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死死對頭的崽後我跑路了

破產後,我揣着死對頭的崽跑路了。
過着一邊節衣縮食養娃,一邊被老闆壓榨的牛馬生活。
直到有一天,想抱孫子想瘋了的傅老家主宣佈——
誰能生下傅家的子嗣,就給她五千萬!
我激動地看向和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崽。
「兒砸,養娃五年,用娃一時,你報答媽媽的時候到了!」
後來聽崽說死對頭一直在到處找我。
我數着鈔票斬釘截鐵地擺手:「就說我死了!」
兒子不解地問爲什麼。
我放下鈔票,看着兒子欲言又止。
額,該怎麼和他解釋,當年,是我強了他爹。
所以人家可能不是來尋妻的,是來尋仇的。

-1-
高考後的一場班級聚餐上,發生了很多事。
剛和我表白成功的男友喝了點酒就開始發瘋,在聚會上和綠茶妹妹又是唱情歌,又是喝交杯酒接吻。
我發完分手消息,抬頭看到坐在角落的傅瑾堯。
他也有點不爽。
他那張清冷的俊臉上其實沒什麼表情,但我依然能看出來。
少年修長白皙的指尖摩挲着酒杯,眼中泛起陣陣波瀾。
他似乎準備做什麼。
正在做一些心理建設。
去吧,傅瑾堯。
衝過去把你的綠茶妹妹奪過來,然後爲她和家裏撕破臉,爲她放棄清北上大專!
這個聯想差點沒讓我當場笑出聲來。
不怪我惡毒,自從傅瑾堯轉學過來,我就成了永遠的第二名。
無論我複習到多晚,他最後永遠考得比我高一分。
對,永遠只高一分!
彷彿在嘲笑我一般。
而且這貨還跟屁蟲一樣。
我報什麼競賽,他也報,我沒報的,他堅決不報。
我投雜誌,他也投,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不僅版面和我連着,還排在我的前頭。
整整兩年的壓制,讓初見時驚豔的變得無比的面目可憎!
「蓓蓓,你又在看傅學神了,唉,要我說你倆一個嫵媚校花一個清冷校草直接在一起唄,多般配啊!」
同桌樂樂碰了我一下,開玩笑的說道。
「我呸,我恨不得喫他的肉,喝他的血呢!」
我話音剛落。
「不可以。」
少年聲音清冽中帶着些許沙啞。
不知道什麼時候,傅瑾堯已經居高臨下地走到我面前,手裏還拿着一張牌。
什麼意思?
我還沒問出口。
下一瞬,傅瑾堯俯身捧起我的臉徑直吻了下來。
微涼的觸感,伴隨着耳邊尖叫嬉笑的起鬨聲,我聽到自己如鼓的心跳。
我慌亂地將人推開,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脣。
隨後抬手就是一巴掌。
他爹的,這可是老孃的初吻!
就這麼被死對頭搶了?
傅瑾堯即使被扇巴掌也沒什麼反應,白皙的臉頰上多了紅色的印子,整個人顯得有幾分可憐。
「是大冒險。」
他拿着牌乾巴巴地解釋道。
不知道爲什麼,我更氣了。
直接將牌撕掉,推開他出了包間。
一路上,我越想越不爽。
總感覺自己又輸了一次。
於是,我買了兩瓶白酒和壯陽藥又殺回去了。
那個盛夏的夜,被傅瑾堯強吻的我,把他強上了。

