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幫男友創業籌錢,我偷偷在二手平臺倒賣巫毒娃娃。
這天,我收到了一個十分奇怪的留言。
別人賣巫毒娃娃都是爲了求姻緣、求生意。
而這人卻問我,如果犯了忌諱,巫毒娃娃要多久才能反噬將人纏死。
我說了時間,那人很快下單。
當晚,男友就送給我一個娃娃。
-1-
「如果犯了忌諱,巫毒娃娃會要人命嗎?」
這是一個匿名的買家給我的留言。
「會,所以如果購買,請務必小心使用!」
「包死嗎?」
我回答後,對方立刻又發來一條信息。
看着留言,我眉頭微蹙。
來我這買巫毒娃娃的,一般都問多久能招桃花、招財,或是求健康,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要人命的。
是自殺不敢下手,想弄一個巫毒娃娃搞死自己?
還是想要買來害人……
我沒回答那人,而是點開了他的個人主頁。
裏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個頭像。
放大那個頭像,我不禁愣住了。
那是一條魚鰭缺一塊的蘭壽金魚。
我回頭看了看家中的魚缸,簡直與這條一模一樣。
「嗡!」
對方又發來一條消息。
「還在嗎?我剛纔緊張沒說明白,不是死,就是……」
對方的話戛然而止,隔了一會兒,才又有信息彈出。
「就是纏走魂魄什麼的,身體還是活着的。」
「活死人,對嗎?」
「啊,是這個意思!」
這還不如死了,多大的仇,這麼歹毒!
許是我猜中了對面的想法,他發信息變得更加積極起來。
「果然是大師,一點就透!」
「難怪大家都說你的娃娃十分靈驗呢!」
大家?
早年,我和母親在泰國,從事的便是這個行業。
那時,我家的娃娃在圈子內確實小有名氣。
可回國後,我有很長時間不做這個了。
爲了張振,我才重操舊業。
算起來,也不過半年。
顧客也就五六個人,哪來的「大家」啊?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我回復了一句。
「我的娃娃確實很靈,你說的這種也有,但價格都不便宜!」
手機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隔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條信息。
「如果被纏上,28 天內可以成功嗎?」
28 天?
怎麼會有如此精確的日期?
我抬眼看到了日曆,上面有一個日期畫着紅心標誌。
那是我和張振的訂婚日期。
今天 3 號,我抬手數了數。
正好 28 天!
相似的蘭壽,巧合的日期。
我心頭一顫。
不會吧?
對面的人是張振?
-2-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驚出了我一身冷汗。
可冷靜下來,我又無論如何沒辦法將巫毒娃娃和張振聯繫到一起。
我們相處三年。
他給我的印象,單純又善良。
怎麼會突然要買巫毒娃娃,還要把人變成活死人?
難不成他遇到難處,被人脅迫了?
或者剛剛的一切都是巧合,對面的人根本就不是張振!
對面許是見我沒有回答。
就將剛剛的信息又發了一遍。
我略微思忖了一下,回道:「這要分人,運勢強的也許三五年都沒事兒,運勢差的也許不用 28 天,一個星期就會癡傻。再嚴重點的可能馬上被纏走魂魄陷入深度昏迷!」
對方又輸入了好久,回過來一句話。
「怎麼看人運勢?」
「給我看使用人的近期照片就行!」
這次,等了很久對方都沒有回覆。
看着空空的對話框,我不禁開始笑自己多疑。
竟懷疑到張振身上。
對面那人,定是來我這過嘴癮的網友。
因爲我賣的東西特殊,平日裏確實也有一些人,因爲好奇隨口問問。
搖頭苦笑間,我的手機卻又收到了那人的信息。
「這就是使用者,你看看!」
下面附着一段視頻。
點開的瞬間,一股寒意直達我心底。
那正是我白天在客廳打掃衛生的全過程。
這家裏,竟然有監控?
我心中惶恐,卻沒敢亂țû⁷動。
按照這個角度,我現在依舊在視頻的拍攝範圍內。
-3-
「你看,她運勢怎麼樣?」
我沒立刻回覆,而是儘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進了臥室。
這裏應該沒有監控,要不然張振不至於等我去客廳才錄像。
「還在嗎?」
「運勢一般吧!」
「要多久?」
通過文字我能感受到,張振很急。
可他爲何如此對我?
我們都快談婚論嫁了,他竟然想把我變成沒有魂魄的傻子?
還在家裏裝監控!
難不成他有什麼特殊癖好?
我本打算直接問他,可又怕打草驚蛇,把人問跑了。
他再找別的方法搞我怎麼辦?
強壓住心中種種猜疑,我纔回復:「被最強的娃娃纏上,也就十天左右!」
下一秒,我留在二手平臺上的收款賬號有了提示。
到賬 10 萬。
我的娃娃在平臺上有標價,最貴的是 5 萬。
張振竟直接拍了兩個。
「每個娃娃都是孤品,同樣的我沒有兩個!」
「我知道,多拍的那個,是給大師的報酬。後續我要是有不明白的,可能還會麻煩大師!」
張振這麼有錢嗎?
