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貴妃，最近不知皇帝抽什麼瘋，把我冊封皇后了。
甄妃哭着說我勾引皇帝，搶了她的位置。
我看着眼前的美人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我什麼時候勾引的皇帝。
-1-
我爹是當朝丞相，滿腹經綸，是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
只是他這些美德一點沒遺傳給我。
別人家的小姐，三歲唸書，五歲女紅。
而我隨我娘，三歲上樹，五歲打架。
一直到出嫁前，我纔在一屋子繡孃的幫助下，勉強繡好了嫁衣。
不過我爹跟我說，這些都沒關係。我是將軍府和丞相府的血脈，以後勢必要嫁進皇家的，皇家的人不需要會女紅刺繡。
我一想，確實，也沒聽說宮裏哪個娘娘擅長女紅刺繡。
我又問我爹，我要嫁給哪個皇子，醜的我可不要。
我爹說，雖然皇帝長得不怎麼樣，但他的妃子一個比一個好看，皇子們應該也不會太差。
我爹這樣一說，我就放心了。
-2-
我這一放心就放心了十年。
十年後，皇宮選秀，給皇子們選妃，我也在其中。
可愣是沒一個皇子看上我。
我很受傷。
我爹又安慰我，不是還有個太子嗎？
我眼睛一亮，太子是老大，我要是嫁給太子，今天瞧不上我的那些皇子都要恭恭敬敬喊我一聲嫂嫂。
場面極度舒適。
說幹就幹。
第二天，我就在太子面前表演了一套簪花劍法。
戲文上說，才子佳人相遇，應當跳舞，可是我不會跳舞，只好表演套劍法。
橫豎都是表演，湊合着用好了。
當然，我特意讓小春幫我化了個美人妝。
再加上我行雲流水的劍法，我覺得這事鐵定成。
-3-
只是我低估了太子的承受能力。
可能見到美人心情激動，情緒上頭，我給太子當場表演了個徒手劈樹。
結果，我再轉頭就看見太子躺在了地上。
我：……
這場面我確實沒想到。
東宮的人慌慌張張地把太子送回了東宮。
皇帝見到我時也嚇了一跳，直問我是誰，我說我是丞相府的小姐。
皇帝回憶了一下，問我，眼睛上的兩坨紅是什麼，我說這叫美人妝。
然後我就被送回了丞相府。
嚇暈了太子，我心裏還是有點忐忑的，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我爹的官位。
畢竟要是我爹被撤職了，憑我爹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身體，說不定得靠我和娘去做體力活養家。
我爹看出了我的忐忑。
他跟我說，太子身爲儲君應該多歷練，我這是在幫他。不過我今天這妝太過驚豔，婚事怕是結不成了。
我當即表示，太子這弱雞也不是我的菜，結不成了，最好。
我爹捋了捋不存在的鬍子，也表示贊同。
丞相府就不應該有除了我爹以外的弱男子存在。
-4-
可是皇帝老兒偏偏不走尋常路。
三天後，我就被許給太子當了側妃。
聽說，太子聽了皇帝的想法後，特別生氣，絕食三天才把我從太子妃挪到了太子側妃。
我抱着聖旨，手捏着聖旨有些抖。
皇帝身邊的管事公公以爲我是高興，上前道喜。
我瞪了公公一眼，一跺腳：「哼，有什麼好高興的。」
我太生氣了，以至於把管事公公忘在了大廳。
當天晚上，我又接到一道聖旨，說只要生下皇孫，就轉正成太子妃。
原來皇帝是以爲我對側妃位不滿。
我更鬱悶了。
明明我Ṱŭ̀₆是對太子那弱雞不滿。
我爹看出了我的心思，又來給我出招，說我可以先嫁過去住幾年，實在不喜歡就再和離。反正我們家就一個閨女，養得起。
我問我爹，皇家也可以和離嗎？我好像沒聽說過。
我爹說我讀書少，不知道，他熟讀四書五經，所以知道皇家也是有和離典故的。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家給太子一些補償就好了。不就是錢嗎，丞相府不夠，咱們就去將軍府借。
這下我開心了。
成親那天，我哭都沒哭，反正就走幾年，早晚要回來的。
我娘說我心狠，我偷偷和我爹擊了個掌。
果然知女莫若父。
這是我和我爹的小祕密。
-5-
我和我爹的小祕密終歸沒守住。
不過這全是太子的鍋。
我還沒嫌棄他，他一進婚房就跟我說：「你不是孤喜歡的類型。」
我一聽，來勁了，掀開蓋頭回敬道：「巧了，太子殿下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太子上前一步：「孤喜歡溫柔的。」
我站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太子：「我喜歡強壯勇武的。」
太子被氣得滿臉通紅，我也被氣得面紅耳赤。
我們兩個互不相讓。
福至心靈，我想，這都不用等幾年，本小姐今晚就能和離。
於是我雙手叉腰，真心誠意地建議道：「既然我們相互看不上，乾脆和離好了。」
太子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指着我指了半天才說出幾個字：「你……歹……毒。」
我纔不管那麼多。
從衣袖裏掏出筆墨，就開始寫和離書。
自從決定和離，我隨身都帶着筆墨，就等着哪天情緒到了，果斷和離。
果然，老天沒讓我久等。
寫好之後，我抓着太子的手就要按手印。
太子自然不從，幾番拉扯下來，太子直接昏死過去。
我抓着太子的手簽字畫押，滿意地看着和離書。
然後，我就被跑過來聽牆角的帝后直接抓了個現行。
-6-
洞房花燭夜，我跪在養心殿，我爹跪在我旁邊。
我公公坐在龍椅上。
我看着被罵了足足兩個時辰的我爹，心裏有一絲絲愧疚。
罵完我爹，矛頭又指向了我。
可能因爲我是他兒媳婦，皇帝動了點惻隱之心，只罵了我一個時辰。
