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參加畫展,對我的畫大肆讚揚,還說要單獨見面。
閨蜜眼紅,冒名頂替說畫是她的。
可她不知道,這幅畫的內容是兇案現場。
而主角,就是她心心念唸的頂流。
-1-
學校最近舉辦了畫展,一向擺爛的閨蜜卻格外積極。
她興奮地拉着我去報名,最後自己卻沒有參加。
面對我的疑問,她貼心地拉住我的手:
「咱倆都是美術老師,都參加了誰上課呀?」
「你就放心去吧,我來幫你補課!」
本以爲李檸只是說說,沒想到她真的跑來幫我上課,還幫我把資料和作業送到家裏。
我非常感動,特意給她配了一把家裏的鑰匙。
可等我完成作品,提前回家的時候。
就看見她摟着我的男朋友,衣衫不整地躺在沙發上。
似乎沒聽見開門聲,兩人一邊運動還一邊說着我的名字:
「她可真好騙。」
「等我過幾天再拉着她參加個什麼比賽,就又能把她支走了。」
我一陣噁心,連看一眼都嫌髒。
當晚我發短信跟男友說了分手。
至於李檸。
她似乎不知道我發現了他們的事,第二天還笑着跟我打招呼:
「聽說你分手了?爲什麼呀?」
我沒有拆穿她,笑着指了指門口人頭攢動的畫展。
「比起那種垃圾,我發現了更有趣的人。」
人羣裏的女孩都拿着手機拍照,而中間站着一個瘦高的男人。
正目不轉睛地看着我的畫。
「天哪!江繁怎麼會在這裏?難道他也是來看畫展的嗎?」
「他可是頂流!居然也會來這裏!」
一瞬間,李檸張大了嘴。
-2-
她喜歡江繁,不僅買了一大堆周邊,還天天熬夜打榜。
如今第一次看到偶像離自己這麼近,頓時就把剛纔的事兒忘到了九霄雲外。
幾位老師激動地湊過來:
「天哪!他居然也會來我們舉辦的畫展!」
「他看那幅畫好久了,那是誰畫的?」
畫上是一間幽暗的地下室,少女如同牲畜一樣被拴在地上,向有燈光的地方伸出手。
江繁目不轉睛地看了很久,最後開始往四周尋找。
似乎是在找這幅畫的主人。
我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不一會兒喇叭裏就響起了主辦方的聲音:
「請 006 號作品的參賽者來會議室一趟。」
看着工作人員帶着江繁往後臺走,我偷偷地瞥了一眼李檸。
她視線尖銳,死死地盯着那幅畫。
「媽的,這賤人怎麼命這麼好……」
我假裝沒聽到她的咒罵,一臉天真地湊過去:
「006 號真幸運,我是多少號來着,是你幫我報的名。」
李檸愣了一瞬,複雜地看着我:
「你……我記得是 003 吧。」
她眼底越來越興奮,聲音也激動起來:
「對!你是 003,我還有事兒我得出去一趟。」
我看着她激動的背影,自然知道她要去哪。
當晚,江繁因畫生情,要上門觀賞畫作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學校。
大家都酸得不行,提起來就羨慕:
「那位參賽者的命真好,要幸福死了。」
我倒覺得,幸福不一定。
但死,是一定的了。
-3-
所有人都在好奇,爲什麼頂流偶像會看上這樣一幅畫。
理由很簡單,因爲我畫的地下室,位置就在他的別墅下面。
就在幾天前,我盯上了一個專業詐騙的女人。
原本想把她帶回公寓好好解剖,可沒等我動手,就有人先一步迷暈了她。
而我跟着追蹤器一路找到那間地下室,卻發現了剛拍完雜誌的江繁。
他還穿着高定的西服,俊朗的面容跟電視上一模一樣。
可下一秒,他就毫不猶豫地切下了那女人的雙手。
我被他利索的動作帥到驚呼,卻不慎暴露了自己。
他把我撲倒在地,壁咚的時候我還以爲在拍偶像劇。
除了那把已經刺破我手臂的尖刀。
我意識到美男計的可怕,趕緊逃了出來。
