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覺醒時,我的第一次發情期洶湧而來。
我哭着發消息給竹馬求他過來幫幫我。
彈幕在我眼前出現:
【寶寶,別求你竹馬啊,他只把你當做練手的牀搭子,每次都把你弄得很疼很疼,就爲了找經驗讓女主舒服。】
【看看你討厭的高嶺之花未婚夫吧,因爲你太不乖,每天鬧退婚,他特意選了個籠子來關你搞囚禁 play,腳鏈和手銬都爲你量身定製好了。】
【女配但凡捨得對她未婚夫笑一下,他也不至於病態成這樣,表面裝得對女配毫不在意,其實僅僅只是碰到她都會激動到戰慄。】
我軟着腿,輕輕敲開了未婚夫的門。
「要不,我們不退婚了?」
-1-
好熱。
手指不受控制地摸索到襯衫領口的扣子,指尖微微顫抖。
更難受的,是心裏難以抑制的慾望。
我從沒有想過,覺醒魅魔的第一次發情期竟然這麼難受。
可怕的熱潮一遍遍朝我席捲而來。
三分鐘前,我抖着手哭着給我的竹馬發消息。
【沈夜,我的發情期來了,你能不能……幫幫我。】
我知道,魅魔的第一次發情期給了誰,這輩子就會認定他是唯一的伴侶。
我一點都不喜歡父母給我選得未婚夫。
他陰鷙狠絕,是難以靠近的高嶺之花,所有人都避如蛇蠍。
光是想到要與他共度餘生,我就格外抗拒。
所以我故意跟沈夜在一起,跟他談戀愛,希望秦妄能自動退婚。
此刻,我難受地蜷在角落裏,軟着腿,忍得渾身發顫。
直到等來沈夜那句簡短的回覆:【來找我。】
我幾乎是靠着殘存的本能,跌跌撞撞去了他常去的會所。
-2-
外面下了點小雨。
趕到會所時,我的頭髮微微有點淋溼。
就在我即將推開會所的門時,我聽見沈夜嘲諷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你說鹿曉曉啊,那個招招手就過來的小玩意,真沒勁。
「她啊,只適合談戀愛玩玩,要跟她結婚,我還真不願意。
「她整天就知道圍着我轉,跟離不開男人似的,現在發情期到了就來找我,我看着都覺得賤。」
我靠在門後聽見這些話,連指尖都在顫抖。
他的朋友有點看不下去,跟他提議:「既然這樣,你就乾脆一點拒絕她吧。」
沈夜卻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一副爲我好的樣子。
「還是算了,拒絕的話她肯定又要哭着纏着我,我可受不了她哭。
「更何況,她那個未婚夫一直壓我一頭,我把他未婚妻睡了,不好玩嗎?」
我聽見有人說:
「可是我聽說魅魔第一次發情期給了誰,就會認定他是自己終身的伴侶,任何人都不能再餵飽她,沈少爺,你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肉裏,屏住Ṭŭ̀⁵呼吸,等着沈夜的回答。
良久,我聽見沈夜嗤笑一聲:「她自己送上門來的,怪得了誰?
「正好,拿她練練手,免得讓蘇晚柔跟我的第一次受罪。」
周圍人紛紛笑了起來:「還是沈少爺會玩,秦妄的未婚妻只配給你練手。」
我站在門外,聽得渾身發冷。
心痛得彷彿是被最鈍的刀生生捅進去一般。
淚水瞬間充盈着我的眼眶。
我抬手去擦,卻發現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原來剛剛看見的那些彈幕,真的不是我眼花。
沈夜答應我,只是想拿我練手,好取悅蘇晚柔。
我抱着自己,淚水一滴滴砸下來。
門內的對話還在繼續:
「鹿曉曉這麼難纏,你到時候怎麼擺脫她,小心別玩脫了。」
沈夜笑得漫不經心:「她要是想纏着我,我多得是手段。
「大不了,我到時候裝失憶出國,躲她遠遠的,她能怎麼辦?」
我擦掉眼淚,再也忍不住,用力推開門:「不用這麼麻煩了,沈夜,今晚我們就分手吧!」
會所裏的人頓住了,他們不敢看我,紛紛噤了聲,下意識觀察沈夜的反應。
沈夜微微變了臉色,神情僵住,隨即笑了笑。
「鹿曉曉,你在開什麼玩笑。」
他朝我勾勾手。
「別作,過來,你知道我沒有多少耐心哄你。
「別說這些氣話了,我還不知道你,從來只會放狠話,當不了真。
「你乖乖過來,我就當剛剛那些話沒聽見。」
我忍着眼淚:「沈夜,我是認真的,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纏着你了。」
說完,我毫不猶豫將他曾經送給我的項鍊摔在地上。
曾經,我對它愛不釋手,怎麼戴也戴不夠。
可現在,我好像忽然不再在乎了。
我扔下項鍊,轉身就走。
他咬牙追了出去,把我抵在沒人的地方,臉色不太好看:
「你又在耍什麼小孩子脾氣?