當然主要原因是，這個時候罪魁禍首——太子醒了。
我作爲沒和離成的太子側妃，自然得去照顧。
不過我覺得皇帝還是挺勇的，他兒子都被我氣暈兩次了，還敢讓我去照顧。他是生怕我氣不死他寶貝兒子吧。
出了養心殿。
我爹一瘸一拐地跟我說，計劃暴露了，我得在宮裏再多住幾年了。
我拍了拍我爹的肩膀，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都懂。
太子在新婚夜被拋棄，確實有損皇家顏面。
-7-
太子被我氣得在牀上躺了半個月。
皇后娘娘天天守在牀前，一口一個「我的兒啊我的心肝呀」。
皇帝每天一下朝就來東宮看看。
這下，我在大瀝徹底出名了。
全世界都知道我在新婚夜氣暈了太子。
聽小春說，民間甚至開了賭局，賭我什麼時候被休。
我看着牀上的始作俑者，心裏越發不開心。
我不開心，他也別想開心。
於是在他恢復的當天，我給他表演了個徒手宰豬。
果然，不負衆望，太子又暈了。
這一次，他躺了三天。
等他好不容易好了，我又給他表演了個倒拔垂楊柳。
太子又暈了。
這樣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個月之後。
太子拖着他那病弱的身子抱着我的手臂哀求道：「不就是和離嗎，等孤登基，孤就昭告天下，我們和離。」
我開心了，再沒嚇過他。
免得他還沒登基就被我嚇死了。
-8-
因爲武力的優勢，我在東宮掌握了絕對的話語權。
我讓太子往東，他絕不往西。
我讓他往北，他絕不敢向南。
日子過得倒還算舒適。
我們不鬧騰之後，推遲了一個月的家宴總算舉行了。
輸人不能輸陣。
這天，我又讓小春給我化了個美人妝。
小春開心地告訴我，她這些天研究了套新妝面，保證我驚豔出場。
對於小春，我還是信任的。
當初選她當侍女，就是因爲整個丞相府，除了我和我娘，小春是第三個最快準狠的。
後來發現，小春做事果然合我心意。
-9-
我化好妝，一出門就碰到了太子。
因着他同意和離，我們倆現在的關係倒是緩和了不少。
不過太子今天尤其熱情。
一見到我都激動得拿不穩賀禮了。
果然，我今天的美人妝夠驚豔。
我很滿意。
路過太子時，忽然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扯。
沒扯動。
我轉頭，疑惑地看着太子的那隻手。
太子臉漲得通紅。
戲文上說，這是見到心上人的表情。
莫非，太子被我的美貌征服了？
哎喲，我們是要和離的，這不是不講武德嗎？
我嬌羞地推了一下太子。
然後……
家宴又取消了。
-10-
跪在養心殿的時候，我人還是懵的。
這次我爹總算揚眉吐氣了。
他和我的公公一起站在我面前把我罵了個狗血噴頭。
我也沒搞懂。
太子是泥做的嗎？
那樣推一下就……
骨折了？
回到東宮時，皇后娘娘還在哭。
我也想哭。
這麼大個泥娃娃擺我面前，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越想越傷心，我號啕大哭起來。
皇后嚇得眼淚都收了回去，磕磕絆絆地說：「也無、無需太傷心，太醫說，皇兒休息幾個月就好了。」
這麼點傷還要幾個月。
比泥娃娃還泥娃娃。
我哭聲更大了，怎麼哄都哄不住。
東宮亂成一團，管事不得已把皇帝請了來。
跟着一起來的還有我爹。
皇帝以爲是今天把我罵得太狠了，轉頭就把我爹罵了一頓，說什麼「女兒家是用來寵的，你今天怎麼能罵她呢」之類的話。
我爹一臉憋屈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公公。
我突然就覺得心情舒暢了。
破涕爲笑。
-11-
有了上次的教訓，我開始繞着太子走。
這泥娃娃惹不起，我躲得起。
這樣就過了ťŭ⁼半年。
一天，小春告訴我，說民間有流言說太子體弱，不足以繼承大統。
我一想，這怎麼行？
他不登基，我怎麼和離。
第二天卯時，我就把太子從牀上扒拉了起來。
改變第一步，從健身開始。
我都計劃好了。
朝堂上有我爹，朝堂下有我這個健身教練。
太子一定能順利活到登基那一天。
等他一登基，我就收拾好大包小包滾回我的丞相府。
太子當然不肯。
可是他幹不過我。
在我連劈三棵大樹之後，太子果然乖了。
還會時不時地問我：「這個姿勢標準嗎？」
我表示非常滿意。
太子勤奮至此，何愁大業不成。
我爹對我的計劃也表示一萬個贊成，於是幫我喊來了外公，外公一開心喊來了舅舅，舅舅又帶上了大表哥。
我們五個人研究了一整天，終於給太子制定了一整套完美的健身計劃。
外公說，這個計劃真是太好了。
他要立刻進宮見皇帝，告訴皇帝這個好消息。
我也覺得這是個好消息，興高采烈地拿着計劃書去了太子書房。
太子看到一大本計劃書，激動萬分，不負衆望地暈了過去。
我沒有理會。
畢竟這是他最後暈倒的機會了。
-12-
勤學苦練了五個月，太子看起來總算有那麼幾分威武的感覺了。
我特別驕傲，逢人就告訴他們，太子是我練出來的。
皇帝也表示特別開心。
特意組織了場秋獵給太子練手。
作爲太子的專職教練，我自然也得上場。
我激動地搓搓小手，總算不用混在大表哥他們隊伍裏參加比賽了。
正當我和小春暢談狩獵計劃的時候，太子突然出現在門口，奇奇怪怪地看着我。
我看不明白。
畢竟我們家，只有我爹纔看得懂這種奇奇怪怪的眼神。
不過看不看得懂也無所謂。
我爹說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敵人都是秋後跳蚤。
你會去管跳蚤眉毛眼睛長啥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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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多久，我的武力就有了發揮的餘地。