不是和我說,這半年公司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嗎?
要不然,我也不至於重操舊業!
張振啊,張振!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你把收貨地址給我,我會盡快給你郵寄過去!」
那邊很快,甩給我一個地址。
竟在城中的富人別墅區!
這裏絕不是張振能住得起的地方!
並非是我看不起他,Ṭū⁵而是因爲我太瞭解他的家庭了。
他母親我見過,是下崗工人。
家裏住的是回遷房。
爲了創業,他打了好幾年苦工,才攢夠了初始基金 20 萬。
這樣家庭的張振,竟和頂級豪宅扯上了關係?
此刻,我真的覺得,我越發看不懂這人了!
-4-
確認完地址後,我就從家裏出來,直接去了地下車庫。
爲了方便放置我的娃娃們,我特意租了全小區陰氣最重的小倉房。
打開門,正對面擺着三個娃娃和一堆零食。
我捧起最舊的那個,放在懷中輕聲哄了幾句。
娃娃的眼睛閃了閃,我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纔將她裝進小陶瓷盒子裏。
又在陶瓷盒子外面好好包裝了一番。
弄好娃娃,我給自己也來了一次全身改裝。
親自去了張振所留的地址。
富人區這邊,我並不陌生。
因爲我的主要客戶,大多都在這邊。
他們買了我的娃娃,後續若是出現一些不可控的情況,我會親自來給他們售後服務。
害怕被認出來,我將自己易容成了一個男人。
將盒子放在小區門衛處後,我藏身到對面的灌木叢中,給張振留了言。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有人從小區出來,取走了盒子。
我猜測過,取盒子的人可能是個美貌少女或是少婦,沒想到竟是個老太太。
穿着打扮像個保姆。
老太太轉身間,我看清了她的臉,正是張振的母親。
我和張振相處三年,和張振的母親也接觸過很多次。
雖談不上多熟悉,但人,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她怎麼會在這?
我掏出手機,悄悄將老太太照了下來。
發給了我過去的一個顧客,她家就住在這裏。
「劉姐,你認識這人嗎?」
劉姐在本市開了一家會所。
她養了一羣俊男美女。
白天在網上擦邊直播,晚上在會所夜夜笙歌。
原本生意一直不錯,可年初的時候,在她會所的對面新開了一家規模更大的會所。
將她的生意搶走大半。
劉姐用了各種方法都不見起色,最後在我這弄了一個娃娃,只半個月,她的生意就再次好了起來。
在這之後,劉姐對我深信不疑,一直稱我爲大師。
我給劉姐發過去照片。
對面很快就回了消息。
「大師,這人我見過,是我鄰居家的保姆。」
「您怎麼突然問她?」
我也不瞞她,直接回復了一句。
「她從我這買走了一個娃娃!」
劉姐回了我一個驚訝的表情。
-5-
我又在小區門口等了一會兒。
本以爲會看到張振的身影,可他一直沒有出現。
回到家後,我去小倉房換了裝,纔回到家中。
一開門,張振竟然已經到家了。
「月月,你幹嘛去了?」
我向他抖了抖手中的袋子,「買了你愛喫的內臟!」
張振過來一手摟住我的腰,一手接過了袋子。
將臉埋在了我頸間撒嬌。
「老婆真好!」
我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感受着張振對我的各種親暱。
這種親暱一直延續到晚上喫過飯,和我爲愛鼓掌後。
張振笑嘻嘻地從牀下抱出一個盒子來。
「老婆,我看你這段時間特別喜歡看各種娃娃,所以我在網上給你弄了一個高定版,你看看喜不喜歡!」
我當然喜歡,這盒子可是我親手選的。
張振迫不及待地將盒子打開,拿出裏面的娃娃後,也不等我看就一把塞進了剛剛和我鼓掌後的被窩。
而他自己,則逃也似地離開了牀。
張振要害我這事兒,我已經確定了。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張振竟然懂得娃娃的禁忌。
養過娃娃的都知道。
絕不能讓她進夫妻房,尤其是行房事後的屋子。
男女交合,陰陽相容,最是容易亂人心智,何況像娃娃這種靈智初開的小寶貝。
她與主人通感,極易沉浸其中,產生惡念。
而張振這個混蛋,不僅把娃娃拿進了房間,還直接塞進了被窩!
按照我對他的理解,他肯定不懂這些。
那是誰教他用的?
「老公,你幹嘛去啊?」
說着話,我故意要從牀上起來。
原本都要走出臥室的張振,看見我的舉動,立刻返了回來。
他一把將我按在了牀上。
「月月,你不用起來!我公司還有些事沒弄完,我一會兒就回來!」
張振安慰似地摸了摸我的頭。
但身子卻向後靠得老遠,彷彿牀上有什麼洪水猛獸。
「你陪我躺一會兒嘛!」
我故意撒嬌,使勁兒拖着張振。
張振肉眼可見慌了。
見他這樣,我卻心裏痛快,不是想害我嗎,我嚇死你!
