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輪流給京圈太子爺當女友。
姐姐問我:「妹啊,我這個太子爺怎麼和你不太一樣,你的對黃金過敏,我的不過敏,興趣愛好上也有很大差別……」
我們面面相覷,一致認爲太子爺是精神病,決定假死跑路。
半夜,我剛從棺材裏爬出來。
就看見兩個長得神似的男人,拿着鐵鏟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們。
「哥,你說這個餿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應該是妹妹,她昨晚還問我被活埋了怎麼逃生。」
-1-
我叫棠清。
三年前,我和姐姐棠雪,商量好一起給京圈太子爺傅津當女友,一起圈夠 2000 萬就走。
單數我陪他,雙數棠雪陪他。
我們在傅津面前,有個共同的名字:棠梨。
傅津體力很好,不管前天晚上奮鬥得有多兇,第二天晚上都能繼續發揮。
每次事後。
他都會闊綽地送我們禮物。
錢,各式各樣的珠寶、奢侈品、跑車、豪宅。
三年來,禮物沒有一次是重複過的。
明天是傅津的生日。
我們決定出門去挑選一樣禮物。
「買這個吧,柿柿如意的金鍊子!」
棠雪每次路過周大福都走不動路。
她超喜歡收集各種金項鍊。
我拉住她:
「你冷靜點,你忘記傅津對黃金過敏?他上次說,再看到我戴黃金去見他,就把我扔進游泳池裏跟鴨子游泳圈睡一起。」
棠雪茫然地眨了眨眼:
「啊?
「我上次還把黃金手鐲套在他的那……上面。
「他還很興奮,說『姐姐你真會玩』。」
我一整個震驚。
這是怎麼回事?
-2-
謹慎起見,棠雪還是戀戀不捨地放下了金子,和我一起去挑選別的禮物。
路過勞力士專櫃時,我拉住棠雪:
「姐,你還記得傅津最經常戴的表是哪個款式嗎?我們要不買個差不多的送給他吧?」
棠雪皺了皺眉:
「他戴錶嗎?沒注意過。」
我急得跺腳:
「姐,你再想想!他有強迫症,每次洗澡前都會把表摘下來,規整地放進表盒裏的。」
棠雪長長地哦了一聲:
「我想起來了!
「他有一塊表,是卡西歐的電子錶。」
我驚恐地嚥了下口水:
「你認真的嗎姐……傅津曾經不止一次和我提起,他說戴電子錶顯得很幼稚,身上會有一股學生氣。」
棠雪久久地沉默了。
接下來,我們又相繼挑選了其他禮物。
無一例外地發現,我們兩個人眼裏的傅津,有很大的區別。
比如我的傅津和我一樣,不喫香菜、不喫花椒。
她的傅津啥都喫,和她一起喫香菜涮火鍋都行。
-3-
本來我覺得Ţū́ₙ傅津應該是更喜歡棠雪,所以跟棠雪相處的時候,會更遷就她一些。
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打臉了。
我們聊到了傅津在釀釀醬醬時的習慣。
棠雪一聽我描述的傅津,驚訝得從沙發上躥了起來:
「妹啊,我這個傅津怎麼跟你說的不太一樣?
「說他不喜歡 orz 這個姿勢,天天讓我穿紅裙子在上面。」
我捂住頭:「不可能啊,他不喜歡紅色,最常用的就是 orz 啊。」
棠雪抱住沙發抱枕瑟瑟發抖:
「妹,我們是不是遇到精分患者了……?」
我沉默了會兒,問出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
「我這個經常讓我叫他 Daddy,姐,你的呢。」
棠雪臉色一紅:
「我這個經常叫我 Mommy……」
好好好。
這下我們面面相覷,汗流浹背了。
棠雪開始收拾行李:
「清,不行了,我們趕緊收拾東西跑路吧,要是哪天他發現真相了,指不定殺了我們。」
我想了想:
「不行!!以他的本事,就算是我們逃到另一個半球去,他也能找到我們。」
棠雪:「那怎麼辦?」
我拍桌而起:
「我們學習小說女主,假死逃生!」
-4-
我和棠雪商量好。
就在明天傅津的生日宴上,整一波意外身亡。
生日宴上失去了女友,這種心理創傷,夠他小子 emo 好幾年的了。
計劃是:
沒有駕照的我,準備好假死藥,去陪傅津過生日。
有駕照的棠雪去準備假死後跑路需要的房車,和到時候把我從棺材裏挖出來的鏟子。
臨走前,我回頭又問了一遍棠雪:
「姐,我能相信你嗎?」
棠雪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包能的寶貝,姐就你一個妹妹,你不相信姐難道去相信傅津嗎!」
……
雖然但是,我還是有點擔心。
要是棠雪沒把我剷出來,或者記錯時間了,或者鏟子斷了,那我不是完了嗎!
