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跟前男友重歸於好,綜藝上,主持人問我:「給你的前男友打幾分?」
我:「十分。」
主持人:「那爲什麼還要跟他分手呢?」
我:「我也想知道爲什麼,當初是他提的分手。」
幕後的京圈太子淚目:「當時是家裏人阻止我們在一起。」
主持人問我:「那你還想跟他在一起嗎?」
我:「肯定想啊,我做夢都想。」
京圈太子淚崩:「我要去找她!」
他抱緊我的時候我傻眼了。
靠!不是這個前男友!
-1-
真是非常標準的大團圓結局。
節目組:成了。 😀
前男友:和好了。 😀
我:完了。 :-C
活爹,好不容易跟他分手了,怎麼又把他找來了!
說好的幫我尋找初戀呢!說好的對象是我哭溼幾個枕頭都沒追回來的高嶺之花男神呢!
因爲我們和好,這檔「複合吧」綜藝的收視率瞬間飆升到五年來最高。
晏殊是罕見的商業奇才。
因爲顏值極高,但出鏡率又極低,很少在公衆面前露面,所以十分神祕,備受追捧。
這次因爲他的出現,這檔綜藝簡直是吸飽了流量。
主持人將我們的手牽在一起,露出紅娘般的微笑:「這次可要牽好了,再也不要分開了。」
晏殊溫柔地垂眸看我:「我會的。」
當日晏殊的深情垂眸上了熱搜,成了本年度的出圈神圖。
這張神圖的亮點在於,絕美的晏殊旁邊,站着一個哭得很大聲的我。
從錄製場地出來後,我好像還踩在雲端,渾渾噩噩的。
走到沒人的地方,晏殊低頭抱着我,泛紅的臉埋在我的頸窩。
「寶寶,讓我搬回去吧。」
他啞聲道,「我好想你,分手這一年,我快要瘋掉了。」
我像個傻狍子一樣傻站在原地,看似面無表情啥也沒想,實則已經大腦飛速運轉,現在我想梅開二度提出分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絕不可能。
晏殊雖然平時一副溫柔得不值錢的樣子,但是他在商場上可是殺伐果斷,睚眥必報,還格外記仇!
要是他知道我是耍他,並且上綜藝是爲了另一個念念不忘的男朋友……
我倒吸一口涼氣:「絕對不可以!」
晏殊很委屈:「爲什麼,我做錯什麼了嗎?」
我結結巴巴:「我的意Ṫũ̂ₔ思是……今天不太方便,你明天再來。」
那一刻,晏殊的眼裏忽然有了光。
他興奮地抱起我,轉了好幾圈:「遵命!」
當天晚上,我就狼狽地跑回我的公寓整理東西。
我把我的性感小裙子全塞進了行李箱裏,藏了起來。
又把黎酌的穀子全部塞進大箱子裏,還在上面堆了一些衣物,放進小倉庫裏。
黎酌是我的初戀。
我大學時追的他,畢業他提出分手,出國留學。
但我還是放不下他。
後來我嘗試過很多次戀愛,也沒能把他從我的心裏驅逐出去。
剛好閨蜜沉迷喫谷,就問我要去了黎酌的照片,做成吧唧、立牌、手辦、小卡等等。
在黎酌之後,我跟晏殊談得最久。
和黎酌不同,晏殊的佔有慾很強,隨時隨地給我發消息,晚回一小時就緊張地給我打電話,怕我出事。
據說是因爲他小時候被綁架過,所以對這方面很敏感。
他限制我的愛好,不允許我深夜去酒吧喝酒蹦迪,一旦我回家的時間過了十二點,就會黑着臉懲罰我。
除此之外,他在那方面慾望大,強度高,跟我尺寸有點不太適配。
不僅如此,他像個變態一樣喜歡蒐集我用過的物品。
大到我穿過的不想要的衣服,小到我常戴的小皮筋,他都喜歡。
如果我不在家,他就會摟着我的衣服睡覺,說聞不到我的氣息,他就會失眠,睡不着。
他跟內斂的黎酌截然不同。
總而言之,跟晏殊談戀愛很累。
當初爲了跟他順利分手,我特意求了我的父母,讓他們出面阻止我們在一起。
我父母私下找過他,說如果他跟我結婚,就跟我斷絕關係,讓我變成沒爹沒媽的人。
他怕極了,那天晚上,猶豫不安、痛苦自責地跟我提了分手。
結果我居然爽快地同意了。
沒想到好不容易踢出去的皮球,哎嘿,他又彈回來了!
