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時，我剛被校園文反派堵在牆角。
「你哥搶了我童養媳，你說我該怎麼報復他？」
聞言，我踮腳親了他一口。
扯了扯他的袖子：「別生氣啦，我把自己賠給你好不好？」
剛剛還戾氣乖張的大少爺立馬紅了耳根。
推開我冷嘲道：「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你一個病秧子，白送我都不要！」
可後來，他卻追在我身後哄我：
「乖寶，最後一口藥，喝完給你糖喫。」
-1-
晚課結束，我剛準備回家，就被幾個不良少年擋住了去路。
直覺危險，我立即掉頭準備繞路走。
轉身卻又對上了謝妄的身影。
昏黃的燈光下，他斜靠着牆抽菸，滿臉乖戾。
眉骨上有一道血痕，看起來像是剛跟人打過架。
我攥緊了書包，低頭往前走，不斷暗示自己並未得罪過他，不用怕。
眼見就要從他面前安全經過，他卻突然出聲：「沈煙。」
我心裏驟然一緊，拔腿就跑。
可他伸手一拽，就將我困在牆角。
驚恐中我對上他的視線，瞬間，腦子裏無數畫面閃過。
原來這個世界竟是一本校園文。
我哥沈聿禮是男主，我是他的病弱短命妹妹。
而眼前禁錮着我的謝妄則是反派大少爺。
他們兩人都喜歡女主，偏偏女主喜歡的是我哥。
於是謝妄用盡手段想拆散他們，今晚謝妄堵我，就是因爲得知女主跟我哥在一起了。
想用我威脅我哥，跟女主分手。
原文中，我也是今晚從謝妄這裏離開後突遇車禍而亡。
我哥認定是謝妄促使了這一切，從此爲給我報仇跟他鬥得不死不休。
女主則因爲寄養在謝家多年，導致她在愛情和親情之間苦苦掙扎。
最後男女主拉扯折磨半生才走到一起。
「你哥搶了我童養媳，你說我該怎麼報復他？」
謝妄痞壞的語氣將我遊離的思緒拉回。
我下定決心要扭轉這一切。
我鼓起勇氣靠近他，踮腳就在他脣上親了一口。
謝妄指尖的煙掉落。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別生氣啦，我把自己賠給你好不好？」
他回過神，猛地推開我，後退：「誰準你隨便親我的！」
只見剛剛還戾氣乖張的大少爺，耳根紅暈蔓延，整個人炸毛了一般。
我又上前一步：「謝妄，我喜歡你，我做你女朋友吧。」
他垂眸打量我，冷嘲道：「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你一個病秧子，白送我都不要！」
話落，他身後喫瓜的朋友殷勤上前。
「妹妹，哥哥缺女朋友，妄哥不跟你談，我跟你談行不行？」
謝妄冷了臉，轉頭罵了句：「滾！」
-2-
計劃被我的表白打亂，謝妄臭着一張臉就要離開。
我趕忙拽住他的手：「謝妄，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他像聽見了什麼笑話：「你要不去精神病院看看腦子？」
「我們是送回家的關係嗎？」
我低下頭，也覺得自己厚臉皮。
可按照劇情，今晚我會出車禍，直覺告訴我，跟着他才安全。
他的朋友幫忙搭腔：「妄哥，哪有讓女孩子單獨回家的道理，送送也耽誤不了什麼時間。」
謝妄瞥了他一眼：「以前怎麼不見你這麼紳士？要送你自己送。」
說罷，他抬腿就要走。
我緊拽着他的手不放，執拗道：「我只要你送。」
謝妄垂眸，眉眼間皆是不耐：「沈煙，放手。」
我沒放，學着跟我哥撒嬌的樣子握着他的手搖了搖：「謝妄哥哥~」
「閉嘴，不許撒嬌。」
「謝妄哥哥~」
「我送，別叫了！」
成功磨得謝妄送我回家，我放心了大半。
只是看着他要按原劇情中車禍發生的路行駛，我又覺得不安。
「謝妄，可以換一條路嗎？」
導航上，另一條路線要多出十分鐘。
謝妄目不斜視，絲毫沒有要換路行駛的打算。
「謝妄哥哥~」
他側眸輕飄飄看過來。
「求求你啦。」我滿眼真摯。
謝妄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驀地收回目光。
「再囉嗦信不信我把你丟下車？」
語氣雖然很兇，但到底是換了路線。
-3-
原以爲避開了一個人回家，避開了原來的路線就可以安然無恙。
