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打臉人淡如菊老公

老公人淡如菊,不爭不搶。
小姑子離婚,他把我家學區房讓給小姑子,要我們租房住。
我不同意,大鬧要回房子,他卻痛斥我破壞兄妹感情,斤斤計較。
年底要賬甲方跑路,工人工資發不出,他回家嘆氣:我有什麼辦法?
我提着菜刀追了甲方兩條街,要回來的工程款轉頭又被老公恭恭敬敬還回去。
他還訓斥我姿態難看,誰都有困難的時候,何必咄咄逼人?
我被上門要賬的工人們失手推下樓慘死,老公卻成功拿到賠償金。
再睜眼,回到小姑子搬到我家那天。

-1-
「我妹剛離婚沒地方去,讓她住咱家怎麼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斤斤計較?」
睜眼時老公和小姑子正把她的行李往家裏搬。
周圍圍了一圈看熱鬧的鄰居,紛紛指責我不近人情。
我冷笑。
上一世也是這樣。
說好只是暫住,等給小姑子找好房子她們就會搬出去住。
過了兩個月,又說侄子要上小學,要把房子過戶給小姑子。
我不同意,小姑子就鬧得人盡皆知,痛斥我離間她們兄妹感情。
可實則她在我家白喫白住兩個多月,從沒掏過一分錢。
每天不去上班窩在家也就算了,把家裏搞得烏煙瘴氣不收拾,帶雜七雜八的人回來打麻將,直到孩子放學都不走。
一大家子人,硬是等我下班回家做飯。
我偶爾指使老公買菜,小姑子立馬翻臉。
和親戚鄰居陰陽怪氣,說我掙得沒有她哥多,天天拿她哥撒氣,只會來指揮去,連親妹子都容不下。
老公買菜回來遇到鄰居也不替我澄清。
反而大度地笑笑:「她工作忙,顧不上家裏,也能理解,互相支持嘛。」
可實則我下了班就要馬不停蹄地做飯、收拾家。
等做完飯坐上桌,菜早已被他們翻得亂七八糟只剩下菜湯。
女兒心疼我,叫她們等等再喫。
反被小姑子陰陽:「光知道心疼你媽,你爸爸辛苦工作一天回來連口熱菜都不能喫,真是個白眼狼!」
說着一個眼神,侄子瑞瑞利落地下桌給老公端來一杯我剛榨好的橙汁。
「二叔,喝!」
我老公淡淡喝了,兩個孩子誰也不搭理,反倒去勸小姑子。
「算了,懶得計較這些。」
說得好像他真喫了天大的虧。
時間久了,我索性直接讓我媽把孩子接到她那,自己加班喫工作餐。
老公見回家沒人伺候,也在公司喫完纔回。
小姑子沒人伺候,一個人接兒子放學、做飯,一下子少了好多娛樂時間,也積累起不滿。
藉着侄子要上小學的機會,問老公要房子過戶。
老公點頭點得乾脆,根本沒想過這房是我家給我的嫁妝,需要問問我的意見。
直到小姑子拿着合同拍到我跟前。
這一世我不準備受一點委屈,直接開懟。
「我的房子你說要就要?你搞笑呢?」
小姑子見她哥沒攔,更理直氣壯了:「要不是瑞瑞上學你當我稀罕要你這破房子?」
「親兄妹舉手之勞都不幫,做人的姿態不要太難看!我哥怎麼瞎了眼找你這麼個窮心眼子。」

-2-
「我給你臉了?說白了你哥住的都是我的房子,還真把自己當男主人了?結婚一分錢彩禮沒給,家務不做,拖家帶口住進我房子,沒給他臉上寫滿窩囊廢還敢當自己是皇帝了?」
我叉着腰,一把把門打開。
衝進小姑子住的側臥就開始往外扔東西。
「麻煩你們記住,老孃姓馮你們姓龔,不是一個姓你佔不着我的房,這是我的婚前財產,之前讓你住進來是給你臉,既然你不要臉就滾出去!」
我瘋了一樣把東西一股腦扔出門外。
小姑子攔不住,開始衝門口看熱鬧的鄰居哭訴。
「我哥娶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他這麼好一個人,一輩子沒和誰爲難過,現在要看自己親妹子被趕出家門無家可歸啊!」
有個平常就愛管閒事的大娘插了句話:
「哎喲小馮,做人不好這樣的呀!都是親戚,孤兒寡母得住兩天怎麼啦?與人爲善,積福積德的!」
我冷笑:「你這麼善良讓她倆住你家去好不好?看人家不把你喫幹抹盡房本都給捲走了!住兩天就以爲改了姓的東西,這福報你要不要?」
大娘訕訕嘟噥:「小姑娘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好心收留你怎麼還管人家要房子呢?」
小姑子見風向朝我,又拽着老公哭:
「哥你說句話啊!你老婆這是要欺負死我們娘倆啊!」
我老公臉色鐵青:
「房子而已,你給她又怎麼了?」
「我還不信了,我親妹妹能爲了區區一套房害咱家?」
我簡直被他蠢笑了。
京室一套學區房,雖說老了點小了點,也有七十多平,照市價兩千多萬。
在他眼裏是區區而已?