閨蜜看過節目了,打電話問我:「怎麼回事?你不是喜歡黎酌嗎?」
我:「我也沒想到節目組會鬧出這麼大的烏龍。」
閨蜜:「那你怎麼辦?」
我嘆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2-
第二天一早,晏殊就一刻也不耽誤地趕來了。
當我還在夢裏,站在馬路對面對黎酌扯着嗓子呼喊「黎酌,我喜歡你」的時候,被晏殊吻醒了。
他像個黏人的大狗狗,對我又舔又親,吻完還要輕輕地咬一口。
我麻木地睜開眼。
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見我醒了,他抖着眼睫毛問我,滿眼都是藏不住的喜色:「你是不是夢到我了?」
我:「……」
好嘛,我大抵是把我喜歡你這句話說出來了。
他就跟我爹一樣,會跟玩某暖暖遊戲一樣幫我搭配好衣服,替我穿上,陪我洗漱,給我做好早餐,自己假裝喫飯,實則對着我喫飯的側臉狂看,然後在我喫完後又會開車送我去上班。
公司門口,他依依不捨地看着我:「寶寶,上班加油。」
我麻木:「你也加油。」
他眼睛又亮了,害羞得不知所措:「嗯呢。」
我更麻木了:「……」
自己人,別加「呢」。
他揮手上了車,見我完全消失後,臉上的笑容慢慢沉寂下來,變回了商場上叱吒風雲的霸總。
大尾巴狼,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纔會裝可愛。
-3-
來到工位,閨蜜顏肖肖大剌剌地跟我分享黎酌的近照。
他從國外留學回來了,剛下飛機。
顏肖肖的男朋友跟黎酌是朋友,爲了照顧到我,她總讓他男朋友幫我偷拍黎酌,再把照片給我看。
由於偷拍頻率快、次數多、拍攝量大,黎酌曾誤認爲顏肖肖的男朋友是 gay。
問題不大。
我跟閨蜜看着那偷拍圖流口水,笑得跟變態一樣:「哎喲,真帥,真斯文,真禁慾,看照片就想把他隔空扒光了。」
「嘿嘿嘿嘿嘿。」
「嘻嘻嘻嘻嘻。」
晏殊突然給我發來了消息:【寶寶。】
我被現實一巴掌呼醒,不嘻嘻了。
晏殊緊接着又發:【對不起,今天中午加班,不能去你公司找你陪你喫飯了,嗚嗚。】
【微信轉賬 20000】
【寶寶上班辛苦了,這是努力上班的獎勵。】
我看着這些錢,很心虛,沒敢收。
我要藏好對黎酌的喜歡。
閨蜜刷商業新聞,忽然拍我:「晏殊行啊,又拿下一個大單子,頂我們公司一年的利潤了。」
我輕嘆一口氣:「就是跟這樣的人談戀愛才累。」
只要他想,兩根手指頭就能把我捏死。
所以跟他在一起時,我也會下意識地很裝,不敢做出格的事。
晚上我下班,晏殊來接我。
回到家,我躺在牀上邊喝着晏殊給我熱的牛奶邊刷手機。
多年沒有聯繫的黎酌忽然給我發消息:【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我剛喝進去的牛奶差點噴出來。
我刪刪改改半天,最後回了一個:【嗯。】
黎酌沉默了一會兒,我看着上面出現又消失的【對方輸入中】,驚覺他也在跟我一樣刪刪改改。
最後他說:【有空的話,請你喝一杯咖啡吧。】
我看着這個消息,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
就在這時,晏殊推門進來。
我趕緊把手機藏起來。
他剛洗完澡,浴巾掩着那處,一年不見,腹肌練得愈發好看、誘人。
而且……
是我的錯覺嗎?好像更大了?
