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列車

和三叔坐綠皮火車回老家，車上忽然發生了騷亂。
我們湊過去的時候，發現衛生間裏有一個半截的人。
三叔趕緊拉着我回座位，面色慘白！
我剛想開口，三叔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幾分鐘，車廂一陣晃動，火車被迫停在了荒郊野外。
三叔低聲告訴我：
「有東西在車上！
「記住，人類的五官不會發生改變……」

-1-
「別打電話！」
我剛拿出手機，三叔就制止了我。
三叔說，現在的手機後臺都有自運行的監控。
要是用手機了，死得更快！
我有些疑惑：
「三叔，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咋用手機還不行呢？」
三叔並沒有告訴我答案，而是換了話題。
他說那東西會變得和人一樣，但是沒有感情。
如果用一個時髦的詞來形容，那就是「僞人」。
當然，那東西和「僞人」還不太一樣。
「僞人」可能並不是殺戮機器，而它是！
所以，在車廂裏看到了眼中無神的人，或者是五官發生改變的傢伙，記得遠離。
我還是不太理解：
「那東西爲什麼殺人？
「按理說，就算是山精妖怪，殺人也要有個原因吧。」
三叔看着我，聲音都在顫抖：
「那東西……剛出生……」
我愣了。
片刻以後，我就明白過來。
似乎在某些短視頻中，我曾看到過。
如果一個生物從未出現過，不屬於生態鏈中的一環，那就是最糟糕的。
因爲它們會無差別攻擊身邊的任何東西。
這是爲了確定自己的力量，估算自己在生態鏈中的地位。
而且，剛出生的東西都膽子非常小。
那東西肯定會先僞裝自己，恰好它還有這種能力。
這就很棘手了！
按理說，那東西應該是從殺戮動物開始試探。
可問題是，火車上不允許帶動物！
這裏只有——人！
可我還是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才能連手機信號也可以追蹤？
黃皮子？老貘？人熊？
不對，這些經常出現在恐怖小說裏的東西雖然也都能僞裝人，卻沒有這個特性。
而且，那些恐怖故事裏面的東西，都以兇狠著稱。
被殺的人都是血肉模糊。
但是之前在衛生間裏的屍體，切口光滑得彷彿一面鏡子。
恐怕印刷廠的軋紙刀都切不了這麼整齊！
我嚥了一口唾沫……
正琢磨呢，旁邊一個人開口：
「媽的，怪事了！
「這咋沒信號了？
「報警電話都打不通。」
旁邊有人笑了：
「哥們，不用着急，車裏有乘警。」
那人點點頭，坐回了原位。
三叔的臉色變得難看，他拉着我，立刻離開車廂。
輾轉了幾節車廂，最終確認徹底遠離那傢伙，而且車廂人多了起來，才停下。
三叔在人羣中找了一個位置，拉ẗŭ̀ₘ着我坐下。
他臉色變得慘白，死死地攥着拳頭，手指甲都要摳進手掌裏了。
我也嚇了一跳。
在我的印象裏，三叔這人膽子大得很。
那是敢自己一個人在墳塋地睡覺的主！
可現在，不說快被嚇尿了，也差不多。
三叔看了我幾眼，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們在原地坐了一會兒，我看向三叔：
「三叔，我去撒個尿。」
三叔一把拉住我，聲音冰冷：
「不行，人少的地方不能去！
「你在裏面，用礦泉水瓶偷着解決吧，我給你擋着點。」
我看向三叔：
「這不好吧。」
三叔死死地盯着我：
「要是不想死，就別去人少的地方！
「屎尿都在原地解決！」
我拗不過三叔，只能按照他的方法來。
剛解決完，我就聽到了車廂出現了騷亂。
我和三叔隨着人羣過去。
衛生間裏赫然是那個之前打電話的傢伙！
他——被攔腰斬成兩段！

-2-
「都回到座位去，這邊我們會處理。」
兩個乘警走過來，開始疏散人羣。
衛生間也被封鎖，只留了旁邊一條很窄的過道。
坐回座位上的人，都開始紛紛議論：
「這車上是來了殺人犯了吧。
「這也太狠了，都殺了兩個人了！
「不行，等到下一站，趕緊下車。」
旁邊有人不同意：
「我可不敢下車。
「那傢伙殺完人肯定跑。
「要是下一站他一起下車，那才危險呢！」
不少人都覺得很有道理。
但是也有人不擔心：
「沒事，都什麼年代了，殺人犯跑不了的。
「這不乘警都來了，估計一會兒就能找到兇手。
「大家都別瞎擔心了。」
車上的議論，也隨着這人的話慢慢停了下來。
我看向三叔，三叔一個勁兒地盯着四周，似乎怕什麼人過來。
這反常的決定，讓我本能地認定，乘警可能也搞不定那東西。
我想要把事情告訴大家，但是想了想，沒必要。
這種事情，一旦引發了騷亂，更加危險。
很可能會讓那東西有可乘之機。
現在那東西只敢在衛生間之類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動手。
