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弟弟參加親情真人秀的第一天,我覺醒了。
我穿成了書中女配,而經紀人想利用我和我弟來襯托女主姐弟的美好。
我扭頭看着殺馬特中分頭弟弟,擼起袖子應下了。
後來,我靠拳頭教育弟弟爆紅全網,完虐女主。
「woc,一言不發動手揍人的暴躁老姐和懟天懟地懟不動親姐老弟的快樂誰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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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識覺醒的時候,別墅裏是響翻屋頂的動感搖滾音樂以及聽不出音調的鬼哭狼嚎。
「我要開花
我要發芽
我要春風帶雨的嘩啦啦」
我面無表情地扭頭看向發聲地。
殺馬特中分少年郎上身紅配綠,下身黑皮短褲。
腳踩小木凳,懷抱電吉他。
激情澎湃,彷彿世界末日最後一曲。
而距離他不遠還圍着幾個扛攝像頭的大哥。
三百六十度全死角地進行現場直播。
很好,直播正常進行。
哪怕之前我被祁淵氣到昏厥,他們也只是認爲我在凸顯小白花的嬌弱人設。
我瞥了眼攝像機上方不斷刷新的彈幕。
「笑死,我就知道她是裝的!」
「哈哈哈哈祁昭這一家子都不正常,你看她弟弟,活脫脫一不良少年!」
「據說祁昭在進娛樂圈之前也是不良少女,看來不良也是遺傳的啊!」
大部分都是黑我的評論。
我沒繼續看下去,而是朝着祁淵走了過去。
十六歲少年如今比我還高,見我走過來挑釁般地豎起中指,聲音更大了。
我朝着他微微一笑。
下一秒踹掉小木凳,拔掉電源線,動作一氣呵成。
音樂驟停,獨留祁淵的那一句「我要孤獨」撕心裂肺。
「祁昭你幹什麼!」
祁淵的暴脾氣一點就着,穩住身形後凶神惡煞地瞪着我:「你想死嗎?」
見矛盾爆發,那幾個攝像頭懟得更興奮了。
「我還想問你,」我細聲細語,保持着小白花的人設,「穿成這樣不務正業想幹嗎?」
祁淵從鼻子冷哼一聲,「我是 rapper!」
昂首抬頭,驕傲得活似開屏大孔雀。
話音剛落,迎面一個大比兜。
現場瞬間沉寂,連彈幕都凝滯了一瞬。
我擼起袖子動了動手腕,繼續細聲細語:「你剛剛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
-2-
rapper 弟弟被我揪着頭髮換了正常服裝。
殺馬特中分也在衆目睽睽下被我武力壓制剃成了寸頭。
「還當 rapper 嗎?」
祁淵沒回答。
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我手裏的電推,目光呆滯,恍若失智兒童。
「臥槽……」
「有一種血脈壓制叫她是你親姐……」
「就是說,祁昭是剃了多少個頭才能動作這麼乾脆利落啊……」
我笑了笑,伸腿踹了下祁淵:「乖,去收拾你的行李箱。」
「我憑什麼——」
祁淵下意識跳起來反駁,但話卻堵在喉嚨口。
彼時我在別墅裏找到阿姨遺留下的擀麪杖,舞得虎虎生風時抬頭笑露八顆牙齒:「你要說什麼?」
祁淵沒說話。
祁淵只是保持左腳抬起不動,右腳腳尖點地,身子旋轉一百八十度,語氣鎮定自若:
「我憑什麼先去收拾我的行李?」
「我先幫你收拾你的不行啊!」
豪橫中帶着點慫。
對此,網友熱評:「唯一的倔強,就是不按你姐的順序走。」
-3-
被祁淵氣昏厥覺醒後,我猛然醒悟。
我穿成了一本小說的惡毒女配,是善良美好女主的對照組。
而我那不成器的殺馬特弟弟,則是女主聽話乖巧弟弟的對照組。
劇情影響之下的我之前是個戀愛腦,被渣男以及經紀人哄騙着參加了這檔親情真人秀。
目的就是爲了襯托女主何白那對姐弟的美好,成爲墊腳石。
直播結束後,我更是被黑到退出娛樂圈,而祁淵則是被一羣網友追着罵。
他本就性子暴躁,之後更是被刺激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
但現在不一樣了。
「祁昭,你怎麼帶那麼多東西?你是去真人秀還是度假?女人真是麻煩!」
祁淵吵嚷嚷地從樓上下來,拖着兩個大行李箱。
節目組一大早就突擊了別墅,而祁淵的不良形象完美深入人心。
我瞧着祁淵那張收拾後白白嫩嫩的臉,突然笑了起來。
「你、你幹什麼?」
祁淵警惕地後退半步,嚥着口水梗着脖子:「節目組也說了,兩個人只能帶一個行李箱!」
「那你的東西就別帶了。」
我異常冷酷地蹲下來重新收拾行李。
祁淵信了。
他愣在那,一張臉憋得通紅。
臉上閃過諸多如震驚、委屈、氣憤等情緒。
但委屈到就是不敢動。
直播間一陣歡樂的同時,還夾雜日常的黑子。
「我就知道祁昭是裝的,對弟弟都這麼心狠!」
「她有什麼大病吧,對這麼好看的弟弟都能這樣?」
我:「???」
謝謝,你們之前可是怒斥祁淵殺馬特不良少年、說有這弟弟就要打死的。
-4-
我和祁淵是最後抵達錄製現場的。
大概是爲了能有更多的爆點,節目組安排我們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島上。
這次總共請了五對嘉賓,兩對姐弟、兩對兄妹、一對兄弟。
我和祁淵到的時候,這羣人正在爲喫食而擔憂。
「昭昭,節目組說只提供我們住宿的地方。」
何白對着我攤手,語氣無奈:「喫的都需要我們自己去準備。我們先商量了一下,準備等會出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喫的。」
「你今天是不是爲了減肥又沒有喫飯?我這邊還有一包偷藏下的餅乾,你先喫了墊墊肚子。」
何白這話表面是爲我好,但實際上卻是在打臉我之前凹的胃口大喫不胖的人設。
不用看我都能猜到直播間一堆誇何白人美心善以及嘲笑我被打臉的。
但 who cares 呢?
