事,讓我鬆了口氣。
所有人都說,沈妄是沈獨清身邊的得力干將,可危險也多,是命短的人。
那時,我也沒有在意,只老老實實地做着掃院子的活,等着成爲寡婦。
可他雖然不開口,卻總是會在我需要的時候送來炭火,冰塊。
問了,就是一句:責任。
人人都羨慕我一個丫鬟幾乎快過成了主子,在我們這麼久沒有孩子後,八卦好奇。
我才驚覺,原來這樣的日子已經三年,他根本沒有死。
想到要這樣一輩子,我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更是鬼使神差地去找了沈妄。
看着那漆黑的面具,我猶豫着說出和離,卻見他滿眼無措:「可是我哪裏做得不好?」
我連忙擺手,他很好,只是,我不想耽誤他,畢竟沒有感情,我也給不了他什麼。
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他鄭重Ṱū́³地向我敞開心扉:「我沈妄此生,唯你一人,生死不負。」
最後,只有他落寞的背影和不了了之的和離。
自那日後,他比從前更加體貼入微,用他的話來說:「定是爲夫做得不夠好,夫人才想不要我。」
於是,我們開始曖昧,心也漸漸鬆動,我也坦蕩,喜歡就是喜歡,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於是,我們互通了心意。
他說,等這次護國寺回來,就圓房。
我一直都知道,護國寺一行,是爲女主求子,卻從來沒有想到,我會是被推出來的棋子。
最後那個替孕的丫鬟被剖腹取子,男女主冷戰後又重歸於好。
可沒人知道,看似完美的結局下,是一名女子的鮮血。
如今,那樣的命運,卻被我的夫君,我所心動的男人攬到了我身上。
難怪他不願意摘面具,聲線也同沈獨清一般無二。
他以爲可以矇混過關,可他不知道,我見過男主,也分得清他們身上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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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女主身邊還有一個忠實舔狗侍衛,只要她開口,哪怕天上的星星,也願意給她摘下來。
不少讀者調侃,不如把侍衛也收了房。
從前,沈妄告訴我,他在男主身邊當差,我也沒有多想,畢竟,扯不上什麼關係。
如今,原來他就是那個舔狗侍衛,是我傻,心動前都沒有打探清楚情況。
好在,我清醒得快,事情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沈妄願意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可我不願意,如今男主已經有了警覺,定然不會再次上當。
我拿上賣身契和錢,後半輩子也能富足,我式微,能做的,只有遠離。
好好活着,足矣。
-6-
翌日,我便準備去男主那裏拿賣身契,卻撞上了臉色不好的曲雲禾。
因爲昨日她想躺回沈獨清身邊時被呵斥離開,如今她紅着眼剪去眼前豔麗的花兒,滿是氣憤「若不是爲了他,我怎麼會出此下策!」
「阿妄,你說,我真的錯了嗎?」
「你沒有錯。」男人嗓音低沉,眼底壓抑着難言的愛意,眼神只比對我更加灼熱。
而那聲線,與沈獨清,完全不同,可我卻聽了同男主一樣的聲線三年。
想到這裏,渾身的血液開始倒流,心瞬間冰冷,原來,一開始就是算計。
我想離開,腳下卻不小心發出聲響,引得兩人朝這邊看來。
曲雲禾正心情不順,我的出現更是讓她怒氣翻湧,瞬間有了發泄的由頭。
「一個奴才,竟然把我的簪子撞下了湖,不給我撿上來,本妃就打斷你的腿!」說着,頭上的簪子被她扔了進去。
從前原主跟在她身邊時,就因爲太過漂亮的臉,不得喜歡。
如今,我還上了她夫君的牀,她如何能不氣?
