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謀已久

去星巴克，一個帥哥借我咖啡拍視頻。
「健康的圈子，富裕的生活，39 元星巴克，我每天都喝。」
周圍人驚呆了。
我：「我還有券，幫你點一杯？」
當天大雨，他在路邊搖下邁巴赫車窗，含笑不羈：
「沒帶傘？載你一程。」

-1-
跟閨蜜去星巴克，點了兩杯咖啡，還沒喝上兩口。門外進來一個帥哥，身高腿長、型男。
「誰能借我一杯咖啡？」
周圍人竊竊私語，都在討論，沒人借。
我舉了個手。
閨蜜按住我：「別借，說不定是個瘋瘋癲癲的。」
一杯咖啡不算什麼。
他感謝地看我一眼，抓住我的咖啡開始拍視頻：
「下午四點，又是下午茶時間，乾淨的圈子，富裕的生活，39 元星巴克，我每天都喝。」
周圍人驚呆了，內心酸爽不已，發出一陣驚天爆笑：
「不是，喝不起咖啡還要借別人的咖啡秀，也算是見到假咖啡媛了。」
閨蜜攤手：「看吧。讓你不要借，這是在借你的咖啡炫耀呢。」
他把咖啡遞迴給我，聲音乾淨真誠：
「謝謝。幫大忙了。」
周圍人對他的討論越來越多。
我有點擔心，一時衝動，脫口而出：
「我還有券，要幫你點一杯嗎？」
我補充：「我看你想喝咖啡。」
他姿態從容，含着笑：
「現在沒時間喝。加個微信，以後請我行不行？」
我正要掃碼。
閨蜜扒拉住我的手：
「別加。留個心眼，小心被騙。長得帥的，最會騙人了。」
我沒理會。
鬼使神差地掃了碼：
「那，下次見。」
說完再見後，他就邁着長腿離開了。
我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喝一口咖啡。
閨蜜還在抱怨：「你呀，這麼單純，最容易被騙了。以後要留個心眼。」
可我知道，那個男生，是真正的京圈太子，京圈最有錢的富二代，陸焓星。

-2-
酒店包廂。
他把外套脫了扔在沙發上：
「這個大冒險，給我乾紅溫了。哪個人想出來的騷操作，這麼丟臉！」
衆人哈哈大笑：
「誰讓星哥你輸了呢。沈哥都去電梯拍分手視頻了。半斤八兩吧。」
「看看你拍的視頻！」
衆人擠在一起看。
「笑死我了，你這表情真的賤賤的，賤得我都想打你。」
「不過，這女孩兒是誰？挺好看的。」
陸焓星耳根紅了紅，指腹摩挲了一下杯口：
「萍水相逢的好心人。一整個咖啡廳，就她一個借了我。」
衆人起鬨：「這是春心萌動了？」
陸焓星看着和我的聊天界面：「滾滾滾。」

-3-
我回到了林家。
我是林家假千金，前天得知身世時，猶如晴天霹靂。
父母給我下了最後通牒。體面地離開或者不體面地被趕走。
今天是最後一天。
我收拾好行李箱，走到門口，被喬安安攔住了。
「別想帶走我們家任何東西。」
行李箱被她翻出來。
這些年，他們送我的手鐲、項鍊、首飾，她全部拿了出來，收攏到一起。
留下一地凌亂的衣服。
「你穿過的我不要，帶着這些直接滾吧。」
我父母就坐在沙發上看着，沒有阻止。
之前疼我愛我的哥哥也端着電腦辦公，沒有看我一眼。
我屈辱地收拾好了東西，最後看他們一眼：
「我永遠永遠不會再回來。」
就算他們求我。

-4-
我寄住在閨蜜家裏。
她在對鏡化妝：「哎呀，不用難受啦，跟我住一起不好嗎？就我們兩個，只要我父母不在，就沒人打擾我們。」
很好，也不好。
閨蜜能接受我，但她父母不能接受我。
閨蜜總說我單純，其實她才單純。
我比誰都會算計。而且我內心有一團火，我想讓他們後悔。
昨天那事，是契機。
陸焓星剛出國留學回來沒多久，內心赤誠，沒有那些人的花花腸子。
也許他能幫我Ṫű⁶。
或者能利用他幫我。
感謝老天，讓我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5-
第三天，陸焓星給我發消息：
【之前答應的咖啡，還作數嗎？我想喝了，請我吧。】
我看着信息，笑了一下：
【當然，還是之前那個咖啡店，下午四點，我等你。】
剛來到咖啡店，我就覺得不對勁。
很多人看我。
有人拿着書做掩飾，有人拿着報紙，有人藉着盆栽偷看。
陸焓星已經等在店裏了。
他輕咳一聲，那些人又都正襟危坐起來。
他耳根有些紅。
我瞭然。那些是他兄弟，來看他熱鬧來了。
我從容落座，今天穿了條白色的裙子，露了點後背：
「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咳了一聲：「陸，陸星星。」
我伸出手：「喬知越。」
陸焓星全程維持着酷哥形象，可微紅的耳根卻暴露出了他的內心。
周圍那些人賤兮兮地笑。
我還看到了他趁我不注意，對各個方向都做了個口型：「滾滾滾。」
這次咖啡喝得值。
他比我想象中的好上鉤多了。
告別。
我站在不遠處等車。
聽到了他的驚天暴揍：
「誰讓你們跟過來的，誰讓你們跟過來的？二人世界，二人世界你們懂嗎？
「五六個電燈泡。成心不想我脫單。」

