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想做你的乖狗

在輸液大廳輸液時,忽然聽到對面帥哥的心聲:
【我的老天奶,這不是陸哥手機屏保上的那個女人?
【我現在給陸哥打電話,陸哥不得飛奔過來?
【大半夜孤零零一個人輸液,陸哥不得心疼死?】
輸液大廳里人滿爲患,我以爲對面帥哥說的是別人。
卻不想,他拿着手機偷拍的人竟然是我?

-1-
生病時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醫院輸液。
守着吊瓶不敢睡覺。
正是孤獨脆弱時,忽然聽到對面帥哥的心聲:
【我的老天奶,這不是陸哥手機屏保上的那個女人?
【大半夜孤零零一個人輸液,陸哥知道不得心疼死?
【我現在給陸哥打電話,他不得飛奔過來?】
輸液大廳里人滿爲患,我以爲對面帥哥說的是別人。
正像喫瓜羣衆一樣四處亂瞄。
卻不想,對面帥哥拿着手機偷拍的人竟然是我?
我正疑惑是不是我生病時情緒脆弱,想要有人陪,所以出現了幻聽,又聽到對面帥哥的心聲。
他埋着頭似乎在發消息:
【陸哥,快看我在醫院遇到了誰。
【她是不是你手機屏保上的那個女人?
【她一個人在輸液大廳哦,身邊都沒有人陪。
【我怎麼知道她生了什麼病?
【反正沒人陪她。
【我看她好睏,好幾次都要閉上眼睛打瞌睡。
【又時不時猛地睜開眼,看一眼吊瓶。
【是不是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啊?你問哪家醫院?
【這麼重要的消息當然得花錢買啊。
【三千塊,速轉錢。
【少一分錢都不告訴你。】
什麼,三千塊?
搶錢呢?
我恨不得衝到對面帥哥面前問,這錢是不是該分我一半?
叮咚,似乎是錢到賬了。
對面帥哥換了個更興奮的坐姿。
我繼續聽到他的心聲:
【哇,陸哥,你也太大方了吧?
【告訴你,馬上告訴你。
【就在市人民醫院,二樓成人輸液室。
【速來,等你喲。
【放心,我時刻幫你盯着她。】
我超級想走過去跟對面帥哥說。
你盯着我,不如幫我盯着我的吊水瓶?
太困了,想睡覺,又怕輸完液沒人喊護士。
萬一血液倒流或者把空氣輸進去就麻煩了。
我閉着眼睛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到底是哪個姓陸的哥哥暗戀我?
直到二十分鐘後。
忽然有人推開輸液大廳的門。
對方穿着黑色風衣太帥了,大長腿特別吸引人眼球。
內搭白色襯衫,公狗腰若隱若現,性張力滿滿。
最讓我意外的是那張臉,太熟悉了!
顏值天花板。
這不是我那已經移民國外的閨蜜的親弟弟,陸蘭霆?
死去的記憶忽然開始攻擊我。

-2-
六年前,夏日炎炎。
我家小區這一片停電,晚上不能開空調是要死人的。
我發朋友圈抱怨:【停電是要熱死我嗎?】
遠在國外的閨蜜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她家住。
反正她人在國外,國內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我火速開車去了她家。
開了空調趴在閨蜜的牀上呼呼大睡。
誰知夜半醒來,發現身邊躺着一個人。
我嚇了一跳。
開了燈發現是一張帥得天怒人怨的臉。
胸肌大、腹肌精,還有更立體的人魚線!
關鍵皮膚還很白,看一眼都要流鼻血。
就是喝得滿臉通紅,怎麼叫都叫不醒。
我當然一眼就認出了他。
是閨蜜那帥氣的親弟弟。
明明才十八歲,看着白白嫩嫩的少年,脫了衣服竟然這麼有料,看一眼就令人血脈僨張,太引人犯罪了。
小兔崽子估計喝醉了。
倒頭就睡,壓根沒意識到牀上有人。
這可怎麼辦?