於是我舉起手,明目張膽開始打小報告:「導演,這裏有人偷藏喫的!」
——在來之前,節目組就嚴格沒收了一切喫的。
而祁淵在這時很配合地打了個飽嗝,空氣中依稀瀰漫着蟹黃包、水晶餃、叉燒包等諸多夾雜的味道。
他一臉詫異:「不會有人來之前沒喫飽吧?不會吧不會吧?」
很好,仇恨點拉到最高了。
可偏偏某個人囂張到了極致,甚至還對着何白那對姐弟放下狠話:
「花花世界迷人眼,沒點實力你別賽臉。」
「輝煌一刻誰都有,別拿一刻當永久。」
開口一股濃濃精神小夥味。
我微笑着朝衆人道了聲歉,轉身對着祁淵一記愛的鐵拳。
剛想掏出親情的擀麪杖時,節目組來人了。
他們沒收了所有嘉賓私藏的零食,包括我的擀麪杖。
理由是爲了保證嘉賓的人身安全。
見危險武器被收走,祁淵又生龍活虎了起來。
他叉腰大笑:「祁昭你該不會以爲我真的怕你吧?」
「東西南ṭű̂₇北四條街,你打聽打聽誰是爹!」
「我跟你說,你真要和我對上,我受的是傷,你丟的是命!」
我微微一笑,然後當着祁淵的面出門撿了根手腕粗的棍子,放在手上掂了掂。
語氣感慨:「來之前我就注意到這個大寶貝了,但原本想着有擀麪杖就算了。」
祁淵看着大寶貝,瞬間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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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我實名舉報端掉了小私庫,再加上我在娛樂圈的風評並不好,因此開局嘉賓統分成兩個陣列。
「其實是我們單方面孤立了他們所有人。」
我抬手拍了拍祁淵的肩膀,指揮着他把行李搬到二樓。
老油條們倒也還好,只是這些小孩子覺着最後的零食都被搶走了,對我和祁淵自然沒什麼好臉色看。
要不是有大寶貝鎮着,祁淵這暴脾氣八成已經衝上去跟人比劃比劃了。
連小孩都不放過的那種。
祁淵哼了聲,扛起行李箱晃動時面色大變:「這不是我之前那個行李箱!」
「是啊,」我正翻看着節目組留下的生存指南,頭也不抬,「你的染髮劑和大金鍊子我都給扔了。」
「誰允許你——!」
話到了嘴邊硬生生轉了個彎,祁淵異常憋屈:「你要扔的話就和我說一聲好了,哪能辛苦您老人家動手。」
「不辛苦,畢竟我還收拾了一點東西進去。」
我笑眯眯地指了指祁淵手中的行李箱,「全套五三,你值得擁有。」
祁淵瞪圓了眼睛,終於沒忍住奮起反抗。
「誰來參加真人秀還做五三的?!」
「祁昭,大爺我要跟你 solo!」
話音剛落,這人腳下一個不穩直接從樓上摔下個狗喫屎。
巨大的動靜引得沙發上的一堆人紛紛側目。
我朝着他們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然後起身蹲到祁淵的身邊,眼神真誠:
「不懂就問,祁淵你的 solo 是自殺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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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淵一聲不吭上樓收拾行李,離開的背影充滿着蕭條的滄桑。
留下一個我配合其他嘉賓進行演出。
和我們這對互相看不慣的姐弟相比,其他人真的是兄友弟恭、相親相愛。
「祁老師和弟弟看上去關係也很好啊。」
也不知道是誰把話引到了我身上。
我仔細回憶了下我和祁淵的相處模式,語氣誠懇:「原來靠拳頭鎮壓的關係也能說好嗎?」
問話的人噎了下,現場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不過小昭的弟弟應該是這羣孩子裏最大的了。」
新晉小鮮肉趙成則笑着開口。
他朝着我眨了下眼睛,語氣親暱:「那到時候就麻煩祁弟弟在我們出去做任務的時候多照顧一下這裏的小弟弟小妹妹啦。」
按照原本的劇情,我會答應參加這檔親情真人秀有一部分也是因着趙成則。
趙成則希望我能在節目裏多多照顧他的妹妹,說他不放心其他嘉賓。
彼時戀愛腦控制的我一口答應,全然沒考慮到我和祁淵其實相處時間不長,並且關係惡劣。
而事實上,趙成則不過是和我那吸血鬼經紀人達成了合作。
他們想讓我和祁淵成爲何白姐弟的對照組,通過這個節目讓這對姐弟好好吸一波粉,更上一層樓。
至於我——
一個合約快要到期的棄子發揮餘溫後還有什麼用呢?
我看了眼他,突然笑了起來。
就在趙成則也跟着笑時,我慢慢悠悠開口:
「可以啊。」
「如果你們能接受一羣滿口說着別告訴我年少輕狂,我只知道勝者爲王的精神小夥精神小妹。」
「這——不至於吧?」
趙成則尷尬地摸了下鼻子。
他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放好行李的祁淵剛好下樓聽到了他的話。
當即精神一振:
「別愛我,沒結果,除非花手搖過我。」
「想讓我收小弟,你先搖個花手!」
衆人:……
我抽空瞥了眼直播間內的彈幕。
說實話,那羣「哈哈哈」屬實吵到我眼睛了。
-7-
節目組雖然喪心病狂,但好歹也沒完全泯滅人性。
第一天的食物通過解題來獲取。
第一題是雞兔同籠。
一羣人圍繞着何白那初二弟弟何齊,誇他高智商美少年時,祁淵探出個腦袋,語氣詭異:
「這不就是個小學題麼?有本事別用二元一次方程做啊!」
何齊臉上笑容一僵。
彈幕上原本誇着何齊的讚美詞此時略顯尷尬地停了一瞬。
何白出來打圓場:「看來我們小祁弟弟有別的解法啊。」
祁淵冷哼,高昂着頭:
「每個動物砍掉兩條腿,剩下的全是兔子的!」
簡單粗暴。
——很好,這很祁淵。
幾個人扭頭對視了眼,紛紛解其他題去了。
祁淵瞬間氣了,擼起袖子順便扭頭看我:「他們什麼意思?是不是不服氣!」
我反手一個腦瓜。
「祁淵你要是繼續用這副軟萌小奶狗的模樣說着東北大花臂的臺詞,我一定把你團吧團吧塞回你媽肚子裏回爐重造!」
祁淵頓了頓,謙虛發問:「我媽和你媽有什麼區別嗎?」
「還是說祁昭你現在已經膽大到想要弒母?」
眼見着祁淵露出那副敬佩敬仰到「我要認你爲大哥」的眼神時,我沒回答,而是轉身祭出了我的大寶貝。
「祁淵,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祁淵瞬間安靜。
此時彈幕已經笑瘋。
「我就想知道老母親在看到這幕場景的時候會有什麼想法?」
「我就知道祁淵只有在大寶貝出現的時候纔會安靜下來!祁昭快打!來自一個已經無法打弟弟的姐姐的深切吶喊!」
「有一說一,我和我弟就是這麼相處的哈哈哈哈!」
然而祁淵的這點安靜隨着那羣嘉賓繼續在那解題時又轉變爲一種無法控制的暴躁。
最後他乾脆擼起袖子一把推開何齊,唰唰唰把答案就寫下來了。
結果全部正確,我們成功拿到今日份食物。
末了,祁淵一副欲言又止、止也止不住的模樣。
他由衷感慨:「這玩娛樂圈的心可真髒啊,還知道捧殺一個上初中的小孩。這些小學題我閉着眼睛都能做出來,你們還誇得跟證明出了黎曼假設一樣。」
祁淵一邊說着,一邊明目張膽地看向了趙成則。
先前誇何齊誇得最厲害誇張的趙成則瞬間一臉菜色。
而我卻聽到祁淵很小聲地嘀咕:「就這種憨批貨色,也只有瞎了眼的狗東西纔會看上吧?」
我沉默。
很好,拳頭硬了。
其他人笑着打岔:「看來我們小祁弟弟纔是最厲害的啊。」
「是啊是啊,看來平時在學校裏的成績一定也很好吧?」
聽到這句話,祁淵瞬間臉色大變,下意識看向了我。
結果發現我一臉沉重。
「祁昭你幹什麼?」他條件反射後退兩步,一臉警惕,「我幫着拿到了今天的食物,你沒理由揍我!」
「不是,」我擺了擺手,語氣感慨,「我只是發現我好像低估你了?」
祁淵:「?」
「原來你是可以直接從初中課本學起的啊,難爲我把小學課本也一併帶過來了。說實話,整理起來還挺累的。」
祁淵沉默。
祁淵抓狂:「祁昭,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皺眉:「祁淵,你小學語文還是得學學的,前後明明都是一個意思。」
而其他人鬨笑:「你們姐弟感情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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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淵能歪成一個精神小夥屬實在我的意料之外。
當年爸媽離婚,一人一娃帶着。
我和祁淵見面次數不多,但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我不喜歡祁淵的吊兒郎當,而祁淵也不喜歡我的矯揉造作。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覺醒了,我ťų₄的弟弟也必須覺醒!