可就在我想把他硬拉過來時,他的電話忽然響了。
我稍一愣神,張振立刻掙脫開了我的桎梏。
「別鬧了,月月,是咱們公司的大客戶!」
張振像是怕我再纏上來,忙將手機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還沒看清,他就把手機拿開了。
藉着這個由頭,他邊打電話,邊離開了家。
而我則是冷冷地打開了娃娃的後背。
那裏面有個四四方方的黑布。
黑布上面,有白字寫着我的生辰八字。
我將那布放在菸灰缸裏直接燒了。
順便將寫着張振八字的黑布放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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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傍晚,張振纔回來。
一進門,他就急急忙忙來到我身邊。
眼神更是止不住地在我身上不停的上下打量。
我看着他明顯變得有些蒼白的臉,很是配合地捂着嘴猛烈咳嗽起來。
「哎呀,月月,你怎麼了?」
我虛弱地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昨天做了一夜噩夢,今天早上起來我就覺得心裏慌慌的,頭暈還咳嗽!」
「真的嗎?」
張振臉上雖然一副很擔心的樣子,但最初那一閃而過的喜色,還是被我盡收眼底。
「是啊,阿振,怎麼我看你面色也不太好啊!」
張振無所謂地摸了一把臉。
「我這,還不是因爲最近生意不好,愁的!但月月,你不用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爲了咱們將來的生活,我喫多少苦,都願意!」
嘖嘖,張振,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好會演啊!
我在心中感嘆,臉上卻十分配合地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阿振,你別讓自己太累,我實在不忍心!要不然,我還是出去找個班兒上吧!」
「千萬別!你太單純,外面那些人壞着呢,我怕你喫虧!放心,老公能養得起你!!」
從去年開始,張振就不讓我和外面人接觸。
難不成,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謀劃着要將我變成活死人了?
我佯裝感動的樣子,和張振親暱了一會兒。
晚上,張振以我身體不舒服爲由,十分熱心地做了一頓飯。
在擺桌的時候,他在我的旁邊多擺了一副碗筷。
「今天做的都是燉菜,太熱了!我怕燙着你,先幫你涼涼!」
「老公,你真好!」
張振微笑着,將那盛滿了熱菜的碗遞給我。
我伸手去接,可就在我摸到碗的瞬間,張振突然鬆了手。
那碗應聲落在了地上。
摔了個四分五裂。
「哎呀,月月,你怎麼把碗摔了?」
張振忽然提高了音量。
嘴上雖然在對我說話,但臉卻對着臥室。
我知道,他是在說給娃娃聽,養娃娃的第二大禁忌。
一定要好好給娃娃喫飯,尤其是在自己用餐前,必須先讓娃娃喫好。
張振剛剛那碗菜就是給娃娃盛的,而他卻藉着我的手,摔了那碗。
如果我只是個普通人,此時怕是已經惹怒了娃娃。
「阿振,我不是……」
「別說你不是故意的!」
張振溫柔了一晚上的臉,忽然就冷了下來。
「你是不是因爲我昨晚沒回來,所以在和我發脾氣?周月,你也太不理解人了!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喫吧!」
「阿振!!」
我苦着臉,一副說不明白的樣子。
張振卻不看我一眼,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還真的目的達到了,一分鐘都不願意多留啊!
大門被打開,又「砰」一聲被關上。
就算是張振走了,我卻依舊在餐桌那哭哭啼啼了好半天。
尤其是對着客廳桌子上黑白相間的小企鵝。
如果沒猜錯,那正是張振留下的監控。
我表演得格外賣力。
甚至哭着哭着,還暈厥了一會兒。直到夜深了,我纔可憐的自己醒來,渾渾噩噩回到房間。
-7-
一進臥室,我就立刻拿起了手機。
本想給張振打個電話,試探一下他在哪。
不想,我還沒給他打電話,他竟先一步給我發來了信息。
只不過,他發信息的那個「我」,是賣給他娃娃的大師。
「大師,你真的太靈驗了!效果我十分滿意,但是有個事,我還想請教您!」
「什麼事?」
「我就是想問問,把人變成活死人之後,還會不會有以前的記憶?」
他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都成活死人了,有沒有記憶,有什麼區別?」
張振那邊隔了好久,纔回答。
「就是她如果以後變成正常人了,會不會還記得她過去的記憶?」
他還想讓我變成正常人?
那他現在做這一切是在幹嘛?
玩呢?
思來想去,我決定照實了說。
「變成活死人後的人,就算是恢復了,也可能會丟失大部分記憶。但性格、喜好、行爲習慣會和過去一致!」
「真的?那太好了!謝謝大師!」
說完這句,張振就徹底下線了。
我真的是越發無法理解,他究竟要幹什麼!
爲了知道真相,我打算繼續和他演下去。
本以爲,我會因爲心中有事兒睡得不踏實,可不知爲何,我今晚格外困。
放下電話,沒一會兒我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呼喚。
「牙崽!!快醒來!!」
阿孃!
