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京圈太子爺做陪玩後

睡不着,點了個哄睡。
對方業務不熟,態度惡劣。
我罵他都幹這行了裝什麼清高,教了他一晚上業內規則。
「不要氣泡音,聲音夾着點,學學騷男喊姐姐。」
隔天,京圈太子爺高調尋人,我才發現加錯了人。
我裝作喫瓜網友評論:【太過分了!竟然貨不對板,那單主那八十塊能不能退?】
當晚我就被他堵在巷子裏:「跑什麼,不是挺喜歡我哄睡?今晚繼續?收你八十。」

-1-
「大哥,你這態度小心我去投訴你!」
斥巨資點了個講故事哄睡,誰知道對方態度惡劣。
一晚上掛我三次電話。
要不是接待那邊已經收了錢裝死,我立馬換個懂事乖巧的。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微怒的聲音:「有病就去治。」
我沉思了一下,雖然這話說得沒錯,但我總不能一失眠就喫安眠藥吧?
「謝謝關心,但你就是我的良藥,你唱首歌,說不定我就困了。」
我點了一首又一首,可他左一個不會唱,右一個沒學過。
五分鐘過去了,愣是沒哼出半句詞。
氣得給我從牀上坐起來了。
「你們平臺沒培訓過你就讓你出來營業了?
「唱歌你不會,講故事你不會,那我八十塊買了個寂寞?
「什麼哄睡,你都給我氣清醒了都!」
我哐哐就是一頓開炮,罵完後又覺得不能鬧得太尷尬。
總歸得給他點臺階下。
「那,姐姐你總會叫吧?」
ṭû₌我明顯感覺到,他愣了一下。
「什、什麼?」
聲音隱忍剋制,明顯是在壓制怒火。
甚至帶了幾分不可置信。
我苦口婆心地勸告:「拜託,都幹這行了就不要裝清高了,一句姐姐換八十塊,你值了。」
我還特意加了一句:「喊完就掛,絕不糾纏!」
許是我開出的條件太誘惑。
他終於妥協,視死如歸飛快地喊了一句「姐姐」。
我甚至都沒聽清。
我一下子就急了。
「你態度能不能認真點?你還想不想在你們圈子混了?」
他又視死如歸地喊了一句。
我還是覺得不對味。
想想八十,那可是我兩天的飯錢。
「不要氣泡音,聲音夾着點,學學騷男吸引 me!」
他咬牙咬得咯咯響,大有一種巴掌伸不進手機裏的無力感。
終於,在我不厭其煩地攻勢下,夾起嗓子喊了句:「姐姐,貴姓?」
我忍不住冷笑,半小時的相處就問起我名字了?
嘖嘖嘖,意圖不要太明顯。
我端起架子,故作無奈。
「你越界了,我們只是網友,不要愛上姐,姐只是你的過客。」
隨後,我就掛了電話。

-2-
第二天醒來,微信炸了。
一看昨晚那小子在我掛斷後給我連彈十幾個語音,我覺得他實在是不懂事。
我最煩這種跟顧客糾纏的人。
手一點,刪了他。
結果,沒過兩秒,一條推送消息彈出屏幕。
【京圈太子爺陸潯重金尋人!】
配圖是和我微信小號頭像一樣的圖片。
文案:求「過客姐」的信息。
我一愣,手機掉在了地上。
再次撿起手機,手忙腳亂地去確認信息時,我才發現昨晚微信加錯了人。
而這時網上已經發酵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
有圈內人士爆出陸潯昨晚被騷擾,被人電話轟炸講故事唱歌喊姐姐。
網友紛紛喫瓜。
【這姐真是 big 膽啊!】
【也不知道開價多少,敢這麼玩我們太子爺。】
【樂死,是個人才。】
……
幾句話看得人屍體涼涼的。
我之前略有耳聞。
陸潯,混不吝的二世子。
圈裏就只有他拿別人開涮的份,哪有別人玩他的份。
我這次,惹他算是惹到鋼板了。
我抖着手看着那些紛紛勸「過客姐」自求多福的評論,心裏莫名其妙冒出個想法。
什麼叫我玩他?
我不是付過錢了嗎!
交易!
交易懂不懂!
但是一想到弄錯了人,並且昨晚的體驗並不是那麼愉快。
我鬼使神差地裝作喫瓜網友在底下評論:【太過分了!竟然貨不對板,那單主那八十塊能不能退?】
剛發出去,我的評論就被人轟炸了。
大批網友的消息噌噌噌跳出來。
【什麼?八十?八十就把我們太子爺玩了?】
【不是,等等,層主,你怎麼知道是八十?】
……
我如夢初醒。
陸潯和爆出來的信息裏自始至終就沒提過八十!
我欲哭無淚。
不打自招真是被我玩明白了。
我拿出比昨晚拉黑陸潯還快的速度刪了那條評論。
可是我的私信還是冒了紅點。
點開一看,是陸潯的號發來的消息。
黑白的單枝玫瑰頭像,看着有點冷酷。
連帶着發來的消息都有些冰冷。
我顫着手摁開。
【昨晚睡得好嗎?姐姐。(可愛)】
救命,我好像看見我太奶來接我了。
命懸一線,我絞盡腦汁。
【我不是你找的人。】
他:【IP 正確。】
我:【你認錯人了。】
他:【頭像正確。】
我:【……】
血的教訓加一,網上各個平臺別用一樣的頭像。
【你真的找錯人了。】
這次陸潯那邊沉默良久,大概過了五分鐘才發來消息。
【不好意思啊,看來我真認錯人了,還以爲你是昨晚教我擦邊的那女人。】
我噼裏啪啦一通按:【誰他媽教你擦邊了?!我那是告訴你得有職業素養!】
【還說不是你!】
靠!
上當了。
賤人!
我火速點開他的主頁,確認 IP 和我不在同一城市後,立馬拉黑他。
我承認,這是一個信息發達的時代。
可信息再發達又如何?
他還能順着網線爬過來給我兩拳?