-2-
那可真是……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鬥。
多年後想起,我的腿還有些打顫。
當時睡完,我本以爲沒什麼大事,就算傅瑾堯要找麻煩,我們蘇家也不怕他。
不想和傅瑾堯對上,我直接坐上了去港城的飛機。
誰知後面我們家破產,父親入獄,我被父親勒令待在港城,再沒有機會回來。
五年後,埋着母親骨灰的老墓園要拆遷,我才帶着小寶回到帝都。
「兒子,看清楚,這是你爹地,這是你爹地的爹地,雖然人家給五千萬,但是咱不多要,就要三百萬,因爲你爹地當年拿走我一條價值相當的手鍊,這是他該還給我們的。等拿了這個錢我們就給外婆換個好點的墓園,再給你媽咪我一個不再當牛馬的底氣!」
夜幕降臨,豪宅旁的小樹林裏,我拿着筆在平板上劃拉。
小寶連連點頭,軟乎乎的小臉有些鼓,可愛的要命。
「媽咪,爹地爲什麼要拿你那麼貴的項鍊?」
因爲那晚他不老實,我用來綁他手腕了……
我當然不可能說實話,摸了摸鼻子,毫不心虛道:「當然是因爲他是你媽咪我的死對頭,什麼都要和我搶。」
小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怎麼要錢,怎麼和我聯繫,被欺負了怎麼辦,都知道了嗎?」
「小寶都知道了,媽咪放心,小寶一定完成任務!」小傢伙伸手抱住了我的脖子,親暱地蹭了蹭,隨即又轉身揹着小書包離開。
看着小寶進了別墅門,我心裏有些惆悵。
這是小寶第一次離開我。
不過,交給傅老爺子我放心。
傅老爺子是學術泰斗又待人溫和,只可惜幾年前查出有家族性遺傳病,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所以一直想抱孫子。
可惜傅瑾堯不給力,上了大學也沒交女朋友,把老爺子急得不行。
難道是我當年把傅瑾堯欺負得太狠了,所以他改喜歡男人了?
正想着,一輛跑車從我身邊疾馳而過,在別墅門前停了下來。
一個穿着紅裙的明豔女人下車,開了身後的車門把一個男人扶了出來。
男人似乎是喝醉了,整個人只能倚在女人身上。
藉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臉。
是傅瑾堯。
男人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眉頭微蹙,似乎有什麼煩心事,氣質依舊冷峻,只是比起當年成熟了許多。
畢竟不再是清冷淡漠的學生,而是殺伐果斷的豪門繼承人了呢。
我靠在牆邊,看着女人親暱地將Ŧú₄傅瑾堯送進別墅。
嘖,看來傳聞也不真實嘛。

-3-
回到出租屋,我用電腦調出小寶身上竊聽器的錄音。
別誤會,我只是害怕小寶被欺負。
很巧,我聽到的第一句話是傅瑾堯的,他似乎酒醒了。
「她在哪?」
傅瑾堯的聲線一向偏冷,在靜夜中聽起來更像是擊玉般冰涼。
除此之外,這聲音聽上去還有幾分執拗。
這是要找我報仇的節奏吧。
真是仇恨刻入骨髓,看到這麼像的兒子,都不先寒暄一番父子情嗎?
「送你回來的漂亮阿姨是誰?」小寶好奇地問道。
「別繞開我的話題。」他冷冷地說完。
良久又補充了一句,「對小姑姑要有禮貌。」
「哦。」小寶應了一聲,隨即奶聲奶氣憂傷地說:「媽咪已經死掉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就遭到了男人的反駁。
「不可能。」
「媽咪她託夢和我說你拽着她很貴很貴的項鍊,她……她放不下,死不瞑目,要你還給她,不然就投不了胎。」
真是口齒流利的小寶!媽咪的好兒子!
傅瑾堯似乎是輕笑了一聲。
「她就只和你說了這些?」
「是。」
「好,那你現在帶我去墓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的心提了起來。
好在小寶機靈,耳機那邊傳來小寶打哈欠的聲音,「可是我困了。」
「那明天。」
「哦……」
「你叫小寶是嗎?希望你今晚夢.裏.可以告訴你媽咪——這幾年我生了一些心理方面很嚴重的病,騙我的人,下場都是很、慘、的。」
最後一句話,傅瑾堯幾乎是貼着竊聽器說的。
聲音彷彿就在我耳邊,嚇得我呼吸一窒。
我當即就從牀上跳了起來。

-4-
小寶只知道外婆的墓地,讓他帶路也只可能是來這裏。
好在這邊正好要拆遷,施工隊已經開始駐紮了。
我連夜花錢僱人挖了新坑出來,費勁巴拉在碑上刻字。
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凌晨五點。
正想買個包子回來繼續刻的時候,墓園入口處進來一大羣人。
我一眼看到小寶,慌亂中只能把工作證上的照片貼在墓碑上倉皇跑路。
好在視線遮擋,傅瑾堯並沒有看到我。
我躲在灌木叢裏看着那邊的動靜。
「你確定是這塊墓碑?這上面爲什麼只有照片沒有刻字?」傅瑾堯問。
「媽咪說,除了我她沒什麼惦念的了,也不需要別人記得,所以沒有刻字。媽咪喜歡現金,你要是把項鍊弄丟了,直接把錢供奉在這裏就可以了。」
天啦嚕,我怎麼會生出這麼聰明機智的寶貝!
要不是傅瑾堯還在,我簡直想直接衝過去抱起小寶就是一頓猛親。
不知道傅瑾堯聽進去多少。
男人只是咬文嚼字般地重複着小寶說的。
「沒什麼惦念……」
「也不需要別人記得……」
「呵。」
「這裏冷,你先回車上,我還有話單獨和你媽咪說。」
小寶被助理抱走。
我有些好奇傅瑾堯會對着我的墓碑說什麼。
卻只見男人點起一根菸。
天似明未亮。
他的西裝有些褶皺,似還是昨夜那套。
修長的手指夾着煙,指尖猩紅閃爍。
像是某些文藝電影,他對周圍的保鏢擺擺手。
說了四個字——
「給我挖開。」
我心猛地顫了一下。
不是吧,大哥,真這麼恨我!
死了還要刨墳?!

