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對象交往三個月,每次想和他牽個手他都推推拖拖的。
我很生氣,要和他分手。
但生日那天,他卻冒着暴雨來給我送禮物,眨着溼漉漉的眼睛說他想我了。
我心一軟,帶他回了公寓。
打開門的瞬間,眼前卻詭異地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彈幕。
「終於!攻要見到受了,女配這個工具人快下線吧。每天看到她倒貼攻我就覺得噁心!」
「快了快了,等攻和受搞上了,女配就下線了。」
「嘻嘻,一想到到時攻和受揹着女配在房間裏上牀,就腎上腺素飆升,背德感和禁忌感簡直拉滿,太刺激了這場面,我想看。」
……
我疑心自己眼睛出問題了,畢竟家裏只有我一個人,那些彈幕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可下一秒,身後卻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阿雪,你怎麼在門口?今天飛機延誤了,哥哥決定回來陪你過生日,開心嗎?」
-1-
屋子裏很安靜,哥哥在瞪着江遠寧,江遠寧也在看着他。
我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喝着水。
半晌,哥哥臭着臉問:「他是誰?」
「男朋友。」
江遠寧在旁邊動了動嘴,欲言又止,但最後只是伸出手,微笑:「哥哥,你好。」
哥哥無視他,轉而對我嘲諷,「長得歪瓜裂棗的,你什麼眼光。」
說完他就摔門回房間了。
我縮着脖子,看向江遠寧,他此刻很自然地收回手,眼神也很溫柔平靜。
一如我們初見的模樣。
那時也是一個暴雨天,學生會有事,我放學回來得晚了,經過一個巷子時被幾個混混攔住。
江遠寧當時兼職下班恰好路過,捉着我的手,帶着我跑了一里路。
自那之後,我們經常偶遇。
他會給我帶蛋糕,偶爾也會送我一束花。
人很多時,他會悄悄抬頭觀察我,被我發現後,又會紅着臉眼神閃躲,過了一兩秒後,又眼睛亮亮地朝我看過來。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我受不了這抓心撓肝曖昧不清的氛圍,乾脆捅開窗戶紙。
江遠寧當時居然瞪大眼睛訝異問:「這只是同學間ṱų⁹的正常社交,你怎麼會這麼認爲?」
可是,哪有正常同學會每日到點準時早安晚安,每天故意路過等我一起回家,還時不時會說些過界的話,做些不應該的小動作?
他在耍我呢。
我不想理他了。
然後他又軟着聲音哀求說自己只是自卑不敢答應我的告白,求我給他一個機會。
我那時對他正上頭,懶得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乾脆和他在一起了。
但在一起的三個月間,他開始若即若離,時不時玩失蹤,牽個手都推推拖拖,和一開始的熱情相差甚遠。
我覺得他在詐騙,要和他分手。
結果他今晚自己找上門來,大暴雨,天又黑,天氣橙色預警,不宜出門。
他撐着一把傘,衣服褲子溼了一大半,只有懷裏的禮物是乾乾淨淨的。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又看了看他溼漉漉的眼睛,到底帶他回了公寓。
現在,一想到那些彈幕,突然心裏有點堵。
但他在學校裏不近男色也不近女色,甚至不近人色。
因爲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彈幕而對他有偏見實在不應該。
何況,我哥是個直男!
怎麼會喜歡男人呢!
-2-
我喝完了一杯水,抬頭看了一眼時間,提醒江遠寧:「天晚了。」
他點點頭,「是天晚了,我本來不應該留下。但外面暴雨傾盆,夜路危險,我知道你想挽留我。作爲報答,我會在今晚陪你到十二點一起過生日。」
他倒是自我感覺良好。
屏幕卻瞬間刷得飛起。
「寧寧,你在說什麼?你要陪這個賤人過生日!你忘記大明湖畔的陽陽了嗎?」
「樓上別急,一切只是小攻接近小受的陰謀而已,要是不表現出喜歡女配的樣子,小受這個妹控怎麼Ṱū́₌會正眼看他?」
「懂了,一切都是小攻和小受的 play。接下來有萬衆矚目的爭寵環節吧,一想到老攻對女配和受受的雙標現場,我就心癢難耐。」
我:「……」
神經,把別人當工具人很好玩是吧?
欺騙別人感情很好玩是吧?
給別人戴綠帽子很好玩是吧?