這個問題縈繞在腦子裏。
以至於在陪傅津的時候,我的注意力都無法集中。
他難得提前結束,將我摟在懷裏安撫:
「你今天有事?」
我心裏咯噔一下,剛想狡辯,傅津就拿起自己的手機屏幕對準我:
「你的臉要是能藏住一點兒事就好了。
「你做虧心事都不用人審問,表情都招了。」
我:……
-5-
傅津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第一口先給了我喝:
「說吧,在擔心什麼事。」
我淺淺地抿了一口,快速編織了一個藉口:
「剛剛我看了一個恐怖片,還沒看完,就看到女主被人活埋了。
「我很擔心女主啊……
「被活埋了到底要怎麼逃生。」
傅津聽完表情淡淡,似乎沒察覺出這是我的謊話。
反倒給我科普起。
如果真的被活埋了,一定不要奮力反抗,不然氧氣會消耗得很快。
說完,他關了牀頭燈,攬住我的腰:
「不用擔心,你都說是女主,女主大概率是不會死的。
「好了,睡覺。」
黑暗中,我睜着眼睛,心裏默唸。
我是女主。
我是天選之子。
明天一定能逃生成功。
姐,千萬不要坑我啊。
「棠梨,你在小聲嘀咕什麼?」
傅津又打開了燈。
他冷冷地扯了扯脣角:
「你好像莫名其妙地有點精神亢奮,以後不準看恐怖片了。
「對了,明天是我的生日,你沒忘吧。」
我睜大眼睛,假裝乖巧:
「當然沒有~」
傅津伸手:
「那我的禮物呢?」
「禮物當然是明天送給你呀~」
「是什麼?」
「驚喜~」
他冷哼了聲:
「是嗎?
「那我拭目以待。」
-6-
傅津的生日宴是在他的莊園裏舉辦的。
商界的名流大佬都齊聚一堂。
直至開場的前一秒。
我才發現,這場宴會是假面舞會。
所有人都戴着面具。
我喝着傅津給我準備的雪碧,佯裝是氣泡酒,在四處和人商業互吹。
傅津知道我喝不了酒。
每次在重要場合,都拿飲料衝數。
吹到一半。
有人戳了戳我的腰。
我剛想大喊一聲流氓。
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和我九成相似的臉。
「姐?」
我錯愕地捂住嘴。
「你怎麼來了?」
棠雪志在必得地笑了笑:
「當然是一切安排妥當,就等你啦。
「我這不是放心不下你嘛,來陪陪你。」
我點了點頭,拿出假死藥就着雪碧喝下。
這藥會在三十分鐘後發作。
讓人失去呼吸和生命體徵 24 個小時,並且會呈現ţù⁽中毒一樣的反應。
24 個小時後自動恢復。
我必須得趕緊去碰瓷了。
思來想去。
我決定假裝替傅津喝下毒果汁,然後嗝屁。
-7-
我躲在暗處觀察了許久。
終於等到了傅津拿起一杯果汁。
我快步走過去,甜甜地勾住他的脖子:
「親愛的~我想嚐嚐你這個。」
不等傅津拒絕。
我直接對嘴就是一口悶。
悶完,我猛烈地吐出一口黑血。
這一刻,我慌了。
擦。
這果汁不會真的有毒吧?
假死藥也沒說會吐血啊?