-3-
我也承認,我高興得太早了。
他丫的真能順着網線爬過來。

-4-
我遇到陸潯的時候,他在公園裏被狗追。
準確來說,是我的狗追着他咬。
我嚇得一愣一愣的,過去死命拽着牽引繩。
可又怕他是專程來給我兩拳的,我站得老遠。
卻不料陸潯對着我就是一頓謝:「世上還是還人多啊,你卡號多少,我轉你報酬。」
我不解:「啥報酬?」
他在褲兜裏翻着手機,邊對我說:「三十萬,夠嗎?」
奪少?
他說奪少?
我直接一個大步拉近距離。
可是下一秒,陸潯的動作一滯,大罵出聲:「我手機呢?哪個天殺的給我偷了?!」
陸潯這聲吼,被安撫好的大黃再次感受到危機,立馬朝他齜牙咧嘴。
若不是被我拽着,它得撲對方身上。
我連忙教子有方:「大黃,住口!怎麼能咬財神爺呢!」
大黃蔫了的瞬間,陸潯像是長腦子了。
他指了指它:「你的狗?」
我點點頭:「哥,你說的那三十萬,還作數吧?」
Ṫū́⁻他不可置信地打量我,嘴角抽搐。
爲了避免他反悔,我摸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
「手機被偷先緩緩,當務之急,用我的手機登你的號轉吧。」
陸潯:「……」
他捏着我的手機,一臉茫然:「你的狗咬了我,還讓我給你轉三十萬……你上輩子幹土匪的嗎?」
什麼話!
什麼話這是!
我立馬褲兜裏摸出一把牌:「你小子小聲點,不許外傳啊,我破例給你算一次。」
在他震驚我真是土匪的下一秒,我算出了他的前世。
陸潯得意地挑眉。
「你一副震驚臉做什麼,像我這樣,王公貴族,簪纓世家,很正常,灑灑水啦。」
我拿着牌的手微抖。
「散……散財童子。」
陸潯:「……」
我是土匪,他是散財童子。
某種意義上來說,咱倆專業對口呢。
「封建迷信,21 世紀了別搞這套。」
我:「……」
王公貴族就是很正常,散財童子就是封建迷信。
不是,這太子哥搞選擇性唯物主義?
我正摸不着頭腦,他隨口一句「你這手機能打電話吧」,更讓我摸不着頭腦了。
「21 世紀,什麼手機不能打電話?」
我一給他解鎖,就是微信頁面。
屏幕上是我和閨密的聊天界面。
他突然指着頭像「啊」了一聲。
「過客姐!」
我霎時抽回手機,鎖屏,三連否認。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
可惡!
忘了陸潯不認人臉只認頭像這事了。
這小子,到現在都不知道我這個正主長什麼樣,姓什麼叫什麼。
我倒好,直接貼臉送。
在他那副「我倒要看看怎麼回事兒」的神情下,我張口就來。
「你是不知道這個頭像現在有多火!網友都在改,就想着哪天能碰瓷到真正的太子爺。」
不僅如此,我還反客爲主,賊眉鼠眼:「你剛剛這反應……你該不會就是陸潯吧?我要發達了?」
他果然被我盯得心虛一瞬,連忙側過臉。
「什麼都學,只會害了你。」
很好。
他不敢承認他是陸潯,我也不敢承認我是過客姐。
我倆,又默契了。