「你現在站都站不穩,就你這個狀態,你能去哪?
「別任性了,你現在處於發情期,你知不知道你個樣子出去有多危險?」
沈夜將我小心抱在懷裏:「行了,房間我都訂好了,你乖一點,我會幫你,不會弄疼你的。」
我推開他:「沈夜,我不用你了!」
沈夜臉色驟然一沉:「除了我,你還想找誰?
「別任性了,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嗎?」
他將我的手壓在牆上,捏着我的下巴,俯身想要吻我。
彈幕立刻尖叫:【啊啊啊,寶寶千萬不要讓他得逞啊!】
【如果把第一次發情期給了他,就相當於被他標記了,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可以餵飽你了!】
【他後面還百般羞辱你,把各種捨不得跟女主玩的花樣發泄在你身上。】
【你發情期跪在地上毫無尊嚴地求他幫你,他卻因爲女主一個電話把你關在家裏,幫女主拎包陪她逛街,爲她猛猛花錢。】
【他後面雖然答應跟你結婚,但他故意在婚禮現場跟女主逃婚,把你一個人晾在那裏,害你成爲笑話。】
【你心如死灰跳樓自殺,你未婚夫抱着你的屍體吐血,替你報仇,讓他們生不如死,然後從你自盡的地方跳摟自殺。】
【去找你未婚夫吧,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瘋批戀愛腦,偏執狂,他愛你愛到發瘋,絕對能餵飽你!】
【他就在會所的另一個房間,因爲你白天說想跟他退婚,難受地獨自一個人喝悶酒呢!】
【你但凡對他笑一笑,他願意把半條命都給你!】
我的眼眶溼潤了。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推開沈夜,嫌惡地看着他:「別碰我!」
倉促間,我的指甲劃傷了他的臉。
沈夜感受着臉上的刺痛,怔了怔,聲音泛着一股冷意。
「鹿曉曉,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沒功夫陪你玩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
「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你不要後悔。」
他對我伸出手:「過來,說點好話把我哄好,我就原諒你。」
我卻沒有理會他,迫不及待往出口跑。
沈夜在我身後怒吼:
「鹿曉曉,今晚你要是敢跑,我們之間就徹底完了!」
我卻顧不得多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我要見我的未婚夫。
秦妄。
-3-
夜色如墨,濃稠地潑灑在我的身上。
我拖着綿軟無力的身軀,腳步虛浮地邁來到秦妄的房前。
我輕輕敲開秦妄的房門。
門緩緩打開,剎那間,一股好聞的雪松氣息裹挾着絲絲涼意撲面而來。
我的目光緩緩上移。
男人挺直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
一襲黑色絲綢襯衫,襯得他本就蒼白的膚色愈發冷冽。
秦妄眉眼深深地望着我,嗓音又啞又冷清:「又來找我退婚?」
我愣了愣,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一絲聲音,大腦一片空白。
只能任由他那幽深的目光將我籠罩,滿心的慌亂與不知所措。
他輕輕揉了揉眉心:「這次的理由是什麼?」
他的語氣沒什麼溫度,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
他這麼想也不奇怪。
畢竟在此之前,我每天都會變着法求他跟我退婚。
我知道他不會同意,但我每天都會這麼求他一次。
我結結巴巴地解釋:「我不是來……找你退婚的。」
我很想說,我覺醒魅魔體質了,發情期好熱好難受,我想讓你幫我。