直到一輛失控的大車急速撞來。
千鈞一髮之際，謝妄狠打方向盤，從大車身前擦過，朝行道樹撞去。
世界陷入嗡鳴前，我被人嚴實地護在身下。
「砰！」一聲巨響。
模糊的視線裏，我看到謝妄頭上不斷有血流下。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在醫院。
我慌忙詢問護士謝妄的情況，得到的卻是車子在最後時刻爆炸，只來得及將我救出，而我的同伴不幸去世。
無邊的愧疚將我淹沒，我抱着腿失聲痛哭。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死的明明該是我……」
劇烈的情感波動下，我的過敏性哮喘病開始發作。
呼吸困難伴隨着劇烈咳嗽，彷彿隨時都要死去。
一片慌亂聲中，我被人攬過肩頭，氣霧劑對準我的嘴脣。
熟悉的聲音響起：「沈煙，吸藥！」
幾分鐘後，我的呼吸終於平緩。
抬眸，溢滿水霧的眼眶裏映入謝妄的身影。
壓在心口的巨石移開，我緊緊抱住謝妄。
喜極而泣的眼淚奔湧而出：「謝妄……謝妄……」
「你沒有死。」
他還活着，我沒有害死人。
「別哭了，我沒事。」謝妄的手掌撫着我的背，語氣難得溫柔。
不知過了多久，有醫生在一旁勸道：
「小姑娘，你男朋友腿上還打着石膏，你再這麼壓他腿上，小心以後恢復不好。」
聞言，我鬆開謝妄，這才發現自己正整個人坐在他腿上。
我趕忙起身，蹲在他面前，紅着眼睛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腿。
「對不起，我壓疼你了嗎？」
「你腿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聽到回答，倒是臉頰上有溫熱的指腹劃過。
我疑惑地抬頭。
謝妄飛快收回手，移開視線：「不疼，沒有不舒服。」
-4-
謝妄因爲我而受傷，我自告奮勇留下來照顧他。
結果我自己卻病倒了。
晚上八點多，我開始發高燒，渾身滾燙，一點力氣都沒有。
嗓子也啞得難受。
我縮在被子裏，難受得直掉眼淚。
臉頰突然觸碰到微涼的事物，我下意識貼着蹭了蹭。
叫了聲：「哥哥。」
然而記憶中我哥哄我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反而被人捏住了臉頰。
冷聲質問：「沈煙，你在叫哪個哥哥？」
臉頰被捏得有些疼，我微睜了下眼睛，就看到謝妄陰沉的臉。
不由委屈控訴：「我都生病了，你還欺負我。」
謝妄蹙眉，鬆開了捏我臉的手。
攬着我的背將一把藥喂到我嘴邊，沉聲道：「張嘴。」
我迷迷糊糊老實照做。
下一秒，全部藥片被喂進嘴裏。
氣得我又重新吐到他手心。
「沈煙！」謝妄咬牙切齒：「你別以爲我不打女人就一再挑戰我的底線。」
或許是生病的原因，我並沒有意識到眼前的人不是我哥，不會對我百依百順。
只是一味不滿：「你喂太多了。」
謝妄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藥，兩片兩片餵我。
遇到大的藥片，我偏開臉：「要掰開。」
「嬌氣。」謝妄已經氣得沒脾氣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電話吵醒的。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哥哥兩個字，我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聲音聽不出生病的狀態。
可幾句話的功夫，還是讓沈聿禮聽出了端倪。
當即就說立馬回來看我。
我連忙阻止：「哥哥，你競賽還沒結束，不要爲我分心。」
「我真的就是小感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我勸說半天，又各種保證，終於打消了他要中途回來的想法。
原劇情裏，他本該在這次全國大學生競賽中大放異彩，被資本大鱷看中提供很好的工作機會。
卻因爲我的死訊放棄了最後一場比賽。