-6-
我在公交站等車。等了很久，纔等到公交。
以前我出門是有司機接送的。
生活的參差。
現在喬安安在家裏應該過得很好吧。
大雨，淋成了落湯雞，閨蜜給我遞來浴巾：「一整天地跑什麼？」
「淋雨了吧？」
很貼心也很細心。
我有些哽咽，但忍住了。
我喬知越生活十幾年，最終擁有的不過一個閨蜜，卡里所剩無幾的餘額，還有一具 19 歲的身體。

-7-
陸焓星逐漸給我頻繁發消息。
分享他們圈子的一些瑣事：
【我們這天天都開宴會，好無聊啊。想跟你喝星巴克，還能請我嗎？】
他給我的圖片中，我看到了喬安安，她在我父母的簇擁下，端着酒杯，笑得開心。
酒會很高檔，他沒有特意去遮掩，但是故意給我發了他的長腿：
【站了好久，好累。】
我從善如流：【你腿好長哦。那天在咖啡廳就覺得你好高。是不是 180 以上了？】
【187 了。裸身高。】
我都能想象出他坐在沙發上，有些得意地笑。
有些人是真的好哄。
但有些人不用怎麼哄人，就能擁有我不曾擁有的東西。
比如喬安安。她脾氣壞，不掩飾，但是很受寵。
我不同。
父親嚴苛地培養我。
在他即將公開我的存在時，喬安安回來了，順理成章取代了我。
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原來父母早就知道我不是他們親生女兒。
難怪我考雙百，鋼琴十級，我拼命努力，他們也沒有多開心。
原先最疼我的是我哥，現在他們最疼的是喬安安。
我是沒人要的人。
除了閨蜜，沒人要我。
所以，我要自己爭取。

-8-
陸焓星發消息：
【還好有你陪着我，要不然這宴會枯燥死了。】
我好奇：【什麼宴會？不能不參加嗎？】
【喬氏集團總裁千金喬安安的繼承典禮。不能不參加的。】
喬安安的繼承典禮？我手機摔到了地上。
十幾年的養育抵不過血脈，我早就知道。
陸焓星：【你怎麼了？好大一聲響。】
【磕到了，有點疼。不過，你爲什麼一定要參加呀？這麼大場面，一般是很有錢的人才會被邀請。】
陸焓星正在輸入中：
【嘻嘻，我當服務生混進來的。你有沒有想喫的東西，給你帶？】
「……」
6。
我：【你真厲害，這都能混進去。能給我帶一塊小蛋糕嗎？想喫。】
【沒問題。】
約定好了見面時間，我看着手機被磕花的屏，一陣心疼。
現在可不能像以前一樣，隨隨便便換手機了。
這樣的生活真拮据。要加快進度了。
我準備這次見面，就讓陸焓星上套，我去便利店買了點東西。

-9-
沒能去成。
樓下便利店停了一輛熟悉的卡宴。
我哥喬懸翊從卡宴上下來，打開副駕的門，接出了打扮得像公主的喬安安：
「哥，這裏好破、好爛，我不想來這裏。」
喬懸翊溫柔地牽着她的手，理了理她微亂的雪白頭飾。
「我們今天是來警告沈薇薇不要操心，安安忍忍。」
沈薇薇是我閨蜜。她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好朋友。
我眼眶通紅。
警告她？
因爲她收留我？
喬懸翊，哥，你真要做得這麼絕嗎？
爲什麼？！因爲喬安安？
被拋棄的女兒如草芥，我信了。
我給沈薇薇發消息：
【告訴我哥，我已經死外邊了，不會再來找你。也不會再幹涉他和他的好妹妹。】
我蹲在巷口。
等了很久，那輛熟悉的卡宴，才離開。
沈薇薇家裏小富，但卻受龐大的喬家掣肘。
我進家門時，沈父冷眼看着我，沈母面露嫌棄，沈薇薇尷尬Ŧű̂₉地夾在中間。
「知越，我……」
我擠出一個笑，提走了我的行李箱。
臨走，對他們深深鞠了個躬：
「非常抱歉也非常感謝，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我現在周身空無一人。

