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硯在我身邊裝了三年的窮。
得知我媽急需錢做手術時,還故意裝失業要我養他。
我終於演不下去了。
甩了他,嫁給了追我的富豪。
這天,我去參加顧客的婚禮,新郎竟是沈清硯。
聽到他被伴郎團調侃——
「還記得硯少當年非要玩純愛遊戲,不還是被人甩了。」
「真可惜,其實裝失業是你最後一個考驗,只要她再忍一忍,今天的新娘就是她了。」
「那個拜金女要是知道,自己甩的是沈氏集團的繼承人,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吧,哈哈。」
其實,我都知道的。
-1-
再次見到沈清硯,是在我顧客的婚禮上。
他是新郎。
一身昂貴的定製西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矜貴傲慢,絲毫看不出當年落魄的模樣。
我不打算跟他打招呼,畢竟分手的時候不太體面。
是我甩了他。
當時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挽留我,可我頭都沒回。
最後,他放出狠話:「趙慕顏,走出這個門,你可別後悔。就算你以後爬回來,我也不會給你一個眼神!」
我麻溜地滾了。
在那個狹小的出租屋裏,我陪他住了三年,已經受夠了。
沒想到會在他的婚禮上重逢,怪尷尬的。
我轉身要走,卻聽到伴郎團圍着沈清硯調侃——
「還記得硯少當年非要玩純愛遊戲,不還是被人甩了。」
「真可惜,其實裝失業是你最後一個考驗,只要她再忍一忍,今天的新娘就是她了。」
「那個拜金女要是知道,自己甩的是沈氏集團的繼承人,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吧,哈哈。」
在損友們的嬉鬧聲中,沈清硯輕蔑地一笑。
「就算後悔,也晚了。」
我知道他們口中的拜金女說的是我。
原來,他們還真以爲我是嫌他窮分手的呀。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2-
和沈清硯交往一年多的時候。
我在五星級酒店做兼職,看到他一身名牌西服來店裏巡視。
經理叫他沈總。
我才知道,那家酒店是他家的產業。
沈家,也算是滬城的豪門了。
窮酸落魄的初戀男友竟然是有錢的貴公子!
於我而言,簡直像偶像劇照進了現實。
我沒有電視劇女主那般清高傲氣,反而覺得中了大獎。
因爲我篤定,沈清硯是真的愛我。
他會在我難過的時候哄我開心,生病的時候耐心地照顧我。
不管他有錢沒錢,都是最棒的男友。
既然他喜歡裝窮人的遊戲,那我就繼續陪他玩。
直到後來我媽生病急需一筆手術費,他還樂此不疲地裝窮試探我。
我終於倦了。
甩了他,嫁給了追我的富豪。
讓沈清硯和他的兄弟們失望了,我真是一點兒都不後悔!
新娘突然走過來,抓住我的手,將我帶到沈清硯面前。
激動地介紹我:「阿硯,你看,這就是我跟你提的晴空畫廊的負責人之一,趙慕顏小姐。
「我都說了,我們倆長得很像,你還偏不信。」
男人抬眸,短暫的失神後,冷漠地看向我。
「確實很像,不過沒我老婆好看、年輕。」
-3-
新娘李沐沐是我的顧客。
半個月前來到我的畫廊,說要爲婚房買幾幅裝飾畫。
看清彼此的容貌時,我倆都驚呆了,因爲真的太像了,起碼有六七分像。
我倆關係就這樣熱絡了起來。
李沐沐一連來了畫廊四五趟,挑了八張畫,大氣地刷黑卡付了五百萬。
臨走時,她給了我一處山莊的地址,自來熟地邀請我去參加她的婚禮。
這些天,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自己的未婚夫。
青年才俊,富二代,長得帥,對她又大方。
光是籌備婚禮,就花了一千多萬。
說這些的時候,李沐沐滿臉幸福,感慨自己是多麼幸運。
明明只是個ṱū₆剛畢業的大學生,家境普通,卻能攀上這樣好的高枝。
她確實比我幸運。
我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就認識了沈清硯。
可惜,他一直跟我裝窮。
不僅不給我花錢,還花我的錢。
等了三年,他都沒打算娶我。
考慮到李沐沐是我的大客戶,我又想着想着能拓寬點的人脈,便答應了邀請。
可我真沒想到,她的新郎竟然還是沈清硯。
-4-
男人打量着我,像是在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新娘嬌嗔地責怪了聲:「你別亂講話啦,人家是我朋友。」
沈清硯從我手心把新娘的手牽走。
「小心手鍊,這是我送你的那條吧,兩百多萬呢,小心某些愛慕虛榮的人惦記上。」
我知道他在故意點我。
兩百萬。
原來,沈清硯也會大大方方地給女朋友買這麼貴的禮物啊。
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原來這裏也有一條手鍊,沈清硯送的,兩百塊。