那尺寸不就更不合適了嗎?
晏殊紅着臉頰看我,將我抱在懷裏:「我把自己弄乾淨了,今晚可以嗎?」
我支支吾吾:「我……我牛奶還沒喝完。」
他喉嚨乾澀,眸色愈深:「沒事,待會讓你喝個夠。」
-4-
我睜着眼睛望向天花板。
昨天晚上,我竟然覺得很舒服。
晏殊比之前進步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猴急地脫衣服,多了不少前戲。
昨晚我累壞了,就縮在他的懷裏睡着了。
他像昨天一樣,先我一步起牀,給我做了早餐。
我想到還沒有回黎酌的消息。
猶豫了半天,我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句:【可以。】
這次出門,我穿上了很多年沒碰的白色長裙,頭髮半盤ŧū́₁,溫婉風。
晏殊看見了,臉又紅了。
他靠近我:「你頭髮有點松。」
我說:「哪裏鬆了?」
他喉嚨滾了滾:「過來,我幫你。」
我半信半疑地走過去,背對着他。
他忽然攔腰抱住我,我重心不穩坐到他大腿上。
他幫我梳理頭髮時,我總感覺後面被什麼硬物抵着。
我察覺到不對勁,推開他:「你真是個變態!」
晏殊委屈巴巴:「對不起,你今天看起來太可愛了,我沒忍住。」
我更惱:「你哪天忍住過?」
那天中午,我跟黎酌約了在公司樓下喝咖啡。
他坐在我對面。
多年不見,他愈發成熟了。
面對他,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話,抿了半天咖啡才說:「好久不見。」
他說:「嗯。」
我又問:「你在國外,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他又答:「還好。」
當初他忙學術,忙出國,沒什麼時間陪我。
爲此,我鬧了很大的脾氣。
我曾經天真地以爲他能容忍我一輩子。
那天,我單方面跟他冷戰。
他在樓下從早站到晚,只爲等我出來。
我下樓,看見他這個天之驕子被路過的人小聲地嘲諷着,心酸得不行,愧疚得想說聲對不起。
不等我開口,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喬喬,我們分手吧。
「現階段,我們確實不適合在一起了。」
那段過去,回憶起來總是帶着痛。
我往咖啡里加了一勺糖,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那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他說,「但是,最近總夢到大學時的你。
「本來國外的研究所想讓我留下來繼續工作,但我想見你,所以回國了。」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就在這時,黎酌的手機響起。
我瞥見聯繫人的名字,叫沈荷。
她是黎酌大學時的學妹,小他一屆,很聰明,兩人一起做實驗,黎酌陪她的時間更多。
黎酌會忘記回我的消息,忘記和我的約會,但不會忘記她的生日。
現在想想,當初我單方面跟黎酌生氣,也有她的原因。
黎酌出國一年後,她也緊跟着出國,去了同一所學校,後面又進了同一家研究所。
看見她的名字,我有些不太舒服。
黎酌說了聲「抱歉」,優先回了她的電話。
沈荷開朗的聲音Ṭṻ₎傳來:「學長,我也要回國了。」
「你回國做什麼?」
「嘿嘿,我要緊緊追隨你的腳步嘛。」
「什麼時候?」
「就明天!」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機場接你。」
他耐心地聽她說話,眉眼很溫柔。
看着他們這副溫馨的樣子,我心臟有些悶悶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我眼眶忍不住泛紅,低頭努力掩飾住我的難過和失落。
就在這時,我的眼睛餘光忽然捕捉到一個身影。
晏殊。
他沉着臉站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盯着我們,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5-
黎酌掛斷電話,發現我一直盯着一個方向看,目光也跟了過去。
我已經傻眼了。
晏殊什麼時候過來的?