「是啊,區區一套房,你怎麼工作十多年了都沒賺到?」
「你有幾套房?你妹妹有幾套房?兩個渾身上下幣子兒沒有的窮光蛋還測試上親情了,鑰匙二百五一把,你配幾把?」
老公嘆了口氣:「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我只能說這些年我掙的錢不管多少全給你了,我問心無愧。」
我冷笑:「多稀奇啊,一個月兩萬六出頭,兩萬給你媽六千給我,六千別喫喝,你租得起現在住的這套房嗎?窮逼還給自己臉上貼金,我呸!」
老公沒想到我竟毫不避諱,被一羣人圍觀,臉上也掛不住了。
「那是我親媽,生我養我,我給她養老不應該嗎?你怎麼這麼自私?」
說着還給自己感動上了:「你是個女人,又生了孩子,看重物質生活我能理解,我不和你爭,去把我妹妹的行李撿回來,咱們關上門好好說,行嗎?」
我忍無可忍:「你不是女人生的?這麼看不起女人怎麼不現在就跳下去摔死還女人一條命?」
「還不和我爭,呦呦呦,又偉大了,又忍辱負重了。」
我拎起他的公文包直接摔他臉上:「你和你妹妹一起滾!」

-3-
晚上一通發瘋雖說讓我壓抑的心放鬆不少,但放鬆過後又是一陣忐忑。
女兒……會不會被我嚇到了?
她還這麼小,會不會捨不得父親?
正想着,門吱呀露出一個縫。
女兒小小的腦袋探出來,眨眨眼:「媽媽你還沒睡呀?」
我衝她招招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我和老公肯定是過不下去了。
上一世他放任小姑子害死我,這一世他也不會手軟。
他這種人看似人淡如菊不爭不搶,實則滿眼都是自己的利益,自私得可怕。
還不等我說話,女兒奶奶的聲音響起:
「是被爸爸氣得睡不着嗎?」
我一怔:「是呀,甜甜怎麼知道?」
甜甜晃了晃毛茸茸的小腦袋:
「因爲我也經常生爸爸的氣呢!」
說着她爬上牀,蹭到我懷裏,聲音低落又委屈:「媽媽,我不喜歡爸爸,我是不是個壞孩子?」
我趕忙搖頭:「怎麼會?媽媽也不喜歡爸爸,媽媽是壞媽媽嗎?」
甜甜搖頭:「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我揉揉她的頭:「甜甜爲什麼不喜歡爸爸呀?」
「其他小孩子受委屈都會叫爸爸來撐腰的!可我從來不會,媽媽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爸爸會說,這有什麼可爭的?」
「甜甜你太不懂事了!」
「你媽媽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快和人家道歉!」
「抱歉,這孩子被她媽媽教壞了。」
甜甜學得繪聲繪色,我心底一片冰涼。
原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的寶貝女兒受了這麼大委屈!