要是人羣混亂，它可能就大開殺戒了！
然而，還是有人發現了一場。
車廂裏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聲音不大，但是周邊的人都能聽到：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不是人？
「那傷口你們沒看到嗎？
「就算是軋紙刀都切不了那麼整齊。」
也有人同意這個觀點：
「對，我覺得也不是殺人犯！
「殺人犯沒必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一刀斃命就行了。
「這得什麼仇什麼怨，才能把人切成兩段。」
大家開始討論這個觀點。
很快，他們就得出了兩條結論。
第一，殺人犯沒必要這麼幹。
將人切成兩段，如果是人乾的，肯定會有很大的動靜。
第二，殺人犯不傻！
幹這種事，會浪費很多時間。
就算是變態殺人犯，也不能增加自己被抓到的風險。
所以，那個傷口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被什麼東西一刀兩斷的。
大家都沉默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太可怕了！
大家連是什麼東西做的都不知道。
如果只是殺人犯，大家還有信心乘警能抓住。
可現在……
三叔並沒有聽大家的議論，他只是臉色慘白地瑟瑟發抖。
三叔的眼神不斷地閃爍，似乎在思考什麼。
我拉了一下三叔，三叔才回過神。
他嘆口氣：
「我沒想到那東西竟然會追這麼遠！」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三叔立刻不再理我。
我看着三叔，不斷地思考他到底是不是好人！
這次回家太突然了。
我們好端端的保安工作都不要了。
甚至連這半個月的工資，都沒有發呢！
昨天晚上的時候，三叔連夜找到的我，直接買了票回家。
他說我奶奶病了。
可是上車前我給奶奶打了電話。
老人家根本沒事。
與此同時，我也刷到了公司暫停營業的新聞。
要知道，那可是世界五百強的企業。
雖然我們只是個保安，不知道具體的經營安排。
但是這種公司停業，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三叔還拿着我的手機，反覆確認了幾遍這個消息。
難道這次回家，其實和公司有關？
我怎麼也想不通。
三叔看着我：
「別想了，你想不明白的。
「不讓你知道是爲了你好！」
我想了想，默認了三叔的話。
畢竟，我父母去世以後，三叔把我當親兒子對待。
我不應該懷疑三叔！
可很快，車牀外面出現了汽車發動機轟鳴的聲音。
一些穿着黑風衣的男人急匆匆地走了上來。
爲首的光頭看了看四周的人：
「都不要動，接受檢查！」

-3-
光頭男環顧四周，確定所有人都回到了座位，才點點頭。
黑衣人走到每個人的面前，將一份份問卷放在了大家的面前。
有人提出抗議：
「我憑什麼要答卷？」
光頭沉聲：
「爲了你們的安全，有東西混進來了。」
不少人都很不滿：
「什麼東西？
「你說明白！
「要不我們不會配合的！」
也有人提出疑問：
「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權力看着我們？
「憑什麼我們就要配合答卷？」
光頭只是冷冷地吐出四個字：
「無可奉告。」
發完卷的黑衣人，全都站好，靜靜地看着大家的一舉一動。
也有人徹底爆發，打算直接離開。
黑衣人面無表情地擋在他的面前：
「請配合答卷！」
他並不理會黑衣人，打算直接離開。
黑衣人直接一拳打在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佝僂成了蝦米。
附近的一個老人趕緊勸阻：
「小夥子，小胳膊擰不過大腿。
「你看這些人的站姿，專業訓練過的。」
我也好奇地看了一圈。
他們的確站得很有講究，幾乎全部能相互接應。
完全是一個戰術配合的站位。
這可不是我曾經的保安隊伍能比的。
顯然他們是某些特殊機構的。
甚至可能是……
其他人也都明白了，這個答卷是必須要完成的了。
可很快，答卷也引起了大家的議論：
「這什麼答卷啊！」
「這麼奇怪的問題，我們怎麼答？」
我低頭看着答卷。
問題的確非常地奇怪！
問題一：你覺得下面哪個圖片更加美味？
A，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B，一個露出甜甜笑容的嬰兒。
C，一個佝僂着身體的老人。
D，一隻可愛的橘貓。
問題二：你覺得下面哪個圖片是有危險的？