是在我們最窮的時候,他說去做扮玩偶兼職賺的。
三十多度的夏天,他回來的時候一身汗,我當時不知道他是剛健身回來,既心疼又感動。
我也熬夜畫圖,用稿費給他買了個五百塊錢的手錶做生日禮物。
再看他的手腕,那手錶早就換成了百達翡麗。
這纔是他真實的模樣。
事實證明,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
我哂笑着:「李小姐真是好福氣,老公這麼大方。不像我的前男友,沒爹沒媽,喫我的、住我的,連手鍊也只買兩百塊錢的。」
沈清硯臉色難看。
李沐沐爲我打抱不平:「那他可真是個渣男,還好分手了。」
沈清硯清了清嗓子。
「也許是有人只配戴兩百塊的吧。不像我家沐沐,是需要寵的,不論花多少錢都值得。」
原來,在他心裏,是我不配了。
看着虛僞ṭūₗ的沈清硯,我忍不住發笑。
「兩位如此恩愛,真讓人羨慕。祝二位新婚快樂,白頭到老。」
我找了個藉口準備離開。
沈清硯卻急了。
「趙小姐這麼着急要走,是覺得這場婚禮不夠奢華,入不了您的眼嗎?」
我聽出了他語氣裏的陰陽怪氣。
勾起脣角,回了個字——「是」。
我和丈夫陸廷的婚禮,是在他剛買的小島上辦的,只邀請了一些親近的人。
低調,不算奢華,卻是我最愛的。
沈清硯給其他女人準備的婚禮,我不稀罕。
-5-
我拒絕了新娘的挽留,執意離開。
身後響起新娘責怪的聲音。
「阿硯,你今天怎麼了,說話怎麼奇奇怪怪的。
「人家是特地來恭喜我們的,你太沒禮貌了。」
饒是涉世不深,她也從男人的語氣裏聽出了幾分不對勁。
伴郎團突然有人提了一嘴:「趙慕顏這個名字好熟,不就是……」
「閉嘴。」
沈清硯帶着怒氣,打斷了他。
我走出莊園,在門口等司機把車開過來。
一陣風吹來,沙子進了眼睛,我揉了揉。
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一隻手伸過來緊緊抓住我的胳膊。
我回頭,撞上沈清硯冷漠的臉。
「你別誤會,是沐沐非要我出來跟你道歉。
「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我搖搖頭:「沒有。」
沈清硯嘁了一聲,看着我流淚的眼睛,冷笑道:「趙慕顏,你彆嘴硬了。
「你這麼着急走,是不想讓我看到你狼狽的樣子吧。
「以前你嫌棄我窮,拋棄了我,現在看到我是個有錢人,一定很後悔吧。」
後悔嗎?
後悔的。
後悔沒有早點分手,接受陸廷的追求。
那樣,我就可以快點折下貧窮的腰,讓我媽接受手術,也不至於留下後遺症,現在只能坐輪椅。
-6-
一年前,我媽檢查出了絕症。
鉅額手術費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很沒骨氣地跟沈清硯提了一下媽媽的病情和所需要的花銷。
「阿硯,你可以借我點錢嗎?」
他愣了愣,很爲難地說:「我這邊錢也不夠,不過我會努力去借,去打工賺的。」
說完,他就走了。
等再回來時,他腿上打了石膏,告訴我他去工地打零工時,不小心摔斷了腿。
兼職也被公司老闆發現了,他被解僱了。
「慕顏,我這樣了,你會養我嗎?」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的心情很複雜。
「阿硯,我真的很需要錢,你真的不想跟我說點什麼嗎?」
沈清硯拿出了銀行卡,一副故作堅強的模樣。
「對不起,慕顏,我太窮了,是我拖累了你。我只有這麼多了,一萬塊,你拿去先給阿姨花吧。」
爲什麼到了這一刻,他還要跟我玩裝窮人的遊戲。
我知道他是在試探我。
可我真的累了,突然就不想陪他玩了。
我轉身走進衛生間,掏出手機給追我的陸廷發去了消息。
【你說想娶我,是認真的嗎?】
那一刻我失去了所有的傲氣,真正地愛上了錢。
-7-
從回憶裏走出來,面前矜貴傲慢的富家公子,和記憶裏落魄的前男友的形象重疊在了一起。
其實他一直都沒變,只是我變了。
沈清硯擰着眉看我:「怎麼不吭聲,沒臉說話?」
「沒什麼好說的。你快回去吧,別讓你的新娘等你。」
我眨巴着眼睛,進了沙子的眼睛實在不舒服,不得不轉過臉,避開風向,擦掉眼角的淚。
沈清硯譏笑着,掏出戒指盒,故意炫到我眼前。
「哭也沒用了。
「其實這枚戒指,在你提分手的那天,我就買好了,五百萬。
「原本今天沈太太的位置是你的,可你不配。像你這樣拜金的女人,也就配做個上不得檯面的情人。
「如果你……」
他話還沒說完,我手機鈴聲就響了。
我無視他,接起電話。
那頭傳來丈夫的聲音。
「什麼時候回來?如果可以的話,早點回來,我七點到家。出了半個月的差,想你。」
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好,我馬上就回來。」
我故意夾着嗓子甜膩膩地喊了聲「老公」,才掛斷電話。
抬頭再看沈清硯,他臉都黑了。
「你結婚了?
