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換愛情

繼妹帶回家的新男友和我出差在外的對象長得一模一樣。
他說他是孟謝寧的孿生哥哥。
可眼前突然飄過幾行彈幕。
【妹寶不要信啊！這就是狗渣男！他爲了和你繼妹在一起才假裝成在國外的哥哥！】
【雖然後面妹寶發現真相後狗渣男追妻真的很慘，但我還是接受不了他說妹寶無趣所以要和女配玩一段時間再收心結婚的事情啊啊啊！】
我愣住。
不是因爲孟謝寧騙我。
而是——
如果眼前這個人是孟謝寧。
那昨晚那個被我咬破了脣的人又是誰？

-1-
我是臨時起意回那個家一趟的。
結果正好撞上紀韻和新男友親熱。
陷在沙發裏的男人雙手鬆散地垂搭在沙發兩側。
袖口半卷，露出的小臂線條緊繃。
他神色冷淡地垂眸。
任由跨坐在身上的女孩摟着脖子，在他側臉上落下一個吻。
抬起頭時卻赫然是一張和孟謝寧生得一模一樣的臉。
他看見了我，動作一頓。
但很快就極其自然地勾了下脣：
「我認識你，你是阿寧的女朋友。」
被提醒的紀韻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抱住男人的手臂。
扭頭看向我的目光帶着被打擾了好事後的不耐：
「你怎麼過來了？」
「拿東西。」
我多看了幾眼面前這個和紀韻舉止十分親暱的男人，忍不住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穿衣風格和言談舉止都截然不同。
我甚至也會誤以ţŭ̀ₜ爲這個人是孟謝寧。
可孟謝寧——
「你好，我叫孟盛寒。」
亂七八糟的思緒被打斷。
視野中出現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略顯清冷的聲音停頓了下，得體又疏離：「我是……孟謝寧的哥哥。」
孟謝寧的確說過他有個在國外的孿生哥哥。
我垂眸，不自覺鬆了口氣。
又心想他這哥哥的眼光屬實有些差了。
「你好——」
回應的話剛起了個頭。
半空中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字：
【我靠！這狗渣男剛剛是不是真由着女配親他了？這玩意也能當男主？？】
【妹寶不要信啊！這就是狗渣男！他爲了和你繼妹在一起才假裝成在國外的哥哥！】
【雖然妹寶發現真相後狗渣男追妻真的很慘，但我還是接受不了他說妹寶無趣所以要和女配玩一段時間再收心結婚的事情啊啊啊！】
於是要伸出的手陡然頓住。
我茫然。
這些字……是什麼意思？

-2-
我和孟謝寧交往兩年。
他體貼又黏人。
滿心滿眼裏都是我，又對旁的女生退避三舍。
是標準二十四孝好男友。
而就在他出差的前一天晚上，孟謝寧還在和我討論着不久後的訂婚細節。
又抱着我不肯撒手，黏黏糊糊地喊着「姐姐」。
「不想出差，只想每天都和姐姐在一起。」
他埋在我的頸窩處又蹭又親。
嘟囔着像只委屈小狗。
我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孟謝寧的腦袋。
哄了好久才讓人不情不願地出門上班。
即便是在出差，孟謝寧每天的短信和視頻也沒斷過。
又撒嬌說等他回來後，我們就訂婚。
只這幾天的聯繫少了些。
孟謝寧提前和我報備過他有可能會忙到失聯一段時間。
所以我也沒太在意。
可現在這些莫名出現的字卻告訴我。
我以爲出差在忙的男友實際上早早就回來了。
甚至還僞裝成自己的孿生哥哥在和我的繼妹談戀愛。
只是爲了在訂婚前尋求最後一次刺激。
我下意識不信。
畢竟孟謝寧在第一次見到紀韻後就很明確地表達過對她放蕩行事的厭惡。
又皺着眉叮囑我要離她遠些：
「姐姐可不能被帶壞了！」
「哎呀，你和她有什麼好聊的？我這個姐姐無趣得要命。」
紀韻直接擋在了我和孟盛寒中間。
身軀緊貼着他的手臂，仰着頭曖昧地眨了下眼：
「親愛的，我們去樓上繼續好不好？」
嬌媚的聲音刻意拖長。
紀韻瞥向我的眼神裏輕蔑和挑釁不加掩飾。
我面無表情地聽着，又看向孟盛寒。
他沒有推開紀韻。
更沒有拒絕紀韻的提議。
只隱在銀邊鏡片後的目光晦暗不明。
最後朝我禮貌頷首。
聲音莫名沙啞：
「聞小姐，失陪。」
【啊啊啊狗渣男看到妹寶興奮了！他現在期待妹寶認出他，又害怕妹寶認出他，結果更激動了。】
【妹寶快認清渣男的真面目！他等會兒還讓女配穿着你的內衣，這就是個大變態！】
我下意識皺起眉。
「孟先生。」
於是在上樓前，我叫住了孟盛寒。
到底還是生出了懷疑的種子。
頂着紀韻警惕的目光。
我笑了笑：「孟先生等會兒有空的話能和我說些謝寧的事情嗎？我想多瞭解他一些。」
孟謝寧是典型的高需求戀人。
往常但凡多得到了一點我的關注。
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就會瞬間亮起光芒。
愉悅的情緒藏也藏不住。
然後輕柔地蹭着我的脣，含糊：