A，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B，一個露出甜甜笑容的嬰兒。
C，一個佝僂着身體的老人。
D，一隻可愛的橘貓。
問題三：你覺得下面哪個是人類？
A，一個舌頭是章魚觸手的奇怪男人。
B，一個鼻子上長着鱗片的美麗女人。
C，一個耳朵是螃蟹鉗子的強壯男人。
D，一個全身皮膚都被燒傷、奇醜無比的佝僂畸形男人。
我想看一眼三叔怎麼回答的。
旁邊的黑衣人伸手擋住：
「不可以交頭接耳。」
我嘆了口氣，選擇了 D、D、D 的答案。
反正人是不能喫的。
至於第二題，我真不知道怎麼選，但是貓能抓傷人，就這麼選吧。
至於第三題，卻讓我警惕起來。
三叔說過，人的五官不會變。
那 D 雖然最恐怖，卻最應該選擇。
黑衣人收上問卷以後，火車繼續開動。
整個車廂裏的氣氛非常壓抑。
這些黑衣人仍舊保持着監視我們的姿態。
不少人仍舊不滿，卻不敢說什麼。
那張問卷更是讓很多人都疑惑。
這羣黑衣人到底要幹什麼？
更深的疑問是……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從這張問卷上就能看出來，那東西絕對不簡單。
氣氛壓抑了許久，一個小女孩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
黑衣人走了過來。
我也看過去。
黑衣人從口袋裏拿出了電擊槍，對準了小女孩身邊的女人！
我嚇了一跳，這什麼情況？
可下一秒，我只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那個女人慘白的臉上，竟然出現了第三隻眼睛。
不是我們神話中看到的那種豎眼。
而是在兩個眼睛中間，橫着長出了第三隻眼睛！
黑衣人沒等開槍，女人張開了嘴巴！
那絕對不是人類能張開的大小！
緊接着，一個爆鳴聲響起！
所有人都捂着耳朵。
我的眼前一黑，噪音帶來的眩暈感讓我異常難受。
那個女人已經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
黑衣人看了一圈，對着小女孩開口：
「噓！別出聲，它會殺掉你！」

-4-
車子裏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剛剛詭異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危在旦夕。
但也有一些人受不了了。
幾個女人不斷地哭泣：
「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裏了？」
女人們的老公在不斷地安慰她們：
「沒事沒事，這麼多人，那東西不會怎麼樣的。」
很快，車子裏響起了廣播：
「爲了保證乘客的安全，請所有乘客都聚集前往 6、7、8 車廂。
「我們將爲大家提供有效的保護。」
我和三叔所在的就是 7 車廂。
兩側的車輛裏，已經開始有人陸陸續續地走過來。
黑衣人像是押送囚犯一樣，將更多的人帶過來。
我皺着眉。
現在車上的情況難以判斷。
這些黑衣人到底是好是壞？
那種大公司爲了科研項目迫害平民的電影我可沒少看。
這些黑衣人和保護傘公司裏面的安保人員可是有着六七成的相似。
三叔拍了我一下：
「別亂看，他們應該是好人！
「要不直接清理車子就行了，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我點點頭，覺得三叔說得有道理。
但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
很多人都覺得，那個問卷應該是最後的手段了。
顯然，問卷的作用失效了，纔會讓大家都聚集在一起。
有人小聲討論着：
「他們會不會把我們全都殺掉？」
這個問題出現，所有人都在騷動。
誰也不想把自己的命放在別人的手裏。
奈何，黑衣人的威懾力太強，他們還不敢起來。
很快，有人提出了要求：
「你們管控我們也行。
「但是我們現在要報警。
「乘警同志來了，我們才能聽話。」
光頭頭目點了點頭，讓人去叫乘警過來。
乘警走過來，對着大家解釋：
「現在車上出現了未知危險，眼前的同志們，就是爲了保護我們纔來的。
「請各位相信他們。
「車廂已經歸屬於他們管理。」
這下，所有人都死心了。
黑衣人也點點頭，謝過了乘警。
大家開始討論下一個話題：
「等到站了就先下車吧。
「這裏太詭異了。」
大家紛紛贊同。
可是車子到了下一站的時候，並沒有停下。
有人不滿地抗議：
「都到站了，爲什麼不停下來？」
很快，車子裏出現了廣播，解答了大家的疑惑：
「因爲特殊情況，本列車將不再停靠任何車站。
「車輛會在終點站停車。
