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少爺的通房丫鬟。
少爺成親前,突然當着我的面燒了身契。
還給我五千兩銀票讓我傍身。
「有了這些銀錢,今後你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我叩謝少爺的大恩,並表示不會讓他失望。
當晚,我便利落地收拾包袱連夜出了府。
我到西南邊陲買了個宅子養老。
一年後,花媒婆上門。
「娘子,你要的贅婿找着了。」
-1-
我穿到這不知名的朝代時原身就已經是少爺的通房丫鬟了。
年方十五的大閨女就這麼被嚯嚯了。
這在現代,高低得判個強暴罪。
可見到蕭晉之後,我的心態完全變了。
他的相貌身材臉蛋樣樣不輸現代頂流,還有頂級家世加持。
我這要胸沒胸要腿沒腿的乾癟身材跟他睡,血賺。
擱現代,我可沒這福分。
於是,我喜滋滋地在蕭府待了下來。
大概日子過得太順遂,半年時間竟然一晃而過。
最近,蕭府開始給蕭晉議親。
那些平日裏看我不慣,老是私下裏蛐蛐我的小丫鬟們開始幸災樂禍起ťūₛ來。
「聽說少爺要娶嵐郡主。」
「啊?嵐郡主出了名的刁鑽刻薄,潑辣善妒。」
「是啊,阿銀估計慘咯!」
「該不會被賜一條白綾或是一杯鴆酒吧?」
「死了一了百了倒好,最可怕的啊,是變成洗腳婢,受到無盡的磋磨打壓。」
我趴在門後邊,聽小丫鬟們背後談論這個事情。
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躥天靈蓋。
完犢子了!
白綾?鴆酒?洗腳婢?
這半年跟蕭晉廝混縱慾,秉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完全沒考慮將來。
完全忘記這是在古代!
我一沒背景二沒能力三沒蕭晉的寵愛,如何自保?
爲了這半年的歡愉,我竟要搭上性命?
晚上,我靠在牀榻上,心事重重。
一雙溫熱的大掌撫過我的雙肩,熟悉的氣息瞬間將我包裹。
直到被佔據,我才回過神來,眨巴着大眼睛望向正在使牛勁的男人。
他表情有些不滿,一邊用力一邊傾身至我耳畔。
「阿銀今天不在上邊了嗎?」
我喘着粗氣漲紅了臉,小粉拳呼呼地往他身上招呼。
他抓住我的小手,享受地哼哼。
「小爺我就喜歡你這股勁兒!」
那聲音能酥到骨子裏。
我掙扎地閉了閉眼。
罷了,牡丹身上死,做鬼也風流!享受吧!
一個翻身,牢牢掌握主動權。
這一晚上,似是要將這輩子的恨都要做完,沒個停歇。
再次醒來,已經日曬三竿。
一雙琉璃似的眸子溫柔繾綣地看着我。
要不是知道他馬上要娶正妻,還真信了他眼裏的幾分真情。
反正都要死了,我也不想再與他虛與委蛇。
不假笑了,不問好了。
面無表情地繼續躺着。
「阿銀累着了?」
癱在牀上不想動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繼續失神回想這操蛋的穿越。
別人穿越不是皇后就是公主,再不濟也是真千金,再不濟還能遇到蓋世英雄,再再不濟也能有個金手指,系統什麼的吧!
到我這兒,就一光桿奴隸?
他也不惱我的不恭,就那樣把玩着我的頭髮看着我。
直到快晌午,我翻身起牀,收拾好自己。
坐在窗邊看着被關在籠子裏的小鳥,悽悽地感嘆一句。
「誒,籠中之鳥!」
蕭晉若有所思,離開了房間。
再次走進來,他的手裏多了樣東西。
他獻寶似的拿給Ŧū́⁾我看。
「看,這是什麼?」
我看過去,沒忍住翻了一個大白眼。
「我不識字。」
他給了我一個爆慄。「傻不傻,這是你的身契。」
呵!誰不知道是身契,但他犯不着老是提醒我自己是個奴隸吧!
可沒想到,下一秒。
他吹吹火摺子,一把火將身契燒了。
我還沒從他這波操作中回過神來。
他又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摞東西,遞給我。
竟然是一沓銀票。
我懨懨的神情陡然間迸發出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意思?」
「有了這些銀錢,今後你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今後?意思我不用死啦?拿錢打發我走,讓我好好過日子?
我臉上的表情瞬間由陰轉晴。
欣喜藏都藏不住。
迫不及待地將銀票搶過來揣進我的懷裏,生怕他反悔。
「謝謝少爺,少爺你人真好。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點點頭,有點欣慰。
「算你還有點良心。」
嘿嘿,良心不多,但夠用!
當晚,我很識趣地連夜收拾包袱出了府。
-2-
害怕少爺反悔,也害怕被郡主盯上。
我幾乎是不分黑夜白晝,一直在趕路。
一個月後,我到達了西南邊陲。
我考察了一番,這邊民風質樸,物價低廉,物產豐富。
很適合養老!
於是我便在這邊落戶安頓了下來。
我買了一座二進的青磚大瓦房。
興致來了就支個攤子做生意,不想動的時候就在家擺爛。
在現代當了二十五年牛馬的人表示現在的日子無比輕鬆。
我很心水。
美中不足的是,一個人深閨寂寞。
所以我想找個男人來玩一玩。
可尋遍了十里八鄉,也沒見一個能入眼的。
於是找到花媒婆,給了她二十兩幫忙介紹男人。
這邊鄉村生活二兩銀子是全家一年的嚼用。
二十兩是筆鉅款,花媒婆自會盡心盡力地幫我尋覓合適的贅婿。
果不其然,她今天便來找我了。
「娘子,你要的贅婿找着了。」
聽到花媒婆的聲音,我興奮地出門迎接。
繞過花媒婆,伸長了脖子張望。
「在哪呢?」
花媒婆翻個白眼。
要不是看這娘子給的媒錢豐厚,纔不給這奇葩說親。
她連忙拉住我。
「着啥急呀,娘子。」
我沒看着人,心裏一陣不痛快。
「花媒婆,我這定錢都給了半年了。
「也不見郎君上門啊!」
花媒婆忍住心裏的謾罵。
「娘子想要的人那是人中龍鳳,可遇不可求。
「自是難尋了些!」
我點點頭,那是自然。
自從跟了蕭晉之後,再看這西南邊陲的郎君們,始終差了那麼點意思。
不得已才尋到這遠近聞名的花媒婆說親。
不論家境好壞,只看身高腹肌臉蛋,我直接娶回家。
「那尋到了嗎?」
花媒婆點點頭,笑得一臉褶子。
「尋到了尋到了。
「身高八尺,八塊腹肌,貌比潘安,顏如宋玉,包你滿意。」
我眼睛亮了。
「當真。」
「如假包換!」
花媒婆信誓旦旦地保證這個人我絕對滿意。
「是王獵戶家的遠房親戚,名喚王有金。
「這郎君長得俊,村裏好多姑娘盯着。
「還好我機智,早早地去給娘子定了下來。」
花媒婆一臉邀功地說道。
王有金?我的名字叫薛有銀。
這聽起來就很般配!感覺有戲!