「姐姐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這人恨不得趁機把心都剖給我瞧。
可眼前的孟盛寒只是從善如流地應了聲好。
看着我的目光平靜得彷彿是陌生人。
沒有一點激動。
除了那張臉以外。
似乎真的就和我那小男友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孟謝寧。
那他還挺會演的。
等人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後。
我垂眸，平靜地拿出手機點開了孟謝寧的頭像：
【還在忙嗎？】
果不其然。
沒有得到任何回覆。

-3-
原本打算拿完東西就走的我最後留了下來。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
倒是紀韻肆無忌憚地秀恩愛。
又撒嬌纏着要孟盛寒給她剝蝦喫。
「聽說姐姐要訂婚了？」
紀韻突然看向我。
她故意撩起長髮，毫不掩飾地露出脖子上的曖昧紅痕。
勾脣笑得意味深長：「怎麼不把人帶回來讓爸媽也見見？還是說他不願意跟你回來？」
「跟你」這兩個字被刻意咬重。
隱隱幸災樂禍。
成年後我就搬出了聞家。
和這裏的關係也很僵。
我爸聞言重重地放下筷子，冷哼：
「沒規矩，這事我不同意！」
我沒理會紀韻的故意挑釁。
頭也不抬地回了句：「人不是已經見到了嗎？」
話音剛落。
紀韻脣角得意的笑容有了細微的僵硬。
她下意識看向孟盛寒。
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倒是孟盛寒剝蝦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
「阿寧和我長得一樣。」他抬ƭŭₔ眸，語氣平靜：「聞小姐是這個意思吧？」
「開個玩笑。」
我不走心地彎了彎脣，又打趣：「孟先生和謝寧的確不太一樣，他剝蝦技術很不錯。」
我挺愛喫蝦的。
但懶。
好在自從和孟謝寧在一起後，我都是負責喫的那個。ṱű̂³
而那隻紀韻纏着要喫的蝦最後卻被無情地丟在垃圾堆裏。
孟盛寒不緊不慢地拿起毛巾擦手，嗯了聲：
「我不會，阿寧比我厲害。」
紀韻瞬間黑沉下臉。
她瞪了我一眼。
卻也識趣地沒繼續纏着要喫蝦。
反而是那些莫名出現的字滾動得更厲害了：
【喲喲喲剝蝦哥裝笨拙裝得很艱難吧？別裝了，我都看到你剛纔下意識就想把蝦放到妹寶碗裏去了！】
【啊啊啊剛剛女配挑釁還被矇在鼓裏的妹寶看得我好生氣！能不能快進直接到追妻部分！】
【追什麼妻！！兩人剛剛還在樓上玩了字母遊戲！女配說妹寶在樓下會更刺激，狗渣男居然還默認了！雖然沒有到最後一步，但狗渣男已經髒了，這邊強烈建議妹寶換個乾淨的男人！】
倒是挺有意思。
我看着那些彈幕。
直到有隱隱灼熱的視線落在了我的手腕上。
孟盛寒突然開口：「聞小姐的手……」
嗓音緊繃。
我瞥了眼方纔故意露出手腕上那片像是吻痕的紅印。
面不改色：「哦，過敏。」
「過敏？」
他下意識皺眉。
卻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孟盛寒還想說什麼，又被紀韻強行扯開了話題。
我爸和紀韻她媽也笑呵呵地加入。
看起來倒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我聽得有些無聊，慢吞吞地喫着菜。
手機突然震動。
我瞥了一眼。
一條短信跳了出來：
【姐姐想我了嗎？我很想你。】
備註是【謝寧】。
可微信上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咬着筷子打字：【有多想？】
遲遲沒有消息傳來。
我耐心等着。
直到一張照片猝不及防地映入眼簾。
黑色襯衫的下襬被撩起，露出精壯緊實的腰身。
自拍的人側過身子。
腹部因着微微發力而繃緊。
骨節分明的手順着線條流暢的腹肌往下，最後別有用意地搭在皮帶上。
指尖處卻是洇開的一團深色。
他回覆：【顯色了。】
我驚得差點被嗆到。
下一秒又有所感地抬頭。
正好對上孟盛寒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沉着臉。
像是在細細檢查着什麼。
一分一寸。
他大概是沒想到我會突然抬頭。
微微一愣後有些不自在地錯開眼。
我安靜地看着，突然笑了起來。
既然眼前這個是孟謝寧。
那——
昨晚被我咬破了脣的人，又是誰？

-4-
或許是怕我會察覺到什麼。
中途孟謝寧有事離開。
彈幕說他是做賊心虛了。
可我開車到半路，一通陌生來電接入。
熟悉的聲音帶着我從未聽過的狠厲：
「你有什麼資格對她指指點點？」
本要點掛斷的手指頓了頓。
最後移到錄音上。
我垂眸，看着屏幕逐漸暗了下來。
電話那頭還在繼續。
一陣劇烈咳嗽後。
紀韻癡迷的聲音響起：
