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拒絕撿白月光的私生子

拜佛下山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個棄嬰。
看見馬伕要勒繮繩。
連忙厲聲呵斥,讓他快馬加鞭離開。
因爲,這孩子是我夫君與白月光的私生子。
他們不想養,要丟給我養。
前世我撿了,自己一雙兒女無辜慘死,年老時還被養子趕出家門活生生凍死。
這一世,棄嬰就留着喂狼吧!

-1-
「林屠夫,路邊有個棄嬰,要停車嗎?」
馬伕看見路口邊嗷嗷大哭的嬰孩。
他放慢了速度,猶豫地問我。
我從小憩中幡然醒來,連忙出聲呵斥:「撿回去你養嗎?還不快走,爛好心死全家。」
馬伕被我一罵。
他也不敢再多管閒事。
前世,我生下一子一女前往佛廟還願。
回來的路上,在路邊撿到了棄嬰。
我覺他與我有緣,好心收養他,還爲他尋了個乳孃。
誰知道,當天夜裏走火。
我一對兒女全部被大火燒死。
自此,我精神便不正常,悲痛下把養子當成了親生孩子照顧。
養子長大成人,他第一件事就是夫君休棄我,迎當年的乳孃進門作他的娘,把我趕到城隍廟活生生凍死。
我死後才知,養子是夫君與乳孃的私生子。
他一直怨恨我。
認爲是我害得他母親與父親生離。
爲了報復我,他們一家三口霸佔了我的祖業,還將我挫骨揚灰,做成骨磚踩在腳下,美其名曰要讓我們見證他們的幸福。
想到這,我就咬牙切齒不已。
鳩佔鵲巢的狗東西。
這一世,他們還敢登堂入室就等着死吧!

-2-
回家時,我那窮酸秀才書生夫君正罕見地站在門口迎我,從前他最是不屑與我在一塊相處。
他覺得我一個殺豬的粗鄙又滿身銅臭味兒,一點也不文雅,他喜歡的是弱柳扶風的女子。
比如,他身邊站着的白月光。
「夫人你來得正好,我在路上遇見這蘇娘子,她是可憐人被夫君休棄。
「母親患了重病去世,只能賣身葬母。你最是仁善,我也可憐她,便自作主張將她買了回來。夫人,你不會怪罪吧?」
蘇眉嬌滴滴地站在沈有文身後。
她朝我扭捏地行了個禮。
前世,我可憐蘇眉身世悽慘,收她做了妹子。
可我的好心卻養了一羣喫裏扒外的賤狗。
我掃了她一眼,對着沈有文道:「就是買了個奴隸是吧?正好我殺豬缺人,她待會兒便同我去官府過奴籍,日後幫我按豬吧。」
蘇眉聽到要殺豬。
她連忙慌張地搖頭,怯弱地看向沈有文:「郎君,眉兒不會殺豬,聽說姐姐有三個孩子,肯定是缺奶孃的,眉兒可以做奶孃。」
「對呀,如今三個孩子,夫人你肯定忙不過來。蘇眉一看就是沒力氣的人,讓她做奶孃吧!」
沈有文附和着點了點頭。
認爲蘇眉說得有道理,我肯定不會拒絕他。
看着他們自以爲是的模樣。
我就犯惡心。
我從馬車上取下包裹,冷聲道:「我就一兒一女,何時有第三個孩子,莫不是夫君你在外面生了私生子?」
見我把包裹打開,裏面只有一柄殺豬刀和兩個虎頭娃娃,與一些喫的乾糧。
這對狗男女臉色瞬間鉅變。
沈有文用力地掐着我,發了癲似的問我:「你下山,難道沒有撿到一個孩子嗎?」

-3-
「我自己是沒孩子嗎?稀得撿別人的養,沈有文,你該不會真的揹着我養了私生子吧!」
我身寬體胖,站在他面前橫起了眉。
沈有文這個草包立馬不敢放屁了。
鎮上的人忽然熱鬧起來,有人說在佛廟下撿到個男娃,快要被凍死了,正在徐郎中手裏醫治。
蘇眉聽見消息,她用力推開我,連忙提起衣裙,嘴裏喊着:「我苦命的兒,要是你出事,我也就不活了。」
沈有文心虛地看了我一眼。
他明白,自己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於是,理不直氣不壯地指責我:「林月你這個毒婦,既然知道那孩子是我的骨血,你爲何不救?」
「要是我兒子有一丁半點的問題,你就等着我休了你這個悍婦吧!日後,喜兒樂兒都別想要。」
他甩了袖子離開,拿孩子要挾我。
我們鎮不管是入贅還是婚娶,只要和離後,孩子都得交給男方撫養,至於養不養得好,官府可纔不管。
我想起那對可憐的兒女。
只覺得撕心裂肺地疼。
沈有文竟然還敢要挾我,他不知道我做的是什麼買賣嗎!