但我不敢。
我的未婚夫很少對我笑。
他很少流露情緒,總是保持着一種冷靜和自持。
不光如此,還位高權重,不怒自威,我爸跟他說話都要掂量輕重。
我甚至覺得,這種人應該時時刻刻放在神龕供起來纔好。
他願意跟我說一句話,我都覺得是紆尊降貴。
周圍的人都覺得他跟我訂婚,是我高攀了他。
連我自己都這麼覺得。
我根本不敢想象,跟他的婚後生活,我會活得多麼小心翼翼。
於是我開始畏懼他,討厭他。
我不敢跟對他說我的發情期來了,更不敢求他幫我。
就好像,這種事會弄髒他。
可是我的雙腿發軟,已經快要站不住了。
彈幕恨鐵不成鋼:
【上啊女配寶寶!別慫,只要你一句話,他什麼都願意給你!】
【要我說秦妄也太死裝了,明明看到女配寶寶激動得耳朵都快紅得滴血了,還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呢。】
【寶寶主動一點,不然他誤以爲你討厭他,會控制不住把你扒光關進籠子裏,用銀鏈栓着你,只許你日夜看他一個人,永遠陪着他。】
我嚇得身體顫了顫。
渾身燙得要命,整個人搖搖欲墜。
秦妄察覺到我的不對勁,眉頭緊擰,伸手將我攬入懷裏:「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再也忍不住,小心翼翼拉住秦妄的衣角,晃了晃,可憐兮兮地開口:
「秦妄,我好熱,好難受,你親親我好不好。」
秦妄怔了怔,伸手想碰我,驀地,又縮了回去,啞着聲音開口:
「你是喝醉了嗎?聽話,我先帶你回去休息。」
我急忙說:「不!我沒醉,我很清醒!
「求你,你就親親我,好不好。」
我央求着。
他手背繃緊,力道加重了幾分,眸子裏墨色翻湧:
「曉曉,別胡鬧,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連忙點頭:「我知道,我知道的。」
我咬了咬脣,有些失落:「還是說,你其實也很討厭我當你的未婚妻嗎?」
可下一秒,秦妄捧起我的臉,眼角忍到發紅: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這是你自己主動來招惹我的。
「不要清醒後,又哭着跟我反悔。」
鋪天蓋地的雪松氣息朝我湧來。
我實在太難受了,搶先一步踮起腳吻住了他的脣。
秦妄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抱着我,閉上了眼睛,近乎虔誠地承受了這個吻。
冰冷的脣緩解了我的燥熱。
我無意識蹭着他,貪戀他身上冰冰涼涼的體溫。
秦妄的吻清冷剋制,讓我怎麼也喫不飽。
我很委屈。
想把清淨莊嚴的他拖入慾望的泥潭。
想弄髒他。
我有些不滿地想解他的襯衫,腦子被燒糊塗了,有些口不擇言:「秦妄,你是不是不行……」
他被我壓在牆上,衣衫凌亂,眼尾微紅。
渾身上下透着股被凌虐過的美。
他的眸子暗了暗,按住我的後腦勺,將我越吻越深。
像是要將我拆喫入腹。
我就這麼被他抱着走進包廂裏,壓在裏面的沙發上。
金絲眼鏡被他隨意丟在地上。
他捧着我的臉,動情地伸出舌頭跟我糾纏在一起,陌生的濡溼感讓我想逃。
我剛起身就被他拽住手腕,拉回懷裏。
我被迫分開雙腿跨坐在他身上。
白皙的腿和秦妄黑色的西裝褲形成鮮明的對比。
秦妄的鳳眸中浮現幾分迷離:「爲什麼要逃,不是纔剛剛開始?」
他把玩着我的頭髮,牽脣笑了下:「曉曉,夜還長着呢。」
清冷的聲線含了幾分啞,撩到人腿軟。
他的脣從我的嘴脣一路向下。
吻過我的脖頸,輕輕咬着我的鎖骨。
那種酥麻又帶着一絲疼痛的感覺讓我渾身發軟。
「嗯……」,我輕哼出聲,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他的襯衫。
「真乖。」,他吻了吻我的額頭,嘆息一聲,「曉曉,是不是隻有你喝醉了,纔會這麼乖?」
我有些不解,他怎麼還是覺得我喝醉了?