-5-
天溼潤陰沉,空氣中有水汽的味道。
傅瑾堯的六個保鏢挖得很迅速,不一會兒,就有人從裏面抱了一個東西出來。
我看到傅瑾堯指尖的猩紅色的光顫了顫,最後掉在地上。
他將骨灰盒接過,盯了許久,才伸手打開。
但只看了一眼,他就立刻合上了。
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天邊飄起了下雨。
傅瑾堯站着沒動,西裝洇上雨水暈染的深色痕跡。
他表情還是淡淡的,只是雨水落在他的臉上,倒像是真的哭了。
其他保鏢也沒敢動,都肅穆地站着,像是在參加我的葬禮。
我心裏有些不舒服,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現在應該相信了吧。
人死灰飛盡,風熄往事煙,愛恨情仇皆可拋,施主回țũ₁頭是岸啊!
傅瑾堯身形顫了顫。
保鏢連忙攙扶。
傅瑾堯擺手拒絕,隨即抱着骨灰盒轉身離開,一行人緊跟其後。
……

抱着骨灰盒離開?!
傅瑾堯,王八蛋!真他爹的是我一輩子的死對頭!
那是我媽的骨灰盒啊!你他奶奶的自己不是有媽媽嗎?!
還要來搶我的?!

-6-
我蹲在灌木叢裏捂臉。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因爲一點面子,因爲不想認輸,不想以落魄市儈而又斤斤計較的形象要回我的手鍊錢,我採用瞭如此迂迴的方式。
結果現在錢沒要到。
娃和媽還都在人家手裏了……
我有點想直接去和傅瑾堯攤牌了。
要怎麼報復當年的事他隨意,娃分他一半,但錢和媽媽得還我!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起身。
就在這時,耳機又傳來小寶奶萌的聲音。
「爹地,你抱着這個盒子做什麼?」
傅瑾堯沒有直接回答小寶,反而問:「你一般什麼時候夢到她?」
「啊……天黑黑……小寶熟睡的時候。」
「劉祕書,再幫我開幾瓶安眠藥,下午送到我辦公室。」
「傅總,上週開的藥您又喫完了?醫生說了那個藥不能多喫的……」
「是我睡得太少了嗎?爲什麼她一次都沒來過我夢裏?」
「……」
奇異的感覺在心裏蔓延。
亂七八糟的念頭一閃而過,想去抓住又似乎無跡可尋。
我甩掉腦中各種自作多情、不切實際的想法,打了輛車回出租屋。
傅瑾堯,不是沒夢到過我嗎?
今晚就讓你夢一夢。

-7-
凌晨夜深人靜,小寶將別墅總電閘拉掉,我則遛進了傅瑾堯的房間。
男人側臥安靜地睡着,沒了平日裏的清冷淡漠氣質,像是個矜貴乖巧的睡美人。
我躡手躡腳地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骨灰盒和我的手鍊。
可是小寶明明看到他帶進來了。
我視線定格在牀上的傅瑾堯身上。
總不至於都在這裏吧。
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剛要伸手想輕輕掀開他被子的一角看看,就被男人伸手抓住。
一瞬間,我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月光下,男人眸色似漆,眼皮薄到能看到血色,綴着顆淡淡的妖痣。
因爲伸手的動作,被子滑落些許,露出大片白皙緊實的胸膛,銀色鑽石的鎖骨鏈就被他戴在脖子上。
好一個勾人的男狐狸精!
我悄悄嚥了口水。
「你終於來了。」
傅瑾堯的語速有些奇怪的緩慢,整個人的狀態有些呆怔。
餘光,我看到了牀頭櫃上的安眠藥和伏特加。
大哥,你到底是想睡覺還是在找死?!
「傅瑾堯,安眠藥不能和酒一起喝!」
「……可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見不到你。」
「見我做什麼?」
傅瑾堯沒說話,拽着我的手腕一用力,我整個人不受控地摔在他身上。
「你!」
我掙扎着想起來,結果被男人翻身壓倒在牀上。
手慌亂中碰到的滾燙讓我震驚。
傅瑾堯還真是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伏特加和安眠藥下去最後竟然還能硬?!
我被他吻得呼吸急促,腦袋有些發昏,整個人彷彿漂浮在雲朵一般。
身體比大腦更誠實,我摟上了他的肩。
壓在心底的祕密有些藏不住了。
好久不見,傅瑾堯。
這五年,我也很想你。

