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鬼話

隔壁鄰居每晚都跟他老婆快樂到半夜。
我真是羨慕死了,我們差不多同時結婚,可跟他們一比,我簡直就是在守活寡。
剛談戀愛那會兒,還挺寵愛我,可現在要麼躲書房打遊戲,要麼悶頭就睡,簡直就是塊木頭。
我真是越想越苦悶,那天碰到女鄰居,我紅着臉,忍不住去請教。
偷偷問她夫妻生活咋那麼幸福?

-1-
女鄰居是個開放的人,直言說她老公現在比小夥子那會兒還厲害。
說的特別得意,讓我嫉妒得簡直咬牙切齒。
她老公身體確實不錯,身材也好,我忍不住看向牆上她老公的照片,竟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女鄰居看我發愣的樣子,突然蹭了我一下笑嘻嘻道:「怎麼了?你老公很虛?」
聽她這麼一說,我忍不住跺腳道:「別提那個傢伙!」
「看你那空沒人疼的樣!」女鄰居笑着打趣道,「要不,我把我老公借給你?」
我知道女鄰居挺會開那種玩笑的,可聽她這麼說,我臉立馬一紅,忙低聲道:「媚姐,你就別耍笑我了,我真的挺苦惱的,今天其實是病急亂投醫,想問問你倆是不是有啥竅門什麼的,不然咋每天都、都那啥……」
媚姐微微一笑,貼近我耳朵說,竅門是沒有,但她家裏有好東西,是樓下一阿姨給的滋補酒,只要每天喝一碗,保準天天龍精虎猛。
我立馬就好奇了,問哪個阿姨?什麼滋補酒那麼厲害?
她說是 4 樓那個阿姨,有點神神叨叨,身上一股怪味,一天到晚穿件黑衣服,走路唸唸有詞那個。
她這麼一說,我立馬有點不自在。
那阿姨估計整棟樓,乃至整個小區都認識她。
她看人總是斜着眼,說話有點嘶啞,整個人像是從冰窖裏出來似的,給人的感覺總是陰森森的。
關鍵更讓人脊背發涼的是,半年前她那個色鬼兒子死了。
死狀很詭異,竟是下半身流血而亡。

-2-
眼下看着那紅彤彤的滋補酒,我又忍不住想起那個死狀。
我說那阿姨的東西你也敢要啊?
女鄰居起初也不敢要,但這東西真的是太管用了,如今像是回到了當初戀愛的時候,不僅給力,而且還特別寵她,這小日子過得別提有多美了。
聽她說得這麼神,我有點來興趣了,同是女人鄰居自然也明白我的心,立馬給我倒了一杯,說回去給你家老公試試,晚上就能見效。
我拿着酒回了家,心裏既有點小鹿亂撞,又有點害臊。
在期待中終於等到老公下班了,這死男人一回來竟看都不看我一眼,徑直去書房工作去了,還說今晚要加班,就睡書房了。
我信他個鬼,還不是躲書房打遊戲去了。
我急了,拿出酒讓他喝,這一幕就跟潘金蓮給武大郎灌毒藥似的。
老公有點蒙,顯然是抗拒的。
但我管他,立馬發飆,他雖然對我不理不睬,但還是有點怕我的。
也知道這酒應該是補酒,都老夫老妻了,這點事一個眼神就明白了。
他像是完成任務似的喝了,然後立馬找機會溜進了書房。
我則繼續忙我的事,同時期待到底有沒有鄰居說的療效。
大概就過了十幾分鍾,突然書房的門被推開了,老公一臉陶醉地看着我,那眼神格外熾熱。
我都蒙了,這都多久沒這麼瞅我了。
隨後他慢慢走向我,嘴裏還賤笑了起來,這表情就跟我倆第一次見面似的。
我心裏那個難以置信,這效果也太立竿見影了。
可隨着老公慢慢地走來,我心裏突然咯噔一下,總覺得此刻的他有點陌生,那雙眼睛好像不是他,甚至有點像那個阿姨死去的兒子。
我有點害怕,又有點興奮,此刻的他宛如一頭禽獸,瘋一般地撲了過來……