聽了花媒婆的話,我心領神會地塞了一兩銀子給她。
「那勞煩您早日將人領過來。」
我這都素了好久了。
她掂了掂銀子,滿意地走了。
看來再過不久就可以抱得美男歸了。
我樂滋滋地想着。
-3-
花媒婆的效率很高。
很快就領着郎君上門了。
遠遠地瞧着,就能感覺到對方緊實的肌肉,健碩的體魄。
嘶哈嘶哈,大饞丫頭表示很滿意。
即使他的面容並沒有貌比潘安,但他的身材真的讓人流哈喇子。
那獵戶裝下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如果在牀上是怎樣的光景?
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流連在他身上。
發現他的耳根不知道啥時候竟紅了。
喲!還是個純情少男!
我迫țŭ̀⁺不及待地定下了他。
「就,就他了。」
成親那日。
我等不及,自己掀開了蓋頭。
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有金。
他正端着兩杯酒朝我走過來。
「娘子,咱們來喝杯合巹酒吧?」
他的眉目溫柔,眼神害羞,耳根紅紅。
雖是獵戶,但溫柔無比,純情無比。
我要是不喝酒直接撲上去是不是顯得有些孟浪?
於是,我裝作溫柔地夾起了聲音。
「好的,夫君。」
我端着酒杯一邊小口小口地喝着。
一邊偷偷打量着王有金,越看越滿意。
直到王有金將酒喝完,道了一句。
「娘子,我們就寢吧!」
我的所有理智瞬間被慾望衝破。
嗷的一聲將王有金撲倒。
顛鸞倒鳳,一夜笙歌。
次日清晨。
我睜開雙眼,耳旁便傳來聲音。
「娘子,你醒了?」
我的心瞬間顫了顫,腦袋還來不及思考,王有金的聲音又傳來。
「娘子,還要嗎?」
聞言,我的耳根瞬間紅透。
大概是素了太久,昨晚我央着他來了一遍又一遍。
他說要節制一些,我便氣呼呼地問他是不是不行。
於是他身體力行地爲自己正名。
最後,我是自己累暈過去的。
「不,不要了。」
我的腰可受不了。
這打獵的就是不一般。
嗯,體力不一般。
-4-
成親後,除了晚上有人疼和多了一些野味喫。
生活並沒有什麼不同。
依舊滋潤。
王有金是不可多得的好獵手。
幾乎天天都能獵得小動物。
在這物資匱乏的古代,每天都能有野味打牙祭,別提多滋潤了。
「有銀啊,有男人滋潤就是不一樣,你這小臉現如今是又光滑又紅潤。」
這鄉下婦人之間葷素話不忌。
我撫摸着自己的臉蛋。
「張嬸,說什麼呢!」
雖然這話沒錯,可這直接提出來也太難爲情了些。
這時候,王有金從外面回來。
他鐵定聽到了,但面不改心不跳,臉皮越來越厚。
我倒是越來越有小女兒的嬌羞了。
我連忙朝張嬸使眼色,讓她不要說了。
而後連忙起身接過王有金獵回來的小兔子。
「哇,今天喫麻辣兔肉。
「有金你真棒。」
天天都有肉喫的生活在這裏可是獨一戶。
我這命實在太好了吧!
忍不住吧唧一口地親在了他的臉上。
他嘴角靦腆地上揚起來,像是漾開了花,琉璃般的眸子溫溫柔柔地看着我,彷彿我是他的全世界。
我看呆了。
我艱難地嚥了咽口水。
很難不懷疑他是在勾引我?
啊,不是,他怎麼隨時隨地都要勾引我?
「怎麼,娘子想試試在院子裏?」
轟的一聲,一股濃濃的羞恥感中夾雜着淡淡的興奮,在腦海炸開。
「你,你,你胡說什麼呢!
「白日宣淫,沒個正形!」
我羞得漲紅了臉,連忙跑進屋。
「娘子你說什麼呢?
「我是在問你想不想試試在院子裏做菜。」
他的聲音跟鬼魅一樣追着我。
我趴在門後邊,看了好一會兒。
見他沒有追上來才鬆了一口氣。
我拍拍自己的臉。
到底怎麼回事?我纔是妻主,他只是個贅婿。
我這咋天天地變成了個小女兒?被他調戲。
不對勁,一點也不對勁!
以往跟蕭晉,我喜歡在上邊。
將侯府少爺狠狠壓在身下的感覺很好。
但跟王有金,我每次都是被狠狠壓在身下疼愛的那個。
哼!
這樣下去可不行。
今晚我必須在上面。
晚膳之後。
王有金很自覺地去刷碗洗鍋。
我一個人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在夢裏,王有金揮汗如雨,我也哼哼唧唧地發出一些羞恥的聲音。
事後王有金氣喘吁吁地趴在我的頸窩嘟囔。
「阿銀好久不在上邊了。」
我猛然睜開眼睛,狐疑地看向王有金。
「你剛剛說什麼?」
王有金眼眸閃了閃,道。
「還想來一次。」
額——可惡。
我惡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不知節制。
「睡覺。」
說完,我翻身側睡,離他遠點。
可我心裏總覺得怪怪的,原來剛纔竟不是春夢!
翻來覆去,完全睡不着。
等到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我藉着月光打量着王有金的臉,毫無熟悉之處啊!
見鬼,剛纔某一瞬,我居然想到了蕭晉。
-5-
那晚過後,我雖然覺得怪怪的。
但經過仔細觀察,王有金確實是個普通的獵戶。
每日做着打獵,砍柴,燒飯,刷碗,洗鍋的活。
慢慢地,我放下了狐疑。
直到某一天。
我出門去看張嬸家殺年豬。
太血腥導致我有些反胃,提前回家。
路過牆角,聽見了陌生人的聲音。
「主子,郡主娘娘詢問薛姑娘可有孕了?」
王有金淡淡出聲。
「叫她放心,阿銀定會生個大胖小子給他。」
此刻他的聲音與蕭晉別無二致。
我瞪大了眸子,捏緊拳頭。
他是蕭晉。
他爲何要扮作別人來戲耍我?
一股無名的怒火湧上心頭,加上身體不適,我瞬間忍不住乾嘔起來。
「嘔!」
「誰。」
蕭晉威嚴帶着壓迫感的聲音傳來。
我還未來得及抬腳,一道堅硬的身影便閃身擋住我的去路。
我抬起蒼白的臉,看向他。
與他四目相對。
他在看見我的瞬間,瞳孔陡然瞪大,表情有些錯愕。
而後閃過一抹明顯的驚慌和心虛。
雖然很細微也是一瞬間的事,但我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他穩了穩氣息,才扯出一抹弧度,故作淡定。
「娘子你不是去看張嬸家殺年豬了嗎?