晏殊走過來,緊盯着黎酌,眼裏帶着莫名的敵意:「這是誰?」
我連忙解釋:「Ṫüⁿ一個普通朋友。」
黎酌見我這麼說,表情微怔。
他也注視着晏殊,禮貌詢問:「這位是?」
我說:「也是普通朋友。」
黎酌愣了愣,看着晏殊,表情很怪。
晏殊雖然不明白我爲什麼要騙他,抿了抿脣,到底也沒多說什麼。
我不太喜歡在外面宣揚我跟他的關係,他已經習慣了。
我怕我跟黎酌的過去被晏殊知道更多,連忙拉住晏殊的手,微笑:「黎酌,今天就先這樣吧,我跟我朋友還有事,先走了。」
就這樣,我拉着晏殊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好遠。
晏殊忽然開口叫我:「喬喬?」
我不敢回頭:「怎麼了?」
晏殊攥住我的手揣進兜裏,十指扣緊,垂下眼簾:「你手心好涼。」
我低頭,輕輕「嗯」了一聲。
-6-
社交圈子就那麼大,就算不想關注,也時不時地會得到討厭的人的消息。
第二天,我到公司的時候,顏肖肖拿出手機給我看。
「喬喬,你快看沈荷的朋友圈。」
機場裏,沈荷戴着墨鏡,對着鏡頭比了個很開朗的耶。
照片裏,明顯有一隻男人的手,正在幫她拎着行李箱。
我認出了男人拇指指節上的那顆小痣,明顯是屬於黎酌的。
他真的去機場接她了。
有人回覆她:【歡迎學妹回國。
【學妹在國外怎麼樣?還適應嗎?】
沈荷回覆:【一開始不太習慣,但是學長一直很照顧我。
【有次我回公寓遇到搶劫犯,是學長保護了我,把自己的錢包給了那個劫匪,才讓我逃過一劫。】
其他人回:【喲!這麼甜啊,祝 9999。】
我繼續往下翻。
【學妹回國後打算在哪工作啊?】
【當然是跟學長待在一個研究所啊。】
【哎喲,黏這麼緊吶。】
我不再看了。
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大學時,那種被沈荷壓着的感覺又回來了。
記憶中,我跟黎酌談戀愛的時候,也是我這輩子最自卑的時候。
我總是想,是不是夠聰明就能跟他在一起了?
是不是我再努努力,我就能一直待在他身邊了?
我近乎自虐地在心裏鞭撻自己,一遍一遍地對自己說,像我這樣沒用的人,沒有資格站在黎酌身邊。
黎酌跟我分手那天,沈荷找到我。
她說:「學姐,我知道以你的條件,黎酌應該是你這輩子能交到的最好的男朋友了。
「但請你不要自私,不要死纏爛打,他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的存在只會拖他後腿。
「劍橋大學已經同意了我的留學申請,以後,我會跟他待在同一個地方,而你大概率再也不會看見他了。」
那段時間,我患上了抑鬱,喫了一年的藥纔好。
顏肖肖看我臉色不對,把手機收了起來:「你跟黎酌談戀愛的時候,沈荷就一直纏着黎酌,你過生日,她非要讓黎酌陪她去醫院,你發燒,她就非要讓黎酌陪她做實驗,太白蓮花了。」
我搖頭:「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他想跟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
就在這時,我收到了黎酌發來的消息。
【晚上有時間嗎?】
我沉默很久纔回:【有。】
對面輸入了半天,終於發送:【有時間的話,可以陪我約會嗎?】
我瞬間宕機。
顏肖肖激動起來:「他這是想跟你舊情復燃啊!」
我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
這Ṫṻₒ明明是我日思夜想的事情。
可是這一刻,我的腦子裏卻忽然閃過晏殊的臉。
我真的是個很矛盾的人。
一方面,我對晏殊心存愧疚。
另一方面,我想到了跟黎酌分手後沈荷對我的挑釁和貶低。
想到了這些年我對黎酌的思念,卻因爲自卑,從來不敢主動聯繫。
如果我跟黎酌出去約會,會狠狠打沈荷的臉吧?
我知道這樣的想法有多麼卑劣、難以啓齒。
我知道就算這樣,也無法填補我心中已經埋下的傷痕。
我的自卑,我的怯懦也依舊會在。
可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近乎本能地給黎酌回了消息:【好。】
認識這麼多年,我從來不會拒絕他。
在和他的感情裏,我是天生的下位者。
-7-
我回到家,想着晚上要換一身衣服出去。
還要提醒晏殊,我晚上不回來喫飯了。
但是到了家後,我傻眼了。
因爲,我藏在箱子裏的穀子全部被倒出來,被發現了!