也因爲女主過分理性地勸阻，兩人發生爭吵與隔閡。
一時間，他失去相依爲命的妹妹ŧú₀，失去好的工作機會，也失去了愛情。
在國外受盡苦楚，摸爬滾打八年才站上高位。
這一次，他一定可以順利獲得他該有的一切。
-5-
掛掉電話，身後就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
「你哥哥那麼好，昨晚怎麼不見他來照顧你？」
我一愣，不懂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想了想開口跟他道謝。
謝妄卻不滿意：「我昨晚照顧你一晚沒睡，你說句謝謝就完了？」
腦子裏閃過一些偶像劇情節。
我心中瞭然，低頭就在他脣上親了一口。
謝妄睜大眼睛，氣得臉色緋紅：「你是女流氓嗎？」
我有些茫然：「你不是在向我索吻嗎？」
謝妄一噎，抬手按住太陽穴深吸一口氣。
「沈煙，我不會喜歡你這種又嬌氣又笨的女生，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好吧。」我點點頭，開始收拾東西。
反正他現在行動不便，也沒工夫去拆散我哥跟女主。
我也不用隨時守着他，以防他幹壞事。
等我走到病房門口時，謝妄突然叫住我：「你去哪兒？」
「回學校上課啊。」
反正他有護工，又不喜歡我，我也沒必要待在這裏礙眼。
謝妄沉着臉，嘴巴張合像是想說什麼，最終也沒說。
只冷冰冰道：「把門帶上。」
-6-
再次見到謝妄是一週後的女僕咖啡廳。
由於大一學業不繁忙，我在這裏偷偷做兼職。
也幸好我哥大四，正是最忙的時候，沒那麼多精力放在我身上，否則被他發現少不得一頓教訓。
看着謝妄拄着柺杖打石膏的腿，我有些ṭú⁻驚訝。
「你腿還沒好，幹嘛跑這麼遠喝咖啡？」
「你管我。」謝妄語氣淡淡。
「你也是來看女僕 COS 的？」
雖然這家咖啡廳是有名的網紅店，很受年輕人喜歡，但我實在想象不到謝妄會感興趣。
見他不搭理我，我只當他不好意思承認。
自顧自拎着裙襬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好看嗎？」
「醜死了。」謝妄像被什麼燙到，迅速移開視線。
怎麼就醜了？
我嚴重懷疑謝妄的眼光有問題，明明我是店裏最漂亮的女僕了，在他嘴裏卻成了醜。
不想再理他，我公事公辦道：「行，那我換同事給你服務。」
說完，我轉身就走。
工作間隙，同事戳了戳我的胳膊，一臉興奮。
「煙煙，靠窗打石膏那位帥哥是不是喜歡你啊？眼睛黏在你身上就沒停過ŧŭ̀⁻。」
聞言，我朝她說的方向看去，正好對上謝妄的目光。
下一瞬，對方就像碰到髒東西一樣撤回了視線。
我搖了搖頭：「他纔不喜歡我。」
同事顯然不信，還想八卦，卻有新的客人指名點我。
我立馬打起精神上前服務。
這位男客人似乎有些挑剔，我推薦的咖啡他都不喜歡。
我只好耐着性子詢問他的口味需求。
可在下一瞬，男客人就被猛地踹倒在地。
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謝妄拽着男客人的衣領就狠狠揮拳。
「打人啦！還有沒有天理啦！」男客人不斷叫嚷着。
回過神，我趕忙去拉謝妄。
「謝妄，你快住手！別打了！」
可他非但不聽，還抄起椅子朝要跑的男客人砸去。
直到對方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見他還要上前，我扇了他一巴掌：「謝妄！你發什麼瘋！」
雖然一直知道他性格乖戾，野性難馴，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隨便打人。
謝妄被打偏的臉轉回，眼神憤怒又委屈。
「他偷拍你裙底。」
說着他將滾落在地的一個手機撿起，往我旁邊的桌上一丟。
還亮着的手機屏幕上，攝像頭還開着，正錄着相。
-7-
我一怔，發麻的指尖不由收緊。
看熱鬧的客人們聽到這個反轉，立馬將鄙夷的目光投向偷拍者。
還有不少人對着他拍視頻，揚言要曝光他。
警察也正好趕來，調取監控後證實謝妄所言非虛。