-5-
陸潯說他剛來雲市旅遊,行李手機都被偷了。
電子時代,沒有手機寸步難行。
可我哪敢把手機借給他。
「不行,今天手機它下班了。」
他再一次面露啞然。
「那你得對我負責吧?你的狗咬了我,你又搶劫我三十萬,是不是得補償我一下?」
「我什麼時候搶你三十萬了?!」
這年頭,你甚至可以看到京圈太子爺碰瓷。
但是,大黃咬了他是不爭的事實。
礙於他現在身無分文寸步難行,況且天要黑了。
我把他帶到我家名下的酒店。
辦理入住的時候,我被閨密徐曉曉逮個正着。
「我說你怎麼微信不回電話不接,原來是點到了新的陪玩!」
我衝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衝她狠狠使眼色。
不枉我眼睛都要使抽了,她終於 get 到我的意思。
對着陸潯馬上找補:「沒有沒有,我剛剛跟她鬧呢!
「你是曼曼帶來酒店的第一個男生,我從來沒見她跟誰談對象這麼認真過!」
我和陸潯:「……」
不是,這丫頭怎麼亂套公式啊!
陸潯面色尷尬地解釋:「不是開房。」
徐曉曉賠笑:「也是,剛談就開房的確有點快了哈。」
陸潯再次解釋:「不是,她帶我來這裏只是對我負責。」
徐曉曉聞着瓜味就過去了,一把把我擠開:「負責?她怎麼着你了?」
氣氛越來越詭異。
最後徐曉曉一拍手得出結論:我搶了陸潯三十萬不止,還強行咬了他。
我:嘮唄,活爹,誰嘮得過你倆啊。

-6-
回家後我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對勁。
半夜看到徐曉曉的消息突然想通了。
【你倆談多久了?】
陸潯他丫的!
什麼都否認就是沒否認談了!
可惡,這是什麼新時代報復。
還不如給我兩拳呢。

-7-
陸潯一句狗咬他,我忙得累死累活。
「帶我去補辦下身份證。」
「婉拒了。」
「你的狗咬了我。」
我:「……」
「咱們今天晚飯喫什麼?」
「喫個錘子喫。」
「你的狗……」
「哥,我親愛的哥,菌子火鍋您看行嗎?」
我帶着陸潯在雲市到處跑,不出兩天,雲市的圈子裏都在傳:我,饒曼,結婚了。
我滿臉問號。
周少說有人看到我去民政局領證了。
神特麼民政局,那是派出所!
沈大小姐發消息來:【曼曼,今晚有個局,帶你老公過來認識一下啊。】
陸潯盯着我屏幕,我慢慢打出兩個字:【離了。】
他朝我豎大拇指:「昨天領證今天離,你家開的民政局?」
我看見他憋笑我就來氣。
「散財童子,你笑什麼,他們也沒放過你。」
我把新收到的消息按到他臉上。
【一天就離了?啊,他是不是不行……】
陸潯的臉,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立馬變陰霾。
剛纔:自信開朗大男孩。
現在:自信開麥大男孩。
一邊罵一邊叫:「什麼局!現在去!馬上去!」
我黑人無語.jpg
男人啊,這該死的自尊。

-8-
其實我是不希望陸潯去的。
太子爺這張臉,周少他們沒少在網上見。
他一到會所,誰知道會引起什麼風波。
所以在去的路上,我各種好言相勸。
「咱們不是說待會兒要去買衣服嗎?你看你穿我弟的這身,也展露不出你的英姿來。」
當時陸潯行李都被偷了,情急之下,我就拿了我弟衣裳給他。
可大學生的衣裳,始終一股學生氣,陸潯穿着,很是青澀,和他那張臉不匹配。
他皺眉瞥了我一眼:「你怕我這個前夫,給你丟人嗎?」
司機師傅像是聽到什麼瓜,從後視鏡裏時不時瞥過來。
我如坐鍼氈,連忙轉移話題:「你不是說你來雲市是有正經事的嗎?咱們不去這個局了,去辦正經事吧。」
「不瞞你說,我這次來雲市,是來找和你頭像一樣的一個女生。」
我:「……」
乍一看去這個局很危險,實際上辦正經事一點也不安全。
下車付錢的時候,司機師傅偷偷拉住我說:「麼麼三三,女娃,這份移情別戀呢男呢要不得,你罷憨不嚕出又克復婚,嘎?」
我:「……」