散落一地的,是黎酌的小卡、吧唧、立牌……
還有發現這一切,一臉陰沉的晏殊。
慘了!
我忘了晏殊有定期大掃除的習慣了!
晏殊抬起眼眸,目光深深地望着我:「喬喬。
「你對我說謊了,」
完蛋了完蛋了!
我的心臟狂跳不止,差點直接給他跪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我都看見我太奶了。
算了!
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乾脆開始破罐子破摔。
「對不起。
「當初參加那檔綜藝,是因爲節目組的人跟我說,只要我上了這檔綜藝,他們就能幫我找到我的初戀,讓我跟他重歸於好。
「黎酌跟我確實不是普通朋友,他是我的初戀。
「沒想到……他們把你找來了。」
說完這些,我梗Ţű̂ₙ着脖子聽候他發落。
我已經做好了跟這個世界說拜拜,去見我太奶的準備。
晏殊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沙啞道:「可是喬喬,那天那檔綜藝,我是爲了你去的。」
所有人都說,晏殊討厭媒體,討厭鏡頭。
他卻因爲我上了這個節目。
我只能不停地重複那句話:「對不起。」
就在這時,我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你在哪?我到了。
【很期待跟你的約會。】
我心頭狂跳。
晏殊顯然是看見了,語氣很怪地問我:「約會啊。」
他拿起我的手機。
我一直以來的手機密碼都是同一串數字,沒變過,他翻開我們聊天記錄,臉色很陰沉。
「你就這麼喜歡他?給他發這麼可愛的表情包。
「你連個顏文字都捨不得給我發。」
他聲音都顫抖了,「你就這麼喜歡他?」
不是,你看問題的切入點好像有點怪。
我很心虛,不敢說話。
晏殊把我的沉默當成默認,臉黑得跟墨似的:「所以那一天,你穿得那麼漂亮,就是穿給他看的。」
我點頭。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我們分手吧,我不會再來找你了,以後你Ṭű̂₊想跟誰在一起,都隨便你。」
我睜大眼睛,心緊跟着猛地一顫,腦子還沒分清現在我是什麼心情,心裏已經抽着疼了。
分手……嗎?
就在這時,晏殊又來了個 360 度大反轉:「你很想聽我這麼對你說,對吧?
「你想得美,我偏不走,我偏不主動給他騰位置。
「你已經在那種場合承認我們的關係了,我們可是一起上過熱搜的人,你想都別想跑。
「我告訴你,既然我的愛你不想要,那就試試我的恨!」
他把手機遞給我,「現在,你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嗎?」
我知道了。
我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給黎酌發消息:【我今天忽然不舒服,約會取消吧。】
對面很快回復:【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需不需要去醫院?】
剩下的,我已經沒有精力再回了。
晏殊抱起我,不顧我的掙扎把我放到牀上。
他從來沒有這麼激烈地吻過我,我能從中感覺到某種歇斯底里的瘋狂。
我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無力地推拒着。
「喬喬,呼吸。」
他說出這句話,我纔像是意識到自己不是已經擱淺的魚,遲鈍地呼吸着。
他把臉埋進我的頸窩,癢癢的、溼溼的,像是要讓我記住他。
被扔到牀邊的手機忽然響了。
我認得這個聲音。
是黎酌打來的電話。
我被吻出眼淚,伸手想去碰,卻被晏殊率先拿走。
電話被接通,晏殊故意按了免提。
「喬喬,你還好嗎?
「你在哪?我帶你去醫院。」
晏殊的臉色陰沉下來,掀起眼簾看我,勾起脣角:「她現在很忙,忙着跟我接吻。
「不要打擾我們。」
電話被掛斷。
一直以來,從來只有黎酌拒絕我的份。
在我們的關係裏,這還是第一次由我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雖然是晏殊用我的手機掛斷的。
這下子,我跟晏殊的關係是徹底瞞不住了。
看出我的惆悵,晏殊更生氣了。
他輕輕地咬了咬我的鎖骨,恨恨地說:「真想把你關起來,讓你永遠也看不見他。」
我被咬得喫痛,眼中泛着淚花:「不行,那樣犯法的。」
說完這句話,我被他咬得差點驚叫出聲。
晏殊咬得更重了。
他惱了。
「那你乖一點好不好?