「既然這麼愛她，那你又爲什麼要和我出來？孟謝寧，你就承認吧，你其實是對我不同的。」
「不同？」
孟謝寧輕笑，語調嘲諷：「你有什麼值得我對你不同的？」
「可你這幾天不是玩得也很——啊！」
「收起你那點小心思，紀韻。」
聲音陡然陰沉：「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也配和姐姐比？即便是玩壞了你，我也不會有任何心疼。但姐姐是我最愛的人，她不喜歡我這樣，我就永遠都不會讓她知道這些。當然，要是被她察覺到什麼，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
「我、我知道了。」
「乖。」
一陣曖昧喘息後。
紀韻又問：「她今天真的沒有發現嗎？」
「她不會發現，」沉默了會兒，孟謝寧聲音篤定：「姐姐很喜歡我。她如果已經認出我了，絕對不會這麼冷靜的。」
我差點沒忍住被逗笑。
順便又反思了下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纔會讓孟謝寧有了這種自信。
其實早在和孟謝寧交往前。
就有朋友來隱晦提醒過我，說我這個小男友之前在他那個圈子裏玩得很開。
我並不在意。
畢竟孟謝寧的這張臉實在對我胃口。
更何況他乖巧聽話。
服務又好。
只要沒做太出格的事情，我都可以假裝不知道。
孟謝寧倒是真的忍了兩年。
卻沒想到居然還生出了我非他不可的錯誤心思。
但很可惜。
他現在連剩下的那點優勢都沒有了。
至於那張臉——
我點開之前的未讀消息。
又有幾張照片發了過來。
手背上脈絡分明的青筋因爲極度忍耐而根根隆起。
深色的範圍在不斷擴大。
我調侃：【年輕就是好啊，還帶二次發育的。】
對面幾乎是秒回。
像是一直在手機旁守着。
【姐姐？】
【改天我帶你重新去買褲子。】
【……好。】
今早孟盛寒是穿着他弟弟的衣服出門的。
看來雙胞胎也並不是都長得一樣。
我笑了笑，又問：【今晚回來嗎？】
【回！姐姐等我！】
瞧，家裏不是還有一個嗎？

-5-
孟盛ṱū́₈寒剛洗好澡。
蒸騰的水汽混合着熟悉的沐浴露氣息撲面襲來。
「姐姐？」
他一愣，手忙腳亂地想找衣服穿上。
隱在黑髮下的耳垂紅得徹底。
全然不見先前發那幾張照片時的大膽。
「別穿了。」
我好笑地攔下了孟盛寒的動作：「我先幫你擦頭髮。」
「好。」
孟盛寒乖巧應下。
連坐在沙發上時目光都一錯不錯地盯着我。
我環顧了下四周，詫異：「家裏打掃過了？」
即便孟謝寧平時在我面前表現得再乖。
他也從不打掃衛生。
是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哥。
但今天不是阿姨來的日子。
「嗯，」孟盛寒小聲：「出了些汗，所以我就先洗了澡。」
「真乖。」
我隨口誇了句。
卻不想孟盛寒眼睛瞬間變得亮晶晶。
而原本已經消停了的彈幕又瘋狂湧現：
【妹寶你千萬不要放過這個忠犬男二啊！臉雖然一樣，但他比他弟弟乾淨又能幹，最主要對你一心一意，後期愛而不得黑化了也只會把自己綁起來求你玩！】
我挑眉，若有所思。
孟謝寧之前倒是吐槽過他這個哥哥不近女色。
平時清心寡慾得跟出家了一樣。
【有些人表面高冷，實際上又爭又搶。誰家好哥哥在知道自己弟弟想要出去找刺激時非但沒有阻攔，反而還主動提出要幫弟弟回消息，這不就是想趁機上位嗎？】
【咦等等，不是說只發消息嗎？怎麼男二還跑到妹寶跟前來了？】
【對哦，是我漏看什麼情節了嗎？】
彈幕還在疑惑。
我心底隱隱有個猜測。
於是轉身時假裝不經意地撞到了茶几。
才皺了下眉，孟盛寒就騰地站起。
一臉焦急：「是碰到傷口了嗎？」
他半跪着伸手想要碰我的腿，卻又怕弄疼我。
連聲音都不自覺放輕了許多：「疼嗎？」
我低下頭。
孟盛寒的頭髮沒有擦乾。
髮梢的水珠緩緩滴落。
滾過臉龐。
又順着飽滿流暢的肌肉紋理。
最後無聲沒入圍在腰間的浴巾裏。
大飽眼福。
我的目光最後停留在他被咬破的脣上，笑了笑：「沒事。」
這個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關注我。
昨天在公司不小心被熱水燙到。
其實只是個小傷。
我安慰好那個闖了禍的實習生，簡單處理了下就沒放在心上。
結果晚上在樓下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我並沒有注意到孟盛寒在聽到那聲「謝寧」時的僵硬。
只訝異：「怎麼提前回來了？」
「事情還沒有處理好，我就是……想你了，後天還要趕回去的。」
正巧我最近也有些煩躁。
於是哦了聲就沒多問。
後來又水到渠成地糾纏在一塊。
沒到最後。
孟盛寒忍到頸側青筋隆起，卻還是哄着我睡了。
迷迷糊糊中我隱約感覺小腿上原本刺痛的地方一陣清涼。
看來不是錯覺。
安撫好孟盛寒後，我去拿毛巾。
浴室裏的熱氣還未消散。
清新好聞的沐浴露香味下隱隱藏着另一股濃郁的氣息。
