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圓挺的肚子,嬌喘在牀上,淚眼朦朧地看着我。
「妻主,別去找夫郎好不好。」
我捏住他右頰,「哦?」
他落下淚珠,「我能服侍您的。」
我心裏冷笑。
這個小綠茶,是來報仇的。
-1-
這已經是二週目了。
穿進《女尊風雲》這款遊戲中,主控可以選擇任一角色進行攻略。
當角色好感度滿值時,視爲攻略成功。
一週目裏,我被沈信之的容貌吸引。
我見猶憐的長相,一碰就能掐出水的肌骨,毫不猶豫地將他作爲攻略對象。
但在即將攻略成功時,沈信之黑化了!
他捅了我一刀!
告訴我,他是來複仇的!
只因十三年前,母親憐憫路邊一對乞兒,給了他們一錠金子。
懷璧其罪。
害死了他姐姐,讓他流落小倌館。
沈信之便埋下了仇恨的種子,發誓要手刃仇人,他當着我的面剖出了肚裏成型的孩子。
告訴我,這個孩子不是我的。
他也從沒愛過我。
而我,是在死後才知道,這個遊戲沒有失敗退出遊戲的說法。
唯一離開遊戲的方式是——
攻略成功。
-2-
很可惜。
重啓二週目時,我就更換了攻略對象。
我放在沈信之肚子上,「說說看。」
「你要怎麼服侍我?」
沈信之稍稍抬眼看我,眼角俱是魅意,「我可以用手。」
「舌頭也可以。」
我蹙眉,冷哼。
「郎中說過了前三月,也是可以的。」沈信之手臂攀住我脖頸,「妻主,我不怕的。」
他用臉頰蹭我臉頰。
止不住地輕輕哼,疊聲地喊我妻主,這個勾人的小賤貨。
一週目裏,我陪在他身邊。
而我的夫郎顧辭,上香歸來時,遇見流民,與護衛衝散,失去貞潔。
他不堪受辱,遁入空門。
再也沒有攻略機會。
我起身拿出帕子,擦了擦指尖,「沈信之,收起你的小心思。」
「你只是一個夫侍,如何同夫郎相比。」
沈信之愣了愣。
他紅着眼眶垂下眼,讓人有些想要哄他。
「我明白了,妻主。」
「明白就好。」
轉身離開房那一剎,我看到沈信之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戾。
-3-
我親自帶人,去了普濟寺。
對於顧辭,我唯一的印象便是脾氣壞。
又不解風情。
沈信之被小倌館爹爹調教得很好,一朵懂事的解語花。
而顧辭,他母親是禮部尚書,父親也出身名門,他一言一行都備受矚目。
在外端莊守禮。
但是在府裏,一不如意便要責罵下人,摔東西更是家常便飯。
榻上也是緊咬着牙關。
一點兒也不懂討好女人。
他對我向來不假辭色,說話還格外氣人。這也是我一週目選擇沈信之的原因。
攻略顧辭,很難。
在小僧妮的指引下,我在送子觀音金像前,找到了顧辭。
他閉着眼,口中唸唸有詞。
雙手合十,拜了好幾拜。
我跪在他身側。
「夫郎,想要孩子,你該求我纔是。」
顧辭循聲望來。
他臉上是很明顯地訝異,別過臉,語氣憤憤不平。
「妻主,今日怎麼沒陪着沈夫侍?」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顧辭,你不想看見我嗎?」
「也罷。」
我嘆氣,起身。
邁出腳步。
一步、兩步。
被顧辭狠ťũ₀狠扯住袖擺。
他幾乎要氣死了,「我有說不想看見你嗎?!」
【系統提示:顧辭好感度 15。】
-4-
我和顧辭在寺中留宿。
明知道山下會有流民,沒有必要自討苦喫。
他宿在我身邊。
像一尊端莊的泥佛,一動也不動,我去握他的手,冰涼的。
時間太久了,我已經忘記和他圓房時是什麼光景了。
「顧辭,先前是我冷落了你。」
顧辭咬牙切齒,「你不是有沈夫侍嗎?又來尋我做什麼?」
「是我識人不清,往後,我同你好好過。」
「我知你受了委屈,但百年以後,你我同穴,他不過是個外人。」
「我應承你,往後再不碰他。」
屋裏沒有燈。
顧辭突然翻身壓着我,黑夜裏眼睛和小狼崽子一樣亮。
他也不說話。
只是兇狠地啃着我的脣。
……
他實在太不會服侍人了!
在暈過去之前,我聽到了系統提示:
【顧辭好感度 25。】
這個狗東西!