閨蜜這個房子是一居室,並沒有別的房間。
關鍵客廳還沒有空調。
讓我把房間讓出來,我可不幹。
我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牀,讓他睡地板。
可是我怎麼踹,都踹不動他的身體。
正閉着眼睛氣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小兔崽子翻了個身。
一張溫熱的、霸道的、帶着幾分酒香的性感脣瓣。
猝不及防壓在了我的脣上。
我瞬間懵了,腦袋空白。
誰能想到,我竟然被小我五歲的帥弟弟半夜輕薄。
我正要開口呵斥,把他吼醒。
剛張開嘴,他滑膩的脣就直接鑽了進來。
我徹底懵了,渾身血液倒流。
猛地睜大眸子,入眼的是他緊閉的眉眼。
睫毛比我還要長。
合攏着眼眸,眼睛好看得像是倒掛的月亮。
他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
熱熱的,有些酥麻,又有些心癢。
我這輩子都沒這一分鐘的情緒波動大。
明明應該惱羞成怒,心跳竟不受控制地加速。
小兔崽子醉醺醺地在我的口腔裏掃蕩。
我嚇得完全忘記了正常的反應。
舌頭四處躲閃,不想被他纏住。
小兔崽子也不急。
纏不住就一點一點地吸吮我的口腔。
舌尖碰碰他的口腔上壁。
我猶如被電流擊中,一波一波,難以承受。
腦子裏竟產生一種感覺:太享受了。
瘋了!
我心情大起大落,腦子亂得一塌糊塗。
不管他如何發瘋胡作非爲,我都不能任由他這般胡鬧了!
我長這麼大,還從沒和任何人接過吻。
現在被閨蜜家的小兔崽子撩得欲罷不能,天人交戰,頭腦眩暈,方寸大亂。
明明受不了這種軟糯的觸感。
最後舌頭竟然又忍不住想要去碰觸一下他的。
心都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了。
覺得自己瘋得不行。
靜謐的夜裏,我渾身燥熱,滿身大汗。
後來的後來,我回想起來,一直記得不大清楚,只有火燒火燎的感覺,記憶深刻。
再後來,小兔崽子大概是過足了輕薄我的癮,躺在我的身邊呼呼大睡,而我——
心底依舊泛起層層巨浪,難以平靜。
甚至徹夜難眠。
凌晨五點,在小兔崽子酒醒過來之前,我落荒而逃。

-3-
如果只有那一次意外就好了。
偏偏半個月後的某一天,閨蜜忽然給我打電話:
「沫沫,你上次去我家有沒有動我家裏的監控?」
我腦袋嗡的一聲:
「你家裏還有監控?」
閨蜜說:「我人在國外,國內的房子空着肯定要裝監控,我今天心血來潮想看看監控,發現其他的監控都正常,只有你去我家住的那晚監控被刪了。」
我頭皮都發麻了。
難道是她弟弟刪的?
她弟弟第二天醒來後查監控,發現我們幹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趕緊毀屍滅跡銷燬證據?
我心跳頓時跳到嗓子眼。
這件事必須問清楚。
「你在每個房間都安裝了監控嗎?」
閨蜜肯定地說:「對,除了衛生間,其他地方都有監控,但那天晚上每個房間的監控都被刪得一乾二淨,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就是想問清楚,萬一不是你,而是黑客入侵,拷貝了你睡覺的視頻那就麻煩大了。」
我驚得彈跳起來。
她弟弟刪除視頻前,不會還拷貝了一份自己留着吧?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偏偏這事情還不能讓閨蜜出面問問她弟弟。
當真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還只能敷衍閨蜜:「嗯,啊,哈哈,被你發現了,不是黑客,是我刪的,不想被你看到我優雅的睡姿。」
閨蜜在電話對面笑罵:「滾,不是黑客就行,本來我今天打開視頻也是想幫你刪掉的,那沒事了。」
掛了電話我還忐忑了好一陣子。
怕她弟弟找上我。
幸好後來無事發生。
時間久了我也就把那夜的事給忘了。
只是偶爾看到電視劇上男女主角 kiss 的劇情。
會勾起那一晚不可描述的美妙。
紅着臉,偷偷回味一下。
覺得很羞恥,又趕緊打住。
偶爾也會和閨蜜聊天時,無意間聽到他弟弟的近況。
我總是小心翼翼地關注,卻不敢過度打聽。
沒想到時隔六年,會在輸液大廳再次見到他。
陸蘭霆疾步朝我走來。
不,準確地說,是疾步朝對面帥哥走來。
像是無意間發現Ṫůₘ了我。
表情意外又驚訝:
「程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輸液?