-10-
我蹲在路邊，旁邊放着行李箱，數着眼淚砸下了幾滴，在乾淨的水泥地上暈出水跡。
拿起手機，99+的未讀消息。
我以爲是喬懸翊後悔了，或是喬安安的嘲諷。
沒想到，是陸焓星。
我差點忘了他了。
【喬知越，我到了。提前了三十分鐘。
【我靠，我看到了一隻螞蟻喫噎了，另外兩隻螞蟻給它順背。好好玩。】
兩個小時後。
【你到了嗎？
【女孩子出門要化妝，我懂的。
【我今天也穿得很帥。嘻嘻。
【給你買了冰激凌。等你一起喫。】
又一個小時後。
【你在哪？
【不想理我了嗎？
【冰激凌化了。我喫掉了。
【喬知越，下次我帶你去喫星巴克吧？】
好幾個未接來電。
【你在哪？出事了嗎？我在原地等你。回個 1。】
我胡亂擦了一把眼淚：
【抱歉，陸星星，家裏出了點事情，要取消了。
【蛋糕你替我喫掉吧。
【讓你等了這麼久。】
我拖着行李箱，漫無目的地走。
我如果提出借宿在陸焓星家，他肯定不會拒絕。
可是啊。
我不想。
上趕着的，就廉價了。
被父母拋棄，被以前疼我的哥哥趕盡殺絕，已經很Ŧŭ̀ⁿ難受很難受了。

-11-
沈薇薇給我打了電話。
我整理情緒笑着接起：
「我住在酒店呢，大牀房。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考慮。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是嗎？」
沈薇薇沉默了一瞬：
「喬知越，你坐在馬路邊，我在看着你。
「我父母不可控，但是我就是我，我能幫你。」
我回頭。
沈薇薇看着我。
她把一個鑰匙放在我行李箱上：
「我爸給你的，喬知越，站起來。」
十Ṭṻ₆九歲，是迷茫還不知世事的日子，沈薇薇站在我面前，卻好像一個成熟的人。
忽然讓我心酸又勇敢。
「謝謝。」
她幫我拖着行李箱：「跟我客氣。」
去公寓的路上，我坐在車裏，看到公園旁坐着一個人，他長腿上放着一個小蛋糕。
盯着手機屏幕。
一眨不眨。
陸焓星。

-12-
沈薇薇爸爸長租的公寓，很久沒打掃了。
沈薇薇陪着我吭哧吭哧打掃了三個小時。
好歹她也是沈家的千金。
但我們倆其實對這都不是很擅長。
原本想直接找個家政，但看着空癟的餘額，我又合上了手機。
陸焓星消息沒再頻繁發送，但很快就 99+了。
打掃完之後，沈薇薇離開：「我要走了，不能在外面過夜，有事打我電話。」
「嗯。」
我坐在牀上，抱着一個抱枕，好像我以前也家教甚嚴，父母不允許我在外過夜。
但現在，就算我找了個八個男人來我出租屋，也許我父母我哥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畢竟，喬安安纔是他們的真公主。

-13-
我給陸焓星打了個視頻電話。
他很激動地從牀上彈起來：
「我以爲你討厭我，不想理我了。
「你說家裏發生了什麼，有需要幫忙的嗎？
「只要你開口，我都可以。
「你借了我一杯咖啡，我應該報答你。
「我以爲你不理我了。」
前一秒在朋友圈發了個「失戀了」的表情，後一秒發個「絕對沒有」的傻樂的表情包。
在幸福家庭、幸福環境的滋養下，才能成長成這樣吧。
素不相識，素昧平生，家境懸殊的一個人跟你說家裏出了點事情，又很久沒回復，接着再打電話。
現在的所有富二代都會覺得，這是一場針對他們的計謀。
而不是說：「你想要什麼幫助，我都可以幫你。」
我把頭枕在新買的 39 元枕頭上，很軟，跟家裏 9998 一月一換的軟枕沒什麼區別。
我看着陸焓星的眉眼，他眼睛有着剛畢業大學生的純和亮。
「陸星星，你爲什麼給我打這麼多電話？」
「因爲關心你。」
我回：「那你好熱心，對別人也這麼關心？」
他有些急，也有些懊惱：「只這麼關心你。」
「是嗎？」我玩味地搖搖腿。
陸焓星：「因爲你在我這裏，不一樣。」
我看着他的眼睛：
「陸星星，我想成爲你女朋友。你準嗎？」
十，九，八……
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放棄勾引他的計劃了。
富二代沒有哪個是蠢的。到最後只會把自己玩進去。
再被當成破爛扔在地上：「喬知越，之前不是不可一世的大小姐？玩玩而已。」
「喬大小姐，你玩起來，很帶感。」
周圍再一片哈哈大笑。
我的自尊不允許。

-14-
四，三……我正要掛斷電話。
他終於從驚詫中回過神來，結結巴巴，耳根瞬間通紅：
「真……真的可以嗎？
「我願意！！」
我發自內心地笑了，這一天的疲憊席捲而來。
「睡覺吧，陸星星。」
第二天醒來，才發現跟他打了一晚上的視頻電話。到關機才掛斷。
既然陸焓星接受了我，我就要以他女友的身份，重新進入這個圈子。
喬家確實家大業大。
但比不過陸家。Ŧű̂₅
他把我拉進了他的兄弟羣。
【咳，介紹一下，女朋友。】
我：【大家好。我叫喬知越。】
這都是他一起出國留學的朋友，所以都不認識我。
可再過不久，他們就會知道，我是被喬家拋棄的假千金。