-9-
到了會所,我從未想過,會有那麼多熟人在。
晦暗不明的燈光下,也能感覺到他們在探着頭打量我身旁的人。
沈大小姐悄悄耳語揶揄我:「不是不行嗎,怎麼離婚了還跟着你來?」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你盼着我享年二十四嗎?」
周少是個人精,一個眼神瞥見我們這裏,立馬就察覺出不對勁。
他捏着兩杯酒走向陸潯,看似是要調節尷尬的氛圍。
一張嘴,語氣自來熟得很:「來來來,喝酒!別在意她們的話,就算離了又怎麼樣?你們可以昨天結婚今天離,那就可以今天離婚明天覆婚啊,想開點,前夫哥!」
我:「……」
陸潯側目朝我看來,眼神玩味。
一張一合的口型,我不想看懂都難。
「前妻姐,說話啊。」
我實在看不下去,乾脆轉移話題,想着介紹周少他們給陸潯。
卻不料此時,坐在陸潯旁邊的周少忽然搶先感嘆一聲:「我靠!前夫哥你這臉,太子爺啊?」
說話間,包間裏瞬間安靜,所有人頻頻轉過頭來,十幾道目光定格在陸潯的臉上。
陸潯那傢伙倒是不慌不忙,優哉遊哉地搖晃着酒杯。
眼神裏……甚至有一絲難以捕捉的竊笑。
而後,他勾着脣微笑:「還沒自我介紹呢,各位好,我就是陸潯。」
聞言,我無奈捂臉嘆氣,靜靜等待着暴風雨的來臨。
像砧板上的一條魚,靜靜等待着宰割。
我試想過陸潯暴露身份的無數種可能,無盡的風波。
卻唯獨沒有預判到眼下這種。
包間裏安靜得針落可聞。
有人突如其來的一聲嗤笑格外刺耳。
回過神的周少忽然搶過陸潯手裏的酒杯聞了聞,喃喃自語:「這酒精濃度也不高啊……」
他突然抬頭看着我,揚聲詢問:「饒曼,咱們前夫哥酒量不好?這就醉了?」
沈大小姐也拍了拍我相勸:「曼曼,你帶他去休息吧。」
我瞥了眼陸潯,他的笑僵在臉上,有些茫然。
顯然,我沒預料到的反應,陸潯也沒預料到。
在他公佈身份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在酒後胡言。
在京圈,他都不用自報家門,就憑這張臉,就得有多少人爭先恐後地去捧他的腳。
這種被冷處理的場面,他恐怕是第一回見。
眼看陸潯急了,剛要說什麼,我突然站起來望着他:「我不舒服,你送我回去吧。」
他頓了一下,聽到我不舒服的時候,臉上還在霧霾的神情霎時煙消雲散。
出乎意料地又乖又懵地點了下頭:「好。」

-10-
我和陸潯走出包間的時候,裏面突然雀躍起來。
他們爭先恐後地嘲諷。
「饒曼也是出息了,睡得上太子爺的高仿了。」
「我承認他長得是很像,可是模仿人整容也得有點限度,他劃拉的那個雙眼皮我都不想說!」
「應該給他照下來發給本尊的,本尊那個暴脾氣,要是知道有人仿他還打着他的名義招搖撞騙,今晚就得飛來雲市把那小子的高科技臉撕了!」
裏面譁然一片,越說越離譜。
陸潯頓住腳步的時候,我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理智似是因此回溫一些,下一刻把包間裏的事全然拋到腦後。
「哪裏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吧?」
我衝着他搖頭:「低血糖了,不用去醫院。」
他連忙說去幫我買點甜的。
我再次拉住他。
「散財童子,你喫過炸洋芋嗎?」
他滿臉問號。
我帶着陸潯來到夜市,人滿爲患的小喫街,每一個攤位前都排着如龍般的長隊伍。
十五分鐘過去都沒排到我們,陸潯有點不耐煩,他有些焦急地問我:「怎麼這麼久,要不換一家?否則輪到我們,你都得餓暈過去了。」
瞧見他這副擔憂的模樣,我有些於心不忍地吐了吐舌頭。
結合剛纔我拉着他離開的事,他立馬反應過來。
他被騙了。
認識這麼多天了,陸潯難得一見地沒了好臉色。
他撇過頭,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你也……覺得我像個笑話嗎?」
夜市暗黃的燈光照下來,陸潯卻站在陰影裏。
我看不清他的雙目,看不到他臉上的苦澀和憋屈。
可是我和他站得很近很近,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緒起伏。
「我當然信你。除了太子爺,誰還能出手這麼闊綽,狗咬被救感激三十萬?」
他沒有反應,仍舊不理我。
我又繼續說:「真ŧū́ₖ的,我一直都信你,假冒僞劣產品怎麼可能會有你這種氣質?」
我編了一大堆,萬變不離其宗,就是闡述我從沒懷疑過他的身份。
當然原因我不能說就是了。
我總不能把自己賣了,說我就是八十塊玩弄他的過客姐。
見他還在憋着一口氣,我忽然想到我刷到的短視頻「如何學會裝可愛」。
我按着記憶裏視頻的來。
雙手握成貓爪撐在臉頰兩側,嘟起嘴,星星眼,掐着嗓子嚶嚶嚶。
「好陸潯,你別生氣了……噦……」
不得不說,這玩意兒不是學就能學會的。
撒嬌賣萌還是得看天賦。
別人這麼一扭是可愛。
我這麼一扭像喫菌子中毒。
陸潯被我這死出整不會了,結結巴巴地問我:「你、你要變身了?」
我一巴掌掄在他的後背上。
他跑,我追,他插翅難飛。
「你娃兒不要等勞資逮到,要不然給你認得哪樣叫西南暴龍!」