-4-
院中給兩個孩子餵奶時,我差人去請來我爹。
我爹打小就疼我。
沈有文敢欺負我,他就走着瞧吧。
院外,門檻被一羣人踩斷了。
沈有文拎着馬伕的衣領子,甚是囂張地踹開了我的院門,身後還跟着一羣義憤填膺的街坊鄰居。
「我找外室是我不對,你這個毒婦,爲什麼要對我的兒子見死不救,幼子無辜呀!
「街坊鄰居,你們快來幫我評評理,誰家的媳婦會對自己的孩子見死不救呀!」
沈有文哀怨地哭訴着。
他是讀書人,心眼子最多,最知道怎麼扇動人心。
平時與他交好的鄰居幫着他開腔指責我:「林月你好歹也是個母親,孩子無辜,你拿孩子撒什麼氣?
「對呀,難怪你一把年紀嫁不出去,相由心生,你如此惡毒,沈秀才願意娶你,你該偷着笑。
「我們寶雲鎮容不下這種毒婦,快把她押送官府,讓官老爺定奪!」
……
聽着他們要把我押送到官府。
沈有文腰桿挺得越發直,還同我說起了要求:「你不想被髮配邊疆,就老實地把家產交給我,去官府領十棍殺威棒,同意我休了你。
「喜兒與樂兒她們交給蘇眉照顧,你每月再給我一兩銀子,做耀兒的藥費。」
我掃了眼起鬨的人們,然後從桌子下掏出殺豬刀,煞氣十足地砍進桌子裏。
這個負心漢。
他算計了我的錢財還不夠,還想算計我的孩子。
蘇眉又在一旁抱着孩子假意地哭哭啼啼,實則眼神譏笑地在我好戲。
實在惹得我心裏窩火。

-5-
「街坊鄰居,我知曉你們都是好意,可我並不知山下的棄嬰是沈有文的兒子。」
「若是我知道,我便是自己死了也要救那孩子。鄉親們不妨問問孩子的生母,爲何要拋棄孩子,再來聲討我吧。」
我襁褓中的孩子突然嚎啕哭出聲。
順勢,我也裝出潑皮無賴的模樣,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痛哭。
街坊們四目相對,覺得我確實說得有理。
這年頭不好,自己孩子都難帶。
誰又會平白無故地多添張嘴。
更何況,孩子母親也在,她丟了孩子有問題的是她。
再則,這孩子雖是沈有文的私生子,但今天的事不出,誰知道那孩子是沈有文的。
人羣中有管事的看出了明白,他啐了口沈有文:「你這個龜兒子,帶着野婆娘來鬧事,你欺負人家林屠夫肚裏沒得墨水是吧?
「大家都散了吧,他拿自己兒子陷害自己婆姨,虎毒還不食子,簡直心腸壞透了。」
……
一時間。
沈有文與蘇眉快被街坊鄰居的唾沫星子給淹死了。
街坊走後,我爹也來了。
他看着亂哄哄散去的人,又看見蘇眉抱着孩子哭哭啼啼,表情有些怪異地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爹反倒沉默不語了。
我抱着孩子一腳踹翻了林有文,怒氣十足地衝爹道:「這婚我和離定了,壞心眼爛肚腸的東西,帶着爛婆娘說不定哪天就要了我的命。」