好氣。
轉眼就看到江遠寧一直盯着哥哥的房間門口不眨眼,我努力維持微笑,「不,我是想說,你什麼時候回去?」
-3-
「要不是看你一個人過生日,太可憐,我才稀罕留下來。結果你居然趕我走。」
「原本以爲你是個善良體貼的人,陸雪,你太讓我失望了。」
江遠寧拿起外套,高傲地走到門邊,卻始終沒踏出那一步。
我站在門口催促,「你怎麼還沒走?」
他面無表情道:「我馬上就走。」
馬上了半天,也沒個動靜。
我乾脆伸手去推他。
他卻扒拉着門口不放。
好不容易掰開他的手,他又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扒上來。
僵持了好一會。
我都感到心累。
最後,門口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吵到了哥哥。
他從臥室裏走了出來,震驚地看着我們,「你們在做什麼?拔河嗎?」
江遠寧搶着開口:「外面黑燈瞎火,還下大暴雨,這樣的天氣,狗都不出門。她居然要趕我走。」
對於他的控訴,我很不滿,「來的時候怎麼不擔心這個問題?」
「因爲着急想見你。」
哥哥偏頭嘔吐了一下,半晌板着臉,「好了,雨夜出門確實不安全。不過家裏可沒有多餘的客房。」
江遠寧盯着哥哥不說話,眼神熾熱。
哥哥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怎麼了?」
「只是想,我要是也有這樣一個溫柔可愛的哥哥就好了。好吧,我是說,我可以睡沙發。」
哥哥突然低下頭,輕輕笑了笑。
我卻很無語。
這是我的公寓,怎麼沒人問我意見?
彈幕開始亂舞。
「小攻剛剛的眼神,都快要把小受生吞活剝了,根本就是在眼神做愛,我激動得要昏過去了。」
「比起這個,沒人注意到嗎?女配好惡毒啊,這樣惡劣的天氣,居然要把小攻趕回家,出事了怎麼辦?」
「欲拒還迎罷了,就想讓寧寧求她。你們要知道,寧寧那麼有錢,上下課都有保鏢接送,她卻還總是施捨一樣地給寧寧買東西,以此道德綁架寧寧,真是賤到沒邊了。」
-4-
我看到了什麼?
江遠寧不缺錢?
他不是個需要兼職養活自己的窮學生嗎?
每次說要給我送禮物,最後發個鏈接過來,說自己錢沒攢夠,對不起。
或者說自己想要買某樣東西,要辛苦兼職攢錢,結果給我發了圖片過來,說沒時間陪我抱歉。
甚至約好出去玩,他口頭上答應得好好的,臨到頭來卻說錢花完了,不約了。
這樣一個不斷畫餅摳門還總放人鴿子的狗男人,家裏居然很有錢,出入都有保鏢。
真的假的?
我看向他,若無其事說道:「等天氣好後,我們去遊樂園玩吧。」
他一下皺眉,「月底,沒錢,下次吧。」
「你兼職那麼久,一點錢都攢不下來嗎?」
「除去生活費,剩下都給你買生日禮物了。」
禮物?是了,他今天就是抱着那個禮物盒上門道歉的。
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5-
我半信半疑地打開禮盒。
哦豁,居然一條圍巾。
還是一條充滿線頭的雜牌圍巾。
摸着質感,大概花不了三十塊錢。
他卻抬起下巴,笑容刻薄,「這是我親自挑選的,你不會嫌棄吧。」
彈幕瞬間尖叫。
「來了,小攻給女主的生日禮物是雜貨店裏隨手挑的圍巾,就這舔狗女配還滿意不得了呢。」
「結果後來知道小攻給受受的見面禮是一條天價項鍊,她破防得要死。」
……
謝謝,我現在就很破防。
我忍了又忍,直接把圍巾甩到他臉上去。
一個又賤又摳門又會裝的撈男,怎麼不去死。
江遠寧拿起圍巾,黑着臉甩到一邊,「你有沒有素質?不知道這種低劣材質的東西有多髒嗎?你還甩我臉上!」
「你送我的時候怎麼不考慮這個問題。」
他張了張嘴,訕訕一笑,「因爲你肯定會洗了再用啊,洗過後就乾淨了。」
我指着他,「分手吧,滾我的公寓。」
「你什麼意思?」
「或者我現在報警,說你入室搶劫。」
他Ţũ̂ₜ勃然大怒,但過了一會,僵着臉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盒子,「剛剛那條圍巾只是一個玩笑,喏,這纔是我真正想要給你的。」
我打開那個銀白色禮盒,看到了一條海藍色寶石項鍊。
不用搜,也知道是他準備送給哥哥的那一條。
因爲彈幕都在破防。
「啊啊啊,賤人,她居然搶了小受的禮物,真是不要臉。」
「人怎麼能這麼噁心,詛咒今夜殺人犯上門,把她一刀帶走了。」
「一個工具人戲份還這麼多,太噁心了,我要去給作者差評!」
……
江遠寧此時居然也淡定下來了。
我想了想,也是哦,到時分手了他還可以想辦法要回去。
甚至,他還能去警局報案,誣告我偷他東西。
所以,這條項鍊,要還是不要呢。
-6-
彈幕也漸漸回過味。
「小攻真聰明,把這麼貴的寶石項鍊送出去,到時再報警拿回來,就可以分文不出地留在這裏接近小受了。」