太子第一次上獵場，我公公不放心，好說歹說讓我跟着。終於在把賞賜加到兩箱黃金之後，我才勉強同意，但是太子不能打擾我。
我和太子馳騁在林間，當然，主要是我在前面瘋狂狩獵，太子在後面磕磕絆絆地跟着。
畫面其實還挺美好的。
「賀清歡，孤累了。」太子跟了三個時辰後，終於受不了了。
「那你就在這裏等我吧。」我獵得正開心，當然沒有理會，雙腿一夾，馬兒追着一頭鹿就跑了出去。
這一次是我狩獵最開心的一次。
我和小春帶着幾大車獵物出了狩獵場。
我公公帶着朝臣宮妃望眼欲穿。
看看他們，我忽然頭皮一緊，調轉馬頭就往林子裏去。
完蛋，我把太子忘林子裏了。
剛剛那鹿是在哪射的來着。
找到太子的時候，太子正騎着馬沿江狂奔。而他身後，幾個黑衣人舉刀追着他。
我立刻足尖一點飛向太子，穩穩坐在太子身後。
抓住太子的手，調轉馬頭，隨後引着太子，左手拿弓，右手掏出三支箭。
開弓，瞄準。
一箭三雕。
三個黑衣人應聲落馬。
我攬着太子控制着馬頭，霸氣地看着剩下的黑衣人。
長這麼大，我還沒這麼威風過。
-14-
不過我的威風沒持續多久。
太子一回宮就病倒了。
而我就又跪到了養心殿，連帶說好的黃金也沒了。
我如喪考妣，生無可戀地跪在我公公面前。
我爹躲在一邊瑟瑟發抖。
有了上回的經驗，這次我爹是死也不肯跟我公公一起罵我了。
少了個助力，我公公罵了兩個時辰後，嗓子就撐不住了。
我聽管事公公安撫他，要留着嗓子明天上朝。
我看着窗外，天已經很黑了，不知道太子怎麼樣了。
平時我劈棵樹都能嚇暈，今天碰上刺客肯定嚇壞了。
-15-
我不記得我是怎麼從養心殿回來的。
一回來我就去了太子的院子，今天確實是我沒保護好他。
一進屋，就見太子坐在牀上對我笑。
怪好看的。
皇后娘娘守在牀前，見我來，把碗遞給我。
我連忙擺手，我下手沒輕沒重的，別又把太子給弄壞了。
皇后娘娘喂完藥，離開了。
我坐在牀沿上，垂着腦袋，沒精打采的。
沒了珠寶，弄丟了太子，跪了養心殿，我今天過得還挺慘的。
「太子殿下，你知道我今天因爲你損失了什麼嗎？」越想越不開心，我最終選擇說了出來。
許是沒想到我會突然變臉，太子愣愣地道：「什……什麼？」
「足足兩大箱賞賜。」我比了個「二」，咬牙切齒。
太子笑了。
滿室花開。
我突然明白爲什麼文人墨客喜歡賞花了。
恍惚間，一隻手放在我的頭頂，揉了揉，好聽的聲音傳來：「呵呵，那孤賠側妃兩箱可好？」
聲音有點蘇。
我不禁想起馬上攬着太子的場景。
突然覺得男孩子嬌氣一點其實也沒什麼關係。
-16-
第二天，我從東宮的庫房挑了兩箱最大的黃金，得意洋洋地送回了丞相府。
全府上下一片歡騰。
我娘看着滿滿兩箱黃金很是開心。
唯有我爹一臉複雜地看着我。
那表情，整個丞相府只有我爹纔有。
當然也從來沒被我們重視過。
晚飯的時候，我爹終於憋不住了，他告訴我，東宮的好東西比國庫還多，我挑的是東宮最不值錢的兩箱東西。
我不解。
我娘也不明白。
世界上還有比黃金更值錢的東西嗎？
我爹一時語滯，再沒開過口。
-17-
第二天，管家送來了一株紅珊瑚。
說是太子送的。
這紅珊瑚我認得，小時候我爹拿回來過一個。
被我不小心摔了。
那時候還小，以爲很值錢，嚇得我躲到外公家去待了幾天。
我爹來接我的時候告訴我，這紅珊瑚不是個什麼值錢的玩意，就是用來摔着玩的。
總歸是太子送的，摔了似乎不大好。
反正沒什麼用，我隨手讓小春放在一旁，就沒管它了。
幾天後，太子來了。
一來就把窗臺下的那株紅珊瑚撿了起來，放到了隔壁房的博古架上。
忙完之後，太子坐在我對面，問道：「怎麼今天不見喊孤練功？」
我想起獵場那天的場景，擺了擺手，道：「膝蓋要緊。」
太子笑了笑。
我沒在意，繼續看我新買的畫本。
但習武的本能還是在的。
只見太子悄悄地湊近我，小心翼翼地問道：「今天天氣甚好，側妃想不想去御花園逛逛？」
我一轉頭，就看見太子那張放大的臉。
原來太子長的是雙丹鳳眼，眼角微挑，說不出的貴氣。
我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回過神來時，我已經和太子出門了。
-18-
秋天的御花園景色也還不錯。
就是花長得都差不多，還不能喫。
太子今天興致似乎不錯，一口氣給我把御花園的花介紹了個遍。
我說：「這花有什麼好看的，城東那邊的後山纔好看。」
太子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訕訕道：「那下回有機會，孤去看看。」
我立刻道：「不用下回，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
說完，我攬過太子的腰，足尖一點，帶着太子就離開了東宮。
走時，我看到大家亂作一團。
心裏還覺得奇怪，多大點的事。
城東那邊的後山主要是果園，這個月大棗差不多熟了。
我挑了棵最大的樹將太子放在上面。
太子穩了穩身形，扶着樹幹，坐在樹杈上。
我坐在一旁看着，防止太子掉下去。
摔下去，我可賠不起。
太子看了看眼前的場景，道：「側妃是想帶孤來果園。」
我隨手摘了幾顆最紅的棗，在衣服上擦了擦，遞給太子：「這棗子挺好喫的，入宮前，我們常來。」
太子停頓了會才接過棗，從懷裏掏出手帕，反反覆覆擦了幾遍，才收起帕子。
太子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
我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肉爪，狂摘好幾顆棗才平復下來。