-6-
爹敲了敲他的菸袋子。
蘇眉在一旁熟練地給爹煙桿裏換上了菸葉子。
她可憐地跪下衝着我磕頭:「眉兒就想有個家,如今孩子生了,實在是藏不住養不活。眉兒不跟姐姐搶,哪怕做個ťūₓ平妻也行。」
這還不爭不搶。
平頭百姓誰家ƭū́ⁿ娶兩門妻,說出去不笑死人。
「滾你的,沈有文這個孬種,你想留着便留着,老孃是不要的。
「我爹是縣衙主簿,這個婚和離定了。至於孩子家產,你們兩人一分也別想拿到手,統統給我滾!」
我一腳踹開蘇眉。
然後,轉頭給我爹把菸袋子點燃。
爹從小最疼我了。
雖然我的要求不合乎禮法,但他是縣衙主簿,鎮裏的土王八,哪怕不合理也得合理。
我抱着孩子等着爹爲我主持公道。
爹卻嘶啞着聲音,用着菸斗燙我的手,不耐煩道:「你長得又醜又沒學識,和離了誰還會要你?一把年紀了別任性,娥皇女英也是美談。」
我聽不懂鵝黃什麼的鬼。
但看見爹不站在我這頭,我又學着小時候耍無賴,坐在地上,嚷着喊爹:「我還有爹,還能殺豬,離了他,女兒肯定過得更好。
「要是不離,除非趕這個狐狸精走!」
我指着蘇眉。
沈有文指定放不下蘇眉。
二選一,他只能夠選前者。
蘇眉卻捂着嘴,抱着她病弱的孩子,扯着爹的褲腳放聲大哭:「爹!女兒也是私生子,自小被人戳着脊樑骨長大。
「女兒實在是不忍心,讓耀兒這麼小的年紀就遭人非議,那是你的親孫子,我娘與你的親孫子呀!」
我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爹。
他與娘從來恩愛有加。
自小更是對待我好得沒法,說句要星星給星星也不爲過,怎麼我的爹又成了蘇眉這個賤人的爹。

-7-
我抄起殺豬刀就要朝蘇眉砍去。
爹噠叭着把菸袋放下,他一腳踢向我的膝蓋骨,嫌棄道:「野蠻粗鄙,跟你那殺豬匠的娘一模一樣,你要把我這個老頭子也殺了嗎?
「眉兒是你Ṫũ¹親妹妹,她在外受了不少苦,抬她做平妻的事就這麼說定了,你身爲長姐與主母,嫁妝與彩禮都得你出。」
我像軟了骨頭般,眼神灰暗地蹲下。
本以爲找爹來是給自己撐腰。
誰曾想,我爹也是個負心薄情的賤人,竟然也揹着我娘在外偷偷養了外室,還生了這麼大個女兒。
三人狼狽爲奸地站在一起。
爹似乎是瞧出了我的心思,他冷笑一聲:「還想着和離是嗎?你一旦走了,喜兒樂兒你可是帶不走,家裏的財產也更別想帶走。」
我深吸了口氣。
不能魯莽,喜兒樂兒不能沒有娘。
他們拘着我,不肯讓我走,一是惦念着我殺豬掙的銀錢,二是惦念着我娘給我留下的豐厚嫁妝。
既然,他們不想我走,非要登堂入室。
我林屠夫也不是好惹的。
見我沉默。
沈有文瞧出我這是同意了,他趾高氣昂仗着有爹撐腰,大起膽子扇了我一巴掌:「賤皮子,害爺今日丟了那麼大的臉。」
爹斜睨他一眼,罵了他聲蠢貨,好意提點他:「這點道理也不懂,捏着崽子,量她也逃不出五指山。」
我摸着臉,只覺得通體生寒。
他們看我的眼神不像人,反而像畜生。
蘇眉挑釁地扶起我,親暱地喊道:「姐姐,你快快準備好聘禮,眉兒還等着給喜兒樂兒當孃親。」

-8-
「算了,好歹是自己的親妹子,肥水不流外人田,有爹的話在,姐今後會好好對你。」
我憋屈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在蘇眉狐疑的眼神中,我來到衣櫃下方,翻出來這些年殺豬攢的銀兩,從裏面拿出了四十兩銀子。
我先是把一半銀子塞入爹的手裏,同他道歉:「爹,這個算我替沈有文娶妻給的彩禮,今日的事是我做得不地道,女兒同你賠不是了。」
「這一半是給妹子你的嫁妝錢,這些年姐也不知道你在,鬧出了今日這些誤會,姐在這也給你賠不是了。」
見到那雪花花的白銀。
三人都齊齊倒吸了口氣。
我抱着孩子又可憐地跪在沈有文腳邊:「夫君,只求你別休了我,我不能沒有喜兒和樂兒。
「日後,我賺來的銀錢都給你花,供夫君讀狀元,替妹妹養孩子,給爹養老。」
我做足了爲孩子可以委曲求全的模樣。
讓他們覺得,我爲了孩子能夠忍氣吞聲。
終於,在他們三人心懷不軌地對視一笑中,蘇眉假模假樣地出聲道:「長姐說得哪裏的話,眉兒是來加入這個家的,又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
「以後,我們一起把日子過得美滿,長姐掙錢,我操持家裏,夫君考取功名。這簡直就是神仙佳話。」
我附和着笑了笑。
等她嫁進來,我不把這對狗男女弄死,我絕不罷休。
敢給我孩子當娘,她無命無福。