-8-
小時候爸媽帶我去算命。
算命先生說我命硬性子直,能抗事但不輕易低頭,將來會喫很多苦頭。
小小的我跟在一旁點頭:「對對對,喫苦可以,丟面子不行!」
被我爸拍了下後腦勺,他長篇大論教我爲人處世之道,但我依然堅定如山。
自那之後,他就開始努力賺錢,想盡量讓我少喫些苦頭。
……
大戰三個小時。
我哄睡了傅瑾堯。
拿回了項鍊。
用蛋白粉換回了骨灰,還順便親了幾口小寶。
最後顫顫巍巍地爬牆打了個網約車離開。
回家倒頭睡了一天一夜。
根本不知道外面,傅瑾堯已經找我找瘋了。
傅瑾堯的行爲完全是我後來根據結果和小寶的言語推測的。
起初母親的骨灰盒裏放了我從小帶着的平安符。
所以傅瑾堯只看了一眼,就有些相信我可能真的已經死了。
結果那晚混亂的記憶和消失的項鍊又讓他起了疑心。
他完全不相信小寶說的「被我的鬼魂帶走了」。
順理成章,他第一時間聯繫了全城的回收奢侈品店,只要有人出同款式的項鍊就立刻找藉口把人攔下。
不過這次,我技高一籌。
他想的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早在我回來前就聯繫了港城的私人買家。
對方正好要來帝都談生意,我可以直接當面交易。
「劉總,這款項鍊是當年經典款,當時售價 150 萬,設計師已經退圈,很有收藏價值的,您很有眼光,您看要是沒問題我們就正式交易?」
我扯着笑容想極力迅速促成這筆交易。
誰讓這是在傅家的酒店……
我有種隨時會被傅瑾堯抓到的錯覺。
不是我膽子肥。
是我訂酒店時才發現,在帝都,但凡有點檔次的酒店都姓傅。
我總不能賣人家幾百萬的項鍊,在便宜實惠的拉麪館招待人家吧。
劉總拿着項鍊看了看,又放在桌子上。
「哦,這個不急,聽說你是帝華中學的,剛好我的合作伙伴今天也在這裏喫飯,他以前也是帝華中學的,咱們一起喫個飯,你們敘敘舊,到時候可別忘了幫我美言幾句啊。」
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您的這位合作伙伴不會姓傅吧……」
我惴惴不安地說道,手已經伸向了我的項鍊。
只待他一點頭,我準備拿起來就跑。
劉總擺擺手,「不是,是姓王。」
我剛鬆了口氣,就被他下一句話氣得差點吐出血來。
「聽說他們老闆姓傅,但我這種小生意暫時還不用人家傅總出馬啦。」
「……」
傅老闆,手下還姓王。
我想到了傅瑾堯的發小,王皓。
一瞬間,我拿起項鍊塞到包裏起身就想跑。
結果剛起身就被一隻手死死按了回去。
按着我肩膀的男人似乎在打電話,語氣賤兮兮的熟悉。
「傅哥快來!我逮到你老婆了!!!」