-11-
我帶着陸潯喫遍雲市的小喫,罐罐米線,折耳根拌炸洋芋,麻辣豆腐腦。
起初喫罐罐米線的時候還一片和諧。
可喫到炸洋芋時,他夾着一筷子折耳根面露難色。
「怎麼一股死魚……」
話都沒說完,就被我指着警告。
「犯我折耳根者,雖遠必誅。」
他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屏住呼吸也嚥下了那一筷子折耳根。
我又把麻辣豆腐腦遞給他,他幾乎是兩眼一翻。
喫了幾口就辣得不行,臉被辣得泛紅。
我趕緊遞一碗木瓜水給他,卻不經意瞥見他通紅的臉。
我幾乎沒過腦就說了出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少年的臉紅勝過一切告白。」
「饒曼,你有病啊,你家臉紅告白靠辣椒啊?」
他不理解爲什麼要在豆腐腦裏放辣椒。
尤其是西南的辣椒。
其實……
他不知道,我剛纔還偷偷加了兩勺。
我就不信,他明天還不卷着鋪蓋回京城?
果然,沒過多久陸潯就表示想回家了。
我心裏大喜,嘴上卻不忘客套:「啊?再玩幾天唄,我還說過幾天帶你去山裏撿菌子。」
可是行動上卻喜聞樂見地借他手機打電話,讓管家預訂機票。
熬了半個多月,總算要送走這尊大佛了。
我拍拍他肩膀表示:「回去Ţũ₆別忘了把三十萬打我賬戶上哈!」
他笑得溫良無害,點頭。
我太得意了。
得意忘形到沒瞥見他嘴角一閃而過的冷笑。
陸潯坐在我旁邊,把手機推到我跟前。
他的身子朝我挪近,偏過臉在我耳邊呼出絲絲溫熱:「姐姐,這次我沒找錯人吧?」
亮着的手機屏幕上,是之前微博上我和他聊天的界面。
我手裏啃了半截的燒苞谷,吧嗒一下掉在小喫桌子上。

-12-
我拎起包在夜市裏飛速逃跑。
剛纔借他手機打電話,他不小心誤觸到推送頁面,這纔看到了我的微博。
但是,他也不能這麼忘恩負義啊!
忘了我這幾天怎麼掏心掏肺對他了?
我跑出去一大段路,一回頭。
陸潯那小子像追命一樣,緊追不捨。
我隔空喊話:「你有病啊陸潯?被我玩過一次而已,我這幾天不都補償回來了?!」
「補償?哪種補償?是放狗咬我,勒索三十萬,還是故意在豆腐腦里加兩勺油辣子?
「你跟我去京城,我也補償你喝豆汁!」
我欲哭無淚。
小說裏虛假的京圈太子爺:純情奶狗。
現實裏真實的京圈太子爺:純純的狗。
我實在跑不動了。
最終,被陸潯堵在小巷裏。
「饒曼,你跑什麼?」
我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無法回覆他。
他卻更加得意了。
「你不是挺喜歡我哄睡嗎?今晚繼續?收你ṭų₈八十。」
我雞皮疙瘩滿身起:「你正常點,我害怕……
「要不你還是給我兩拳吧?大拳算八十,小拳算四十啊!」
陸潯:「你好像有那個大病……」
陸潯表示不幹,他說他的形象都被我毀了。
我心虛地垂下頭,設身處地地替他想了一下。
陸潯被我玩弄好像確實挺……
我越想越自責,下一刻就聽他炸裂發言。
「你怎麼能說八十塊?你說八十萬,八百萬也行啊?」
我猛地抬起頭望着他。
好傢伙,這個着重點,比我們滇圈太子爺還癲。

-13-
因爲抓包我,陸潯取消了原來的計劃,乾脆沒上回京城的航班。
我被迫給他當黑奴,負責他的飲食起居。
再一次幫他拿快遞時,我的不滿難掩。
「不是,你買這麼多快遞幹嘛?你要在雲市安家啊?」
他躺在沙發上優哉遊哉地劃拉着新買的手機,翻起眼皮瞅瞅我。
淳厚的嗓音懶洋洋響起:「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你也不想我一有事就打電話給你吧?」
一把他放出來,我的列表就出現紅點。
點開,是陸潯發來的嗎嘍喝奶茶表情包。
配文:日子甜甜噠。
我:「……」
想給他兩巴掌,又怕他舔我的手。
沙發上的人神情散漫,看了看我,又盯着手機。
他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時,我感覺不對勁。
「幹嘛呢?」
「給你改個備註。」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不是什麼好備註,走過去要看,他卻藏起了手機。
「你藏什麼,什麼備註見不得人?」
他聳聳肩:「你說,西南暴龍和土匪,我用哪個做備註?」
我:「……」
我立馬掏出手機,給他備註「散財童子」。
我略爲得意,晃着手機問他:「喜歡嗎?」
「好特別的專屬愛稱,饒曼,我覺得我們有點曖昧了。」
「個勞資滾。」