-3-
此刻的老公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雖然我挺希望老公變個猛男。
但我內心卻不由自主地抗拒,甚至都覺得噁心。
我感覺這根本就不像是我老公,他背後像是粘了另一個人。
這一切的聲音和動作,都是那個人發出來的。
而那個人,就是那阿姨死去的兒子。
我越發忍受不了了。
就在他即將扯我褲子時,出於本能,我竟猛地一腳將他直接踹飛了出去。
「你幹什麼?瘋了嗎?」老公直接被我幹蒙了,捂着後腦勺大叫。
我知道我這一腳挺重的。
心裏突然有些愧疚。
眼前的分明就是自己老公,心想自己興許太久沒那個了,加之老公又這般熱情,可能是自己心理上無法適應,纔會胡思亂想。
「老公,我剛纔不是有意的,對不起……」我連忙下牀準備去扶他。
可就在我扶他的剎那,不經意間我看見他大腿內側竟出現了一道道鮮紅的血槽。
瞬間,那個色鬼的死狀再度閃現在我腦海。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要不,你就用實際行動好好補償我吧!」老公笑着慢慢站了起來。
此刻他的眼神根本不像是我老公。
分明就是那個阿姨死去的兒子。
因爲這眼神我見過。
好幾次晚上,我穿着短裙去丟垃圾,他就是在窗口用這種色眯眯的眼神,貪婪地看着我……

-4-
「你滾,別過來,滾!」
我害怕極了,抓起地上的拖鞋使勁砸了過去。
好巧不巧,剛好砸中他腦門。
「你瘋了嗎?」老公顯然有點火了,臉色瞬間變得嚴肅。
「對,我是瘋了,你別碰我,不然我就……」我也是個暴脾氣,順手又從梳妝檯上拿起一把小剪子。
「行,李茹,以後你求我,我都不會再碰你!」老公氣呼呼地朝我吼了一句,漲紅了臉走出了臥房。
就在他走出臥房的剎那,我立馬鎖上了房間。
此刻我的心依舊怦怦直跳,豎起耳朵注意外面的動靜。
很快外面響起了遊戲的聲音,老公顯然把「火」都發泄在了遊戲上,平時哪裏敢開這麼大的聲音,而且口中穢語不斷。
我咬了咬銀牙,平時他這樣我早劈頭蓋臉罵過去了,但眼下我心裏依舊有些小怕。
不過沒一會兒遊戲似乎停了,隨即衛生間裏響起了沖水的聲音。
聲音同樣很響,而且熱水器沒開,顯然洗的是冷水澡。
狗男人還邊洗邊叫!
我心裏又有些於心不忍,怕他真有些受不了。
白天的時候,媚姐說過一小碗就夠了,但我怕我老公身子虛,所以就給他灌了一大碗。
此刻聽着他哀號的聲音,我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敏感了。
哪裏會有什麼鬼附在自家老公身上?
想了想我還是打開了臥房的門,去瞅瞅他。
可就在我躡手躡腳走到衛生間門口,正要推開移動門時,兜裏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是李茹嗎?我們是市交警隊的,你老公出車禍了,人在市一搶救,你抓緊……」
我瞬間腦袋發矇!
我老公出車禍在搶救,那裏面洗澡的男人是誰?