-5-
我們是清早回的府。
沈信之紅着眼眶在門口迎接,他一見到我便撲進我懷中。
「妻主,昨夜你沒回來,可嚇壞我了。」
「聽說有流民在城門鬧事,我心慌得一整夜都沒睡好,你摸摸看~ţũₕ」
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心口。
顧辭進門前,還端着正夫的架子,可進門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不知廉恥。」
「衆目睽睽便和妻主拉拉扯扯,謝寧你既然喜歡這樣的,往後就別來尋我。」
我拉住顧辭,被他用力甩開。
【系統提示:顧辭好感度 5。】
沈信之適時地啜泣出聲,「妻主,夫郎爲何這樣說我?」
「愛慕妻主,也有錯嗎?」
我回頭看他。
「有錯,你讓夫郎傷心了。」
【系統提示:顧辭好感度 35。】
顧辭折返回來,盛氣凌人地指着沈信之,「沈夫侍既然有孕,便好好回院子裏歇着養胎。」
「妻主,也該好好讀書進學。」
-6-
討厭讀書。
想和美人玩耍,但一想到沈信之滿目猙獰地剖開肚子,我就……
越來越熱。
渾身像是有螞蟻在爬一樣。
我端起桌案邊的那杯參茶,聞起來味道似乎有些怪。
約摸,又是沈信之的手筆。
我連忙讓侍女去喚顧辭。
只得了一句,「夫郎說,他要拜菩薩,沒空來,讓妻主好自爲之。」
我幾乎要氣笑了。
「那便讓顧辭,把沈夫侍請來好了。」
侍女腳步匆忙地離去。
我渾身沁出汗,蜷在太師椅中,稍一動彈,便是刺骨癢意。
明知道沈信之是來複仇的。
我不可能再碰他,只能讓侍女打水舒緩,熬過藥性。
卻沒想到門外腳步聲匆匆。
鼻尖湧入一股檀香味兒,似是剛從佛堂中走出,將我圈住。
顧辭大步走到太師椅前。
用力禁錮着我的腰,把我死死地按桌案前,虎牙咬在我脖頸。
筆墨紙硯掉了一地。
「謝寧,你要是再敢碰沈信之。」
「我就把你按在這裏。」
「做到死。」
-7-
醒來時,腰幾乎要斷了。
依稀記得昨夜叫了四回水,可眼下榻上只有我一個人。
想來,顧辭又去了小佛堂。
侍女伺候我洗漱穿衣,我腦海中兀然響起系統提示。
【顧辭好感度 65。】
顧辭啊顧辭,他目下無人,看着難以接近,卻又如此慷慨。
若是一週目選擇他。
或許現在,我已經攻略成功了。
侍女伺候我洗漱穿衣,透過窗格,我看到院中掛起了紅燈籠。
問過後,才知曉今日是中秋。
我指尖搭在窗沿,突然想起一週目來。那時,顧辭失去貞潔,未曾回家。
直到中秋,傳信給我。
說他已不配當忠毅侯府的世女夫郎,自請下堂,從此遁入空門。
這一日,系統提示顧辭攻略失效。
那時,我未曾把他放在心上,滿心滿眼都是沈信之,帶他去攬月閣賞月。
可是流民湧入長安街,街上發生了嚴重踩踏,死傷上百人。
若是利用得好……
便是一出英雄救美。
去佛堂的路上,我將今夜安排捋順,終於等到顧辭從小佛堂出來。
他一身暗紅衣袍,卻不顯得妖媚,眉目清冷,目不斜視從我面前走過。
走出幾步又轉過頭。
見我未曾跟上,又大步上前,冷着臉問我:「是我逼你來的嗎?」
我搖頭。
「我一沒迫你,二沒尋沈夫侍麻煩,你爲何擺臉色給我看?」
真是狗脾氣。
見人就咬。
我視線慢悠悠地掃着他,「可是我疼,走不動。」
見顧辭愣住。
我補充道,「你昨晚,太用力了。」
佛堂前,驀得一靜。
「不許說了!」
顧辭眉眼間情慾暗湧,卻被他壓下,他嗓音沙啞,背對着我蹲下。
「身子不適還亂走,我都讓人不要叫你了。」
我揉着他耳垂,「可是今天是中秋。」
顧辭不以爲意,「那又怎樣?」
「長安街有燈會。」我笑吟吟道,「我想親自邀請你看燈賞月。」
顧辭頓住,沒說話。
【系統提示:顧辭好感度 60。】
【系統提示:顧辭好感度 50。】
???