「棠清!」
情急之下。
傅津拋開一切,驚慌失措地過來抱住了即將Ťûₕ暈倒的我。
我好像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
我看見人羣開始逃竄。
一隻閃閃發光的鑽戒,從傅津的西服口袋裏掉了出來。
棠雪似乎想上來看我,卻被一個黑影帶走。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我極力地想着,卻抵不過瘋狂席捲而來的睏意,兩眼一黑睡了過去。
-8-
再有意識時,四周黑漆漆的。
我試圖伸展四肢。
發現這是一個剛好躺下的長方形木盒子。
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已經在棺材裏了。
好。
接下來該等着棠雪來救我了。
我的內心很緊張。
但回想起傅津說的話,我又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等冷靜下來後,我發現棺材的左上角居然有一個網面呼吸閥。
似乎棺材的旁邊有個洞,還有一點稀薄的氧氣可以流進來。
嗚嗚嗚,我的好姐姐。
這棺材一定沒少花錢吧。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
頭頂傳來窸窸窣窣,鐵鏟翻動泥土的聲音。
嘎吱一聲——
棺材開了。
現在居然是晚上,天空還在下雨。
我被淋了個滿懷。
一想到。
馬上就能享受自由人生了,我就忍不住興奮地大叫:
「哈哈哈!!我們自由了姐!」
沒有預想中棠雪熱情的懷抱。
我抬起頭。
看見泥坑的正上方有兩個長得神似的男人。
他們倆一人拿着個鐵鏟,面無表情地看着我們。
左邊那個突然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這愚蠢清澈的眼神,一看就是妹妹吧?」
右邊那個依舊臉色沉沉,一臉陰鬱:
「是。」
左邊那個又說:
「哥,你說這個餿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右邊那個將我從坑裏抱出來,撒氣似的扔在草地上:
「應該是妹妹,她昨晚還問我被活埋了怎麼逃生。」
我害怕地開始發抖。
怎麼有兩個傅津啊。
「棠清!」有人大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聞聲望去,才發現敞篷車的後座裏,有一隻被五花大綁,戴着老奶奶假髮的棠雪。
她焦急揮手:
「你快跑,我們被騙了!他們其實是兩兄弟,哥哥叫傅津,弟弟叫傅澤星。
「被他們抓到,我們就完蛋惹!」
-9-
在傅津生氣之前。
傅澤星先一步擋在了棠雪面前:
「哥,你處理你的家事,我處理我的。」
傅津沒反駁,轉頭回來看我。
他單撐着鐵鏟,俯下身子,將自己的臉離得我更近了。
那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十分危險的意味:
「棠清,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我心虛地舔了舔嘴脣:
「好久不見,有點想你。」
傅津抖了下鏟子:
「寶貝,不想被埋回去的話,想好再說。」
我焦急地往他身後看去,想用眼神向棠雪和傅澤星求救。
這弟弟明顯比哥哥好說話啊!
這一看。
我徹底死心了。
因爲她正和傅澤星隔着個車門正吻得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爲何物。
我小碎步挪到傅津面前,努力睜大眼睛,擠出一個「真誠」的笑容:
「寶寶,你和你弟弟也騙了我和我姐呀,我們算扯平了對不對?」
傅津摸了摸我的臉。
卻在我剛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又惡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嚇得跟小雞崽似的直哆嗦。
「呵。」
他鬆開手,轉而抱住我的雙腿,直接將我扛在了背上。
「現在知道害怕是什麼感覺了嗎?
「當時你吐血的時候,我深有體會。」
從來沒被傅津這麼嚇過的我,一下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死鬼。
「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愛我!」
他氣得打了下我的屁股,咬牙切齒:
「你睜大你那雙只會看 po 文的眼睛好好瞧瞧。
「這棺材是我給你準備的。
「怕你憋死了,還給你留了個孔。
「你不覺得,我有點太愛你了嗎?」
-10-
回到家後。
我和棠雪被扔進了同一個屋子裏。
棠雪揉搓自己被親腫了的嘴,小聲問我:
「咱們還有 plan B 嗎?」
我欲哭無淚:
「沒有。」
我們剛想繼續小聲蛐蛐那兩兄弟。
就聽見傅津暴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你知道她們倆整了個電子日記嗎?