我心頭一滯,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發現原本和我躺在被窩裏的娃娃,不知什麼時候爬到了我的耳邊。
我剛要將娃娃抱回懷中,卻聽見臥室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昏暗中,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走了進來。
我忙保持着睡着的姿勢,將眼睛悄悄睜開了一條縫。
二人越走越近,藉着月光我終於看清了他們的臉。
一個是張振。
另一個,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人,劉姐!
-8-
「月月?」
張振蹲在我身邊,輕輕晃了我兩下。
我沒反應,他又把手指放在我的鼻子下方探了探。
「她昏過去了!」
劉姐這時纔來到我身邊。
她蹲下開始仔細打量我。
此時我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嘆,還好我平日夠謹慎。
害怕節外生枝,和買娃娃的人接觸都有易容和變聲。
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長相。
「這姑娘確實長得不錯,小蕊會喜歡這個長相的!」
「當然,我就是按照小蕊的心願找的她!」
「好孩子,難爲你了,這事兒要是成了,我馬上給你和小蕊辦婚禮!」
「阿姨,只要能讓我和小蕊在一起,幹什麼我都願意!」
「放心,阿姨不會虧待你!」
兩人說着話,站了起來。
我偷偷將眼皮掀開一條縫。
就見劉姐從挎包中取出來一把小刀。
我心頭一驚。
這是要了結我嗎?țũ̂₃
嚇得我忙在心中唸咒,想要催動屋裏的娃娃。
可下一秒,劉姐卻直接把那把刀子扎進了自己的中指。
哩哩啦啦的鮮血從她指尖湧出。
「快,快把她上衣掀開!」
隨即,溫熱溼滑的觸感在我胸口遊走。
這二人是在做什麼?
身體不敢亂動,我只能偷偷地轉動眼球。
瞄向客廳的穿衣鏡。
那鏡子正好將我和劉姐、張振都照了進去。
【癸末年水羊,農曆八月初三,子時三刻】
劉姐用她出血的手,歪歪斜斜寫出了這行字。
隨後又從揹包中取出一個娃娃來。
那娃娃正是我賣給劉姐的那個。
回想起劉姐賣娃娃時的那些訴求。
電光火石間,我一下猜到了她究竟要做什麼。
-9-
重操舊業後,劉姐是我的第一個客人。
最開始,她對我的娃娃並不是很信任。
卻也下單了。
第一筆交易,是幫助劉姐的一個會所小產業起死回生。
她發現我真有點本事,便說出了她的真實目的。
用她當時的話講,就是死馬當活馬醫的無奈之舉。
而她話裏的「死馬」說的正是她的女兒,名字叫林蕊。
一個病得很重的姑娘。
劉姐在我這求娃娃,就是爲了她。
我很理解劉姐的心情,在醫學已經完全沒有能力的時候,人就會想到玄學。
這也許是這個母親最後的希望了。
所以,劉姐買了娃娃後,我耐心地和她說了很多泰國那邊,關於這種娃娃的事兒。
大概一個多月以後,劉姐再次聯繫到我。
這次,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對我恭敬得不得了。
說她女兒比之前好了很多,我簡直太厲害了,是大師。
並主動在她們那個富人圈子裏給我宣傳。
還爲我找到兩個新的買家。
希望和我在線下見一面。
當時張振正爲員工的工資發愁,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爲了避免以後麻煩,我裝扮了一番纔去。
在劉姐的介紹下,我賣了兩個娃娃。
送走那些買家,劉姐卻叫住我,她帶我去了她家的後花園。
遠遠地,她指着一個姑娘說:
「那就是我女兒,林蕊!」
那是一個極瘦、極蒼白的姑娘。
「大師,娃娃讓小蕊好了很多,它多久能徹底治好小蕊?」
「巫毒娃娃認主後,是可以幫宿主承擔一些業障。若是業障程度輕,自然慢慢就好了!但你女兒……」
我看着周身籠罩着黑色業障之氣的林蕊。
不想騙劉姐,白白給她希望。
「她不行!業障太重!」
「大師,您和我說完泰國那邊的事兒,我特意找專人去那邊諮詢了一下,我女兒這種情況,人家說是能救一命的!」
我轉過頭看她,「你女兒身上有人命吧?」
劉姐震驚地看着我,嘴巴顫抖了好幾下,也沒說出話來。
就在我以爲她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的時候,劉姐忽然跪在了我的面前。
「大師,泰國那邊的人說了,就憑您賣給我的那個娃娃,您絕對能救我女兒!」
劉姐一邊說着,一邊哭得嘶聲力竭。
「我就這一個女兒,求您幫幫我!!」
說實話,看着她的樣子,我不禁心生惻隱。
思量了一會兒,我緩緩說道。
「人命天註定,你女兒已經種下因果,想要強行改命怕是不容易,除非能找到人和她換命。但這裏面的事兒,我不做,因果太大,你可以去找一找別的巫毒師。」
「所以說,換命這種事兒真的存在?」
我微微頷首。
劉姐Ťūₗ狠狠擦了一把臉,還帶着淚珠的眼睛裏,迸發出興奮的光。
「大師,沒關係,您不用做,只要您說這事兒是真的就行!」
我沒再多說,其實,在劉姐說出在泰國那打聽,我就知道,她已經找好人了!