摘完，我就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遞過來幾顆棗。
原來他剛剛擦的是給我喫的。
我開心地接過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年的棗似乎比往年甜上一些。
我和太子又摘了很多棗，還準備打包一些回去給帝后喫。
就在我們喫得正開心的時候，御林軍找到了我們。
太子腳一滑，直直地摔進我懷裏。
我連忙接住太子，龍涎香的味道傳來。
我抽了抽鼻子，怎麼還香香的，怪好聞的。
樹有點高，我將太子摟緊了一些。
東宮的管事哭着道：「殿下，側妃娘娘，再不回去，皇后娘娘要親自出宮來找了。」
好吧，我承認，這事我婆婆做得出。
-19-
我帶着太子下了樹，剛鬆手，就見太子又倒進了我懷裏。
我連忙抱住。
香香軟軟的，誰不喜歡呢？
於是我二話沒說，攬過太子的腰，一個旋轉又帶着太子消失在大家面前。
我們到時，跟皇后娘娘撞了個正着。
一見到太子，皇后就奔了過來，上下左右檢查好幾遍之後，才放過太子。
接下來就輪到我了。
只見皇后朝我走了過來，像極了我娘拿着雞毛撣子的樣子，我有點害怕。
只是皇后沒能走到我面前，就在她走第三步的時候，就聽太子拉着皇后的衣袖，道了句：「母后，兒臣累了。」
皇后立馬破防，立刻眉開眼笑道：「那咱們進屋吧。」
我站在門口，見太子轉過頭對着我莞爾一笑。
那樣子可真是太好看了。
-20-
不過這事還沒完。
當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到小春拍我的房門。
我沒有理會，翻了個身繼續睡。
其間有門開闔的聲音，我掀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臉，繼續睡。
可是睡着睡着，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耳邊隱約傳來嗚咽聲。
「側妃，我難受。」
我瞬間清醒，這溫溫潤潤的嗓音在東宮只有一個人纔有。
而那個人現在正在我牀上。
我迅速爬了起來，環顧四周，是我的房間沒錯。
「歡歡，我難受。」
一低頭，我就看到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太子咬着嘴脣，好像受着很大的折磨。
我腦袋有點懵，這樣的太子，容易引人犯罪。
我深呼吸幾口，平復了心情。
可太子卻沒給我機會，整個人直接貼了上來，縮進我懷裏。
我順勢摟着，不得不承認，太子的手感確實不錯。
小春飛速解釋了太子出現在我房裏的原因。
原來是喫了生棗，肚子不舒服。
太醫說揉一揉就好了。
我給太子揉肚子的手停頓了幾秒，話本里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21-
我抱着太子揉了足足兩個時辰，直到他不痛了才睡覺。
由於太晚了，太子也懶得回房了，我又抱着太子睡了一晚。
淡淡的香味傳入鼻尖，我睡得還挺香。
太子受了一晚上罪，第二天，皇帝直接免了太子的早朝。
我醒時，已經快晌午了，太子還睡着。我一睜眼就看到太子那張放大的臉。
那張臉靠在我旁邊，額頭抵着我太陽穴，鼻子抵着我側臉。
我一轉頭，脣就貼上了太子的脣。
我嚇得手一抖，連忙挪ŧűₙ開腦袋。
太子依舊睡着，只是長長的睫毛有些顫。
還是好看。
昨晚爲了方便給太子揉肚子，我一手摟着太子的腰，將人整個摟在自己懷裏。現在醒了，也還是這個姿勢。
我心撲通撲通地跳着。
按理說該放開的。
可這樣軟軟糯糯的陶瓷娃娃誰捨得放手呢？
我又悄悄地把臉挪過去，閉上眼睛睡覺。
我當然沒有睡着，只要我不睜開眼睛，就沒有誰知道我在光明正大地佔太子便宜。
我們一直睡到肚子抗議了才爬起來。
懷裏的人爬了起來，我才慢慢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你醒了呀，我剛醒。」
太子笑着道：「跟側妃一樣，孤也剛醒。」
我咧嘴看Ťų₅着太子。
-22-
這棗子威力真大。
折騰了太子足足一個月。
這一個月，一到晚上，太子就縮進了我房裏。
於是我又得兢兢業業地給他揉肚子。
介於我的良好表現，我已經能趁着揉肚子，悄悄在太子腰上摸一把了。
我算是知道我娘當初怎麼看上我爹的了。
男孩子什麼的嬌嬌柔柔的纔好欺負。
小春告訴我，現在大家都在傳東宮馬上就要有小皇孫了。
我有點懵，我怎麼不知道我懷了。
就連我娘都託人傳來信，讓我回去一趟。
晚上，我娘準備了好幾壇老白燒，我倆一人拿起一罈。
算起來，嫁入東宮後，我和我娘就再沒盡情喝過酒。
我這幾天心情舒暢，扒開一罈，和我娘碰了一下，就狂飲了幾大口。
我娘一開心，也狂飲了幾大口。
是個娘們。
你來我往，沒多久我們每人就喝了三大壇。
喝開心了，我問我娘：「你當年是怎麼選上我爹的？」
我娘又喝了一口酒，說：「小時候一起玩的人裏面，就你爹最弱，每次還喜歡跟着，最後又得我救他。」
我打了個酒嗝：「那你還嫁給他。」
我娘滿是嫌棄地說：「都救了他十幾年了，也不在乎多救他幾十年。」
我點了點頭，說：「我好像懂了。」
-23-
怎麼回東宮的我忘了。
只知道第二天，東宮上下看到我都躲着走。
後來問了小春才知道，昨晚我差點把東宮拆了。
我揉了揉腦袋，宿醉後有點頭痛。
午膳時，太子出現在我房裏，邀請我一起。
我想起我孃的話，心撲通撲通地跳着。
太子這麼嬌弱，要沒有我護着，以後還指不定被人怎麼欺負呢。
這個想法似是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