「怎麼這就回來了。」
我撫着心口,忍住乾嘔的衝動。
「太血腥了,我看着有些不舒服。」
他好似這才注意到我的身形微微佝僂,臉色蒼白,身體不適。
他連忙上前扶我回家坐下,端來一杯茶水。
「娘子,喝點水。」
我輕輕呷了一口,放下杯子,這才狀似不經意地看向他。
「夫君,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蕭晉身側的手微微捏緊,面上卻一片祥和。
他轉身去院裏,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隻瘦瘦巴巴的狸奴。
「我剛剛在喂這小東西。
「它不喫,我便訓了它。」
看見這隻狸奴,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在侯府養的那隻。
倒是與眼前這隻火紅的狸奴長得有幾分相似。
我連忙接過狸奴抱進懷裏。
這小傢伙好似認識我一般,連忙往我懷裏鑽,瘦削的三角臉還蹭了蹭我的手。
心裏產生一股奇怪的想法,這該不會是我養的那隻?
隨即我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我養的那隻狸奴胖乎乎,營養充足,毛髮錚亮。
而眼前這隻瘦瘦巴巴,營養不良,皮毛也稀稀疏疏。
蕭晉見我喜歡眼前這隻狸奴,攥緊的手不由得鬆了些。
「娘子,你要是喜歡,就留在身邊養着吧。」
接着,蕭晉便拿來了食物讓我喂狸奴試試。
沒想到小傢伙還真喫了。
狼吞虎嚥,活像八百年沒喫過東西了。
我愛憐地撫摸着它的毛髮,也不知侯府那隻狸奴如何了。
應該又長胖了吧!
-6-
我對狸奴的喜愛將蕭晉的緊張和心虛打消。
但那不過是我不想打草驚蛇,就坡下驢的舉動。
我那天清楚地聽到了蕭晉跟他屬下的對話。
據我觀察,蕭晉是完全信了我那天沒有聽到他們對話的事。
於是我開始琢磨起他們的意思。
有孕?大胖小子?
難道他們想要借我的肚子生孩子?然後去母留子?
想到這,我的背脊發涼。
我摸了摸肚子。
月信已經兩個月沒來了。
我得找機會讓郎中看看再做打算。
想清楚這茬,我趁蕭晉出去打獵的時候去了黃郎中家裏。
黃夫人略帶歉意地跟我說。
「有銀啊,隔壁村有人得了急症,我家那口子剛走,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
「你哪裏不舒服?
「要不他回來了,我讓他上門一趟?」
「不,不用了,我改天再來。」
我摸着平坦無異的小腹。
我應該不會那麼倒黴就有孕了吧!
-7-
撞破蕭晉的祕密後。
爲避免打草驚蛇,一切都保持原樣。
只是我很害怕懷孕,也打心底裏排斥蕭晉,連着好些時日不讓他碰。
可蕭晉就像大奶狗一樣巴着我。
晚上,我不着痕跡地向裏間挪動。
我動一寸,蕭晉也動一寸,他結實有力的雙手總是恰到好處地箍着我。
我被箍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軟軟地道。
「夫君,我喘不過氣了。」
可蕭晉完全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反而收緊了手。
「娘子,你最近不對勁。」
我的身子一僵,難道暴露了?
「哪,哪裏不對勁?」
他將下巴抵在我的脖頸上,委屈巴巴。
「你這幾天都沒碰我,一點都不像你。
「娘子,你不想嗎?
「它都想你了。」
啊?它?
一團灼熱應聲頂了我一下,我瞬間反應過來。
「我,我,我月信來了。」
「騙人,娘子以往來月信都要叫我幫你洗帶子,這次怎麼沒有?」
我真想找塊磚把自己拍死。
我咋就這麼能作死呢?
可再編下去他就該懷疑了。
死腦子,快想對策。
在我絞盡腦汁的過程中,蕭晉不知道啥時候爬到了我身上。
待我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軟了下來。
蕭晉這廝技術可真好。
哼!
定然是與郡主成親後,日夜耕耘練習的結果。
我打心底裏覺着髒。
但是,不花錢就能享受頂級牛郎的服務,算下來我也不虧。
於是,我又放縱自己不爭氣地沉淪在了蕭晉帶給我的慾海裏。
蕭晉幾日沒運動,精力無處發泄。
這會兒逮着機會,像個永動機一般不知疲倦揮汗如雨。
儘管我不斷求饒,這不太結實的拼接木牀還是嘎吱嘎吱響了一夜。
-8-
次日。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辰。
全身都痠痛,沒有一丁點的力氣。
待我撐着身子努力坐起來,一股熱流從身下淌出來,浸溼了牀單。
我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強忍着疼痛,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叫喚。
「夫君。
「夫君。」
「怎麼了?娘子?
「一會兒不見,便想我——」
他的聲音在看見牀上大灘血跡的時候戛然而止。
一瞬間驚慌失措,幾個跨步向我走來。
「娘子,你怎麼了?」
「快,快送我去找黃郎中。」
他將我打橫抱起,腳步慌亂地飛奔直黃郎中家。
「大夫,大夫……」
黃夫人聽見聲音,立馬迎了出來。
看見虛弱的我和鮮紅的血跡,她瞪大了眼睛。
但經驗十足的她立馬做出反應。
「快,快抱進裏屋。」
黃郎中聽到動靜也連忙跟着進入裏屋。
他剛要掀開我的衣裙,便被蕭晉擋住。
他不解。
「有金,這是何意?」
蕭晉有些難爲情,面色焦急中帶着古怪。
「男女有別。」
黃郎中看了看牀上的我,身下大片血跡。
他心下了然,點點頭。
「我家大丫也略通醫術。
「可讓大丫來看看。」
蕭晉不自在地點點頭。「嗯,請快一些。」
於是商定大丫進來查看,轉述給黃郎中。
大丫查看了我的情況之後,臉色不自然地紅透。
小姑娘纔剛及笄,對情事難以啓齒,但也知曉其中的厲害。
她漲紅着臉,擰起眉頭,非常不贊同地看向我。
「薛娘子,有身孕了怎麼還進行如此激烈的房事?」
我本是暈乎乎的腦袋在聽到身孕二字時登時清明。
下一秒,我死死地攥住大丫的手。
「大丫,求你。」
黃大丫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娘子,你別激動。
「你現在需要靜養。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儘管說。」
我示意讓大丫靠近我一些。
在她耳邊低語。
-9-
蕭晉在外面來回踱步。
剛纔牀鋪上的血跡觸目驚心。
他心裏隱隱有一種期待,或許,或許是有身孕了?
但又有一點擔憂,那麼多血?有銀和孩子會不會有危險?