我不熟悉他家的地形,只能用這一招把他逼出來。
那幅畫,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可沒想到,李檸居然橫插一腳。
但她頂替的是我的名字,上面所填寫的地址也是我的信息。
江繁登門,也自然是來我這裏。
果不其然,當晚李檸就打來了電話。
她說自己過兩天要去出差開會,可不可以讓我替她過去,畢竟當初她也幫我補了課。
「當然可以。」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心底冷笑。
不僅幫我補了課,還幫我照顧了寂寞的男友。
這個人情,我的確得還。
「只是我家裏的花草需要澆水,我剛分手沒人幫我……」
「沒事,我有你們公寓的鑰匙,我去幫你澆水!」
她聲音愉悅,卻不知道我們公寓裏的人都是殺人犯。
就連門口的草坪上,都埋着數不清的屍塊。
從她ţųₑ走進這裏開始,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一場好戲。
而我自然也沒有去出差,買好瓜子飲料住進了鄰居家,悠閒地打開家裏的隱藏監控。
ẗü⁴4
李檸穿着領口大開的衣服走進我家,然後翻箱倒櫃地拿出了我的化妝品。
她用得毫不客氣,嘴裏還要不停地咒罵着我:
「賤人!居然買得起這麼貴的化妝品!」
「肯定是在外面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要不哪來的錢住這麼好的公寓?」
等她化完妝,才一臉不情願地走到陽臺:
「澆花這種事,你也配使喚我?」
說完這句話,李檸忽然抬手,直接把花盆從陽臺上推了下去!
「這樣多方便,到時候就說風大就行了。」
花盆在樓下砸得細碎,下面頓時有人罵了:
「誰往樓下扔東西,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記得這個鄰居,脾氣暴躁最容易衝動殺人,樓下的碎屍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傑作。
可李檸一瞪眼,然後朝着下面喊了起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信不信我動動手指就能網暴你?」
她絲毫沒有以往溫柔的模樣,面目猙獰刻薄,像是一頭忽然發瘋的野狗。
見樓下鄰居不吱聲了,李檸一副打了勝仗的模樣,扭着身子進了屋。
我看着她揚起的頭,盤算着時間。
沒過一會兒,門鈴就響了。
李檸欣喜地去開門,卻在看到來人時白了臉:
「你怎麼來了?」
-5-
門口的人不是江繁,而是一個瘦高的男人。
我的前男友,她的現男友。
看見她胸前的花白,還有緊身的短裙,男人頓時沉下了目光:
「我不能來?你想讓誰來?」
他直接進了屋,看着桌子上的燭光晚餐,臉色更難看了:
「你這是約了人?」
「前幾天還求着我分手跟你在一起,現在就約別人了?」
「還穿成這樣,之前的模樣都是裝的是吧?」
李檸被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虛地站在門口:
「你還問我,你來這裏做什麼?」
「這可是你前女友的家,難不成你是來找她複合的?」
看到這裏,我一陣感動。
這兩人終於想起這裏是我家了!
周燦被噎得說不出話。
他的確是來找我複合的,畢竟李檸從畫展回來以後,就已經把自己放到了頂流嫂子的位置上。
對他的態度肯定也是大不如從前。
周燦沒幾天就開始找我複合,我沒有拒絕,只是讓他這個時候來我家。
俗話說得好。
沒有瓜喫的時候,我們就要自己創造瓜!