「屆時，將會給各位提供返程的車票。」
這下，真的讓人羣不淡定了。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徹底破防了：
「憑什麼不讓下車？
「老子明早還要上班呢！」
黑衣人耐心地解釋：
「這是爲了你的安全。
「如果那東西混出去了，會死很多人！」
戴眼鏡的男人忽然崩潰了：
「媽的，老子失業了怎麼辦？
「老子連窮都不怕，還怕死？」
無數人都開始憤怒。
黑衣人在光頭的授意下，直接拿着電擊槍制服了男人。
所有人的情緒被暫時壓了下來。
很快，乘務員走了過來，表示，因爲歉意，可以提供餐食。
她開始慢慢地統計餐食的情況。
三叔卻告訴我：
「喫飯的時候注意點，可能有問題。」
我點點頭。
統計完以後，車子繼續行進。
大家只能小聲地討論到底發生了什麼。
以及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甚至大膽的人，直接開始衡量，自己能不能在黑衣人的面前逃跑。
氣氛越來越不對，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壓抑！
差不多一個小時以後，車輛停了下來。
車裏的人徹底暴動了：
「媽的，讓老子下車！」
「老子要下車！」

-5-
「對不起，本次停車是來送餐食。
「稍後乘務員會將餐食送給各位，請各位不要隨意走動。」
黑衣人的聲音冰冷，但還是很客氣。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他們都是電擊槍，打不死人！
「咱們一起衝出去，他們攔不住！」
這句話像是捅了馬蜂窩。
車廂裏的人羣開始瘋狂地往出衝。
黑衣人雖然沒有那麼多，但是車廂裏的過道不算寬。
幾個黑衣人擋在路上，就成了一堵人牆。
一羣烏合之衆，根本衝不出去。
三叔拉着我往旁邊挪了挪，確保我們沒有被捲入人羣之中。
我明白，那東西肯定混在人羣之中。
現在衝突開始，天知道那東西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如果有應激反應，直接開啓殺戮模式，也有可能。
忽然，人羣中有人發出一聲尖叫：
「殺人了！
「黑衣人殺人了！」
人羣迅速地散開。
黑衣人也都皺着眉頭。
他們雖然拿着電擊槍，但是沒有太大的殺傷力。
這一聲，很可能是那東西爲了激怒衆人喊出來的。
但是大家都沒有在意這件事。
畢竟，那東西模仿得很拙劣，明眼人肯定能看懂。
大家散開以後，人羣中出現了一具屍體。
同樣是被一刀兩斷！
整齊的傷口如同一面鏡子，甚至能看到血肉的紋理。
我看得毛骨悚然。
那東西太可怕了！
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人斬成兩段。
可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很快，我就明白了，那東西剛出生不久，莫不是在練習殺戮的技術！
如果真的如此，只怕殺夠了足夠的人，那東西會變成無法應對的模樣。
所以，黑衣人才會阻止那東西出去！
尤其是它還會僞裝。
一旦進入大都市，想要再抓住，幾乎不可能。
黑衣人立刻進入警備狀態。
他們挨個檢查乘客的衣服。
可奇怪的是，乘客的身上並沒有任何血跡。
車裏的氣氛更加壓抑。
看不見的敵人，怎麼可能讓人不害怕。
甚至不需要黑衣人說，大家都開始抱團。
原本能坐三個人的座位，都擠下四五個人。
他們卻絲毫不覺得擁擠，只是一味地抱團。
畢竟，黑衣人表示過，在大家都在一起的時候，死亡的可能性更小。
甚至每個黑衣人的身邊，都圍着一些人。
黑衣人的手裏還有電擊槍，更是安全保障之一！
兩個黑衣人默默地處理掉了屍體。
乘務員也發來了飯菜。
原本看過了死人，大家都沒什麼胃口。
但是這個飯菜卻過分的誘人。
我和三叔都是看了一遍飯菜，沒發現問題就大快朵頤起來。
幾乎風捲殘雲般地喫完了所有飯菜。
這種美味是我生平僅見。
甚至有一種還想要再喫一份的感覺。
然而，黑衣人卻將我們的餐盒全部用透明塑料袋打包起來。
似乎要去做什麼精密的試驗一般。
而車子的外面，也出現了新的動靜！
另一羣黑衣人出現在車子外面。
他們將車子裏發現的三具屍體都放在一起集中焚燒了。
滾滾黑煙在車子外面，讓人毛骨悚然。
一些人已經開始混亂了：
「這屍體是不是帶着什麼傳染病？」
我和三叔沉默不語。
現在看來，這個車廂ṱũₓ更像是監獄！
而此刻，光頭走到了我們的面前：
「來吧，跟我們走一趟！」

-6-
我和三叔被帶到了一個單獨的車廂。
光頭坐在椅子上，幾個黑衣人盯着我們。
不需要光頭開口，三叔就看着我苦笑一聲：