甜甜忽然又跳下牀,找到電話手錶拿給我。
「還有哦,我同桌說 ,好爸爸只會喜歡媽媽一個人,只會對媽媽笑,可是我從來沒見他對媽媽笑。」
「可是他卻對這個阿姨笑得那麼開心!」
「所以他是壞爸爸!」
電話手錶裏,老公和一個白衣女子坐在旋轉木馬上言笑晏晏。
向後翻,卻是女兒孤零零在旋轉木馬下眼巴巴等着的照片。
我的心裏燃起一片怒火。
如果說前世被小姑子害死,我只想趕快離婚,遠離這吸血鬼一家的話。
現在,我想毀了這傷我女兒心的王八蛋!

-4-
第二天下午,還不等我和家裏人說明情況,我媽就先打了電話質問。
「你又怎麼欺負人家小龔了?」
「這麼多年人家小龔對你怎麼樣我們都看在眼裏,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離了他你上哪找這麼好的男人?」
「他都和我說了,就是他妹妹剛離婚,在你們那暫住兩個月,你們有些摩擦很正常,但你也不能把人趕出來呀!你讓人家小龔以後怎麼和爸媽交代?」
「你是怎麼做人家嫂子、兒媳的?」
我一陣窒息。
又是這樣,他永遠可憐兮兮,人淡如菊。
永遠站在好人的立場上,慫恿身邊人來批判我。
可他憑什麼覺得我一定會繼續受這種精神虐待?
「他妹要我把房子過戶給她孩子上學。」
話一出,我媽頓住。
「那他妹是過分了點,你拒絕就好了呀,實在不行,把他兒子的戶口遷過來,很好辦的。」
我也不知道我媽是天真還是迂腐。
「甜甜就比她兒子小一年,名額給了她兒子,明年甜甜不上小學了?」
涉及到自己的外孫女,我媽終於清醒了點,語氣訕訕。
「小龔沒提呀,這事是他不對,但也犯不上離Ṱūⁿ婚呀,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能好好談?」
我語氣平靜:「他出軌了。」
我媽那頭徹底沒了聲音。
我冷笑一聲,掛斷電話。
沒趣。
還以爲姓龔的有什麼好招,原來還是老一套——找我媽哭、找他媽哭、找親戚朋友鄰居同事哭。
沒用,但膈應人。
本以爲解決了我媽,誰知晚上下班回家,我媽正帶着老公坐在客廳。
我皺眉:「電話裏沒說清楚?你把他帶過來幹什麼?」
我媽嘆了口氣:「我問過小龔了,他壓根就和那女的沒關係,在遊樂場偶然遇見打個招呼,甜甜小孩子,什麼都不懂,這才讓你誤會了。」
我挑眉,直接問:「那女人是你白月光吧?」
老公皺眉,淡淡看我一眼:「清者自清,你若非這麼想,我百口莫辯。」
我衝我媽聳聳肩。
誰知她只是扯扯我,聲音低了些:「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真的,難道你就要離婚?甜甜怎麼辦?拖着個孩子你怎麼生活?」
我被她氣笑了。
「我有車有房有工作有女兒,這男的有什麼?我怎麼就不能和他離了?」
我媽眉毛擰起:「反正我不同意,我看小龔就好得很。」
我冷淡點頭:「哦,你覺得他好,把我把踹了跟他唄。」

-5-
我執意和老公離婚,這事不光驚動了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更是轟動了我們公司。
值班的王大姐一夜沒睡,早晨頂着兩個黑眼圈精神抖擻。
「嘿,小龔那麼好的人她都不珍惜,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呀?」
「你看她最近打扮得花枝招展,我記着以前她可沒這麼好看,一個帆布袋能背一下天,突然就有錢買香奶奶了?這要是沒找人我可不信。」
「是啊,以前怎麼沒發現馮姐居然這麼好看呢!」
我對衆人的流言蜚語視而不見,照舊拎着包坐到工位。
只是……我比以前好看了?