-9-
我被王皓按在座位上按了二十分鐘。
劉總都蒙了,「這是……」
王皓:「這是我們大老闆落跑的小甜妻。」
我:……
哥們,咱能不能少看點那個不帶腦子的言情小說。
王皓一臉驕傲。
劉總激動了,「蘇小姐,這……你看看……您早說您有這層身份啊!」
我翻了個白眼。
我什麼身份?我什麼身份也沒有!
真是個見風使舵、利慾薰心的商人!
「哎呀,什麼三百萬,這數一點都不吉利,咱們直接一口價一千萬,您出來一趟也不容易,就當是給您報銷的車費了,我現在就給您寫支票!」
好吧沒錯,我有身份。
你說我什麼身份,我就是身份!
別說是傅瑾堯落跑的小甜妻了,你就說我是傅瑾堯他七老八十牙齒掉光的二姨奶,我都答應!
眼見着劉總寫完支票,我眼巴巴正要拿,支票卻被一隻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又推了回去。
「劉總是吧,這項鍊我們不賣。」
我惱怒地看過去,就對上一雙冷若寒潭的眼。
我有些慫地想縮回手,傅瑾堯直接牽住,然後坐到了我的旁邊。
「傅哥!你終於來了!這次我可是大功臣,你可得好好犒勞犒勞我!」王皓也坐了下來。
「年底獎金翻倍。」傅瑾堯淡淡道。
王皓激動地嚎了一聲。
「傅總,您和夫人可真是郎才女貌……」
「我不是!」
「嗯。」
我和傅瑾堯同時開口。
不去看傅瑾堯,我用力抽出我的手,對着劉總道:「就三百萬,您要就要,不要我就拿走了。」
「您和傅總難道不是……」
「我們不熟。」
項鍊先一步被傅瑾堯拿走。
男人輕笑一聲,眼底卻並沒有笑意。
「呵,好一個不熟,蘇小姐是不是忘了,我們前天晚上才見過,而且各方面都很熟.了。」
傅瑾堯重咬了後兩個字,想起那晚的事,我的臉騰一下紅了起來。
「你在做夢,大晚上的我找你做什麼?」
「那時這條項鍊還在我脖子上,你還咬……」
我連忙用手捂住傅瑾堯的嘴。
是不是有病!
嘴比姥姥家棉褲的褲腰帶還松!
大白天的當着外人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嗎?!
另外兩人聽得雲裏霧裏。
劉總:「項鍊在傅總脖子上,蘇小姐,莫非這條項鍊是你偷傅總的?」
我怒了,「這本來就是我的!」
「嗯,是她的,我很喜歡,我想買。」傅瑾堯開口。
「我不賣了。」我搶過項鍊起身,「我要去廁所。」
傅瑾堯立即起身跟着。
直到走到女廁所門口,他也沒停。
我把他推到走廊的牆上,鄭重道:「之前我強你一次,前天你強我一次,咱倆扯平了,手鍊我拿回來了,咱倆兩清了。」
一瞬間,傅瑾堯冷白如玉的臉龐染上了幾分落寞。
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漆黑的眸中有些病態執拗的脆弱。
「蘇蓓,扯平、兩清,這就是你眼裏咱倆所有的關係?」

-10-
「還有報復我當年破你處男身,讓你沒辦法追白思思?」
我開玩笑道。
他搖頭。
我的心有些密密麻麻的刺痛。
但我還是扯出一個笑容:「當然,肯定還有些別的,但是我現在真的很想上廁所,關係問題,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談嗎?」
傅瑾堯看着我,眸色深沉,抓着我手腕的手鬆了鬆,周身氣場卻陰沉得駭人。
「蘇蓓,如果你今天敢跑,我會讓你見識真正的報復。」
我點頭,轉身走進廁所。
脫下高跟鞋就開始像猴子一樣往外爬。
不跑纔怪!
我從小就爭強好勝,像摺紙飛機這種趣味比賽,我也會牟足勁兒讓我的紙飛機飛第一。
所以當青春期智商超羣的傅瑾堯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時,我第一反應是超過他戰勝他。
光榮榜的成績單上,我的名字永遠有一個他。
他搶走我的上臺演講,搶走唯一的保送名額,戲謔嘲諷般的每次高我一分。
我恨是恨的,但也是真佩服。
直到有傳言說他喜歡白思思,那個綠茶嚶嚶怪。
我當時心裏不舒服極了。
傅瑾堯是不是雙目失明瞭?
我那時仍是驕傲的,自負的,就算是畢業聚會對傅瑾堯的衝動行爲,我仍然覺得可以彌補。
一個暑假足以沖淡我的魯莽行爲。
我們會報考清大同專業,在我第一次總分壓過他時,我會向他表白。
看,我不是永遠輸給你一頭。
我們勢均力敵,旗鼓相當,理應在一起。
而不像現在這樣,我是罪犯的女兒,還不如白思思。
至少人家家世清白。
傅瑾堯成了高高在上的傅總,我但凡有一點喜歡都變成了別有用心的高攀。
所以我必須得跑,帶着我可憐的自尊心和廉價的愛意。

-11-
我逃跑之後,風平浪靜了一週。
項鍊沒有賣掉,導致我只能繼續回去上那個牛馬班,一點點攢錢給我老孃換個風水好一點的「豪宅」。
我每天還是會給小寶打電話,問他過得怎麼樣。
ťų⁻他哭訴請的書法老師太嚴厲,哭訴做飯阿姨天天「毒害」他,讓他喫胡蘿蔔和西蘭花。
「媽咪,今天爹地帶回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說要給我當後媽!」
Ŧŭ̀⁻我握着手機的手微微一頓。
「那小寶怎麼想的呢?」
我剛問出口,對面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寶不要當可憐的灰姑娘!小寶還沒拖布高,小寶不要打掃所有的房間!小寶不要喫剩飯!媽咪,你帶我走吧!他們要虐待小寶!」
我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小寶別哭,爺爺呢?」
「爺爺在國外看醫生,要後天才能回來。」
「那……壞女人說這話的時候,你爹地呢?」
「他……他就在旁邊聽着,還笑着點頭!」
笑着點頭?!
王八蛋!
「敢欺負我兒子!當我死了嗎?!」
「媽咪,你今晚來接我好不好,那個壞女人來敲我門了,我好害怕!」
「小寶別怕,你就說睡了別開門,媽咪今晚就過去接你!」