我頓住，目光從毛巾架上緩緩移到了早上剛換下的衣服堆。
我之前……是放那個位置的嗎？
睡衣有些皺巴巴。
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
我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毛巾，轉身回了臥室一趟。
孟盛寒背對着我坐在沙發上。
他低頭在看手機。
也不知看到了什麼。
臉上的表情倏然冷硬了下來。
緊擰的眉頭越蹙越緊。
直到眼前一黑。
孟盛寒下意識抬手想抓住矇住眼睛的東西。
卻在察覺到觸感後知後覺地僵硬了身子。
手指緊了又松。
他聲音暗啞地叫我：「……姐姐？」
「時間還早，我們玩個遊戲吧。」
我利落地把蕾絲睡裙打了個結，又扯着強迫孟盛寒往後仰起頭。
修長的脖頸上喉結不自覺輕滾。
孟盛寒茫然：「遊戲？」
我俯身落下一個吻，輕聲：
「我今天看到了你哥哥。」
話音剛落。
手底下的肌肉瞬間緊繃。

-6-
孟謝寧對我有着很強的佔有慾。
他不喜歡我把注意力分散到其他男人身上。
所以即便是自己的孿生哥哥，他也很少提起。
但從孟謝寧偶爾的三言兩語中。
我大概瞭解到孟盛寒是一個保守又古板的人。
「他和你平時描述的……不太一樣。」
我假裝沒有注意到孟盛寒的僵硬。
自顧自說了下去：「你哥哥好像在和我那個繼妹交往。但說實話，你改天還是帶他去看看眼科吧，我懷疑他被紀韻騙了。」
我建議得真情實感。
孟盛寒不自覺彎了彎脣。
像是笑了下。
可剛上揚的脣角又倏然垮下。
他沉默，開口：
「以後再見到他，姐姐記得離他遠點。」
「爲什麼？」
「我……哥其實是一個很會僞裝的小人。有時候連我都看不透他，姐姐會被他騙的。」
我心想這人黑起自己來是真的毫不心軟。
但面上還是要裝出詫異的樣子：
「是嗎？」
「嗯。」孟盛寒似乎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下去。
他有些笨拙地找到了我的手。
仰着頭：「姐姐不是說要玩遊戲嗎？」
深色的睡裙矇住了大半張臉。
我突然發現孟盛寒的脣色更淡些。
脣形也更好看。
但臉還是那張臉。
我突然就失去了興趣，直起身：
「不玩了。」
孟盛寒倒是沒說什麼。
他只輕聲：「姐姐今天心情不好。」
「怎麼這麼說?」
掌心被人輕撓了下。
但很快那隻手就滑入指縫，十指緊扣。
孟盛寒語氣認真：「不玩遊戲，你可以玩我。」
我莫名想起之前那行飄過的彈幕：
【男二後期愛而不得黑化了也只會把自己綁起來求你玩！】
我垂眸盯着那隻被緊緊握住的手。
另一隻手解開了睡裙。
突如其來的燈光刺得孟盛寒眼底沁出水色。
卻依舊不捨得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
「我聽說雙胞胎有時候會模仿彼此的性格和言行舉止，互換身份來騙過身邊的人。」
睡裙被扔到了孟盛寒的身上。
我朝着他笑了笑：
「那麼，我想看你哥做你剛纔在浴室裏做過的事情。」

-7-
老實說。
看孟盛寒假裝自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遠比孟謝寧有道德感得多。
也更爲青澀。
尤其是在瀕臨崩潰時，我突然壞心思地叫他「謝寧」。
於是所有的慾望瞬間被卡在臨界點。
孟盛寒愕然地看向我。
眸色黯沉中又不自覺地帶上些許的委屈和失落。
最後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眼圈卻隱隱發紅。
他對我的包容度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高。
有時候欺負狠了，連我自己都有些心虛時。
這人也只是抬手擋住了眼睛。
嗓音輕顫：
「姐姐，可以了。」
我：「……」
糟了。
壞心思更多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但也止步於此。
孟盛寒始終守着最後的底線。
而我樂此不疲地勾着。
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孟盛寒無微不至的照顧。
一週後，「出差」的孟謝寧回來了。
那個電話號碼也換了回來。
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孟謝寧收了心，重新變回以前那個愛黏着我的小男友。
卻再也沒主動提起訂婚的事情。
他開始變得心不在焉。
偶爾幾次想要和我親密。
在被我以工作忙、身體不舒服爲藉口拒絕後。
孟謝寧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我聽到他深夜在陽臺上和兄弟的聊天：
「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有點後悔之前的決定了。