【系統提示:顧辭好感度 70。】
-8-
燈會很熱鬧。
顧辭帶着帷帽,目不斜視地走在我身側,那模樣哪裏是逛燈會。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赴宮宴呢。
我去觸他的手。
被顧辭避過,他別過臉看我,Ṭù⁼隔着帷帽也能感受到,他端莊的視線。
「妻主,在外面。」
「不可。」
我輕慢地笑,「不給牽啊,我偏要。」
強硬地握住他的手。
交握的掌心沁出汗來,帷帽浮動之際,似乎能看到顧辭微紅的耳垂。
溫柔的月光照在擁擠的長安街上,同街頭浮動的燈火相映。
「有流民!快跑啊!!」
不知是誰喊起的第一聲。
人羣突然開始擁擠、推搡,顧辭立刻反握住我的手。
我早已安排侍衛疏散。
這一趟,雖看似危險,卻不會如同一週目那樣傷亡慘烈。
我帶着顧辭,跌跌撞撞地闖出人流。
他的帷帽早就掉了。
我的髮釵也是。
他指着我,看到我狼狽的樣子,眼中難得點起笑意。
「妻主……」
「妻主!」
兩聲妻主,同時響起。
-9-
沈信之淚眼朦朧。
卻仍舊笑着看我,最終他目光落在我和顧辭交握的手上。
那笑容突然就扭曲了起來。
「妻主,你沒事就好。」
「我聽人說有流民,立刻就從攬月閣下來找你了,差點……」
沈信之抬手捂着肚子。
手背上有黑乎乎的腳印,和明顯的擦傷。
同沈信之攬月閣賞月是一週目的事,我竟忘了將他安置好。
見我沒反駁,顧辭冷笑起來。
「攬月閣?」
「那兒可是一位難求,妻主真是千金買美人一笑。」
【系統提示:顧辭好感度 59。】
「顧辭……」
我還沒編好理由,但沈信之打斷了我。
「夫郎,你莫要生氣。」
他將錯攬在自己身上,「是我說想看月亮,是我說從沒去過攬月閣,求上妻主的。」
「你永遠是妻主的夫郎,而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夫侍。」
夫郎雖只有一位。
但夫侍卻沒有限制,就算趕走了沈信之,還會有劉信之、馬信之……
顧辭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但這是在外面,他還要臉,沒有發脾氣。只是鬆開我的手,寒涼似雪的目光看着我。
「我會把他送到莊子上。」
我向顧辭承諾,「從今往後,我身邊只會有你。」
「妻主?!」
「謝寧,你最好說到做到。」
又是異口同聲。
-10-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
「你要是再碰沈信之,我就把你按在這。」
「做到死。」
又是熟悉的書房。
又是熟悉的太師椅。
顧辭俯下身子,他喉結滾得厲害,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風流至妖。
眼中全是驚濤駭浪,黑亮得驚人,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顧辭,我沒有碰他。」
我忍無可忍,咬住他指節,「我只是給他定了個位置,可同我遊街賞月的是你。」
「賞月有什麼要緊的呢?月亮每天都在天上掛着,攬月閣也一直建在那兒。」
「重要的是,同誰賞月。」
顧辭眼尾泛着欲色的紅,他一口咬在我肩上,「你在騙我。」
我吸了口冷氣,「顧辭,信信我。」
很久後,久到桌案快要碎掉,木板吱呀叫喚聲終於停下。
我才聽到顧辭的聲音。
很輕的一聲:「嗯。」
-11-
心終於放進肚子裏。
我總算能安心暈過去了。
可這夜,半點都不太平。
三更天時,我突然醒了過來。身側,顧辭睡得沉沉。
但,一隻靈巧的手撫過我脣角。
顧辭咬破的那塊。
睜開眼,看到一張我見猶憐的面龐,黑夜裏一絲表情也無。
他目光陰沉,讓人心中一緊。
「沈信之。」我喊他的名字。
像是觸到了他的開關。
沈信之立刻淚中含淚,「妻主,我哪裏做錯了,你對我這般狠心?」
「你心裏清楚,不是嗎?」
反正他不是我的攻略對象,我也沒必要哄着他,厭煩地別開臉。
「我提醒過你,不要招惹夫郎。」
沈信之低下頭,「他就這麼好嗎?除了出身,還有哪點好?」
「非他不可嗎?」
清亮月色下,沈信之輪廓模糊不清,但小模樣我見猶憐。
有一種要碎掉的感覺。
一週目裏,我見不得他這樣。
現在也是。
但我還是對他說:「嗯,顧辭是我的夫郎。
「非他不可。」
沈信之吻了下來。
我的夫郎宿在我身邊。