人證物證俱在，偷拍者直接被帶走了。
一番鬧劇結束，店長提前讓我們下班。
其餘人陸陸續續離開，只剩我和謝妄還在員工休息室僵持着。
「謝妄，剛剛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謝妄一臉陰鬱偏過頭，並不想理我。
他知道他是生氣了，要不是他的腿不方便被我強留下來，他早就離開了。
自知理虧，我又去拉他的手：「謝妄，你原諒我吧。」
「我真的知道錯了，謝妄哥哥……」
「你到底要怎麼樣纔不生氣？」
我作勢就握着他的手往我臉上貼：「要不你打回來？」
謝妄幽深的眼眸望向我，手上終於有了動作，我害怕地閉上眼睛。
下一秒，我後腦勺被按住，他兇狠地吻了上來。
區別於之前的一觸即離，這個吻帶着掠奪和懲罰的意味。
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攥着雙手壓倒在桌面，越吻越深。
「煙煙。」
休息室外，突然傳來我哥沈聿禮的聲音。
我一驚，慌忙在謝妄的脣上咬了一口。
他終於喫痛鬆開我。
聽着門外的腳步聲，我拽着謝妄就朝桌子底下塞。
砰一聲，虛掩的門被推開。
-8-
沈聿禮快步走到了我面前：「你還真在這兒。」
「我刷到你的視頻差點嚇死，知不知道？」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沈聿禮蹙眉按着我的肩膀前後打量我。
「哥哥，我沒事。」
我心虛地抿了抿脣，心臟怦怦直跳，生怕他看出我剛跟人接過吻。
要是被他發現親我的人是謝妄，我都能預想到兩人打起來的場景。
確定我真的沒事後，沈聿禮揉了揉我的腦袋：
「煙煙，缺錢了就跟哥哥說，你不需要出來兼職。」
「哥哥養得起你，明天就來把工作辭了。」
我拽着他的手晃了晃：「哥哥，我喜歡這份工作，你別讓我辭職。」
「下次再遇到今天這種情況怎麼辦？」沈聿禮滿臉寫着擔憂。
或許是因爲我從小就身體不好的原因，他總把我當成瓷娃娃。
彷彿我隨時都會被人欺負。
「哥哥，今天只是意外，而且也有好心人幫忙啊。」
剛說完我就懊惱地咬了咬脣。
他既然從視頻發現了我，自然也看到了謝妄。
果不其然，沈聿禮發出疑問：「你說的好心人是謝妄？」
「你什麼時候跟他這麼熟了？我不是叫你離他遠點嗎？」
我餘光掃了眼被桌布擋着的地方，聲音放低：「我跟他不熟。」
「他只是剛好在這裏喝咖啡，然後見義勇爲。」
沈聿禮垂眸，不知想到什麼，眉心緊蹙。
「見義勇爲？我看是別有用心纔對。」
「哥哥，你把他想得太壞了，他不是……」
「煙煙，你還是太單純了，」沈聿禮打斷我的話，「總之記住哥哥說的，離他越遠越好。」
突然，桌子ƭůₔ底下發出一聲輕響。
沈聿禮聞聲望了過去。
我背脊一僵，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哥哥，這裏有老鼠，我們快走。」
-9-
沈聿禮倒是沒有懷疑，帶着我回了家。
不大的客廳裏，他的行李箱還沒收好。
一看就是回家沒見到人，急匆匆跑去找我了。
「餓了吧？哥哥去做飯。」
見他要往廚房去，我拉住他：「哥哥，你才剛回來，就別做飯了，點外賣吧。」
「沒事，哥哥不累，最近我不在，你肯定都沒好好喫飯。」
自從幾年前父母車禍離世後，我就是他一手照顧的。
因我有過敏性哮喘，脾胃還不好，外面的很多食物都不能喫。
所以他除了上課，兼職賺錢，還要擠出時間做飯給我。
根據原書描寫，我就是他的拖油瓶，他的軟肋。
讓他在最應該青春洋溢的年紀裏，就揹負上照顧我的責任。
我靠着廚房門，看他穿着圍裙忙碌的樣子，突然有些愧疚。
「哥哥，這些年你照顧我，是不是很累？」
「其實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沈聿禮轉過身，滿臉不解：「你在說什麼傻話？
「我是你哥，照顧你是應該的，少胡思亂想。」
他隨即說起這次競賽得獎，還獲得了一個很好的實習工作。
眼裏滿是對未來的憧憬：「煙煙，即便爸媽都不在了，哥哥也有能力讓你過上好日子。」
「你就安安心心當個快樂米蟲就好。」