「你身體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暖手袋?」
說話間他已經從包裏拿出暖手袋,墊在我的手腕下。
輸液一小時,我的手腕早就被凍僵了。
忽然出現的熱水袋,簡直是我的救星。
他往我旁邊的空位置上慵懶一靠,側臉的線條深刻俊朗。
聽閨蜜說,他去年大學畢業就着手接管家族生意。
纔回國一年,接手的幾個項目已經讓公司利潤翻倍。
閨蜜的爸爸逢人就誇兒子。
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
年輕繼承人的氣場十足,看得人心裏一陣酥麻。
尤其得知這小兔崽子暗戀我,又蒙上了一層濾鏡。
我盯着他直直地看,沒想到竟然把他看得耳根都紅了。
黑色風衣將他襯托得矜貴又從容。
卻掩不住他眼神裏的兵荒馬亂:
「程姐姐,我臉上有東西?」
我憋着笑搖頭:
「沒有,就是覺得太巧了。」

-4-
對面的帥哥也故作驚訝地跟我打招呼:
「哈哈哈,可不就是巧嗎?
「原來這位姐姐和陸哥認識,我叫許志愈,是陸哥的兄弟。
「姐姐,我看你剛纔就困得不行,你要是實在困得厲害不如就睡一覺,輸液瓶讓陸哥幫你看着唄。
「是我喊陸哥來陪我的,沒想到在輸液室陸哥都能遇到熟人,反正陸哥陪一個是陪,陪兩個也是陪。
「陸哥,對吧?」
「嗯,舉手之勞,程姐姐,你儘管睡。」
我剛打了個噴嚏,陸蘭霆就脫下外套蓋在我身上:
「程姐姐,這樣會不會暖和一些?」
殘留着他體溫的外套,瞬間讓我想起六年前那個不可描述的夜晚,太要命了,心已經亂了節拍。
我只能閉上眼睛,拼命暗示自己要冷靜。
心情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如過山車般在空中飄着,怎麼都不敢相信,小兔崽子竟然暗戀我?
耳邊又傳來對面的心聲:
【陸哥你矜持個啥,沒看程姐姐打瞌睡缺枕頭嗎?主動把肩膀送上去給她靠啊。
【你管她有沒有男朋友,憑什麼後來者居上?不都是又爭又搶又茶!
【你比她小五歲怎麼了?你不追怎麼知道她不喜歡年下?傲嬌剋制偏執黏人年下弟弟,哪個姐姐不愛?
【年下就要嘴巴甜啊。
【比如等姐姐輸液結束,你藉機送她回家,然後把她壓在電梯裏,你就這麼說:
【姐姐,你就是我的理想型。
【姐姐,不可以是我嗎?
【姐姐,我只想和你談戀愛,想得都要發瘋了。
【姐姐,我以後都聽你的。
【姐姐,我能做你的私有物嗎?
【姐姐,我可以以下犯上欺負你嗎?