可我卻同他討厭的夫侍接吻。
我頭皮發麻,腳趾忍不住蜷縮。
沈信之的吻又輕又柔,一邊吻還一邊同我說話:「疼疼我,妻主,我心裏很苦。」
他吻着吻着,滾燙的淚落在我臉頰、頸旁。
夾進纏綿的吻裏,很苦澀。
我沒有動。
也沒有開口留下他。
這個周目,我的攻略目標是顧辭。
不會再被沈信之騙了。
要讓你失望了,小綠茶。
-12-
沈信之被送走了。
我和顧辭過上了蜜裏調油的日子。
我陪他禮佛、在他赴宴後接他,帶他去時興的酒樓,買上好玉佩……
一週目裏,攻略沈信之時做的事,又對着顧辭原封不動地做了一遍。
男人嘛,雖然脾性各有不同。
到底也離不開女人這一套,顧辭好感度飛漲,已經到了 80。
臨近年關的時候,我揹着他去了普濟寺,求了一張主持開光的平安符。
主持是個怪人。
尋常人等只能求到普通的符,他親自開光的,須得有緣人一步一叩。
直到叩進大殿。
我自是有緣人,只不過我偷了懶,沒有親自去求,而是尋了侍女代我。
顧辭緊繃淡漠的面色,在看到這張平安符後,終於有了變化。
「妻主,你選擇了我,是嗎?」
我倚靠在窗邊,「顧辭,一直是你。」
「我同旁人,只是逢場作戲。」
顧辭原本清俊的眉眼霎時浮起幾分柔色,像春日豔陽的瀲灩。
【系統提示:顧辭好感度 99。】
他放下身段。
湊在我身邊,學着他曾經貶斥過的狐媚子作風,掀開了我的裙襬。
冬日裏的陽光照進來。
影子落在地上,卻只有一條。
眼前兀然出現一隻茶杯,滾燙沸水衝入,茶粉衝開,被用力攪拌,卻不慎濺出……
我懶洋洋倚靠在榻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顧辭抬起頭,拿出雪白帕子,擦了擦溼淋淋的脣角、下頜。
「謝寧,記住,我可以做所有你想要的。」
「我可以滿足你。」
「你只能對我,一心一意。」
-13-
顧辭變了。
他不怎麼去小佛堂了,倒是經常待在書房,陪着我讀書。
桌案和太師椅已經換過幾張。
除夕那日,我遠在西北戍邊的母親謝琰,回來了。
這一趟,她會將外室女謝秋也一併帶回府。
這段日子,同顧辭玩樂太過開心。
我居然忘了這一茬。
一週目裏,年夜飯不歡而散。母親瞧不上沈信之出身,又恨我讓他先有了身孕。
還將夫郎逼得遁入空門。
她將謝秋領出來,讓我知曉我並不是唯一的侯府繼承人,若我再荒唐下去。
這個世女,便由謝秋來當。
謝秋出面後,我一邊騰出手對付她,一邊攻略沈信之。
卻沒想到,他好感度開始上上下下。
在我快要解決謝秋時,沈信之黑化背叛了我,導致攻略失敗。
痛定思痛。
這一週目,我決定放任謝秋,專心攻略顧辭,只盼早日攻略成功。
謝琰回府了。
一切都與一週目一般無二。
直到她目光落在顧辭身上,「我們謝家不要拈酸喫醋,連蛋都不會下的男人。」
「謝寧,你爲了一個男人,將懷有後嗣的夫侍趕走,差點讓謝家血脈流落在外,真是分不清輕重緩急。」
母親將矛頭引向顧辭。
只爲了順理成章地讓謝秋,出現在我面前,取代我。
我將手覆在顧辭手背上,「母親想說什麼?直說罷。」
「反正你也不止我一個女兒,世女也不是非我不可,何必拐彎抹角呢。」
我拉起顧ŧṻ₉辭就走。
但被母親叫住,「慢着。」
「謝寧無狀,你也是嗎?這便是禮部尚書的家教?」
顧辭腳步停住。
在我想開口時,瞥了我一眼,讓我勿要說話。他恭恭敬敬地行禮,喊母親。
折彎了那根傲骨。
他說可以爲我做任何事的,所以什麼委屈都能嚥下。
用他的方式,護我。
「小秋,來見過你姐姐。」
母親視線移開,喚來謝秋,讓她給我敬杯酒,「喝了這杯酒,隨你去哪。」
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看到謝秋眼裏閃過,得逞的笑意。
心中忽得一慌。
-14-
這酒,是軍營帶來的烈酒。
只飲了一杯,便有些頭疼,可母親不放顧辭走,只說有話交代他。
顧辭也朝我點頭。
我強撐着留在席上,卻沒撐多久,母親指着侍女拉我出去散酒。
她提着燈籠,走在前。
我跟在後面,看見月影掛在枝頭,一個勁兒的下落,似乎要掉在我懷裏。
我腳步踉蹌,卻不知何時走到了梅林。
林下,有賞梅的美人。
身着風流紅衣。
聽到動靜,回頭看我,飛奔到我懷中,「妻主,我好想你。」
我下意識地攬住他的肩。
是熟悉的感覺,連腹中凸起都恰到好處。
酒意之下,兩個周目在我腦中來回盤旋,我腦中懵懵的。
只聽得耳邊有人問我:
「妻主,我好想你,你想我嗎?」
他喊我妻主?