可她忘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
可她是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穿越三年,我已經明白這個世界的殘酷。
可我還是忍不住看向沈妄,妄想他能幫我,他知道的,我最怕水了。
可他的目光始終放在曲雲禾身上,半分沒有看我一眼。
-7-
我沒有再說什麼,只一步步下了湖水。
如今剛入秋,湖水算不得涼,可對於曾經溺水過的我來說,這就是折磨。
湖水開始將我包裹,呼吸漸漸不順暢,連帶眼前漸漸模糊。
神思恍惚間,我看到沈妄朝我飛來,就像半年前我不小心落水,他救我時那樣。
可他只是掠過我,飛身摘了一朵荷花。
原來,是爲了哄曲雲禾。
心中唯一的悸動就此斬斷,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不知道我摸了多久,直到臉色蒼白到看不出一絲血色,我才終於把簪子還給了曲雲禾。
想到我的作用,她也沒有再爲難,扭頭就帶着沈妄離開。
我趴在地上緩了許久,能爬起來時,直接去男主那裏要賣身契,連衣服都沒有去換。
見我一身狼狽,男主什麼都沒說,只是在給銀票時,多給了些。
拿到東西,我迫不及待地回了小院子。
或許還是在陪曲雲禾,沈妄不在。
看着眼前屬於我們的點點滴滴,我沒了反應,只冷靜地收拾行李。
曾經沈妄送我的,全部被我忽視,連帶着胸口的平安扣。
他說:「這是我娘給我的傳家玉扣,它在哪,我的心就在哪。」
可剛剛,女主的脖子上也有一塊一樣的。
什麼生死不負,都是笑話。
我鬆開手,徹底打包好了行李。
可拉開門的瞬間,漆黑的面具映入眼簾。
-8-
他身上的氣味一直都很好辨認,我知道,他是沈妄。
可我沒有理會,只側開身子想離開,卻被抓住了胳膊。
「去哪?」他盯着我,眸光幽深,帶着絲絲不安。
我想直接抽出手,半句話都不想多說。
可他的力氣實在太大,我根本掙脫不開。
想到我們還沒有和離,我定定地望着他的眼,再沒了從前的溫情:「我們和離。」
我的語氣很強硬,也是在通知而非商量。
「爲什麼?是因爲世子妃罰你我沒出手嗎?」抓着我的手驟然收緊,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卻還是不忘模仿沈獨清。
看,他爲了女主,多努力啊!
我諷刺一笑:「你覺得呢?」
見我滿眼冰冷,面具之下的眉眼忍不住皺起:「我們是下屬,是奴才。」
他的意思是,他不幫我,是因爲他不是主子。
這個時代,服從主子,就是天命。
我當然清楚,可他在撒謊。
他和曲雲禾關係那樣親密,甚至爲了她算計我至此。
曲雲禾看我笑話的時候,他可是十分專注地哄着她,完全無視我的恐懼。
如今他又哪裏來的臉告訴我他是不能救而不是不想救?
我不想再聽他的欺騙,只用力抽出手,「我們之間,沒有婚書,不過是被人硬湊到一起,如今我不想和你過了,那就好聚好散。」
話落,我扭頭就走,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可我剛走出沒幾步,就被沈妄牢牢困在懷中。
他望着我的眼神,幽深不見底「我們已經圓房,你是要始亂終棄?」
-9-
圓房。
他倒是敢提,眼神那樣坦蕩,好像從來不曾做錯什麼。
眼眶忍不住泛紅,苦澀在心中蔓延。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心動時的開心。
可那時候有多開心,昨晚就有多絕望。
倘若我再傻一點,沒有認出和我同房的人是誰。
那我就會這樣稀裏糊塗懷上男主的孩子,最後被剖腹取子,就這樣去死。
我怨他騙我騙得這樣苦,不惜演了三年的戲。
可笑自己居然對這樣虛僞的人動了心。
回想間,他粗糲的指甲自眼底劃過,帶走幾滴水漬。
原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淚。
「別哭,你打我罵我都好,我心疼。」他把我攬進懷中,嗓音沙啞,同從前一樣想要吻一吻我的額頭,卻被我突然推開。
他愣在那裏,無措地看着我,露出來的眼裏,滿是受傷「阿寧……」
恍惚間,我好似看到那日黃昏下。
男人卑微地站在我眼前,眼底愛意盡顯。
「別拒絕我,好嗎?」
「阿寧,我愛你,也不會讓你做寡婦。」
「再等等,我就不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向世子求個恩典,做一對平凡夫妻,此生共白頭。」
圓房前,我滿心歡喜,卻被這樣欺騙。
我所付出的真心,被這樣踐踏摧毀。
如今他想裝傻,可我不願意,我絕對不會如他所願,做女主愛情路上犧牲的棋子。
-10-