就在這時,會所的門被人猝不及防推開了。
-4-
在沈夜開門的那一瞬間,秦妄迅速拿自己的風衣罩在我身上,將我臉朝下壓在懷裏。
我趴在他的大腿上,心跳如雷。
我的臉被衣服罩着,只有光裸的小腿露在外面。
沈夜有意無意看向被秦妄壓在懷裏的人兒:「好興致啊,玩這麼刺激?」
秦妄冷淡應着:「與你無關。」
沈夜笑了,戲謔道:「你知不知道,今晚鹿曉曉覺醒魅魔的第一次發情期到了。
「她想求我幫她,你說,我要不要幫她啊。」
我感覺到男人驟然緊繃的身體。
我想動,他卻將我抱得更緊,湊近我的耳朵,低聲囑咐:「乖,別亂動。」
沈夜愣了愣:「真稀奇啊,不近女色的秦妄身邊竟然帶了個女人
「讓我瞧瞧,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讓你破戒。」
他伸手想拿開罩在我身上的風衣。
秦妄擋開了他,嗓音極冷:
「我們的事情還沒有做完,怎麼,沈少爺有興趣觀摩?」
沈夜也沉下了臉色,漫不經心笑了笑:「是嗎,看來你也沒多喜歡鹿曉曉啊。
「也是,被她討厭了這麼久,當然需要另找個女人來緩解了。
「行了,我去找曉曉了,不打擾你們的雅興,告辭。」
門關了。
沈夜走後,包廂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
秦妄取下罩在我身上的風衣。
他笑容發苦,白玉般的面容流露出一抹受傷:
「看來我們曉曉長大了,會捉弄人了。」
他修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眼角泛紅:
「你拿我當什麼,你們之間的情趣,嗯?
「不過曉曉,我也沒那麼好騙,戲弄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給你兩個選擇,你是跟我繼續假戲真做,還是……被我罰?」
彈幕發出警報:
【秦妄的黑化程度又增加了!我勸女配寶寶趕緊補救,不然真的要被扒光衣服鎖在籠子裏了!】
【嗯……只有我想看籠子 play 嗎,我記得鎖住女主的腳鏈上還掛了個精緻小巧的紅鈴鐺,一撞一響,太刺激了。】
【樓上這裏不是無人區,你注意一點,另外,臣附議。】
【秦妄這次可是氣的不輕,不過說起來,假戲真做和接受懲罰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是都得被爆炒……區別就是,一個溫柔一點,另一個大概……會讓人哭着求着喊停吧,嘿嘿。】
我被彈幕嚇壞了,急忙說:「不是假戲真做!我對你是認真的。」
秦妄卻注意到我輕輕發顫的身體。
他垂下眼,緊握住我的手,指尖微微發白,彷彿在極力剋制着什麼。
良久,他苦笑一聲:「曉曉真是學聰明瞭,不想受罰,就故意說點好聽的來哄我。
「可偏偏我……這樣拿你沒辦法。」
不是這樣的!
我正想再說點什麼,卻感覺手臂間輕輕一疼。
秦妄將我揉在懷裏,輕聲哄我:「忍一忍,我幫你打抑制劑。
「乖,打完這個,你就舒服了。」
彈幕說:
【不是,我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
【秦妄他真的,我哭死,明明都快憋壞了,爲了女配寶寶還是忍下來了。】
【明明秦妄因爲跟女配訂婚整日偷摸着開心,夢裏都在幻想着娶她的樣子,結果女配天天哭着喊着要跟他退婚,說自己討厭他,害怕他,他當然自卑了。】
【他估計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女配寶寶跟她男朋友 play 中的一環呢,憐愛一把。】
-5-
那天晚上,我沒被秦妄餵飽,被他一針抑制劑打發了。
我只好回家蜷縮成一團,咬着被子,靠自己熬過這濃烈的情慾。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大學同學聚會的邀請。
我大學時最好的閨蜜時顏也會參加這個聚會。
於是在她說自己會參加時,我也應聲說,我也參加。
她是個戀愛大師,正好想跟她討教討教怎麼跟我的未婚夫深入交流。
幾乎就在我提出參加的那一刻,沈夜說:「她去,我就不去了。」
時顏知道我大學時追過沈夜,有些擔心我。
我其實並不在意。
我現在腦子裏裝的全是關於秦妄的事,根本沒有閒工夫去思考他了。
結果第二天同學聚會上,沈夜居然來了。
他穿着簡約的白襯衫,領口微開,在一衆同學中帥得很突出,鶴立雞羣。
一走進來,就有不少人發出驚歎。
「沈夜,你怎麼比大學時還帥了,難怪不少人追你。」
「你懂什麼,被沈大少爺放在心上的從來只有一個人。」
緊接着,蘇晚柔也進來了。
她一襲白色長裙,披肩發,舉手投足格外優雅。
她一進來,隨便打了個招呼,就自然而然靠近沈夜坐下。
兩個人穿搭一個色系,看起來就跟情侶裝一樣。