應當是我的攻略對象,我點頭稱是,想你。
「以後不要離開我了,也不要拿別人氣我好不好?」他指尖撫過我脖頸。
隔着衣物,順着我骨脊往下滑。
「不要帶他去我們一起去過的酒樓,也不要買和我一樣的玉佩,雖然妻主你不是真心的,但我也會難過。」
「你明明不愛他,就連平安符都是讓人替你求的,不要用這種方式折磨我……」
平安符?
我頭疼欲裂,於醉意中抽出一絲清明。
這是二週目了!
平安符是我爲顧辭求的!
我立刻就要推開他,卻發現渾身無力,根本推不動。
而系統提示不合時宜的響起。
【系統提示:顧辭好感度 0】
我瞬間酒醒了。
掙扎着轉過頭,顧辭站在數步之後,他臉色鐵青,沉沉的眼注視着我。
-15-
顧辭朝我走來。
他將玉佩砸下,發出清脆聲響,滾了一圈落在我腳邊。
又從懷中拿出那枚護身符,撕碎。
他面無表情。
又成了那個端莊持重的夫郎,「妻主想要討好沈夫侍,且不必拿我做筏子。」
我心慌得厲害。
張了張嘴,只發出嘶啞的聲音。
沈țú⁴信之箍住我的腰,很小聲地同我道:「妻主,不要白費力氣了。」
我不知這一幕,落在顧辭眼中是什麼樣。
他眼眸黑沉,目光掃過沈信之腰間那塊玉佩,眸光翻滾如沸水,脣線繃得很緊。
「謝寧,你不配。」
對上我着急失措的目光,顧辭聲音愈發冷淡,卻一句重過一句。
「你有將真心交與我嗎?帶我去過的酒樓,品過的佳餚有帶人先去過嗎?有用心爲我選過玉佩,而不是隨手一指嗎?」
「有親自,爲我求平安符嗎?」
「你不過,在玩弄我。」
對我而言,這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場攻略遊戲。
他們是我的攻略對象,是 npc,攻略也不過是做任務、走劇情。
可對上顧辭那雙黑沉沉的眼。
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好像……讓他傷心了。
顧辭目光從我身上移開,掃向沈信之,「祝你和沈夫侍情投意合、燕侶鶯儔。」
「永不分離。」
【系統提示:顧辭好感度-100】
-16-
顧辭離開了。
我看到他脊背挺直,走向燈火通明的前院,人影越來越小。
直到最後,再也看不見。
「妻主,別哭。」
沈信之撐着我,他有了身子,動作古怪地低下頭,舌尖往我口中頂入一顆藥丸。
他輕舐我淚痕。
「你該高興不是嗎?夫郎走了,他再也不會回這,往後你是我一個人的妻主了。」
藥大抵是下在那杯酒水中的,而沈信之餵給我的,是解藥。
今日荒唐,全然是一場算計。
我張了張嘴,已經能發出聲音,我斥責他:「用這等手段,真是下賤!」
「滾遠點!」
「妻主,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我。」沈信之冰涼的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從前,你眼裏明明只有我一個人,你告訴我夫郎只是應承侯府的擺設。只有我才能生下你的孩子。」
「月下一同飲酒,我撫琴,你就在一旁聽着,你看我的眼睛裏都是星星。爲什麼?」
「妻主,你爲什麼要變心呢?」
一週目的畫面,在我面前閃過。
那時,我爲沈信之容貌傾倒。
爲刷他的好感度,爲他做了一切我能做的,但他媽的他還是黑化了!
狗東西!