「每天記錄撈了多少錢,離賺夠 2000 萬還差多少天。
「最可恨的還是,棠清,她給我起綽號,叫什麼,免費鴨子????」
傅澤星嗑着瓜子,反應比他哥平淡一些:
「哥,看開點吧,我就知道姐妹和閨密之間的聊天記錄看不得,棠雪之前撐着一口氣都要把聊天記錄刪了。」
棠雪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我的肩膀:
「清清,你忘記我們的誓言了嗎?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先刪掉我們之間的聊天記錄。
「人生自古誰無死,要留清白在人間啊!!」
我抱頭認錯:
「錯了姐,我無能,是我沒有守住我們的清白!!」
門口兄弟倆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感覺是暴風雨前來的平靜。
果然下一秒。
門開了。
臉色鐵青的傅津用平板展示出一個 Excel 表格給我們看:
「你們姐妹倆真會玩。
「還用統計表統計了一下時間次數,最後總結出,棠清去陪的傅津不如棠雪去陪的傅津?也就是抨擊我不如傅澤星?」
傅澤星捧腹大笑:
「這表格誰做的啊,我認可啊。」
傅津:
「給我滾。」
-11-
最後我們四個坐在了同一張談判桌上。
傅澤星直接先填了一張 2000 萬的支票,放在桌子的正中間。
「對於隱瞞了我們是雙胞胎的事情,很抱歉,這是我們的賠禮。」
棠雪兩眼冒星星地看着傅澤星。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她乾咳一聲,立馬恢復了高冷臉。
傅澤星故作輕鬆地攤了攤手:
「至於爲什麼要隱瞞這件事,簡單點來說就是——
「我爸不知道我還活着,別問我爲什麼不告訴他,因爲他不想讓我活着。」
棠雪一愣。
悄悄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傅澤星的手。
兩人十指相扣,傅澤星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
傅津循着我的視線也發現了他們的小動作。
他鬼鬼祟祟用自己的鞋尖勾住了我的腿,面上卻還是一副冷漠。
我弱弱開口:
「那我們現在算是扯平了,往事一筆勾銷了嗎?」
傅津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我又順着杆子往上爬:
「那我和我姐能走了嗎?」
我看得出來傅津聽完這話很想翻白眼。
但良好的教養還是讓他剋制住了。
他揚起一個極其虛假的笑容:
「寶寶,你知道原本這場生日宴,我們準備幹什麼嗎?」
我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傅澤星直接掏出一個鴿子蛋大的鑽戒給棠雪戴上了:
「當然是坦白身份和求婚啊。
「總不能我們四個玩一輩子躲貓貓吧?」
傅澤星試圖 PUA 我。
「結果計劃泡湯了,你還把我哥嚇得魂都丟了。」
PUA 到一半兒,他又開始損傅津。
「嗨呀,你不知道,當時我哥臉都嚇白了。」
傅津冷冷地給了他一記眼刀。
轉頭將那枚他在生日宴上掉落的戒指,捧在掌心裏:
「棠清,我很認真地問你。
「你願意嫁給我嗎?」
-12-
這氣氛本來是很好的。
但是每當有人要我做選擇題,且我姐還在我旁邊時,我就會:
「姐,你同意嗎?你同意我就同意。」
棠雪:「你想結嗎?你想結我就結。」
然後就變成。
「我看你。」
「我看你!」
「我聽你的。」
「我聽你的啊!」
看着我們這樣互相推搡,傅澤星扶額搖頭直嘆息。
傅津反覆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穩定住情緒,又又又又一次將我扛了起來:
「別在這俄羅斯套娃了。
「都聽我的,下下個月 25 號結婚,你姐嫁給傅澤星,你嫁給我。
「現在是週一,你該好好補償我了。」
棠雪一聽,趕緊腳底抹油想跑,卻被反應速度極快的傅澤星抓住了手。
「去哪?