看着兩人對着彼此齜牙咧嘴的模樣,我興奮得又抓了一把瓜子。
李檸當初盯上ṱũ̂₊周燦的原因,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他出手闊綽,經常開着豪車來學校接我,送的禮物也都是昂貴的奢侈品。
可李檸不知道的是,也正因爲如此,周燦的性格才肆意妄爲,甚至喜歡使用暴力。
在我看到他對着路邊的小貓施虐的時候,就已經打算跟他分手了。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得手。
-6-
如今看着面前的佈置,周燦再傻也弄清楚了狀況。
抬手直接抓住李檸的頭髮,把人摁在了桌子上。
「當初你像張狗皮膏藥一樣送上門,現在敢綠老子?」
李檸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掙扎。
指甲卻撓破了周燦的臉。
「你還敢還手?」
兩人頓時就扭打成了一團。
李檸頭髮蓬亂,身上的衣服也裂了道口子,整個人活生生像是一個女瘋子。
眼見兩人臉上都開始掛彩,我才放下瓜子走了出去。
別給打死了,好戲就沒辦法看了。
我直接用指紋開了門,兩人看到我都是一愣。
李檸最先反應過來,趕緊把裙子整理好。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去出差了嗎?」
「出差暫時不用我去了。」
我裝作一副驚訝的模樣,捂住嘴巴:
「你怎麼在我家?還穿成這樣?」
「這桌子又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有蠟燭?!」
李檸頓時不知所措了,臉上還掛着火紅的巴掌,支支吾吾地解釋:
「我家的廚房壞了,想着在你家做頓飯……」
「你放屁!」
話沒說完,周燦反而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你在這約了哪個野男人?還他媽地用別人的屋子,你玩兒挺花啊你!」
我看着地上的玫瑰,還有她幾乎走光的裙子。
她想幹什麼,自然一目瞭然。
周燦徹底看清了她的嘴臉,忽然拉住我的手:
「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還特意來你家穿着睡衣勾引我!」
李檸臉色漲紅,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7-
周燦鄙夷地看着她,冷笑了一聲:
「你是有多大的虛榮心,還跑到別人家裏約會?」
「怎麼?你連住的房子都要偷嗎?」
我看着李檸丟人到極致的模樣,趕緊拉住周燦:
「別說了。」
再說下去,我可真的忍不住笑出聲了。
見他這麼直白,李檸也露出了嘴臉:
「你以爲你是什麼好東西嗎?」
「當初還不是我勾勾手就跑了過來,難道只有你能偷喫?」
看着兩人狗咬狗,我心底一陣舒暢。
可耳機裏卻不合時宜地傳來聲音,已經有人進了小區。
我擺了擺手讓周燦先走,然後徑直走到了陽臺上:
「這就是你幫我澆的花嗎?」
李檸咬牙切齒地看着我,也懶得再裝:
「不就是幾盆破花嗎,我十倍賠給你不就好了?」
我看了眼門口的玫瑰花,也跟她直接挑明:
「我的身份,用得還開心嗎?」
她愣了半天,問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報名畫展的時候吧,或者說是,你很早之前偷偷給周燦發短信的時候。」
李檸臉上有些慌亂,卻依舊冷笑:
「你現在知道也沒有用了,江繁已經喜歡上我了。」
「就算你不把房子借給我,我也可以去樓下等他,不過是換了個名字而已。」
我震驚於她的愚蠢,差點忍不住給她鼓掌。
好一齣狸貓換太子,上趕着替我送死。
-8-
她抱着胳膊坐了下來:
「如果你識趣的話,以後我當上頂流嫂子了,說不定還會給你點好處。」
我剛要開口,門鈴忽然就響了。
李檸壓根沒看我一眼,小跑着就去開了門。
江繁站在門口,頭髮沒有打理卻依舊好看,手裏提着一隻很大的包裹。
我後背立刻躥上一陣惡寒。
這隻包我見過,在地下室裏放着各種各樣的工具。
然而李檸卻一臉欣喜地看了過去:
「這是什麼?」
「給你的禮物。」
江繁笑着走進來,看到我時微微一愣:
「這位是?」
我對上他陰冷的目光,趕緊遮住受傷的手臂:
「我是家政,來打掃和做飯的。」
李檸惡狠狠地瞪着我,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終於鬆了口氣。
看着江繁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她趕緊呵斥我:
「還不快去做飯?」
我趕緊走進廚房,聽着兩人在外面聊天,對剛纔的見面仍然有些心有餘悸。
計劃不會失敗了吧?難道他認出我了?