-15-
出門約會。
我餓着肚子去的，銀行卡被凍結，電子支付被凍結，我能用的，不過是 2k 塊現金。
這還是喬安安留給我的。
她砸了我的存錢罐。
「十一萬？呵呵。喬知越，你還想拿着走嗎？這些都是我的。」
她甩下兩千塊：「別說我們苛待你。」
「這是你應得的。鳩佔鵲巢這麼多年，喬知越，你欠我。」
那時候，我父母就在旁邊看着。
沒有人阻止。
喬安安把我的衣服、鞋子從臥室裏扔了出去。
然後把我的首飾、包包、存款全部抱走。
我哥喬懸翊摸着她的頭：
「還會給她留下兩千塊，安安真是善良又懂事。」
那一天我從家裏衝了出去，找了沈薇薇，她帶我喝星巴克，順便散心，紓解心情。
陸焓星站在門口，問：「誰能借我一杯咖啡？」
我想抓住這個機會。於是舉起了手。

-16-
陸焓星帶我見他的朋友：
「我兄弟都想看看你。來不來嘛？我要告訴他們，我真脫單了，還找了個這麼漂亮、善良、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我去了。
來到包間，忽然渾身冰涼。
裏面有個人，認識我。沈知燁坐在沙發上，淡淡看我一眼：
「陸焓星，你女朋友就是她？」
「你認識？」
他語含嘲諷：
「何止認識。我還追過。」
周圍陷入了寂靜，原本嘈雜，所有人都喝酒、碰杯、嬉鬧的包間落針可聞。
空氣好像突然就滯住了。
他搖着紅酒環顧一圈，笑了：「怎麼都不說話？」
他垂眸，漫不經心：
「我確實追了，還追了兩年。不過沒追上。
「以前喬千金，不，現在不是千金了，喬知越是出了名地眼光高，出了名地難追。」
他來到我面前，垂眸看我：
「現在，恐怕是一條狗，只要能給你錢，你就能跟着走。」
有人衝過來：「沈知燁，你什麼意思？！」
「我們把你當朋友。」
陸焓星把我拉到了身後，擋在我面前，阻隔沈知燁的視線。
他雙手插兜，姿勢慵懶，淡淡垂眸：
「話說夠了嗎？」
沈知燁愣住了：
「陸焓星，你在爲了她跟我甩脾氣？
「別忘了。我們纔是最佳的合作伙伴。
「她只是個可有可無、被拋棄、毫無作用的美麗廢物。」
陸焓星單手插兜，掏了掏耳朵：
「跟你一起合作，我怕破產了。
「現在，你可以滾了。」

-17-
靜謐窒息的氣氛終於流動起來。
「就是就是，今天陸哥的生日，這姓沈的這麼掃興？」
「陸哥是看得起他，才請他來參加。才認識幾天，就蹬鼻子上臉，還敢對陸哥女朋友冷嘲熱諷，我看是不想在這京圈混了。」
「咱陸哥人是隨和了點。但陸老爺子的地位，那是板上釘釘，誰也撼動不了的。」
「給陸哥找不愉快？嘖嘖。」
「……」我攥緊的拳頭，莫名就鬆了。
沈知燁還在看着我，眼裏含着怒火：
「你不要我的幫助。就算被家裏拋棄了，也不理我，就是看上了他？
「難怪對我的提議不聞不問。原來找了新的靠山。
「喬知越，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都渣到了骨子裏。」
我垂眸。
沈知燁追我兩年，我拒絕兩年，他剛開始追我可能是因爲有新鮮感。
我親耳聽到他靠在牆上，跟他的兄弟說：
「不出三個月，我能把她拐到牀上，哭着叫我老公。」
後來，不管他怎麼攻勢。送花送傘送溫暖，送禮物。
我都沒理他。
他或許被我拒絕成了執念，以爲真的喜歡我，就這樣靠着執念，追了我兩年。
還曾經三次在我宿舍樓下淋着雨哭。
閨蜜好奇看着他：「校草哎，也是沈家大少爺，你就這樣晾着他？」
我合上百葉窗：
「不然呢？」
答應之後，被他拐在牀上，等他滿足之後，再狠狠被拋棄嗎？
我喬知越不至於這麼廉價。
後來，喬安安出現，指認我是假千金，我被家裏趕了出來。
走投無路時，他終於又給我發了消息，只是這次不是卑微的討好。
而是：
【喬知越，我終於等到了你落魄的這一天。
【求我，我可以幫你。
【在流落街頭吧？一個月兩萬，不，一萬，我可以把你接進我的別墅，當我的地下情人。
【你也只配當地下情人了。因爲認你當女朋友，丟人。】
「……」我當時看到這些話，就拉黑了。
我鋼琴十級，以後去開個培訓班，月薪都不止一萬。
斷送我的未來在這樣的人手裏？我不願意。
有些人，不是在雪中送炭，而是踩在你本就千瘡百孔的生活中，給自己添一點樂趣。