我滿是惡意地嘲諷:「變心也要有理由嗎?」
「沈信之,夫侍不過是個玩意兒,我玩膩你了,想收心好好和夫郎過日子。」
「你真蠢啊。」
「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要妄想同夫郎比嗎?」
手背,似有溫熱淚珠滴下。
我像被燙到一樣,往後一縮,卻被沈信之拉住。
「不要緊的,妻主。」
「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後,一切都會和以前一樣。」
後頸突然一疼。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中。
-17-
佛堂檀香嫋嫋。
我睜開眼時,沈信之守在我身邊,彆扭地握筆抄寫佛經。
這裏是普濟寺。
他見我醒來,將我扶起,小意服侍我飲下清茶,垂着眼眸把佛經給我看。
「之前說要爲我們的孩子誦經祈福,卻一直不得空,如今總算得償所願。」
沈信之笑吟吟的。
「妻主,你看我抄得如何?」
他出自小倌館,沒有正經讀過書,真是一筆狗爬字。
我沒有應他。
撕了佛經。
「妻主撕得好,這污遭字我自己都看不懂,怎麼能燒給佛祖呢?」
沈信之把筆塞我手裏,仰着臉看我,「不如,妻主教我寫字吧!」
這周目八成又廢了。
顧辭好感度-100,我又被沈信之囚在這,慢慢折磨。
還不如一週目。
一刀捅死我,直接重開。
我深吸了一口氣,「沈信之,我有更重要的事做,你放了我。」
他搖頭。
「妻主,忠毅侯府的謝寧已經死了,忠毅侯請封謝秋爲世女。」
「我把你救了出來。」
「他們若知道你沒有死,定然天涯海角地追殺你。」沈信之眸裏燭光跳動,意味深長的看着我微笑。
「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陪着我。」
我冷笑,「沈信之,別把自己說得那麼無辜。」
算計我的,少不了他。
「不,我不無辜。爲了獨佔你不擇手段,我死後定然下十八層地獄。」
「可現在我還活着。」
沈信之將面龐埋進我脖頸裏,深深嗅了一口氣,「妻主,往後只愛我。」
「好不好。」
-18-
沈信之很笨拙地討好我。
用一週目時,我討好他的方式,爲我描眉挽發,洗手作羹湯。
系統沒有判定攻略失敗。
我假意哄着沈信之,教他寫字,爲孩子取名字,答應與他做一對平凡夫妻。
直到他腹疼去尋主持把脈時。
我逃了出來。
對普濟寺不熟悉,慌不擇路下,我逃入空蕩偏殿。
殿中昏暗,只有數盞小燈。
清瘦人影跪坐在蒲團之上,他雙手合十,唸唸有詞。
聲音低沉悅耳。
是我的夫郎,顧辭。
系統沒有判定攻略失敗。
若是留在顧辭身邊,繼續攻略他,說不準還有攻略成功的機會!
我心中驚喜,腳下卻慢了很多,如同二週目時去普濟寺接他那般。
跪在他身側蒲團上。
「夫郎,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猛地轉過頭來,昏暗燭光下他的面容忽明忽暗,像被微弱的燭火凝住。
我向他解釋:
「我沒有死,是被母親和謝秋設計,之前梅林一別,我們之間還有些誤會。」
顧辭用力扣住我的手腕。
「誤會?」
他眸光森寒,像凜冬裏冷極的冰,「說說看。」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先前確實寵愛沈信之,但那時我還不曾對你動情,應承你的事,我從未失約。」
顧辭神色淡漠無比,連聲音都有些沙啞,但他握着我的手滾燙。
幾Ṭüₛ乎要灼傷我。
「謝寧,還有嗎?玉佩酒樓平安符,你又要怎麼解釋。」
這種時候,說什麼都不好。
我乾脆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
「謝寧,誰教得你這樣,辜負旁人真心,一句道歉就能一筆勾銷?」
四周冷寂,寒風襲來,吹滅偏殿僅剩的幾盞燈燭。
眼前霎時暗了下來。
我試圖以退爲進:「顧辭,我言盡於此,你不聽也不信,那便罷了。」
站起身,我慢悠悠地拍了拍衣襬、袖擺。
剛走出兩步,被顧辭拉住。
他往後一拽,將我推向佛像金身,語氣壓抑着怒火,「謝寧,你也太自大了。」
「憑什麼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身後佛像冰涼,我反駁:「分明是你推開我的。」
他冷笑,靠近我,壓了下來。
指尖落在我被沈信之咬出的齒痕那兒,狠狠按了下去:
「妻主,我自小脾氣便不好。」
「父親教我端莊,告訴我未來是做人正夫的,要有容人之量,若是學不會,那不如喫齋唸佛,總好過傷人傷己。」
「和你成婚後,你不愛我。」