「不可能,我們分手才一年……」
我忍不住發笑:「爲什麼不可能?你不也今天結婚?」
「那怎麼一樣?我……」
沈清硯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笑道:「趙慕顏,你不會是喫醋了吧?
「故意捏造一個不存在的男人,想試探我還在不在意你是不是?你不是第一個對我用這招的女人。」
他瞄了眼我空蕩蕩的手指,語氣愈發篤定。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很想笑。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普信呢?
「沈清硯,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結婚了。」
我想翻出鑽戒,纔想起沒帶。
那麼大一顆鑽石,我怕丟了,只有和陸廷一起出席重要場合的時候才戴。
罷了,懶得跟他扯,我又不是他的什麼人,跟他解釋個什麼勁兒。
「怎麼,不繼續編了?」
「我司機到了。」
司機開車過來,我沒再跟他廢話,轉身上車。
在沈清硯的眼裏,我像是狼狽逃走的。
我剛走,伴郎顧詢就找了過來。
「人都走了,還在這裝望妻石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趙慕顏就是那個把你拋棄的拜金前女友吧,沒想到她和沐沐這麼像。」
沈清硯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顧詢反應過來:「別告訴我你還玩替身那套?你不會還放不下這個渣女吧?
「那沐沐怎麼辦?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人家都等急了……」
沈清硯打斷了他。
「放心,我又不是那麼犯賤的人,婚禮會照常舉行。」
-8-
回家的車上,陸廷又給我發了幾張照片。
跟我分享着路上的風景。
末了,又發了兩個字:【想你。】
不知怎的,每次短暫的分別,他總是特別黏人。
就像怕我忘了他似的,時不時刷一下存在感。
小別勝新婚,其實我也很想他。
我是在郊外湖邊寫生的時候認識的陸廷。
我在那邊支着畫架畫畫,他總是在湖邊的跑道上跑步,一來二去,就熟了。
後來,他請我給他弟弟當老師。
到了他家別墅,我才知道,他太有錢了。
但他弟弟似乎並不喜歡畫畫。
可那麼貴的授課費都付了,不學就浪費了。
陸廷主動提出換學生。
他倒是挺有天賦,我還得意洋洋,自賣自誇說自己教得好。
後來結婚前見家長,我才知道,他媽是知名畫家薛玫老師,她在美院當客座教授的時候,我還上過人家的課呢。
我才後知後覺,什麼請我當家庭教師,明明是早有預謀。
可我那個時候遲鈍得很,滿腦子還是沈清硯。
直到陸廷找我攤牌,說喜歡我,想娶我爲妻時,我還一臉懵逼。
「我有男朋友的。」
「我知道,可你們不還沒結婚嘛,你可以對比一下我倆的條件,再做抉擇。而且我有預感,你男朋友並非良配。」
他欲言又止。
「我很普通的,像你這種條件,肯定不缺女人。」
「那怎麼一樣,我又不喜歡其他女人,我喜歡你專注畫畫的樣子。其實在美院畫展上,我就認識你了,可我們重逢這麼久了,你居然一直都沒想起來。以後,可以好好記住我嗎?」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告白,我尷尬得扔下授課費,連夜跑路。
可後來,我媽病了,我真的太缺錢了。
沈清硯還在跟我裝窮。
我迫不得已把陸廷從微信黑名單裏拖了出來,給他發了消息。
【你說想娶我,是認真的嗎?】
那邊只用了三秒就回復了。
【是,我想娶你。】
【那我跟你借三十萬,你肯借嗎?】
【銀行卡給我發來。】