「其實我也猶豫過。和淼淼結婚代表着我這輩子都要壓抑自己的慾望，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畢竟前些年我已經習慣了那種生活方式。但我真的很愛她。你可能不信，我對淼淼是一見鍾情。可我對自己沒信心。」
「紀韻放得開，玩得野，她和我以前遇見的那些女人沒什麼區別。我就想通過她來和以前的自己徹底告別，結束後我們就毫無關係。」
「可是我現在害怕看到淼淼。我怕她會知道這些事，尤其是我偶爾還會想起紀韻——」
他突然頓住。
猩紅的菸頭明明滅滅。
孟謝寧的側臉模糊在繚繞的煙霧中，看不清神色。
好半晌後，他自顧自說：
「性和愛是可以分開談的。
「我愛淼淼，和她結婚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這點永遠都不會變。」
我嗤笑。
反覆強調愛我。
不過是爲了給他犯下的罪行蓋上一層完美的遮羞布。
以此減輕自己內心的負罪感。
說白了。
孟謝寧只愛自己。
而幸運的是。
我並不稀罕孟謝寧的愛。
我從來都不信什麼浪子回頭。
只有秉性難移。
所以當紀韻哭哭啼啼打電話過來說自己好像被跟蹤了很害怕時。
我毫不意外孟謝寧的猶豫。
而此時我們在試訂婚時要穿的禮服。
「怎麼了？」
我掃了眼屏幕，假裝沒發現：「不試了嗎？」
「我覺得剛纔那件就不錯。」
孟謝寧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好半晌後，他像是下定了決心。
低聲：
「姐姐，公司出了點事，我可能得先趕回去處理。」
「沒關係，公司更重要。反正你也挑好了，剩下的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
我善解人意地說。
孟謝寧眼底快速閃過一絲愧疚。
「姐姐看上什麼就買下來。」他俯身親了親我的臉：「等我回來，我再好好補償姐姐。」
「好。」
孟謝寧離開沒多久。
紀韻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簡單三個字：
【我贏了。】
彈幕瘋狂滾動。
都在說大家期待已久的追妻火葬場終於要開始了。
但這些人可能忘了。
追妻追妻。
首先得有個妻。
一旁的導購員問我：「小姐，確定是這件了嗎？」
「那件可能不太合適了。」
我朝她笑了下。
隨後撥打了另外一串早已記下的電話號碼：
「孟總，有空來試個衣服嗎？」
我記得。
孟盛寒的身材比孟謝寧更好。

-8-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就在我懷疑打錯了時。
一道短促刺耳的急剎車聲後。
孟盛寒低啞的聲音傳來：
「你怎麼會知道這串號碼？」
我習慣電話聯繫。
所以孟謝寧出差前把我手機上備註「謝寧」的電話號碼改成了孟盛寒的。
方便我查崗時有人。
我沒回復，只報了地址。
好心提醒了句：「半個小時後我可能就去喫飯了。」
但孟謝寧趕來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導購小姐可能詫異剛纔說有急事要走的人怎麼去而又返。
甚至還有空換了身衣服。
「阿寧呢？」
孟謝寧環顧了一圈沒發現孟謝寧的身影后，眉頭緊皺。
「可能去陪你女朋友了吧。」
我挑着衣服，頭也沒抬地回覆。
孟盛寒：「……」
「還愣着做什麼？」
我擰眉：「不是過來試衣服的嗎？」
可孟盛寒好像誤會了什麼。
他眸色沉沉地看着我。
好半晌後嗓音極爲艱澀地開口：
「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一時沒聽清：「什麼？」
「……沒事。」
他卻什麼都不說了。
沉默着去換衣服。
先前孟謝寧看中的衣服果然不適合孟盛寒。
但孟盛寒可能有些不情願。
領帶都打歪了。
我嘆了口氣，起身幫他整理。
孟盛寒任由着我的動作。
突然低聲：「阿寧比我瘦一些。」
「？」
「所以如果是要幫他選的話，可能還得他親自來試。」
我掃了眼那被撐得鼓囊的胸口。
瞭然點頭。
孟謝寧的確練得沒孟盛寒好。
一看就是對我不上心。
可孟盛寒臉色卻陡然蒼白。
他抿了抿脣，眼圈隱隱有些泛紅。
漆黑的瞳仁翻滾着濃烈的情緒。
最後還是忍不住：「你就這麼喜歡他嗎？你明明都看過那個視——」
像是察覺到自己的失言。
孟盛寒猛地閉嘴。
導購小姐已經很識趣地離開了現場。
我安靜地看着他，恍然大悟：
「原來那個視頻是你發給我的啊ťù₀。」
前幾天我收到了一段視頻。
正是孟謝寧出去偷腥的證據。
我還在想是哪個好心人。
卻沒想到是孟盛寒發來的。
「爲什麼要發給我？」
「他配不上你。」
「那誰配得上我？」
又不說話了。
重新變回「孟盛寒」的孟盛寒的確少言寡語。
跟個悶葫蘆一樣。
我有些無趣地鬆開手：「算了，我還是去找別人——」