「還有 10 分鐘就週二了,帶你去洗個澡,剛好到點。」
沒過多久,我和棠雪發現。
傅澤星。
似乎有個私生子。
-13-
那天我出門幫棠雪買蛋糕。
在乘坐商場扶梯路過三樓,隨便往四樓的母嬰店掃了一眼。
竟看見一個神似傅澤星的男人,在兒童服裝店裏挑選衣服。
我拿出手機,想把他的模樣拍下來。
匆匆聚焦好鏡頭,又一個男人闖入了視線。
那是——傅津。
我只覺得天塌了。
奶茶也沒心思買,打車直奔家。
我將剛纔所見所聞如實和棠雪說了一遍。
她按住急切的我:
「你等下,我們先發下小某書,問問網友。」
剛發出的帖子,十分鐘就爆了。
網友:
【你知道我們網友一向勸分不全和,我會編,我來說,姐妹倆的男朋友應該是男同,想領養個孩子了。】
【層主別嚇人家姐妹倆了,說不定是兩兄弟想當爸爸呢,這世界上也有好男人的,別一棍子全打死了。】
【我猜接下來的劇情是:你們男朋友將那個小孩帶回家,謊稱小孩是孤兒或者朋友的孩子,拜託你們幫忙照顧一下,結果過段時間,一個楚楚可憐的女人就來到家裏,自稱是孩子的媽媽,你們男朋友的白月光了。】
評論區越看越心涼。
這下棠雪是心如死灰了:
「寶寶,我們要不然又跑吧,我不想當接盤俠。」
「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我猛然站起來,激情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
豈料下半身一股熱流噴湧而出。
「姐,你等下,我先去趟廁所。」
-14-
小腹接踵而至的陣痛,讓我開始萎靡不振。
我虛弱地蜷縮在沙發上,棠雪在給我揉肚子:
「你不會是把姨媽氣出來的吧?能不能像我一樣姨媽穩定。」
我半眯着眼睛看她:
「真的很穩定嗎?可我記得上一次你問我借姨媽巾已經是很久前了。」
棠雪想了會,站起來大叫:
「好像是欸……!」
我們倆二話不說,穿着拖鞋就下樓去藥店買了根驗孕棒。
試紙上,兩根紅槓清晰又顯眼。
她形如槁木,我心如死灰。
我們商量了會兒,還是決定先讓棠雪將這個消息告訴傅澤星。
棠雪當即就去了公司找傅澤星。
可回來時,卻是哭着回來的。
她進門就撲進我懷裏,哭得傷心欲絕:
「他們果然揹着我們有狗了!
「你猜我看見聽見了什麼!我聽見,有個小男孩抓着傅澤星的手,喊他爸爸!!」
我氣不過,直接發消息質問傅津:
【聽說傅澤星有個私生子啊?】
那邊秒回:
【怎麼可能?
【我有孩子了他都不可能有。】
這一刻。
我覺得自己的鼻子很燙,好像長了個紅色的球。
-15-
我們拿好衣架,站在門背後埋伏即將下班回家的傅澤星和傅津。
終於,兩兄弟回來了。
我們做出拷問的動作,像兩個惡魔從門後躥出來嚇了他們一大跳。
傅澤星嚇得後跳:
「幹嘛呀。」
我們正想列舉出他們兄弟二人的罪行,卻發現在傅津的身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小男孩察覺到我們的視線,甜甜一笑:
「兩位姐姐好。」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炸了。
這不就是小某書上網友預測的劇情嗎。
棠雪氣得眼睛都紅了,轉頭熟練地從某個不常用的櫃子裏,拿出一根鞭子,抽在了傅澤星身上:
「我打死你這個負心漢!!」
傅津嘴角抽了抽:
「不是,你們姐妹倆今天在演哪一齣呢。
「這小孩,叫康康,是朋友的兒子,他馬上要做手術,是通過我們的關係聯繫的醫生,爲了方便對接,就拜託我們照顧幾天。」
好好好。
就連理由也編得跟網友們預測的一樣。
棠雪抽傅澤星抽得更起勁了。
傅澤星齜牙咧嘴地說:
「等一下,寶貝,你先別抽了,我們有證據能證明我們的清白!」
傅津不忍直視,從皮包拿出一張 DNA 鑑定書。
「我們早就猜到如果把康康帶回來,會讓你們不安了,所以一早就去做了親子鑑定。」
我接過來確認了一遍。
報告是真的。
事實也如同傅津說的那樣。
-16-
棠雪的火氣立馬就熄滅了。
傅澤星有了機會喘息,立馬又反客爲主,打橫將棠雪抱起:
「姐姐,你抽了我這麼久,手累壞了吧?