我連忙上前牽住太子的手，喜笑顏開：「好呀。」
太子回握着我的手，笑着說：「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魚。」
我想起了戲文中的話，空氣中似乎都帶着一絲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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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甜只持續了幾個月。
幾個月後，太子領回來了他的心上人，叫白芙蕖。
溫柔可人的那種。
我一時說不上什麼感覺，就心裏挺不舒服的。
到處傳言，白芙蕖是未來的太子妃。
太子天天陪着心上人逛園子。
我天天帶着小春胡喫海喝。
日子過得也挺舒適。
小春有時候會帶來一些消息，比如說哪個皇子謀反失敗呀。
又比如說哪個王爺大不敬被削了爵位呀。
等等等等。
不過這些跟我都沒有關係，跟我有關係的是，皇帝病了。
白芙蕖沒進門，東宮後院目前還就我一個人。
但考慮到我沒輕沒重，太子安排了心上人到皇帝跟前服侍。
只是病情並沒有好轉。
太子開始攝政，東宮的人愈發忙碌。
不忙的只有我……和小春。
一天，我爹告訴我，和離的時間要到了，太子快要登基了，讓我準備好東西。
我心神一震，一時不知怎麼反應。
之後，我和小春帶着滿院子的人整天整理東西，忙得不可開交。
我都想好了。
等和離之後，就跟舅舅去塞北看看。
聽說塞北的草原有整個京城這麼大，草原上的男子個個長相俊美，善騎射。
我得去給我爹挑個上門女婿回來。
我和小春愉快地討論着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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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終究沒有熬過這個秋天。
我跟着太子跪在靈前，太子眼眶紅紅的，精神很不好。
心忽地有些疼。
自從白芙蕖進東宮之後，我們似乎就沒怎麼見過面了，每次見面都是他和白芙蕖從我面前匆匆而過。
外面都說，太子愛慘了白小姐。只有小春一臉自信地覺得，太子愛的還是我。
在她眼裏，世上就沒有不喜歡我的人。
但看起來，白芙蕖確實更像是東宮的人。
我沒有說話，就靜靜地跪在他旁邊。
皇帝老兒雖然喜歡罰跪，但對我其實還算不錯。
我磕了幾個頭，就當全了我這兩年兒媳的情誼。
國喪結束，太子登基。
登基前一晚，我來到太子書房。
算日子，自從他帶心上人回來之後，我們有半年沒說話了。
「你來了？」太子見我進來，率先開口。
我點了點頭，將一張空白的聖旨鋪在太子面前。
太子看着我，眼裏似乎有火在燃燒。
我不懂，也不想懂。
我穩住心神，開口道：「殿下，你答應的，待你登基，就昭告天下，我們和離。」
「孤若不呢？」太子開口，聲音裏帶着冷意。
我亦眉目忽冷，開口道：「殿下，背信棄義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看到太子立刻萎靡了下去，良久才聽到太子說：「孤明白了，孤會給丞相府一個交代。」
第二天，我和小春興高采烈地收拾東西。
一道聖旨將我們砸了個外焦裏嫩，太子，不，皇帝封我做了皇后。
呵呵……
誰樂意當他的皇后。
我摔了聖旨，直接去了養心殿。
-26-
養心殿吵成一團，就因爲我剛剛把封后的聖旨摔在了新帝臉上。
我把皇帝拉了出去，狂劈了十棵大樹之後，新帝依舊不爲所動。
我看着毫不害怕的新帝，心一點點地沉下去。
我雖然頭腦簡單，但不傻。
這個時候我若還看不出他以前都是裝的，那也白喫了這麼多年飯了。
那個嬌嬌軟軟的太子，終究一去不復返了。
而新帝也絕沒人能欺負得了他。
「你到底要怎樣才放我走。」我固執地看着他。
「賀清歡，你只能做我的皇后。」新帝斬釘截鐵道。
「我不要，我說過，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我不客氣地說道。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我看到新帝高冷的表情一片片皸裂。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塞北那些頭腦簡、四肢發達的莽夫嗎？」
我心頭一滯，大吼道：「要你管，你管好太子妃就好了，你管我做什麼？」
這一吼似乎用掉了我所有的力氣，半年來，我憋得太久了。
他既然有心上人，爲何還不放過我，明明都說好的。
都說好的。
新帝一時語滯，沒再回話，只怔怔地看了我一眼就離開了。
而我，回到房間，似打開了眼淚的閥門，大哭了一場。
我爹得到消息，偷偷進宮安慰我，說一定會想辦法接我出去，讓我先應付應付新帝，保住咱們家的俸祿。
我哭完後，想了想，的確，新官上任三把火，難保新帝不會拿我爹這老員工開刀。
第二天，新的聖旨來了。
大概意思是，我既不賢良也不淑德，不配爲後，廢掉後位，貶爲貴妃。
我想，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后是我無疑了。
不過隔壁的白芙蕖也沒好到哪去，原以爲她作爲新帝心上人，該封爲皇后的，結果只封了個甄妃，混得還不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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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貴妃還是有好處的。