「既然已經招惹了我,就不要再想着別人。
「親愛的,成年人要爲自己犯的錯負責。」
晏殊咬住我的耳朵,「寶寶,你知不知道這一年,我想你想得快要瘋了,既然是你自己來找我,不管是自願還是意外,我都不可能再把你交給任何人了。」
他用指腹蹭過我的脣角,露出一抹深情又病態的笑,「而且,只要我想,隨時能讓他前途盡毀。
「你不會想看到的吧?」
-8-
我當然不想看到。
那一晚,晏殊給了我很痛的教訓。
但是第二天,晏殊還是冷着臉做好了早餐,但是不再等我洗漱了。
他是真的被我傷透了心吧。
我去他的辦公室想給他道歉。
可當我到了的時候,晏殊居然還沒有到他的辦公室。
王祕書把我安排到晏殊辦公室旁邊的私人休息室。
兩個地方是連通的,晏殊什麼時候回來,我都能知道。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差點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就在這時,我終於聽到了開門聲。
晏殊懊惱的聲音傳來:「你說我昨晚這麼嚇她,她會生氣嗎?
「可是如果不嚇嚇她,她肯定就跟別人跑了。
「你說,我這麼做是不是對她太兇了Ṱṻₕ?」
王祕書只是淡淡地笑:「晏總早上不是去花店買花了嗎?選到心儀的了嗎?」
晏殊搖頭:「我一想到她會因爲昨晚的事生氣地把我的花給打飛,我就不敢選了。」
王祕書:「爲什麼您不把您的想法告訴她呢?」
晏殊:「我怕她知道我連對她生氣都捨不得,更放心離開我了。」
他嘆了一口氣,「其實不久前,我想向她求婚的。
「她應該……不會同意了。」
王祕書悄悄往休息室掃了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不定,她會明白你的。」
那一天,我沒有告訴晏殊我來過,自己悄悄走了。
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用工作排解我心中凌亂複雜的情緒。
就在這時,我的組長敲了敲我的桌子:「你跟我來一下,有個合作商的女兒想見你。」
我跟他來到了待客室,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沈荷。
沈荷擺了擺手,組長就走了。
整個待客室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知道沈荷的家境比我好很多,沒想到她竟然是我們公司合作商的女兒。
沈荷抿了口茶:「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我想提醒你,不要再打擾黎酌,我知道他很優秀,以你的條件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但是正因爲這樣,你纔不能耽誤他。
「我爸爸在你工作的這家公司有股份,話語權很大,最近黎酌常常因爲你分心,如果你再聯繫他,你的工作可能就危險了。
「你知道我的家境,如果你還想在這裏好好待着,勉強維持你的生活,就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
原來如此。
所以沈荷纔會這麼勢在必得。
可我好像已經不再像她第一次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那樣難受了。
我說:「第一,我沒有主動聯繫過黎酌,是他主動聯繫我,而且以後,我也不會再聯繫他。
「第二,你沒有看綜藝的習慣吧,那你不如看看複合吧第十二期,我現在有男朋友了。」
她愣住了,像是怕我說謊,立刻拿手機去搜了。
這個綜藝已經過去很久,最近都沒什麼熱度了,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看到跟我牽手,深情地看着我的晏殊,她的臉色壓抑了不少:「他可是晏家的掌舵人,以你的條件,他怎麼可能喜歡上你?」
我說:「信不信由你,你可以自己去求證。」
如此一來,她應該就會向黎酌轉達,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他不會再來找我了。
意外地,我現在感覺很輕鬆。
我能感覺到,我已經在心裏慢慢放下黎酌了。
-9-
那天晚上,晏殊工作結束後來找我。
他似乎喝了酒,剛進門就把我按在牆上,冷着臉吻我。
看來他還拿着強制愛劇本呢。
因爲確定了我的心意,這次接吻,不再是他單方面主導,我主動了很多。
他察覺到我的迎合,眸子微微亮了亮,微醺的眼中帶着幾分迷濛。
我蜻蜓點水地貼了貼他的嘴脣:「怎麼不繼續?」
他忽然抱緊我:「你沒生我氣?」
我拍了拍他的背:「我沒生你氣,這件事是我錯了。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他眼眶紅紅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淚一樣:「我以爲……我以爲你要討厭我了。
「寶寶,不要討厭我,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明明剛剛還是大灰狼,這會就變成一個哭包。
我忽然覺得他有點可愛。
……
話說早了。
那天晚上,他一邊哭一邊將我弄得精疲力盡。
我被他折騰得不行,還得反過來哄他。
哪有這樣的。
一切結束後,我已經麻木了。
就在這時,晏殊的工作微信上收到一條好友申請。
【晏先生你好,我是沈家長女,因爲很崇拜你,所以從父親那裏要來了你的聯繫方式。
【方便跟你認識一下嗎?有些事,我想告訴你。】
我認出那是沈荷的頭像。
她爲什麼想加晏殊的微信?