想着這些事情讓他整個人焦躁不安。
終於,房門被推開。
黃大丫平靜地出門。
蕭晉連忙湊上前去。
「我娘子怎——」
他焦急地詢問,但黃大丫直接忽略了他,徑直走向黃郎中。
只見黃大丫在黃郎中耳邊低語,黃郎中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而後,黃郎中看向蕭晉。
「你跟我來。」
黃郎中開了幾副藥遞給蕭晉。
「薛娘子身子嬌弱,禁不起這般折騰。
「此後三個月不能再同房。
「這段時間好好靜養。」
蕭晉聽後,連連稱是。
他心裏隱隱有些失落,也有些自責。
蕭晉將我打橫抱起,跟黃郎中告別。
我伸出腦袋向後看去,大丫朝我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有孕了,爲了避免被去母留子,我得找機會離開。
但這身子實在嬌弱得很。
我需要把身子先養好,以後也跑得快些。
因爲黃郎中的囑咐,蕭晉這段時間都不敢靠近我。
晚上睡覺都主動睡得遠遠的。
我心情頗好,故意調笑。
「我是豺狼虎豹嗎?
「你離得那麼遠。」
蕭晉看着我,又氣又委屈,轉過身去,背對着我。
哈哈,看着他這樣,我掩脣偷笑。
伸出手指撓他癢癢,他生氣地回瞪我。
我得意揚揚地瞪回去,他深呼吸一口氣,大手一撈便將我壓在身下。
腦袋宕機的瞬間灼熱的氣息已經包裹住我。
我使勁想要推開他,但他紋絲不動。
完了,玩脫了!
不過好在他還沒有失去理智。
全身都佈滿他的氣息之後,他翻身下牀,出門。
動作乾淨利落,不留絲毫餘地。
我喘着粗氣看着他離去的背影。
誒,這狗男人,其實真的還挺不錯!țṻₕ可惜了,可惜了。
比起色相,我還是覺得保命更重要,所以得趁顯懷之前跑路。
他每晚的冷水澡是怎麼也逃不脫。
但今晚洗得格外久。
難道是掉糞坑了嗎?
我披上外衣準備去看看。
剛到牆角,就聽到對話。
「郡主娘娘說,你要是搞不定,她就要親自出馬了。」
蕭晉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慌什麼?等着。」
他這語氣倒是想要將我拆吞入腹似的。
那麼多女人可以生孩子,爲什麼非要逮着我薅羊毛?
等我再回過神來,便聽到一句。
「實在不行就殺了。」
聞言我瞬間一哆嗦。
後面再說什麼我就聽不進去了,戰戰兢兢回了屋。
虧我剛纔還覺得這人好,心裏竟有些捨不得。
呵!
男人。
經過一個月的調養。
其實我的身子已經大好。
每天被蕭晉投餵,面色紅潤,氣色極好。
只是長胖了幾斤,可能會影響我逃跑的速度。
誒!
我摸了摸肚子。
明天就走。
-10-
次日。
我趁蕭晉上山打獵的時候,收拾好金銀細軟離開。
我想過了,京都有郡主,我不能北上。
聽說江南還不錯,於是我準備橫向走水路到富庶的江南去。
那邊非常鼓勵經商,我去了可以將生意做起來。
將來孩子大了,也給孩子留點依仗。
打定主意後。
我直接買了船票,坐上了開往江南的客船。
我最害怕水,蕭晉是知道這點的。
所以乘船離開是最安全的。
看着船隻一點一點地偏離渡頭,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這精神緊繃了一路。
我一進房沾到牀上下眼皮便開始打架了。
「沉船了,沉船了。」
我睡得暈暈乎乎。
屋外傳來陣陣驚呼聲。
「沉船了,沉船了。」
待聽清楚外面的叫喚聲。
我猛然睜開雙眼。
外面火光點點,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我大驚,慌忙背上包袱,打開門跟着大家一起跑。
這才發現,船底已經灌入了半腳深的水。
可這已在河中央,河岸遠在天邊。
衆人驚惶失措,哭嚎聲,咒罵聲,悲慼聲,不絕於耳。
眼看船艙的水越來越多,有些水性好的人已經拋下親人和包袱,縱身躍入河中,朝着遙遠的河岸游過去。
有了先例,後面不斷有人撲通跳下水。
可是,以我的觀察。
普通人的體力怕是遊不到那遠在天邊的河岸。
大概率會力竭而死。
船上的人越來越少,開始焦急起來。
我思忖着,要是有個助力應當還是可以游到河岸。
觀察了一圈,只瞧着木質的房門應當可以一試。
於是,我拆下了一張門。
「有人來了。」
就在這時,人羣中又發出了驚呼。
「我們有救了,有救了。」
大家的聲音中滿是劫後餘生的快樂。
我順着大家的目光看過去。
我瞳孔緊縮。
還有一艘船飛快地朝着我們划過來。
可那船頭站着的不是蕭晉那廝還能是誰?
我的心裏瞬間慌亂起來。
趁着還有一段距離,我飛快抉擇。
將包裹裏的衣服扔在船艙。
自己只貼身帶着貴重的金銀財寶悄悄地從另一側搭着門板離開。
怕水的是原身,可不是我這個在現代時常游泳的人。
不知道遊多久,終於到了岸邊。
我精疲力竭倒地不起。
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喚我,我的心神才放鬆下來。
醒來才得知我是被路過的村婦救了,休養幾日之後我繼續趕路。
-11-
幾經波折。
我終於到了江南。
這一路,全靠典當耳環項鍊髮釵才活過來。
現下,我身上除了銀票之外唯一值錢的物件也就是手腕上的手鐲了。
這可是當初蕭晉愛意最濃時塞給我的。
誒!
要是蕭晉不娶妻多好。
我就不用過着這樣東躲西藏,提心吊膽的日子。
可惜,天不遂人願啊!