於是,其他哥哥姐姐領着弟弟妹妹去完成任務,祁淵要做五三;
其他嘉賓開始了親情互訴,我在用大寶貝督促祁淵做五三;
其他人要上牀休息了,祁淵要挑燈夜戰五三。
「祁昭,我明明是爲了逃課所以答應來參加的真人秀,不是爲了讓你來督促我學習的!」
祁淵「啪」地一下把五三重重地拍在桌面上:「你知道現在這些網友都在說我什麼?」
「他們居然說我是姐寶男!」祁淵語氣陡然變得異常悲憤,發出一聲長長的抽泣,「別人都是姐弟兄妹兄弟一起完成任務,就我們組是你一個人完成!」
「而我在幹嗎?我他媽的在屋子裏寫五三!」
祁淵面色猙獰,下了最後定論:「祁昭,明天我不做五三,我要出去做任務!」
而我此時正在看導演給我發的消息,頭也沒抬地嗯了聲。
按理說這是一檔親情類節目,觀衆主要看的就是明星姐弟之間的互動和合作完成任務。
但我卻強迫着祁淵在屋子裏寫五三。
當然這次不是用大寶貝強迫的。
而是我告訴祁淵,如果他能寫完這幾份卷子的話,我就答應暑假帶他去聽二手月季的現場。
「你居然也聽二手月季?」
在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祁淵臉上的神情不可置信得十分真誠。
「當然,」我笑容和藹,「我也會順便告訴他們,你聽着二手月季卻試圖成爲一個 rapper。」
大概是「rapper」這個詞勾起了祁淵不好的回憶,他瞬間一臉菜色,罵罵咧咧地翻開了五三。
而導演組會答應我這麼做——
純屬是因爲我們直播間熱度最高。
尤其是在看祁淵皺眉罵罵咧咧做五三時,歡騰氣氛瞬間達到了巔峯。一度超過了原本力捧的何白姐弟。
「萬萬沒想到,我居然有一天能在綜藝上追人做五三。」
「給網友們科普一下,剛剛他不是在弄什麼左右手定理,而是純粹在捏法訣施展魔法啊!」
「笑瘋了,做不出數學題以頭搶地的模樣彷彿是在我家安裝了個監控!」
當然,也多虧了直播間的網友們,我抓到了祁淵偷藏着沒上交的答案。
那一瞬間,祁淵茫然無措得如同兩百斤的胖子。
「我可以解釋的!」
在看出我祭出的升級版大寶貝時,祁淵猛地哆嗦了下,下意識辯駁:「或許有沒有這種可能,就是這份試卷本身就有兩份答案呢?」
「這該死的無良商家,居然用這種方式來破壞我們姐弟倆之間的深厚感情!」
狼牙棍在手上掂了掂,我認真點頭:「這個理由充滿了縝密的細節。」
祁淵眼睛一亮。
然而下一秒——
「走你!」
「啊啊啊啊祁昭你明明答應過不會在攝像頭面前打我屁股的!」
「答應你的是你親姐祁昭,但我現在是鈕祜祿祁昭!」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嗷!」
「你放心,要打死你我根本不會給你三十年時間來成長。」
「祁昭你有本事放下狼牙棒,大爺我要跟你 solo!」
這次甚至都不用我來回答了,整個直播間被統一刷屏——
「不懂就問,祁淵你的 solo 是自殺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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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直播間內一致對祁淵的良好氛圍給這人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影響。
在聽到我「嗯」了聲後,祁淵下意識扭頭看攝像機上方的彈幕。
然而彈幕上也是一片茫然——
「今天祁姐姐怎麼就答應讓小祁弟弟出去鬼混了呢?」
「難道我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做五三的小祁弟弟終於要解放了嗎?」
祁淵一看,神情更爲警惕。
「祁昭,你是不是想把豬騙出去殺了?」
「還是說你想假裝答應,然後等我出去愉快玩耍時偷偷拍下來,回來試卷加倍?」
「或者是……祁昭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眼見着這二傻子快要跳大神給我驅魔時,我沒忍住嘆着氣放下手機:「祁淵,謝謝你概括了全部的可能性哦。」
「不用——」這傻小子甚至都沒有聽清我話裏的內容就開始扭捏了起來。
直到下一秒,他聽到我張口就是句「我陪你鬧呢,你就得笑;我給你臉呢,你就得要」時,臉上的笑意瞬間僵硬。
具體描述一下,大概就是你看到那位啤酒肚地中海、向來不苟言笑的教導主任在你面前跳扇子舞的那種震驚。
「明天去不去?」
「去!」
很好,腦子雖然傻了,但是身體本能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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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讓祁淵出來,純屬是因爲第三天的任務我被分配到和趙成則、何白一組。
這兩個人的粉絲基數大,再加上之後在直播間內和弟弟妹妹的友愛互動,倒是讓人忘記了第一天發生的尷尬,吸引了一批粉絲。
導演在手機上發佈了第三天的任務。
利用島上的物資,找到島上的碼頭並出發去集市上和鎮民進行交易來獲取離開荒島的物資。
祁淵踊躍舉手提問:「那爲什麼我們去集市的時候不能順便直接離開呢?不都出了這荒島了嗎?」
負責解釋任務給弟弟妹妹們聽的何白一頓。
祁淵又踊躍自薦:「我們可以去租車啊。你們都是大明星,大明星總不能賴賬吧?」
「如果要開車找我啊,我可是荒島車——嗷!」
我抬手用手臂卡住祁淵的頭,面帶微笑:「你們繼續說。」
何白神色莫名地看了我一眼,繼續溫聲解釋了下去;
而年紀比較小的何齊藏不住事,趁着攝像機拍不到的時候狠狠瞪了我們一眼。
大概是覺得祁淵這麼說是想要搶了他們姐弟的風頭吧。
我不大在意,可祁淵卻忍不住。
他下意識把我攔在身後,朝着何齊瞪了回去,嘴裏罵罵咧咧:「瞪什麼瞪,你有本事別躲着攝像機瞪我啊!」
「爺還真是小刀扎屁股——開了眼了。小東西長得真隨機,那雙卡姿蘭大眼睛瞪人倒是挺好看的,不介意讓直播間的觀衆也瞧瞧啊。」
「爺跟你說,你這點小伎倆就跟學校裏那歪瓜裂棗一邊擱教導主任那告黑狀一邊偷摸着狗仗人勢在主任背後瞪爺一樣,爺早就見多了。」
「爺今天就教你一句話——」
「白水煮青蛙——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娛樂圈裏上節目的人多少都慣會做表面功夫,像祁淵這種放明面上來懟回去的還真是少之又少。
我沒攔着,只是在祁淵說完最後一句時假模假樣伸手攔着:「他還是個孩子啊!」
何齊到底年紀小,被祁淵這凶神惡煞的一唬給嚇到了。
而何白伸手護住何齊,面色也冷了下來,忍着怒意:「小齊今天情緒不太好,如果做了什麼不得體的行爲我替他向你道歉。」
「但是你這麼說一個孩子,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祁淵乾脆不理何白,而是扭頭神色複雜地盯着我。
他說:「祁昭,你如果想爺上去打架的話直說好了,沒必要暗地裏推爺的。」