晏殊見我失神,問:「你認識?」
我點頭:「知道一點。」
晏殊說:「那同意嗎?」
我知道沈荷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就算這次沒有加到晏殊的微信,以後她還會用別的辦法得到的。
既然如此,不如趁着我在,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我說:「同意吧。」
晏殊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沒有避着我。
我就趴在一旁看戲。
沈荷似乎是一直在蹲點,晏殊同意她的好友申請後,她立刻蹦出來一條消息:【您好呀,晏先生。
【我是沈家的獨生女,你們以前有過合作的。(小兔子賣萌 JPG)】
晏殊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是合作過,不過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小公司,不大有印象。」
我愣了愣。
沈氏好歹是在國內能進前一百的企業,放在他這裏居然說沒什麼名氣。
見晏殊一直沒回復,沈荷有點着急,開始放大招:【我今天在複合吧綜藝,看見了你跟餘喬牽手的片段。
【其實我是想提醒你,餘喬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跟前男友分手後還對他念念不忘,一直騷擾他,和你在一起,應該也是貪戀你的錢財,你要小心。
【她騙你的,她根本就不喜歡你。】
我尋思,跟黎酌分手後,我就沒有再聯繫他,雖然每天盯着他的穀子發呆,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打擾他本人。
晏殊給我的錢,我一直另存在一張卡里沒有動,因爲我從來沒有下定決心真的跟他在一起,所以不想佔他的便宜。
在沈荷嘴裏,我竟然變成了這樣的人。
我小心翼翼地看向晏殊。
他的臉色很難看。
我擔心晏殊像昨晚一樣發瘋。
下一秒,晏殊的手指飛速在鍵盤上敲擊,回覆她:【第一,無論她喜不喜歡我,我都不會放她離開,別想讓我給黎酌騰位置。
【第二,喬喬不是水性楊花的人,她心裏只能容得下一個人,不然我壓根不用擔心她喜不喜歡我。
【第三,她就算真是你說的那種人,我也喜歡得要命,誰要也不給。
【說完了嗎?說完你可以走了。】
然後晏殊就把她拉黑刪除一條龍了。
我傻眼了。
不是,晏殊!你對我這麼沒底線的嗎?