-9-
蘇眉的婚事是我一手操辦的,不僅如此,我還提議讓爹把蘇眉認祖歸宗,免得人家說閒話。
十里紅妝,八抬大轎。
饒是沈有文當年娶我都沒有這個排場。
把蘇眉他們仨給高興壞了。
鄰里街坊都誇我是難得一見的好媳婦與好閨女。
有肚量,能夠容人。
我哄着懷裏的兩個孩子,虛僞地回應:「能夠爲夫君開枝散葉是我的福氣。」
新郎官入洞房,我特意攔住了沈有文。
沈有文喝得醉醺醺,他見我攔住他有些不悅地呵斥道:「如今眉兒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你難不成還想鬧事嗎?」
我抱着罈子豬鞭酒,把酒塞給了沈有文,委屈道:「這罈子可是壯陽的好東西,我也是怕相公在衆親朋好友面前丟了臉呀。」
沈有文如今三十好幾。
他身子早就虧空了。
聽我說是這玩意兒,沈有文當即假意呵斥,但手卻緊緊抱住酒罈子:「這玩意,本秀才才用不上,要不是你送來,本秀才纔不喝。」
我應得對對。
見他把酒猴急地抱進喜房,門都沒有關上。
他便抱着酒罈子猛灌了好多斤。
新婚夜裏,婚鬧聲與狗男女的交合聲持續到了凌晨。
偏房,我抱着孩子唱着搖籃曲。
嘴角不自覺地勾起抹在殺豬時纔會浮現出來的狠笑。
喜歡喝酒,沈有文該多喝點纔好。
大夫說過,他身子弱。
虛不受補更容易出事兒。

-10-
早起時,我趁着沈有文他們還沒有醒,揹着兩個孩子,宰了豬,把豬肉分好,送往買家。
怡紅院裏,老鴇見到我來。
她打趣道:「昨夜伺候你相公和新夫人,今兒還能夠起來,月妹子還真是心胸開闊,身體好呀。」
我抹了把汗,把豬肉搬下來給後廚送去。
回來時,等人少了。
我拉着老鴇的手,把銀子塞入她手裏,低聲問她:「前些日子叫你給我留意的人,有嗎?」
老鴇眼珠子一提溜。
她把我拉到了柴房。
柴火堆邊躺着腿下流膿的貌美女人。
「這可是京城來的姑娘,要不是染了病,可不值這個價。
「林妹子,你帶回家去,準能壓住家裏的狐狸精。」
見我滿意。
老鴇給我了一個眼神。
便讓人把她給抬到了我的板車上。
柳意眼睛亮閃閃地眨着,她扯着我衣袖:「我聽老鴇說過你的事情,只要你把錢給夠,老孃保證把那個狐狸精治得死死的。」
「嗯,他們都沒我有錢。」
我帶着柳意去了成衣店與化妝鋪子。
人靠衣裝馬靠鞍。
她就是長得好看,但也還是要裝飾一番。
果然,她精心打扮後比蘇眉美了幾倍。
回府後,蘇眉他們二人正在飯桌上用膳,見到我帶了個漂亮女人回來,蘇眉立馬黑臉擺筷。
沈有文則看直了眼。
柳意嫵媚地向沈有文行禮:「妾見過郎君。」
那嗓音酥死個人。
蘇眉直接把白粥潑向柳意:「賤人,大清早的發什麼騷!」
她又將矛頭指向我。
「林月,你是故意給我找不痛快的吧!」