「孩子，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兒的。
「現在，還是把你捲進來了。」
我有些疑惑。
但很快，我就想到了一些謠傳的東西。
我們公司是互聯網大廠，而且不僅僅是互聯網技術，還橫跨了很多個領域。
公司有人說，現在的技術已經可以製造一些奇怪的東西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意有所指，並沒有直白地表達。
但是想來，可能是生物實驗之類的。
而且很大的概率，還會加入現在最新的 AI 技術。
當然，這些都是謠傳，誰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是什麼。
三叔也對着光頭開口。
昨天晚上本來是三叔值夜班。
但是三叔一個人去執勤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異常。
地下二層的走廊裏竟然出現了鮮血。
他這個人就是膽子大，換了別人早就先報警了。
但是三叔非要過去看看。
他就看到一個實驗室裏，躺着一個半截的科學家。
科學家身上的白大褂還沒有脫下來。
而實驗室裏面的大門竟然沒鎖。
應該是有什麼東西跑了出來。
三叔想要打電話報警的時候，竟然聽到了詭異的聲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繁忙，請稍後再撥！」
這顯然不正常，畢竟，報警電話不存在繁忙的情況。
他敏銳地感覺到什麼東西正在黑暗中盯着他。
三叔這麼大的膽子，仍舊覺得脊背發涼。
他飛快地離開了實驗樓。
走的時候，甚至還關閉了實驗室的門。
可即便如此，離開了實驗樓，仍舊ţṻ⁶能感覺到那個目光。
直到走了幾條街，他才感覺那道目光消失了。
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他給我打電話，通知我立刻離開。
隨後，那個詭異的目光再次出現。
似乎能從手機的信號中，感應到三叔的位置！
這就是爲什麼三叔不讓我用手機的原因。
他立刻前往了火車站。
就在他自己去上廁所的時候，一個男人迎面走了過來。
三叔總覺得那個男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等到男人摘下了口罩，三叔纔看到，那個男人竟然有兩張嘴巴！
沒等男人靠近，三叔就飛快地跑了出去。
好在車站的人流非常混亂，他才能逃脫。
只是，三叔並沒有想到，那東西竟然會跟着我們一起上了火車！
之後的事情，就是現在了！
光頭點了點頭。
我開口：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光頭瞥了我一眼：
「無可奉告！」
我和三叔被帶着回到了原本坐着的位置。
但是剛剛的話給了我很大的震撼。
我不斷地觀察四周的情況。
如果有兩張嘴巴或者三隻眼，就絕對不正常！
可……那東西能變成人，難道就不能進化？
現在的那東西，會不會已經不可以簡單地從外觀判斷？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我的後背升騰而起！
我只覺得四周的人，全是那怪物。
尤其是一些人面無表情地看着四周，更是讓我有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三叔安慰我：
「放心，那東西聰明得很！
「這麼多黑衣人，估計它不會直接動手。
「等到了終點站，應該就沒事了！」
我只能聽從三叔的話。
可沒過多久，黑衣人從另一節車廂走過來。
他手裏拿着一個喫過的餐盒。
他看了看車廂上的人，喊了一聲：
「誰是林淑珍？」
一個女人摘下了口罩。
可讓我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
那個女人對面坐着的另一個戴口罩的女人發出了一聲驚呼！
黑衣人拿下了另一個女人的口罩。
這兩個女人竟然有着——同一張臉！

-7-
「怎麼回事？」
我低聲問三叔。
三叔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東西會不會殺了人，已經進化了！
黑衣人拿着電擊槍對準了兩個林淑珍！
第一個林淑珍立刻解釋：
「你們幹什麼？我沒做壞事！
「不要嚇我！」
第二個林淑珍也開口解釋：
「你們幹什麼？我沒做壞事！
「不要嚇我！」
最讓人驚訝的是，她們的話幾乎是同時出口的。
大家完全分辨不出來，到底誰纔是林淑珍！
她們再次異口同聲：
「我不Ṫṻⁿ是林淑珍，你們認錯人了吧！」
黑衣人皺着眉：
「那東西就是其中之一。
「不管你們叫什麼，都乖乖等着檢查！」