如今在這問我,她無非是確定一下,這種事兒是否真的存在。
要的不過是一個答案而已。
這件事之後,劉姐也和我聯繫過好幾次,說的最多的就是她女兒的狀態,卻隻字不提後找的巫毒師,我自然也不會多問。
只是沒想到,劉姐找給她女兒換命的人,竟然是我!
想來她本人也沒想到會這麼巧!
心中有了計較,我倒無所畏懼了。
劉姐、張振這些人,我並沒放在心上。唯一讓我忌憚的,是他們ŧű̂₊背後的那個巫毒師。
張振他們可能看不出什麼。
但作爲巫毒師,那人在看了我的八字後,怎麼可能看不出我有問題!
-10-
此時,劉姐寫在我胸口的生辰八字已經幹了。
她又拿起那把造型古樸的刀,找到我頭頂百會穴處的那縷頭髮,從根剃走,小心翼翼地裝進了包裏。
張振則轉身進了臥室。
將我被窩裏的娃娃拿了出來。
劉姐接過娃娃,她又從包的側面拿出一縷細長的頭髮,塞進了娃娃的肚子。
如果我沒猜錯,那縷頭髮是林蕊百會穴處取的。
而劉姐從我頭上取走的那縷頭髮,應該很快也會裝進林蕊的巫毒娃娃中。
這是巫毒術中,利用娃娃換命的一種方法。
接下來,他們應該會讓我和劉姐的女兒同喫同住二十一天。
在二十一天晚上的子時,劉姐的女兒在法陣下就可以和我互換靈魂。
以後她的業障,就由在她身體裏的我承受。
而她則可以在我的身體中,健康地活下去。
這,就是巫術中的換命,也叫替命。
原主的業障仍在,只不過是找人替了她而已。
張振買娃娃的時候問得含含糊糊,可能具體怎麼做,他也Ṱŭ̀₈不太清楚。
兩人忙活完後,一左一Ţű⁰右將我架了起來。
可能是怕我這樣出去,讓人看見。
臨走前,張振將我整張臉都遮住了。
帽子口罩墨鏡集體上陣。
我一直軟着身體,任由他們擺弄。
等再次感受到外面的光明,我已經到了劉姐家。
-11-
緩緩睜開眼。
周圍已經沒了人。
看房間的佈置,這應該是一間客房。
窗外能看見樹冠和新上的鐵柵欄。
我仔細聽了聽,確定外面沒有聲音。
便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口,輕輕拉了兩下門把手。
紋絲不動,已經上鎖了。
重新躺回牀上,此時,我並不着急。
今天他們一定會帶着林蕊來找我。
果然,傍晚的時候,屋外傳來了響動。
我繼續躺在牀上裝暈。
沒一會兒,房門就被打開了。
劉姐扶着一個面色蒼白的姑娘走了進來。
「小蕊,別的你不用管,只要躺在她身邊睡覺就行!」
「媽,她一動不動的,不會是死了吧?」
「別怕,她這是被娃娃把靈魂纏走了,咱們這毛病就要以邪克邪!!」
「可是媽……我一想到,這女人曾經和張振在一起睡過,我就噁心!」
「小蕊,這具身體以後就是你的,張振和她在一起過,不就是和你在一起過嗎?」
「可憑什麼啊!她一個窮鬼和我換了身體,就成千金大小姐了!」
「我的傻姑娘,這身體還有幾天的活頭啊!放心,媽都準備好了。只要這事兒成了,原本你名下的財產,我都會轉移給你的!」
財產!!
我躺在那,聽得真切。
原本我打算今晚就解決了林蕊,然後引出她身後的巫毒師。
不過現在,我卻想讓計劃變一變!
處理掉林蕊不是什麼難事,要是再能得到她家的錢財,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要知道,雖說劉姐只是個女子,但在本市卻是數一數二的富豪。
林蕊在她媽的一番勸說下,終於躺在了我身邊。
她轉頭看了我一眼,臉又糾結在了一起。
「媽,她半夜要是醒了怎麼辦?」
「放心,媽已經找人算過了,這丫頭本就是缺魂少魄,如今再被娃娃纏上,絕沒醒來的可能!」
劉姐又勸慰了一會兒林蕊,才轉身離去。
當屋門關上後,房間裏就剩下了我和林蕊。
-12-
房門關上沒多久。
我身邊的牀位塌陷。
『呼!』
耳邊有流動的氣流。
應該是林蕊靠了過來。
「都說我業障重,變成現在這樣,全是報應!可你們這些丫頭,分明都是低級的下等人,憑什麼敢在我一個千金小姐面前放肆!咳咳咳!」
林蕊還沒說完話,就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顯然這樣的虛弱,讓她更加心煩。
她反手就抽了我一個嘴巴!