-11-
蘇眉只說對了一半。
我扶起柳意,向沈有文解釋:「這是給夫君納的妾室,院中三個孩子,妹妹身子不好,肯定照顧不周到。
「再說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是尋常,妹妹這般動怒做什麼?一切不該讓夫君定奪嗎?」
柳意眼神如同帶了鉤子。
她掃了一眼,沈有文就眼睛挪不開了。
男人就是好色。
沈有文嫌棄我,揹着我偷腥,骨子裏也不是好東西。
蘇眉眼眶通紅地看向沈有文,試圖讓他主持公道。
沈有文又不蠢,他假意訓斥我:「你這件事ƭū́⁾確實做得太魯莽,但人已經帶了回來,該如何就如何,後院的事情我可不管。」
他瞧見事態不對。
便藉口書院有事給溜了。
院裏只剩我們三人,蘇眉直接掀翻了桌子,指着我大罵:「你這個賤人,長得醜事還多,敢讓外人欺負我,我這就去找爹說理!」
我悠悠一笑。
見她抱着孩子出門,我也不攔着。
她能夠想到事情,我怎麼想不到。
爹自從娘去世後,他養的外室也死了。
爹是男ẗûₙ人。
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對美色不動心。
蘇眉這會兒去,還可能趕上媒婆進門,爲爹說親事。
今日是休沐日,沈有文指定在書院無事。
我讓柳意洗漱一番,又炒了兩個小菜,讓她給沈有文送去。
她早日把沈有文的心勾住。
他們就能夠早一日下地獄。

-12-
夜深了,蘇眉回來時她抱着孩子渾身怒氣。
她一腳踹開了我的房門:「你個不知羞的賤人,你禍害郎君,還要禍害爹。爹一把年紀,你還給他說親事!你對得起你死去的娘嗎?」
我對得起與否。
同她沒有關係。
「你也知道爹一把年紀了,他無人照料,你難道不擔心嗎?替爹找個知心人,照顧爹,我這是孝順。
「更何況,對不起我孃的是你與爹,還有你那死在野地至今沒有名分的娘!」
喜兒樂兒被吵醒了。
聽見孩子哭,我一巴掌落到蘇眉的臉上:「日後再沒規矩亂闖,下次可就不是一巴掌了。」
我手勁大。
蘇眉臉一下腫得飛高,她抱着孩子哭着跑着去找沈有文,但院裏沒人,她又抱着孩子尋到了書院。
已經是深夜。
我便叫起街坊鄰居,讓他們跟着我去找蘇眉。
有嬸子看見蘇眉去了書院。
街坊鄰居便拉着我,一起去了書院。
書院門口大開着,裏面傳來蘇眉撕心裂肺地痛哭聲與孩子的哭鬧聲。
「天呀,嬸子你們快進去看看。蘇眉在裏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呀?」我喘着粗氣,給八卦的嬸子們讓出了條路。
嬸子們衝進去一看。
她們全部羞紅了臉,嘴裏罵着沈有文這個教書先生不知廉恥,竟然在書院裏同人廝混。
她們不好繼續看下去便走了。
街坊鄰居把沈有文當成笑料,說個沒停。
沈有文在休息的竹榻上,抱着柳意,用力給了蘇眉一巴掌:「賤婦,本秀才的名聲全部讓你毀了。」

-13-
昨夜的事兒一鬧,今早沈有文教書先生的差事就被免了。
他私德有虧,不堪爲師。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現在街坊鄰居都指着脊樑骨罵本秀才,看本秀才的笑話。
「蠢婦,實在是蠢婦!」
沈有文收到消息,他便在家裏鬧翻了天。
蘇眉也不蠢,她依靠着沈有文活。
她軟着身子,掉了幾顆眼淚珠子,恭維着他:「妾錯了,妾不該小肚雞腸,可都怪妾太愛郎君,纔會一時失態。
「郎君才華橫溢本就不該做那教書先生,埋沒了才華。妾願拿出嫁妝,支持郎君參加科舉。屆時衣錦還鄉,讓他們都刮目相看。」
蘇眉獻出銀兩,一席話又說在了沈有文的心尖上,他在如何生氣,也幾下就哄好了。
我與柳意瞧着,柳意哼了聲。
「這女人,手段高明得很。」
她若手段不高明。
前世我也不可能被害得那般悽慘。
「既然夫君決定要科舉,那我與柳意妹妹也是支持的,只不過家中人多事雜,夫君定會受到干擾。
「夫君你看這樣可好,我出資在城西爲夫君租間房,讓兩位妹妹有時間便來陪你。」
我推開門,徑直走進去說道。
沈有文正這般想。
見我主動提出來,他當然覺得得好。
於是,連忙敲定要租的房子,從我這裏拿走了銀兩。
蘇眉也纏着收拾行李說要搬過去照顧他。
一下子,偌大的院子就乾淨多了。
柳意問我,沈有文真能夠考上嗎?
我笑而不語。
若真能夠考上,他也不至於娶我。
支持他,不過是想讓那對狗男女滾出我家,要死死外邊,別髒了我娘給我留下的小院。