黑漆漆的電腦屏幕倒映出我的臉。
因爲心情愉悅睡得好,不用惦記一大家子人的喫穿用度,空出來的時間陪女兒去夜跑,晚上睡眠質量都變好了。
原本青黑的眼圈現在沒了痕跡,皮膚不泛黃,即便不上粉底,只稍稍塗個口紅都極有氣色。
以前因爲經常做家務不敢做美甲,可其實大學四年我的手也是纖纖玉指來着。
從什麼時候我開始背帆布袋,素面朝天,爲了做家務方便連護手霜都很少塗的?
大概是在龔雲飛一聲聲洗腦之下。
「老婆,生活沒有那麼多觀衆,做人鬆弛一點,化完妝你還是你嗎?」
「女兒剛剛出生,我賺得也不多,你那個包能不能出二手?做人還是不要太虛榮,不是咱這個階層用的東西,用了也是惹人笑話。」
「我朋友老婆從來都不做美甲的,致癌!而且那麼長不小心劃傷孩子怎麼辦?」
簡直可笑。
我居然會被他這些說辭洗腦。
可仔細想想。
他拿的手包是 LV,頭髮兩週去理髮店修一次,明明只買得起本田,卻非要和我換着開奔馳。
他分明就是個虛僞至極的利己主義!

-6-
「你快去幼兒園!甜甜和同學打起來了!」
一上午沒過完,我媽急吼吼打來電話。
我一怔,來不及請假趕忙往幼兒園跑。
等到了幼兒園我心下一沉,情況好像不太對。
甜甜自己一邊臉已經成了花貓,脖子上還有幾道血印子。
另一邊是足足六七個男孩!
正滿臉不安地面對牆壁思過,是不是自以爲動作很小地偷瞄幾眼。
旁邊男孩們的家長正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家女兒。
我連忙走過去將甜甜攬進懷裏。
甜甜剛纔還氣哼哼的,被我抱住汪一聲就哭了。
「媽媽,他們都是壞人,我不要和他們玩!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了!」
幾個小男孩立馬轉過身做着鬼臉反駁她:
「你媽媽就是壞女人!她搶了瑞瑞的房子讓他不能上小學!你媽媽是壞蛋!」
老師尷尬道:「甜甜媽媽,事情怎麼樣我不評判,但確實是你女兒先動的手。」
「她和這麼多小朋友都有矛盾,要不要暫時帶她回去休息兩天,散散心?」
一旁學生奶奶附和:「就是啊,你看看你女兒把我孫子打成什麼樣子了?小小年紀就這麼惡毒,我可不放心我孫子和她一起上學。」
我Ţűₓ差點被氣笑。
「我女兒先動的手,有誰看見了?」
旁邊文質彬彬一家長皺眉:「幾個孩子都說是她先動的手,這麼小ŧüⁿ的孩子哪會撒謊?」
我點頭,轉過身問幾個小孩:「是甜甜動手推了你們嗎?」
幾個小男孩齊刷刷舉起手,紛亂叫道:「就是她,就是她先推我的!」
「她把我的頭摁進沙子裏,還把蠍子塞進我嘴裏了!」
「她追着我跑上滑梯,一把就把我從滑梯上推下來了!我倒在地上,現在滑梯旁邊還有我流的血呢!好大一攤!」
說着說着這小男孩嚎啕大哭,抱着文弱男人大腿:「爸爸我是不是要死了呀?」
我給甜甜擦乾淨臉,拍拍手:「得,水落石出。」
老師對孩子們天馬行空的幻想有着深刻認知,很快反應過來:「幼兒園沒有沙地,滑梯旁邊也沒有血。」
老師頓了頓:「所以真的是甜甜先動手的嗎?她來找你們,還是你們主動去找她麻煩的?」
幾個孩子囁嚅着:「我們只是想給瑞瑞出氣!他都因爲這個壞女人不能上學了!憑什麼甜甜還能上幼兒園?」
男孩奶奶自以爲得知真相,瞬間站到了道德制高點:「原來是個小三啊!」
我笑死:「你自己是小三就看誰都是小三?老小三老了嘴都這麼臭。」
男孩奶奶氣炸了:「你說誰是小三呢!我一輩子乾乾淨淨!你胡說什麼!」
我翻了個白眼:「那你憑什麼說我是?我還當你一雙慧眼只認小三同行呢。」
說完也不給衆人回嘴的空間,直接將手裏的水盆一扔,水灑了再做衆人一身。
「聽好了,我只說一次,瑞瑞他媽離婚無家可歸,我念他媽是我小姑子,讓她在我家住了兩個月,不代表房子就是她的了。」
還有,我指着那個文弱男人。