沒等我緊張,外面就傳來了兩人的對話聲。
「上次分開之後我一直都在找你,所以一看到那幅畫,我就知道是你。」
江繁的聲音帶笑,卻讓我毛骨悚然。
「所以那幅畫,是對我的邀請是嗎?」
但李檸顯然有些蒙了,磕磕絆絆地回覆:
「當然,我也忘不掉你。」
說完她ţŭ̀ⁿ就藉口倒茶,一口氣衝進了廚房抓住了我的頭髮:
「你這個賤人,怎麼不說你們早就見過面了?」
「不過幸好他不記得你的模樣,快告訴我你們見面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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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興奮的模樣,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劇本。
「我們是在一間荒廢的地下室遇到的。」
「那裏有隻受傷的流浪貓,我想帶回去,卻沒想到被他搶先一步。」
「沒了?」
李檸滿眼嫉妒地看着我,「你確定他沒有看清楚你的模樣?」
我無語地聳了聳肩:
「不然你覺得你能瞞到現在嗎?」
她瞪了我一眼,端起裏面泡好的茶走了出去。
江繁像是看獵物一樣盯着她:
「我還沒來得及問,那天你爲什麼會出現在地下室。」
李檸故作嬌羞,挽了一下頭髮:
「其實我本來是要帶走那隻受傷的小貓的,沒想到會被你搶先。」
江繁一愣,頓時笑了:
「小貓?你這個形容很好。」
「既然你也想帶走,看來我們的愛好相同!」
李檸笑得更歡,身子也坐了過去,一邊貼近一邊問:
「所以……要不要帶我去你家看貓?」
「不用。」
江繁卻忽然推開了她,伸手把帶來的大包推了過來:
「我給你帶過來了,當作見面禮吧。」
我倒吸了一口氣,頓時繃住了神。
難道那袋子裏面的東西是……
可李檸卻一臉佔了便宜,朝我得意地挑了挑眉,伸手就要打開袋子。
下一秒,屋內就傳來了一陣驚恐的慘叫聲。
「這是什麼東西!!」
只見那隻灰色的袋子裏,放着一顆完整的人頭。
因爲李檸湊得太近,衣服的拉鍊還被包裏的頭髮纏上。
在她慌忙往後躲的時候,直接把人頭帶了出來,甩到了懷裏。
江繁驚呼了一聲,忍不住笑了:
「沒想到你這麼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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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檸捧着人頭坐在地上,徹底傻眼了。
我出去的時候,就見她張着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腿間一陣難聞的味道流了出來。
江繁壓根沒理她,自顧自地又拿出了一些工具:
「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歡迎我,我肯定會好好對待你的。」
說着他站起來,看着狼狽發抖的李檸:
「你希望我們從哪裏開始?」
李檸猛地反應過來,瘋了一樣地就往門口跑,卻被揪住頭髮扯了回來。
江繁動作利索,一腳踹在她的後腰:
「爲什麼要跑,不是你用那幅畫挑釁我過來的嗎?」
李檸被踹得乾嘔,哭着跪地求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求求你別打了!」
「不知道?」
江繁冷笑,原本好看的五官此刻透露着陰冷:
「你不是也想殺了那個女人嗎?所以纔跟着我到地下室,怎麼現在又怕了?」
聽着他的話,李檸終於反應了過來,猛地朝我看過來:
「不對!」
「那個人不是我,我是冒名頂替的!」
「那幅畫也不是我畫的,你要找的人是她!」
她朝我衝過來,卻在半路就被江繁抓住。
「還在裝是嗎?」
我見識過他的手段,可看到李檸像一塊爛肉一樣被踹在牆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幸虧當時沒有跟他硬碰硬。
江繁下手陰狠,看着身下人癱軟在地,才慢悠悠地朝我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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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顧着收拾她,忘了殺你了。」