-18-
沈知燁死賴着不走，往前一步，還要抓我的手。
我抬手，把紅酒往他頭上澆下去，紅酒浸透了他的黑西裝。他的黑髮滴下紅酒。
眼神更加陰鬱。他用力掀起桌子：
「你不僅拒絕我，還要這樣羞辱我。喬知越，你有什麼資格！」
包廂內一片混亂。
所有人打作了一團。
陸焓星護在我身邊，和我喝着酒，碰着杯，好像旁邊的喧譁與他無關。
他抿一口酒。說了一句：「別打臉，打在看不見的地方。」
「好嘞！保證完成任務！」
「這姓沈的賤得很。剛剛那番話，都把我氣牙癢癢了。」
最後，沈知燁被丟了出去。
他鼻青臉腫，渾身痠痛：
「陸焓星，這是你做的局。
「以後我沈知燁跟你勢不兩立，跟你沒完！」
有人淬了一口：「滾吧，亂吠的髒狗。」
「全世界的人都卑微，只有他高貴？我呸！」
「……」
我沉默了。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結果。
我坐在他們中間，忽然有些侷促。
我是一個陰暗的人，有不堪，有憤怒，想要通過這樣的路證明自己。讓拋棄我的父母、我的哥哥，讓喬安安後悔。
但如果讓我在這麼一羣維護我的人面前耍伎倆。
很難做到。
我有陰暗面，但我不能卑劣。
我沉默着，喝酒。
陸焓星突然笑着拿走了我的酒杯：
「喬知越，你臉都紅了。
「這酒度數很高，換一個喝。」
我這才意識到，剛剛在看他們打架的時候，已經無意識喝了這麼多。
可晚了。
我好像要暈了。
陸焓星把外套蓋在我身上，外套很大，完全包裹住了我：
「你們慢慢喝。我送她回去。」
衆人曖昧地笑：「陸哥，你就放心吧，不會打擾你和嫂子。」
陸焓星手臂很有力道，牢牢抱住了我，身體溫度很高。氣氛多了幾分曖昧。
我有些緊張。
在失去意識前，囫圇地對他說：
「你待會兒送我回去，不要碰我。」
「嗯。」

-19-
我沒能告訴他我住在哪裏。
我大腦太混亂了。
最後在車裏，靠着他的肩膀，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很難受，天旋地轉，嘴裏總感覺有異味，想吐。
我衝進了衛生間，吐得天昏地暗，自動感應洗澡、刷牙、漱口。
等所有都洗淨了，才感覺活過來了。頭疼欲裂。
下次絕對再也不喝酒了。很難受。
我像在自己家般裹上浴巾，躺在牀上，發呆。
這時候，才發現，吊頂的燈和家裏好像不一樣。
我環顧四周。
呼吸一緊。
這是個陌生的地方。
巨大的落地窗，復古的裝潢，左邊擺放着白色的恐龍模型和各種模型，右邊擺放着各種古玩。牆上還有各種藝術真跡。
全然陌生的地方。
記憶回籠。
我想到了，我想起了陸焓星抱着我進了出租車。
我靠在他的身上，滑落在他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後，暈過去了。
所以，這是陸焓星家？
陸焓星推門而入。
我用被子蓋住身體，靠在了牀頭。
他輕咳一聲：「你醒了？」
他手裏端着一碗湯和一份早餐：「醒酒的。還有早餐。」
他非常自來熟坐在我牀邊，耳根帶着幾分微紅。
「你……頭髮溼了，要不要我幫你吹一吹？」
我端着醒酒湯，一口一口喝着：「不用。」
他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嗯……你昨天，我沒有碰你。」
他耳根有些紅。
「你脣角那是你自己咬傷的。我錄了 DV，你看看。」
我狐疑看過去。
剛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炸裂的。
我抱着他啃。
啃臉啃嘴啃胸，還發出笑聲：「你好香。嘻嘻。讓我親親。」
「你看我是紳士手。」他說。
視頻裏他的手確實高高舉起來，沒有碰我。
「……」但兄弟，你也沒推開我。
汗顏。
沒人告訴我，我喝醉了會這個樣子。

-20-
沉默。沉默。沉默。
「後來你就哭了。」
我看到了自己抱着他放聲大哭：
「爲什麼所有人都不要我？爲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理解。
「我恨你，恨他們，恨這個世界。」
我尷尬地閉眼。
好丟臉。
我從來沒這麼歇斯底里破防過，家裏的教育是，時刻要保持着修養。
要有修養。
所以，在沈知燁羞辱我的時候，我沒有打他，只是在他頭上淋了紅酒。
所以，在喬安安趕走我，扔走我的東西，父母對我不屑一顧，哥哥對我冷嘲熱諷時，我沒有歇斯底里。
平靜地離開。平靜地尋找機會反擊。
陸焓星突然拿手帕擦了擦我的嘴角：
「昨天，你哭得很傷心。
「以後要是難受了，就告訴我。
「喬知越，你背後從來不是空無一人。
「我很榮幸能成爲你的底氣。」
他眼神太真，太赤誠。
我眨眨眼，嚥了嚥了醒酒湯：「嗯。」
我現在有點害怕他知道我是在利用他了。
但是……既然最後都會戳破這個謊言，那我就利用得更狠一些。
何謂卑劣？世上又有幾人坦蕩純粹，無偏狹和黑暗？
沈知燁有，喬安安有，我父母有，我哥有，我也有。
只有當前的利益纔是人能真正抓住的。
我收拾好心情。靠在他的牀頭。
看着他。
他還坐在桌前，寫論文。
之前就聽說，這位京圈大少爺，憑着自己努力而不是家庭留學哈佛，追尋自己想要的理想和夢。
他爺爺，京圈最大的大腕，很喜歡他，很縱容又很寵他。在他離開那天，吹鬍子瞪眼：
「你這個不肖孫子，給你五年時間，如果沒有成果，就滾回來繼承家業！」
然後，他順利畢業，回國了。
這幾年申請了不少專利，獲得了諸多國際獎項。他發佈的十幾篇 sci 論文被廣泛下載、引用。
學術上成績斐然。
算是高智商人羣，不知道爲什麼在對待感情上，有點超乎尋常地單純。