「小攻一直都很聰明,看到女配的臉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和曾經低谷時那個鼓勵過他的小男孩有關係了,這纔想方設法接近她。」
「而且在一起時所有花銷都是女配出的,一點虧都沒喫哦。」
我扯了扯嘴角,不得不佩服江遠寧的良苦用心。
爲了裝窮,明明不缺錢,還每次在我面前擠公交,天天喫沒有幾塊肉的快餐,衣服也是網上批發的。
當然,也可能是爲了不給我花錢。
我拿起項鍊,看了幾眼,還是決定收下了。
江遠寧也露出一個笑,眼中暗含得意。
在他去洗澡的時候,我敲ŧũ̂ₖ開了哥哥的門。
「不去和你的親親對象膩歪,來找我做什麼?」
我懶得搭理他的陰陽怪氣,把手裏的項鍊扔到他懷裏。
「送你。」
他眼前一亮,「哪來的?」
江遠寧明顯做過調查,知道哥哥喜歡亮晶晶的寶石。
何況這還是拍賣行裏以三千萬價格交易出去的項鍊。
「對象送的。」
「生日禮物?」
我想了想,點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你就說,你想不想要。」
他眼睛裏帶着渴望,猶豫了很久。
我拿起項鍊轉身就要走。
「誒,等等。」他拉住我,「我不搶你的生日禮物,不過我可以買下來。」
我頓時笑了,把項鍊重新扔回他懷裏,「你看着給就行。」
彈幕已經在尖叫了。
「她在幹什麼?是她的東西嗎她就送,小偷!」
「本來這是小攻瞞着女配送給小受的禮物,專屬於兩個人的祕密,這下子糖點變史點了,小攻還不好伸手拿回來。」
「這還給她賺到錢了,笑死,是誰說小攻聰明不喫虧的。」
「因爲女配太陰險惡毒沒素質了,小攻就算再聰明也想不到她會轉頭就把生日禮物送人。」
我看着手機上轉賬過來的一百萬,再看眼前明顯破防的彈幕,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7-
晚睡前,江遠寧給我煮了杯牛奶。
也不知道他哪裏整的,明明公寓裏沒有。
總不能保鏢二十四小時待命吧。
他自己怕死不走夜路,使喚別人倒是理直氣壯。
我接過那杯牛奶,露出一個假笑,「不會給我下毒了吧。」
「那你別喝。」
我直接倒進廁所,微笑,「好的。」
江遠寧死死瞪着我,像是恨不得殺了我,眼神窮兇極惡。
彈幕也開始跳了。
「啊啊啊啊,女配去死,寧寧特意給她煮牛奶,她居然這麼不知好歹傷寧寧的心!」
「雖然但是,牛奶是加了料的,而且是給小受煮的時候順帶的。不過我支持樓上,女配確實既沒素質也沒禮貌,建議作者安排一個殺人犯上上強度。」
「我會每天詛咒女配下線的,望周知。」
「樓上惡意別那麼重,這種時候不該慶幸人家女生沒喝迷藥嗎?怎麼怪起女配來了。」
「那又怎麼了?一個工具人而已。」
「以小攻的心性,要是女配昏迷了,他準保給她注射點危險非法藥品,可惜她沒喝下去。」
……
我掛在嘴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
心情急轉直下。
不僅是因爲那些彈幕背後的惡意,還有江遠寧下藥這件事。
他到底想對哥哥做什麼?
我想找江遠寧說話,試探一下目的。
但剛剛把他得罪狠了,他根本一聲不吭。彈幕對我更是謾罵,半點我想要的劇透都看不到。
很煩。
-8-
哥哥喜歡裸睡,這是他小時候留下的習慣,所以入睡前,門必在裏面反鎖。
在回臥室前,我試探性開了一下他的門,發現果然鎖上了。
至少今晚是安全的。
而江遠寧,正倒在沙發上玩遊戲。
那杯牛奶倒得太快,而送給哥哥那杯,哥哥竟然也毫無防心地喝下了。
一時半會也沒法證明他下藥了,沒辦法送他進監獄。
只能無奈回臥室,支着耳朵聽動靜。
躺了一會,突然驚醒,一看時間,已經凌晨四點了。
我艱難起身,走出臥室,發現江遠寧已經睡着了,手機摔在沙發上還亮着屏幕。
爲保萬一,我又去擰了擰哥哥房間的門把手,還是鎖着的狀態。
看起來應該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睛,彈幕也在一直莫名其妙激動地「啊啊啊啊」。
我決定放過自己,回去休息。
-9-
今天雨也沒停,但白日總比黑夜安全。
我睜開眼睛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江遠寧趕出去。
但打開臥室的一瞬間,彈幕開始瘋漲。
「啊啊啊,好激動好激動,昨晚小攻趁着小受昏迷,舔遍了小受全身,他也是喫爽了,我也看爽了哈哈哈。」
「再來點再來點嘿嘿,沒有女配作妖的劇情就是好看。」
「新的一天,繼續祈禱惡毒女配下線。」
……
我看着坐在沙發上笑得格外燦爛的江遠寧,又看向面無表情的哥哥,心裏一陣窒息。
迷暈一個剛見了幾面不到的陌生人,然後趁他昏迷又親又啃的,惡不噁心。
這種事,根本就是入室強姦犯,光是想想都起雞皮疙瘩了。