「死賤人,我真是越想越氣,你竟然還敢勾搭張振哥和你上牀!!」
「不要臉!!」
「你們這些婊子都該死!!」
林蕊越說越激動,又接連扇了我幾個嘴巴。
但她似乎還不解氣。
「我這輩子最恨別人碰我的東西!!」
「過去那些婊子都是接受了懲罰後才死的,而你睡了我的男人,卻只被換了魂,真是太便宜你了!」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後,林蕊忽然咯咯笑了起來。
「不如,你陪我玩個遊戲吧!好久沒玩過了,我都有些想念了呢!」
聲畢,我的手被人抓了起來。
緊接着,就感覺到,食指的手指甲縫隙中,有尖銳的東西刺了進來。
那東西越刺越深。
可我卻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她怎麼都不出血?」
林蕊疑惑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像是爲了驗證一般,她又拿起一根長長的尖針扎進我的手指。
情況依舊如此。
林蕊有些看不懂,「不會是已經死了吧?」
她伸出手在我鼻子下探了探。
「沒死啊!」
屋內安靜了幾秒,隨後林蕊略帶興奮的聲音響起。
「打過的巴掌也沒有痕跡,這麼說來,呵,我可以隨便收拾她!」
「哈哈!」
林蕊這時的笑聲十分變態。
我躺在那聽着,心中也興奮了起來。
原來林蕊是這樣的一個小混蛋,太好了!
這趟果然沒白來!!
-13-
「哈哈,死賤人!死賤人!」
我睜開眼的那一刻,對上的正好是林蕊因爲使勁扎我而變得猙獰的臉。
「好玩嗎?」
我的聲音在屋內乍然響起,這把原本瘋狂的林蕊嚇得險些從牀上跌下去。
「都想要我的身體了,還這麼搞,不怕以後用得不舒服啊?」
「你,你……你怎麼知道我要你的身體?你一直都醒着?」
林蕊臉上出現一絲慌亂,但在確認了我手腳都完好無損時,她的表情再次變得囂張。
「哼!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樣?你一個毫無背景的鄉下丫頭也只能接受!」
「能被我這樣家室的人看上,是你的榮幸!畢竟你的身體跟你在一起,只能受窮,她變成我的,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臉上依舊保持着微笑。
「誰說不是呢!所以,我都等不及了,不如我們現在就換吧!」
「啊?你說什麼?」
我微笑着看向她身後。
「她來嘍!」
「誰?」
林蕊順着我的目光,也回頭向後看去。
與她對上的,正是我的巫毒娃娃。
娃娃身上,滿是針眼兒,針眼兒中還咕咕冒着黑血!
「啊……」
林蕊被嚇得驚叫出聲。
可聲音還沒出來,娃娃已經沿着她張開的嘴巴一頭紮了進去。
她咣噹一聲倒在了我的身邊。
隨着娃娃的進入,她喉嚨被撐起大大的鼓包。
「嗚嗚……」
林蕊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她艱難地轉過頭看我,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
而我只是笑着,俯下身用額頭抵住了她的額頭。
這時,窗外天空忽然打了一聲巨雷。
傾盆大雨猛然落下。
屋內的電燈隨着外面的電閃雷鳴閃了閃。
但很快,又恢復如初。
「林蕊」脖子上的巨大凸起消失了,她坐了起來。
笑眯眯地看向「我」。
「我」瘋狂地搖擺着四肢上的鐵鏈,嘴巴張得老大,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沒錯,我現在成了林蕊,而林蕊成了我。
-14-
從房間出來時,我就看見張振母子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兩人見到我,忙一起站了起來。
「蕊蕊,快來坐啊!」
張振更是像古代宮廷中的太監看見太后一般,弓着腰跑到了我跟前。
「解氣了?」
我搖搖頭。
「我的身體這麼弱,能解什麼氣啊?」
「你這小脾氣,我早就想到了,打兩下一定覺得沒意思!你瞧,我媽準備了啥?」
張振看向他母親。
張母則是一副邀功的樣子,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盒子。
一打開,裏面裝的是一根高壓防狼電棍。
「這個電人不留疤,還解恨!」
好毒的娘們!
「哎呀!這可太好了!」
我真心實意地笑了,將電棍拿到手裏。
但隨後臉上卻露出爲難的神情。
「嘖!我今天有些累了,張振,要不你替我去電她咋樣?」
「我?這,這,這,我不行!!」
張振眼神躲閃,連連擺手。
相處三年,對張振的人品我可能沒看清,但對他的性格我簡直太瞭解了。
他不願意去電「我」,絕不是對「我」還心存愛念,更多的原因是他不敢。
可恨過去的我,竟把他的慫包當成了善良。
「你有什麼不行的?難不成你對她還有舊情?要知道,以後和你過日子的可是我!還是說,你後悔了,想要和那個窮丫頭再續前緣?」
見我冷了臉。
張母忙偷偷去拉張振的胳膊。
張振嘴角抖了抖。
隨即,表情變得堅毅起來。
「我和她能有什麼緣分?我的老婆只能是你!既然老婆讓我去,那我就去!」
那晚上,「我」的哭喊聲持續了半宿。
儘管「我」的身體不停對張振比劃着什麼,可他就是看不懂!