我跟時顏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離沈夜遠遠的。
有人拿他們打趣。
「蘇晚柔當年可是校花呢,你們倆在一塊太配了。」
有人拿胳膊肘撞了撞他:「喂,你忘了,沈夜已經有女朋友了,還是咱們班班花鹿曉曉呢。」
那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吱聲了。
蘇晚柔打量着我,笑了笑:「沈夜對我確實比對任何人都溫柔。
「聽說沈夜交了女朋友,我就回國想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現在看見本人了,說實話,有點點失望呢。」
沈夜漫不經心地說:「她跟你比不了,談着玩玩而已,當不了真。」
只是說話間,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望着我,像是在期待我的反應。
意料之外的,我很平淡,看不出一絲難過。
酒過三巡,我們就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蘇晚柔第一輪就輸了。
她似是有些意外,抬手輕輕掩住微張的嘴脣,尾音帶着點懊惱:「討厭,我怎麼這麼笨呀。」
她看向沈夜,眼睛忽閃忽閃的:「既然這樣,我就選大冒險吧。」
組局的那個人明顯是喝大了,直接嘿嘿笑道:「既然這樣,你就從場上找個人法式舌吻一下,做不到就要罰酒。」
蘇晚柔紅着臉看向沈夜:「阿夜,你捨不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拒絕我吧。」
沈夜低頭看着她,輕輕扯起脣角:「你這麼乖,會接吻嗎?」
「當然會!」
下一秒,蘇晚柔主動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吻上了他的脣。
沈夜愣了愣,也沒推拒,老老實實承受了這個吻。
他們吻得很深,兩根粉嫩的舌頭反覆糾纏,親到拉絲。
過了很久,才分開。
兩人的面頰俱是緋色。
旁邊是衆人嬉鬧的起鬨聲。
親完後,蘇晚柔還故意在ẗũₑ沈夜的鎖骨上留下一個小牙印:「你怎麼看起來像是我的所有物了。
「說起來,你女朋友不會玩兒不起,因爲一個遊戲跟你鬧分手吧。」
沈夜的聲音很輕,卻擲地有聲:「她怎麼捨得真跟我分手。」
說這話的空隙,他下意識望向我。
卻發現我正咬着蔬菜沙拉發呆,壓根沒看他。
-6-
昨天晚上我食髓知味。
原來做那種事,其實那麼快樂。
哪怕只是簡單的接吻,都舒服到骨頭裏。
要不是被沈夜打斷,我本不用受那個抑制劑的罪。
我明明可以被秦妄好好餵飽的。
一想到秦妄,我的心裏就發癢。
不知爲什麼,感覺身體熱熱的,有點不對勁。
我有點不太舒服,雙腿夾緊努力壓制着慾望。
好像魅魔沒有被餵飽就會這樣。
想到昨晚沒做完的事,心裏總是有點遺憾。
時顏見我狀態不對勁,以爲我是被氣到了,找藉口拉我出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擔憂道:「曉曉,你真的沒事嗎?」
我愣了愣,小聲說:「沒事,我只是在想我的未婚夫。
「以前我一直以爲自己挺討厭他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只要一想到他,心裏就癢癢的。」
時顏問:「是秦妄嗎?」
我愣了愣:「你怎麼會知道?」
我到現在還沒有跟他說過秦妄的事情。
時顏說:「有些事我其實一直沒告訴你,其實你大學的時候,他就一直默默照顧你了。
「那些我送給你的禮物,其實是他不好意思親手交給你,所以才囑託我送給你,不讓我告訴你。
「你之前出事,昏迷住院,也是他一直貼身照顧你,只是你後來醒了,他剛好不在你身邊。
「沈夜是在你剛醒不久後纔來看你的,但我沒想到你後來卻對他有了好感。」
ẗų⁵彈幕紛紛開口:【太好了,閨蜜終於把這些事說出來了。】
【她早就想說了,但因爲之前寶寶一直說自己討厭秦妄,不想看見他。她閨蜜壓根不敢把這些事說出來,怕讓她爲難。】
我愣住了,垂下眼,心裏漲漲的。
「顏顏,我好像,真的喜歡上秦妄了。
「可是,昨天晚上我本來是想跟他做到最後一步的,但他以爲我不願意,還給我打抑制劑。」
時顏恨鐵不成鋼:「你要長嘴啊,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你喜歡他。」
我有點委屈:「我說了的,但是他不信我。」
時顏湊近我:「他肯定是覺得你還喜歡沈夜,你最好當着他的面跟他說清楚,你對沈夜真的沒有感覺了。
「感情這方面,你也要主動一點。
「你看,我剛買了個小玩具,能塞進去當尾巴用,我還沒有用過,性能好,還是能遙控的,你今晚讓他陪你玩這個,還怕拿不下他?