【姐姐,你摸摸我的腹肌。】
救命,誰懂啊。
明明困得要死卻睡不着。
滿腦子都是陸蘭霆把我壓在電梯裏,一句一句跟我說那些話時磁性勾人的語氣。
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已經顱內高潮。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竟然有些小期待。
不ṭṻⁿ敢想象陸蘭霆如果真的把我壓在電梯裏,貼着我的耳朵,用低音炮的聲音跟我說那些撩人的話,我的耳朵會有多爽。
母胎單身多年的我,受不了一丁點小刺激。
我偷偷掀了掀眼皮。
意外發現陸蘭霆正盯着我的臉若有所思。
眼底似乎在糾結着什麼。
發現我睜開眼,他眼神躲閃得比我還快。
但下一秒,他又主動拉近距離,把肩膀送上來:
「程姐姐,我把肩膀借給你靠着睡。」
不等我拒絕,他的長臂已經伸過來,把我昏昏欲睡的腦袋往他的肩膀上壓,動作又快又果斷,還很理直氣壯:
「以前我姐生病輸液,都要靠着我的肩膀。
「在我這裏,你和我姐同等待遇。
「不然回頭我姐知道我在醫院巧遇你,卻沒有把你照顧好,一定不會和我善罷甘休。」
我努力佯裝淡定和矜持:
「我實在太困,就不和你客氣了,謝謝你,蘭霆弟弟。」
陸蘭霆表面裝得比我還鎮定自若:
「舉手之勞,應該的。
「我也不是專程給你送枕頭,只是恰好遇見。」
我含笑不語,若不是聽到對面帥哥的心聲。
我差點信了這不期然的偶遇。

-5-
我閉上眼睛,靠着他的肩膀睡得並不沉。
輸液大廳稍微有點大的動靜就會被吵醒。
剛一睜眼,就看到他手機屏保上我的照片。
我腦袋嗡的一聲。
那照片怎麼看都像是從監控視頻裏截圖出來的。
不就是六年前那個夜晚,我和他躺在同一張牀上……
我驚得抬起頭,坐直身體。
陸蘭霆比我還慌。
手忙腳亂地按滅屏幕,耳尖紅得滴血。
他猛地站起來,落荒而逃。
什麼優雅從容淡定瞬間都被緊張和慌亂取代:
「姐姐,輸液瓶裏的藥水快滴完了,我去喊護士來。」
他自己都沒發現,離開時緊張得走路都開始同手同腳。
對面帥哥已經拿手擋住臉,我聽到他抓狂的心聲:
【啊啊啊,陸哥,陸哥,你走路同手同腳了!
【幹了什麼壞事這麼緊張?
【太丟人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陸哥嗎?
【把商場殺伐果決的鎮定拿出來啊!
【救命啊,程姐姐好像在笑,萬一是嘲笑怎麼辦?
【陸哥,你老婆沒了。】
我想說,不是嘲笑呢。
看着一米八五的青春男大緊張得走路同手同腳,意外覺得可愛呢。
再次走回來,陸蘭霆舉手投足間已經恢復從容不迫。
護士來拔針時,我下意識縮手。
卻被陸蘭霆輕輕托住手腕。
他單膝跪在椅子前,棉球按壓針眼的力道溫柔得不可思議:
「姐姐,我送你回家?」
我指着對面坐着的小帥哥許志愈:
「你不用繼續陪你朋友嗎?」
許志愈把頭搖成撥浪鼓:
「程姐姐,不用管我。
「我恐怕要在醫院待到天亮。
「讓陸哥先送你回家,陸哥開車技術超級穩。」
陸蘭霆已經主動扶着我的肩膀,哪裏知道我起身時重心不穩,幸好他的手臂寬闊又有力,本能地護住我。
猝不及防,我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
隔着羊絨毛衣我都能感受到緊實的胸肌。
「小心,姐姐。」
我想從他懷裏退出來,他卻迅速將我背起來:
「姐姐,你是不是腳軟無力?
「我揹你吧?別拒絕,不然我姐肯定要教訓我。」
我整個人跌進帶着體溫的寬大後背,想拒絕已經來不及。
索性兩隻手摟着他的脖子微笑:
「蘭霆弟弟,你若這麼說,那我可就不拒絕了。」
不知道閨蜜長這麼大有沒有被弟弟背過?
陸蘭霆揹着我下樓的時候。
我能感覺到他脖頸的溫度一寸寸攀升,超級刺激。
更刺激的是,他開車送我回家。
車載電臺突然播放《First Love》時,他喉結動了動:
「程姐姐聽過這首歌的彩蛋嗎?」
「嗯?」
「副歌結束後的第七秒,「他的聲音故意頓了頓,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是錄音師故意留下的接吻聲,就像六年前那個晚上……」
我腦子嗡的一聲,警鐘大響。
小兔崽子終於要和我算六年前的總賬了?
果然,緊接着就聽到他眼尾泛紅地說:
「也是我的 First Love。」

-6-
我:「……」
救命啊,就怕空氣忽然的安靜。
我尷尬得拼命摳腳趾頭。
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接這個話題。
一直到車子停在我家公寓樓下,我才破釜沉舟地問:
「要封口費嗎?蘭霆弟弟。」
車內的空氣彷彿凝固。
陸蘭霆的手指死死攥着方向Ţų⁾盤,指節泛白。
他忽然傾身壓過來。
安全帶繃緊的聲響驚得我後背貼緊座椅。
「封口費?」
他喉結滾動,鼻尖幾乎蹭上我的耳垂:
「姐姐想怎麼封?」
我的呼吸驟然亂掉,指尖已經沁出薄汗。
意外看見他鎖骨處若隱若現的紋身——MOMO。
我驚呆了:「這是我的名字?」
「去年在東京找大師紋的。」陸蘭霆眼神躲閃:「聽說程姐姐要去那邊談合作,我抱着 0.001% 的偶遇希望。」
我想起東京城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還有銀座咖啡館裏戴漁夫帽的男孩,難道是這小兔崽子?