不能說因爲江遠寧喜歡哥哥,這件事就被正當化吧。
我看向哥哥,他此刻正斜眼看江遠寧玩遊戲,完全一無所知。
如果哥哥以後真的愛上江遠寧,那也只能在知道他被他猥褻了的前提下。
不然把強姦犯隱瞞起真面目和人談戀愛,本身就對對方不公平。
告知對方真相,這是我身爲一個人的底線和良知。
-10-
我在網上預購了一套針孔攝像機。
同城快遞,因爲雨天又多給了小費,快遞到得很快。
但哥哥一直待在房間裏,就算到了,也不好安裝。
江遠寧也坐在沙發上,低頭看着屏幕。
沒有人提醒他離開,他自己也沒那個自覺。
「你今晚要還是不走,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他皺着眉,很不滿,「這不應該是你這個主人的工作嗎?」
我努力壓抑怒火,聲線平穩道:「我讓哥哥幫你。」
「你可真是會偷懶,在家裏也這麼使喚自己哥哥嗎?」
彈幕瞬間「啊啊啊啊」一片。
「小攻這是爲小受質問吧,還沒在一起就這麼明目張膽地護着,在一起後還得了。」
「哈哈,之前得罪過小攻的人死的死,瘋的瘋,要不是小攻如今要僞裝身份,這作妖的女配早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小受快愛上小攻吧,我想看小攻收拾女配了。」
……
我看你們和江遠寧都欠一頓收拾。
我忍無可忍,「不願意收拾就滾回你家。」
江遠寧頓時抬起眼睛,陰沉沉地盯着我,半晌撇過臉,「行吧,看在你哥哥的份上。」
哥哥這邊就更好處理了,我只是簡單告訴他,江遠寧需要幫忙,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還是太熱心了。
怪不得會被盯上。
畢竟下水道里陰暗潮溼的蟑螂總是嚮往地面上燦爛溫暖的陽光的。
-11-
我將針孔攝像頭裝在了角落裏,一堆手辦在前面擋着,很不起眼。
過了半個小時,哥哥和江遠寧還沒從客房裏出來ţũ̂ₜ。
這很不妙。
我猛地推開客房的門,無視掉江遠寧難看的臉,「你們在幹什麼,這麼久還沒收拾好?」
他們此刻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雨聊天。
哥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在聽遠寧講故事呢。」
「講的什麼,讓我也來聽聽。」
江遠寧抿着嘴不說話。
哥哥猶豫了很久,「這是他的故事,我有點記不清了,你問他吧。」
江遠寧這才高興地挑了挑眉,朝我敷衍道:「這是我們的祕密。」
哥哥受不了地瞪了他一眼,「別亂說話。」
彈幕都在嗚嗚嗚。
「小王子的爸爸媽媽很相愛,但巫婆卻搶走了小王子的爸爸,讓他成了沒爸爸的孩子。他的媽媽因爲傷心,抑鬱死了。最後他被巫婆接進了城堡裏,每日飽受折磨。在他快被折磨瘋時,一隻可愛的狐狸突然出現,將他帶回了人間。」
「小攻的童年真是慘慘的嗚嗚嗚。」
「樓上別信,小攻一點都不慘。他很強大的,雖然是個私生子,但是媽媽把原配氣死了,他也搞死了原配的兒子,他成了唯一的繼承人。雖然小學的時候因爲性格陰鬱被同學孤立,但長大後那些人都被他弄得家破人亡,沒一個有好下場的。總之,小攻是朵有毒的黑蓮花,可不是需要同情的小白蓮。」
「雖然小時候慘慘的,但小攻有的是手段讓別人更慘。」
我看着彈幕着實無語。
江遠寧有什麼慘的。
慘的不應該是那些被他下手的人嗎?
我對這個世界無法理解。
怎麼會有人吻上一個殺人犯壞批呢?難得是因爲他是個男的,且性取向爲男嗎?
哥哥居然也被他的話術騙了,爲了他都不理我的訴求了。
今晚過後,我就揭穿他的真面目。
-12-
起牀,我看到了錄像。
畫面淫穢,尺寸極大。
感覺自己長了針眼。
我不知道哥哥一個直男能否接受得了。
反正我是看着有點崩潰。
猶豫了一下,我決定還是換個溫和的方式提醒。
「如果江遠寧他迷姦了你……」
「不可能!他不是你對象嗎?你怎麼會做這個假設?」
我欲言又止。
他打斷我,「其實他人還不錯的,你脾氣這麼壞他還能這麼包容你,好好珍惜他吧。」
我還能說什麼呢?
他完全不信呢。
-13-
晚上,江遠寧又煮了牛奶。
這次他識相的沒煮我那份。
等煮好時,我找了個理由把他支開,換了牛奶,然後親眼看着哥哥喝下。
然後美美回屋子,等待第今晚哥哥暴打江遠寧的場面。
要是他打不過,我還可以幫忙按住江遠寧。
-14-
醒來時,才早上六點。
我心情不太好,因爲昨晚什麼動靜都沒聽到。
我等啊等,終於等到哥哥起牀。
他看到我,向我道了聲早安。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一切都很自然,甚至連每天早上喝一杯溫水這件事他都沒有忘記。
我整個人都很迷茫。
我錯過了什麼了嗎?江遠寧什麼時候又下了迷藥?