大瀝的禮法裏面，沒哪一個場合是要求貴妃必須出席的。
所以我也樂得自在，每天縮在我的歡怡宮，眼不見心不煩。
隔壁的甄妃倒是很喜歡去，大大小小的場合必有她的身影。
左右他們是一對，同進同出也正常。
我還等着我爹接我出去呢。
只要我不出現在大家面前夠久，大家早晚會忘記宮裏還有這麼一個貴妃。
後宮就我和甄妃兩個人，我位份雖然高一些，但皇帝心疼心上人，免了她的請安，所以平日裏，我們也見不着。
這樣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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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簡單而快樂。
一天，小春悄悄跟我說，皇帝和甄ŧùₒ妃遇刺，甄妃替皇帝擋了一劍，現在正在寢殿養傷。
我笑着抓起一把瓜子，不厚道地嗑了起來。
實在不是我幸災樂禍。
只是這甄妃是皇帝心上人不錯，就是這運氣實在太背了。
皇帝上位不到半年，大大小小的刺殺，我都聽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而這位心上人每次都恰好跟在旁邊。
開始我還會假模假樣地去安慰幾句。次數多了，我都懶得去了。
我想這大概是老天在錘鍊他們的愛情吧。
爲愛奮不顧身，我要文采好一點，都想爲甄妃寫本話本子了。
名字就叫，《我和皇帝的兩三事》。
當然，快樂只屬於我和小春。
因着甄妃受傷，現在整個皇宮人心惶惶。
聽說皇帝這幾天追查刺客，整天板着臉。
養心殿陰沉沉的，就連我爹都跑到我這來躲災了。
躲了一個月，我爹就沒再來了。
聽小春說，叛黨被皇帝一網打盡。
這下太平了。
不過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我依舊帶着小春窩在寢殿，等着有朝一日我爹接我回去。
-29-
但是我還沒等到我爹接我回去，皇帝的封后聖旨就又來了。
我看着手上的聖旨，揉了揉眉心。
這到底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行爲。
要是封甄妃還好。
可封的是我這個透明人。
難道是他們新研究出來的情趣？
話本里好像也有過這種段子。
可不該呀，甄妃不是剛給他擋過刀嗎？
這傷還沒好透呢。
當然，我沒想多久，這種事情從來不是我能想明白的。
我看着眼前哭成淚人的甄妃，將封后聖旨扔給她：「想要就拿去，本小姐不稀罕。」
一轉頭，就看見臉色煞白的皇帝。
這是半年來，他第一次踏入歡怡宮的大門。
哦，也只踏進了大門。
連大殿都沒進。
小春眼疾手快撿起地上的聖旨追了上去，塞給皇帝身邊的公公。
沒多久，王公公抱着聖旨來了。
大概意思是，聖旨已經交由宗人府，收不回了。
甄妃在皇帝進來那一刻臉色煞白，然後踉踉蹌蹌地離開了。
我有點懵，難道我這歡怡宮有古怪？
怎麼一個個臉慘白慘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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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甄妃被撤了妃位，變成了貴人。
我聽到消息的時候，和小春對視了好一會。
難道這是新的情趣？
別說，花樣還挺多。
王公公帶着一羣宮女太監把歡怡宮裏裏外外換了個遍。
據說要改成皇后規制。
我不在意，隨他了。
萬萬沒想到的是，晚上，我牀上又多出來一個人。
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明黃色的寢服，不是皇帝是誰？
我爬起來，就要下牀，身後的人黏了過來，抱住我的腰，頭埋在我髮間。
「歡歡。」
我脊背一僵，呆在原地，然後就聽到他嘟囔着：「你都好久沒正眼瞧過我了。」
他說話時帶着很濃的鼻音，應該喝醉了。
「來人，還不快來服侍陛下。」我看着外面喊道。
可能是受了吩咐，沒一個宮女太監進來。
只是皇帝死命扒拉着我，我也不好強行推開他。
以前他就跟個泥娃娃似的，現在當了皇帝估計更嬌貴了，弄壞了哪，我可賠不起。
可這個姿勢太奇怪，我轉過身想糾正一下，結果一轉身懷裏就塞了個人。
熟悉的香味傳來，還是那個香香的人。
若以前，我肯定順手抱着了。
但這次我有些不敢了。
那種感覺，我是再也不想經歷了。
我雙手垂在一旁，任皇帝怎麼往我懷裏鑽，也沒有絲毫移動。
懷裏的人忽然抬頭，委屈巴巴地看着我，我聽到他說：「你以前最喜歡抱我的。」
那種難受的感覺又上來了，我撇開頭，說出了我這輩子最有深度的一句話：「陛下，你也說是以前了。」
說完，我推開皇帝，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我在院子裏練了一晚上功。
聽小春說，皇帝在牀上坐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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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甄貴人被送出了宮。
我接到消息時，人已經送走了。