「姐姐,你有男朋友嗎?」
他忽然托起我的後頸,鼻尖蹭過脣珠:
「如果沒有,能不能收下我這個活體封口費?」
距離太近太刺激了,我腦袋發暈。
那個緊張得走路都同手同腳的小兔崽子怎麼忽然這麼猛?
呼吸溼漉漉地噴在我臉上,讓我頭皮發麻。
我又想起六年前那個夜晚。
那張溫熱的、霸道的、帶着幾分酒香的性感脣瓣。
猝不及防壓在我脣上的跌宕和回味無窮。
我差點就閉上眼,貼上去。
重溫那一晚的荒唐。
「蘭霆弟弟,你冷靜一下。」
我太慫了,猛地推開車門,落荒而逃。
乘坐電梯上樓的路上,才懊惱地反思、覆盤。
覺得自己就這麼丟下他跑了有些不太好。
可是重新坐電梯下樓去找他,我又沒這份勇氣。
叮咚,手機彈窗提示有人想加我微信好友。
好友申請的備註是:
【姐姐,對不起,剛纔嚇到你了,如果你不願意,就當我沒有說,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我會和以前一樣只在心裏默默地想着你,你生病了早點休息,晚安。】
我通過了好友申請,想了想,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我沒有男朋友。】
陸蘭霆秒回:
【姐姐,那可以是我嗎?】
我沒有回覆,摁滅屏幕。
今晚接收的信息量太大,我也需要冷靜冷靜。
次日上午,我剛睡醒就看到陸蘭霆發來的消息:
【姐姐,給你買了暖胃的山藥粥,放你家門口了。】
我穿着拖鞋去開門,果然看到門口的地上放着一個保溫桶,裏面除了粥,還有其他早點,全是我平時愛喫的。
保溫桶底部還粘着便箋紙,遒勁字跡暈開油漬:【姐姐不用急着回答我,但在姐姐考慮的期間,我能追求你嗎?】
我拎着保溫桶回屋,一邊喝粥一邊給他發微信:
【山藥粥很好喝,謝謝蘭霆弟弟。】
陸蘭霆秒回:
【姐姐中午想喫什麼?我給你送。】
我笑着回覆:【這麼殷勤?】
陸蘭霆:【是處心積慮想要當姐姐的私有物。】
我:「……」
現在的小兔崽子都這麼直球的嗎?
熱情起來我完全扛不住啊。
偏偏,一點都不反感。
嘴角上翹的弧度怎麼都收斂不住。
完了,我聽到自己的心,在砰砰亂跳。

-7-
中午,陸蘭霆果然又拎着保溫桶來了。
今天他穿得正式又矜貴,西裝革履,風塵僕僕。
像是從某個會場匆匆趕過來的。
公寓樓下還停着他的商務車。
大概是昨晚問過護士,他知道我還要去醫院輸液:
「姐姐,等你喫過午飯,我送你去醫院。
「我給你安排了病房。
「不要拒絕,輸液大廳太吵了,會影響到你休息。」
我以爲他給我安排的是多人間的普通病房。
沒想到環境好得就像酒店的商務ṭṻ⁾套房。
他抱着筆記本坐在旁邊處理公務。
他專注工作的樣子真是賞心悅目。
那份投入與熱情,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魅力自然流露,無處安放的荷爾蒙撲面而來,帥炸!
難怪大家都說工作是男人最好的醫美。
我躺在病牀上輸液,拿着手機偷拍了一張,正在偷偷欣賞。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病房裏的安靜。
「蘭霆,爲什麼我給你打視頻,視頻裏會出現我閨蜜?