「我自可以當好我的世女夫郎,可你偏偏要說招惹,讓我心生歡喜,無心侍佛。」
「哪怕是裝,爲什麼不裝好一點,瞞我一輩子!爲何讓我知道你不過戲耍於我。」
顧辭用力掐住我腰。
恨不得掐斷了它,這和之前嘴硬心軟的顧辭,完全不一樣。
我心中有些害怕,試探道:「顧辭,你若不喜,往後我便不再尋你。」
沉沉呼吸落在耳畔。
顧辭開始撕咬我耳垂,臉頰,最後舌齒攆過脣瓣。
「謝寧,我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留不下你的心,總要留住你人。」
-19-
我被顧辭留在身邊。
顧府侍從請他回家,但他不肯,一心留在普濟寺裏。
從小僧妮那兒,我打聽到這已經不是顧府第一回來人了。
顧辭除夕回了顧府,但在知曉我暴斃後,便要去忠毅侯府爲我尋公道。
是他母親攔住了他。
將人送來普濟寺,讓他靜靜心,這些時日,家中爲他相看了其他妻主。
但他不肯回府。
要在普濟寺誦經祈福七七四十九天,只爲亡妻往生,盼她下輩子投個好胎。
如今還剩九天。
我出現後,他便經也不抄了,只將我困在身下,逼我說同沈信之做過什麼。
他心中介意。
我給他的,並非獨一無二的愛。
只是沈信之的複製品。
可我若說謊,顧辭便咬我脖頸,恨我騙他。我若如實相告,只會換來他疾風暴雨般的侵襲。
顧辭再也不是從前不染塵埃的夫郎。
他被我拉入紅塵三千丈,有了凡夫俗子的仇怨、歡喜與愛恨。
不管我怎麼哄他、順從他、違逆他,好感度一直停留在-100。
毫無波瀾。
幾乎陷入僵局。
這段時日,我簡直身心俱疲,懷念從前乖巧懂事的沈信之。
懷念端莊又羞澀的顧辭。
我問系統:「如何開啓三週目?」
【系統提示:攻略對象死亡後,視爲攻略失敗,即可開啓三週目。】
「還有別的法子嗎?」
【系統提示:攻略對象好感度 100 時,攻略成功,可退出遊戲。】
我宿在顧辭廂房中。
這些日子,重新梳理了一週目和二週目的劇情,發現我一直將重心放在攻略這件事上。
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謝秋。
兩個周目的攻略失敗,都是因爲她在搞事,我沒法殺了顧辭。
但沈信之想獨佔我,謝秋要殺我。
或許我可以冒險一試……
七日之期,很快便到了。
按照原先的安排,顧辭要在大殿同主持與僧妮們一道爲我誦經。
將這些時日抄的經文,焚燒殆盡。
但我攔住了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還有什麼是我和沈信之沒做過的嗎?」
顧辭眉尾壓了下來,「終於想到了?」
我不介意他冷淡。
握住了他的手,「夫郎,我不曾與沈信之去過月老祠,沒有和他許下來生。」
只許給你的來生。
顧辭,這個當你到底上不上?20
顧辭藉口身子不適,讓寺中主持爲我超度。
而他,與我去了月老祠。
他提前派人清了場。
大張旗鼓的一番動作,與他平日裏的形事風格大爲不同。
生怕不知道會有人盯上我們。
顧辭帶着我去拜了月老,我們一同跪在蒲團上,他合上眼,長睫顫顫。
而我,則在偷偷看他。
他無論求什麼,都是一副專心的模樣。哪有這麼多話,要和神佛說呢?
「謝寧。」
不妨顧辭突然回頭,抓住了Ṱū́ₘ我偷瞄的目光,他眉宇間陰沉沉的。
就連喊我的名字,也滿是寒意。
「夫郎,突然想到要求來生,還得掛姻緣牌,我去寫上我們的名字。」
顧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喉頭上下滾過。
最終是一句:
「好。」
-21-
姻緣牌,最終沒有掛上去。
因爲謝秋突然出現。
她隨手一指,那些人便將我圍住,而謝秋身着鎧甲,站在人羣之外。
「姐姐,總算找到你了,若不是沈信之報信,我還得費些功夫呢。」
沈信之,一點也沒有辜負我對他的期待。
謝秋果然來了。
「謝秋,今日是我輸了。我只有一個請求,放過我的夫郎。
「這一切同他無關。」
謝秋世女之位,名不正言不順,她不敢殺顧辭的。
但沈信之沒有顧忌。
他會瘋狂地、用盡一切辦法殺了顧辭,到時候就能開啓三週目了。
「妻主,我還以爲你今日是來殺我的。」
顧辭從殿中走出,他拍拍手,牆頭突然出現顧府護衛,他目光掃過我,「是我錯怪你了。」
我突然有些心虛。
但顧辭轉而面向謝秋。
「謝秋ṭüₙ,她已不是世女,對你再無威脅。」
「她只是顧辭妻主。」
謝秋冷笑,「尚書府爲她撐腰,我如何信你空口白牙」
「你們夫妻情深,那便一個都不能放過了。」
她挽起弓箭,對準我的眉心。
「謝寧!」
飛箭朝我射來,顧辭吩咐護衛射掉箭矢,他大聲喊我的名字,朝我奔來。
那一瞬間,突然響起久違的系統提示。
【系統提示:顧辭好感度 100。】