「對了,愛稱有沒有,反正他已經是你未婚夫了,下次見面叫一聲〖親愛的〗不過分吧。」
「你平時要多依賴他一點,就比如今天不是下雨了嗎,待會聚會要結束的時候你發消息來讓他接你。」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真的是戀愛軍師啊!
她把小玩具給我的時候,我羞得面紅耳赤。
但是最後,我還是鼓足勇氣給秦妄發了消息;【今天我參加同學聚會,晚上,你能來接我嗎?】
我猶猶豫豫看着時顏塞給我的小玩具:【今晚,我有個驚喜想給你。】
秦妄幾乎是秒回:【好。】
彈幕樂壞了:【嘿嘿嘿,某人守着手機等一天了,終於等到女配寶寶給他發消息了。】
【寶寶也開始撩起來了,也不知道秦妄這種摸摸女配小手都能起來的瘋批戀愛腦,受不受得住。】
-7-
聚會臨近末尾。
一想到很快要見到秦妄,我立馬起身去洗手間補妝。
從洗手間出來時,一道身影擋在了我面前。
蘇晚柔盯着我:「你補妝給誰看啊?沈夜嗎?
「這次故意來同學聚會見他是想做什麼,喫回頭草嗎?
「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心思了,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他心裏真正在乎的人是我。」
她輕蔑地上下打量着我:
「你頂多就是他打發時間的小玩意罷了。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替我陪在沈夜旁邊照顧他這麼久。
「本來,他只打算把你當成一個練手的工具,可惜,我嫌髒,不想讓他碰你。
「喜歡了他這麼久卻喫不到嘴的滋味,很難受吧。」
我將口紅收起來,冷聲說:「我想來什麼地方,我想補妝給誰看,應該都是我的自由吧,跟你有關係?」
我正要走,她忽然猛地拽住我的手腕,指甲陷進肉裏,掐得我生疼。
「這麼急着走做什麼,難道發情期來了?
「對了,你忘了大學的時候有個小胖子一直追你嗎。
「趁着今天聚會,我跟他說了你對他也有好感,不想跟他重新認識一下嗎?
「你不是覺醒魅魔了開始有發情期了嗎,我幫你想到辦法了,你一到發情期就去找那個胖子,不要打擾阿夜,怎麼樣?」
我忍無可忍,用力甩開她。
明明沒使多大力氣,她卻驚呼一聲,摔倒在地上。
她聲音很大,吸引了很多路人駐足。
我似有所感地回頭。
果然下一秒,身後傳來焦急的腳步聲。
凌夜跑過來扶起蘇晚柔,憤怒地看着我:「鹿曉曉,你又再發什麼瘋?」
蘇晚柔趴在他懷裏哭:
「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麼,鹿曉曉忽然衝過來打我。」
她淚眼婆娑:「鹿曉曉,我知道你跟沈夜分手了很不甘心,但是這件事我又有什麼錯呢?」
我氣笑了:「這鍋我不背,我可沒碰她。
「再說了,她拽着我不放我走,還說她找了大學時喜歡性騷擾女生的猥瑣男來睡我,我不打她,也是Ţũ⁺天理難容。」
沈夜皺着眉打斷我:「夠了!不要再解釋了。
「晚柔是什麼樣的性子我還不清楚嗎,鹿曉曉,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他嗤笑一聲:「怎麼了鹿曉曉,現在開始後悔跟我分手了?