我趕緊舉起雙手投降:
「我就是個小家政,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的!」
可他那雙眼睛卻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樣,忽然走過來抓住我的胳膊,猛地拉起了袖子。
就連裏面沾着血跡的繃帶,都被他拆了下來。
「真的是你。」
江繁死死地盯着我,手上的力氣卻越來越小。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
「居然被你發現了,不過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他震驚地看着我,可還來不及說話就癱軟了下去。
那杯茶裏被我加了藥,這會兒正是藥效發作的時候。
看他癱軟倒地,我拿出櫃子裏的繩子,直接來了個不可描述的捆綁大法。
李檸哀號着爬了起來,呆滯地看着這一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倆都不正常!」
我轉過身,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你說得沒錯,你的偶像和我都不是什麼正常人,所以你現在跑還來得及。」
門鎖已經被打開,我轉身去臥室拿工具。
李檸跑不跑對我來說不重要,我早就摸清楚了頂流的出門習慣。
他會開別人名下的車子,行程連經紀人都不知道,就來到了我這裏。
至於口供……
一開始被頂流邀請的人就是我,而她不過是過來幫忙給花澆水而已。
很快,她就哆哆嗦嗦地爬了起來,還湊近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頭:
「這是真的,你們真的殺了人!」
「我要報警!」
可她的手機早就被我拿走了。
李檸狼狽地撲倒在門口,卻正好撞到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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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得丟了魂,趕緊抱住那人的胳膊喊:
「救救我!這裏有殺人犯!」
然而下一秒,那人卻忽然摁住她的肩膀,抬手就是一巴掌。
「就是你扔花盆是不是?」
李檸還沒緩過神,就被揪住頭髮又是一巴掌。
那人來勢洶洶,指着她的鼻子就罵:
「不是要網暴我嗎?來啊!」
李檸臉頰早就腫了,這會兒又被打得流了鼻血,狼狽地跪在地上求饒:
「大哥我錯了!你別打了!」
「求你先幫我報警吧!」
聽到這話男人才停下動作,朝我看了一眼。
瞥見地上的人頭,他才驚呼了一聲:
「周老師真過分啊,殺人居然不叫我!」
我笑了笑,把人頭撿起來丟給他。
「送你了,拿去煲湯吧!」
他一聽這話笑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趕緊收好。
臨走前還不忘給李檸臉上來了一腳。
我看過去,她已經完全被嚇傻了,呆愣愣地坐在地上。
「你們都不是正常人,你們都是變態……」
她跟丟了魂兒一樣不停地呢喃。
我也懶得再理,轉身進了廚房磨刀。
就算她跑了,也走不出這座公寓。
好的話可能被一刀斃命,做成誰家的晚飯;不好的話,可能被慢慢折磨,直到活活疼死。
我猜想着哪種可能性更大,走出來的時候發現屋裏已經沒了她的身影。
可我沒想到的是——
江繁的繩索被人扔在了地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13-
意識到不對勁,我立馬在羣裏發了消息。
可整個小區都沒有兩人的身影,反而最側門的欄杆被人破壞,破開了一個大洞。
而從監控上看,是李檸帶着江繁跑到了這裏,一起逃了出去。
我看着她緊緊環住男人的手,忍不住咋舌。
知道偶像是殺人犯還這麼喜歡。
不愧是真愛粉。
保安大叔問我要不要追上兩人,卻被我擺手拒絕。
我當然知道去哪能找到他們。
畢竟我們可是同事啊!