「讓開!」
此刻,我滿眼冰冷。
什麼平凡夫妻共白頭,都是笑話。ẗų₌
我想走,他卻死死擋在我身前,半分都不肯挪開。
他定定地望着我,嗓音沙啞「結髮爲夫妻,永世不分離,阿寧,你不能如此……」
如此看來,好像那個負心的人是我而非他。
到現在,他還這樣裝,可我唐玉寧又不是什麼受虐狂,他不承認,那這臉皮,就由我來撕。
「你說我們是夫妻,對嗎?」我瞧着他,滿眼諷刺。
他沒有否認,眸底情緒翻湧,好像,有什麼不對了。
果然,他聽到我問:「昨夜和我圓房的人,真的是你嗎?」
此話一出,他渾身僵硬,心口好像堵了一口氣,不上不下,讓他煎熬至極。
他沒有接話,我開口提醒:「我分得清。」
他明白我在說什麼,也知道,我爲什麼會對他如此冷漠。
他想,他可以解決,可看着我的眼睛,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曾經那雙印在他心裏的眉眼,如今只有一片冷漠,讓他不知所措,連帶着心開始陣陣抽痛。
見他沉默,我微微勾脣,推開了他:「麻煩讓讓。」
到現在,我們已經沒了任何關係,他若是還有一絲良心,就不該再糾纏。
踏出世子府時,我不由得放鬆些許。
這提着腦袋過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可不等我走出百米,後脖頸一痛,眼前一片黑暗,
意識消失前,我好似看到了沈妄的身影。
-11-
再次清醒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王府。
眼前是熟悉的紗帳,松竹香縈繞。
顯然,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環顧四周,我收拾的東西全部歸位。
手指撫上胸口,那平安扣也回來了。
下意識地,我就想拽下來,卻發現原本的紅繩換成了金絲,我解不開。
想到曲雲禾脖頸上一模一樣的平安扣,胃裏泛起噁心。
毫不猶豫地,我下榻抓起剪刀就要絞斷,卻在下一刻被握住了手腕。
抬眼,熟悉的面容映入眼簾。
「世子?」我眼底的冷漠少了些許,剪刀也被放下。
可今日的世子格外奇怪,他就這樣看着我,眼底猩紅一片。
我連忙抽出手,生怕他又中藥。
我突然抽離,男人的手還僵持在半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望着我,總算體會到一絲苦澀。
最後,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收走了剪刀,扭頭離開。
見人離開,我忍不住呼出一口氣。
都是顛婆顛婆。
拉開門,天光大亮。
原來我已經昏睡了整整一夜。
這個時候,沈妄應該去當了差,不,應該說是去給曲雲禾做舔狗去了。
想到他無恥的行爲,我神色漸漸冰冷。
手摸向懷中,卻發覺賣身契不見了蹤影。
眉頭不自覺皺起,我想回去看看是不是落在了榻上,卻在轉身的瞬間被人掐住了下巴。
依舊是那漆黑的面具,可面具下的人,眼底滿是猩紅。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他盯着我,嗓音嘶啞得厲害,眼底更是流露出脆弱,就像從前讓我動心時那樣。
可惜,我不會再上當了。
「我的賣身契你拿走也沒有用,世子許我自由,你阻攔不了。」我扒開他的手,神色漠然。
可他卻輕笑一聲,眼底滿是偏執:「你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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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皺眉,不等我開口質問,院子外就被侍衛包圍。
他們說,世子中毒昏迷,老王妃下令封鎖王府,徹查真兇。
也就是說,我真的走不了了。
可世子怎麼會無緣無故中毒?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我還是打消了心裏的懷疑。
沈妄是王府的老人,不會害世子。
可看着眼前捉摸不透的男人,我拍開他的手,絲毫不懼「世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
書中男主剛正不阿,總會化解險境,不會真的出事。
我只需要等着,安分守己,不去招惹曲雲禾。
到時候,我總是能離開的。
我的意思他不是聽不明白,可他卻沒有反應,只爲我整理了脖頸上的平安扣便轉身離開。
事情已經說穿,他們的計劃落敗,再送我去都不大可能,可爲什麼,他不讓我走?