「你放心,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一會兒你的手用不了,我用嘴幫你。」
倆人火急火燎地衝上了二樓臥室。
我戳了戳傅津的腰窩,有點擔心地問道:
「傅澤星不會公報私仇吧……」
傅津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浴室裏帶:
「有空操心別人的事,不如先擔心一下自己。
「手撐好,我託着你的腰。」
兩個小時後。
這兩個狗男人神清氣爽地出門參加飯局了。
只留下我和棠雪扶着腰直呼內行。
晚餐是做不了一點,保姆阿姨下班回家了。
康康還沒喫飯。
我們果斷選擇了點外賣。
十幾個外賣騎手一起蜂擁而至,餐桌上擺了幾十種不同品種的食物。
我們和藹地將康康邀請到餐廳坐下:
「康康,你看你喜歡喫哪樣?不夠給姐姐們說,姐姐再買!」
誰知,康康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收起原本善良純真的眼神,滿臉譏誚地看着我們: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給我喫這種垃圾食品?」
他用手肘打翻了棠雪遞給他的可樂。
「我爸爸就是傅澤星,他們騙你的。
「你這個老女人,別想替代我的位置!」
-17-
康康可能以爲我們姐妹倆會哭着離開這個家。
殊不知,我們倆最喜歡欺負小孩了。
棠雪把康康夾在胳膊肘底下,用拖鞋拍他的屁股。
一開始,康康還嘴硬,想咬棠雪:
「壞女人!我咬死你!等爸爸回來了,我就要你好看!」
聽到這,我果斷去找了根傅津的領帶,把康康的雙手雙腳捆起來,再脫掉他的鞋子,用花瓶裏的孔雀羽毛,撓他的腳心。
他又哭又笑,堅持了一會兒,就敗下陣來。
「我錯了,姐姐,別撓了。」
我冷笑一聲:
「跟我姐道歉。」
他哭喪着臉,難得好聲好氣地跟棠雪服軟:
「姐姐,對不起,康康知道錯了,康康不該頂撞你的。
「康康再也不敢了,嗚嗚嗚,你放過康康吧。」
我們這才大發慈悲地停手了。
捱了一頓教訓的熊孩子果然一下就聽話了。
他老老實實地喫飯,連咀嚼都不敢發出吧唧嘴的聲音。
喫完飯後。
他還狗腿地要給我和棠雪捶腿。
棠雪小聲在我耳邊說:
「我感覺他一肚子壞水,別答應他,讓他上一邊玩去就好。」
我點頭,拒絕了康康的「好意」。
……
鐘錶的時針來到了凌晨兩點。
傅津和傅澤星迴來了,兩人手裏還分別拿着香奈兒的禮物袋。
本該睡着的康康從客房裏竄了出來。
抱住傅澤星的腿就開始哭:
「爸爸,那兩個壞姐姐打我,你一走她們就打我,她們說康康是來和她們爭寵的,康康沒有……」
他看向那兩個香奈兒購物袋,悲切地搖了搖頭。
「康康不要禮物,康康能待在爸爸身邊就夠了。」
棠雪雙手叉腰:
「傅澤星,你就相信他的鬼話吧,我和棠清馬上就走!」
我立馬附和:
「聽到了嗎傅津!我姐走,我馬上也走!」
「呵呵呵。」
傅津發出了好幾聲嗤笑。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二十分鐘之內,讓你們院長來把康康接走。
「他再不走,我弟弟和弟妹就要分手了。」
傅澤星之前看向康康的眼神,有慈愛、憐憫、心疼。
可現在,他的眼裏只剩一片冰霜。
他扒開康康的手,有些厭惡地後撤了一步:
「算我看走眼了。
「不是所有孤兒都值得憐憫。
「還有,我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爸爸,你明明可以叫我哥哥,或者叫我叔叔,爲什麼非要叫我爸爸,故意引起我老婆的誤會?」Ṫų⁸
-18-
康康沒想到傅澤星會不信他。
他雙腿一彎,跪在地上開始磕頭:
「爸……不是,傅叔叔,您別生氣,別不要康康,康康只是忘了……」
傅澤星根本就不信:
「你少拿忘了的理由搪塞我。
「我在領你回家之前就糾正過你很多次了。」
康康漲紅了臉,還想狡辯:
「可是她們真的打我了,小孩子是不會撒謊騙人的!」
傅津問:
「她們是因爲嫉妒你纔打你的?」
康康小雞啄米般點頭。
傅津笑了,抬起下巴,用眼神示意康康抬頭看天花板角落裏,一個時不時閃爍紅光的監控攝像頭。
「你猜它信不信你?」
……
康康被小葵花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帶走了。
我們在庭院的草地裏促膝而談,頂着月色,聊起了Ťũ̂ₜ傅澤星的過往。
傅澤星從不喝酒,今天難得開了罐啤酒喝。
他坐在棠雪身旁,默默聽着傅津說話:
「我們的母親在生傅澤星的時候,難產死了。
「我們的父親傷心又無能,就將這一切過錯歸咎於傅澤星身上,他抱怨:『爲什麼生傅津的時候那麼順利,生你就遲遲生不出來?你是災星,給我滾出傅家!』
「他想方設法丟了傅澤星好多次,都沒有成功,甚至最後,他開始以死相逼。
「傅澤星不願意看着父親去死,便主動離開了家裏,被小葵花孤兒院收留了。
「自那以後,所有人都以爲,我的父母只生了我一個孩子。」
「我幻想過父親或許有一天會後悔,可直到他死的那天,嘴裏都念叨着不想見到我。」傅澤星接過話茬,緩緩開口。