「我看你眼熟啊?」
文弱男一皺眉:「甜甜媽媽你自重,我雖然離婚了是單身,但也不是什麼人都看得上的。」
我笑瘋,拿起手機回放監控。
視頻裏,四個人在客廳打麻將,打着打着小姑子和他的腿就碰到了一起。
我微微一笑:「還要我放臥室的嗎?」
「我是真不忍心看,你那肋骨都能當鐮刀使喚。」
也不知道小姑子怎麼挑的,正常男人那麼多,偏要選個看起來就不中用的多。
一想起家裏進過這麼多烏煙瘴氣的爛人我就噁心。
文弱男也沒想到真有我這種會在臥室安監控的變態,心虛地瞥了瞥周圍人。
總覺得大家都在嘲笑他。
一時臉上掛不住,看到旁邊的始作俑者傻兒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抄起來就是一頓大屁股。
「人家都來搶你爸爸了,你還屁顛屁顛替人家出頭呢!」
「分不清好賴的蠢東西,快給人家小姑娘道歉!」
「以後再敢惹事老子打死你!」

-7-
雖說女兒大戰羣雄,但畢竟年紀小。
我怕她留下心理陰影,索性請了一週假,帶着女兒住賓館,去遊樂園,爬山漂流,玩得不亦樂乎。
其間接到無數老公的求和電話,我沒接。
很快又接到了工作搭子的告狀電話。
我閉着眼都知道龔雲飛是怎麼裝受害者的:「他是不是一去就坐在我的工位上唉聲嘆氣,說都是他的錯,我一個女人虛榮心重點、自私一點、懶一點很正常,都怪他沒有好好監督改變我,都是他的責任?」
搭子驚歎:「雖說好像有點奇怪,但翻譯過來好像真是這個意思!」
「他是不是還說他不怪我花錢大手大腳,等工程款一下來就把錢全都給我,以後他也不敢再約束我了,畢竟我連他親妹妹都忍不了。」
搭子發出一聲爆笑:「我都錄下來了,你對比一下,不誇張真的一模一樣!」
一週時間笑笑鬧鬧很快過去。我請的私家偵探也有了成果。
連着一週找不到我,龔雲飛顯然放鬆了警惕。
週一下午,我收到短信,是一個地址和房間號。
我把甜甜安頓在閨蜜家。
用酒紅色眼影給自己畫了個腫泡眼,哭着回了公司收拾東西。
那幾個好事的大姐活兒也不幹了,擼着袖子湊上來打聽。
「小馮,什麼事兒哭成這樣啊,姐開導開導你,人生嘛,誰不遇到點坎坷呢?」
翻譯一下,遇着什麼難事兒啦?說出來我們開心開心。
我哭喪着臉不說話。
王大姐再接再厲:「前兩天你老公總來公司找你你都不在,不會是……」
話音未落,我號啕大哭。
一把鼻涕一把淚,全抹王大姐手上。
「他出軌了!我親眼見到四海酒店 303 房間,可我一個人也不敢進去。」
「活着沒什麼意思,死了也不能給你們找麻煩,我回來收拾東西,別給你們造成什麼心理陰影。」
王大姐一驚,也顧不上手了,連忙大聲道。
「可不敢想不開啊!不就是男人出軌了嗎!姐還當什麼事兒呢,別怕,姐跟你去,弄死那死渣男!」
公司幾個好事兒的大姐一溜煙跟上,又叫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同事。
踹開門那一瞬間,王大姐身先士卒衝進去一頓錄像。
白月光忙着裹被子,龔雲飛也沒見過這陣仗啊,下意識也扯被子,倆人誰都沒蓋住,讓拍了個清清楚楚。
他腦子正蒙,餘光瞥到我,二話不說。
啪嗒,跪了。
「老婆,你要相信我,我和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啊!」

-8-
「離婚!」
龔雲飛在一旁抽着煙不講話,小姑子先急了。
「哪個男人不犯錯?是我太潑辣不講理?你瞅瞅誰家姑娘像你似的結婚了還讓老公買菜,每個月工資ŧù³全部上交,他對你這麼好,犯點錯不是人之常情嗎?」
我淡定點頭,打斷她:「對啊,所以離婚,讓他換一個不就好了?」
龔雲飛頭都不抬:「你不能光想自己,離了孩子怎麼辦?」
他還有臉提孩子。
要不是他一通騷操作,甜甜能受那麼大委屈?