-14-
沈有文搬出去後,我讓柳意時不時去看望他,順便把滋補養生的豬鞭酒給他帶過去。
他很是愛喝豬鞭酒。
蘇眉也沒有閒着,她現在不僅要伺候沈有文,還得時時刻刻防着柳意爭寵,生怕那天柳意搶走了她的寵愛。
蘇眉天天纏着沈有文。
這就導致了,豬鞭酒消耗飛速。
我掐着時日,讓柳意在家裏囤了不少藥草、白酒、白醋、糧食。
初春過後,縣裏會下大雨,導致山洪爆發,瘟疫橫行。
我們鎮地勢高,山洪對我們影響不大。
但瘟疫卻防不勝防。
想起上一世,養子被瘟疫感染,我沒日沒夜地照料他,最後好心換來了惡報,心裏就忍不住地恨。
這一世沒了我,那就讓蘇眉去救吧!
果然,一開春鎮裏雨就下個不停,很快鎮上的積水都超過膝蓋了。
其他鎮被淹的消息傳來,更讓人心惶惶。
「今日還給他們送喫食過去嗎?」
柳意端着食盒,她猶豫不決地問我。
我搖了搖頭。
雨下這麼大,我們也沒辦法送出去。
他們要是被餓死,或者犯了病。
我們也沒有法。
「他們撐不住會來找我們的,你守好家門,這些時日不許外人進門。
「哪怕是沈有文與蘇眉,沒有我的令,一個也不許放進來。」
我撥弄着撥浪鼓。
喜兒與樂兒已經會喊孃親了。
我絕不容許,他們再出一點意外。

-15-
雨水退後,瘟疫果然冒了出來。
各家各戶都大門緊閉,誰都不想沾了禍害。
如上一世那般,蘇眉的兒子沈耀它中招了。
蘇眉夜裏抱着孩子來求救。
城裏有瘟疫感染者,官兵便要將患瘟疫的人帶走,把人全部關在地牢,任由其自生自滅。
要是有人包庇,杖三十,流放。
「林月,我知道你聽見了,快點ţũₜ把門給我打開,若是我兒子出事,我要你不得好死。」
「林月,你快點開門啊!」
蘇眉拼了命的敲門。
我讓柳意去報官,官老爺立馬帶着人來了。
「不,你們不能帶走我的孩子!
「我郎君是鎮上的秀才,我爹是縣衙主簿,你們膽敢動我,我定要扒了你們的皮。」
蘇眉抵死不讓那些官兵帶走孩子。
可官兵怎麼會管。
若讓瘟疫蔓延下去,死得就不止沈耀一個人。
我扒着門縫瞧着,沈有文也撐傘來了。
他哀聲勸道:「眉兒,我找大夫問過了,孩子若是染上疫病,便是沒了。
「你讓官差老爺,把孩子送走可好?若是惹來禍害,全鎮的人,連同你我都會死的。」
一向憐弱的蘇眉聽見此話。
她怒不可遏地反手給了沈有文一巴掌,幾近癲狂道:「你無非就是怕耀兒把病氣過給你,你貪生怕死,那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你怕,我可不怕。我要陪着耀兒同去,他那麼小,送入地牢怎麼活得下去。」
不愧是枕邊人。
蘇眉同我把沈有文看得清楚明白。
他最是蠅營狗苟,貪生怕死。
蘇眉被官兵拖走時,嘴裏怨毒地詛咒我們不得好死。