我忍痛將手鐲典當了一筆銀兩,再把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銀票理出來。
合計合計,竟然還有五千多兩,這應該能夠支撐我在這邊無憂無慮地生活很久。
所以,我在這邊賃了個小院。
這樣也算勉強安頓下來了。
待生下小寶之後再去找個營生,給他留點家業。
爲避免被蕭晉找到,我一連幾個月都是關起門來過日子。
不交朋友,也不跟鄰居們閒談,除了出門買菜基本上都在家裏。
只是大約一個月之後。
有一次,我上街買菜竟然看見了張嬸子和黃大丫。
張嬸子的兒子找了個江南的媳婦,他們老兩口就也跟着過來了。
黃大丫跟了個婦科聖手,也隨着師父遊歷來到了江南。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
雖然我只算得上是半個老鄉。
見我只有一個人,張嬸子便主動請纓來照顧我。
黃大丫也時不時地來幫我把脈。
又過了好幾個月。
我上街買菜,忽然聽到一個消息。
北疆戰亂了。
老侯爺負傷。
定國侯府的世子接替老侯爺的位置,披掛上陣。
蕭晉這廝去北疆平叛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肚子已經很大了,再過兩月就要生產。
整日窩在小院裏,我很是憋屈。
出去走走,生產的時候也能順利些。
我喜滋滋地買了點心回家。
主動向鄰居打招呼。
「福伯,在忙呢?」
正在翻修大門的福伯停下手中的活笑眯眯地看向我。
「是的,我家主子要來江南小住一段時日。
「我們這些下人也算是有了點用處。」
我點點頭。
「那您忙。」
早就聽說福伯是這處低調奢華宅子的老管家。
一年到頭也就盼着主子來那麼兩回發揮作用。
不難瞧出福伯的喜色。
真是個忠心耿耿的。
隔天。
有人敲響了我的院門。
「誰呀?」
「娘子,我家主子託我來給您送點薄禮。」
聽到福伯的聲音,我連忙打開院門。
「我家主子知道您有孕,特意命我準備了一些補品。」
瞧着福伯手裏滿滿的禮品,受寵若驚。
「喲,福伯,您家主子太客氣了。」
張嬸見如此多的禮物,沉甸甸地怕我拿不動,連忙接過去。
見我們收下禮物,福伯便告辭離開。
「那我就不打擾薛娘子休息了。」
張嬸看着這麼多貴重的禮品,連連咋舌。
「這有錢人出手真是闊綽。」
我笑了笑沒說話。
這算什麼?
那京都權貴纔是富貴迷人眼。
對待忠心耿耿的下人隨手一賞就是一把金瓜子。
-12-
因着隔壁貴人太過客氣。
張嬸準備了一點回禮。
我們一起去拜訪拜訪這位貴人。
福伯將我們迎進去。
遠遠地我便瞧見主位上那位貴氣逼人,英姿颯爽的女子。
她不同於江南水鄉的溫柔美人。
她是有很明顯辨識度的,矜貴的,雅緻的,女王攻一掛的女人。
我示意張嬸獻上自己的薄禮。
貴人連忙放下茶盞迎了上來。
她牽着我的手,一起坐上主座。
「妹妹大着肚子,怎的還親自跑一趟。」
「姐姐見笑了,不是什麼貴重物品,都是自己親手做的喫食。」
「你客氣了。」
本以爲會很難接觸,但聊了幾句才發現我跟她很聊得來。
不同於這個時代的封建婦人思想,她的所思所想都更加趨近於現代。
真的是相見恨晚。
她留我喫了午餐。
臨走的時候,纔想起姐姐妹妹地ŧū₉叫着,竟還不知她的閨名。
問過後得知,她的閨名爲虞向南。
這個名字聽着有些熟悉。
下意識地想到了嵐郡主。
不到一秒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嵐郡主的嵐,可不是江南的南。
況且我也不知道郡主的姓名。
她約我有空一起逛街。
這樣一來二去,我跟虞姐姐便熟悉了。
她時不時給我送來一些新奇玩意,還從各地購來補品給我補身子。
我深受感動。
有這麼多人在我身邊,我的心情也頗好。
生產那天,虞姐姐寸步不離地守着我。
大丫和她的婦科聖手師父也來了。
一陣嚎叫之後,小孩子中氣十足的哭聲響徹屋裏屋外。
我生下了一個小閨女。
可不知道爲什麼,虞姐姐看到小閨女的那一刻似乎有一點失望。
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我還是看出了端倪。
不過這是古代,大家重男輕女的思想如此嚴重。
虞姐姐想要我生下個兒子大概也是真的爲我着想。
有張嬸,大丫和虞姐姐幫我照看孩子我很放心。
足足坐了兩個月的月子纔出門。
身子也基本上恢復。
但她們還是叫我好生休養。
-13-
這天。
屋裏屋外都靜悄悄的。
沒有逗弄孩子的聲音,沒有打趣的聲音,也沒有嘮嗑的聲音。
我推開房門,腳還沒踏出去。
便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抬眸,便見一身鎧甲,滿臉風霜,風塵僕僕的蕭晉朝我奔過來。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心下大驚。
「啪!」下意識地關上了房門。
蕭晉在外面慌亂又焦急地拍打着房門。
「阿銀,開門。
「阿銀,快開門,讓我進來。
「我好想你。」
「……」
我死死地抵着房門,努力思索着現下的情況。
「蕭晉,我都已經如你所願走得遠遠的。
「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阿銀,我心悅於你,如何能放過你。」
心悅我?
呵!死男人。
情話張口就來,拔刀的時候卻也毫不留情。
現在小寶剛好被張嬸抱出去了,我得趁現在引開蕭晉,否則小寶就要被搶走了。
想清楚這點,我猛然打開房門。
蕭晉一怔,隨即便是將我緊緊擁住。
「阿銀,我好想你。」
我雙手撐着他的胸膛推開他。
「你剛纔說,你心悅於我?」
蕭晉雙眸直視着我,堅定地點頭,再次說明。
「阿銀,我心悅你。」
「那你燒了我的身契,還給ţūₗ我銀票,是什麼意思?」
「我決定娶你,還留着身契做什麼?
「至於銀票,不是你說的喜歡銀錢嗎?」
敢情我自己腦補了一場大戲?
我再試探着問。
「那,不殺我了?」
聞言,蕭晉眼神一滯。
阿銀竟然察覺到了?所以纔會從西南邊陲逃跑?
但是他不能承認,否則以後阿銀嫁進侯府定然會與母親生嫌隙。
於是,他故作不明所以,面上恰到好處地表現出愕然。
「阿銀,何出此言?
「我何時要殺你?我如何捨得殺你?
「你會不會聽錯了?」
這下改輪到我錯愕了。
難道真的是我聽錯了?
回想那天晚上,腦瓜子並不是特別清醒,可能還真是個烏龍。
即使要殺我,也是嵐郡主殺我。
蕭晉這想要坐享齊人之福的人殺我還不如留着我暖牀。
可是,別以爲不殺我,我就能回去給他暖牀了,哼!
「那你將嵐郡主置於何地?」
哪個女人不想獨得夫君的寵愛?
蕭晉皺眉,不解。「這與郡主有何干系?」
呵!沒幹系?養在外面不讓她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當外室?」
蕭晉反駁。
「怎麼可能?
「我要風風光光地將你娶進門。」
風風光光地娶我?呵!
「妻子?」
「當然是妻子。」
「那嵐郡主呢?」
「嵐兒很好,你以後也會很喜歡她的。」
呵!都已經嵐兒嵐兒地叫着了。
男人都一個德行,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還想着夾生的未入鍋的,甚至還想自己下地養兩棵。
他見我眉目低垂思忖着,還努力向我解釋。
「阿銀,嵐兒是個寬宏大量的人。
「那些年我和她並肩作戰,十分了解她的爲人。
「她豪爽大氣,以後定會與你和睦相處。」
聽見這話,我心裏一陣惡寒。
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怎麼跟尊貴無比的郡主相比?