我的本意是想找別人來給點建議。
卻沒想孟盛寒又誤會了。
「不準去找別人！」
手腕被握住。
孟盛寒難得失態。
他抿着脣。
最後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般摘下了眼鏡。
原本冷淡的神情被乖巧所取代。
可眼尾卻紅得厲害。
「沒有人比我更像他。」
他抓起我的手輕蹭着，低聲：「你喜歡這張臉，我可以做得比阿寧更好。
「或者……你把我當他的替身也沒關係。」
最後一句話隱隱顫抖。
孟盛寒死死地盯着我。
眼底的偏執情緒濃郁到快要化爲實質。
我突然反應過來。
孟家這倆兄弟，好像就沒一個正常的。
又有些好笑。
「你不是說，孟盛寒是個擅長僞裝的小人，讓我再遇到他時要離遠些嗎？」
「我改名了。」
「……臉呢？」
「可以整。」
「……」
我意識到孟盛寒沒有在開玩笑。
他是真會這麼幹。
而此時彈幕上滾動着一大串的問號。
【我有個疑問……】
【我也有個疑問……】
【同問，平臺是不是刪劇情了？我怎麼感覺我看不懂了呢？】
【我感覺渣男已經不是火葬場了，而是直接進焚化爐揚成灰了。】
但好在這些人的自我調節能力很強。
【沒關係，我妹寶人美能力強，她值得更好的！】
【妹寶快上，拿下這個黑化忠犬男二！】
【嘿嘿嘿，男二那幾天爲了討好妹寶還特地學了很多，寶貝還留在公寓裏等着下次有機會用呢。】
寶貝？
我有些感興趣。
於是我說：「我餓了。」
「我訂好了你喜歡的餐廳，現在就可以去。」
先前的情緒還沒有收拾好。
孟盛寒下意識回應。
我撇嘴：「我想喫你做的。」
孟盛寒的手藝很不錯。
「那我們回家。」
「我還沒去過你家。」
「……好。」

-9-
彈幕說的沒錯。
孟盛寒的公寓裏的確藏着很多寶貝。
大部分都是用在他身上的。
方便引誘我。
尤其當這個人把在商場上的敏銳用到我身上時。
「要……摸嗎？」
他主動把繩子遞到我的手上。
暗紅色的繩索下隱約露出被壓迫的紅痕。
收緊時，孟盛寒被迫仰起頭。
胸肌在薄薄的布料下若隱若現。
低聲解釋：「我每天都有在好好健身。」
我俯身咬了口他的脣，悶笑：
「孟總這是打算替弟還債？」
「如果淼淼願意的話。」
「光獻身還不夠。」
我動作利落地解開了孟盛寒身上的繩子。
又從包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合同。
揚了揚文件夾：
「孟總，有空來談樁穩賺不賠的生意唄。」
孟盛寒沉默着低頭。
我也瞥了眼，笑：「沒事兒，你以前不都忍下了嗎？」
【……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妹寶事業心真強啊，都到這地步了還不忘了掙錢。】
【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開始心疼男二了。】
我挑眉。
心想這批觀衆不行。
他們難道不知道我答應訂婚主要是因爲孟二少未婚妻這個身份能帶給我許多方便嗎？
訂婚了又不一定結婚。
或許當初我對孟謝寧的確是有些喜歡的。
但愛情又不是我生活的全部。
孟盛寒無聲地嘆了口氣。
無奈地彎了彎脣：「好。」
「不認真考慮下？」
「你不是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嗎？」
我有些詫異。
孟盛寒慢條斯理，又不動聲色地解開了剩餘的扣子：
「即便我今天沒有過來，你也會把那段視頻發給我。孟謝寧出軌的事情一旦傳了出去，公司名譽受損。作爲受害者的你，自然是有正當理由得到孟氏的補償。」
這的確是我的打算。
唯一沒想到的是。
那段最重要的視頻會是孟盛寒親自送到我手上的。
「如果淼淼願意的話。」
孟盛寒低聲：「我也只屬於你。」
原本應該是極爲浪漫的表白現場。
我卻突然笑出聲：「練了多少遍？」
「……？」
「你上次手機沒鎖，我看見文件傳輸助手那個界面上有很多編輯好的話和拍好的照片，你發我的都是最後一個版本。哦，還有很多語音，都是情話。」
孟盛寒愣愣地看着我。
一時沒反應過來。
可紅意卻瞬間染上白皙的耳垂。
又很快蔓延至全身。
就如孟謝寧之前所說。
孟盛寒是個保守又古板的人。
所以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反覆練習過很多次。
發的每一張圖片，都是精挑細選過的。
然後把最好的那版呈現在我眼前。
我被孟盛寒的反應逗笑。
忍不住親ťùₛ了親他，又誇了句：「好乖。」
可下一秒。
回過神來的男人眸底暗沉濃郁。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10-
我有些後悔。
孟盛寒比孟謝寧還要黏人。
但他實在太懂分寸。
只要稍一察覺到我情緒不對，立馬識趣地退讓。
神情失落地呆在一旁安靜地注視着我。
像被人遺棄的小狗。
卻又不敢大聲。
只能在喉間溢出委屈的嗚咽。