-5-
難道里頭的是鬼?
我本能地捂住嘴,強迫自己鎮定。
此刻老公應該是衝得差不多了,已經關了水,正準備出來。
我趕忙躲到了一邊。
很快,這狗男人赤條條地就出來了,也不知道怎麼了,看着此刻他那紅撲撲的身板,我竟還不要臉地嚥了口口水。
他似乎並沒有發現我出來,哼着歌還挺愜意。
瞅着他後背冒着熱氣,我懷疑剛纔打過來的可能是騙子電話。
死騙子,你們全家出門都被撞死!我心裏暗罵了一句,同時繼續觀察我老公。
老公像是在準備宵夜,明顯是兩人份的,而且還浪漫地點上了蠟燭。
今天罵了他,打了他,這狗男人心裏還是想着我的。
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樣Ŧúₕ子,我心裏還挺心疼的,算了,等會兒別胡思亂想了,就一門心思好好犒勞犒勞他!
我心裏想着,嘴上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一笑立馬驚動了他,他轉身朝我看了過來。
我本想放下身段道個歉算了,可當我看到他正臉的剎那,身上的汗毛瞬間炸裂。
他嘴裏竟嚼着半截紅蠟燭。
手裏捧的白米飯也是倒插着筷子。
這哪是給人喫的夜宵,分明是給鬼上的貢品。
「老婆,來啦,夜宵已經Ŧũ̂₇做好了,咱倆一起喫țṻ₎吧!」老公含糊地說着,一隻手立馬上來牽我。
這哪是拉我喫飯,分明就是要帶我走的意思啊!
此刻,我哪裏還敢多待,驚叫了一聲,不顧一切地從家裏跑了出去。
可讓我崩潰的是,樓道門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卡死了,電梯居然也剛好維修。
而老公則像個冤魂似的,依舊端着兩碗大米飯,問我喫不喫?
此刻我嚇得魂都要飛出天靈蓋了,二話沒說狂敲鄰居媚姐的門。
而偏偏此時媚姐家的燈是黑着的,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6-
背後,老公已然走出家門,神經兮兮地繼續問我,那表情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害怕得幾乎都要哭了,聲音也已經變得哭天喊地。
也就在這時,媚姐家的門突然開了。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擠了進去,同時趕緊關上了門。
「怎麼了小茹?嚇成這樣?我好像聽着是你老公的聲音啊……」媚姐說着竟還要開門。
我連忙攔住她,口中帶着哭腔道:「別開門,我老公他不是人,是鬼!」
「小茹,你沒發燒吧?」媚姐有些無語,伸手就來搭我額頭。
「我、我沒有……」我極力解釋,但媚姐豈會相信,此時門外老公在不停地敲門,呼喊我的名字。
「行了,我明白了,你肯定是被那碗滋補酒的藥效給嚇壞了吧?」媚姐嫵媚地一笑,也沒聽我多解釋,當下便開了門,我則趕忙躲到了她身後。
「媚姐,我們家小茹……」
「行了,擦擦你嘴角的番茄醬吧,難怪小茹把你當成鬼!」
「番茄醬?」我一愣,忙仔細看我老公。
確實是番茄醬!
剛纔還真是眼花了,竟把番茄醬錯當成紅蠟燭。
而且我老公本身就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平時筷子倒插在飯上也是常事。
看來今天我的神經真的太敏感了!
「小茹,不好意思,剛纔嚇着你了!」老公木訥地向我道歉。
「哼!」我故意冷哼了一聲,心裏則覺得今天真有點對不起他。
「行了,你就別端着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瞅你嚇得一身臭汗,趕緊去洗個澡,身上抹得香香的,抓緊時間,待會兒藥效可就過了!」媚姐不愧是過來人,什麼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她拍拍我的屁股,讓我抓緊。
我被她說得,臉都紅了。
我老公跟她比,更是個雛兒,此刻低着腦袋,只顧着撓頭了。
我沒再接腔,捂着火辣辣的臉,沒羞沒臊地去洗澡了。
舒服地洗着熱水澡,外面媚姐像是給我老公送來了一瓶紅酒,依稀聽她說這酒再喝兩杯,效果起碼翻倍。
我聽着覺得媚姐真的太會來事了,幸虧我們知根知底,要不然我手裏有十個老公,也被她勾搭走了。
似乎真怕媚姐把我老公勾走似的,我趕緊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同時噴上老公最喜歡的香水。
然而就在我推門出去的瞬間,我竟看到媚姐和我老公直直地坐在沙發上,臉色慘白,宛如兩個紙人,就這樣毫無生氣地盯着電視機,眼睛眨都沒眨一下,更詭異的是電視裏全都是雪花點。