男人這麼爽快,是出乎我意料的。
【我會打欠條的。】
【好,領證的時候打。】
有人花了三年,還在裝窮試探我。
而他,只用了三秒,就讓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我利落地收拾了行李,跟沈清硯提了分手。
他崩潰地看着我。
「就爲了錢嗎?」
「對,就是錢。」
那一刻,我真正愛上了錢。
其實我挺俗氣的,有錢真好。
不用再爲生活奔波,陸廷也支持我畫畫,還會飽含真誠地誇我。
有錢了,就有愛,這樣的婚姻挺好的。
-9-
回到家,我已經把剛纔的不愉快忘得一乾二淨。
翻出早就準備好的蕾絲小吊帶,準備給陸廷一個驚喜。
一個陳舊的盒子被帶了出來,摔在地上,掉出那條 200 塊的手鍊。
摘下來後被我塞在櫃子裏,一直忘了扔。
我撿了起來,複雜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
正要丟掉,房門突然被打開。
一道高大的身影朝我撲了過來。
我有些慌亂,準備工作還沒做好呢。
「怎麼提前了半個小時?」
「故意的,想給你個驚喜。」
陸廷正要低頭吻我,目光注意到我手中的手鍊。
他鬆開了我,臉上的笑容略帶勉強。
「手鍊挺好看的。」
突然的冷淡和誇讚,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難看死了。」
我順手就把手鍊扔進了垃圾桶。
陸廷訝然:「怎麼丟了?這不是沈清硯送給你的嗎?」
我愣了愣,原來他都知道啊。
可結婚這一年來,他一直忍着沒提過。
「不要了,又不喜歡,還是你送的好看。」
我晃了晃手上的鐲子。
「其實沒關係,我不是那麼小氣的男人。」
男人嘴上這麼說,眼裏的笑意卻藏也藏不住。
原來剛纔是因爲手鍊不高興啊,陸廷哪都好,就是有點悶騷,愛藏事兒。
我踮起腳尖,朝他的脣吻了上去,軟軟的,很好親。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親他。
陸廷的反應很強烈,親着親着就把我抱上了牀。
情到濃時,我趕緊喊停,把他推進浴室。
重要步驟還沒做呢。
等他出來時,我已經換好了黑色蕾絲鏤空小吊帶,散下長髮,躺牀上朝他勾了勾手指。
別看陸廷剛纔還一臉禁慾相,現在根本把持不住。
半個月沒開葷的男人,持久力實在是太強悍了。
牀被搖得嘎吱嘎吱作響。
「太用力了……」
我話還沒說完,牀塌了。
堅持了一年,它終於扛不住了。
情況來得太突然,陸廷摔到地上,撞到了腰。
我趕緊摸了摸。
陸廷紅着臉,堅定道:「你放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幸福。」
第二天,他的腰還隱隱作痛,我陪他去醫院。
面對醫生的詢問,我倆都羞紅了臉。
這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最後檢查出來骨裂,安排他進了 VIP 病房。
這事兒不知怎麼就傳到陸廷爸爸那兒,他過來,對着我們一通教育。
「就算要造人,也得剋制些。」
聽得我面紅耳赤,趕緊找藉口溜了。
在樓道里突然被人喊住。
我看清男人,昨天在沈清硯的婚禮上見過,是伴郎團裏的人。
男人語氣譏諷。
「你怎麼在這兒?
「可真有心機啊,故意在阿硯結婚的時候來搗亂,又跑來醫院找他,是想趁虛而入?」
-10-
我皺眉:「沈清硯也在醫院?」
這人怎麼陰魂不散的。
「裝什麼傻?你不是知道他在醫院,故意來找他的嗎?
「你臉皮真厚啊,還敢過來。看到阿硯是富二代,後悔了吧。
「可惜,你不真心啊。當年阿硯對你一片真情,卻被你摔得粉碎,差點鬧自殺,幸虧遇到了沐沐,才重新活了過來。
「像你這樣的拜金女怎麼配和沐沐比,不知道阿硯在糾結些什麼?