即使是平妻,那也是妾。
即使郡主寬宏大量,她身邊的人也斷然不會放過我。
以後還能有好日子?
何況作爲一個現代人,我可接受不了二女侍一夫。
可以偶爾找牛郎解解饞,但長期喫垃圾食品可不行。
只是眼下,我需要先哄他離開。
先穩住他,離開這裏再找機會逃回來。
想清楚這點,我便收起臉上的不情願,上前拉着蕭晉。
「行,那我們走吧!」
蕭晉不解,臉上閃過一絲困惑。
「去哪裏?」
「當然是京都啊!你不是說要娶我?」
聞言,蕭晉堅硬的臉龐瞬間咧開了笑容。
「好,回京都。」
-14-
坐在回京都的馬車上,我的心裏滿是小寶。
待出了江南再找機會逃回去帶走她。
「阿銀。」
蕭晉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
我的眸光轉向他。
「這次怎麼不易容了?」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母親說阿銀不喜歡他,沒看上他,纔會逃跑的。
起初,他是不信的。
因爲每次與阿銀深入交流的時候都非常和諧。
他看得出阿銀很是享受,每次都牢牢地將他壓在身下。
所以很難相信阿銀心裏沒有他。
但是他追查到了西南邊陲,偷偷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母親說的是真的。
阿銀一個人在小村裏生活得逍遙自在,過着愜意悠閒的神仙日子。
他都有點羨慕和嫉妒。
他也明白了一件事,阿銀心裏真的沒有他,所以要逃跑。
母親勸他,放下阿銀,跟嵐兒成親。
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尤其是聽到阿銀要找一個勇猛的贅婿之後,他坐不住了。
他嫉妒那個未知的人嫉妒得發瘋。
於是他便易容變音陪在阿銀的身邊。
阿銀此刻問起來,他也就委委屈屈地坦誠。
「我當時是怕你排斥我,纔想出這個計策。」
「現在不怕我排斥了?」我挑眉。
他還清楚我接受不了已婚男啊!
知道我排斥還來我身邊晃悠。
「被敵軍圍困的時候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那時就很後悔,應該表明身份,讓你日夜都看着我的臉。
「這樣的話,即使我離開了,你也能記我記得久一些。」
聽到這些話,我這才仔細打量起眼前的人。
一身風霜,滿臉疲倦,身上還縈繞着若有似無的血腥氣。
「你剛從戰場上下來?」
蕭晉像只大狗狗一樣點點頭,樣子有些委屈。
「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所以下了戰場便不管不顧,馬不停蹄地來尋你。」
我看着他,心情複雜。
男人怎麼能同時深情又絕情呢?
若是沒有嵐郡主,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他。
可惜,造化弄人。
「娘子,你身上好香啊!奶奶的。」
額!他該不會是察覺到什麼了?
我不着痕跡地挪了挪身子,離他遠點。
可他緊緊巴着我不放。
「娘子別動,讓我抱抱你。」
於是我僵硬着充當了蕭晉的人形抱枕。
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時我才轉過頭看見眼前的這個男人。
眼下泛着烏青,白皙的皮膚被曬黑了一些,眉頭擰出了兩道褶子……
可即使這樣,這張臉也找不出第二張。
真的有讓人想要狠狠蹂躪的衝動。
額!該死,我在想什麼呢?
-15-
蕭晉大抵是太困了。
竟然足足睡了一日。
直到到了一座城池,一行人才停下來到客棧歇息一晚。
沐浴之後,蕭晉抱着我。
「阿銀,你好軟。」
生產之後,身子是要比之前豐腴一些,柔軟一些。
害怕被看出端倪,我攏了攏被子。
「打仗累壞了吧?
「馬車上沒有睡好,現在好好休息。」
蕭晉嘴角微微上揚。
「娘子還是在意我的。」
我不置可否,他認爲便認爲吧!
「睡覺,睡覺,好睏。」
「可是娘子,我現在不想睡覺。」
我被他吵得有些煩悶,回頭呵斥他。
「不睡覺你想幹——」什麼?
脣被他封住,幾秒之後,他靠近我耳朵邊低語,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娘子,你太懂我了。
「我想幹你。
「想得發瘋了。」
聞言,我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咕咚咕咚冒泡,要燒開了。
「你,你,你……你何時變得如此放蕩?」
難道是郡主調教的?
蕭晉嘴角一勾,咬住我的耳垂。
「這不是跟娘子你學的嗎?」
「我——」
蕭晉沒有再給我開口的機會,以吻緘口。
他的大掌所掠之處,戰慄不斷。
「娘子的身體比嘴誠實多了。」
我又羞又惱,生產之後,這具身體更加敏感了。
他也總能挑起我的敏感點。
罷了,狠狠榨乾他,纔好跑路。
不一會兒,我便化作一圈繞指柔在他的撩撥下層層綻放。
凌晨,聽到身邊均勻的呼吸聲。
我猛然睜開雙眼。
我揉了揉痠痛的腰腹,暗罵一句狗東西,到底是誰榨乾誰啊?
我輕手輕腳地起身。
在屋內點上迷香,而後悄悄離開。
-16-
我緊趕慢趕。
縮短了三分之一的時間到達我租住的小院。
可裏面沒人。
過了好一會兒,張嬸和虞姐姐才從外面走進來。
貌似有些氣喘吁吁。
我狐疑地看向二人。
「你們去哪裏了?」
「我們出去找你了呀!」
聞言,我有些心虛。
我離開了好幾日,該被質問的是我。
「娘子,你可不知道。
「爲了找你,虞姑娘都把情郎派出去了。」
「情郎?」我看向虞姐姐。
她紅着臉,「這不是怕你遇到什麼危險嘛!」
我點點頭,而後告訴他們我遇到點麻煩,要離開江南。
虞姐姐當即道。
「阿銀,我也準備回京都了。
「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到了京都也好有個照應。」
我搖了搖頭。
「我在京都有仇人。
「被抓住的話,下場會很悽慘。
「實不相瞞,我消失的這幾日也是在躲避追蹤。」
虞姐姐上前拉着我的手。
「傻妹妹,你有沒有聽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當然聽過,這可是中華文化五千年的文化結晶。
蕭晉定然不會猜到我去京都了。
於是我當機立斷跟虞姐姐一起啓程去京都。
張嬸放不下小寶,也執意跟我們一起。
不久後,我帶着小寶回到了京都。
我們暫住到虞姐姐的一處閒置小院。
空閒時,我出去溜達打聽蕭晉的消息。
聽到他還未返京的消息,我便覺得來京都是個明智之舉。
-17-
從前在京都,我都被關在侯府。
現在才真正領略到京都的熱鬧與繁華。
坐在百花樓聽曲看戲真有意思。
今天竟然講的是一個大將軍執意要退掉與郡主的婚約,非要與小丫鬟成親的戲碼。
「虞姐姐,你說這戲文裏演的都是什麼呀?