我百思不得其解,反反覆覆拉着回放錄像,都沒看到他的小動作。
難道他昨晚沒做法外狂徒?
我不死心地把進度條往後拉。
凌晨十二點,「咔嚓」一聲,臥室門從外面打開了。
江遠寧進了屋子,咧嘴笑着,將牀頭燈調亮,對哥哥上下其手。
我直接把視頻拉到運動結束部分。
江遠寧把牀頭燈調暗,幫哥哥蓋好被子,出去了。
一切和昨天沒什麼兩樣,我正要失望地關上錄像。
突然,哥哥睜開了眼睛,看着虛空,臉很紅。
良久,他把被子拉到頭頂,重新閤眼。
我心裏在發涼,把進度條拉到江遠寧進門前。
我纔看到,門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反鎖。
我又翻了前一晚的錄像,門依舊沒反鎖。
或許,從第一天開始,他就很期待這件事的發生。
而他的鎖門,也只是鎖給我看的。
江遠寧只是成全了他。
-15-
我被哥哥綠了。
這件事讓我異常憤怒和難過。
來自血親的背叛,遠比只認識六個月的江遠寧來得痛苦。
我一心爲他着想。
他卻放任我男朋友綠我,並且瞞着我,和他同流合污。
他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是享受着妹妹對象的曖昧服務。
-16-
外面還下着暴雨,我的心也如暴雨般狂躁。
我出了臥室,冷眼看着哥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哥哥本來還高興地哼着歌,現在突然驚地瞪大眼睛,「外面還下着雨。」
「哦,我不是問你時間,我是想把你請出我的公寓。」
「爲什麼,是覺得我打擾到你和對象的二人世界嗎?我可以躲在房間不出來的。」
他勢必要裝傻到底了。
我也懶得和他繞圈子,直接把錄像發他手機上。
他看了一眼瞬間臉色發白,「你非法監視!」
這話說得讓人發笑。
「搞清楚,這是我家。我還說你現在非法入室呢。」
「對不起,但是你能把視頻刪了嗎?」
「不行,你再不滾,我把視頻髮網上。」
哥哥捂着臉,收拾好東西,在客房外面徘徊了一會,才不情不願邁步出去。
下樓前,他求情道:「這件事是我的錯,他也是情難自禁,你別怪他。」
聽了這話,高血壓差點都給我氣出來。
彈幕還在漂浮。
「奇怪,女配是怎麼知道的?」
「我記得明明是暴雨結束後,小攻和小受告白,小受覺得對不起妹妹難以Ṱũ̂₄接受,去找女配告別,結果女配不在臥室,而小攻跟着小受進去,把人壓在女配的牀上強制愛,不巧女配恰好回來了。」
「唉唉,還想看到女配歇斯底里痛苦的模樣呢,現在看她完全不傷心,搞得小受從女配那裏搶到了男人也爽不出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
我深吸一口氣,一把打開客房的門。
拎了一盆冷聲直接潑到江遠寧身上。
他驚醒了,臉上還有熬夜的睏倦和煩躁,「陸織雪,你想死啊。」
「現在,滾出我家。」
他黑着臉起身,巴掌就要扇起來。
我不以爲然,提醒道:「哥哥已經去機場了,你不去追,以後可能就見不到他了。」
他動作一頓,定定看了我一眼,模樣陰狠,「你給我等着。」
我覺得好笑。
等什麼?
要不是知道他綠了我,還裝窮撈我的錢,這麼理直氣壯,搞得我都以爲他纔是受害者了。
-17-
三天過去,天氣放晴。
見不到哥哥和江遠寧的日子,彈幕也遠離了我。
我去扔垃圾時,在公寓樓下看到了江遠寧。
他看着我,目光恨不得把我抽筋拔骨。
「過來。」
小區有保安的,我可不慣着他。
我慢悠悠往前走,他一下追了上來,捉住我的手腕。
「我讓你過來,你聽不到話嗎?」
「再不放手,我叫人了。」
旁邊遛狗的鄰居們全部偷偷往這邊瞥,他覺得丟人,拉着我往咖啡館走。
剛一坐下,他瞬間命令道,「你把錄像刪了。」
「怎麼,敢做不敢當?」
他眯着眼睛,「那條項鍊還在你手上吧,價值千萬,你不怕我告你偷寶石項鍊?」
我噗嗤一笑,「你去吧,最好鬧得再大點,我就可以把錄像上傳網絡,讓你也出名一下。」