-7-
我一下子呆住了,手中的浴巾直接掉在了地上。
可就在眨眼間,原本如同木偶般的兩人,突然有說有笑地聊起了天,對面的電視機也瞬間出現了畫面。
彷彿他倆剛纔是死人,因爲我的出現,又突然復活了一般。
我捂住嘴,冷汗唰地一下淌了下來。
然而更恐怖的是,不經意間我突然發現,在燈光的照射下,他倆似乎都沒影子。
「你看你們家小茹洗完澡多迷人,等會兒你可得賣力點!」
「放心吧,媚姐,今晚我一定會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老公說話間,開始摩拳擦掌,那Ťûₚ眼神裏的狠勁宛如一頭猛獸,在想象着如何撕咬自己的獵物似的。
我拼命捂着嘴,慢慢地往門口退,再待在這裏恐怕是死路一條。
但樓道門和電梯仍舊不通。
我沒辦法,只好再度進了媚姐家。
但就在我藏進媚姐家的同時,媚姐和老公已經預感到不對勁了。
他倆的警惕程度遠超我的預料,特別是媚姐,第一反應就直奔她自己家,而且嘴裏還喃喃自語:「小茹,你還跟媚姐玩捉迷藏啊,這可是我的家,我已經知道你藏哪兒了……」
媚姐說着,後面老公也走了進來,他已經徹底不僞裝了,那表情,那神情,甚至那走路的模樣,儼然就是一個死人。
我沒退路,直接躲進了她家的臥室,可臥室也不保險,我想過翻陽臺,可我們住的可是八樓。
正當我毫無退路,渾身戰慄時,臥室的門慢慢開啓了一條縫。
我赫然看見一隻眼睛,則陰陰地往裏瞄。
是媚姐!
她比我想象的還要恐怖!
此刻,我嚇得三魂七魄都要跳出來了。

-8-
然而危急時刻,我突然多了一絲鎮定,臥室的牀旁邊剛好有一個大衣櫃。
我沒猶豫,如同一隻敏捷的貓一般,直接鑽了進去。
然後媚姐太機敏了,打開臥室門的剎那,就瞄準了大衣櫃。
「你躲衣櫃裏也沒用,出來吧,連老公都不想要了啊,你要是不要,今晚可就便宜我嘍!」媚姐ťū́ₗ說着,就來開衣櫃門。
此刻,我的心幾乎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她只要一開門,立馬就會發現我,等待我的下場可想而知。
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突然一旁的衣服堆裏,一隻慘白的手猛地拽住了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隻手一把將我拽進了衣櫃的更深處。
我沒想到這裏頭居然還有一個暗隔,空間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而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個拽我進來的人,竟是媚姐的老公秦哥。
「別出聲!」秦哥一把又捂住我的嘴,非常警惕地看向外面。
媚姐原本是志在必得,然而打開衣櫃,找了半天,竟沒有我的人影。
她顯然有些納悶。
然而幾乎將裏面的衣服都掏空了,還是沒找見,她原本自信的表情,終於變得急躁了。
「媚姐,這死女人會去哪裏了?」我老公在一旁忙道。
「我怎麼知道?」媚姐怒而發飆,開始狂罵我老公,「還不是因爲你,沒用的東西,死活都搞不定她,今晚要是老大得不到你老婆,看他會不會扒你的皮!」
老公懦弱地在旁一個勁地稱是,還連連保證要把我獻給他們老大。
我聽完心裏那個不爽,這狗男人還真長本事了,居然敢把我送給其他男人,這綠帽子就這麼着急要戴嗎?
這一生氣,我也失了分寸,竟情不自禁砸了一下衣櫃。
瞬間媚姐和我老公的眼睛全都齊刷刷看向了我!

-9-
「你、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一旁的秦哥嚇得臉上毫無血色,渾身都在抖。
我也蜷縮成了一團。
這要是讓他們發現了暗隔,我倆絕對團滅。
隨即,媚姐再度狐疑地打開了衣櫃,我跟秦哥緊張到了極點。
幸運的是這扇暗隔做得特別隱蔽,媚姐雖然檢查得很仔細,但並沒有看到任何異樣。
與此同時,屋外剛好有異常的響動,媚姐和我老公同時衝向了外面。
我倆終於鬆了口氣,但我心裏仍舊七上八下,這到底怎麼回事?老公和媚姐究竟是人是鬼?
「他們都不是活人!」秦哥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斬釘截鐵道。
「你騙人!」我幾乎脫口而出,雖然理性告訴我,正常人絕不會那樣,但聽到別人如此肯定的定論,我還是無法接受。
「他們沒有影子,也沒脈搏,能是活人嗎?」秦哥看着我,語氣也十分激動。
剛纔興許太過緊張,此刻我纔看清秦哥的正臉。
印象中,秦哥那可是健身達人,渾身的肌肉塊都可以去參加健美比賽了,可如今他宛如一具瘦骨嶙峋的骷髏。
「你這是?」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都是那滋補酒給害的!」秦哥說話間咬牙切齒道。
「滋補酒?」我一愣,腦中立馬想起那個古怪的阿姨和她那離奇死亡的兒子,雖然那色鬼死了半年了,但好幾次加班回家,總感覺「他」在我身後跟着。
今天這一切的根源興許就源於他們家。
「行了,現在沒時間扯這些,他們早晚會發現這裏,咱們趕緊跑!」眼下這個情形,也不是瞎猜的時候,逃命纔是上策。
秦哥說着,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了一根登山繩,隨即一把拉住我就從另一個暗隔走出了衣櫃。
屋外媚姐和老公來回踱步的聲音清晰可聞,從門口走是不可能了。
「走,從陽臺下去!」
「哥,這可是八樓啊!」我有點發怵。
「你不從這裏下去就是死路一條!」秦哥二話沒說,拽住登山繩就爬了下去,我一咬牙一閉眼,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可就在我倆下滑到一半時,突然頭頂響起媚姐的聲音:「想跑?老孃摔死你們!」
媚姐說着,竟抽出一把菜刀,瘋狂砍起了登山繩。