-12-
我輕車熟路地翻進別墅裏小寶的房間。
剛抱起小寶,一堆人撞開臥室門衝了進來,再一看窗戶外面,也全是人。
小寶濛濛地看着我。
「媽咪,咱們是不是被甕中捉鱉了……」
我驚訝於他居然學會了這麼複雜的詞,但還是不忘了糾正。
「這個詞只能用來說別人,因爲你媽我不是王八。」
傅瑾堯一言不發地走進來。
我正色道:「我只是帶走我的兒子,法律上,你沒資格攔我。」
傅瑾堯:「法律上,你私闖民宅。」
一句話懟得我啞口無言。
我有些煩躁:「你到底要怎麼報復我,我認了,咱們今天就做個了結!」
男人點頭,走過來把我抱着的小寶接過去放到牀上。
接着,又一個公主抱將我抱起來往外走。
所有保鏢緊盯着我,似乎擔心我一轉眼就會消失一般。
我被傅瑾堯帶回到了房間,摔在牀上。
他壓着我,開始解黑色襯衫的扣子,露出冷白色的皮膚。
「你……你……」
我心跳得有些快,慌亂地說不出話來。
畢竟這是第一次,傅瑾堯是完全清醒的。
他俯身親了一下我的臉頰,「不是說了要報復你?」
「怎麼……報復?」
我沙啞結巴地問道。
他咬了我一下我的耳垂,隨即狠狠吐出三個字。
我瞬間驚了。
驚得臉紅得有些發燙。
我真的從沒想到清冷淡漠彬彬有禮的傅校草有一天會說出這三個粗魯的字。
真是江河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還以爲只有我這樣的大黃丫頭纔會如此貪戀美色。
沒想到你傅瑾堯這麼濃眉大眼、清冷出塵的男人也叛變革命了!

-13-
我腰痠背痛地起牀時,整個別墅正在裝修。
我站在窗邊,看着別墅圍牆高高建起高壓電線網。
保鏢正在巡邏院子,一個保鏢配四個電棍。
防我也不用這麼高的配置吧……
傅瑾堯從背後抱住我,下巴輕輕在我肩膀蹭了蹭,有點討好的意味。
我推開,質問道:「灰姑娘的後媽呢?」
「新來面試的保姆,我就讓她嚇嚇小寶,早就打發走了。」
「我當時打車過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唉,誰讓孩子能拴住媽呢!」我感慨道。
「爲我留下不可以嗎?」傅瑾堯不滿道。
我沒說話,傅瑾堯有些生氣把我往牀邊拽,「好,靠我留不住,那咱們就再生幾個,把你栓得牢牢的纔行!」
我連忙示弱,「你留得住,留得住。」
傅瑾堯打了個哈欠,又來抱我。
我看着傅瑾堯發青的眼眶,「你昨晚不會一直都沒睡吧。」
「誰讓你總是跑掉。」
我湊近看了看,又用手抹了抹,「可你看上去像是很久都沒有睡好了。」
我想起之前的安眠藥和酒,想起更早之前祕書關於安眠藥的囑咐,心猛地跳了一下。
我想說:傅瑾堯,你睡一會兒吧,我不跑。
可是看着那雙睏倦但是執拗的眼睛,我說不出口。
於是,我換了個說法。
「傅瑾堯,我好睏,陪我睡一會兒吧。」