「我天真地以爲世界上所有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可現實是,他吝嗇得連一丁點都不願意分給我。
「後來,我一個人唸完了書,大學畢業,就開始四處周遊世界散心,每次回國,最常待的地方,就是那個小葵花孤兒院。
「每次看到有生了病,因爲資金不足無法看病的孩子,我都忍不住施以援手,我知道那種在絕望中等希望的感覺,所以想盡我所能地幫助他們活下去。
「我幫助過很多孩子,唯獨這一個,看走了眼。」
我和棠雪從小就淚點低,共情能力強。
傅澤ťŭ̀₅星本人還沒哭呢。
我倆就抱在一起哭了。
「姐姐,他真的太慘了。」
「就是啊妹妹,哭哭,我以後都捨不得抽他了。」
傅津拉開了我和棠雪。
他的臉上莫名其妙有點嫉妒。
「那我呢。
「我所有的錢都給傅澤星了,二十五歲之前我都沒走出過我們市,他二十五歲ƭûⁱ都周遊了半個地球了。
「你是不是該心疼我一下?」
傅澤星突然來了句:
「那你們覺得我和我哥誰慘?」
這個問題像是觸發了關鍵詞。
我跟棠雪又開始了:
「我覺得是我老公。」
「不不不,明顯是我老公更慘一點。」
「你放屁,明明是我老公更孤兒。」
「你老公有我老公孤兒?」
「我老公睡覺得枕着我胳膊,要我摟着他睡才能睡着,這還不孤兒?」
某人咆哮:
「不要再當着我的面揭我短了!!」
-19-
婚禮如期而至。
我牽着傅津的手時,明顯感覺他有些緊張,握住我的力度在不斷地下意識加大。
我調侃他:
「你攥這麼緊,害怕我跑了?」
「嗯。」
傅津難得沒跟我拌嘴,小聲地嗯了一聲。
當神父說新郎可以親吻新娘的時候。
棠雪直接就和傅澤星吻上了。
傅津卻沒動。
反而直直盯着我的嘴脣,若有所思。
我焦躁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幹嘛啊,不結我走了。」
他這才捧起我的臉,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
「我在想,你這次會不會在嘴裏含了顆毒藥,然後又在我眼皮子底下假死。
「我害怕。」
我漲紅了臉:
「當然沒有!不準再提這件事了!快點親親!」
傅津這才心滿意足地勾起脣角:
「親親親親,這裏親完,一會兒換個地方接着親。」
教堂的白鴿親吻玫瑰。
我們在愛裏相擁。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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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棠雪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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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妹吐血的那一瞬間。
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不是,這該不會是買到假藥了吧?
我衝上去想看看妹妹。
結果胳膊肘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鉗制住。
戴着白色假面,面具上還斜插着五根藍色紫色羽毛的男人,將我牢牢禁錮在懷裏。
「別去添亂。」
「你他媽誰啊!」
我氣得直接咬了他一口。
他吻了吻我的耳朵,聲音委屈得要命:
「連自己的小狗都認不出。
「姐姐,你真不是一個好主人。」
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極具侵略性的臉。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我一直陪伴的「傅津」。
「記住了姐姐。
「我的名字,叫傅澤星。」
-2-
傅澤星將我打橫抱起,逆着人羣,帶我回到了房間裏。
他撕咬着我的衣服,一雙不安分的手四處遊走。
「不聽話的小狗會受到懲罰。
「認錯了小狗的主人,不該喫點苦頭嗎?」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緊急叫停:
「等一下,我有件重要事要辦,求你了, 我這輩子沒求過人,就求你這一回。」
……
在傅澤星震驚的目光下。
我拿起手機,飛快地把和棠清的聊天記錄刪乾淨了。
好。
這下可以安息了。
……
原來,頭頂的吊燈原來可以晃得這麼激烈。
以前的傅澤星,還真是剋制了。
我受不了了,五指狠狠揪住傅澤星的頭髮,又軟綿綿地給了他一巴掌。
結果人家更起勁了,嘴裏還嚷嚷着:
「不夠疼,再來。」
-3-
完事後。
我匆匆忙忙地去參加棠清的葬禮。
這場葬禮非常低調。
只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還有一個神父。
隔得老遠,我就聽見傅津說他要屍檢。
不可以!!