我:「……」
我一臉微笑:「如果你是爺的話,那我要自稱什麼呢?」
祁淵張了張嘴,下意識一句「奶」就要說出口的時候,被我一巴掌呼了回去。
「不好意思,他還是個孩子,看他的言行舉止大家也都知道了。」
我朝着何白笑了笑,語氣平和:「孩子跟孩子之間的矛盾,我們大人就不好插手了吧?」
何白差點沒維持住臉上溫柔得體的笑容。
直播間內一羣「哈哈哈」,其中混雜着一些對我們的不良言論,但都被壓了下去。
其中一條熱評瞬間霸屏。
「神他媽的一米八大高個會搖花手還會走花路的孩子哈哈哈哈!」
很好,今天祁淵又是靠精神小夥躲過網暴的一天呢!
-11-
另外兩對嘉賓組成一隊負責去採摘野果;而我、趙成則以及何白則是分配去撈魚。
節目組原話,如果有可能的話,能捕捉到一些野味是最好的。
祁淵在聽到這些任務後,看着我的眼神發亮中帶着一絲絲的不對勁。
我一開始並沒有察覺到。
直到到了小河邊,祁淵心安理得找了個樹蔭底下順便偷偷摸摸把我拉到一旁的時候,這種不對勁的感覺瞬間達到了巔峯。
彼時另外兩組嘉賓已經開始,甚至連趙成則那嬌氣的妹妹也下了水幫忙撈些河鮮。
而祁淵負手站在那,渾身上下散發着王八之氣。
我沒忍住再次動了手。
一邊感慨着這該死的身體本能的同時,一邊揍得越發起勁。
但祁淵這次卻生生忍下,甚至用一副「我已經看穿這一切」的目光注視着我。
目光詭異到我忍不住停了手。
「我觀察過了,這裏沒有攝像頭。」
祁淵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我沉默地抬頭看了眼隱藏在不遠處樹叢裏閃着紅光的攝像頭,沒好意思提醒這傻孩子節目組早已經踩過點了。
「我知道你接下來要做什麼。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下一秒,祁淵得意洋洋。
他似乎在期待着我主動開口詢問,但我只是木着一張臉。
最後還是祁淵憋不住了:「你是不Ṱû⁷是等會就要徒手砍暈大野豬、設計陷阱抓野雞、隨手砍樹搭木屋!」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心想我剛纔也沒打人腦子啊。
見我一臉震驚,祁淵誤以爲自己猜對了,臉上神色得意了起來:「我就知道!書裏都是這麼寫的,糊咖女星都會在這種真人秀展示自己真正的本領。然後打臉綠茶,腳踩渣男,走上人生巔峯!」
書?
五三什麼時候還教這些東西了?
我下意識掏出手機來看直播間的彈幕。
密密麻麻的彈幕中,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這個我知道!小祁弟弟經常趁着你不注意的時候拿出 MP3 看小說,還是那種按鍵式的!一個不注意倒退就要全文重看的那種!」
MP3?
看小說?
還是老式的?
我沉默着放下手機,心想網友說得果真沒錯。
沒點毛病的還真聽不來二手月季!
-12-
祁淵被我用大寶貝攆着下了水,神色憤怒到像是要把整條河裏的魚都一掃而光。
但事實上,他下了水就跟個二傻子一樣,甚至還被魚尾巴打了一巴掌。
成功貢獻了本次直播的笑料。
而他憤怒的原因是我冷酷地打破了他青蔥少年的美好幻想。
「不,你的親姐姐只是一個身嬌體弱的小白蓮,唯一的本事就是督促不成器的弟弟做五三。」
「弟啊,」我強迫祁淵低下頭,慈愛地撫摸着他的狗頭,「姐姐小小年紀闖蕩娛樂圈就是爲了能讓弟弟你能有個好的學習環境。」
「但姐姐沒想到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已經在這條歪路上越走越遠——」
「那你要把我強行掰正回來嗎?」
祁淵瞬間驚恐地抬起頭,梗着脖子維持着最後的倔強:「我是個 rapper!」
「別侮辱人 rapper 了,我看你就是個 sinx 在 0 到π上的積分值!」
我撕破臉上僞善的笑容,直接一腳把祁淵踹進了河裏。
阿彌陀佛。
我本一心向佛,奈何佛要我殺 bro。
「我賭三包辣條,小祁弟弟肯定沒聽懂祁姐姐罵他什麼了。」
「不懂就問,所以到底罵的是什麼呢?」
「罵他 2 哈哈哈哈哈!秒啊,祁姐姐還留給了小祁弟弟思考的空間啊!自己算出來自己是個 2,多好啊!」
直播間氣氛一片祥和寧靜。
直到我們帶着收集到的物資出發去鎮上。
-13-
大批的黑子湧進了我和祁淵的直播間。
一開始他們只是發表一些不當言論,比如指責我暗箱操作買粉刷好評,不然爲什麼直播間的熱度一直維持最高。
但這些言論都被其他人刷了下去。
徹底爆發是在祁淵和何齊的衝突上。
我們去得晚,集市上攤位比較少。好在其他人找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足夠讓我們擺放好物資。
但地方偏僻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人去招攬顧客。
祁淵、何齊以及趙成則兄妹被留了下來看着攤子,其他人則是去尋找客源。
直播間彈幕原本是在高高興興地和我彙報着祁淵搖花手招攬顧客,結果從某一瞬開始,大批量的彈幕變成了辱罵詞彙。
甚至還有所謂的知情者爆料祁淵初中時被所在學校強制退學,理由是他不學好,跟着人小混混要其他學生的保護費。
我察覺不對勁趕回去的時候,祁淵正拎着何齊的領口舉起拳頭。
「祁淵!」
我厲聲。
祁淵身子一僵,下意識看向了我。
他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不服氣地鬆開了何齊的領口。
祁淵的脾氣本來就暴躁,心中怒氣沒法撒,乾脆狠狠地踹了腳邊的草筐。
這下,直播間的那些黑子更是找到了宣泄口。
「本性難移!我還以爲這人能在節目上裝多久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
「水果臺都允許這種人上真人秀了嗎?就不怕帶壞孩子嗎?」
「這對姐弟就是一坨污泥,簡直就是來噁心人的!」
「小齊!」何白急匆匆地過去拉着何齊的手臂上下打量,眼底一片擔憂,「你沒受傷吧?」
何齊像是被嚇到了一般,怯怯地躲在何白的身後不敢開口。
作爲在場唯一的成年人,所有人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趙成則的身上。
然而趙成則開口第一句卻是指責祁淵。
「小祁,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用着長輩教育人的口吻,「小何就是想和你道歉。他之前因爲自己的一時任性一直心裏愧疚,所以想趁着這個機會來和你道歉,但你怎麼能這麼欺負他呢?」
就連趙成則的妹妹也瞪着祁淵,「真壞!欺負小何哥哥,真壞!」
這句話一出來,何白就瞬間有了底氣。
她目光鋒銳地看向祁淵,向來溫柔的氣勢變得咄咄逼人了起來。
而祁淵一個人站在那,孤立無援。
一般按照這種突發情況是要立刻暫停節目。
然而節目組卻覺得這是個爆點,執意要繼續直播下去。
我突然想起,如果我沒覺醒的話,那麼按照原本的世界軌跡,我的弟弟也會這麼被人污衊。他甚至沒有任何依靠。Ţů⁶
但現在怎麼可能呢?