被他的情緒感染，我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打趣起他談戀愛的事情：「哥哥，你是不是該帶我跟未來嫂子正式見見面？」
「好，改天就帶你見她。」
-10-
餐廳裏，我又一次見到宋初禾。
不愧是原文裏的千金大小姐女主，漂亮又不失幹練。
我一個女生看了都喜歡。
「煙煙，這是送你的小禮物，希望你喜歡。」
我受寵若驚，雙手接過，回了個大大的笑臉：
「謝謝嫂子。」
正喝水的沈聿禮嗆咳幾聲，宋初禾也不好意思面露羞澀。
我連忙改口：「謝謝初禾姐。」
現場氣氛其樂融融，只是很快就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謝妄。
我這纔想起，從咖啡廳那天后，我就好幾天沒見過他了。
原本以爲他在養傷不會出來搞破壞，誰知道這麼快就恢復了。
四人坐的位置，他直接就坐在了我旁邊。
朝宋初禾道：「姐，這麼巧遇上，不介意我跟你們拼桌吧？」
宋初禾表情有些難看，但沒有拒絕。
主動介紹道：「小妄，這是我男朋友沈聿禮。」
「這是他妹妹，沈煙。」
「我認識，我們熟。」
「是吧？沈煙妹妹？」謝妄看着我似笑非笑。
桌下，我一隻手已經被他握在掌心。
他這是衝我來的？
頂着我哥和宋初禾探究的目光，我悄悄掐謝妄的手，乾笑幾聲：
「我之前被偷拍，謝同學幫過我，認識，不算熟。」
我哥立馬將話接了過去：「謝妄，煙煙的事多謝你出手幫忙，這份人情我記下了，以後你有任何需要可以找我。」
謝妄把玩着我的手，漫不經心道：「不必了，沈煙妹妹已經給過謝禮，我很滿意。」
我一開始還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直到他的目光落到我脣上。
當着我哥的面，我耳朵一陣發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害怕他繼續說出什麼話引起我哥懷疑，我藉口去洗手間。
起身離開時，給了謝妄一個眼神暗示。
-11-
我前腳離開，後腳謝妄就跟了上來。
嚇得我趕緊將他拉到餐廳一側無人的露天陽臺。
謝妄傾身將我困在手臂與牆之間，笑得有點野：「躲什麼？」
「我們是在偷情嗎？」
「你瞎說什麼？」我伸手推他，卻怎麼都推不開。
「謝妄，你到底想幹什麼？」
從剛纔在飯桌上的表現，完全看不出他的目的。
既沒有跟我哥雄競，也沒有對宋初禾獻殷勤，卻故意說着讓人誤會我跟他的話。
難道還想用我威脅我哥？
我下巴被抬起，謝妄冷笑一聲：「你問我想幹什麼？我倒想問你。」
「嘴上說着喜歡我，佔我便宜，又欲擒故縱把我當狗耍是什麼意思？」
「我哪有……」
嘴脣被他拇指按住：「我猜猜，你說喜歡我都是假的，是怕我拆散你哥他們吧？」
我心裏一咯噔，掰開他的手指連忙否認：
「我就是喜歡你！纔不是假的。」
「喜歡我還生怕被你哥發現我們有來往？喜歡我這麼久都不追我？我聯繫方式你都沒要……」
我被他一連串的問題砸蒙，後悔自己之前太敷衍了。
對上他審視的目光，我腦子轉了轉。
下一秒扯着他的衣領，就在他脣上親了一口。
「我哥對你有成見，我怕他打你，我會心疼的。」
「而且……你說不喜歡我，我怕追你惹你更討厭我。」
謝妄的目光柔了下來，帶着幾分雀躍：「你真這麼想？」
我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一堆疑問。
他這麼在意我的話是什麼情況？總不至於他這麼輕易就被我幾句喜歡哄變心了吧？
原書劇情裏，宋初禾可是他心裏永遠的白月光。
「我不討厭你，你可以正大光明追我，我不怕被你哥打。」
我：「？？？」
-12-
謝妄低頭，頂着一張又野又痞的臉溫柔道：「煙煙，我想親你。」
我：「！！！」
心臟怦怦直跳，腦子直接宕機。
還沒反應過來，謝妄已經按着我的後腦勺吻了上來。
牙關被撬開，柔軟的甜勾着我纏綿，全身酥麻發軟，耳邊全是彼此的呼吸聲。
「謝妄！你找死！」
一道我熟悉的怒喝聲響起，我心臟驟然一緊。
下一瞬，謝妄已經被沈聿禮拽過肩膀，一拳揍到臉上。