「許志愈發朋友圈說自己給你做了紅娘,你終於敢出手了,我還在納悶你對誰出手了,萬萬沒想到,你想泡我閨蜜?」
閨蜜的尖叫聲穿透病房。
我震驚地偏頭,看見陸蘭霆從耳尖紅到鎖骨。
但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舉起交疊的手掌堅定地對着鏡頭:
「不是泡,是追求。」
我眼睜睜看着閨蜜殺氣騰騰的表情裂成震驚。
「程小沫脖子上是什麼?陸蘭霆你屬狗的嗎?」
我完全沒想到劇情會這麼發展。
我脖子上有什麼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我趕緊拿着手機自拍模式看看自己的脖子。
發現那裏不知何時紅得像是小草莓。
我想起來了,剛纔覺得癢,我用力揉了揉。
閨蜜誤會了,我趕緊解釋:
「蘭嵐,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胡思亂想!
「事情是這樣的……」
但閨蜜截斷了我的話:
「陸蘭霆,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們倆什麼時候開始的?」
小兔崽子偷偷看了我一眼,難以啓齒地說:「六年前。」
我的心,咯噔一聲。
作孽啊。
閨蜜的尖叫聲再次穿透我的耳膜:
「你再說一遍,幾年前?」
陸蘭霆的聲音性感嘶啞:
「六年前,我喝醉了,和程姐姐睡在了同一張牀上……」
我腦袋都要炸了,立刻撲過去,捂住陸蘭霆的嘴。
不許他再說下去。
但陸蘭霆掰開我的手,理直氣壯地說:
「雖然是一次意外。
「但是姐,你從小教育我,男人要從一而終。ẗú⁺
「貞操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我既然已經給了程姐姐,這輩子就只想做程姐姐的私有物,有什麼問題?」
我的心慌得不行,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閨蜜在視頻對面比我還無語,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所以六年前那段被刪除的監控,是你乾的?
「等等,讓我緩緩,你們倆在監控下發生了什麼?」
這是可以聊的話題嗎?
我趕緊掐斷了視頻。
我看見陸蘭霆的眼眸一點點變深,他用控訴的眼神問我:
「程姐姐不打算對我負責嗎?」
我:「……」
他眼尾泛紅,步步緊逼:
「程姐姐打算穿了褲子不認賬嗎?」
救命啊,這小子的眼神讓我充滿了負罪感。
「我、我也沒說不負責。」
下一秒,小兔崽子的眼神明亮:
「所以,姐姐這是答應了?」
「嗯?」
我答應什麼了?
我是不是被這小子套路了?

-8-
我吞嚥口水,想要勸他冷靜:
「蘭霆,我比你大五歲。」
忽然,我的脣被堵住。
耳畔傳來他絕望的哀求:
「程姐姐,你嫌我小嗎?
「可是,我一點都不小。
「我很大。
「別輕易否定我好嗎?」
我要瘋了,我不信他聽不懂我的話。
他抓着我的手,撫摸他鎖骨處的紋身:
「姐姐知道紋身師問我 MOMO 是誰,我是怎麼回答的嗎?
「我告訴他,MOMO 是偷走我青春期的壞姐姐。」
我才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戴着一條發繩。
像極了六年前我在日本丟失的那一條。
我盯着他手腕上的發繩發呆:
「這條發繩該不會是我的吧?」
陸蘭霆的耳朵立刻紅透,慌亂地想把發繩藏起來:
「姐姐,這,是我撿到的,是我的。
「我係在手腕當了六年護身符,你別要回去。」
我尷尬地笑:「不值錢的,三塊錢一根。」
陸蘭霆緊抿着脣,眼睛死死地盯着手腕上的發繩:
「不,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
「每次想你的時候,摸摸發繩,就沒那麼難熬了。」
我的心口忽然堵得發瘋。
「這樣啊,那你留着吧。」
我發現小兔崽子明顯鬆了口氣。