我深吸氣，只好眼不見爲淨地閉上眼：
「……下次不準在我身上留下痕跡！」
怎麼真像只狗一樣喜歡在我身上留下標記。
孟盛寒不吭聲。
只低下頭，輕咬着我手腕的軟肉細細舔舐。
冷淡的嗓音委屈更甚：
「你什麼時候給我名分？」
我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快了。」
孟謝寧至今都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那些事。
而紀韻大概是覺得我真愛孟謝寧到甚至都不介意他的偷腥。
行事越發張狂。
從一開始的語音到後面發給我越來越大尺度的照片。
我爸更是藉機在公司培養紀韻上位。
不少原本由我負責的項目都轉到了紀韻的手上。
成爲她上升階段的墊腳石。
爲了徹底趕我走。
紀韻直接在某次採訪中裝作無意地透露出我多年來一直欺壓她們母女。
義憤填膺地說：
「媽媽一直都在努力對姐姐好，但她實在太過分了。作爲親生女兒，我很心疼我的媽媽。」
打扮溫柔的聞夫人適時地紅了眼，強扯出笑容說沒關係。
而我的親生父親也環着她的肩膀低聲安慰。
這一幕在別人看來就是我的親生父親也默認了我的霸行。
再加上又有所謂的知情人透露我平日在公司經常以權謀私。
一時間我的風評極差。
那段時間，孟謝寧爲了安慰我經常往我這邊跑。
「我相信姐姐沒有做過這種事。」
他信誓旦旦地說這些絕對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訂婚。
又說自己會想辦法讓紀韻澄清。
但紀韻沒有澄清。
她沒想到孟謝寧依舊會選擇我，嫉妒得快要瘋了。
人一旦失去理智，就容易變得有機可乘。
而我也靠着那些彈幕給的劇透，終於收集完這對母女多年來私自挪用公款、甚至販賣商業機密的證據。
又在網上的火被她們設計燒得最旺的時候。
放出了紀韻被改了年紀、實際上比我還大半歲的證明。
也就是說。
我爸婚內出軌，紀韻她媽小三上位。
我還放出了紀韻和孟謝寧多次幽會的視頻。
孟謝寧如今還是我名義上的男朋友。
於是情勢瞬間大變。
紀韻母女被捕。
我爸氣得心臟病突發被送進醫院。
我趁機拿下聞氏百分之七的股份，奪了權。
而網上視頻流傳出去的第一時間。
孟謝寧就不斷打電話給我。
我沒接。
通知他我們分手後就果斷拉黑了所有聯繫方式。
「看來孟總想要的名分還得過段時間了。」
我跨坐在孟盛寒的身上，壞心思地加重了力道。
「……你故意的。」
孟盛寒抵着我的頸窩，悶聲悶氣。
「怎麼會呢？」
氣氛逐漸曖昧。
直到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破了一切。
「哥，淼淼要和我分手！」
孟謝寧着急忙慌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隱隱帶着哭腔：「你不是說淼淼很愛我, 她會原諒我的嗎？她現在要和我分手，我不想和她分手, 我應該怎麼辦啊！」
孟盛寒下意識心虛地想掛斷電話。
卻在剛抬起手時身子猛地僵硬。
悶哼了聲後氣息急促。
「……哥？」
到底是情場浪子。
孟謝寧瞬間就反應過來這邊在發生着什麼事。
他猶豫：「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事。」
孟盛寒有些難耐地閉上眼, 聲音沙啞：「去道歉。」
「她肯定不會原諒我的！淼淼拉黑了我所有聯繫方式，我甚至都找不到她在哪兒。」
「那總比你什麼都不做要好！」
孟盛寒平復着自己的呼吸，語氣嚴肅地呵斥：
「發佈道歉聲明承認自己的錯誤, 不準推卸責任, 然後盡你最大的能力去補償。」
「那淼淼如果還是執意要和我分手怎麼辦？」
「一次錯還能解釋是鬼迷心竅。但是阿寧, 你不止犯了一次。」
孟盛寒頓了頓，低聲：「我以爲在你拋下她獨自一人選禮服時, 就已經想到了最差的結果。」
對面一陣沉默。
掛斷電話後，我似笑非笑：「孟總果然是個好哥哥啊。」
「是我對不起阿寧。」
孟盛寒抬手擋住了眼睛。
聲音隱隱顫抖：
「我沒教好他，我也……對不起你。」
我笑了笑。
擋住眼睛的手被扯了下來。
燈光下的黑眸像是蒙着一層散不開的霧霾。
他安靜地注視着我。
眼底深處有掙扎。
還帶着某種我讀不懂的決然。
手指觸碰上眼尾。
「孟總。」
我俯身吻了上去, 語調散漫：
「有時候道德感太強，也不是一件好事。」

-11-
被孟謝寧發現真相是在他賠罪的一個星期後。
我從孟盛寒的房間裏走出來。
身上還穿着他的衣服。
孟謝寧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又扭頭看向他那沉默的哥。
嘴脣微微顫抖着。
半晌纔像是從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一句話：
「她爲什麼會在這兒？」
孟盛寒不吭聲。
「說話啊！」