「昨天不僅是他們的婚禮,也是他們交往一週年紀念日,可是都被你毀了。」
顧詢對我一頓輸出,說得義憤填膺,字字都是對我的控訴。
我算了算日子。
「也就是說我和沈清硯分手一個禮拜,他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啦,那他也沒你說的那麼頹廢啊。」
「趙慕顏,你還要臉嗎?難道還要他爲你守身如玉……」
顧詢氣急敗壞,用力抓住我的胳膊,就往電梯走。
「懶得跟你廢話,你趕緊滾。」
「你有病吧。」
拉扯間,一隻手拽住我另一條胳膊,將我扯進懷裏。
「阿詢,別碰她!」
看到完好無缺的沈清硯,顧詢訝然:「你不是昏迷着嗎?」
「我裝的,你別告訴沐沐。」
「阿硯,你瘋了吧,你居然爲了這個女人裝病逃婚……」
「閉嘴!」
沈清硯厲聲呵斥完,一把將我拽進了病房,關上了門。
門外傳來顧詢的聲音:「你就這麼作吧,把人作跑了,有你後悔的,你這點破事我懶得管了。」
-11-
外面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放開我。」我掙扎着去開門。
卻又被沈清硯抵在門上。
男人沉重的呼吸打在我臉上。
「趙慕顏,這下你滿意了吧,爲了你,我逃婚了。
「只要你跟我認錯,我允許你回到我的身邊。」
我翻了個白眼。
「我真的已經結婚了。我沒帶戒指,不過手機裏有我結婚時的照片,我可以給你看。」
沈清硯冷笑:「學聰明瞭,連照片都 P 好了。」
「我老公就在這一層的病房,我可以帶你去。」
「還會找人假扮老公?這一層都是 VIP 病房,住的人非富即貴,憑你這條件,既不年輕又不算特別漂亮,除了我,這裏的人哪個看得上你?」
原來,他是這麼看我的呀。
「我又不稀罕你看得上我。」
「趙慕顏,你的嘴能不能別這麼硬。你特地跑到醫院,不就是爲了見我嗎?說句後悔了,你會死嗎?」
我再次被氣笑了,他是聽不懂人話嗎?
「沈清硯,你是不是忘記當時分手時說的話了?你說,就算我爬回來求你,你都不會再看我一眼。你就這麼沒自尊嗎?
「都有未婚妻了,好好對人家。」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阿硯,你醒了嗎?
「怎麼把門鎖了?你在跟誰說話?」
是李沐沐。
沈清硯聞聲,清醒過來,這才鬆開我。
我整理下衣服,打開門。
李沐沐的目光和我對上,訝然道:「趙小姐,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老公也來住院,知道沈先生也病了,我就進來拜訪下。」
「那真是挺巧的。」李沐沐看看我,又看看沈清硯,眼中生出一絲狐疑,「阿硯,是這樣嗎?」
沈清硯冷笑了聲:「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他把李沐沐拽到懷裏,在我面前秀起了恩愛。
「對不起,昨天的婚禮被我搞砸了,我會如某人所願,補償你一個更盛大的婚禮。」
他手機一頓操作,李沐沐看到銀行卡到賬三十萬,驚呼:「怎麼突然給我轉這麼多錢?」
「三十萬而已,小意思,只要你開心。」
女人一下子就被哄好了。
雖然我早已放下陳年舊事,可聽到這個數字,胸口還是不免刺痛。
我媽的救命錢,三十萬,不過是他隨隨便便花出去的數字。
只是他不願意給我罷了。
等沈清硯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地瞥向我的方向時,我已經走遠了。
-12-
回到陸廷的病房,陸父沒在。
陸廷看出了我的慌張,問我:「怎麼了?」
我不打算瞞他。
「我碰到沈清硯了。」
我把這兩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生怕他誤會,我還舉手發誓:「我保證,心裏只有老公陸廷一人,絕無二心。」
說罷,我又摟住他的脖子,親了兩口,哄哄他。
有了沈清硯做對比,我愈發珍惜陸廷的好。
衛生間門打開。
我倆又被抓包了。
陸父乾咳了幾聲,背過身去。
「慕顏,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看這小子傷得不重,明天就能出院了。我會找人看着他,你放心。」
「嗯,也好。」
陸廷應和了聲,又附在我的耳邊,小聲嘟囔:「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盯上我家的寶貝,我得把你藏好點。」
我被逗笑了。
和陸父一起出了醫院,上了車。
餘光瞥見有人跟着,可我一轉頭,又沒什麼發現。
還以爲是看錯了。
卻不知道顧詢已經拍下了我和陸父的照片,發給了陸廷。
【死心了沒,拜金女早就找好下家了,只有你還傻愣愣的。】
-13-
車內,氣氛有點尷尬。