我直接打開手機,把自己的畫作和頂流的邀請函發到了朋友圈裏。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果然看到了在工位上一臉猙獰的李檸。
看見我,她咬着牙走過來:
「你居然還敢來啊!」
我笑着指了指身後議論紛紛的人:
「你都敢來,我怎麼不敢呢?」
通過那條朋友圈,大家都知道了頂流當初邀請的人是我。
也開始有不少的人跑到這裏來向我告狀:
「天吶周老師,那個幸運兒居然是你!」
「前段時間李檸一直都說那人是她呢,真是撒謊精!」
「對啊,真是虛榮死了,冒名頂替你也不覺得害臊!」
流言越鬧越大,校長也約見了李檸。
可她卻絲毫不知道悔改,反而直接辭了職。
大家都沒有想到這個結果,她卻開始在學校裏招搖過市,逢人就攀比炫耀自己根本不在乎那幅畫,反正要去當闊太太了。
面對大家的質疑,她卻毫不避諱地大聲說:
「無論那幅畫邀請的是誰,江繁喜歡的都是我。」
「我們已經同居了,很快就要公開了,你們就等着看吧!」
她說着走到我面前,故意展現出一把家鑰匙。
我懶得搭理,卻聽見她在下一秒說:
「我已經知道你的祕密了。」
「你們那座公寓裏的人,都是殺人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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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住腳步,轉身看她:
「那天你是故意放走江繁的?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她冷笑了一聲,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那又怎麼樣?他ẗų⁾都跟我說了,那些都是爲了行俠仗義,不比你這樣的變態好?」
我一時間無言以對,看着她得意洋洋的面孔,只能嘆了口氣:
「所以你要幫他?」
「對!」
李檸走近幾步,忽然塞給了我一張紙條。
「如果不想你們整座公寓都被舉報的話,你就一個人來這裏。」
上面的地址我很熟悉,就是江繁的地下室。
「你確定你要幫他嗎?」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江繁當時在廚房對我說的話。
在確定是我之後,他忽然環住了我的腰:
「我終於找到你了。」
「怎麼樣,我通過你的測試了嗎?」
那是我們第一次在地下室大打出手時,他把我摁在地上,笑着說等了我很久。
他還說早就發現了我們這座公寓的祕密。
而我,是他在觀察中最感興趣的一個人。
所以他特意搶走了我盯上的獵物,逼我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我爲了逃脫,情急之中糊弄了他:
「想進我們公寓,你還不夠格!」
所以他便把我們之間的來回過招,當成了一場測試。
而他在癱軟下去的時候,還牽強地扯出了一抹笑容:
「你還是對我不滿意嗎?那不如我把她殺了送你?」
這個她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只可惜羊都被擺到了餐桌上,還以爲自己是宴會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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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上面的時間,反手發到了公寓的羣裏。
【變裝遊戲開始了,大家按照上面的時間地址前來參加。】
當晚,我帶着出租車司機、路邊的清潔工、擦玻璃的師傅,以及一位燃氣檢查員上了門。
這是我第二次進江繁的別墅。
客廳的燈開着,桌子上是滿滿的玫瑰花和燭光晚餐,周圍甚至還響着悠揚的琴聲。
江繁穿着西服,拿着刀叉看着我。
「你終於來了。」
我還沒開口,身後傳來一陣嬌柔的聲音:
「哥哥久等了吧~」
李檸穿着一身華麗的長裙,在臘月天裏凍得五官猙獰,卻依舊梗着脖子往前跑:
「我把這賤人給你騙來了,你可以好好處置她了!」
她說着就挽住江繁的手臂,一臉驚喜地看着桌子:
「你還給我準備了燭光晚餐!我要發朋友圈讓那羣懷疑我的賤人們看看!」
她剛要拿出手機,江繁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後輕輕一抬。
直接把她抱到了桌子上。
「不急,重頭戲還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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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繁轉過頭,目光幽深地看了過來。
然後忽然把李檸摁在了桌子上。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
「發現我自己的癖好,是在七年前。」
「我熱愛施虐的感覺,卻無法忍受自己對同胞做出這樣的事情。」
「直到後來,我在網上看到了一個醉駕逃逸的男人,明明已經構成了犯罪事實,最後卻被無罪釋放。」
江繁說着,慢慢倒了一杯紅酒。
「那天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甚至熱搜壓過了我。」
「我看到大家的憤怒、怨恨。」
ẗű₍我皺眉,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所以他變成了你殺的第一個人。」
他點頭,接着往下說:
「從那天之後,我愛上了這種懲罰壞人的感覺,我開始到處留意有哪些違背道德的惡人。」
江繁說着,把酒杯遞給了李檸。
「包括那些,表裏不一、口蜜腹劍的小人。」
我猜到了他想幹什麼,趕緊上前一步打斷:
「可這些人只是違背了道德,你並沒有懲罰他們的權利!」
話音剛落,一旁的李檸卻忽然瞪了過來:
「你懂什麼!」
「那些人骨子裏又賤又壞!殺了他們不過也是在替天行道而已!」
一聽這話,江繁欣喜地轉過頭:
「你真的這樣覺得?」
「當然了!」
李檸一臉嬌羞,舉起了手裏的酒杯。
「畢竟只有我懂你嘛!」
看着她一飲而盡,江繁毫不留情地掏出手術刀,直接插在了她的手上。
「謝謝你的理解。」
「那你可以去死了。」
-17-
刀尖插進皮膚,只聽「噗」的一聲,鮮血頓時就冒了出來。
李檸驚恐地瞪着眼,嘴比腦子更先反應過來:
「啊啊啊啊!我的手!」
她扭動着身子就要逃跑,卻發現渾身癱軟,根本提不起一點力氣。
江繁笑着俯下身子,旋轉着手裏的刀柄:
「沒想到你這麼支持我,我也會好好陪你玩一玩的。」
李檸此刻才反應過來,驚恐地看着那杯紅酒:
「你在我的酒裏下了藥?我幫了你,你卻想害我?!」
江繁看着她天真的模țù₄樣,忍不住一愣,隨即便仰頭大笑了起來:
「害你?」
「我怎麼會害你呢?一開始這一切都是爲你準備的啊!」
「只不過……」
那雙善於僞裝的眼睛,忽然變得厭惡鄙夷:
「只不過從一開始你就不是這場宴會的主角,而是食物。」
他滿意地聽着那陣慘叫,轉身朝我行了一個紳士禮:
「怎麼樣周老師,對我這個禮物還滿意嗎?」
我看着李檸震驚的眸子,也跟着笑出了聲:
「的確滿意。」
畢竟我自己也不是什麼聖母,這種搶我男朋友又想冒名頂替我的噁心閨蜜,有人替我殺,我反而求之不得呢。
李檸哀號着從桌子上摔下來,捂住手臂就往外跑。
江繁轉身抓她,卻被她狠狠推開。
「這女人的力氣居然這麼大!」
他皺起了眉,下一秒卻被我拉住。
「就這樣還想殺人?學着點!」
我拍了拍手,門口的一輛出租車頓時停了下來。
-18-
李檸頓時跟瘋了一樣地上了車,然而司機卻立刻鎖了門。
然後從車裏拿出了扳手。
我只聽一陣悶響,李檸就被抬了回來。
她額頭滲出血,卻不死心地朝我大吼:
「你敢殺我試試!我們學校的人都知道我在你這裏!」
我心底一驚,雖然大家都不相信,但李檸的確把這樣的謠言傳得滿天飛。
就算是假的,警察也很有可能找到這裏。
可下一秒,江繁卻揚了揚手機:
「是嗎?那你看看這是什麼?」
手機上是他的社交主頁,在上面江繁發佈了最近被人造謠,並且隨意抹黑的起訴通知。
而這個消息,在這場飯局開始之前就發了。
看着李檸絕望的臉,他笑着拍了拍我:
「怎麼樣周老師,我還不夠格嗎?」
我剛要說話,卻見李檸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鑰匙墜,猛地摁了下去。
頓時,刺耳的警報聲就響了起來。
糟了!是緊急報警器!