孟謝寧像是徹底崩潰，眼底一片猩紅：
「你告訴我, 我的女朋友爲什麼會從你的房間裏出來？」
「糾正一下, 是前女友。」
我慢悠悠地打斷了對話：「你現在應該稱呼我……嫂子？」
其實「嫂子」這個稱呼也是暫定的。
「姐姐，你在氣我對不對？」
孟謝寧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像以前那樣乖巧地討好我：
「我知道是我做錯了事，我不該那麼任性。姐姐你怎麼罰我都好，你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氣我好不好？」
「我爲什麼要氣你？」
我有些莫名：「氣你的前提是我對你還有感情, 還在乎你。可事實上現在的你無論做什麼都和我無關, 我爲什麼要浪費感情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
孟謝寧身形恍惚了瞬。
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如鬼。
他下意識想拉住我，無措地解釋：「怎麼會不相干呢？我們、我們明明就快要訂婚了的啊。我知道你還在生氣, 但是我真的只喜歡你一個人！我怕、我只是怕你不喜歡原來的我, 我不想傷害你，所以我纔會去找紀韻的！我不喜歡她，我只是——」
「你只是玩玩而已, 因爲你覺得性和愛是可以分開談的。」
我嘆了口氣：「行了孟謝寧, 你要是能大膽承認你後面是真對紀韻有幾分意思了, 我說不準還會對你另眼相看呢。現在我只覺得你可憐又噁心。」
說到底。
孟謝寧自私又怯懦。
他只愛他自己。
「阿寧。」
孟盛寒嘆了口氣。
我以爲他會和孟謝寧解釋。
可實際上他只叫了一聲後就安靜地站在那。
然後任由着孟謝寧一拳砸在他臉上。
動也不動。
眼鏡被打壞。
碎片劃破了臉。
可孟盛寒像是沒有察覺到痛意。
直到孟謝寧帶着哭腔吼出那句「這他媽的是我喜歡的人」時。
孟盛寒才終於有了反擊。
他一拳把孟謝寧掀翻在地，按着揍。
一拳比一拳狠。
「你要是真喜歡她，你還會去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孟盛寒死死地盯着孟謝寧的眼睛。
一字一句：
「孟謝寧, 我給過你機會的。
「是你親手把她推給了我！」
話音剛落。
孟謝寧所有掙扎的動作都瞬間停滯。
目光失去焦距。
他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低低地重複了一遍：
「是我……把淼淼推給了你？」
「別把我形容得跟個隨意就能給來給去的物品一樣。」
我打斷了兩兄弟的對話, 又笑：
「應該說，我在挑選。」
成年男女。
談感情多傷身啊。
我扯着孟盛寒去處理傷口。
畢竟這張臉我是真喜歡。
走了沒兩步, 我突然想起躺地上那張臉也是我喜歡的。
於是我扭頭好心提醒：
「你最好也去處理下, 不然得破相了。」
孟謝寧終於有反應了。
身後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
聲音越來越低。
最後是止不住地嗚咽。
我沒理。
門關上後。
孟盛寒就瘋了般把我抵在門上親。
我有些不耐地扯着他頭髮。
卻引得這人更憤懣地咬着我的脣廝磨。
我怒斥：「你是狗嗎？」
「你還關心他。」
孟盛寒的聲音聽着比我還委屈：「你是不是還喜歡他那張臉？」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你倆長得一樣。」
孟盛寒沉默了瞬, 執拗道：「我身材比他好，還比他聽話。除了你以外我沒有過其他人，以後更不會有。我還比他有錢，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
「淼淼。」
腰身被緊Ṱúₐ緊抱住。
素來冷靜自持的孟盛寒第一次變得患得患失。
他安靜了會兒, 最後近乎乞求：「如果我一直都沒有犯錯，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我沉默。
孟盛寒是個聰明且敏銳的人。
這其實也不太好。
不過目前爲止我對孟盛寒還是滿意的。
我好脾氣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哄着：
「只要你乖。」
於是孟盛寒的眼睛重又亮了起來。
沉寂了許久的彈幕不斷滾動。
【……一開始我以爲這是追妻火葬場，後來我以爲是男二上ťų⁻位的甜寵, 但實際上我好像看了一場大型訓狗秀？】
【同感。】
【這哪裏是妹寶！這分明就是姐寶，是媽媽啊！】
【來來來，開盤下注！就賭孟總能獨寵多久！】
我笑眯眯地看着。
至於最後陪在我身邊的是誰。
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