-16-
沈有文頹唐着背,他嘆口氣把門敲響。
「夫人你可把門打開,西院是待不下去,若是夫人不開門,你相公我就得死在外面。
「喜兒與樂兒還小,夫人快把門打開。」
這時候,他還在拿孩子要挾我。
我咬牙切齒地吐了口唾沫,然後放聲大哭:「郎君,我也不敢開門,耀兒患了疫病,若又把喜兒樂兒染上。
「那郎君家算是徹底斷後了,願郎君爲兩個孩子考慮,這些日子還是不要歸家得好。」
沈耀患了病,如今沈有文膝下就兩個孩子。
他想斷子絕孫就儘管進。
我又吩咐柳意從院內,把準備好的喫食與豬鞭酒,拋到了院外去,他有這些一時半會也是死不了的。
果然,沈有文背上喫食,他只是不悅地罵了我幾句毒婦,沒有真的硬闖進來。
只不過,他想要真硬闖進來。
老孃也能把他給打出去。
翻了春,洪水退了,疫病也連帶着消散了。
本想着蘇眉該病死在了大牢裏。
她卻帶着官兵打上了門來:「砸,給本夫人全部砸了,這賤人以往苛待本夫人Ţú₃,今日也要讓她嚐嚐苦頭。」
豬肉鋪子纔開張不到半天。
蘇眉就穿金戴銀,把我的鋪子給砸了。
我操着殺豬刀抵在他們面前。
官兵押着我,把我殺豬刀奪了過去,還警告我:「再敢對眉夫人不敬,就把你押入大牢。」

-17-
民不敢與官鬥。
官兵把我押住,把鋪子裏的肉和銀錢全部奪了去。
蘇眉眼神怨毒地盯着我,她拿起殺豬刀,一刀下去剁斷了我兩根手指。
「賤人,你以爲我進了大牢就死是吧!
「可我天生好命,縣令的兒子中了瘟疫,在我貼身照料下,從鬼門關闖了過來。
「我馬上就要成爲縣令兒子的夫人。你這個賤人,當初欺凌我,現在就是你的報應!」
蘇眉吐出口惡氣,她脖子仰得極高。
官兵又把我押着帶回了家。
家裏,本該在西院備考的沈有文,他被人揍了一頓,癱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
他身邊還站着個衣着華貴的高大男人。
我認得他。
這就是高縣令的兒子高志明。
見到蘇眉回來,沈有文臉色大驚,他從地上爬起來指着她破口大罵:「賤婦,你竟然敢給我戴綠帽子。你這樣的賤婦是要沉塘的。」
蘇眉哼了聲,她一腳踹向沈有文的心口。
沈有文很快倒在地上,脣色蒼白說不出來話了。
「你個無情無義的窮秀才,本夫人今日是與你和離的,你快與我簽了和離書,此後我們一拍兩散!」
蘇眉將和離書扔在他臉上。
高志明給了沈有文兩腳,強迫着拉過沈有文的手,在和離書上簽字畫押。

-18-
蘇眉拿走和離書後,她踩着我的斷手,低頭聲音狠辣道:「林月,你以爲我就這樣放過你了嗎?做夢。」
一行人走後,我攙扶起躺在地上的沈有文,他被打得進氣多出氣少,臉色鐵青,根本沒什麼活頭了。
柳意去請來郎中。
郎中把脈看過,臉色不佳。
我垂淚大哭詢問:「大夫,我相公還有救嗎?」
「身子骨早已經被掏空,還染上了花柳病,如今捱了這頓打,更是雪上加霜。你快快準備身後事吧!」
郎中搖搖頭,他揹着藥箱便走了。
他連藥方都沒開一個。
沈有文聽見郎中如此說,他驚恐地扯着我的衣裳,朝我求救:「夫人你得救我,我不想死啊。」
我冷冷打開他的手。
「沈有文你求我也沒辦法呀,閻王三更要你死,我怎麼可能留你到五更。
「你放心,死後我定會把喜兒和樂兒照顧好,不然你枉死,沈有文你就安心去吧!」
沈有文聽見我如此說。
他胸口劇烈起伏,不停地咒罵我țũ̂ₖ又咒罵蘇眉。
管他如何鬧。
我只是將人給趕到了豬圈。
這樣的事情在我重生回來的第一天就想做了。
看見他在豬圈裏與豬爭食。
我終於暢快笑出了聲,負心漢早該如此。
本想用豬鞭酒慢慢掏空沈有文的身子。
但上天都看不下去。
要讓他早死。
這就是沈有文的命。
我把豬圈門關上,轉身找來柳意。
「你去鎮上散播蘇眉二嫁帶人打死相公的事。她給了機會,我可得好好把握住。」
柳意接過碎銀子便上了街。
蘇眉想要我好看,她先保住自身再說。