-21-
我默了默。
調整了挺久，起身，才注意到自己只裹着浴袍。
難怪剛剛他的眼神飄忽，看天花板看牆看桌子，就我不看我。
我有些無措。
我穿的衣服被我脫在浴室。我是現在跟他說借一套衣服穿？
雖然我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但沒人比我更清楚。
這是假的。
我算計來的。
我另有目的，這是算計得來的快消品，長久不了。
我不確定自己的心，也不確定他的心。
有人敲門，他起身開門。
十分鐘後，我牀上多了十幾套衣服。
他耳根有些微紅，看着天花板：「我不知道你喜歡哪一款，我就都買了。」
想什麼，有什麼。
他是哆啦 A 夢的百寶箱嗎？
他很自覺地離開了房間。
我拆開包裝，十幾件不同款式的衣服。
包括幾件不同款式的內衣，尺碼是「D」。
「……」不是。昨天沒有抱過嗎？雖然不算平，但 D？
我緩慢緩慢地挑了件寬鬆的衣服，選了件運動內衣。

-22-
然後，想要悄悄溜走，馬上被逮住了。
陸焓星：「走什麼？」
「回家。」
莫名有些心虛。
不過他現在身上這股氣勢是怎麼回事？
他把那十幾件衣服收拾好，然後把一張卡放在我手裏：
「給女朋友的零花錢。
「喬知越，記得回來。」
我沒有矯情不收。
現在的我很需要錢。況且，他的錢、他的資源、他的人，不是我剛開始就在算計的嗎？
他送我下樓。
門口停着一輛很低調漂亮的車，但全球只有三輛。
他上車，看着我係好安全帶。
我胡亂指了個地方讓他停。
等他走後，我鬆一口氣。
沒想到，又遇到了喬安安。

-23-
「喲，沒想到離開家才幾天，就傍上新男人了。」
她提着十幾只包包來到我面前：
「嘖嘖，那種喊不出名字的車，這種貧窮男人，你也去傍，你真落魄了。」
喬懸翊在她旁邊。
看着她對我裝牙舞爪，一臉寵溺。
心有些痛。微痛。
我要走，喬安安攔住了我，一把搶過我脖子上的項鍊：
「前幾天拍賣會上的項鍊，價值好幾千萬，你偷的吧！
「還是偷偷用我父母的錢拍下的？這就是我的！」
那是陸焓星今天早上送我出門時，戴在我脖子上的。
「喬安安，還給我！
「那不是你的東西，那是我朋友送給我的！」
她把項鍊戴在脖子上，對着路邊的玻璃照了照：
「這項鍊，真襯我。
「審美真不錯。」
我要過去搶回來，喬懸翊抓住了我的手。
他垂眸看我，眼神陰翳：
「那就是安安的東西。
「喬知越，你偷了她的人生十幾年。現在用我們的錢，買了一條項鍊。她想要，你還要搶走嗎？」
我煩躁想要揮開他的手：
「什麼你們的錢？那是我朋友送給我的！」
手被攥得死緊。
喬懸翊想要把我掐死般用力，他的眼裏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手好疼。」
他鬆開了手，之後憤憤看我一眼，揚長而去。
夠了。
我受夠了。

-24-
陸焓星去而復返：
「喬知越，你的東西落下了。還好你還在。」
他小跑過來，手裏提着那兩大袋的衣服。
今早出門的時候，他提醒我要穿。
「精挑細選選出來的，以後穿我看一眼。」
衣服掉落在地上。
他捧起我的臉，好看的眉眼沉下來。
「臉被劃傷了，誰幹的？
「還有脖子。」
我怕他怪我，拉住他的手：「項鍊被搶了。」
「誰？」
我眼淚掉下來，砸在他白皙修長的手背上。
「喬安安。」