-10-
這登山繩再結實,也禁不起媚姐拿刀砍啊。
更讓人崩潰的是,底下狗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裏。
他已經完全不裝了,那張死人臉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眼下即便冒死往下跳,也是羊入虎口。
我連忙大喊秦哥,整個人已然嚇得大小便快失禁了。 
「別慌,我有辦法。」此刻秦哥表現得格外沉穩,似乎早有預感似的,雙腿猛地一蹬,竟對着中間一戶人家的陽臺玻璃窗踹了過去。
「砰」的一聲響,玻璃窗碎了一地。
秦哥當下便跳了進去,同時趕緊招呼我跟上。
我哪敢停留,趕緊牽住秦哥的手,跳進了那戶人家。
在雙腳落地的瞬間,我的心才鎮定了幾分。
「趕緊跟上!」秦哥拽住我,徑直往裏屋走。
瞬間屋裏一股怪味鑽入我的鼻孔,我本能地捂住了鼻子,下意識感覺這股怪味似曾相識。
隨後我又來回掃了一眼周圍,突然間明白,這怪味不就是那個古怪阿姨身上散發的嗎?那這屋子不正是他們家?
我趕忙想喊秦哥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可突然發現秦哥竟對這裏非常熟,即便周圍黑不溜秋,他竟也能行走如風。
原先我一直懷疑媚姐和老公,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秦哥。
難道他就一定是好人?
此刻我本能地想甩開秦哥,可他那隻手就像一把鐵鉗,牢牢鉗住了我,甚至還越鉗越緊。
「秦、秦哥,你抓疼我了!」
「疼就對了,你越疼,我心裏才越爽啊!」
秦哥說着,慢慢轉頭,此刻他整張臉完全變了。

-11-
「秦、秦哥,你別嚇我!」我不停地搖頭,臉上早已沒了半分血色。
秦哥沒有說話,只是陰笑着將我帶向其中一間臥房,那裏點滿了蠟燭,中間停着一具死屍,皮肉早已變形,且身上還流出膿液,竟然就是那滋補酒。
「八婆,ţű̂ₘ人我給你帶來了!」秦哥無比恭敬道,同時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流出來的滋補酒。
「做得好!你比另外兩個廢物強多了,給你!」八婆說着將一大瓶滋補酒扔給了秦哥。
秦哥如獲至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我看着差點沒吐。
「閨女,來,到阿姨這裏來!」八婆沒再理秦哥,而是聚精會神地看向了我,那眼神如同在欣賞一件曠世奇珍。
「你、你別過來,走開!」我本能地往後退,然而後路早已被秦哥堵死。
「閨女,你走不掉了,乖乖地跟我兒子好吧!」八婆說着一把將我拉到了牀邊。
這八婆看似老邁,但力氣竟比秦哥還大。
「兒子,快點睜眼吧,這女人的八字跟你是絕配,你要跟她好了,不僅會恢復如初,功力也會大大提升!」八婆說完,那死屍的眼睛竟真的睜開了,那眼神如同他生前一般,無比齷齪地看着我,彷彿要將我連皮肉帶骨頭全部吞掉。
緊跟着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大腿,那冰寒的氣息瞬間讓我瑟瑟發抖。
「放、放開我!」此刻我已嚇得六神無主,眼看着自己一點點被死屍拽了過去。
此刻,外面的門突然Ṱŭ₎開了,媚姐和我老公氣喘吁吁地到了。
雖然我已知我老公不是人,但此刻看到他突然出現,我仍舊向他喊起了救命。
然而這狗男人,非但不救我,居然還在一旁助威。
挨千刀的,我恨不得活劈了這狗東西!
媚姐還帶着嫉妒的語氣道:「小茹,我還想替你呢,可惜老大都瞧不上我!」
秦哥則舔了舔嘴脣懇求八婆道:「八婆,老大這麼隆重的場面,要不就讓也一起見證這個偉大的時刻吧!」
變態,一羣變態!
我心裏瘋狂咒罵!
同時內心也是絕望無比!
就在外套被扯下的瞬間,我知道今晚我是要徹底毀了!