「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因爲自己喫醋就拿蘇晚柔撒氣。
「她跟你不一樣,她一個女孩子,心思細膩,比你單純得多,你有氣也不能拿撒在她身上。
「快點跟蘇晚柔道歉,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我理直氣壯:「我沒有錯,我道你爹的歉。
「另外,誰說我喫你的醋了,我記得我好像說過我們已經分手了,零個人想跟你回到從前好嗎?」
沈夜的臉色沉了下來,明顯是被我氣到了。
良久,他深深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喜歡我,明明說了要分手,卻還是放不下,故意來同學聚會這裏等着我。
「明明平時不修邊幅,今天卻故意打扮得這麼漂亮,口紅顏色淡了還會去洗手間補妝。
「你以爲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承認吧,曉曉,你就是喫醋了。
「我答應你,只要你跟晚柔道歉,我就不生你氣了,我們不冷戰了,好嗎?」
我被他的自信驚到,還想再說點什麼。
就在這時,我看見門外站着一道身影。
秦妄不知何時打着一把黑傘站在雨中,金絲眼鏡折射出細碎的冷光。
男人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我,帶着深不見底的病態和偏執。
彈幕笑炸了:
【完蛋,做恨警告!】
【女配 OS: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完了,女配寶寶的未婚夫站在外面全聽到了哈哈哈。】
Ṭū́²【心疼一下,我感覺他快要碎了。】
【啊啊啊不要誤會啊!今晚的驚喜是遙控小玩具 play 啊!不是這個修羅場啊!】
【來不及了,這下誤會大啦,回去用得肯定就不是女配閨蜜給她的小玩具了,而是強制用更刺激更激烈的那種……估計瞳孔失焦都不帶停的了。】
-8-
就在所有彈幕都以爲我要完蛋的時候。
我直ŧŭ⁼接三步並作兩步跑進雨裏,朝秦妄奔去,飛撲進他的懷裏。
秦妄微微有些發怔,但下意識張開手,結結實實地將我抱了個滿懷。
我的腦袋在他懷裏輕輕蹭了蹭:「親愛的,你終於來接我了。」
我第一次用這種稱呼,埋進他懷裏,臉都羞紅了。
「別聽那沈夜瞎說,上次去見你,我就已經跟他分手了。
「今天同學聚會也是,他說他不來,我才放心來的。
「沒想到他居然過來了,害得我飯都沒喫下去,剛好你來了,我要多看看你,洗洗眼。
「你真好看啊,全部地方都長在我的心巴上!」
沈夜也緊跟着追了出來,看見這一幕,冷着臉:「鹿曉曉,你是在拿自己開玩笑嗎?就爲了讓我喫醋?
「你這麼討厭他,就算是爲了氣我,也不能這麼委屈自己吧。」
我簡直是被他的自信給折服了。
我忍不住想發笑:「你憑什麼覺得我跟他在一起是爲了讓你喫醋?
「從始至終,你一直把我對你的感情剛在地上踐踏,可我難道真的非你不可?
「我也是蠢,纔會把時間和感情浪費在你這種人身上。
「以前是我不懂事,年少不知未婚夫好,但現在……」
我踮起腳,輕輕吻了吻秦妄的脣角:「我已經非常明確的知道,我喜歡他。」
彈Ŧû⁵幕直接尖叫:
【啊啊啊啊!女配寶寶長嘴了!】
【這還是咱們寶寶第一次這麼直接清楚地表達她對秦妄的感情吧,嗚嗚嗚,有一種自家孩子終於長大的感覺。】
沈夜愣住了。
他站在原地,肉眼可見的慌亂和不安起來。
「鹿曉曉,你不是認真的吧。
「我知道你那天在會所外面聽見我說的那些渾話,一直跟我鬧彆扭。
「你那天發情期,一個人跑出去,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在雨裏找了你一晚上!
「那天晚上你聽到的都不是我的真心話,我跟蘇晚柔沒什麼,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你沒有必要跟我賭氣……」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沈夜,還不明白嗎?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麼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但凡我有點自尊,也不會喜歡你這種從來學不會尊重我分毫,永遠高高在上的人。
「那天晚上,我也根本沒有跑遠,我沒有傻到那個狀態還跑出去,對了,我去找我未婚夫了,他就在那個會所。」
沈夜忽然愣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目眥欲裂看着我,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開口。
「所以,那天晚上跟秦妄在一起的人,是你?」
他紅了眼眶,忽然想到了什麼,眼底透露着深不見底的絕望:「你們已經……」
-9-
我知道他誤會我已經把第一次發情期給了秦妄。
但我不打算拆穿。
「沒錯,那咋了。
「我就是跟我未婚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什麼問題?
「沈夜,我說過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會再纏着你,也請你不要再來我面前礙眼。
「從今往後,你跟誰在一起,都跟我鹿曉曉沒關係。」
秦妄冷淡地看向沈夜,不怒自威:「管好你身邊的人,我不想再看見任何人,冒犯我未婚妻。」
他摟住我的腰身,第一次當着沈夜的面宣示主權。
沈夜狼狽地淋在雨裏,死死盯着我,像是不甘,又像是絕望。
「不,不是這樣的。」
他朝我伸手,一貫倨傲的聲音,此刻都變得有些沙啞:「你在騙我,對不對?