-14-
雨後,我帶着陸潯去撿蘑菇。
本來教他認識雞樅教得好好的,哪知道偏偏遇到一窩假鶴雲斑鵝膏。
這兩種菌子外表極其相似,很容易混淆。
前者是人間美味,後者卻能讓人直達閻王殿。
在陸潯採摘的前一秒,我衝過去一腳踩碎。
「幹嘛?沒看新聞?上一個喫這個菌的是滇圈太子爺,那小子現在還在 ICU 呢,你要過去跟他做伴嗎?」
陸潯的手一頓:「他本地人也能中招?」
「自己作的,爲了在幻覺裏見死去的硃砂痣。」
陸潯眼睛一亮,對於這種奇效很感興趣。
我直接掐滅他的念頭。
「喫菌中毒的幻覺,是說話自帶字幕的母雞,來拉扯你的自行車,在沙發上划船的狗之類的,不是你想看到什麼就看什麼,沒有點播那個功能。」
我再次給他強調,這種事不能拿生命開玩笑,不要給醫護人員增加麻煩。
陸潯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你們雲市人好像小精靈哦,喫鮮花,採蘑菇。」
他嘴臉變得真快啊。
前幾天叫我西南暴龍,現在叫我小精靈。
他快把「有求於人」四個字刻臉上了。
果不其然,陸潯笑得殷勤。
「能給我散財童子的備註改了嗎……」
「八十哥?」
「當我沒說。」

-15-
徐曉曉生日宴會邀請了我。
陸潯非要跟着來。
不爲別的,就是這段時日在雲市的所見所聞,讓他覺得雲市人的生日蛋糕是菌子和辣椒麪做的。
可是到宴會廳時,他沒見到預想中的東西,還表示這不科學。
「你生日什麼時候,到時候我送你啊?」
「饒曼,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考慮你自己生日在下個月嗎?」
我一下子語塞,眼睜睜看着這小子得意忘形地走遠。
徐曉曉捂着嘴偷笑,讓我給她抖點料。
「別瞞着姐妹了,你倆是不是複合了?你看他還記得你生日!」
我突然醍醐灌頂。
對哦,我從來沒說過我的生日,他怎麼知道的?
思緒神遊時,有人嘖嘖兩聲,裝作不經意地貼臉嘲諷。
「饒曼,騙騙別人可以,別真把自己給騙了。」
轉身,抬眸。
是陳安然。
她和我向來針尖對麥芒。
上次在包間裏,那句「睡得上太子爺的高仿了」就是她說的。
她踩着恨天高扭着細腰步步逼近。
忽然抬手捻起我項上的項鍊,一語雙關:「噠姐,這真的很 low 好吧?」
我一巴掌拍開她的手。
清脆的聲音惹得周圍人看過來。
徐曉曉連忙做和事佬,陳安然卻不打算息事寧人。
她譏笑一下,神情變得刻薄。
「你想攀高枝又攀不到,只好找個假貨的樣子真的像個樂子。」
大家聞言竊竊私語,或捂嘴偷笑,或眼底暗爽。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笑話。
我挑眉,完全不虛:「假貨?怎麼,你陳安然認識正主?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啊!」
她只此一瞬的迴避目光被我捕捉到,卻又故作清高地露出輕蔑神態。
「急什麼,結婚的時候會發你請柬的。」
這次屬實牛皮吹大了。
我知道陳安然會打腫臉充胖子,但真沒想到她會這麼拼。
此時此刻,我真的好想衝去和陸潯蛐蛐。
他要結婚啦!
我忍着拆穿她的想法繼續看戲。
殊不知,人羣裏傳出一道清冷的聲音。
「我怎麼不知道我要結婚了?」

-16-
不知道剛從哪回來的陸潯,迎面笑着走來。
陳安然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有完沒完啊?冒牌貨,還裝上癮了?」
陸潯不急也不躁,像是在等什麼。半晌,人羣裏突然有人驚呼一聲:「正主微博更新了!」
我和衆人不明所以地翻開手機查看,只見五分鐘前,陸潯的賬號更新了一條定位雲市且附帶照片的動態。
【最近新學的雲市方言:板扎!】
配圖是陸潯手握卷着土豆絲和包漿豆腐的燒餌塊照片。
我:「……」
不是,這哥又是去哪裏喫回來了?
再暼一眼圖片,圖上人的穿着打扮,和此時此刻站在衆人跟前的陸潯一模一樣。
看完動態,現場所有人都呆住了。
剛纔看笑話的那羣人,臉色各異。
有人開始懷疑自我。
有人變臉堪比京劇。
有人不敢相信反轉來得這麼快。
可是,偏偏還有人全身上下嘴最硬。
陳安然:「笑死了,跟正主撞衫就代表你是正主了?學人精,學人家的臉,還學人家的穿搭!」
陸潯輕笑一聲:「那你呢,你能證明自己是本人嗎?」
她嘴快:「我爲什麼要證明我自己是本人?」
陸潯挑眉,剛纔質疑他是不是正主的問題立馬不攻自破。

-17-
對他身份的質疑聲沒了。
幾乎是一瞬間,陸潯那張還攜着淺笑的臉,沉了下來。
他望着陳安然。
目光森冷,氣壓極低。
「你怎麼想的啊?
「怎麼偏偏欺負我的人,啊?」