-12-
「認命了是吧,很好!」八婆看我已沒了反抗的意志,心裏很是滿意,同時看了媚姐三人道,「好,今天我高興,這神聖的過程我允許你們在現場,而且我等會兒也會施法,你們剛好也可以從旁護法!」
「遵命!」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帶着濃濃的期待。
很快,龍婆開始施法,我只感覺周圍的氣氛越來越壓抑,那死屍更是越來越興奮, 
「時機已到,開始!」龍婆看得真切,她話音剛落,手臂猛地一揮,死屍一個魚躍,竟直接纏繞住了我。
一時間,我感覺身體某種東西像是要被抽離走一般,說不出地難受。
地上,周陽他們三人居然還在興奮地吶喊,彷彿這是儀式中最關鍵的一步。
可就在這時,我明顯感覺到八婆體力開始瘋狂流逝,額頭上更是滿是汗珠,這種施法讓她耗盡了心力。
而且死屍也同樣如此,變得格外興奮,格外癲狂,甚至都開始口吐白沫。
「關鍵時刻已到,你們幾個趕緊給我護法!」突然八婆猛地大叫,似乎單靠她一人,此刻已經很難掌控。
「明白!」媚姐率先站了起來,不過她微微一笑,突然從手中抽出一把黑色的匕首,隨即猛地扎進了龍婆的胸膛!
「你?」八婆完全怔住了。
「還等什麼,一起出手!」媚紅姐發話了,其他人哪裏還會猶豫,立馬義無反顧地衝向八龍婆。
「你們?」八婆眼神裏充滿了恨意,她還是太大意了,沒想到這些早已被馴服的「狗」居然在關鍵時刻反咬自己一口。
她很想反擊,但此時秦哥和我老公也抽出各自的黑色匕首扎向了八婆。
這黑色匕首似乎是她的剋星,此時她體內的生機竟以斷崖式的趨勢開始下滑。
「你、你們不得好死!」八婆發出最後的咒罵,隨後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另一邊那死屍失去了八婆的庇佑,瞬間屍氣瘋狂外泄,如同拔了牙的老虎,哪裏還有半分戰鬥力。
「狗東西,憑你也想佔有我,我踢死你!」我沒猶豫,一腳將死屍踢翻在地,那肚子裏的滋補酒瞬間灑滿了整間屋子。
「行了,小茹,速戰速決,將他體內的屍珠取了!」媚姐連忙吩咐道。
「明白!」我翻開死屍,從他體內挖出了一顆閃着紅色冷焰的珠子。