-14-
傅瑾堯是需要我的。
這個認知讓我可以理直氣壯地待在他的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我當年喂的藥有點兒猛,又或是我魅力太大,反正自從我離開後,傅瑾堯的睡眠越來越少。
這是從家庭醫生嘴裏得知的。
最嚴重的那一年,傅瑾堯曾連續七天沒有入睡,最後甚至生出了自毀傾向。
他用水果刀劃開了身體,最後還沒劃到心臟便因失血過多而暈倒。
家庭醫生一直是傅家的專屬醫生,問及傅瑾堯病情的原因,只說在很小的時候,傅瑾堯就會睡不着。
直到九歲時去到寺廟裏纔有所好轉。
這個寺廟聽上去像是個關鍵的地方。
而在我的記憶中,有一段非常模糊的關於寺廟的回憶。
不是每個人都能準確記得童年的事,更何況那段記憶在我母親剛離世的時候,過於痛苦,就被刻意忘記了。
現在細細想來,我似乎在那裏遇到過一個沉悶的小和尚,我在他旁邊大哭大笑大吵大鬧,他都不爲所動。
我那時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已經變成了一塊石頭。
我抱過小寶左看右看,把他帥氣的小碎髮全都撩上去,露出一張萌萌的圓臉。
嗯,確定了,那應該是小傅瑾堯。
「伯父,你家好漂亮啊!真榮幸成爲您的護士,傅學長什麼時候回來,我迫不及待和他敘敘舊了!」
嬌軟酥嗲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未見其人,先起一層雞皮疙瘩……
這樣的牛逼的能力,也只有當年傳言傅瑾堯喜歡的綠茶學妹白思思有。
我牽着小寶從樓梯上下來。
傅老爺子被小寶的模樣驚得目瞪口呆。
傅老爺子看了看小寶,又看了看我。
「原來是你!太好了!我傅家不用絕後了!」
隨即就抱起小寶猛親。
白思思看着我,眼中則閃過一絲狠厲。
多年後才見,我仍然覺得傅瑾堯只有雙目失明纔可能會看得上這傢伙。
當初鬧得沸沸揚揚的緋Ţų³聞不會是她自己傳的吧。
「蘇學姐真是好手段,這是早就想好給傅學長下套了吧!」白思思意有所指地說。
我擺擺手,「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白思思不滿,對着傅老爺子道:「傅伯伯,我勸您還是先做個親子鑑定!誰不知道蘇蓓的父親可是個滿口謊言的商業罪犯!」
我聳聳肩,沒什麼好反駁的,也不能說完全就是欺騙,我爸當年卻是沒有自知之明的愛給人畫餅,到最後把自己也賠進去了。
再看傅老爺子,對白思思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兩眼發光地盯着小寶。
「小寶貝兒,平時喜歡幹什麼呀?喜歡看電影嗎?爺爺給你買幾個電影院好不好?」
「不喜歡看電影,那喜歡喫零食嗎?咱們寶貝愛喫什麼?爺爺手底下有幾十個食品廠,都能連夜給你做出來!」
「哦,喜歡騎馬,咱家的馬場在郊外,離這兒有點兒遠,明天我就張羅在那兒修個莊園,方便寶貝騎馬。」
「寶貝要是現在就想騎,那騎爺țű̂⁵爺也可以啊!」
眼看着身價千億的傅老爺子腰都要爲孫子彎下了,我連忙一個箭步阻攔。
「別別,傅伯伯,您這樣小寶可受不起,別再把小寶給慣壞了!」
傅老爺子一把抱起小寶,「什麼受得起受不起,我孫子什麼都受得起!」
說完,傅老爺子抱着小寶就往外走:「乖寶兒,你媽太迂腐了,一點都不心疼你,走,跟爺爺回去住幾天。」
我看着老爺子健朗的背影。
服了,誰說這老爺子快不行了。
步伐比我這個年輕人邁得還大。
傅老爺子不在了,白思思也不裝了,冷臉道:「蘇蓓,拿下傅瑾堯,你是不是很得意?」
「一般得意吧。」我笑道。
正說着,我肚子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我找着扶手靠了一下。
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響。
電光火石間, 白思思扇了自己兩巴掌。
我都蒙了。
下一刻, 疼痛難忍,也顧不及她的腦殘自殘行爲,我摔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識前,我看到傅瑾堯焦急地衝到我身邊, 和罵了句髒話的白思思暴躁的臉。
誒,不是,綠茶姐, 我真沒想陷害你……