-18-
欺負我的人。
我的人?
我的胸口處,似是有短暫的漏拍。
而後心跳加速,手心都有些冒汗。
一陣耳鳴起,沒聽清陸潯說什麼。
就聽見,陳安然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不耐煩地接起,焦躁的臉漸漸轉爲慌亂。
落針可聞的宴會廳,聽得見手機聽筒裏的聲音。
「你又在外面給我惹了什麼麻煩?現在給我滾回來。」
她抖着手捂住手機,細微的聲音止不住顫抖:「爸……我現在在參加朋友生日宴……」
男人脾氣暴躁,怒吼:「李家嘛!家裏都要破產了你還有心思喫喝玩樂!滾回來!」
陳家公司研發的產品本來是要進軍京圈甚至全國的。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剛纔,他家的東西,被京圈那些世家豪門聯合抵制。
光成本投進去了八千萬,如今卻一分錢都沒進口袋就被抵制。
她看着陸潯,忽然眼眶淚光閃爍。
下一刻,她啜泣着跑來拉我。
剛纔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卑微。
「饒曼,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有眼無珠,我不是要故意爲難你的。我剛剛喝多了,說的胡話你不要往心裏去,對不起。」
徐曉曉表示無語:「你醒酒這麼快呢?」

-19-
那些看熱鬧,等着看笑話的人也轉變了態度。
紛紛朝陸潯自我介紹,套近乎,遞名片。
可是,陸潯一個眼神殺,他們就老實了。
我頭一次見,這樣的陸潯。
生人勿近的陸潯。
此時此刻的他,才和我觀念裏那個二世子京圈太子爺吻合。
不好相處,不好接近,得罪了必死無疑。
我盯着他發呆,突然發現他邁開腿,走向我。
走近我時,那張臉又溫和起來,眼神都柔潤了許多。
我捏緊了手,手心滾燙,大腦空白,侷促不安。
和他四目相對。
距離越來越近。
他要幹什麼?!
不是,這個看狗都深情的眼神,到底要幹什麼啊?
「我買了個燒餌塊給你,你喫不喫?」
我:「……」
不是,哥你……
算了,問啥接啥吧。
「喫。」

-20-
回家的路上,我告訴陸潯,他簡直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剛纔我就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明顯是低血糖了,結果他正好買了喫的給我。
他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叫悸動,不是低血糖?」
我摸了摸鼻子,表示不屑:「這是什麼新型搭訕方式嗎?」
他順着我的話接:「所以,你有沒有男朋友?」
我嚼着燒餌塊愣了一下,不會吧,不會吧,他這麼問什麼意思啊?
他是不是對我有想法啊?
迅速的大腦風暴後,我纔回:「沒有,幹嘛?」
陸潯不說話了。
沉默的每一秒,對我來說都好像凌遲。
越來越抓心撓肝。
終於,他開口了。
「也是,誰家好人有男朋友還點陪玩啊?」
我:「……」
又是虛晃一槍?
我嫌棄地瞪着他:「對了,你怎麼知道我生日的?」
「這很難嗎?信息時代。」
「你打聽這個幹嘛?」
他仍舊吊兒郎當地回我:「你拿給我解悶的書裏,有一本星座分析。
「我閒着沒事分析了下,上面說咱倆的匹配度只有 39%,感情之路崎嶇。」
我愣住了,好像也理解他是什麼意思了。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過多言語。
可是,我心裏,竟然還莫名其妙地有一絲失落。
怎麼回事啊,饒曼。
我急急轉過身去,努力控制起伏的心緒:「那你可真是挺閒的。」

-21-
又過了兩天,陸潯回京城了。
起初我是沒什麼感覺的,日子還是那樣過。
可在網上刷到附近新開的小喫店時,我激動地跑去酒店,打開陸潯的房門。
「陸潯,附近開了一家……」
面對空無一人,毫無回應的房間,我的心咯噔一下。
整個人被一種名爲「失落」的情緒浸透。
我才發現,原來這將近兩個月的相處,我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和陪伴。
房內的佈置,仍舊和陸潯離開前的一樣。
桌子上堆滿了他網購的東西。
落地燈前放着十幾雙新買的鞋子。
我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下,看見桌子上擺着他提過的那本星座分析。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拿起來翻開。
頁面翻到我和他的星座匹配那頁,我突然發現,紙張被撕掉了半截。
我當即鬼火冒,拿出手機撥通微信電話給他。
電話響了三秒就被接通,我朝他大吼:「你撕我的書幹嘛!今天你敢撕我的書,明天我就敢……」
話還沒說完,我忽然頓住。
目光落在沒被撕掉的上半截。
上面的百分比指數,像是被人塗過。
「3」字的上半部分被黑色碳素筆塗圓,數字從「39%」變成了「99%」。
我突然說不出話了。
心頭百感交集。
他把寫有「感情之路崎嶇」的那半截撕掉,幼稚又好笑地留着這「99%」的上半截。
我顫着指尖落在數字 99 上,情不自禁地苦笑出來。
電話那頭有些吵,卻也能仔細聽出陸潯想要狡辯的聲音。
「你這本不準,等我去印十本準的給你。」
這個人……好煩啊。