咚咚咚,有人在門外敲門。
「進來。」小兔崽子一秒恢復霸道總裁,坐回到椅子上。
是他的祕書拿着文件走進來,喘着大氣說:
「小陸總,我不是故意來醫院打擾您照顧病人,但這份文件急需您簽字。」
陸蘭霆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上位者的姿態十足。
拿着文件眼神淡漠地看了看。
拿起簽字筆簽字,龍飛鳳舞。
和跟我說話時的表情態度大相徑庭。
我差點以爲他人格分裂,反差感讓人賞心悅目。
等祕書拿着簽好字的文件離開。
病房裏的空氣忽然又變得黏稠。
他淡漠的眼神又迅速變得炙熱而真誠:
「程姐姐。「他突然俯身撐在病牀兩側,松木香混着體溫將我困在方寸之間:「六年前那晚的監控錄像……」
我猛地攥緊被單,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那夜混亂的記憶再次清晰起來。
他醉得發燙的脣洶湧瘋狂地碾壓我。
許是察覺到我的顫抖。
他突然單膝跪在病牀邊。
仰視的角度讓西裝褲繃出漂亮的肌肉線條:
「這六年我把自己打磨成最鋒利的刀,可只要聽到你的名字,還是會變回那個睡醒後看到監控手足無措的樣子,你別笑話我。」
原來他察覺到我的小心思,我趕緊搖頭:
「沒有笑話,我很喜歡你只在我面前展示的這一面。」
小兔崽子的眼神再次炙熱:「真的?」
「嗯。」
「那我以後只展現給姐姐看。」
他悶笑一聲,執着地捏着我的手,指尖在我掌心輕輕勾一勾:
「只要姐姐不拒絕,我會努力練習怎麼當姐姐的乖狗。」
媽呀,就算此刻閨蜜從國外殺過Ṭü⁽來。
我都無法抵抗她弟弟如此勾人的誘惑。
閨蜜家的大白菜,長得這麼帥,給誰拱不是拱?
怎麼就不能便宜了我?

-8-
我病徹底好的那天,暴雨傾城。
陸蘭霆送我去停車場坐車,傘都落在我的頭頂。
上車的時候,我滴雨未沾,他渾身溼透。
溼透的白 T 緊貼腹肌,褲腰鬆垮露出人魚線,男色誘人。
我努力挪開視線不看,耳邊卻傳來陸蘭霆的輕笑:
「姐姐心跳好快。」
臭小子,故意淋溼自己的吧?
他忽然靠近:「姐姐,給你三十秒推開我。」
我數着他擂鼓般的心跳,在第二十九秒時勾住他的腰帶:
「陸總沒學過四捨五入?」
下一秒天旋地轉,他扣着我的後腦勺深深誘惑:
「姐姐,我現在能正大光明地當你的私有物嗎?」
我捧着他的臉,努力忍住不笑出聲:
「不能,至少得追我半年以上纔行。」
陸蘭霆咬咬牙,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姐姐看我的表現。」
「嗯,我拭目以待。」

-9-
年下弟弟的追求,熱情又瘋狂。
撩起來超欲超蘇,甜蜜 kiss 不斷。
我表面裝作波瀾不驚,實則內心狂喜。
半年後的某一天。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閨蜜發來 99+消息:
【程小沫你完了!
【陸蘭霆電腦密碼是 MOMO0613。
【保險櫃裏藏着從我的相冊裏偷走你的所有照片。
【還有書櫃第三格用《國富論țųₔ》包着的是你前年參加辯論賽的錄像帶,不信你自己去找。】
我盯着閨蜜發來的消息,偷偷走進他的書房。
踮起腳取下那本厚重的經濟學著作。
牛皮紙包裹的錄像帶滑落在地。
封套上手寫標註:2023.10.23 辯論賽——程小沫反方三辯。
記憶突然清晰。
那是我輸得最慘的辯論賽,結束時觀衆席空了大半,可第三排有個戴棒球帽的男生始終鼓掌到最後一刻。
原來不是錯覺。
「姐姐在看什麼?」
溫熱的胸膛突然貼住後背,他低頭用鼻尖蹭我的耳垂。
手機還在瘋狂震動,閨蜜又發來信息:
【姓程的你真的完了!
【怎麼惹上我弟弟這個瘋子。
【我弟弟別墅有間上鎖的屋子,我黑進安保系統看到……】
話沒說完我就被攔腰抱起。
陸蘭霆眼尾泛起熟悉的潮紅:
「程姐姐,別聽我姐胡說八道。
「她自己不結婚,也見不得我們脫單。」
但我還是問:「那間上鎖的屋子在哪?我可以看看嗎?」
陸蘭霆露出爲難又緊張的表情。
但這半年的相處,他很少拒絕我?