-13-
這珠子可是稀世珍寶,我們幾個在這小區折騰了大半年就爲了這顆屍珠。
有了它,我們每個人的功力至少都能提升百年。
「這八婆也真是厲害,竟將這顆屍珠煉這麼大,估計連師傅也沒見過這麼優質的屍珠了吧?」秦哥端詳着屍珠,口中嘖嘖稱奇。 
「沒錯,今天能得到這麼大的屍珠,小茹功不可沒,要不老公今晚正兒八經寵寵你!」老公湊上前賤賤道。
「你滾啦!」我狠狠推了他一把,雖然今晚一直在演戲,但這傢伙演得那麼像,還是讓我心裏窩火。
「好了,別鬧了,咱們隱藏身份,成功得到了屍珠只是第一步,今晚必須連夜煉化,否則夜長夢多,而且鬧出這麼大動靜,我心裏始終還是不安!」媚姐趕忙道。
「放心沒事的,這方圓百里,我們早就探查過了,除了八婆沒有任何修士,咱們屍門的望氣術你還信不過啊!」秦哥寬心道。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有點……」
「好了,媚姐心思縝密,咱們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連夜煉了此珠,天明就走,神不知來鬼不覺!」我緊跟着道。
「好,那就現在開始!」媚姐說完,立馬開始擺出陣法,我們幾個也沒猶豫,趕緊各就各位。
一夜時光很快過去,天明時分屍珠終於完全煉化。
原先珠子上全是屍氣縈繞,此刻已然光澤如玉,且上面已然打上了屍門的印記。
「行了,咱們立刻離開此地!」媚姐站起身,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待了。
「好!」衆人齊齊點頭。
可就在我們走出八婆家的時候,電梯間裏剛巧走出一個瘦高個,是我們這四棟的樓長黎叔。
「嘿,你們幾個怎麼一大早在這裏啊?」黎叔看見我們笑呵呵道,這小老頭是個熱心腸,這大半年也就他時常來看望一下八婆。
我們不想跟他多糾纏,隨意敷衍了幾句,同時告訴他八婆剛睡下,現在別去打擾。
黎叔依舊笑呵呵的,也沒起疑。
可就在我們四個剛要跨入電梯的瞬間,突然腦袋一陣暈眩,媚姐還想奮起反抗,可手還沒抬起來,人就倒地了。
黎叔笑嘻嘻地順手從媚姐包裏取出了煉化的屍珠,口中笑眯眯道:「這東西我都盯了十年了,你們才盯半年就想拿走,想太美了!
「呵呵,屍門又如何?老子等的就是你們!」
說完,他竟將魔爪直接伸向了我。

-14-
半年後。
「師姐,這小區屍氣環繞,絕對有屍珠!」
「沒錯師姐,我剛用望氣術看了, 這屍珠還不小呢,就在四樓那老婆婆家裏!」
「沒錯,這珠子估計師傅也沒見過, 咱們這次賺大了, 趕緊租房子先潛伏下來,找準時機幹票大的!」
小區內, 幾個外地來的年輕男女盯着八婆那棟樓指指點點, 神情顯得格外亢奮。
「不急,我總感覺周圍有些異樣,再看看再看看!」那師姐倒是謹慎。
「師姐,再看什麼呀,這麼大的機緣要是錯過了, 咱們絕對後悔一輩子的!」其中一個大學生模樣的清純女孩急切道。
「沒錯師姐,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周圍我早就用望氣術看了幾遍了,除了這間老婆婆的屋子有點東西外, 其他都稀鬆平常, 沒什麼問題!」另一個年輕男孩道。
「等等, 你們忘了半年前咱們屍門有一隊精英失蹤了, 最後的信號就消失在這片區域!」那師姐皺着眉繼續道。
「他們興許去了其他地方,或者自己隱藏了身份, 這些年咱們屍門內鬥不斷,好些師兄弟都找各種理由離開了, 我們那隊人馬也是找個藉口離開罷了!」那清純女孩不以爲然道。
「肯定是這樣,師姐, 咱們就別猶豫了,錯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年輕男孩拉着師姐的衣袖懇求道。
就在這時, 一個瘦高個朝他們走了過來。
「幾位, 我是這棟樓的樓長, 你們可以叫我黎叔,你們是想租房吧,我這裏有好幾套優質房源,價格優惠, 有興趣看看嗎?」
「就在這棟樓嗎?」清純女孩立馬問道。
「對啊!」黎叔笑呵呵Ṱŭₘ道。
「有房子, 咱就先租下來看看唄!」年輕男孩道。
那師姐頓了頓, 又看了看四樓八樓的屋子,隨即指着五樓道:「黎叔,五樓有房子嗎?」
「有,那房子採光是最好的, 要不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看吧,請!」黎叔說着,禮貌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師姐點點頭,走在了前面, 其他人立馬興奮地跟了上去。
黎叔笑呵呵地走在後面。
然而誰也沒注意到,他後背突然冒出幾張猙獰絕望的臉孔,不過轉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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