而且,他爲了在「林蕊」面前表現,使「我」更加痛苦,電「我」的時候,全都往軟肉上招呼!
腋下,胸口,手腳心。
「我」痛得額角眉間都是細汗,可就是發不出聲。
直到暈過去,張振才住手。
-15-
接下來的幾天,在我的鼓勵下,張振賣力地用各種方式來虐待「我」。
電擊,針扎輪番上。
漸漸地,張振心裏變態的一面被我挖掘出來。
都不需要我主動吩咐,他還會自由發揮。
他甚至買了一套狗繩,牽着「我」滿別墅溜達。
但凡「我」不配合,就會遭到他的電擊或是針扎。
「我」也在這樣的折磨下,變得愈加目光呆滯,精神萎靡。
連屎尿都無法控制。
看着這樣的「我」,張振和劉姐都很興奮,他們以爲「我」已經被巫毒娃娃完全奪舍了。
和林蕊換魂的過程一定會更順利。
而且,因爲我的魂魄完全消失,林蕊後期也不會因爲佔了我的身體,再背上其他業障!
可只有我知道,林蕊徹底沒有以後了!
她剛被我強行換魂,本就魂魄不穩。
被張振這麼一折騰,靈魂時不時離體。
她靈魂只要一離開我的身體,就會被那些業障啃食。
時間久了,人怎麼能不癡傻?
爲了獎勵張振做得好,劉姐找我商量,打算在他和我訂婚前,送給他們家一套房。
但卻被我拒絕了。
我和劉姐說,如果給了張振房子,那娘倆可能就不會這麼聽話了。
劉姐當即同意。
我看着門口一閃而過的身影,嘴角露出了笑容,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繼續和劉姐談心。
「蕊蕊,你的財產轉移問題,媽都做好了!只等着你和周月換了身體,我就認那姑娘當乾女兒,以後媽媽沒有了,那些也都是你的!」
我靠在劉姐的身上,努力做出一副憔悴的樣子。
「媽!我最近總是做噩夢,心裏特別不踏實!你說那法子能成嗎?如果不成?還真就便宜了那個周月!」
劉姐愛憐地扶着我的頭。
「別說那種喪氣話,再者說,就算不成功,你的身體也還能撐一段日子,到時候媽再給你找新的,八字合適的姑娘。至於那個周月,已經徹底廢了!」
「媽,你對我真好。可我那些噩夢實在是太真了,我真的有些怕。」
我一邊說着話,一邊在劉姐胸口劃拉着。
這也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我記在骨子裏的生辰八字!
「蕊蕊,別怕!等一會兒媽再問問大師,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解決。」
我乖巧地點頭。
回到我和「我」的房間,我就收到了劉姐的問詢短信。
那天傍晚,劉姐就抱着我最初賣給她的那個娃娃,進了房間。
-16-
就在劉姐進入房間沒多久後,張振也一臉討好的來到了我的牀邊。
「寶寶,周月現在已經差不多了,我媽說抓緊把換魂這事兒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難道他們所謂能換魂的人,竟然是張振他媽?
可我並沒在這個女人身上感受到一點兒巫毒師的氣息啊?
「你媽到底靠不靠譜啊?」
「周月被娃娃搞成這樣了,你還不信?再說了,這種事兒,我媽有經驗!」
「你媽以前還給別人換過魂?」
「沒有!就是看別人換過!」
張震眼神躲閃,他的樣子十分緊張。
他的雙眼變得深情,「等換了身體,咱倆馬上就結婚了。若是讓我媽還在家裏當保姆,這也說不過去呀!我知道,你是在考驗我的真心,但我都把周月的命奉獻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信的?」
哈哈,真是好笑,頭一次見有人用自己未婚妻的命表忠心的。
我忍着噁心,也學着張振的樣子,摩挲着他的臉。
一路向下,直到他的脖子。
「張振,你愛我嗎?」
「愛,當然愛!」
「如果,我要你把靈魂獻ƭű₋給我,你願意嗎?」
我猛然翻身,騎在了他的胯上。
張振像是被我的熱情點燃了,一抹酡紅爬上了他的雙頰。
「我……願意!」
「好!」
我的手穿過枕頭向裏探去,掏出了一把尖刀!