他一拳頭砸到桌面上,「你知道那些曾經侮辱過我的,最後都什麼下場嗎?」
他什麼都沒說,笑着離開了。
但彈幕幫他解答了。
「家破人亡都是輕的,更多是折斷四肢,拍下他們的小視頻,然後賣進黑市,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最後多半也活不了幾天。」
「這真狠啊。」
「小攻只對罵過他、得罪過他的人這樣,平時他也很善良溫柔啊,就算再生氣,也捨不得傷害小受,是個嘴硬心軟的好寶寶。」
謝謝,我要吐了。
這樣的人渣居然還有這麼多人溺愛。
真是荒謬。
-18-
這段時間,我查了很多資料。
江氏集團原本不姓江,姓姜,不過後來姜家的大小姐突發心臟病死後,集團就慢慢易主了。
姜家的老爺子因爲思女太過,一直住在老宅深居簡出。
他身邊也只剩下一個收養來的小姑娘,已經上大學了,性格養得和姜小姐一樣,溫柔善良。
江家於是就理所當然地霸佔了姜氏集團,把以往的老人慢慢排擠出去。
江家在集團裏幾乎一手遮天。
也不怪乎江遠寧氣焰囂張,幹了那麼多缺德事還逍遙法外,甚至現在依舊打算做法外狂徒。
爲了安全着想,我回到了祖宅。
家裏有保鏢,而且到處都是攝像頭,安全感 up,up,up。
-19-
接連一個月,江遠寧都沒有動靜,甚至我安裝在公寓門外的攝像頭,都沒人來踩點。
一切風平浪靜。
但在前幾日,鬧出了個樂子。
江遠寧報案寶石項鍊被盜竊,最後卻查到哥哥身上。
他馬上撤銷了案件,假裝無事發生。
哥哥丟了大臉,本來在公司待得好好的,這下瞬間破了大防躲回家。
他還跑來質問我,「你不是說那條項鍊是他送你的嗎?」
「確實,不過我也不知道他那麼 low,送出去的禮物還報案要回去。」
他瞬間辯駁,「什麼 low,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還是幾千萬拍下的,給你玩玩也就算了,你怎麼還當真了送出去了?真是拎不清。」
媽媽責怪道:「阿雪,你能不能別拖後腿?本來你哥就沒有在公司站穩腳跟,現在又傳出這樣的醜聞,那羣懂事會更不服他了。」
爸爸也摔筷子,「這段時間你安分點。你哥要管理公司,沒功夫搭理你,我們可還沒死,再惹事,以後就別出門了,聯姻什麼時候定下什麼時候再出去。」
哥哥反思道:「都是以前太寵你了,才讓你這麼肆無忌憚。」
爸媽是在哥哥的前後腳到家的。
說是一家四口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要好好聯繫感情。
沒想到是單方面的批評打壓。
其他傭人頭也不抬,見怪不怪地幹着自己的事。
我喫飽了,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拿起手機,「爸,媽,我最近看到一個很有趣的視頻……」
他們全部抬起頭。
哥哥卻急得撞倒了手邊的碗。
「咔嚓」一聲。
瓷片碎了一地。
媽媽馬上跑過去,拉着他尖叫,「快叫醫生。」
哥哥沒動,看着我,眼神哀求。
-20-
院子裏,花團錦簇。
哥哥站在一叢玫瑰花邊,低聲懇求,「對不起,那幾天是我鬼迷心竅。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一起長大的份上,你把視頻刪了好不好?」
許久不見的彈幕又開始炸了。
「小受可是被小攻捧在心裏寵着的,她怎麼敢的?居然讓小受這麼低聲下氣,一個工具人,翻了天了。」
「這個賤人怎麼還沒死,小攻下手也太慢了,快把她砍了四肢,賣到黑市去。」
「沒人覺得小受好可憐嗎?從小一直被父母按照嚴格要求管束着,長大後明明不喜歡當總裁,卻爲了妹妹有自由的人生,不得不繼承公司。妹妹那個白眼狼,這麼對小受,真是不知好歹。」
「樓上放心,以後小攻接手後,小受就能減輕負擔了。」
看了他們的話,我真想翻個白眼。
把公司交給江遠寧處理,和把公司送給他有什麼區別?