【系統提示:恭喜宿主攻略成功,數據傳輸中,將在十秒後開始傳送。】
【系統提示:十、九……】
猝不及防完成任務,我還未曾反應過來。
正準備鬆口氣。
現在就算被射成篩子也不怕了。
只是我沒等來想象中,被箭羽刺穿的痛苦,懷中驀然一沉。
我低下頭。
沈信之不知從哪兒撲來,數只飛箭正中他心口,他用力抓住我的手。
張張嘴,吐出一大口血。
「妻主。」
他目光溶在我身上,手上力道漸漸鬆了。
「我真恨你啊,恨你恨得要死,你怎麼能對我好,又不要我呢?」
「但是……我也想和你有來世。」
【系統提示:恭喜宿主完成隱藏任務!顧辭好感度 100,沈信之好感度 100!】
沈信之滿口謊言。
對我說了一輩子謊話,真真假假參雜,讓人辯不明真心。
我滿手都是他的血。
超壞的小綠茶,甜言蜜語哄我的小綠茶,千方百計,要報復我的小綠茶。
爲了保護我,死在了我懷裏。
心裏空落落的。
我回頭望了一眼,顧辭朝我奔來,髮髻鬆散。
毫無儀態可言。
所有人的身影都在變淡,如同黃粱一夢終將醒。
【系統提示:三、二、一。】
【開始傳送。】
番外(一週目)
沈信之從來都不是走運的人。
家中本有父母姐弟。
卻在年少時遭了災。
阿姐帶着他討飯,得貴人恩賞了一錠金子,卻因此讓阿姐失了性命。
而他也被賣入小倌館。
進小倌館後,沈信之學會的第一件事,便是認命。
後來,他學會如何伺候人,如何討旁人喜歡。
但,沒有人告訴他。
要怎麼愛一個人。
不過不要緊,沈信之想,反正窯哥兒是沒有真心的。
他只要學得如何讓人憐惜就好了。
眼淚是他的護身符。
哪怕是小倌館的爹爹看到他落淚,也落不下手中的棍子。
這一招,對貴人也很有用。
貴人是忠毅侯府的世女謝寧,她同旁人都不一樣,不需要他賣笑。
也不會對他動手動腳。
她問他會什麼?
沈信之很小聲地說,「會唱曲兒。」
於是,貴人便讓他撿一首喜歡的唱,她託着臉聽,滿眼都是他。
她誇他唱的好。
問他,願不願意和她回家。
沈信之哪裏有不願意的,他立刻點頭,又覺得自己不夠莊重。
好在,貴人不介意。
這是沈信之一生裏最幸福的時日了,他進了勇毅侯府,府中雖有夫郎。
卻是個高傲不得寵的性子。
妻主愛他、寵他, 對他好, 可漸漸的, 他還是覺得不夠。
他抓不住妻主的心。
爲什麼他只是妻主的夫侍?
要和旁人共享妻主?
爲什麼妻主的眼裏, 不能只有他一個人?
鬼迷心竅,沈信之同人做了交易。
她幫他殺了顧辭,折他傲骨, 讓他再也做不成世女夫郎。
而沈信之, 只需要爲她做一件事。
沈信之同意了。
沒多久, 他便聽到顧辭被流民折辱, 遁入空門的消息。
妻主, 終於只屬於他一個人了。
直到除夕,沈信之才知道, 同他做交易的人是謝秋。
妻主的私生妹妹。
而她讓他做的唯一一件事, 是毒殺謝寧。
如若不照做,她便要將他僱兇殺人的消息,告訴謝寧。
讓他永遠被厭棄。
自那日起, 沈信之再無一日好覺。
他寧願自己死掉, 也不想殺死妻主。沈信之沒讀過書, 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所以他選擇當着謝寧的面, 殺死自己, 再剖開那顆心給她看。
他想告訴她:哪怕死了, 我都是愛你的。
但在觸到她,難以置信的目光後,沈信之又後悔了。
「妻主,我是騙你的。」
「我怎麼會愛你呢, 我是來報仇的,爲此蟄伏許多年, 連孩子都不是你的呢!」
他編了一個故事, 但她信了。
血液從身體裏流出,他終於一句話也說不出,這一生如走馬觀花一般閃過。
沈信之突然想起戲文裏的一句詞兒:
我惜妻時妻別離。
好可惜啊,沒有早點學會如何愛她。
番外(現代 he)
《女尊風雲》內測後,熱度非常高。
主辦方誠意滿滿, 在開始公測前,給所有內測玩家發了一封邀請函。
邀請大家參加玩家見面會。
將會有億元獎金, 和精美周邊贈送。
謝寧不假思索, 去了這個見面會。但見面會那天, 她在會議室等了很久。
除了她一個玩家, 再沒有別人出現。
該不會是騙人割腰子的吧?
謝寧渾身一寒, 正準備推門出去, 門卻突然打開了。
兩個高挑人影, 從門外走入。
從一片漆黑、不見光的長廊,走到了她面前, 他們一個清冷端莊。
另一個面若桃李。
「我是遊戲合夥人之一, 顧辭。」端莊的那個,率先開口介紹, 他指了指身側。
「這位是沈信之。」
什麼鬼啊!
不僅長相一樣,連名字都一模一樣!
我心中顫顫,往後跌倒一步。
被沈信之眼疾手快地扶起, 「寧寧,別急着害怕。」
他眼中笑意盈盈。
「先來算算,我們之間的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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