張震則是半眯着眼睛,一副等着我吻下來的樣子。
可下一秒,我一把扯住了張振的頭髮。
張振喫痛,「寶貝兒,你這是幹什麼?」
「張振,你可從來不叫我寶貝兒,只叫我月月啊!」
我依舊頂着林蕊的身體,但聲音已經變回了周月。
「你,你,你……」
頃刻間,張振的眼睛瞪得渾圓。
「幹嘛這麼看着人家?咱倆馬上就要訂婚了,你不會是要反悔了吧?」
「周……周月?」
張振徹底萎了,他伸手想要推我,但伸了一半兒,又收了回來。
轉而,一臉驚恐地去看地上的鐵籠。
籠子裏的周月還在,但她目光呆滯,不停地流着口水。
可能是感受到張振的目光,周月突然抬起了頭。
她對上了張振的眼睛。
沒做出任何反應,只下意識地撩了一下鬢角的頭髮。
那是林蕊的標誌性動作。
張振再一次看向我。
我嬉笑着,「即使被換魂,也會保留原主的一些習慣……還記得不?買家蘭壽?」
張振整張臉因爲恐懼顫抖不已,「你是周月?!你還是賣娃娃給我的大師?」
「是啊!」
「不要……媽救……啊……額……」
手起刀落,張震新鮮的人頭在我手裏來回擺動。
頃刻間,溫熱的血液撲灑了一牀。
他的眼睛瞪得極大。
像是在敘述着對這個世界的不解。
-17-
處理完張振,我走出了房間。
在路過劉姐房間門口時,裏面隱隱傳出了劉姐痛苦的呻吟聲,我並沒有理會。
而是提着張振的頭走向了客廳。
此時,張母正半眯着眼睛,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見我出來,她習慣性地露出微笑。
在看清我身上的血跡後,她一臉驚恐地站了起來。
「蕊蕊,你這是咋了?」
我沒回答她,而是抬手一揚,把手裏的那團血球扔到了張母的懷中。
張母不明所以地接了。
可當她看清楚的血球是什麼時,一聲刺耳的尖叫響徹了整個別墅。
「啊!兒子!兒子!!」
「誰幹的?誰幹的?」
張母整個人瘋癲起來,她抱着血球一路衝到了我面前,頭髮凌亂,眼中全是血絲。
「我兒子的身體呢,在哪兒?快!你現在馬上去給我找一個年輕的男人回來,誰都行,咱們還能救他!還能救他呀?」
我一把將張母推翻在地,血球也從她的懷中滾落出來。
她還要去撿那血球,我卻冷冷地開口。
「誰救他?靠你背後那個巫毒師?」
「是她嗎?」
我從包裏掏出一張照片,上面的女子頭髮已經花白,眼神透着慈愛。
「你不覺得她長得很像那個被你們換命的周月嗎?」
我沒有理會張母的顫抖,自顧自說道。
「我媽早就說了你和張振嫌貧愛富, 不安好心,我起初還不信。直到她在你面前親手做術換魂,才讓你相信了她, 並把她介紹給劉姐。」
「如果不是我媽早就看破你們的詭計, 一直在劉姐背後接應我, 說不準, 我還真着了你們的道呢!」
張母的手一頓, 她驚恐地看見我,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你, 你究竟是誰?」
我笑起來,「你都猜到了,不是嗎。」
『咔噠』
就在這時,劉姐的房門忽然被打開了。
她像是沒看見客廳的慘狀一般, 抱着一個娃娃,笑盈盈地走到了我面前。
張母看到劉姐,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大聲叫着。
「劉老闆!蕊蕊不對勁, 她可能是被什麼東西給附上了, 這樣的事我這兒的大師解決不了!你趕緊找你認識的那個大師!」
劉姐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張母。
而是淡淡地對我道,「牙崽,有人找你呢!」
「來了!」
外面又起風了。
別墅外的枝杈,被一道驚雷劈得亂顫。
而別墅裏面, 卻如同墨汁一般, 黑得不見人影。
我拿着尖刀走向了張母。
不是找我嗎, 我來了。
-18-
今年九月, 警方公佈了一個豪門慘案。
在本市一豪宅內工作的保姆及其兒子。
妄圖霸佔僱主錢財。
囚禁了僱主及僱主女兒。
在囚禁期間對僱主及僱主女兒多番虐待。
導致僱主女兒失去行爲意識。
其可怕的犯罪行徑,被保姆兒子的未婚妻發現。
未婚妻想要制止, 也被其殘忍地囚禁起來。
後因僱主女兒瘋得厲害掙脫了繩索。
並當場斬殺了保姆及保姆的兒子!
後被鄰居發現並報警。
現僱主女兒已被送往本市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僱主感恩保姆兒子的未婚妻, 在危難中還想着救助她, 決定收其爲乾女兒, 以後將繼承她的全部家產。
看到這則新聞時, 我和劉姐正坐在飛往 H 城的飛機上。
劉姐, 有些不協調地切着盤子裏的牛排。
她嗔怪地看向我。
「牙崽, 這女人是個左撇子, 真不習慣。」
我笑着安慰她。
「媽,別急,說不定能找到更好的呢。」
話畢, 我撲進劉姐懷裏。
「媽, 我再也不會不聽你的話了, 你早就說了張振不是啥好東西, 我還不聽你的。」
「這次如果不是你早就通過張母聯繫了劉姐,我一旦被她們弄到真實八字,我本事再大, 只怕也自身難保!」
劉姐沒說話,只是用僵硬的手指輕輕撫摸我的頭髮。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點開 app,一條信息跳出來。
「大師, 你的娃娃能幫我弄死我兒媳婦嗎?」
我笑着掂了掂懷裏的兩個新娃娃。
他們一個沒有頭,一個胸口帶着一個洞。
「能啊!」
我回複道,轉而和劉姐相視一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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