我急得一拐一拐地衝上去, 擋在了棠清的Ťūₘ棺材前:
「我是棠梨的奶奶!你不可以解剖我孫女!」
傅津微微眯起眼睛:
「我怎麼不知道我女朋友還有個奶奶?」
我舉起柺杖敲在他的小腿上:
「廢話, 你都沒問過棠梨,你怎麼會知道。」
「哦, 這樣啊。」傅津摸着下巴, 若有所思。
「那你連你孫女叫棠清都不知道?」
傅津不給我繼續演下去的機會, 直接摘掉了我的假髮。
「醒醒, 孩子她姐,你演技比她還爛呢。」
「你再拖延一會兒時間, 棺材裏的氧氣就要耗盡了。」
傅澤星聳了聳肩,隨身掏出一條領帶,將我的手綁了起來。
「乖,上車等我們。
「別擔心,馬上就把你妹完完整整挖出來。」
-4-
幸福來得很突然。
突然就上升到結婚了。
有點飄飄然。
不過我和棠清很快就適應了身份轉變,迴歸了小聲蛐蛐老公日常。
棠清刷到了一條帖子, 標題是:【誰老公最傻逼。】
我睨了一眼評論區, 自信道:
「哪有我老公傻逼啊?他路癡,去家門口五百米遠的菜市場都能給自己弄丟。」
棠清不甘示弱地說:
「不可能, 我老公纔是最傻逼的,他經常讓員工四點下班, 自己加班到凌晨。」
我們倆又吵了起來。
「你老公真沒我傻逼, 我的更傻逼。」
「瞎說,我老公纔是最傻逼的。」
爭執間, 傅澤星和傅津不知何時陰沉沉地站在了我倆沙發背後:
「你倆罵誰傻逼呢?
「見過比誰男朋友更有錢的, 沒見過比誰男朋友更傻逼的。」
傅津笑眯眯地問棠清:
「怎麼樣,爭出來我和傅澤星誰更傻逼了嗎?」
棠清繃緊身體, 那隻藏在我背後的手, 瘋狂地揪我的肉。
-5-
婚後的生活比想象中的還要平靜。
傅津和傅澤星學乖了。
每次看見我和棠清在小聲蛐蛐他們,他們都選擇繞道走。
傅澤星說:
「沒關係, 你們儘管蛐蛐,我和我哥可以選擇性裝聾作啞。」
傅津更新了一條簽名:
【最純愛的那年, 我連你光明正大地罵我, 都能置若罔聞。】
傅澤星:
【又純愛上了哥。】
-6-
有一天。
傅津給棠清買了只邪惡搖粒絨回來。
我看了饞得不行,嚷嚷着讓傅澤星也給我買一隻。
傅澤星立馬給我買了。
可自此,他每天都憂心忡忡地。
傅津問他怎麼了, 他也不說。
棠清問他怎麼了, 他也不說。
我很想裝傻。
卻實在架不住他用眼神瘋狂地暗示我, 快點問問他。
「所以你怎麼了?」
他委屈巴巴地學着小狗的樣子倒在我懷裏:
「你這兩天光顧着馴邪惡搖粒絨了,都好久沒馴我了。」
在棠清和傅津探究的目光下。
我趕緊捂住了傅澤星的嘴:
「不要胡說八道啊啊啊啊別人會誤會的!!」
棠清擺了擺手:「沒關係,姐, 我秒懂,我們共用一個 yellow 大腦。」
傅津:「我也懂,他就好這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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