再者,世子雖然爲人正直,眼裏卻容不得沙子,沈妄如此,居然還可以在這王府隨意行動。
我的疑惑也沒有持續多久。
翌日清晨,一羣丫鬟魚貫而入。
我被迫梳洗打扮,身上華貴的服飾讓我惶恐不已。
不等我開口詢問,就見老王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眼前,滿眼慈愛地拉着我的手:「好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我不明所以,迷迷糊糊被老王妃帶去前堂。
男主,不,應該說沈妄一襲玄衣,自然而然地牽起我的手,竟對着老王妃喚了一聲:母親。
看着沈妄同男主一模一樣的眉眼,心中的疑惑就此解開。
這個時代,雙生子乃不詳,一般人家都是留一個殺一個,極少數人家會保住另一個孩子,卻也不是沒有。
難怪他能這樣任性,原來和男主是親兄弟。
看着那雙握着我的手,我忍不住想ŧü₎抽離,卻被再次握緊。
抬眼,沈妄目光灼熱:「我們是夫妻,白首不相離。」
可偏偏,我後背生起涼意。
原來,他說我走不了,是這個意思。
恍惚間,一道充滿惡意的目光注視了我許久,餘光,曲雲禾眼眶通紅一片。
而她的眼底,滿是野心與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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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男主中毒後,沈妄就頂上了世子的身份,確保消息不會傳出去。
曲雲禾作爲沈獨清的妻子,自然要去侍奉。
我成了他們口中的世子妃,被人羨慕。
可沈妄是條毒蛇,任誰的命就此被扼制,還能開心得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沈妄夜夜都來,想要補上合房之禮,皆被我趕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突然間告訴我,他錯了,以後再也不會和曲雲禾有一絲聯繫。
可惜,我不在乎。
隨着時間推移,一直被躲着的曲雲禾焦躁不已,最後直接來了我的院子堵沈妄。
涼亭外,曲雲禾眼眶微紅,死死抱着沈妄:「阿妄,我想做世子妃。我不想做寡婦。」
近日來,沈獨清的情況越來越糟糕,沈妄眼看就是新的世子,她自小錦衣玉食,從來沒有受過委屈。
如今她沒了世子妃的位置,被人那樣奚落,她如何能受得了?
我就隔着窗戶看着曲雲禾,只覺得這女主,好像崩了。
不知道是做給我看還是什麼,沈妄直接推開了她,冷漠留下一句嫂嫂自重便將人趕了出去。
那一瞬間,我看到了曲雲禾不甘的視線。
現在的曲雲禾,無所用不及,恐怕會對我動手。
而我猜得也沒錯。
不過兩天,老王妃就氣勢洶洶地來了我這裏質問:「你是妄兒的妻子,可我怎麼聽說,你和清兒有染?」
話是疑問,卻十分肯定。
她查過了,我和沈妄沒有圓房,我也去過沈獨清的房中。
老王妃可以接受丫鬟出身的兒媳,可她絕對不能容忍一個女人和她的兩個兒子都有牽扯。
我沒有開口,只將目光放在老王妃身後的曲雲禾身上。
見我看過去,她眼眶紅了半圈,滿眼委屈:「早知道夫君不願意和兒媳同房是因爲玉寧,我就不做主把她許給阿妄了,也不會讓他們兄弟反目……」
這話是告訴老王妃,沈獨清中毒,是我的鍋。
可惜,她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只見老王妃氣剛上頭,便被一聲母親打消。
扭頭,沈獨清面色紅潤,哪裏還有中毒病態的模樣。
老王妃見到人,高興到熱淚盈眶,卻沒人發現,曲雲禾瞬間蒼白的臉色。
-14-
「孩兒和唐姑娘一清二白,母親莫要聽信小人胡言亂語。」沈獨清開口,意有所指地看向曲雲禾。
下一瞬,曲雲禾忍不住落淚:「夫君怎麼能這樣說我!哪怕你要護着她,也不能這樣羞辱於我!」