我冷笑。
我的弟弟,再怎麼蠢笨,那也只能我自己欺負!
-14-
「我覺得你應該向我弟弟道歉。」
何白護在何齊的面前,眼底一片冰冷。
「道歉?」
祁淵冷笑,啐了聲:「我呸!就這孬種玩意還配我來道歉,做夢!」
這話一出,原本想要出來打圓場的剩下兩個嘉賓都臉色不好地頓住退了回去。
唯獨我朝着祁淵走了過去。
然後揚起手。
祁淵「嗷」了一聲,抱着頭跳了起來,罵罵咧咧:「祁昭你打我幹什麼!」
「說過多少遍了,隨地吐痰極其不文明!祁淵你是不是想被我塞回幼兒園重新學禮儀?」
祁淵抱着頭動作一僵:「就這?」
「哦還有,」我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被祁淵踹倒的草筐,「這是小宋妹妹和小方弟弟花了很大工夫才撿來的果子,你把它們都弄髒弄壞了,得道歉。」
祁淵張了張嘴。
平時慣會吊兒郎當的一個人,現在倒是變成一個啞巴了。
「祁昭!」
何白來了氣。
她拉着何齊走到我面前,指着何齊臉上的一點瘀青:「他打了我弟弟!」
「說實話,您要是再晚一點指出,這瘀青都快消了吧。」
我笑了笑,「如果真的是祁淵無緣無故打了你弟弟,我當然會讓他道歉。」
「你什麼意思?」
何白一愣,神色古怪了起來。
「我們剛剛只是聽了趙成則一面之詞,爲什麼不問問當事人呢?」
我扭頭看祁淵的時候,這小子還跟個愣頭青一樣傻站在那。
氣得我一腳踹過去。
「你爲什麼打人?」
「他罵你!」祁淵下意識開口。
這下輪到我一愣。
-15-
祁淵脾氣暴躁又性子直白,別人稍微說一兩句挑釁的話就能讓這人罵罵咧咧。
我想過很多種理由,但唯獨沒有想過祁淵是因爲何齊罵了我,所以纔會這麼生氣。
「我沒有。」
何齊躲在他姐姐的身後,小聲辯駁:「我只是想要道歉,我沒有罵人。」
趙成則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祁淵你怎麼可以這麼污衊人呢?」
「你閉嘴!」
我暴躁地打斷趙成則,語氣很不好:「我脾氣不好,你別逼我動手打人。」
大概是被我兇到了,趙成則沒有繼續開口。
而此時直播間已經被「不良姐弟」瘋狂刷屏。
我沒去管,而是盯着祁淵:「他罵我什麼了?」
「也沒什麼。」
祁淵扭捏了起來,最後皺眉:「反正都是什麼不好聽的話。你也甭聽了,聽了也糟心。」
「那好,」我點了點頭,扭頭看向何白,「我弟弟說是你弟弟主動挑釁罵人,如果真要道歉的話是不是應該是你弟弟先道歉?」
何白皺眉。
而何齊還在小聲否認自己沒有。
「行了行了,」方成主動出來打着圓場,「都是小孩子間的磕磕碰碰,到時候說開就行。我們還要完成任務呢,不然之後出島物資可就沒有了!」
「沒有物資的話大不了就直接跟這裏的人借一輛車出去。」
我皮笑肉不笑,「但是潑在我弟弟身上的髒水我可忍不了。」
「小祁……」
「行,」何白也被氣笑,「那我們就先解決這件事。何齊你告訴我,他爲什麼會打你?」
何齊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姐姐會這麼問,也是一愣。
「就是……就是我想去道歉,然後他就突然打我了。不信你可以去看視頻的!」
視頻來之前我們也看過了。
因爲角度問題,我們看到的的確是何齊主動湊過去想要和祁淵說話。
結果話沒說幾句,祁淵就一副暴躁要打人的樣子。
「你放屁!」
祁淵被氣笑。
他直接拉着我往外走:「這狗屁節目老子不錄了!祁昭你也跟我走,這狗屁娛樂圈有什麼好混的,大不了老子多做幾份五三早點畢業出來養你!」
「雖然我很感動你有這份覺悟。」
我拉着祁淵,強迫他暫時停了下來,友善提請:「但別忘了,你現在的數學只有 52 分。你以後靠什麼來養我?」
祁淵面色青了又紅:「我肯定有法子的!」
「工地搬磚?我覺得你搶不過別人的,放棄吧。」
我語重心長勸着,拍了拍祁淵的手臂:「但現在,我希望你清清白白地走出去。」
祁淵一怔。
他抿脣看着我,突然紅了臉。
-16-
何齊還在堅持自己並沒有罵人,也沒有主動挑釁;
趙成則兄妹也在附和着何齊,暗暗指責祁淵不良少年,過分欺負人。
直到祁淵不耐煩地甩出一個 MP3。
老式 MP3,不光能看小說,還能錄音。
實屬居家旅遊人手必備。
他對着一個小小的 MP3 搗鼓了一會後,何齊的聲音響起。
的確是罵我的話。
罵得很難聽,完全和他表現出來的乖巧學生模樣大不相同。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你倒是帶了腦子,還知道錄音。」
我忍不住誇了祁淵一句。
這小子突然謙虛了起來:「這還得多虧了你讓我做五三。」
做五三還帶長這方面腦子的?