「現實當中哪有少爺不娶郡主非要娶個小丫鬟。
「還搞時髦玩什麼千里追妻這Ṭúₑ一套。」
虞姐姐笑着看向我。
「你呀,就是少見多怪。
「這戲可不是胡編亂造的,它是有原型依據的。」
「噢?原型是誰?」
虞姐姐饒有深意地挑了挑眉,將侯府世子與小丫鬟的愛恨情仇繪聲繪色地講給我聽。
「你說,這小丫頭是不是傻?
「怎的這麼好的郎君都不要?」
我扯了扯嘴角。
「呵呵,是,是有點傻。」
出了百花樓。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
「娘子,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
不行,我得出去打聽打聽。
虞姐姐說定國侯府的世子就要娶小丫鬟。
因爲這事還被侯夫人打了板子,兩個月下不來牀。
我貓在侯府周圍翹首以盼。
春彩那丫頭每天都要出府採買,今天怎麼不見出來?
還有秋霜,她不是每日都要去慈濟堂替老夫人拿清心丸嗎?
夏荷,冬雪也都不見。
這進進出出的都是些生面孔。
我焦急地拉了一個小丫鬟,塞給她一兩銀子。
「你們世子成親了嗎?」
小丫鬟不肯收銀子,戰戰兢兢。
她往我身後瞧了一眼,立馬瞪大眼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少爺,我什麼也沒說。
「求少爺開恩。」
見此,我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聽見身後傳來聲音。
「娘子,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問我。
「何必勞煩外人。」
我僵硬着身子轉身,對上蕭晉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呵,呵呵,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晉一把抓住我的手。
「娘子慣會裝傻充愣。
「提上褲子便不認人。」
我頓時羞紅了臉。
「說什麼呢?這裏還有外人。」
「外人?好,我們去個沒有外人的地方。」
話落,蕭晉扛着我便進入侯府,無論我如何掙扎都沒用。
「啊!」
他狠心地將我扔在牀榻上,斜勾着脣,表情玩味,一點點欺身而上。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蕭晉。
「你,你想幹什麼?」
「你說呢!娘子。
「春宵一刻值千金。」
聞言,我有些憤怒。
如果真如那戲班子的故事,他早就迎娶我進門了,爲何還要拖到我離開。
「什麼娘子,別亂叫,我可沒嫁給你。」
蕭晉眼神一變。「這可由不得你。」
他將我的手腳束縛住,讓我動彈不得。
蕭晉變了。
以往我生氣的時候ƭų₉他會化身大奶狗求貼貼。
此刻卻像只掌握生殺予奪大權的修羅,而我只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我有些心慌。
難道他因愛生恨,要將我囚禁,變成他的禁胬嗎?
「蕭晉,你,你別這樣。
「我害怕。」
「呵,怕?我還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下一秒,欺身而上,動作粗魯又霸道,強勢地佔據了我。
他真是氣瘋了。
爲了她這個沒有良心的。
他捱了板子,躺了好幾個月。
傷好以後奔赴千里尋找她,她卻早已將他拋諸腦後,開始了新的生活。
母親瞞着他派出殺手,循着他的足跡找到她。
是他護在她的周圍才保下了她。
但他也知道這事因他而起,所以一次不曾提起過。
也不想以後阿銀因爲這事與母親生了嫌隙。
好不容易他以死相逼讓母親放棄了傷害她的決定。
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
若是留不住她的心,留住人也行!
這樣想着。
蕭晉更加用力地發泄着自己的不滿。
可聽着身下哼哼唧唧地哭泣聲,他還是敗下陣來。
-18-
「別哭了。」
聞言,我卻哭得更大聲了。
「嗚嗚嗚嗚嗚……」
「好了,別哭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你弄疼我了,嗚嗚嗚。」
想到在西南鄉村的那次經歷。
蕭晉驀然停下動作,抽身,彎腰來檢查我的情況。
感覺到蕭晉的動作,我顧不得哭泣,立馬合攏雙腿。
蕭晉被我弄得哭笑不得。
「乖,張開,讓我看看。」
我夾得更緊,哭得更大聲。
「好了好了,我不看了還不行嗎?」
他嘆了一口氣,認命地下牀去洗冷水澡。
不過片刻,他又回來,不顧我的掙扎緊緊地抱住我。
低低地嘆口氣。
「阿銀,你就不能喜歡我嗎?
「我那麼愛你。」
我止住抽泣,伸出腦袋看他。
「你愛我什麼?」
這個問題倒是把蕭晉難住了。
「愛你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
「起初其實沒那麼愛的。
「大概是從那時……」
蕭晉跟我講述了他對我的感情變化。
是從我落水後性情大變後開始。
起初我只是個自卑的笨丫頭,因爲長了副好皮囊而被老夫人選中送上了蕭晉的牀。
蕭晉也只有最初被算計的那一次碰了我。
直到落水後,我這抹異世之魂來到這裏。
那個自卑沒個性爲人老實本分的丫鬟突然多了幾分俏皮。
偶爾見我嘀嘀咕咕地覺得甚是有趣。
大概就是所謂的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他慢慢地被我吸引。
後來更是被我在牀榻之事上的主動和開放所折服。
食髓知味。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嗯,身體契合,生理喜歡。
不過生理喜歡,這也算是真的喜歡了。
「阿銀,有時候我覺得你可能是妖精變的,不然怎麼就把我迷得神魂顛倒。
「我真想將你揉進我身體裏。」
我覺得好笑。
男人其實很好懂。
他們淺薄無知,還喜歡犯賤。
平日裏就不能對他太好,該使喚使喚,該訓斥訓斥。
偶爾撒撒嬌,在牀上滿足他,他便能把命都給你。
「阿銀,你能不能喜歡我?」
狗狗眼看着我。
讓我心內一片柔軟。
我其實也喜歡他的,不然怎麼再看別的男人都沒感覺。
挑中一個贅婿,結果還是他。
但是就不能說。
一輩子吊着他,吊成翹嘴。
我故作失落,「可是,你已經有郡主了。」
「我會跟嵐兒退婚的。」
什麼?退婚?我的眼睛頓時亮了。
「你們還沒成親?」
蕭晉不解,「我何時說過我成親了?
「我不是說了娶你嗎?」
原來那天聽的戲是真的。
我欣喜若狂。
「那我同意嫁你了。」
蕭晉沒什麼反應,反而有些懷疑地看着我。
額!想起上次逃跑,我好像在他那裏確實沒什麼信用了哈!
「額,那個,上次我以爲你已經成親了。
「這次絕對不跑了,我發誓。」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蕭晉。
蕭晉目光繾綣地看着我,伸手將我緊緊地摟在懷中。
「這次不許騙我了。」
「嗯,不騙你。」
「那我們生個兒子吧!」
好了,他是會澆冷水的!溫馨的氣氛被破壞殆盡。
-19-
我在蕭府待着。
心中一直糾結要不要告訴蕭晉小寶的事。
他一直要兒子,是不是不喜歡女兒?