不想管理公司可以辭職,讓給需要的人,佔着茅坑不拉屎是想怎樣。
我瞥了哥哥一眼,「我可以把視頻刪除,但你必須把公司股份全部給我。」
他脫口而出,「不可能!」
「那就沒得談了。」
我作勢要把視頻發出去。
他嚇得尖叫,「可以!」
一瞬間,管家從旁邊走了出來,手裏還拿了個合同,遞到他面前。
他看都沒看一眼,泄憤一樣一樣簽上自己的名字。
管家又捧着合同下去了。
「這東西來得這麼巧,看來早就有預謀了。」
我無辜地看着他,「畢竟哥哥都和我前男友攪和在一起綠我了,我拿點報酬不過分吧。」
「是你自己沒用,看不好男人。」
我撇了撇嘴,轉頭要走。
「你還沒刪視頻呢。」
我腳步不停。
「行,是你逼我的,出事了別怪我。」
只聽到最後一句話,我後腦勺一疼,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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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睜開眼睛時,渾身狼狽。
這是一座廢棄工廠,水泥地上都是灰塵,看起來很久沒有人爲活動的痕跡了。
十幾個紋着骷髏頭的混混站在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你們是……」我捂着發脹的腦袋,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個雨夜追我的流氓。」
「真難得陸小姐還記得我們。」打頭那個染着黃毛的非主流噴出一口煙,笑得露出一口黃牙,斜睨了我一眼。
「你們是我哥的人?」
「哈哈,那個細狗,怎麼可能。我們當然是來報仇的了。」
「當時陸小姐跑了後,可沒少給我找麻煩。還害得老子進局裏待了幾個月,新仇舊恨,也該算一算了。」
我點點頭,「哦,原來是江遠寧的人。」
「什麼江遠寧,我不認識。」
「不認識嗎?也對,畢竟是一個騙女生感情還喜歡舔男人屁股的男同,不認識也正常。」
「閉嘴!」
工廠門外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踩得很重,顯然來人很生氣。
江遠寧一下就走到我面前,抬腳踹向我的肚子。
我想躲,被幾個混混按住了,生生忍受下那一腳。
五臟內府好像移形了一樣,疼得我渾身抽搐。
他蹲下身子,掐着我的脖子,臉上扭曲,「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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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是犯法的。」
「哦,也是,畢竟你都敢動手把十二歲的弟弟身子剁碎做成餃子餡,親自端給你爸爸喫了。」
「還有你媽媽,作爲一個小三,拿着和你爸爸上牀的視頻去刺激生病的姜小姐,害她氣急攻心,一命嗚呼。」
「剩下的,很多只是有口舌之爭的同學,也被你弄得家破人亡……你真是一個人渣敗類。」
「嘖嘖嘖,看來你調查的很清楚嘛。那沒辦法了,只好送你去死了。不過,在此之前——」
江遠寧話音頓了頓,突地咧開嘴角,「先讓大家爽爽。」
他拍了拍手,一臺攝像機就被抬了上來。
「你的結局我已經安排了。你被偷拍上傳黃色網站,發現後因爲接受不了,不得已輕生。」
混混淫笑着朝我伸出手。
屏幕開始尖叫。
「太好了,女配終於要下線,我要去給作者打好評。」
「話說,不覺得太殘忍了嗎?那可是一個年輕無辜的女孩子。」
「那咋了,誰讓她偷拍視頻,誰讓她威脅小受,誰讓她調查小攻,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不死,難道讓小攻死嗎?」
「都看到這裏了,誰還不知道小攻是個心狠手辣的病嬌黑蓮花,你要是不喜歡就滾出去,別來噁心我們。」
……
我看着滾動的彈幕出神時,十幾雙手朝我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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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別動!舉起手來!」
千鈞一髮之際。
一羣穿着警服的人闖了家裏。
江遠寧呆愣了一秒,然後被領頭的混混拖着朝工廠後門逃跑。
「老大,咱們被算計了,快跑,警察來了。」
十幾個混混一鬨而散,四處逃竄。
那羣人追了上去,一個稍顯稚嫩的女聲狠戾道,「別放走他們!」
我拍了拍地上的灰塵,站起身,「姜小姐。」
姜鬱臉上露出沉靜溫柔的笑容,「織雪姐姐,謝謝你,有了這份錄音,祖父想必能從悲傷中脫離,一定不會讓那個賤男人好過的。」
「至於殺死姜姨兒子的殺人犯,只進警局可惜了,當我們玩夠後,再把他送進去的。」
我點點頭。
就像她說的,害死了那麼多人,只喫子彈太便宜他了。
而面前的姜小姐有着和過世的姜小姐一樣的溫柔氣質,但眼睛裏多了一份野心。
姜老爺子沉湎於悲傷中不想爭,她就想辦法讓他爭。
有這樣棘手的敵人,想必江氏集團要忙得騰不開手去處理江遠寧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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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老宅裏消失了兩天。
家裏竟然也沒人發現。
陸知陽看到我的時候,表情很驚悚,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似乎沒想到我能活着回來。
畢竟當時他籤合同那麼幹脆,也是覺得我會死在外面。
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監控。
祖宅到處都是攝像頭,陸知陽又那麼蠢,很多事情一查錄像就清楚了。
客廳上,我打開了投影機,陸知陽幫着那羣混混把我敲暈運出去的過程在上面展現得一清二楚。
他白着臉,辯解道:「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要是真想害你,你現在還會站在這裏嗎?」
爸爸沉默半晌,不耐煩道:「你想怎麼樣?這次又想買什麼東西?要多少錢這件事纔過去?」