一面是大家閨秀,一面是丫鬟出身的奴才,老王非自然是偏向前者。
這不,她開始勸沈獨清「你們兄弟倆這麼多年都很好,莫要因爲一個女人反目成仇。」
「這樣朝三暮四,攀附權貴的,還是早日發賣的好。」
眼看火要燒到自己身上,我終於不再沉默。
拉開衣袖,火紅的硃砂那樣耀眼:「奴婢至今仍是清白之身。」
「怎麼可能!」曲雲禾滿眼不可置信,她剛想說這是假的,卻被沈獨清打斷:「怎麼不可能?」
隨着話音落下,一切真相浮於水面。
原來,所謂男女主的美好愛情都是假的。
曲雲禾爲大家閨秀,可要嫁給世子,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於是她算計沈獨清,用苦肉計進了王府。
這些年,沈獨清根本碰都沒有碰她,她爲了顏面,才散播她爲了救男主才失去了生育能力。
爲了得到孩子,她才下藥,又不想自己生,纔想着用我來頂替。
可惜故事的視角是以女主展開,才隱瞞了這些實情。
現在,沈獨清爲了甩掉她,不惜演了一場戲。
不巧,得到了曲雲禾爲了穩固地位勾引沈妄的證據。
這些事情被擺出來時,曲雲禾已經搖搖欲墜。
這時,沈妄也回來了。
她好像看到救命稻草, 瘋了一樣想撲進他懷中,讓他救她。
可眼前的男人只微微側身, 讓她摔了個狗喫屎。
「你不是喜歡我嗎?阿妄,你娶我好不好?」她討好地去拉沈妄的衣袖, 淚不斷往下落「是我錯了, 我不該將不開心都發泄在你身上,不該罵你Ťṻ⁾廢物……」
她不知道沈妄的身份, 不然,她又不會熱臉貼冷屁股,戳戳三年什麼都沒得到。
此刻, 沈妄滿眼冰冷:「我從來都沒有說過喜歡你,幫你, 不過是因爲你剛進府時救了我的狗。」
人Ŧũ̂₉的感情就是這樣奇妙,沈妄始終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像着了魔一樣地爲曲雲禾付出所有?
話落間, 他忍不住看向我, 好似在說, 他和曲雲禾沒有關係。
我只低下頭, 當作沒有看見。
最後, 曲雲禾被老王妃趕出王府, 連帶着一紙休書。
她拼了命地拍門, 卻無人理會。
最後, 她走投無路,只能選擇回孃家。
可得罪了王府的人,曲家怎麼敢讓她回來?當即斷絕了關係。
沒幾天,曲雲禾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京城。
至於她去了哪裏, 誰會關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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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後,老王妃向我道歉。ẗú¹
沈妄拉着我的手發誓:「阿寧,今後, 我絕不負你。」
可我只抽出手, 扭頭看向沈獨清:「先前說給我自由, 可還算話?」
「算話, 只是,你當真願意放棄錦衣玉食?」沈獨清不明白, 如今沈妄迷途知返,滿眼都是我,我何不爲自己爭取利益,保後半輩子無憂?
見我想離開, 沈妄的眼眶瞬間通紅一片:「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不要離開我, 好不好?」
「我想離開。」這個世界太殘酷,男人的愛和誓言, 是最虛妄的。
我不是這裏的人, 也不想被同化。
我的人生,該是自由的。
沈妄聽到我的話,當即就要把我帶回房間,卻在下一瞬被沈獨清打暈。
重新讓人給我準備好賣身契和銀票後, 沈獨清將我送出府:「一路順風。」
我接過東西,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京城。
至於沈妄之後會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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