晏殊笑眯眯地看着我:「誰也不能說你的壞話。」
他揉了揉我的頭髮,篤定地重複着,「誰也不行。」
我靜靜地注視着他,感覺心中某個堅硬的地方在慢慢融化。
-10-
我決定這次換我來主動。
想起晏殊那天說的話,我拿出我的積蓄,給我們倆買求婚戒指。
如果他不敢跟我求婚,那就讓我主動一點,跟他求婚。
我一枚一枚戒指地看過去,想象着晏殊的無名指戴上戒指的樣子,心中莫名地很是期待。
在看中其中一個時,我眼睛一亮,對售貨員說:「請給我這個。」
「請給我這個。」
兩道聲音一起響起。
我抬眸,發現黎酌正在看我。
我收回了手:「你也來買戒指?」
黎酌:「嗯。」
沉默良久。
黎酌眼睫輕顫:「喬喬……你對我,還有感覺嗎?哪怕只有一點點。」
我釋懷地笑了笑:「黎酌,我想對晏殊求婚了。」
黎酌愣了愣,眼裏是無法言說的落寞與哀傷。
最終,他輕嘆一聲:「祝你幸福。」
「謝謝。」
從店裏出來,我看見晏殊站在不遠處的樹下。
他冷着臉:「我全都看見了,你跟黎酌去挑戒指。
「我告訴你,想得美,有我在, 你別想跟他在一起。」
我笑了出來,忍不住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傻瓜。
「我是要跟你求婚啊。」
番外
黎酌收到餘喬的婚禮請柬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沈荷知道這件事,在婚禮當天, 她裝病讓黎酌過來照顧她。
黎酌忽然想起來, 大學的時候,餘喬曾經特別期待地邀請自己跟她過生日。
當時是期末周, 餘喬爲了能空出一天出去玩,沒日沒夜學了好多天才空出一天出來。
因爲沈荷的一通自己病了的電話, 黎酌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等再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
餘喬的生日已經過去了。
時隔多年,現在想起來, 還是很自責。
沈荷在電話裏咳嗽:「我真的很難受,你來照顧我嘛。」
黎酌同意了。
在照顧沈荷的間隙,黎酌清理自己的工作郵件。
一則被扔在垃圾箱裏的郵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您好黎先生, 餘喬小姐想跟你複合,如果你也想跟她複合,請聯繫我們節目組,聯繫方式是 130xxxxxxxx。】
黎酌愣住了。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份郵件。
唯一有條件動他郵箱的人, 只有沈荷。
有一種自己已經錯過什麼, 並將永遠失去的壓抑感和恐懼感席捲全身。
他顫抖着撥打了這個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 被接通了。
「您好, 有什麼事嗎?」
「您好。」
黎酌啞聲問:「我叫黎酌,之前你們發我的那封郵件,是什麼意思?」
「黎酌是嗎?我查查……
「是這樣,先生, 之前我們節目從觀衆中抽到餘喬小姐來參加節目,她希望我們幫她找到初戀,我們就通過她的描述聯繫到您。
「不過, 因爲您遲遲沒有回覆,我們就通過一些渠道找到她另一位前男友參加節目,牽手成功。
「先生?您還在嗎?」
黎酌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掛斷了電話, 失魂落魄地從電腦上搜索那檔綜藝。
畫面裏, 他捕捉到了餘喬看見晏殊時, 眼中的意外和退縮。
她被晏殊抱着的時候,眼神躲閃, 無助得想跑。
這本是個烏龍。
本該和她牽手的人是自己。
只要他看到了那封郵件。
他會放下一切, 立刻坐飛機趕回來的。
沈荷的聲音懶懶響起:「黎酌, 給我倒杯水好不好?」
黎酌臉色難看地走出來:「你是不是動過我郵件?」
沈荷愣住了:「我……我沒有。」
黎酌拿起外套,準備出門。
「你要去哪?」
「去餘喬的婚禮。」
沈荷急了:「是, 我是動了你的郵件。
「她配不上你, 我怎麼可能讓你去見她?
「我想不到她命怎麼這麼好, 沒有你還有晏氏集團的總裁喜歡她。
「他們已經要結婚了,你沒有機會了。」
「閉嘴。」黎酌的語氣很冷,看她的眼神彷彿想要殺了她。
他不顧一切地開車趕往餘喬的婚禮。
到了會場, 餘喬和晏殊正在交換婚戒。
餘喬羞紅了臉, 踮腳吻了吻晏殊的嘴脣。
晏殊的眼睫毛顫了顫,隨即眼神溫柔了下來,閉着眼睛迎合這個吻。
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這次, 真的錯過了。
不管他怎麼開車,沒命地往這裏趕。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他腳步沉重地走出會場。
從他說出分手的那一刻。
他們命運的相交線已經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