當晚，皇帝又來了。
又是半夜來的。
沒有喝醉，也沒有哪裏痛。
只是這次他學乖了，一到牀上整個人就貼了過來，緊緊摟着我。
我一把推開他，足尖一點，整個人就掠了出去。
皇帝見我離開，連忙大喊道：「白芙蕖不是我的心上人。」
我心一顫，一個閃身回到了牀邊。
皇帝眼睛紅紅的，眼角帶着未乾的淚。
我聽到他說：「她是我安排在六皇弟身邊的細作，六皇弟把她轉送給我，我纔將她帶回東宮。」
我說：「可你對她很好。」
「他們對我起了殺心，我身邊太危險了，我只能將計就計，把白芙蕖推出來。」皇帝繼續開口。
我沒有動，就站在牀前靜靜地看着他。
他看起來很難過，一個勁往我懷裏鑽。
這次我沒有躲，但依舊沒抱他。
「賀清歡，你沒有心。」皇帝委屈地吼了句，頓了頓又道，「你都不來找我，也不來問我，你就想離開。」
我看到皇帝抬頭，好看的丹鳳眼淚眼汪汪的。
我心一滯，沒由來地有些慌，連忙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來問我，就覺得我負了你。明明、明明……」皇帝繼續指責，忽地就止了聲音，氣呼呼地往外走。
福至心靈，我一把抓住皇帝的手腕，拉了回來。
皇帝一個踉蹌摔回了我懷裏。
我雙手一收將人鎖在懷裏，定定地看着他，問道：「明明什麼？」
不知道爲什麼，我忽然緊張了起來。
直覺告訴我，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皇帝沒有說話。
我吞了口口水，追問道：「明明什麼？」
然後我就聽到他委屈巴巴地道：「明明我是爲了保護你。」
我聽到腦海裏煙花炸裂的聲音。
竟然是爲了我？
抱着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收緊。
良久，我抓才了抓腦袋，開口道：「我不大聰明，有什麼事你得告訴我，不然我猜不到。」
皇帝低哼了一聲，一把推開我，低頭整理了一番衣裳，才抬頭看着我。好看的眼睛裏又帶上了笑，像極了之前香香軟軟的陶瓷娃娃。
我心裏不禁開心了起來。
雙手一伸就將人抱入懷中。
「賀清歡，那朕告訴你，朕的心上人……是你。」
他說他的心上人是我。
我腦袋忽地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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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我是怎麼出的皇宮。
我就覺得這個消息我得找人分享一下。
於是，我爹我娘被我從牀上扒拉了起來。
「爹，陶瓷娃娃說我是他心上人。」
「娘，他說我是他心上人。」
反覆說道了幾遍之後，我爹和我娘總算被我喊醒了。
哦，不，是整個丞相府被我喊醒了。
我開心地在演武場練了一整晚。
一晚還不夠，我一直練到了我爹上朝回來。
說起上朝，我想起來了，我似乎把皇帝忘記了。
急急忙忙趕回歡怡宮，匆匆洗漱完，我帶着小春就直奔養心殿。
我一去，朝臣們就被打發走了。
我笑着上前將人摟在懷中，香香軟軟的，還是我喜歡的樣子。
皇帝亦笑着攬着我的腰，問道：「昨晚去哪了？」
我仰頭，言笑晏晏：「去告訴我爹，我不和離了。」
皇帝笑得更燦爛了。
我腦子一空，踮起腳尖就直接吻了上去。然後就被皇帝扣住後腦勺，撬開了牙齒。
恍惚間，皇帝抱起我往龍塌走去。
我聽到他，用喑啞的嗓子說：「欠朕的洞房花燭，皇后該補給朕了。」
……
正文完
番外一
我叫賀清歡，是大瀝朝的皇后。我的夫君是大瀝朝的皇帝。
我可真是喜歡死我夫君了，香香軟軟的，哪哪都是我喜歡的樣子。
當然，我夫君也最喜歡我。
別看他在朝前一副威嚴的樣子。
實際上可乖了。
每天一下朝就往我宮裏跑，晚上也會自覺地往我懷裏湊。
然後我們就會不自覺地做些羞羞的事情。
不過我也很苦惱。
他實在是太太太嬌氣了，嬌氣得我晚上都不敢用力，不然他就會趕不上第二天的早朝。
哦，可能還有第三天的。
然後朝堂上那幾個老傢伙就會派我爹來教育我。
我爹當然是站我這邊的啦。
我可是他最親最愛的寶貝閨女。
只是那些老傢伙太難纏了，每次應付他們都要花好長時間。
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回宮去抱抱我家可可愛愛的皇帝呢。
聽小春說，民間把我傳得神乎其神，都快趕上妖后了。
不過我纔不在乎，只要皇帝是他，妖后就妖后吧。
哈哈哈……
我願意做他一輩子的妖后。
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願意。
番外二
我是大瀝的皇帝，我家有個傻媳婦。是前丞相家的千金。
爲什麼說是前丞相，因爲前些日子，我岳父受不了朝堂上那些老傢伙的折磨。辭職了。
說起這個，朕就生氣，朕堂堂一國之君，和媳婦房裏的事，這羣老傢伙總是揪着不放。
還不是因爲朕不肯要他們家的閨女。
哼，他們家那些女兒，哪有我媳婦好。
我媳婦武功高強，單純可愛，美麗大方……
得虧我生來就是太子，才娶到的。
說起來，我和我媳婦的姻緣，全靠我岳父坑蒙哄騙來的。
我出生就被封爲太子。
但因爲從小體弱，一直被小心翼翼養在東宮。
成年之前，就只有父皇母后和貼身的宮人能靠近我。
那時候的朕着實無聊，每天只能看看書打發時間。
後來父皇覺得這樣對我身體不好，就安排當時的丞相偶爾來陪陪我。
這丞相就是我岳父。
我岳父可是隻老狐狸。
那狐狸從進東宮第一刻起，三句話不離他閨女。
把他閨女誇得天下無雙，絕無僅有。
朕那時年紀小，不知道什麼叫親爹濾鏡。
如大家所見，朕信了。
這麼好的姑娘，合該留給朕。