-25-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
在陸焓星去而復返時，就有這個念頭。
利用他對我這段時間短暫的喜歡，教訓喬安安。
我明明受了這麼多氣、這麼多委屈，爲什麼非要隱忍？
我本來就已經千瘡百孔了，他們爲什麼還要在我身上扎窟窿？
我不知道。
但如果可以，我想報復他們。
陸焓星果然帶着我去了喬家，他穿着黑色西裝，氣場強大到不敢逼近。
他坐在喬家大廳。
那裏，我被父母告知，要正襟危坐，不能彎腰塌背，要得體。
他慵懶地一坐，長腿漫不經心地伸展。
我父母排着隊，擦着冷汗下來：
「陸大少光臨，蓬蓽生輝。」
確實是蓬蓽生輝，喬家的產業，猶如陸家的一個子公司。
「陸大少今天這是……」
喬安安興奮地轉了轉她的手腕，她手腕上有着一個透明的翡翠手鐲。
那隻翡翠手鐲，我之前一對視就覺得頭暈。很古怪，但不知道古怪在哪裏。
喬安安在陸焓星面前晃來晃去，尤其是那隻手鐲，差點懟到陸焓星眼睛裏。
她嬌羞地笑：「陸哥哥肯定是來找我的。」
「對吧，陸哥哥？」
陸焓星往旁邊一坐，眼裏的嫌棄毫不掩飾。
他把一張鑑定書推在了桌面上，然後看向喬安安的脖子：
「前幾天，我在拍賣會拍下送給我女朋友的項鍊，不知道爲什麼出現在了令愛身上。
「你們是想私了，還是按照搶劫或者盜竊處理？」
陸焓星雙腿交疊，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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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安臉白了一下，手摸向項鍊：
「這是我從喬知越那裏拿來的。
「她虛榮，用我們的錢買下的項鍊，就應該歸我。」
父親捂住了她的嘴：
「你住口！」
母親取下了她的項鍊，畢恭畢敬送到陸焓星面前。
陸焓星只淡淡看一眼：
「被她戴過，髒了。」
喬安安掙脫父親，歇斯底里。瘋狂將那個手鐲在陸焓星面前搖晃。
她瘋狂問：「這項鍊是送給我的，對不對？就是送給我的，對不對？」
「陸哥哥，你說句話呀？」
陸焓星嫌惡地看她一眼：
「既然你們不想私了，那就報警處理了。」
我父母匆忙求情：
「別，陸大少，別。我女兒不懂事，我教訓她。私了，這項鍊拍賣價雙倍賠償，您看行嗎？」
喬安安還在尖叫，喬懸翊困住了她的手：
「小妹！這人惹不得，你安靜一點。」
喬安安眼睛都氣紅了，她推開喬懸翊，狠狠在他臉上甩了兩掌：
「我纔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你憑什麼教我做事？！
「陸焓星明明是我的後宮之一，你現在讓我不要去惹他，你真偏心！
「陸焓星是我的。項鍊是我的。喬知越擁有的一切都該是我的！憑什麼不給我？！」
她像發了狂，滿地發瘋。
我原本只是安靜地坐在一側，她看見我，撲過來：
「殺了你，殺了你！
「只控制人心，根本沒用，有你的存在，纔會有變故！！」
陸焓星拉開了她：「瘋子。」
她找準機會一巴掌打過來，情急之下，陸焓星撲過來。
喬安安被撞了出去，手鐲磕碰到桌面上。
世界忽然安靜了。

-27-
喬安安難以置信地看着手鐲的殘片。
「我的手鐲，我的系統……」
我趴在地上，想要找尋殘片拼起來。
我爸、我媽、我哥原本焦急地圍在她身邊，拉着她，關心她有沒有傷到手。
忽然，他們臉色煞白，後退兩步，坐在了地上ṭũ⁹。
他們看向我，眼裏有濃濃的愧疚，再沒有之前的不屑、憤怒。
「喬喬……」
喬懸翊突然伸出手。
我後退兩步：
「不要這麼叫我。」
陸焓星站起身，拉着我出門。
剛出門，就看到了警察。
他們把喬安安帶走了。
喬安安被帶走前，還死死攥着那手鐲的殘片。
再也不敢發瘋了，哭得歇斯底里：
「爸！媽！你們真的不管我嗎？
「我是你們的女兒啊。」
之前誓死守衛在她旁邊的，我的父母，還有我哥，全部都緊張地看着我：
「喬喬……」
我沒對上他們的視線。
不管他們是因爲什麼，因爲哪種苦衷，我受過的傷害都是無法磨滅的。
這一次是因爲有了陸焓星。
可如果沒有他，我將一生身後都空無一人。
而我所有的東西都會被喬安安奪走。
我泯然衆人，或者墮入泥潭，陰暗地窺探那些我原本有的，後來卻消失的生活。
他們最後會徹底失去我。
而我，會被徹底埋葬於這個世界中。
你給我帶來愛，我就愛。給我帶來恨，我就恨。這才公平。

-28-
陸焓星重新帶我回了別墅。
他躺在沙發上：「剛剛裝成這樣，好累啊。」
「喬知越，能不能幫你老公捏捏肩？」
「……」
剛剛他幫我擋了一下喬安安的攻擊。
勉強給他捏一下，我故意忽視了這個稱呼：
「那一天進咖啡店的時候，我就察覺了你在哭。」
我的手愣住了。
有這麼明顯嗎？
我明明很努力在忍着了。
「你雖然表現得不在意，但卻在很努力很努力地說選我。
「雖然你沒真說，但我看出來了。
「喬知越，現在還委屈嗎？」
心莫名有些酸澀。
我搖了搖頭：
「不委屈了。」
我不傻。
喬安安的反常，還有她破防後說的話，還有手鐲斷裂前後，我父母我哥對我態度的變化。
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原本疼我愛我，只是對我嚴格的父母，爲什麼對我冷眼相向，縱容喬安安欺負我、辱罵我、把我趕出門？
也許是被控制了。
但誰又說得上，是否只是將心裏隱藏的一點偏心和怨恨放大？
所有人的愛都會消失。
我不會再依賴於父母的愛、哥哥的愛。
心很軟，受不了一次又一次、反反覆覆的傷害。
他起身，跟我面對面：
「你又在想什麼？
「眼神這麼ẗųₖ堅毅、決絕，不會是想要離開我們，離開所有人吧？
「補藥啊！」
他在我脖頸上輕蹭：「看看我呢？」
「在我心上跳過舞了，就想要一走了之嗎？」
他輕輕在我脖頸上咬了一口：「我不允許。」
我抬手放在他的肩上：「那我不走。」
我可以爲了這一次，給人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相信世界還有感情，還有愛的機會。