「看你倆現在感情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陸父率先打破了平靜。
「當年,阿廷說要娶你的時候,我其實並不看好。
「阿廷三十歲第一次談戀愛,還玩閃婚,着實把我和他媽嚇了一跳。」
其實,也把我嚇得不輕。
「我找私家偵探調查過你,父母離異,你是媽媽一手帶大的,我知道你是爲了媽媽的手術費才答應嫁給阿廷。
「我並不滿意你,但是阿廷媽媽很喜歡你,她說你的畫很有靈性,是個心靈純粹的好孩子。
「還好,我們沒選錯人。」
我也很慶幸,選擇了陸廷,沒有嫁錯人。
末了,他來了句。
「你倆造人這麼努力,我應該很快就能抱上小孫女了吧,家裏都是男娃,討厭死了,該添個小公主了。」
我尷尬地陪笑。
把這話轉發給了病牀上的陸廷。
【你還中用不?】
【等我腰好了,一定滿足你。】
-14-
回到家,偌大的別墅有點冷清。
陸廷住院,我媽和小姨開着房車出去旅遊了。
家裏就只剩下我和保姆阿姨。
我打開抖音,瀏覽起了我媽的主頁。
自從我媽從鬼門關上走了一趟,又等到我結了婚,就突然看開了。
人生苦短。
她和小姨買了一輛二手房車,結伴旅行。
但她還是要強的性子,不肯再要我和陸廷的錢,就做起了自媒體博主。
還真有了十幾萬的粉絲。
媽媽能重新振作,我很欣慰。
可看着她坐輪椅,我還是忍不住覺得遺憾。
但我從來沒有怪過任何人,只恨當時的自己,能力太弱了。
還好,一切都過去了。
我有了陸廷,也有了自己鍾愛的事業。
-15-
隔天,我接陸廷出院,又馬不停蹄地把他送去公司。
這個工作狂非說有個重要會議,拖不得。
安排好他,我纔回到畫廊,接待預約好的客人。
沒想到,來的卻是沈清硯。
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
還好,我今天帶了鑽戒,趕緊掏出來戴上。
這幾天的經歷,讓我學聰明瞭。
沈清硯一眼就瞄到了我指間那顆大鑽戒,再次上下打量着我。
「看來,這一年來,你生活得還不錯,衣服鞋子都是名牌,確實是攀上高枝了。」
「的確,我老公很有錢,對我很好。既然你已經確定了,那就趕緊離開吧,你再鬧事,我就叫保安了。」
沈清硯說道:「不用,我已經查過了,你並不是這家畫廊的老闆,這裏是陸家的產業。」
我沒有反駁。
這家畫廊幕後的老闆確實是我公婆。
「沈家和陸家一直是故交,我不會在這裏拆陸家的臺。」
故交?
可是這一年來,我在陸家也沒聽人提過沈家啊。
沈家雖然有錢,但論實力怎麼也攀不上陸家這樣的頂級豪門。
他不會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吧。
我懶得聽他廢話。
「你想找陸家攀關係的話,不該到這裏來。」
沈清硯突然用力抓住我的手臂,咬牙切齒道:「趙慕顏,沒想到你這麼自甘墮落,寧願跟一個大你這麼多歲的老男人,也不願意向我低頭。」
難道他已經調查出我老公的身份?
可是大五歲,怎麼就老男人了!
「沈清硯,你有病吧,你自己也沒年輕到哪裏去啊。」
男人氣急敗壞:「這是年紀的問題嗎?給人家做情人,你可真夠自輕自賤,陸先生表面上正人君子,沒想到私下這麼不堪。」
「情人?你在胡說什麼?」
「憑你這條件,你不會以爲人家會離婚娶你吧?你也就只配做個見不得人的情婦!」
我一巴掌招呼在了他臉上。
「你嘴巴放乾淨點。」
沈清硯猩紅着眼,將我反壓在牆上,肩膀撞到畫框,疼得厲害。
「做誰的情人不是做,不如跟了我。
「我年輕,又有錢,像你這樣的拜金女,我不知道見過多少,你和她們也沒什麼兩樣。」
他低下頭,就要強吻過來,我偏過頭躲過。
「沈清硯,你是不是瘋了,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
沈清硯笑得猙獰。
「你還是很介意李沐沐的存在是不是?其實,她不過就是你的替身而已,我看她和你長得幾分像,玩玩罷了。
「我早就知道你在這家畫廊工作,是我故意讓沐沐引你到我的婚禮上,我就是想看你悔不當初的樣子。
「真沒想到,我們分手才一年,你就這麼墮落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不過我不會介意,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我會如你所願,和沐沐解除婚約……」
我還沒來得及再打他兩巴掌。
門被推開,李沐沐哭得梨花帶雨,抓起包包就往男人身上砸。
「沈清硯,你混蛋!我早就看出來你們倆有事!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既然你都ťū́²聽到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分手吧。」
「我不分,就耗着你!」
兩人糾纏在一起,鬧得不可開交。
我得了喘息的機會,呼叫保安,把兩人一起趕了出去。