-15-
我懷疑傅瑾堯有病, 而且是男性能力相關的病。
而且我有證據。
五年前, 一晚上就懷了。
五年後, 一晚上又懷了。
而這段時間,我根本不知道, 還和傅瑾堯各種折騰,差點兒弄得流產。
「要不還是流了吧,生孩子太可怕了。」我皺着眉說道。
傅瑾堯安撫地摸了摸我的頭,「只要你不離開我, 都隨你。」
傅老爺子不客氣地拽開傅瑾堯。
「我先聲明我完全尊重你的意願, 蓓蓓,你要流就流,但你要是生,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婦產醫院、康復師和月嫂,除此之外,產前產後, 瑾堯都是你 24 小時的僕人,生兒子我個人名義轉你五千萬, 生女兒翻倍一個億……」
聽得我當場激動地握住傅老爺子的手, 「老爺子,我決定好了, 錢不錢的無所謂, 關鍵是咱們要響應國家生二胎的政策啊!」
傅瑾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和他爹。
後來我才知道, 傅瑾堯在這一刻, 已經完全拿捏了我財迷的本質。
我本來也不想這麼沒骨氣。
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想當年我從豪門千金變成身無分文在港城流浪的小孕婦, 別提有多慘了。
差點兒沒直接窮死!
我不是不想打胎。
實際剛開始是沒錢打胎, 等到後面有點錢可以打的時候, 孩子已經Ťúₐ成形了。
怎麼說也是一條生命, 再加上我當時幾乎沒了親人, 所以才把孩子生下來。
然後……
我就更窮了。
一直扣扣搜搜地過了五年, 纔想起來自己有條非常值錢的手鍊在傅瑾堯這裏。
傅瑾堯這人是真沒窮過, 拿錢砸人時毫不手軟。
晚回家了,買禮物。
求抱着多睡一會兒, 一個鑽石戒指就套在手上。
夜裏欺負狠了, 隔天就買金子哄。
我瞬間閉麥。
「今天買這麼多, 傅瑾堯,你又想我做什麼?」
我看着後座被塞滿的奢侈品問道。
傅瑾堯停車,示意我看外面。
民政局。
我不滿了:「你這算求婚嗎?」
「你總不想我們剛出生的孩子和ẗŭ⁵小寶是私生子吧。」
「傅瑾堯, 你說一句喜歡我會死嗎?」
傅瑾堯湊過來親了一下我的嘴角。
「蘇蓓,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歡你。」
我親了回去。
「好巧,我也是。」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相关推荐
    魅魔哥哥不對勁-PIPIPAPA故事會

    魅魔哥哥不對勁

    魅魔哥哥最近不對勁。 他總不小心露出他的尾巴,在被我發現後又快速收回。 還總是心不在焉,紅着耳根不知道在想什麼 […]
    24
    駐春行-PIPIPAPA故事會

    駐春行

    我是寧國府從江南小郡尋回的真千金,藉此身份,得以嫁給天子近臣沈祈年。 沈祈年一心撲在公務上,成婚三載,鮮少有時 […]
    22
    阿琅-PIPIPAPA故事會

    阿琅

    我自幼癡傻,被皇姐用一塊糖糕哄上了和親的馬車。 可太子蕭承安嫌我蠢笨,常常捉弄我。 新婚夜,他將合巹酒倒在地上 […]
    32
    穿書女配後我靠心聲逆襲了-PIPIPAPA故事會

    穿書女配後我靠心聲逆襲了

    穿書後。 我第一時間提了離婚。 【反正他嫌我是個啞巴無趣。】 【離了婚,他找他的白月光初戀,我去點十個大胸肌男 […]
    18
    真千金也要跑路了-PIPIPAPA故事會

    真千金也要跑路了

    我是真假千金文裏的真千金。 被親生父母找到那年,我有最愛我的人,一份好工作,還攢夠了錢即將在寸土寸金的京市買房 […]
    13
    渡清歡-PIPIPAPA故事會

    渡清歡

    我要嫁的人是個斷了腿的少年將軍。 傳聞有言,他身有隱疾、命不久矣。 後來帳幔之間我見識到他生龍活虎模樣,紅着臉 […]
    23
    殘局不誤花開-PIPIPAPA故事會

    殘局不誤花開

    和閨蜜在外旅遊的晚上,老公的白月光助理突然出現在酒店門口。 「姐姐們,我出差辦業務實在沒地方住了,求你們收留我 […]
    22
    執手-PIPIPAPA故事會

    執手

    上大學那會兒,我發了筆小財,包了一個失憶的小糊咖。 把他當狗一樣玩。 後來錢用光了,我乾脆利落把人踹了。 再次 […]
    30
    我換走了女主的保送名客名額-PIPIPAPA故事會

    我換走了女主的保送名客名額

    高考考場上,我突然綁定了交換系統。 就在這時,我的眼前浮現出彈幕: 【女配終於要對女主寶寶使用系統了!】 【還 […]
    12
    當你開始失去我-PIPIPAPA故事會

    當你開始失去我

    我是京圈小少爺,卻對校草許翊一見鍾情。 仗着富貴身家,我強迫他做我男朋友。 相互糾纏四年後,他還是不喜歡我。 […]
    24
    彈幕說我是Po文女主-PIPIPAPA故事會

    彈幕說我是Po文女主

    我參加了一檔直播戀綜。 正準備選男一時,眼前突然飄過一排彈幕。? 【男一好啊!男一腰力超好,能抱着女主走。】 […]
    24
    延遲救贖-PIPIPAPA故事會

    延遲救贖

    我穿成了霸總小說中的惡毒黑月光。 男主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我自薦枕蓆,騙車騙房。 等到他被人陷害破產,我立刻收 […]
    25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