正在糾結中,小丫鬟通報老夫人來了。
見到老夫人,我無所適從。
上次戲文裏,老夫人可是個棒打鴛鴦的主。
不過也能理解,自己養的寶貝兒子,被豬拱了,任誰也受不了。
於是我很大氣地奉上茶。
「老夫人,請喝茶。」
「哼,你倒是個懂規矩的。」
我站在一旁,恭敬地聽着教誨。
「既然回來了,那就抓緊生個兒子!」
我很細微地癟了癟嘴,老封建。
她大概察覺到了。
「我也不是重男輕女。
「定國侯府靠軍功起家,這偌大的侯府需要傳承,後輩子孫也定然是要上戰場守護這份榮耀的。
「男孩子皮糙肉厚,將來上了戰場你也不至於太心疼。
「女兒生幾個都無所謂,但必須有個兒子。
「有個兄弟上戰場,女兒們安心享福即可。」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老夫人的這番言論。
心底對她有了很大改觀。
雖然我不認同,但也能斷定,她是一位不會苛責孫女的祖母。
於是,蕭晉回府之後,我抱着他的胳膊。
「蕭晉,我們生個兒子吧!」
蕭晉驚奇。「想通了?」
我點點頭,猶豫了一下。
「我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於是我支支吾吾着將小寶的事告訴了他。
蕭晉無奈地笑了笑。
「想小寶了?」
「嗯。」
不對,他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我狐疑地看向他。
他指了指院門。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張嬸抱着小寶,還有大丫,虞姐姐和一個面生的戎裝男子,後邊還坐着只小狐狸。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卻訝然。
「這,這,這怎麼回事?」
大家朝我走過來,笑着看着我和蕭晉,臉上洋溢着微笑。
我瞬間明白了過來,什麼虞向南,分明是虞向嵐。
還有張嬸,大丫,怎的偏偏就這麼湊巧聚集到了江南。
還都圍繞在我身邊?
原來這一切都是蕭晉的手筆。
他一直都在默默守護着我。
我登時眼淚便繃不住,嘩啦啦地流下來,我何德何能。
蕭晉心疼地摟着我。「好了,別哭了,我親愛的娘子。」
-20-
「你不知道蕭晉小時候尿褲子的事。
「多好笑,傳遍了整個軍營。
「以至於好長一段時間,敵軍每次都拿尿褲子的小少爺來取笑侯爺。
「你說說,要我嫁給一個尿褲子的小子,我怎麼能答應?
「哈哈哈……」
虞姐姐就是嵐郡主。
他跟蕭晉青梅竹馬。
確切地說,還有沈定北,他們三個青梅竹馬。
拿現代話說,他們三就是穿條褲子長大的人。
虞姐姐從小不喜琴棋書畫,偏要舞刀弄墨。
長公主與侯爺是故交,於是將虞姐姐丟到他的蕭家軍裏。
沈定北則是侯爺部下的兒子。
年長一些的沈定北時常替他們收拾爛攤子。
沒有女人會喜歡弱雞,那時的蕭晉年幼,實在勾不起虞姐姐的興趣。
而蕭晉也因爲虞姐姐對他的多次取笑弄得心情鬱悶。
就像現在,虞姐姐繪聲繪色地講着蕭晉小時候的糗事。
蕭晉的臉黑得如鍋底一般。
「虞向嵐,要不要幫你找塊抹布塞嘴裏。」
他不要面子的啊?他都是有娘子的人了。
虞姐姐見好就收,偷偷跟我交換一個眼神,咱們偷偷地笑。
哈哈哈哈哈……
「行了,我不說了。
「但是,這次你可得好好感謝我。
「要不是我出馬,你能這麼快抱得美人歸?」
蕭晉哼哼,但也沒反駁。
原來,他再不行, 郡主娘娘要親自出馬,是這個意思。
害我誤會好久呢!
當初我跑之前, 蕭晉就表明了要娶我的態度。
老夫人不同意。
於是出現了春夏秋冬在我面前胡謅謅的言語。
知道我跑了,蕭晉氣瘋了,去興師問罪。
老夫人逼迫他娶虞姐姐。
他不願, 便被打得兩個月下不來牀。
虞姐姐找到老夫人說她不願意嫁蕭晉,她有心上人。
但老夫人無論如何也不同意蕭晉娶一個丫鬟, 甚至動了殺心。
蕭晉殺了好些個老夫人派過去的暗衛。
就連那次船艙漏水, 也是老夫人的手筆。
若不是蕭晉暗地裏護着,我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最後是蕭晉威脅老夫人, 我死了他也不活了。
老夫人才不得不妥協。
妥協的條件就是先讓她抱上孫子。
當然,這些都是虞姐姐告訴我的。
因爲蕭晉怕我嫁進蕭府之後對老夫人耿耿於懷。
索性就不讓我摻和這些事, 他會在中間斡旋好。
對於這點, 我還是很滿意的。
爲了不讓他爲難。
我還是決定生個兒子。
但是生兒子生女兒這事,其實是男人決定的。
連着生了大寶二寶三寶三個女兒後。
我對蕭晉的不滿達到了頂峯。
「你真沒用。」
蕭晉有些委屈,自責道。
「對不起, 娘子。」
他已經被我科普,知道生不出兒子怪他自己。
每每老夫人問起,他都愧疚地道歉。
-21-
晚上。
「娘子, 要不我們換個姿勢。
「說不定就生兒子了。」
色胚,想要玩花樣就直說嘛!
還找個這麼好笑的藉口。
我也懶得拆穿他。
這些年來, 我們已經無比契合。
換點花樣也有利於增進感情。
得了默許。
他便興致勃勃地照着話本子裏面的姿勢按着我擺弄。
這樣,那樣, 這裏, 那裏, 前面,後面, 左邊,右邊,上頭, 下頭……
蕭晉舒服地葷話連篇。「娘子, 你,你咬得我,好,好緊。」
雖然都老夫老妻了, 聽到葷話我依然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娘子, 睜開眼睛, 看我。」
「不要。」我伸手捂眼。
「不要就是要, 你說的。」
他的雙手便鉗制住我的雙手至頭頂, 逼迫我看他大汗淋漓的身體。
「娘子,爲夫的身材可還讓你滿意。」
我嬌羞地移開眼不理他,他便用力頂撞一下。
「啊!」我嬌吟一聲。
「滿意嗎?娘子。
「嗯?」
我不說話,他就又使壞, 我被弄怕了。
「滿, 滿意。」
「力道可以嗎?」
「可,可以。」
「舒服嗎?」
「舒,舒服。」
我去, 蕭晉啥時候變得這麼會磨人的啊?
還說我是小妖精。
我看他纔是精怪幻化的,不然怎麼能弄這麼久。
那些從前我馴服他的手段。
竟變成迴旋鏢打在了我身上。
但是,感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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