聽到檢查兩個字，兩個女人同時點頭：
「行，我相信你們不會弄錯。」
這次，連黑衣人也有些手足無措。
唯獨出乎我意料的是，黑衣人竟然沒有同時動手。
他們顯然有着嚴格的紀律。
我嘆了口氣，總覺得他們雖然很強，但是行事作風不夠果斷！
有些太聖母心了！
也有人跟着起鬨：
「都電暈了抓起來就知道真假了！」
兩個女人同時開口：
「不行，我懷孕了，肚子裏有孩子！
「你們這樣會傷到孩子的！」
車廂裏陷入了安靜。
不聖母不代表是畜生！
這種情況，誰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兩個黑衣人點點頭：
「我們先不動，但是你們要配合檢查！」
兩個女人規規矩矩地站好。
可負責檢查的黑衣人還沒走到，車子忽然駛入了隧道。
漆黑籠罩了整個車廂！
一瞬間，車廂裏出現了慘叫聲！
骨頭斷裂的聲音，也在同一時間響起！
彷彿在所有人的心臟上，狠狠地敲擊了一下！
只是短短一秒，慘叫聲和骨頭碎裂的聲音戛然而止。
等到光線亮起，車裏只剩下一具被豎着劈開的屍體。
女人沒有撒謊，她懷孕了！
所有人都徹底恐慌了！
幾秒鐘！
就那麼幾秒鐘的時間，一個人就成了這樣！
誰能不恐懼！
有人看着黑衣人，大聲質問：
「媽的，現在什麼情況，你們倒是說啊！
「我們就這麼陪着你們去死嗎？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黑衣人默不作聲。
光頭走過來，一個眼神，就讓幾個黑衣人過來收拾屍體。
光頭看了一圈：
「都拿出身份證吧！
「我們還要再檢查一遍！」
這次，沒有人反對，而是痛痛快快ṱŭ̀⁷地拿出了身份證。
從地上見到的女人的身份，她的確不叫林淑珍！
顯然，那東西僞造了女人的面容迷惑了衆人。
可是檢查一遍以後，大家的身份證和麪容全對。
不少人小聲研究：
「那東西是不是跑到別的車廂了？」
事實上，黑衣人也想到這一點。
一些黑衣人被派去搜索其他車廂。
三個人一組，相互接應。
而且其他的小組都首尾相連。
那東西一旦發起攻擊，所有黑衣人都會被吸引，一擁而上。
良久，車廂裏被找了一個遍，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車裏的一個女人被嚇得想要去上廁所。
光頭點了點頭，讓黑衣人帶着過去。
可是剛打開衛生間門的一刻，所有人都止住了呼吸！
又死人了！
還是——黑衣人！

-8-
「媽的！這些傢伙有問題！」
忽然有人叫了一句。
所有人都飛快地遠離了黑衣人。
此刻，那東西已經混入了黑衣人的隊伍中。
全車廂的人都成了它的獵殺對象。
在沒有完成自檢之前，黑衣人的隊伍的確非常危險。
光頭冷冷地看着車廂裏的情況。
甚至不需要他下令，所有黑衣人已經行動起來，開始自檢。
而其他的旅客也都動了起來。
他們飛快地跑到了遠離黑衣人的車廂。
此刻黑衣人的隊伍，根本沒時間管他們。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行爲的確非常有效。
起碼對於黑衣人來說，他們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那東西到了最好管控的一羣人之中。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所有黑衣人直接跳火車。
只要所有黑衣人死絕了，那東西也就出現了。
可問題是，剩下的光頭，能不能單殺那東西！
畢竟，天知道那東西會不會在危險關頭，不跳火車！
當然，黑衣人訓練有素歸訓練有素，他們有沒有這麼狠的心，誰也不知道。
光頭也第一次陷入了猶豫。
他也不知道到底怎麼辦！
三叔拉着我離開了乘客和黑衣人所在的車廂。
畢竟，我和三叔是相互信任的。
最重要的是，我們並沒有離開彼此，都能確認對方的身份。
我們躲過去的時候，乘客的車廂也已經開始鎖門。
他們將黑衣人完全隔絕。
即便那東西很可能會破窗而入，但是他們顧不得那麼多了。
還有人在叫嚷：
「去搶了火車，咱們就能下一站下車了！」
所有人都在猶豫！
畢竟，開火車這事兒，根本沒人會。
一個弄不好，就可能車毀人亡。
至於能不能劫持車長，可能性不大！
畢竟，駕駛員的車廂，他們甚至不一定能進得去。
我和三叔，默默地進入了後面的一節車廂裏。
三叔想了想：
「那東西有可能進來，我們堵着點。」
我和三叔將行李架上的行李搬下來。
十幾個行李箱堵住了車門的位置，我們纔算是稍微安下心來。
忽然，我看到衛生間裏，剛好是黑衣人沒有處理掉的屍體。
地上還有黑衣人的電擊槍和一把匕首。
我將電擊槍和匕首Ŧū⁰帶在了身上。
不是不給三叔一把，而是防身武器在自己身上最安全。
畢竟，三叔知道得比我多，也許他還有辦法！