謝妄趔趄後退幾步，嘴角帶血。
沈聿禮的怒火卻依舊沒有平息，還想上前揍人。
我立馬擋在謝妄面前：「哥，你別打他！我是自願的！」
沈聿禮黑了臉：「自願？別告訴我你跟他在一起了？」
對上他的眼神，我搖頭：「沒有在一起。」
誰知他更氣了，對着謝妄就開罵：「人渣！勾引我妹妹什麼都不懂，佔她便宜！」
「你想報復我，就衝我來，你利用她做什麼！」
謝妄將嘴角的血抹掉，將我拉到身後：「我沒有利用煙煙，我喜歡她……」
第一次聽見他說喜歡我，我喫驚地拉着他的手臂確認：
「謝妄，你喜歡我？」
謝妄垂眸：「嗯，喜歡。」
「可是我還沒有追你。」
不等謝妄開口，沈聿禮一把將我拽了回去。
他按着太陽穴深呼吸：「煙煙，你清醒一點，他在騙你。」
「跟我回家。」
謝妄卻拽着我另一隻手不放：「你憑什麼說我騙她？」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我腦袋開始眩暈。
剛想叫他們別吵了，下一瞬我便失去了意識。
-13-
再次醒來時，我正躺在醫院病牀上。
入目便是沈聿禮佈滿胡茬的下巴和滿是血絲的眼睛。
「煙煙，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看着他的神情，我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哥哥，我怎麼了？」
沈聿禮撫着我的臉，勾了勾脣：「沒事，你就是生了個小病，需要做個小手術。」
他笑得太難看，我不忍拆穿。
回憶起我在夢境裏看到的改變後的劇情，我已經知道自己的狀況了。
我確診了腦海綿狀血管瘤。
在我避開車禍，也讓謝妄轉變心意後。
男女主的阻力變成了女主的渣男父親。
爲了逼宋初禾跟沈聿禮分手，讓她跟別人結婚。
他以唯一能救我命的醫生爲要挾，迫使宋初禾在沈聿禮最艱難的時候甩了他。
宋初禾知道我對沈聿禮的重要性，默默承受了所有，僞裝自己變心。
原以爲能換我平安，可手術偏偏失敗了。
在我手術死亡的這天，宋初禾跟別人風光大婚。
最終達成兩人最虐心的時刻。
直到幾年後沈聿禮站上高位，跟宋初禾愛恨糾纏互相折磨。
所以我的結局是必死的，不管做不做手術。
「哥哥，我什麼時候做手術啊？」
「明天。」
我咬脣深吸一口氣，第一次這麼想罵創作出這個世界的人。
大家活着已經很不容易了，談個甜甜的戀愛不好嗎？非要製造這麼多痛苦。
配角的命就不是命嗎？把我當什麼在整。
「哥哥，我不想做手術，可以取消嗎？」
「煙煙，聽話，做完手術就好了。」
就知道他會這麼哄我。
我也知道原劇情裏，這場手術的主刀者是多難才重新請出山的。
他絕對不會容許我胡來。
可即便死，我也想有意義一些。
-14-
第二天一早，手術前兩個小時。
一向聽話的我跟沈聿禮鬧上了。
「哥哥，你要不去搶婚，我就不做手術！」
「煙煙，把刀放下，聽話。」沈聿禮滿眼乞求，就差跪在地上了。
我任性搖頭：「你和初禾姐姐明明相愛，爲什麼要看着她嫁給別人？」
沈聿禮崩潰地紅了眼：「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是富家千金，跟我談戀愛只是玩玩而已。」
「煙煙，哥哥只有你了，你聽話好不好？」
「她騙你的，哥哥你信我，她是有苦衷的。」
「你那麼聰明你好好想想，爲什麼她突然不愛ṭŭ⁽你？爲什麼我的手術跟她婚禮在同一天？」
沈聿禮怔在原地，眼眸中劃過疑慮。
我又威脅道：「哥哥，你如果不去，不但會錯失她抱憾終身，也會失去我。」
最終，我成功將他哄去了婚禮現場。
而我在手術開始前離開了醫院。
我還是想賭一把，如果不手術，我能不能多活幾天。
給沈聿禮和謝妄發送了定時郵件後，我坐上了去往海城的航班。
抱着把今天當最後一天過的心情，我去了從沒去過的男模酒吧。
大着膽子把我喜歡的類型都點了。
我左擁右抱摸着男模的漂亮腹肌直流眼淚。
一旁的痞壞型男模滿臉不解：「小姐姐怎麼哭了？我們伺候得不好嗎？」
我大着舌頭，醉醺醺開口：「以前……沒喫這麼好過。」
「嗚嗚嗚……我還有好多事沒做過。」
「怎麼就沒把謝妄睡了再走，也不知道以後便宜誰了。」