沈清硯離開前,留下一句:「我會處理好的。」
我只希望他們以後都別出現在我面前。
-16-
被沈清硯這麼一鬧,我也不敢去畫廊了。
白天畫畫,晚上研究陸廷,可惜只能眼饞Ṱúⁿ,卻喫不到。
只能摸兩把腹肌,解解饞。
自從把沈清硯的事聊開以後,我好像更喜歡陸Ŧù²廷了,這大概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吧。
男人嘆了口氣:「別摸了,別撩得起,卻負責不了。」
我乖乖鬆手。
陸廷放下手機,問我:「沈清硯的事,要我出面嗎?」
「不用,他是條瘋狗,越搭理他,他跳得越歡。」
沒想到,我沒等來沈清硯,先等到了李沐沐。
她發消息給我,說希望能和我見上一面,如果不去,她就天天去畫廊蹲守。
果然如此。
畫廊的工作人員給我拍了她的照片。
幾日不見,她清瘦了不少,精神狀態不太好。
我還是心軟了,約她在一傢俬人會所見面。
她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
「騙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沈清硯找的替身,故意去我的婚禮看我笑話?」
我準備還回去時,她又跪了下來,哭着求我。
「趙小姐,既然你已經有了高枝,就把阿硯讓給我好不好?這是你們欠我的。」
果然是兩口子,都喜歡跪下來求人。
「那你應該去求你的未婚夫,ṱů₅而不是我,我可沒有欠你什麼。」
我轉身離開。
李沐沐着急起身,情緒一激動,竟是暈了過去。
我把人送進了醫院。
沈清硯找來時,我前腳剛走。
並不想和他碰上。
李沐沐懷孕了。
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
這樣,沈清硯大概就會奉子成婚,不會再來騷擾我了吧。
雖然他並非良配,但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關我的事。
可我沒想到,當李沐沐激動地告訴沈清硯懷孕的好消息時。
男人的臉色鐵青。
只說了一句「把孩子打掉」。
後來,李沐沐用語音告訴我這些的時候,哭得很厲害。
她爲打了我一巴掌的事道了歉。
之後便再沒了消息。
-17-
過了小半個月,陸廷的腰終於好得差不多。
這個工作狂難得給自己放假。
我們像普通夫妻一樣,看電影,喫網紅餐廳。
可一整天,我都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人在跟蹤我。
直到第二天,沈清硯在我常去的咖啡店堵到了我。
甩給我一堆照片。
「如果我給陸先生看這些照片,他會怎麼想?」
都是昨天我和陸廷約會時親密的照片。
「你找人跟蹤我?他會覺得拍得不錯,然後報警抓你。」
沈清硯痛心疾首。
「慕顏,你怎麼還是執迷不悟?勾搭上了父親,又私下跟人家兒子約會,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往陸家男人的被窩裏鑽?」
我好脾氣地潑了他一臉的咖啡。
他又甩出一張醫院門口我和陸父一起上車的照片。
我終於明白他發癲的原因,真被氣笑了。
原來我倆說的話一直沒同頻過。
「慕顏,李沐沐的事我已經處理好了,她不會再打擾我們。
「既然你不願意服軟,那我遷就你,回到我身邊好嗎?我們重新開始,你不是喜歡錢嗎?我給你。」
沈清硯語氣卑微。
事情已經到了這份兒上,我乾脆挑明瞭。
「沈清硯,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富二代,你家很有錢。」
沈清硯愣住了。
「不可能。」
我提了在酒店遇到他的事。
他攥緊了拳頭,眼眶紅了。
「你早就知道,爲什麼不說?玩我很有意思嗎?」
「是你在玩,我陪你玩。和你分手,確實是因爲錢,我媽病了,真的很需要錢。」
沈清硯冷笑道:「你又在騙我,你說你媽生病的那天,我還在超市看到了你媽,人好好的。你就是和其他女人一樣,想試探我肯不肯給你花錢,是不是?」
我想了想,說道:「你看到的應該是我小姨,她和我媽很像,經常被人認錯。」
「我不信。」
他怎麼跟我看的鹽言小說裏的追妻文男主一模一樣,只會說不可能,我不相信,跟人機似的。
跟這種人掰扯下去,我感覺快窒息了。
「沈清硯,我真的累了,我們別再糾纏了。」我指了指照片上的陸廷,「還有,我想你誤會了,他纔是我老公。」
「我不信,你別誆我了,我早就知道陸總一年前已經低調結婚了,雖然沒人知道小陸夫人的真實身份,但憑你的條件,還不夠格。」
他一句不信,我就陷入無限自證的漩渦。
我懶得再解釋。
「你愛信不信。」
我起身就走。
沈清硯又追了出來,抓住我的手,將一枚碩大的鑽戒強塞進我手裏。
「這是我新買的,你好好考慮下。」
我還來不及把鑽戒扔回去,他接了個電話,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18-