至少這一路上，都是三叔帶着我躲避那東西的追殺！
前面黑衣人的情況，我們並不知道。
我想了想：
「試試能不能聯繫到車長。
「下一站將黑衣人的車廂丟下，我們就安全了。」
三叔也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但是乘務員也都在前面的車廂。
後面完全清空了。
我們連對講機也拿不到。
我們只能嘆氣，希望前面有人能想到這個辦法。
然而，列車很快又進入了一個山洞。
前面開始傳來了慘叫的聲音。
還有電擊槍帶來的強烈電流聲。
前面的兩節車廂亂成一團。
這個隧道很長。
足足兩三分鐘才離開。
車廂亮起的一刻，前面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我和三叔都是心裏一驚。
怎麼會這麼安靜？
那可是十幾個黑衣人！
還有一個光頭指揮官！
除此之外，還有幾十個乘客！
那東西就算殺人了，也不應該殺得如此快吧！
不！
不對！
那東西也許進化了！
從上車開始，那東西殺人的速度越來越快！
這是否代表着，通過殺戮，它能不斷地進化？
如果是這樣，那……
我甚至不敢想那東西混入城市會變成什麼樣！
我看向三叔：
「我上前面聽聽有沒有什麼消息！」
三叔點點頭。
我剛要走，就看到了仿若地獄的一幕！
無數殘肢碎塊從前面的車窗被拋灑出去，飛快地掠過車窗……

-9-
「小子，你去後面的車廂躲一躲吧。
「我覺得那東西是衝我來的！」
三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皺着眉，開始思考這一切。
從我們上車開始，這怪事就始終不斷。
第一具屍體出現在我們那一節車廂的衛生間。
第二具屍體就是我們旁邊打電話的傢伙。
後面的屍體也都距離我們越來越近。
那個懷孕的女人甚至就倒在我們的面前。
如果說一切都是巧合，可能性不大。
這麼算來，可能那東西早就記住了三叔的樣子。
它把三叔當成了獵物。
沒有殺掉三叔之前，也許不會停下。
目前最好的辦法，的確是我們分開。
但是我看着三叔，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幹！
我爹媽死得早。
這麼多年，三叔始終把我當親兒子養育。
我對三叔的感情很深。
尤其是現在看着三叔爲了保護我，打算赴死。
我心裏更不是滋味。
總覺得自己欠三叔的可能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三叔完全不管我怎麼想。
他拉着我的衣領，直接把我丟在了下一個車廂裏。
三叔看着我：
「小子，好好活下去！
「三叔啊……這是命！
「回去了告訴你三嬸，錢都在家裏的存摺裏，她取出來生活吧。
「以後……照顧好你三嬸！」
我點點頭，不捨地看着三叔關上了門。
我鎖上了車廂，坐在椅子上，不斷思索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們公司是一家互聯網大廠。
除了傳統的互聯網業務，還涉及其他的業務。
甚至爲了研發藥品，還有很多動物進行生物實驗。
會不會逃出來的東西，就是他們的試驗樣品。
可這東西太詭異了。
真的是現在的科學技術能製造出來的怪物嗎？
更可怕的是，那東西能變成人！
難道是什麼製造「僞人」的計劃嗎？
很有可能！
最恐怖的是，那東西很可能會追蹤電子信號，而且進行干擾。
如果公司的 AI 技術應用在這東西上，那就是絕對的殺人武器！
一個荒唐的念頭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那東西不會真的就是個生物武器吧！
就像是……異形！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個車廂裏的人，恐怕都會死！
我開始覺得黑衣人都有病！
明知道對付這種恐怖的東西，爲什麼不帶槍過來。
電擊槍很可能沒有什麼殺傷力！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不過他們來得還算及時。
要是真的沒做好準備，讓那東西溜出去……
以剛剛的殺人速度來看，恐怕將一個城市殺光都有可能！
到時候真的就是生靈塗炭。
而且，天知道，那東西會不會進化。
如果殺光一個城市的人，誰知道會進化成什麼地步。
到時候，可能根本無法對付。
就成了真正的人類浩劫！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我的房門前忽然出現一隻帶血的大手。
我靠過去，赫然看到滿身是血的三叔！
三叔咬着牙：
「救……救我……」