-29-
喬安安和我父母親子鑑定報告出來。
「不支持喬安安與喬懷憂有血緣關係。」
喬安安纔是那個鳩佔鵲巢的假千金！
那一天，帶着我父親喬懷憂帶着親子鑑定報告過來，找到我：
「喬喬，你是爸爸的女兒。你能不能回來？
「我們被她矇蔽了，她那個手鐲有古怪，我們這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能不能原諒爸爸？」
我不想原諒。
前些天，我去過監獄看過喬安安，她躺在監獄上，像是剛遭受過侵犯，一臉破敗。
她瞅着一根菸屁股：
「那手鐲，不過是惡的放大器罷了。
「沒有哪個人的心能赤誠，光潔無邪。
「所有人都有惡。手鐲只是放大了人內心的惡, 把惡從困獸狀態中解脫出來。
「手鐲很有用。
「我利用那個手鐲走遍了所有世界，沒想到在這翻了車。哈哈哈。
「媽的。該起作用的時候不起作用，昨天倒是起作用了。可在監獄裏, 除了害我還有什麼用！！」
她罵罵咧咧。
我默默把飯菜放在她的門口。
裏面下了瀉藥。
就當我爲自己報仇了。

-30-
也許我父母之前並沒有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愛我。
要不然怎麼會要求我學這麼多東西，剝奪我的童年, 甚至灌輸這樣的思想：
「體態完美，學識豐富有修養, 多才多藝又年輕漂亮, 才能找到好的家族聯姻。
「喬喬, 家族的興衰就靠你了。」
「不能彎腰駝背, 不能看電視, 不能刷短視頻，不能不務正業。考試爲什麼沒有獲得雙百？說了多少遍, 保持儀態體態！」
我重新去了學校讀書。
貴族學校之前那些刻薄的人, 也收斂了惡意, 對我包容、寬容。
沈知燁更是蒼白着臉, 來到我面前道歉：
「那不是我要說的話。
「喬知越，對不起。」
我淡淡抬起眼：「但你肯定這麼想過。」
手鐲的力量只是幫助這些隱祕的黑暗說出口。
「沈知燁，別來找我了。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纏得還不夠嗎？
「你說過這麼多傷人的話, 你覺得我還能原諒嗎？」
他踉蹌了一步。
我起身，漸漸走遠。
喬懸翊跟蹤了我好幾天。
我停下，身後的腳步緊緊頓了頓。
我回頭, 他尷尬地看着我：
「小妹，我想問問，你什麼時候能回家喫飯？」
我回過頭：
「不回去了。」
不會再回去了。
破鏡重圓，可圓回來的鏡子一碰就碎，還滿是疤痕。
他聲音帶着幾分絕望的哭腔。
「是哥哥對不起你。怎麼才能原諒哥哥？」
「不原諒。」
我走了，Ṭú⁰任大雨滂沱澆灌在他身上。
傷多了，人就冷了。

-31-
沈薇薇躺在公寓，在我被子上拱來拱去：
「喬知越, 你終於回來了！你的牀好軟啊。」
我嘴角抽了抽：「軟？」
這 PDD9.9 包郵的, 還軟？
「當然軟了！也不看看是誰買的？」
「誰買的？」
「陸焓星啊。」
「？？？」什麼情況？不是我跟她一起在公寓裏下單的嗎？
沈薇薇突然嚴肅：
「有句話我憋了很久了。
「我那摳門老爸怎麼可能給你租這麼好的房子？你想想他月薪纔多少？
「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懷疑啊。」
「？？？」懷疑什麼？
她舉起公寓的鑰匙。
「陸焓星的。
「你跟他約會，好幾個小時沒理他，他着急，輾轉找到了我的聯繫方式。
「我就把那些事情一股腦全說了！
「咳咳。他說他要幫你，但怕你不想接受。因爲你幾個小時都沒理他, 他就讓我來操辦了。
「我那時候不知道他那麼有錢，要不然肯定去租個大別墅，不來這裏。」
「……」
所以陸焓星那時候就知道……我的狼狽了？
我有些慌。
好像我所有的小伎倆, 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他不僅不在意不嫌棄, 還能順着我，假裝上鉤, 跟着我的節奏走。
他好壞啊！
晚上，陸焓星打電話給我，我不想理他。
半小時後, 別墅門敲響了。
「喬知越，隔着門聽？你想知道我關於我的一切事，我都可以告訴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