這鑽戒着實燙手,我一回家就扔給了陸廷。
他說了聲:「放心,交給我處理。」
週末,陸廷詢問我:「晚上有個慈善晚宴,你要陪我一起去嗎?」
去,就意味着公開身份。
之前爲了保護我的隱私,結婚都處理得很低調。
我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同意了。
「好。」
我戴上那枚碩大的鑽戒,美滋滋地欣賞着,真好看。
要不是因爲要工作,怕丟,我恨不得天天戴着。
倒是陸廷,戒指從不離手。
他說,這是名草有主的標誌。
宴會上,陸廷挽着我的胳膊,遊走在名流之間。
他是陸家未來的掌權人,又生得高大英俊,自然成了全場的焦點。
連帶着我,也成了衆人議論的對象。
人羣中,我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目光撞在一起時,沈清硯的眼神略顯錯愕。
他被沈父拉着來到了我和陸廷跟前。
即使是沈氏集團的總裁,中年男人在陸廷面前,也依然謙卑得很。
一頓馬屁之後,沈父纔看清了我的樣貌,愣住了。
陸廷瞄了眼沈清硯,介紹起我:「這是我的妻子,趙慕顏。」
沈父又跟我一陣寒暄。
末了,他感慨了一句。
「陸夫人真是高貴大方,要是我這不成器的兒子能娶到像您這樣的妻子,那真是有福氣了。」
沈清硯看着我,眼圈竟是紅了。
陸廷掏出鑽戒,扔給了他。
「聽說沈公子已經有了未婚妻,ṭŭ¹ 再肖想別人的妻子, 怕是不太合適吧。」
他鏗鏘有力的聲音,引得衆人矚目。
會場安靜了下來。
沈清硯憋紅了臉,不發一言,轉身離開。
沈父遲疑了幾秒, 才緩過神來,連忙道歉。
「陸總,我會好好管教他的。」
說完,也灰溜溜地追了出去。
會場裏衆人像看完了一場笑話,笑聲炸開了似的。
-19-
再見到沈清硯,是三個月後。
我檢查出了懷孕。
在婦產科見到頹廢了不少的他。
聽說沈家早就出現了財務危機,原本是想跟陸家攀上點關係, 拿筆資金挽回一下頹勢。
可自從知道沈清硯和我的糾葛後,沈父再怎麼厚臉皮, 也拉不下臉來求救了。
得罪了陸家,他也找不到其他人願意幫忙。
沈家有這樣沈清硯這樣的繼承人,那真是「未來可期」。
男人終於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慕顏,對不起, 我已經知道了,之前都是我誤會了你。
「我刷到你媽媽和小姨的短視頻, 原來你真的沒有騙我。」
這次終於輪到他說後悔了。
「我真的很後悔, 爲什麼當時沒有給你更多的信任。
「慕顏, 我是真的愛你。明明那個時候我們那麼好,就算很窮也很開心, 一起住出租屋,喫泡麪、追綜藝, 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像你對我這麼好。
「爲什麼我沒有珍惜呢?
「慕顏, 你還能原諒我嗎?」
如此廉價的道歉, 我一點都不稀罕。
我冷冷地別開臉, 走向正在幫我取報告的丈夫。
沈清硯沒有跟過來。
我和他之間, 終於結束了。
後來,我在新聞上看到了他被逮捕的消息。
李沐沐沒有按照沈清硯的安排, 打胎拿錢走人, 而是偷偷回了鄉下安胎。
被沈清ťů₄硯發現以後,她又藏了起來, 但還是被找到了。
爭執之間,沈清硯把人推下了樓梯。
李沐沐傷得很重, 孩子也沒了。
就是我在婦產科遇到他的那天。
後來是他的好兄弟顧詢報的警。
原來,顧詢一直對李沐沐有好感,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她,還把自己的房子給她住。
事情發生的那天, 他也在。
我唏噓不已。
走過去抱住正在看《育兒指南》的陸廷, 慶幸自己嫁對了人。
-20-
七個月後,我終於如願以償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陸廷在產房門口急瘋了,直到見我平安出來,才鬆了口氣。
我媽和小姨也趕了回來。
病房裏,我媽神神祕祕地說:「阿顏,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她慢慢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走到我牀前, 抓住我的手。
「我可以走路啦。」
我的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見我哭,孩子也哭。
陸廷既要安撫孩子,又要過來哄我。
滿屋子都是吵鬧聲。
可我很開心。
真好。
今天是我最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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