「你們敢動我試試!我已經報警了!」
她說着又抓起桌子上的叉子,死死地靠在門口。
沒一會兒,門口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你好,警察!」
「居然真的有人來Ṱü⁽了!」
江繁驚呼了一聲,就見李檸頓時跟見到救星一樣撲過去,拉開門就倒在了警察的懷裏。
然而下一秒,那名警察忽然掏出手帕,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再下一秒,那道身影就像軟下來的爛肉一樣倒了下去。
我忍不住咋舌,揮揮手讓假冒的警察進來,看向江繁:
「怎麼樣,你還是太嫩了吧?」
「多學着點,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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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一陣尷尬,卻捕捉到了我話裏的意思:
「你這是答應讓我加入你們了?」
我點了點頭, 看着終於癱軟睡下去的李檸,分析着怎麼折磨她纔有意思。
江繁一臉欣喜, 不停地跟在我身後:
「那你們公寓殺了人都怎麼處理?」
我隨口答道:「碎屍, 或者埋在草坪裏。」
他又問:「那監控呢?」
我把李檸裝了起來:「自然是換成新的, 改一下時間就好了。」
「那你們的作案工具都放在哪裏?」
「倉庫, 或者是牀下面。」
我說着安排來的幾人抬起麻袋,剛準備走卻忽然聽到了門口的警笛聲。
以及身後的那陣聲音:
「不許動!」
江繁慢慢走過來攔住我們幾人,然後舉起了手裏的錄音筆。
點開的瞬間,剛纔我回答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我已經報警了, 你們公寓涉嫌殺人藏屍,就等着被抓吧!」
我眨了眨眼,有點恍惚地看着他:
「你是準備抓我們?」
他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開始的?難道之前都是你做的局?」
他頓了頓,反而搖了搖頭:
「一開始, 我的確對你們感興趣。」
「我剛纔說的也是真的,我就喜歡幹這種正義的事情。」
我好奇地歪了歪頭,他接着說了下去:
「可就在今天, 我忽然反悔了。」
江繁俊俏的臉上掛滿了興奮:
「如果能把你們一網打盡交給警察,這不是更大地執行正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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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會兒, 覺得有點道理。
可……
「那你之前說的那些算什麼?」
他一聽這話也沉默了,半天咳了一聲:
「算、算你們倒黴吧……」
這也的確是夠倒黴的。
如果外面真的是警察的話。
下一秒, 我直接走過去拉開了門。
門外是坐在車裏的保安,手裏還拿着一個喇叭,正播放着警笛聲。
江繁身子一震, 猛地僵在了原地:
「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嘆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了你太嫩了, 一個辦法我怎麼會只用一次呢!」
那所謂的警察,早就被我們的人, 以別的理由叫走了。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把他炸出來了。
江繁臉色一白,愣了半天,才頹廢地坐在了地上:
「我還是輸了。」
我點頭,伸手揮了揮。
立刻有兩個人架住了他,舉起電擊棒放在了他的脖子處。
「你想動手就動手吧。」
江繁閉上眼,絲毫沒有畏懼。
我驚呼了一口氣, 趕緊幫他把那雙桃花眼掰開。
「我怎麼會殺你呢!畢竟你這麼帥……不是, 這麼有才華!」
「我剛纔說答應讓你加入我們的話,依舊作數!」
他震驚地眨了眨眼, 但隨即就被我抓回了公寓。
至於他以後會不會有其他想法,反正在公寓裏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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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李檸的慘叫聲響了很久。
從咒罵到愛好,再到奄奄一息說不出話來。
最後變成了門口草坪的肥料。
而警察也因爲她的話半真半假,而找不到有用的線索。
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至於江繁,他搬進了公寓裏,但要想把他調教好, 或許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事情告一段落, 我也趁機休了年假去放鬆。
可出去旅行放鬆,住在民宿的時候我卻一直聽到隔壁不堪入耳的運動聲。
我過去拍門,就聽到裏面傳來尖銳的聲音:
「哎呀,丟死人了!」
可當晚, 我才知道這句話是動詞。
因爲真的有人,往我的屋子裏丟了一具死人。
我百口莫辯,這下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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