只要我提出的要求,再難他都會爲我做到。
他猶豫良久,牽着我的手去那間小屋:
「姐姐,你要保證,不會笑話我。」
我點頭:「行。」
指紋鎖開啓的瞬間,整面牆的監控屏照亮了黑暗。
2020 年 7 月 13 日 21:47,我蹲在便利店前喂流浪貓;
2021 年 4 月 2 日 15:13,我下班站在公交車前等公交車;
2023 年 12 月 31 日 23:59,我和同事們在街上看跨年煙火;
我愣住:「這些是?」
陸蘭霆緊張又用力地從背後環住我:
「姐姐,是衛星影像。
「我不是故意要通過衛星查找你的生活軌跡的。
「只是有時候想你,忍不住就打開查一查。
「我保證,我Ťŭ₉不是跟蹤狂,你信我。」
還有一個監控畫面,是六年前那個燥熱的夏夜。
我是第一次看到後續。
大清早他甦醒過來的時候,顫抖着將臉埋進我睡過的枕頭。
大概想起了夜裏的荒唐, 他坐在牀上自言自語:
「程姐姐, 對不起。
「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只是,等我長大好不好?」
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場意外。
卻讓他深陷其中, 越陷越深?
淚水突然砸在操作檯上。
我很難不被他這份真誠感動。
轉身摟住他的脖頸。
那些年錯過的時光在脣齒間輾轉。
他託着我的腰抵在閃爍的屏幕前。
終於說出那句遲到六年的回應:
「姐姐,我現在長大了。
「半年的觀察期,你覺得我可以嗎?
「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想得都要發瘋了。」
我點點頭:「可以。」
他的表現太讓人興奮了,我很難不被取悅。
貧瘠的心,像是一瞬間被填滿了。
只想這樣抱着他,纏綿, 沉淪。

-10-
轉眼又過了半年,是我和陸蘭霆結婚的大喜日子。
許志愈是十個伴郎之一, 跑過來跟我說:
「哈哈哈,笑死了,陸哥在廁所裏背結婚誓言。
「他在經濟峯會上演講都沒這麼緊張過。
「程姐姐,你是怎麼把陸哥調教得這麼極品的純愛戰神?」
我纔不會告訴他, 我也緊張好麼。
閨蜜穿着魚尾裙走過來,咬牙切齒地替我整理頭紗:
「程小沫你出息了!我拿你當姐妹, 你拿我弟當童養夫?」
我當然知道閨蜜只是在打趣我:
「你上個月不是還誇他西裝暴徒有腔調?」
陸蘭霆不知何時溜進來, 小兔崽子耳尖通紅卻寸步不讓:
「姐, 不許欺負我老婆。」
許志愈站在旁邊舉着手機狂拍:
「陸哥,等下走紅地毯你可別又緊張得同手同腳了!」
陸蘭霆一腳踹過去:「滾!」
他盯着我穿婚紗的樣子, 害我又想起試婚紗那天,他把我抵在更衣室的鏡面上, 咬着我的耳朵說:
「姐姐穿白紗的樣子, 讓我想犯罪。」
我羞赧地別過眼。
婚禮進行曲響起的時候。
陸蘭霆挽着我的手, 走得超級穩。
在所有親朋好友的見證下, 陸蘭霆朝我單膝下跪:
「你總說我小五歲, 可自從在輸液室看到你蜷在椅子上的樣子,我就發誓, 無論你怎麼看我, 我都要主動出擊,永遠在你身邊, 永遠都不要讓你再一個人撐着犯困的眼皮獨自煎熬。
「程姐姐,雖然是一場意外, 但我覺得很美好,那個盛夏的清早,甦醒後我就想把自己焊死在你的餘生裏了。
「這七年我每分每秒都在練習怎麼吻你,現在能驗收成果了嗎?」
許志愈帶頭鼓掌, 起鬨。
司儀也在笑, 舉着話筒說:「看來新郎官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吻自己的新娘子了,新娘子,可以嗎?」
我輕輕閉眼,緊張又開心地點頭:「可以。」
下一秒,陸蘭霆起身,託着我的後腦勺,在全場起鬨聲中, 親吻他的新娘子,年下弟弟的熱情,總是這樣讓人難以抗拒。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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