我有些無語,沒忍住白了他一眼。
何白第一個反應過來,下意識伸手擋住攝像頭,大聲:「我要暫停直播!」
我沒阻止。
因爲祁淵在我身邊很小聲:「隨她去。」
我「哦」了聲,偏頭同樣小聲:「這麼聖母?你就不生氣?不想報復回去?」
「精神小夥說過,刀不鋒,馬太瘦,我還不想跟他鬥!」
祁淵瞬間又得意洋洋了起來,看起來似乎一點都沒放在心上:「這小東西的手段都比不上學校裏那羣愛告黑狀的蠢貨呢!」
「但是精神小夥還有一句話,」我嘆了口氣,沒忍住笑起來,「都是第一次做人,我憑什麼讓着你!」
祁淵撇了撇嘴,「你少看這些話,不符合你小白蓮的氣質。」
我笑了笑。
祁淵話是這麼說。
但事後我瞭解到,這狗東西晚上趁着人睡着的時候,偷摸着抓了幾隻老鼠去嚇人。
硬生生把何齊嚇得見了祁淵就逃得遠遠的。
-17-
何齊被何白強行拉着過來道歉。
年輕人氣性高,被說了一兩句之後直接把趙成則給供了出來。
說是趙成則讓他這麼幹的。
氣急了還說這個節目本來應該是讓他和他姐姐火的,憑什麼最後火起來的是我和祁淵。
這話聽得何白當場鐵青着臉,狠狠甩了何齊一個巴掌。
「突然後悔讓他們中斷直播了。」
在一旁喫瓜的我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堪比宮心計的大戲播出去,我們姐弟倆賣個慘說不定還能吸引不少粉絲呢!」
祁淵白了我一眼,沒搭理。
他撿起筐裏的果子,擦乾淨一個後遞給我,又隨手拿起一個咬了口,蹲着和我一塊喫瓜:「這何白下手真夠重的啊,那小東西臉都腫了。」
「永遠都不要懷疑一個姐姐在打弟弟時候的力氣。」
我拍了拍祁淵的肩膀,語重心長:「我可以拎不起一桶水。但如果那桶水是用來打你的話,我不光能拎起來,我還能旋轉跳躍不停歇。」
祁淵青着臉,拒絕和我交流。
「哦對了。」
我喫完手上的果子後,直接把果核扔到了祁淵的手上。
然後拍了拍手,趕在祁淵發火前掏出我的手機。
「噹噹噹!」
「什麼玩——」
最後一個字僵硬在脣邊。
祁淵慢慢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我手速很快地趁着他們關掉直播前截的圖。」
因爲聽到了那段錄音,所以很大一部分人都反應過來自己被騙。
「對不起」這三個字幾乎佔據了整個屏幕。
我瞥了眼屏幕上的截圖,嘖嘖了幾聲:「祁淵你看到沒,他們都在說你姐賊帥呢!」
「咦等等,爲什麼有人說我很兇?」
「放屁,老孃明明是一朵嬌弱無力的小白蓮,哪裏兇了!」
「誰家嬌弱小白蓮會動不動舉着狼牙棒威脅自己弟弟做五三的?」
祁淵突然別過頭,聲音悶悶的:「而且你打人真的超級痛!要不是我是你親弟,我都要回擊過去了!」
「那你會打我嗎?」
我笑眯眯地湊了上去,正好看到祁淵來不及掩飾的紅眼眶。
瞬間樂呵:「感動到哭了?」
這次,向來嘴硬的祁淵沒有否認。
他盯着我,最後只問了我一句:「他們一直都這麼罵你嗎?」
我臉上的笑意一僵。
祁淵也沒打算聽我回答,而是自顧自說了下去:「我看到網上別人都在罵你。你平時對我這麼兇,怎麼就不罵回去呢?」
「這娛樂圈就真的這麼好?受了那麼大委屈還留在這,祁昭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他絮絮叨叨說着。
有一瞬間,我都覺得祁淵是小老太太附身了。
我突然明白祁淵爲什麼一開始不肯放出那段錄音了。
有些話,從人口中惡意吐出時永遠要比冰冷的字要更刺痛人。
——我想讓祁淵清清白白地走出去;
而祁淵想用這種方式來笨拙地保護我一次。
當然,這人越說越氣,最後就差沒指着我腦門罵我了。
於是我乾脆給了祁淵一個大大的擁抱,成功阻止了他接下去的所有話。
「你、你別以爲這樣我就不說你了!我還是要說你的!」
祁淵扭扭捏捏地開口。
半大小子羞澀得跟小姑娘似的,手垂在身邊都不知道放哪裏。
於是我好心地幫着祁淵的手抱着我的腰。
「既然你要我抱着你的話,那我就——嗷!」
祁淵突然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他跳了起來:「祁昭你幹嗎又打我!」
我冷笑:「你罵我有病,我就要你命。」
「我那是爲你好!」
「你罵我有病,我就要你命!」
「祁昭你能不能講講道理?」
「你罵我有病,我就要你命!」
「……」
-18-
因爲合同有規定,所以哪怕之前直播發生如此重大事故,何白姐弟和趙成則兄妹也要硬着頭皮繼續錄下去。
而直播間的那羣水軍也找到了,是趙成則乾的。
對於這個結果,我並不感到意外。
甚至忍不住感慨我那經紀人脫身挺快的。
不過趙成則都入坑了,那個人也逃不了了。
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自從知道了他們真面目後,另外兩組嘉賓倒是和我們親近了不少。
就是祁淵帶着人小孩搖花手惹得人家長頗有些尷尬。
我原本想要阻止。
結果還沒等我開口,祁淵就氣勢洶洶過來找我,跟我說以後不帶那倆小孩玩了。
而彈幕更是一羣歡聲笑語。
「救命,小祁弟弟因爲其他小孩搖花手比自己好就不樂意帶人家玩了,這怎麼看都超級可愛的好不好!」
「祁哥:想讓我收小弟,你先搖個花手!但花手要搖得比我好?那絕對不可以!」
「小祁弟弟,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你就接受命運的這個安排吧!」
從彈幕瞭解真相的我:「……」
很好,這就很祁淵了。
我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我是應該安慰他,還是嘲笑他。
結果又沒等我主動開口,祁淵又自我恢復好了。
理由是那倆小孩不會社會搖。
「你大哥還是你大哥!」
「只要小夥精神在,到哪都是實力派!」
在看了祁淵的社會搖後,我沉默了幾秒,果斷祭出了我的大寶貝。
「祁淵你要是敢教壞他們,我今天就打斷你的狗腿!」
「嗷!」
對此,網友熱評:「自從看了這個真人秀,每天不看一遍我祁姐揍小祁弟弟,我都要渾身難受,甚至乾飯都不香了!」
-19-
節目的最後一天,節目組安排了一次真情流露的環節。
據說原本之後有安排繼續去鎮上的活動。
但那天小祁同志要借車離開的話拓寬了節目組的思路。
於是節目組果斷砍了那些活動,最後安排了一個真情流露。
所謂的真情流露就是讓弟弟妹妹單獨去一個小房間面對ťů₉工作人員的提問。
但其實哥哥姐姐們在隔壁房間都能看到現場直播。
其他人進去或多或少都是真情流露,哥哥姐姐們都眼眶泛紅流下感動的眼淚。
包括何齊進去也是誠懇道歉,認真悔改。