-15-
其實我還挺喜歡謝妄的。
在沒覺醒前，我就被他的臉吸引。
痞帥冷厲，危險又誘人，他的外形到氣質全在我的審美點上。
只是以前知道他喜歡的是宋初禾，又跟我哥不對付。
我見到他不敢生出什麼心思。
後來覺醒了，也只趁機佔一佔他的便宜，並不覺得他會喜歡我。
誰知我隨便哄一鬨他，他就自己上鉤了。
可我卻再也沒有機會喫了。
越想越覺得難過，哭得更大聲了。
「小姐姐，我陪你睡，你要嗎？」
另一旁的溫柔學長型男模也自薦道：「小姐姐，我也可以陪你睡，選我好不好？Ṭŭ₃」
我擦了擦眼淚，左右各看了眼，實在糾結。
心一橫，將他們兩人的手都握住：「我兩個都要。」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沉冷聲：「沈煙，你的胃口還真大。」
我轉頭就看見一臉陰Ṭúₛ鬱的謝妄站在我身後。
迷糊的腦子瞬間驚醒，起身就想跑。
卻在下一瞬間暈了過去。
倒地的瞬間，我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煙煙！」
漫長又無邊的黑暗裏，我總聽到有人在哭。
時而響起喋喋不休的罵聲。
「沈煙，你個騙人感情的渣女！」
「奪了我的初吻，騙了我的心，就想一走了之。」
「我告訴你，休想！」
「你敢死，我就折磨死你哥，打斷他的雙腿，砍了他的手。」
「再把宋初禾嫁給老男人，讓他Ťù₂們一輩子都沒辦法在一起。」
「死了都讓他們的骨灰天各一方。」
「還要詛咒他們生生死死永遠沒辦法在一起！」
我氣得抓心撓肝，終於衝破層層黑暗，大聲呵斥：「閉嘴！你是魔鬼嗎！」
-16-
剛睜開眼眸，我就被人緊緊擁進懷裏。
力氣大得彷彿要將我嵌入骨血。
「沈煙，沈煙……」
帶着哭腔的聲音不斷喊我的名字，其中包含的複雜情緒聽得我想哭。
頸側有熾熱的眼淚落下，燙得我心臟抽痛。
「謝、妄。」我艱難叫着他的名字。
緊接着肩膀被狠狠咬住，痛得我眼淚直流。
他的所有情緒彷彿通過痛意傳達到了我心裏。
恐懼、害怕、憤怒、委屈、痛苦的想念，還有熾熱的愛意。
「謝妄，對不起。」
他咬我的牙鬆開，泛紅的眼眸死死盯着我：「我不想聽這句話。」
我想他應該是已經看到我定時發給他的郵件了。
其實裏面也沒寫什麼，只是告訴他，我說喜歡他都是哄他的。
一切只是爲了不讓他拆散我哥他們。
給他道歉，並祝福他以後找到喜歡的女生。
現在看來，不會再有其他女生了。
我捧着他的臉，一字一句認真道：「謝妄，我喜歡你。」
謝妄表情很兇：「再敢騙我，弄死你。」
我不由失笑：「你捨得？」
他抿了抿脣，惡狠狠道：「我再把自己弄死，去陰曹地府陪你。」
-17-
很幸運，時隔三個月後，我還活着。
聽謝妄的講述，他在海城找到我後，就立馬用配備最先進醫療設備的飛機帶我出了國。
我此前在醫院昏迷的那幾天，他一直都在爲我尋找全世界最頂尖的醫療團隊。
確定治療方案後，醫療團隊都表示手術成功的把握很高。
可偏偏手術後我就是不醒。
甚至幾度醫生宣告死亡停止搶救，謝妄固執地認爲我沒有死。
偏要醫生繼續救我，這才奇蹟般將我從鬼門關一次次拉回來。
他說得平淡，我卻能想象到他崩潰發瘋的場景。
「我哥知道我在國外的消息嗎？」
謝妄道：「當時不知道你能不能醒過來，暫時沒告訴他。」
「只是定期用你的郵箱號給他發消息報平安。」
還好，當時我發給沈聿禮的不是遺言。
而是說我不想手術，決定出去旅遊散心。
他或許焦急，卻不至於體會絕望。
我仰頭在謝妄脣上親了一口：「你之前不是跟我哥不對付嗎？怎麼這麼貼心？」
他掀了掀眼皮，嘴角勾起：「當然是爲了討好大舅哥，怕他以後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大舅哥？
聽他這就叫上了，我正想打趣，就見他端起桌上已經放得不燙的藥碗。
-18-
「乖寶，該喝藥了。」
我仰頭就躲：「在國外爲什麼還要喝中藥？」
「這是給你調養身體的，必須得喝，你也不想以後輕易就病倒吧？」
我臉皺成一團，但謝妄說得也有道理。
只好忍着噁心，猛喝幾大口，苦得我舌頭都不想要了。
「乖寶，還有最後一口，喝完就喫糖。」