我從包裏掏出離婚協議書拍在桌上。
「孩子跟我,這些年咱倆的收入平分,你給你媽那些錢超出贍養費的部ƭū́³分是需要還回來的,至於對半分完後你的那部分想怎麼處理,隨意。」
龔雲飛不敢置信:「我媽生我養我,別說我只給了工資的一部分,就是全給她也是我做兒子應當的!」
「你怎麼這麼惡毒,連老太太的養老錢都不肯放過?」
小姑子也尖叫:「你想都別想!拿錢給了我媽就是我媽的,你一分也別想拿走!」
我本來也沒想要他那三瓜兩子兒,但同樣,我也不想我辛苦賺來的錢進他口袋。
故意這麼說,本就是找個合理的藉口處理財產。
我淡定點頭:「照你這麼說,我這些年給我媽超出贍養費的部分,也不計算在內咯。」
龔雲飛擰眉,他顯然不悅。
可他總想着維持自己清高姿態,有些話註定說不出口。
小姑子可沒這個顧忌:「你嫁給我哥賺的錢是你們的夫妻共同財產,你有什麼權利胡亂支配?我就說我哥和你結婚這些年賺得越來越多,身上越來越窮,原來全被你拿去補貼孃家了!吸血鬼,你全家都是吸血鬼!」
「不籤不籤,」她衝上來把離婚協議撕個粉碎,「哥,這離婚協議不能欠,這女人就是坑你的!」
龔雲飛偏頭看我:「老婆,咱們認識有十五年了吧?戀愛十年,結婚七年,甜甜四歲。」
他一副極爲痛苦的模樣:「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爲什麼不相信我?」
我掏出酒店拍的精彩照片:「你不會想說你倆在過家家吧?」
我掏出一摞複印件:「離不離?不離我讓你身敗名裂。」

-9-
我等了三天,等到龔雲飛去外地出差的消息。
說是出差,實則避難。
算算時間,上一世工人們來鬧事差不多就是這幾天。
我收拾好證據資料,提交給法院起訴離婚。
還好從我上大學開始就知道自己大手大腳的毛病,每月的工資大頭放我媽那存着,有需要再問她要。
這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反倒免了分割財產的麻煩。
然後拎着那一摞龔雲飛出軌證據,直奔他們項目組。
遇人就哭,逢牆就貼,直到幾乎整個工地都佈滿龔雲飛光溝子照片我才返回辦公室,一屁股坐到龔雲飛的位置,擺出一副死等的架勢。
工人們也愣住了。
他們本是來堵人的。
包工頭堵不到,他老婆總能行吧?
都是一家子,你賺的錢進我口袋,我賺的錢進你口袋的,都不清白!
誰知人家居然也是來等老公的。
聽起來像是幾周前捉姦後就找不到人了!
家裏的財產更是被龔雲飛那個王八蛋轉移了!