但畫風轉到祁淵時徹底改變。
工作人員:「請問對於祁昭小姐經常對你家暴這件事,小祁弟弟你有什麼看法呢?」
祁淵:「放屁?那叫家暴嗎?!那明明是互毆!」
祁淵,一個把面子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的男人。
工作人員大概也被祁淵這最後的倔強感動到了,沉默幾秒後果斷轉移話題。
「ţű̂⁸這幾天的共同生活下來,你有什麼感受?或者有什麼想要說的話嗎?」
「對誰說都可以嗎?」
祁淵精神一振。
在得到工作人員的點頭後,他張口就是:「我上個節目被祁昭揍了那麼多回,你們節目組是不是應該負責一下我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
工作人員:「……你先前不Ťűₗ還說是互毆嗎?」
祁淵理直氣壯:「互毆和我單方面受傷又不衝突!」
這理由簡直完美。
我甚至都忍不住給祁淵鼓起掌來。
當然,祁淵更騷的操作還在後面。
他甚至讓工作人員打了個欠條,說是他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以及我的體力費。
對此,祁淵的解釋是:「祁昭這麼一朵嬌弱無力的小白蓮,打人不需要花力氣的嗎?」
很好,他還記得我要維持的人設。
見煽情目的沒有達到,工作人員只能維持着僵硬的笑容繼續循循善誘:「那小祁弟弟就沒有什麼要對姐姐說的話嗎?」
「當然有啊!」祁淵撇嘴,大爺似的靠在椅子上,「但我說了她又不聽。」
「你不說她怎麼會聽呢?」工作人員鼓勵。
於是祁淵開始噼裏啪啦一頓輸出:
「你能讓祁昭不再揍我嗎?」
「你能讓祁昭扔了她那大寶貝嗎?她現在甚至晚上睡覺都要放在枕頭邊,就怕我偷偷扔掉!」
「你能讓祁昭答應讓我繼續當 rapper 嗎?」
「哦對了!」
祁淵的語氣變得異常悲憤起來:「你能讓她看在我數學終於做到一百分的份上帶我去聽二手月季的現場嗎!那狗屁五三真的不是人做的玩意啊!」
工作人員訥訥:「可是二手月季不是搖滾嗎?」
祁淵瞪他:「誰說 rapper 還不能有個搖滾夢了?」
眼見着祁淵這狗東西越扯越遠,我沒忍住起身想要去踹隔壁房門。
然而就在我拉開門的時候,祁淵的聲音突然正經了起來。
「當然,我還有最重要的一句話要說。」
我突然停下了腳步。
扭頭看向屏幕的時候,祁淵正好舉着那張欠條,朝着隱藏攝像頭的方向笑得陽光燦爛。
這樣看來,好像我們倆是面對着面,而不是隔着一面屏幕。
十六七歲的少年語氣得意地揮了揮手上的欠條:
「祁昭,你看我現在也有錢能夠養你了吧!」
「這渾小子……」
我笑罵,可忍不住鼻子酸了起來。
明明這狗東西昨晚跟我說好絕對不說什麼煽情的話讓我在人面前掉眼淚的。
「看來小祁弟弟對姐姐是真好啊!」
工作人員也被逗笑。
「那是當然!」被誇了的祁淵又臭屁了起來,「誰讓她只有我了。」
-20-
誰讓她只有我了。
這句話挺有意思的。
或許在別人聽來是我只有祁淵這一個弟弟了,但我知道祁淵並不是指這個。
爸媽離婚後又重建了新的家庭。
對於我和祁淵來說,那個家或許是我們的家,又或許不是;
那或許是我們的父母,又或許不是。
我只有祁淵,而祁淵只有我。
其實就這麼簡單。
祁淵當初答應來參加這檔真人秀節目,我一開始很詫異;
但現在想想,又似乎並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祁昭。」
我正打算出門去找祁淵的時候,何白突然叫住了我。
她對我依舊是溫柔中帶着冷淡,但這次話卻是真切的:「我還欠你一聲道歉。」
「對不起。」
我朝後揮了揮手,沒應也沒拒絕。
對現在的我來說,沒有什麼是比給祁淵一頓愛的鐵拳來得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有,那一定是打兩頓。
誰讓我是他親姐呢?
番外一
-1-
這檔親情真人秀播出後,祁昭祁淵這對姐弟算是徹底爆紅了。
尤其是最後的真情流露,賺足了一波眼淚。
雖然直播的最後依舊是以祁昭的鐵拳以及祁淵的嚎叫爲最終收尾。
這個結局和經紀人原本設想的差了很多。
但不管是祁昭還是何白,這兩個人都是他手下的,哪一個爆紅對他來說都是有利的。
於是他連夜和公司商量更改合約,並找了祁昭商量合約續期的事情。
祁昭和公司的合同快要到期了。
這檔親情真人秀原本是她的最後一檔節目,而她的作用就是成爲何白的墊腳石,讓何白在節目中吸一波粉。
在去祁昭家的一路上,經紀人已經想好了措辭以及各種應對方法。
祁昭當初進娛樂圈的時候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家裏更是沒有什麼背景,她離婚的爹媽也不管她,是他手下最好拿捏的藝人。
所以這次,經紀人對續約這件事勢在必得。
然而經紀人沒想到,自己剛去了祁昭那套小公寓時,開門就見到祁淵在那打拳。
一米八的大小夥赤着胳膊揮着拳頭,一擊一擊重重打在沙袋像是在發泄着什麼。
尤其是那眼睛還死死黏在他身上。
經紀人猛地打了個寒顫。
祁淵這刺頭他是知道的,從小不良到大,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不然他也不可能找到那麼多黑料了。
然後下一秒,那原本兇狠到要咬死他的狼崽子秒變蠢萌二哈。
「祁昭你要是再打我頭我就、我就——」
「你就幹什麼?」
祁昭氣急敗壞地把一疊試卷重重地砸在祁淵頭上:「在直播的時候你能做到一百分,怎麼回家了連個 52 都沒有?」
祁淵瞬間熄了火,左右亂瞟就是不敢看祁昭。
他沒敢和祁昭說,當時做五三的不光只有他,還有那羣啥也不會就會逼逼的網友。
雖然大部分準確率不高,但多少也有幾個學神在的。
「那個祁昭啊……」
經紀人看見了祁昭,臉上瞬間堆滿笑容想要上去說話,卻沒想被另外一道聲音打斷。
「大概是因爲小淵在做題的時候發現了彈幕的好處吧。」
一美豔女人跟在了祁昭的身後。
她見着因爲這句話立即齜牙咧嘴的祁淵,捂着嘴故作驚訝:「啊,這是可以說的嗎?」
對此,祁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而經紀人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
他認識她。
對家娛樂公司的王牌經紀人。
這事有點棘手了。
經紀人迅速頭腦風暴運行,想着自己該怎麼佔據主導權的時候,祁昭開口了。
「張哥你是來談合約到期的事情對吧?」
「啊,對。」
「那正好啊,」祁昭一臉驚喜,「陳姐也是來談這件事的。」
陳姐?