-22-
晚上喫飯時,我的手機一直振動。
一看姐妹羣裏,她們發了瘋地艾特我。
【饒曼,你這死丫頭又上熱搜了!】
我不明所以。
我能上什麼熱搜啊?
我在酒店待了一天。
她們的截屏唰唰唰發過來。
我一點開,滿屏都是——
【爆料!陸潯隱婚!!】
【震驚!京圈太子爺金屋藏嬌!】
圖片和文案上,都在說陸潯今天在他家的新聞發佈會上,接了一個電話。
媒體拍到,陸潯給對方的備註是「精靈前妻姐」。
我一口普洱茶嗆住。
這什麼鬼備註!
不是說,是西南暴龍或者土匪嗎!
我又喝了一口水壓壓驚。
切屏發消息給他。
【喫我一巴掌.jpg】
他沒回,玩死遁。
直到將近晚上十一點,我接到了陸潯的電話。
他說他連夜坐着私人飛機來雲市,問我方不方便去公園一趟。
我直接笑了。ṭū²
見過上門捱打的,沒見過特意坐着私人飛機上門捱打的。
我罵罵咧咧就衝出門。
西南暴龍,絕不認輸!
結果,到了公園,就看到他抱着一束花站在樹下。
我大腦宕機一瞬,直接轉身要回去。
我哪見過這場面,給我整不會了。
「饒曼!」陸潯卻叫住了我。
寂靜無人的公園裏,昏暗的路燈把陸潯的影子拉得很長。
「這裏,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我記得,大黃還咬了他。
他又說:「老實說,剛認識你的時候,我覺得你挺沙雕的,可是後來發現,這是獨屬於你的個人魅力。跟你在一起,我不用端着,板着。在別人面前,我是他們眼中的太子爺,可在你面前,我就只是陸潯,只是我自己。」
我認真聽着他細細道來,緊張得屏住呼吸。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好像已經貪戀上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享受和你鬥嘴的時刻,喜歡你臉紅躲閃的目光。
「有好幾次,我想過要向你表白心意,可是我覺得那太草率,也怕是一時上頭的新鮮感。後來回京城,我才意識到,所有的答案,其實早已在點點滴滴裏。
「接到你的電話會激動得手抖,看見你朋友圈的動態忍不住想借此趁機聊幾句,你秒回的消息,也會牽制我一整天的心情。
「我在想,我們,應該從一束鮮花開始, 所以, 我現在來了。
「饒曼, 我……我可以嗎?」
他把花束小心翼翼地遞給我, 十指隱隱在發抖。
我還是頭一次聽陸潯說這麼多話。
字字句句,都是他的心意。
我低頭輕笑了一聲,伸手接過花束,抱在懷裏。
「真是頗爲注重儀式感的京城人啊。」
他說得不錯。
我們,從一束鮮花開始。

-23-
我和他走走停停,又跑去了小喫街。
排隊的時候, 我無聊刷起了短視頻。
就看見有營銷號說, 京圈太子爺親自下場實錘, 點讚了今天的那條爆料。
我連忙切到熱搜, 果然……
我一側臉, 就看見陸潯暗爽的嘴角。
我幾乎無語:「活爹,你就贊吧。」
別人被爆緋聞忙着闢謠, 這哥被爆, 忙着親自實錘。
他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後了。
「你說, 做你們雲市的女婿,有什麼要求嗎?」
我懶得理他, 張嘴就來:「得考大象駕駛證。」
結果,這哥直接打開了手機。
我餘光暼到,他在搜考大象駕駛證在哪兒報名。
我:「……」
算了, 既談之, 則安之吧。

-24-
三年後。
陸潯身着黑色西裝從主婚車上下來,我們小姐妹們早就堵住了門。
第一次結婚, 他卻格外顯得輕車熟路。
給每一人遞Ťû₇去一個薄薄的紅包,徐曉曉他們打開一看,是一張銀行卡。
於是一個個就把我給賣了, 親自爲陸潯開門引路。
後來徐曉曉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開心得找不着北:「你不知道,他有多上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上輩子做散財童子,這輩子歸來還是散財童子。
晚上,陸潯摟着我的腰問:「要不我講故事哄你睡?」
「您那八十塊引發的愛情故事我已經聽了五十九遍了!」
他微微皺眉,然後從牀頭櫃上拿過來一本書:「那換這個講,星座分析。」
書本嶄新, 像是剛剛印刷出來的。
陸潯一翻開, 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看着那匹配度百分百的頁面,我陷入了沉默。
「你這本,準嗎?」
「準得要命。」
行唄, 我看看有多要命。
我窩進他的懷裏, 聽他一字一句念着。
綿長的愛意流過眼睛,流過脣角,流過跳動的心臟。
我又一次想起,那天晚上的悸動。
【完】
番外:滇圈太子爺
ICU 裏, 男人戴着呼吸機躺在病牀上,睜開眼睛,就看見旁邊的吊瓶張口說話:「麼麼三三,喫菌子喫了憨不嚕出呢!」
男人兩眼一翻, 結果卻看見有個青頭菌踹開病房門大罵:「李時宴,你是要咋個說!」
——珍愛生命,勿食用不熟或不熟悉的菌子。
Ťú⁵【全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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