我剛要打開門，忽然想到了什麼。
我死死地抓着手裏的刀子！
開門的一刻，我直接將刀子插在了三叔的腦袋上！

-10-
「嘶！」
「三叔」忽然發出一聲類似蛇一樣的慘叫。
我的刀子正插在他的兩個眼睛中間。
此刻，「三叔」的樣子也變了。
他的腦袋上長出了第三隻眼睛，只不過，被我這一刀戳瞎！
隨後，更多的眼睛從他的腦袋上長出來。
一共六隻眼睛，彷彿某些昆蟲。
痛苦讓他不斷地抽搐，我飛快地拿起電擊槍，狠狠地扣動扳機。
電擊讓這個傢伙失去了行動能力。
我拿起刀子，連續兩下刺向了「三叔」的脖子。
但是他的脖子下出現了蛇一樣的鱗片。
根本刺不穿。
我意識到，這玩意沒有足夠強大的武器根本殺不死！
我用電擊槍對準那東西，又是一下。
確定它完全麻痹以後，我才飛快地跑向了堵死的車廂門。
路過車廂的時候，我看到三叔已經被切成了兩截。
車廂的上面竟然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窟窿非常整齊，就像是專門切割下來的一樣。
我飛快地挪動那些堆積着的行李。
一件件行李被推開, 我聽到身後也傳出了聲音。
那東西捱了兩下電擊槍，竟然現在就開始掙扎。
只是Ṭṻ⁽電流讓它的身體不協調, 彷彿喪屍一樣，慢慢地起身。
我用盡全力去搬開車廂上的行李。
行李被我一件件搬下來。
直到最後一件的時候，我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那東西已經能行動。
它正在一步步地走向我。
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腳步聲也越來越密集。
每一次腳步聲，都彷彿是重錘, 狠狠地砸在我的心臟上。
就在它即將衝到我身後的一刻, 我終於打開了車廂門。
「砰！」
「砰！」
第一聲是我狠狠地關上車廂門。
第二聲是那東西撞在車廂門上的聲音。
我反鎖了車廂門。
那東西想要破壞車廂門上的鋼化玻璃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我剛轉過身，就倒吸一口冷氣。
這裏已經是人間煉獄。
到處都是黑衣人的肢體碎塊。
我本來還寄希望於黑衣人沒有全部死光, 能有個幫手。
但是現在，這種場面下, 不太可能有活着的人。
然而, 一個呼喊的聲音驚動了我。
我扭頭看過去，看到座椅旁過道里被斬斷了雙腿的光頭。
光頭看着我：
「兄弟，去搶一下駕駛室的位置。
「讓火車脫軌, 弄死這個傢伙。
「要不就完了！」
我猶豫了！
這意味着，我也必死無疑！
而且，讓我搶駕駛室的原因, 大概就是因爲列車長不會同意這個要求。
我正猶豫的時候，那東西竟然已經擊穿了鋼化玻璃。
一隻如同螳螂刀鋒一樣的爪子, 已經插過來了一截。
光頭看着我：
「你快去，你死了, 公司會給你家很多的撫卹金。」
我苦笑：
「我家死光了, 就我一個。」
光頭愣了, 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然而，容不得我們繼續說話。
那東西的另一隻爪子也已經插過來一截。
我嚇得一個哆嗦, 身上掉下來一個小小的包裹。
包裹裏面竟然是一枚粉紅色的種子。
種子彷彿有生命一樣，不斷地蠕動。
黑衣人愣了一下：
「那是卵！
「它的卵！」
可我從未見過這個東西。
一剎那，我就想明白了。
三叔根本不是爲了保護我。
估計就是他帶走了這個東西, 才被那東西追殺。
他看着自己要死了, 爲了活命，趁我不注意，將這東西丟在了我的身上。
我去了後一節車廂，那東西自然會追過去！
三叔一直都在騙我！
估計他是覺得這個東西價值連城, 打算回去以後, 用這個換一大筆錢。
我咬着牙, 連髒話都懶得罵！
畢竟, 三叔沒想到那傢伙開始無差別攻擊, 連他自己都死了！
我犯不上因爲死人生氣！
我看着光頭：
「記着，你欠我一條命！」
光頭愣了一下。
我飛快地走到了車廂開門的地方。
我站在中央的過道上，手裏舉着那枚粉色的卵。
那東西也破門而來，它死死地盯着我的手。
我直接將粉色的卵丟了下去。
那東西怪叫一聲, 直接衝了過去。
我飛快地跑去另外一節車廂, 關上了車廂門。
那東西直接跟着粉色的卵跳了下去！
火車劇烈震動一下！
那東西被落在車軌上，被火車狠狠地碾壓。
我彷彿虛脫了一樣坐在地上。
總算是逃過了一劫。
我放眼望去，這一節車廂裏, 同樣沒有一個活人！
火車在下一站停了下來。
一羣黑衣人將我和光頭接了下來。
坐上車子的時候，我的目光忽然看到火車旁邊有一個黑影。
「三叔」從一節車廂下面踉踉蹌蹌地走出來。
我來不及叫，「三叔」就飛快地消失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