選秀前夕，父皇母后抱了一堆畫像來東宮。
問我有沒有喜歡的。
朕那時受騙頗深，一心念着丞相家的姑娘。
於是我推掉畫像，告訴父皇：「丞相家的姑娘還不錯，武功高強，溫柔體貼，有大智慧。」
父皇和母后同時愣了一下。
我聽到父皇喃喃道：「溫柔體貼？」
又聽到我母后懵懵懂懂地問：「有大智慧？」
我不解。
再問，父皇就說：「既然你喜歡，就她吧。」
我是太子，當然不跟其他皇子一起選秀。
父皇是想，改天辦個宴會當衆宣佈婚事。就當慶我身體好轉，能夠出東宮。
只是我沒有等到，出東宮第一天，我帶着王小寶準備去丞相府轉轉。
結果還沒出宮，就碰上一個大力醜八怪。
我嚇得不輕，想起自己的人設，我果斷地往地上一躺。
我可是病嬌白蓮花太子，惡人得我父皇來當。
結果父皇來看我的時候，說，這就是丞相家的姑娘。
我？？？
這就是丞相說的溫柔體貼，有大智慧？
我只恨自己少不更事。
可是其他皇子已經指了人，這丞相家的姑娘必須入皇家。
父皇說：「既然已經留給你了，那就接着好了。」
我不幹。
第二天，我就去找丞相退貨。
那老狐狸早就猜到我想說什麼，一開口就賣慘，說朕是命定的天子，他家閨女位置特殊，交給其他皇子，他不放心。
朕當然不買賬。
誰知這老狐狸又說，實在不喜歡就把他閨女養在一邊好了，就當丞相府寄養在東宮的，丞相府可以出伙食費。反正是個側妃，以後我瞧見喜歡的，還可以娶進門當正妃。
朕想着，這樣也行。
後來朕才知道，老狐狸跟他閨女說，不喜歡過兩年就和離。
結果那姑娘新婚當晚，抓着朕的手就要籤和離書。
幸好朕當機立斷，暈了過去。
開玩笑，朕不要面子的嗎？
不得不說，我媳婦那時候是真能鬧騰。不過朕那時閒着沒事，也願意陪她玩玩。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後來朕玩膩了，才順勢答應以後和離。
那時候朕也出了東宮一段時日，京城的貴女也瞧過了不少。
像我媳婦這麼鮮活的姑娘，確實沒有。
反正先應着嘛。
這麼鮮活的姑娘進了我東宮，想離開是不可能的。
要不說老狐狸狡猾呢？
自從朕答應和離後，我媳婦對朕的態度總算好些了。
然後，那老狐狸來看朕的時候，時不時透露些我媳婦的喜好。
印象最深的是狩獵遇刺後，我躺在牀上假裝受驚。
老狐狸來看朕，然後神祕兮兮地告訴朕，護國將軍府的姑娘都喜歡嬌嬌柔柔的傻白甜。
朕？？？
朕要是沒記錯的話，朕娶的是丞相家的姑娘吧？
哦，朕丈母孃是護國將軍府的。
朕在心裏微微一笑。
朕雖然不是傻白甜，但可以裝成傻白甜呀。
朕偷偷試了ṱūₚ幾次。
果然，她就喜歡朕這款。
別以爲朕不知道，每次她抱着朕，手都越收越緊。
可見喜歡朕喜歡得緊。
媳婦喜歡傻白甜，朕還能怎麼辦呢？
當然是滿足她。
不過這個遊戲，朕喜歡。
這個遊戲，朕能玩一輩子。
不，一輩子太短了，朕能陪她玩生生世世。
ẗṻ₍感謝朕最忠心的岳父的撮合。
感謝丈母孃給我教養了這麼好的媳婦。
番外三
我就是皇帝說的那隻老狐狸。
不過我要聲明一點，護國將軍府的姑娘喜歡嬌嬌弱弱的傻白甜可不是我說的。
我只是在我二叔的基礎上繼承和發揚光大。
小時候，țŭ⁶京城這些公子小姐，就護國將軍家的公子小姐最會玩，我們其他家的就總是跟着。
那時我還小，有次玩了回來剛好碰上二叔。
二叔就跟我說，護國將軍府的姑娘對弱者有種天生的保護欲。
我將信將疑地試了幾次。
果然，二叔誠不欺我。
從那之後，夫人總會給我些特殊照顧。
靠着這招，提親的時候，我打敗了無數競爭者，抱得美人歸。
投其所好。
真不愧是我。
哎～
不說了，昨天不小心打翻了夫人的首飾盒，我裝病才矇混過關，現在還得去牀上躺躺。
番外四
我是大瀝現在的太子，我一出生就被封了太子。
不過我父皇也沒得選。
他的後宮就我母后，我母后又只生了我一個。
按理說，這皇位天生就是我的，我應該無憂無慮地長大。
然而並沒有。
我父皇眼裏只有我母后，我母后眼裏也只有我父皇。
能看到我的只有我外祖父和外祖母。
我最喜歡的就是外祖母了。
只有她會帶我上樹下水，陪我玩。
我最苦惱的就是外祖父上課了。
之乎者也，好沒意思。還不如跟舅爺爺練兩套拳來得爽快。
我舅爺爺說，我隨我母后，天生神力。
可是這有什麼用呢。
我是大瀝的太子，大瀝目前還只有我這一根獨苗苗。
我繼承了我母后的神力，卻沒繼承我父皇的才智。很明顯，我的聰明才智並不足以管理一個國家。
聽說，在我 8 歲的時候，外祖父偷偷建議我父皇再生一個，被我父皇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母后生我的時候難產，我父皇是徹底被嚇壞了。
於是滿朝文武只能兢兢業業地教導我這個不是特別聰明的太子。
後來，我父皇發現這條路行不通，便打定主意給我找個聰明的媳婦。
嗚嗚嗚……
我怎麼這麼可憐。
我纔不想找個那麼聰明的媳婦管着我。
她到時候不准我出去玩怎麼辦。
這時候，我外祖父給我支招，說我可以找個聰明又溫柔的媳婦，要是能找個陪我玩的媳婦就更好了。
我一想，對頭。
然後在我成年第二天，我就被打發出去找媳婦了。
父皇跟我說，一定要找個聰明的，以後好幫我震場子。
要是我找不到，就他來幫我選。
他一定給我找個，既醜又聰明還愛管着我的。
我揣着我的小包袱，我纔不會讓他如意呢。
我的媳婦我要自己挑。
別說，還真讓我找到了。
她是北疆塞北王家的閨女，更是我朝第一任女將軍。
就算我母后天生神力，也只是跟我媳婦打了個平手。
這下我再也不用擔心被我父皇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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