我將他湊過來的碗推開就跑：「夠了，不喝了。」
謝妄卻不依不饒，非要追讓我喝。
氣得我將最後一口藥含在嘴裏，壓着他就給他渡過去。
「好喝嗎？」
謝妄笑着搖頭：「嬌氣鬼。」
我哼了一聲，含了一顆糖在嘴裏去苦味。
謝妄拉我坐在腿上問我：「甜嗎？」
我白了他一眼，覺得他在說廢話。
「我嚐嚐。」隨即朝我吻來。
嘴裏剛把苦去了一些，他卻又帶着苦味來了，氣得我直打他。
他卻將我的雙手一下扣到頭頂，絲毫不容我拒絕。
勾纏逗弄, 糖融化在脣齒間, 甜得膩人。
等到那份甜變淡，他的吻又一路從脖頸到鎖骨, 眼見就要失控。
我連忙求饒：「謝妄，我還是病人，你收斂一下。」
他將頭埋在我頸窩，聲音有些啞：「乖寶, 我難受，你摸摸它。」
感受到他說的是什麼，我臉頰爆紅, 卻又忍不住好奇。
結果又換來他得寸進尺的要求。
我羞恥嗔怪：「我不會。」
謝妄卻不放棄，在我耳邊低聲蠱惑：「乖寶, 我手把手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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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外醫院觀察滿一個月，確定我徹底好了後，謝妄終於帶我回國了。
見到我哥時, 他紅着眼睛想罵我, 最終又不忍開口。
給了我一個大力的擁抱。
「煙煙，下次再敢胡鬧, 別怪哥哥揍你。」
我連忙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知道他這三個月嚇壞了，我不住安慰道歉。
只是一旁的謝妄受不了了：「抱夠了沒有？」
說着就將我拽進了懷裏。
沈聿禮黑了臉：「我抱自己妹妹跟你有關嗎？」
謝妄故意道：「哥, 你都是結了婚的人了, 守男德不知道嗎？」
「就算是親妹妹，也該保持好距離。」
沈聿禮一噎，握緊的拳頭拿起又放下, 最後朝他冷臉兇道：
「誰是你哥！八竿子還沒一撇, 少套近乎。」
站在一旁含笑的宋初禾走到他身邊，忙幫謝妄說好話。
看着他們牽着的手, 我好像看到了世界創作者的又一次失敗。
這個世界的人不再是沒有自己意識的 NPC。
衝破設定後,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選擇。
-20-
沈聿禮和宋初禾強強聯手, 打拼他們的事業。
我和謝妄則開始了我們甜蜜的校園戀。
我的那些朋友都無法想象我會跟謝妄在一起。
甚至腦補了一出他因對宋初禾愛而不得, 故意跟我在一起只爲報復我哥的情景。
謝妄聽到後連忙表示自己並不喜歡宋初禾, 只當她是姐姐。
我卻不信：「之前不是你自己說初禾姐是你童養媳？」
謝妄連連搖頭：「老一輩玩笑話, 後來圈子裏傳開了都說我喜歡她。」
「我也以爲那是喜歡，但遇到你之後，我發現我對你們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
謝妄靠近我耳邊, 低聲道：「知道她跟你哥在一起, 我只覺得我丟了面子。」
「但我並不難過, 也不嫉妒。」
「可我看到別人想追你, 我就難受，恨不得你藏起來, 只能我一個人看見。」
「而且……我只對你有衝動, 想抱你，吻你，對你做更過分的事……」
看着他眼神越來越危險。
我連忙打住：「好好好, 我信你，別說了。」
我已經感受到他的衝動了，起身就想離開。
卻被他禁錮在懷裏：「乖寶，你翻完舊賬, 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我有什麼舊賬？」
謝妄抱起我就往臥室走去：「你找男模的事我可還記着。」
「當時不是胃口很好，兩個都要嗎？」
「那我必須得好好努力，才能餵飽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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