「你還愛我的,對嗎?」
我直接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沈夜,你賤不賤啊。
「別作,別再讓我看見你。」
我一字一句:「我覺得噁心。」
彈幕:
【爽了!終於扇他了!】
【寶寶跟秦妄鎖死好嗎?別再給這個渣男一丁點機會!】
【太好了,女配寶寶 A 上來了,我還以爲她今晚肯定會被那個瘋批超市的。】
【可是那也得爆炒啊,你們忘了寶寶的發情期又發作了嗎?】
……
果然,還沒到家,我就被緊隨而來的發情期徹底擊潰。
我軟得像一灘水,抱着秦妄不願意鬆開。
秦妄的黑襯衫被雨淋溼,最上面的扣子被我扯得鬆開。
整個人被我蹂躪的很誘人。
我能一覽無餘地看見他緊實的肌肉線條。
看起來,讓人格外有凌虐的慾望。
我盯着他,目不轉睛。
他摸了摸我的衣服,微微皺眉:「你淋溼了,先去洗澡,別病了。」
我今夜膽子格外大,挑逗性地摸着他的喉結:「你也淋溼了ţũ̂ₚ,要不要一起洗?」
我感覺到,被我摸過的地方,有很明顯的吞嚥動作。
他眸光動了動,握着我的手,清冷的聲線含了幾分啞。
「你倒是膽大包天,真不怕我對你……」
我摟着他, 語氣有些挑釁:「你能對我做什麼, 你只會像昨晚一樣默默不語,只一味地給我打抑制劑。」
我沒有意識到男人驟然變暗的眼神。
也沒有察覺到, 很快,我會爲這句話付出多大的代價。
浴缸裏,我渾身滾燙,一直抱着他,像抱着一個大冰塊似的。
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我抱了抱,又蹭了蹭,毫無顧忌地把他當成一個大抱枕,摸了又摸。
明明外表看起來那麼禁慾高冷, 底子裏竟然這麼有性張力。
他的手指好長, 腹肌好緊實, 看着就勁瘦有力。
我不語, 只是默默揩油。
最後, 我摸爽了, 口不擇言:「親愛的,好想把你弄哭啊。」
然而下一秒,秦妄忽然握住我的腰,將我抱在他身上, 傾身覆了上來。
他含住我的耳垂低語:「曉曉, 看看是你先哭,還是我先哭。」
不知過了多久。
窗外雨水噼啪。
掩蓋了我難堪的低吟。
我比外面的雨還要潮溼。
我咬着脣,背對着他,嗚咽着喚他的名字:「秦妄, 我看不到你。」
他抱着我, 將我轉了一圈,捧起我的臉, 俯身吻我泛紅的眼尾。
「曉曉乖, 還早着呢。」
水花不斷拍打着浴缸的邊緣。
期間我無數次求饒。
但他好像就是要報復我挑釁他的那句話似的,只是溫柔吻掉我的眼淚, 卻沒有任何手軟。
直到最後,我累得一根手指都懶得動, 被他抱在懷裏, 輕輕喘着氣。
我將第一次發情期給了他。
從今往後, 除了他, 沒有任何人能餵飽我。
我以爲會他強勢地說:「從今往後,你徹底屬於我了。」
他卻眷戀地將臉埋在我的頸窩裏。
「鹿曉曉……」, 他的聲音低啞。
「怎麼了?」
他紅了眼尾, 聲音輕得像是風中的喟嘆。
「鹿曉曉, 我終於……是你的東西了。」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我忽然意識到, 秦妄看似是感情中的上位者,但其實,他纔是最擰巴, 沒有安全感的那個。
我湊近他耳邊輕聲說:「這樣還不夠。
「秦妄, 我們結婚吧……」
他睜大眼睛。
我話音未落,下一秒,水花四濺。
他將我揉進懷裏,動情地吻上了我的脣。
我感覺到有眼淚滴落在我的臉頰。
秦妄是……哭了?
我摟住他, 安靜地承受了這個吻。
餘生,就讓我們一起沉淪吧。
直到歲月盡頭,直到星辰隕落。
直到我們都成爲彼此生命中最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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