-19-
沈有文沒有撐過第二日,我清早準備宰豬時,他半邊身子斜躺在豬槽內,口鼻大張開死了。
我連忙給他擦洗好。
緊接着,呼天喊地地叫來鄰居。
「妹子你真是可憐了,招來那麼個狐狸精,把你相公給害死,她自己還要做縣令兒子的夫人。
「這得殺人償命呀,哪怕是縣令兒子的媳婦,天子犯罪與庶民同罪,妹子你快去報官。」
……
街坊鄰居勸我去報官。
所有人都以爲是蘇眉害死了沈有文,沒有一個人懷疑我。
我痛苦地大聲哭嚎:「喜兒與樂兒這麼小便沒有了爹,青天大老爺,蘇眉那個毒婦,她要償命呀!」
在衆街坊的簇擁下。
我來到衙門,敲響了狀鼓。
蘇眉也得知消息趕來了,她鄙夷地瞧着我,譏笑道:「林月你是真的蠢如豬,來找縣令, 告縣令兒子與兒媳。你就等着被縣令打死吧!」
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可我有的是法子,把蘇眉拖下水。
「哪怕豁出我這條賤命也要讓郎君安息, 蘇眉你會遭報應的。」
「報應, 本夫人最不怕的就是報應。」
蘇眉不屑攔我。
要是狀告輸了,我還要捱上二十板。
這對於她是有害無益地買賣。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 但她真以爲縣令會幫她嘛。

-20-
「民女要狀告蘇眉, 殘害沈有文性命,水性楊花,誆騙縣令公子。」
我將狀紙遞上。
仵作也將沈有文的驗屍報告呈遞了上去。
高縣令早早給自己兒子配了良家子。
我不信。
他真捨得讓高志明娶這樣背景複雜的兒媳。
若真願意。
高縣令不可能縱容自己的手下人, 把沈有文打死, 給人留下這麼大的把柄。
蘇眉還洋洋得意,有人爲她撐腰。
殊不知, 她早已經被高縣令給算計得清楚。
我也知得罪不了縣令公子。
便在狀紙上,只寫了蘇眉的罪過。
人證, 物證俱齊,外加有百姓們旁觀施壓, 高縣令更不可能爲了蘇眉, 壞了自己的名聲。
蘇眉起初還不以爲意, 直到高志明也變了口風:「縣令大人在上,蘇氏於草民有救命之恩, 她便挾恩命家丁毆打沈有文。
「草民勸阻,她卻不聽,然後釀下慘案。
「此事, 實在是蘇眉太過蛇蠍心腸, 全然與草民無關。」
高志明三言兩語便撇清了自己。
蘇眉頓時慌張了。
她花顏失色地扯住高志明衣袖, 哀求道:「志明,你怎麼能夠這樣說, 是我不顧生死救了你,你說過還要娶我做夫人的!」
蘇眉的哀求沒有換來高志明的可憐。
高志明黑着臉,一腳踢開她。
「你這個賤人, 還好意思說做我夫人。那沈有文患了花柳病, 你難道就是個乾淨的?
「幸好昨夜林月通知本少爺,不然本少爺可要被你給誆騙慘了。
「毒婦,你想嫁本少爺, 簡直是癡心妄想。」
全部人都反水了。
高縣令命人押了蘇眉, 立馬判了她死刑。
三日後,她便被處以極刑。
死時, 蘇眉怨懟地看向我們所有人, 厲聲詛咒:「你們這羣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這就是報應。
她前世忘恩負義,也別怪他人過河拆橋。

-21-
蘇眉死後,她的孩子我丟給了父親。
爹新娶了媳婦, 新婦脾氣暴躁, 手段狠辣, 最是容不下人。
沈耀竟然連半年都沒有捱過去,他就被新婦溺死在了糞池中。
柳意早染了花柳病,她在別年翻春時便病死了。
我爲她買了口棺材, 選了個好位置。
但願她下輩子能夠幸福。
至於我,我依舊從事着殺豬的營生,把一雙兒女平安地拉扯大。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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