經紀人心一涼,抬頭就看到陳薔對他笑得一臉核善。
-2-
祁昭對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她唯一的優勢就是覺醒了自我意識,能夠及時亡羊補牢。
但她沒有任何背景與資源去對抗這麼大的一個娛樂公司。
祁昭也想過退圈。
但是她總覺得自己這麼白白退出也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直到陳薔主動上門找她,很直接地表達了想要簽約她的意願。
甚至爲了表示誠意,陳薔還給了她一份證據——
趙成則和經紀人私下裏買水軍給她和祁淵破髒水造謠的證據。
當時直播雖然被何白強行要求中斷,但是之前的反轉大部分人也是看到了。
趙成則和何白因此掉了一堆忠粉。
爲此,兩家公司忙得公關洗白,還放出不少料試圖轉移注意力。
「互聯網都是沒有記憶的。」陳薔朝着她笑了笑,「恕我直言,你只要還在這個圈子裏,如果沒有強大可信的公司作爲依靠,這次真人秀的意外就還會繼續發生。」
陳薔拿出了合同。
她甚至把利弊都和祁昭坦誠說了。
但最後動搖祁昭最後一根稻草的卻是——
「你知道二手月季嗎?實不相瞞,我們公司和他們有着長期合作。」
祁昭沉默了。
實不相瞞,她其實也超級喜歡二手月季的!!
「合作愉快!」
見祁昭這反應,陳薔沒有任何意外。
她只是感慨:「看來我猜的沒錯,你果然是個隱形弟控啊。」
陳薔只知道祁淵很喜歡二手月季。
祁昭也沒解釋。
她只是靦腆笑着。
弟弟要來幹嘛的?當然是拿來背鍋的啊!
-3-
有了陳薔的幫助,祁昭和原公司的解約異常順利。
——哦,也不能說完全順利。
因爲祁淵這狗東西因爲陳薔當初的告密一直耿耿於懷,甚至連二手月季都不能抵消他心中的怒氣。
但衆所周知,祁昭向來把祁淵的那些嘮叨當成個屁。
臭一會就完了,畢竟之後還有更臭的。
「祁淵你要是再網購這些五彩斑斕假髮套我就直接給你剃成禿頭!」
祁淵一邊頂着鍋蓋四處逃亡一邊大聲反駁:「你要是不跟着那陳薔我就不買假髮套!我跟你說,娛樂圈的都是一羣黑心的,你遲早得喫虧!」
回應祁淵的只有祁昭升級版的大寶貝。
然而直到祁昭爆紅成功拿下各種獎項時,祁淵的那些話都沒靈驗。
「但我說那倆孬種肯定走不久不就靈驗了嗎?」
祁淵氣到哼哼。
趙成則之後的路並不好走。
原本直播的風波歇下來沒多久,他就被爆出劈腿小三 pua 原配的猛料。
這一波直接打得他再也翻不了身,沒過多久就銷聲匿跡。
而那經紀人也不好過。
何白並沒有因爲那場真人秀一炮而紅,而他手下也再也沒有出過任何大紅的藝人。
後來更是被牽扯進財務糾紛,鋃鐺入獄。
「對於這種人來說,事業上沒有任何的進步甚至倒退纔會讓他們更難受。」
祁昭想的很開。
陳薔也笑了笑,說了聲恭喜:「尤其是在錯失了你這麼一位大寶貝後。」
「什麼大寶貝!」
如今的祁淵聽到「大寶貝」這三個字就條件反射毛骨悚然地跳了起來。
陳薔和祁昭一愣,大笑了起來。
其實現在就這樣,也挺好的。
番外二
祁淵一直對自己這個姐姐又愛又恨。
明明看上去很精明,結果卻是個戀愛腦,上個節目被人坑成那樣都不知道反擊。
真是白癡!
於是當節目組邀請他和祁昭一起參加親情真人秀的時候,祁淵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但他țů₃沒想到這居然是一個噩夢的開端。
在節目上,他被挖出很多黑料,甚至連帶着祁昭一起被罵。
尤其在和何白那對姐弟一起做任務時,他們被罵的更兇。
祁淵隱約覺得事情不對,可祁昭那個白癡還要往那小白臉旁邊湊。
他一開始覺得是祁昭戀愛腦。
可逐漸的,他發現事情不對勁了起來。
在和他單獨相處時,祁昭很正常;可一旦遇到了何白,祁昭就行爲瘋癲了起來。
而這些瘋癲的行爲足以讓祁昭被罵到無法在這個娛樂圈繼續生存下去。
而之後發生的一件事更是讓祁淵心裏的懷疑猜測成了真。
那天做任務,何齊那個小王八蛋抓住了他的軟肋,故意在他面前說了很多祁昭的壞話。
祁淵當然沒忍住就打了回去。
但是他打完就後悔了,因爲這是在直播。
衆人都跟着回來了。
所有人都在指責他。
祁淵下意識看向祁昭。
他其實心裏也不抱期待的,畢竟祁昭和他相處的時候就一直是互罵的。
但是這次,祁昭緊閉着嘴,神色一臉痛苦。
她的手在顫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在那一瞬間,親姐弟的心有靈犀達到了頂峯——
祁淵知道祁昭很想很想走過來,很想很想跟他站在一塊接受這一切。
但是祁昭做不到。
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但依舊做不到。
祁淵愣愣地看着她,突然笑了起來。
之後直播繼續,兩個人依舊被罵。
這檔節目結束後,祁昭被迫退圈,而何白姐弟卻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後來祁淵偶然得知這一切都是祁昭那個經紀人提前設計好的。
他想去替祁昭要個說法,卻被那羣混蛋設計,陷害進了監獄。
後來祁昭來看他。
那是祁淵第一次看到祁昭哭得撕心裂肺。
可他們之間隔着一堵冰冷的玻璃牆,他也沒辦法彆扭地扔給祁昭一包餐巾紙。
於是祁淵把手貼在玻璃牆上,一遍一遍地擦拭着。
假裝在替祁昭擦着眼淚。
祁昭問爲什麼。
祁淵一愣,突然笑了。
他說:「祁昭,如果我不救你的話,還有誰會來救你啊。」
「誰讓你就只有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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