一聽這話,工人們怒氣更甚。
「意思是有錢唄?那爲啥不給我們發工資?」
「我們都兩年沒回家過年了!不能你老公想討好老闆就總拿我們的工資往上墊吧?我們都是小老百姓,要喫飯的!」
「還錢!還錢!」
我一陣眩暈,幾乎以爲自己回到了上一世被工人們堵在家裏要錢的場景。
紅油漆血一樣,寫滿了家裏的牆壁、樓道。
沒有人相信我要回來的錢又被龔雲飛樂呵呵送了回去。
人人都以爲他想吞掉大家的血汗錢。
可是找不到他人,那找老婆也一樣,反正都是一家子!
我努力平復着他們的情緒,可人羣推推搡搡,越聚越多。
家裏的陽臺本就是龔雲飛後來自己搭建的,並不牢固,我和幾個工友推搡間護欄鬆動。
連Ţùⁿ我在內的三個人全摔下去慘死。
死後我才知那時龔雲飛正躲在白月光家裏,籌劃着我的高額賠償金和保險的用處。

-10-
「我知道他在哪!大家和我走!去把錢要回來!」
人羣中一道聲音響起,蓋住了討伐我的。
那人指着牆上白月光的照片:「我知道他姘頭住哪!新地花園 1507!他肯定藏那了!」
憤怒的工友很快湧出工地。
這要是龔雲飛被逮到,不死也得脫層皮。
我衝那私家偵探使了個眼色,讓他快走。
工地人來人往,隨時都有高空拋物,裏面沒有監控。
唯獨大門口有兩個,但想避開也不難。
我又繼續在位子上哭了會兒,會計大姐安慰了幾句,也隨我罵起來。
龔雲飛也欠了她幾個月工資。
也是這時我才知道,龔雲飛的收入根本不是每個月的兩萬多,而是足足四萬塊!
我只知他是承包商手下的ŧű̂₂包工頭手下的小包工頭,卻不知這小包工頭裏也有許多灰色收入。
這些他一點沒往家帶,除了給他媽的兩萬,剩下全給了白月光!
我忍下心底翻湧的惡意,走出門時,眼底已是一片冰涼。
龔雲飛被打傷的消息是我媽打電話告訴我的。
她知道龔雲飛出軌被我捉姦在牀後,沒再勸我忍,反而十分氣憤龔雲飛對她的欺騙。
此時知道龔雲飛多處骨折,以後都難以正常行走後,直接笑出聲。
「他媽還想讓你去伺候呢,真是好大一張臉,直接讓我給撅回去了。」
我憋笑:「幹得漂亮媽媽!」
龔雲飛癱了,白月光直接跑得不見蹤影,我向法院起訴要求追回夫妻共同財產。
龔雲飛不但不反對,還極爲支持。
「老婆,你看,我對她真的沒感情,都是誤會!我一直都知道這世界上只有你會對我好,哪怕是我癱了瘸了,你也絕不會拋下我。」
真是好深情,好會裝,好會 PUA。
我伸出一隻手,遺憾地摸了摸他吊起來的小腿。
「以後走不了路了吧?」
龔雲飛黯淡點頭:「老婆你放心,我會努力復健的!」
我冷笑,摸着他腿的手狠狠摁下:「你不會還做着我能要你的夢吧?一個小三都不要的垃圾,我憑什麼回收?」
龔雲飛連連慘叫,被高高吊起的雙腿蜷縮着,好不容易釘合的骨頭咔噠一聲,又裂了。
他驚恐地看着我:「你瘋了!護士!護士!」
我笑眯眯坐下削着蘋果:「你看你,怕什麼?我和你開玩笑呢!」

-11-
消停沒幾天,我發現公司同事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搭子偷偷摸摸給我發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小姑子正坐在病牀前哭訴自己哥哥的不幸,受傷癱瘓後嫂子卷錢跑了,不光財產一分不留,甚至還要把她哥從家趕ťũ⁷出去。
自己剛離婚,本是借住在哥哥家,也被趕了出來。
就連她兒子也在幼兒園被侄女霸凌。
曬出一個小男孩紅腫的側臉後,彈幕紛紛開始人肉我的個人信息。
有曝出我家門牌號、公司地址的。
有人乾脆直接給我老闆打電話,要求公司開除我。
公司頂不住壓力,已經要求我停薪留職了。
我也沒在意,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關於龔雲飛的證據我有一大把。
讓我猶豫的是女兒的態度。
畢竟是她爸爸,搞死了還好說,半死不活名聲還臭大街的話,會不會打擊她?