媽媽也勸道:「別鬧了,你現在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能不能讓人省心一點,非要弄得家宅不寧才滿意嗎?」
見爸爸媽媽都站在自己這邊,哥哥頓時咧開嘴,「就是,我願意爲做過的事情的道歉。妹妹,是我鬼迷心竅,對不起,你就原諒我吧。」
彈幕開始謾罵。
「你就仗着小攻不在欺負小受吧,等他回來,你就等死吧。」
「賤人,賤人,爲什麼還不下線,每次看到她欺負小受,我都覺得心痛。」
「哈哈,還好爸媽疼愛小受,沒有被女配這個賠錢貨挑撥離間,不然我們小受豈不是要躲在被窩裏哭唧唧。」
「支持爸媽發賣女配!」
……
我努力壓着脾氣,還沒想好怎麼開口。
媽媽就拍了拍陸知陽的後背,「你又沒錯,道什麼歉。是她太矯情,什麼事都沒有也值得回家告狀,要說錯誤,也是怪我們太寵她——」
她話還沒說完,眼睛驀地瞪大,一時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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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裏,昏暗的牀頭燈下,江遠寧舔遍了他全身,而陸知陽捂着眼睛在臉紅。
客廳裏,靜得落針可聞。
就連旁邊傭人和管家都忍不住目瞪口呆。
「啊!」
陸知陽尖叫,衝過去把投影機摔爛了。
爸爸站起身,哆嗦着嘴脣,一巴掌扇到他臉上。
媽媽趕緊上前攔下,「你在幹什麼?別打我兒子!」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慣着他,怎麼會把他慣成神經病,和男的上牀,惡不噁心。」
媽媽白着嘴脣,不說話。
陸知陽一咬牙,跪在地上,「爸,那是江氏集團的小少爺,我是和他真心相愛的。我們可以合作的,至於孩子,我們可以花錢去美國——」
「什麼小少爺,那不是在逃罪犯嗎?哦,差點忘了告訴你了,他涉嫌毒殺自己親弟弟,現在正在逃逸中。」
我慢悠悠打開手機,想搜索新聞,卻看到了姜鬱發過來的消息。
「江遠寧死了。」
彈幕不可置信。
「不可能,小攻怎麼會死呢?他可是這個世界的中心,肯定是女配在騙人!」
「他好像真的死了,作者在作話裏說,攻害死的人太多了,她晚上做了噩夢,醒來惶惶不安,於是做了些修改,把打賞的錢都退回去了。」
「這個作者太賤了,我要把她避雷拉黑打差評!」
「其實女配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有個好結局也挺好的,我支持作者。」
……
我忍不住笑了出聲,高興地眯起眼睛,「要是網絡上流傳ŧŭ̀⁶出公司執行總監和殺人犯上牀的視頻,不知道會遭到多少人抵制呢。」
陸知陽早在搜索新聞時就癱坐在地上了。
媽媽卻捉着我的領口,惡狠狠問:「你瘋了!你想毀掉你哥哥和公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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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疑惑,「咦,是我毀掉的嗎?不是公司自取滅亡的嗎?是我讓哥哥自甘下賤當小三和殺人犯糾纏上的,我讓你們自己選了個不靠譜的繼承人的?」
一邊說,一邊把媽媽的手扯開,「總之,反正公司不是我的,而我目前錢也夠花了,暫時也沒有當工具人聯姻的念頭,公司破產其實也挺好的,你們覺得呢?」
「他可是你的哥哥……」
我作勢要把視頻發出去。
「夠了!」
爸爸開口,指着陸知陽,「這種拎不清的東西,趕緊丟出國外去,別讓他在國內丟人現眼了。」
陸知陽瞬間慌了, 「爸爸,我要是走了, 公司讓誰管理?你年紀已經大了, 要好好想清楚啊。」
媽媽也點點頭,幫着求情。
爸爸表頓時情猶豫。
我開始編輯視頻。
「行了,家裏又不止一個孩子, 沒有你還有織雪呢, 用不着你這腦子拎不清的東西來考慮。」
我頓時滿意了, 停下編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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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陽被送到國外後,整個人頹廢不堪, 每天出入酒肉場所,算是 gay 吧常客。
送出國前,爸媽本來對他還有點期望,後來是徹底不管他了。
沒有人提點, 他又那麼蠢, 手Ŧū́ₓ裏的錢很快就被騙光。
還因爲多次開 party,染上了病。
不久,他身子就掏空了,徹底成了個廢人。
他接受不了自己陽痿,手裏又沒有閒錢,心裏又變態,跑去猥瑣樓下拳擊手鄰居。
最後兩個人都染上病,彼此不順眼, 天天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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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遠寧死了,死在一個混混手裏。
那個混混原本是個高中生,成績優越,家庭美滿幸福, 如果不出意外, 他會有一個很好的未來。
但突然有一天,他爸媽被人砍死了,哥哥也被扭斷了四肢, 賣到了黑市裏去。
他是住宿生,逃過了一劫。
巧的是, 他家進了小偷, 目睹了一切, 許是愧疚,也可能是可憐,小偷指着財經節目上的一個男人, 拐彎抹角道:「領頭那個, 和他長得很像。」
那個混混開始有意識地接近江遠寧。
在這次事情裏也是他拉着江遠寧逃跑的。
要不然,只是一份口證和一個綁架案, 江家完全能周旋得過來。
但畏罪潛逃就不一樣了。
何況他也有了下手的機會。
姜鬱至今沒說那個混混叫什麼名字, 不過也不重要,因爲他在把江遠寧折磨死後, 也自殺了。
我坐在執行總裁辦公室裏, 絞盡腦汁回想了一會,那個人好像是叫張天陽。
早在江遠寧雨夜設計英雄救美接近我時,那個孩子就來找過我了。
他染了一頭黃色雜毛,手臂上全是紋身, 雖然外表看起來流裏流氣,但眼睛還是帶着靦腆和認真。
那孩子挺可惜的,但他早就不想活了。
好在我們最後都得償所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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