出事時我沒有告訴女兒,後來她在幼兒園聽小胖偷摸嘀咕,非要去醫院看看。
本以爲是父女情深,誰知女兒見了他直皺眉。
「爸爸,你不是說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姿態好看,即使絕境也要活得漂亮嗎?」
「爲什麼要誣陷媽媽保護自己?」
「我們的家因爲你,被刷了好多紅油漆!死老鼠,那麼大!嚇死我了!」
龔雲飛啞口無言。
半晌語氣嫌棄:「你在責怪我?這是你該對父母說話的態度嗎?」
「我即使犯錯了也是你爸,輪不到你來說教。」
甜甜皺了皺小鼻子,氣哼哼扯我的手:「和他說不通,媽媽我們走吧。」
我有些驚訝:「甜甜不在意我和你爸爸分開嗎?」
甜甜奇怪地歪了歪頭:「啊?可是本來就只有媽媽會陪我呀!」
她伸出手數了數,露出六根手指:「今年一年哦,我只和爸爸單獨在一起六次,每次都捱罵,他不喜歡我, 那我也不喜歡他咯。」
「媽媽,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呀!他纔不是什麼值得我傷心的爸爸呢!」
話是這麼說, 甜甜倔強地扯起我的手時, 我還是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淚光。

-12-
安頓好女兒, 我把一早編輯好的信息統統發上網。
僅僅幾分鐘, 輿論逆轉。
評論區前一秒還詛咒我全家的網友轉而怒罵龔雲飛造謠,利用網友的耿直傷害無辜。
更多的人開始謾罵龔雲飛、小姑子,甚至他們的家人。
醫院病房門口頻繁有人放下死動物的屍體、黑白照片。
電話天天被打爆,一接起來就是無止盡的謾罵。
他們所經歷的這些,我都經歷過一遍了。
還好,我心太強大,並且又把握讓他們自食惡果。
如果他們不這麼對我,我也不會把事做得這麼絕。
可惜, 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龔雲飛和小姑子來找過我幾次,我早就搬家了。
原本的工作辭了,我開始創業。
原本我就不適合按部就班地工作,是龔雲飛當初說希望我能兼顧家庭, 我又剛巧懷孕,只能放棄初創公司轉而做個收入穩定的小職員。
現在一切重新開始, 我又回到十年前的起點。
好在, 一切還不晚。

-13-
女兒上小學那年, 我在校門口遇見了龔雲飛。
他穿着破舊的 T 恤,一瘸一拐站在校園不遠處。
學生放學,他遠遠看着,直到女兒出來,他急切地撥開人羣往裏擠。
我看着寒光一閃而過, 連忙撲上去將女兒擋在身後。
「你要幹什麼?」
龔雲飛癲狂一笑:「她是我親女兒, 我見見她怎麼了?」
校門口有許多保安, 我本不怕他亂來。
可他現在的狀況實在糟糕, 人也瘋瘋癲癲,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正想着,下一秒龔雲飛已經提着手裏那把水果刀抵在了我的小腹。
兩年了, 他居然還是沒有絲毫長進。
我把他整的這麼慘, 怎麼會不防着他來報復?
我早早學了格鬥, 傳武, 能保命的我沒日沒夜學。
可我沒想到他居然爛到這種地步, 不去找我,居然要對親女兒下手!
「保安!救命!」
我往前一倒,水果刀的刀尖沒過我的大腿。
我看見龔雲飛驚慌失措的表情。
我知道他沒想動刀子,他不敢。
可不把他送進去,我怎麼能安心?
還好我對自己狠心, 還好我報了警, 還好這天,是我自己去接女兒!
龔雲飛這畜生,居然勾結人販子, 要拿女兒換錢去花!
警察根據他查出一條完整的人販子產業鏈。
這下,沒個二三十年,他是出不來了!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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