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隻男狐狸精

我買了一隻男狐狸精。
老闆萬分囑咐,他只助我暴富,不獻身子。
一年後,我的資產變成了一個億。
但是。
他不是不獻身子嗎,怎麼恨不得把我的皮嘬破?

-1-
狐妖館又開售狐狸精了。
我趕去的時候只剩最後一隻男狐狸精了。
老闆親切地把他帶到我跟前。
這狐狸精高大挺拔,玉面精緻,好看得堪稱妖豔。
只不過很是高冷,看到我連眼皮都不帶抬的。
老闆睨他一眼,向我賠笑:「這是店裏最後一隻狐狸精了,我給你打一折!」
一折?
第一感覺,便宜沒好貨。
這狐妖館一年開一次,專賣長得帥活也好的人形狐狸精,我最近壓力大,纔想來買個回去消遣一下。 
給我打一折,莫不是這狐狸精不行?
老闆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又接着道:「這隻狐狸精修行歪了,其他的都是修行怎麼取悅顧客,他修行的是怎麼掙錢!你們人類現在許願不都是希望暴富嗎?他能幫你暴富!」
暴富?
我心動了一下。
「既然這樣,他怎麼還沒賣出去?」
老闆尷尬地搓了搓手:「賣出去過的,只不過那些顧客饞他的身子,他不堪其擾逃回來了。」
嘖,還是個守身如玉的?
「而且我們店裏支持一個月無理由原價退貨的,你可以先試用一下,只不過……他幫你暴富,你就不能饞他的身子了哦。」
我又瞄了一眼那狐狸精。
既然老闆都這麼說了。
那……買了唄。

-2-
我愉快地將狐狸精帶回了家。
路上我試圖跟他熟絡:「你叫什麼名字呀?」
「傅珩。」
名字還挺霸總呢。
我熱情地伸出手:「我叫洛桐,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我看過周圍朋友和他們買的狐狸精的相處日常,狐狸精們都一口一個「主人」地叫着,聽着別提有多爽了。
而傅珩,冷淡地側過頭來,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氣勢:「我和他們不一樣。」
莫名其妙地,我渾身一冷。
我趕忙改口,繼續伸着手:「那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啦。」
他低眸看了眼我的手,輕嗤了聲:「別和我有肢體接觸,否則我立刻回去。」
我咬了咬牙,握個手而已。
真死裝啊。
話Ṱų₊說,暴富這種事,真能成?
於是我也輕嗤了聲:「誰知道你是不是真能讓人暴富呢?那老闆給我打一折,別是賣了個殘次品,然後跑路了吧?」
本想着刺激他一下,讓他破防的。
沒想到他情緒穩定得很,只是瞥了我一眼。
三分輕蔑,三分嘲諷,還有四分冰碴子。
我迅速躲開視線。
狐狸果然天生魅氣啊。
和他對視都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3-
到了家裏,我還是不免要提起:「什麼時候讓我暴富?」
他卻轉身進了浴室。
再出來時一頭溼發,有水滴從裸露的胸肌滑下,一路消失在腰間的浴巾裏。
我看得一陣熱血上湧,連連搖搖腦袋,忍住了撲上去的衝動,然後衝他吐出兩個字:「暴富。」
他吹完頭髮,正襟危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的財經新聞頻道,才道:「我對你有七天的考察期,這七天裏你如果控制不住跟我有了肢體接觸,我還是會回去,如果考察期順利度過,我會讓你暴富。」
「……」
他是對自己有多自信啊?
但我又不得不承認那加速的心跳。
我懷疑他給我下了什麼降頭,我真的有點饞他!
我關注了無數個帥哥博主,但傅珩這種肌肉線條我實在見所未見,頗具色氣而不淫的視覺享受。
要是摸上一把……
但一想到有暴富的機會,我忍。
成了富婆,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我也進了浴室,回頭倔強地留了一句:「你放一萬個心,姐姐對你可不感興趣。」
洗完澡出來,我搭着一件小吊帶裙在他跟前擦頭髮,一顰一動映在旁邊的鏡子裏,我自己看着都心慌慌。
怎麼說老孃的美貌身材在人類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我怎麼能讓他一個狐狸精在我面前張揚?
然而。
他姿態不移地皺了皺眉:「洛小姐,你擋着我看電視了。」
……好好好。
接下來的七天,我倆主打一個爭奇鬥豔。
他光膀子,我就穿他的襯衫;
他穿灰色運動褲去跑步,我就穿比基尼去游泳;
他一大早在陽臺上卷腹肌,我就坐在他旁邊練腰……
總之誰也不服誰。
但我那表面的倔強,是裝出來的。
看到閨蜜買的那隻狐狸精時,我羨慕得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她那狐狸精是沒修行歪的。
雖然長得比傅珩差了一丟兒,但比起其他男人還是好了不止一個 level。 
閨蜜已經沉溺成癮,好幾天約不出來了。
趁那狐狸精做飯的功夫,閨蜜湊在我耳邊問:「你那個怎麼樣?好用嗎?」
「……沒用過。」
「怎麼回事!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我跟你講,他們那些狐狸精充其量就是供我們玩樂的工具!我們不用有道德感的!」
話音剛落,那狐狸精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旁邊,媚眼如絲,卻眼淚汪汪。
「主人,在你眼裏,我只是一個供你玩樂的工具嗎?」
那小表情小語氣,簡直和妲己如出一轍。
閨蜜愣了愣,遂大大咧咧站起來:「我說大話而已,怎麼會那麼想你呢?我現在是喜歡你,很喜歡你。」
狐狸精當我不存在般,猛地將閨蜜抱進了懷裏:「那你證明給我看……」
閨蜜從他的肩膀上探出頭來,示意讓我走。
行吧,不當電燈泡了。

-4-
到了家裏,傅珩還在看財經新聞。
雙腿大喇喇敞開,一隻手自然地垂在沙發棱上。
走近時,能順着他的短褲筒窺見他大腿側的線條,通入幽暗深處。
要是擱前幾天,我肯定會去買一條黑絲穿上在他面前抬個腿。
但看了閨蜜的狐狸精,我沒心思了。
我這過得什麼清湯寡水的日子啊!
還好明天就滿七天了。
說了讓我暴富,要是做不到我非得把他喫幹抹淨不可!反正不能人財兩空!
再忍忍再忍忍,就一晚上了。
所以我沒搭理他,徑自去衝了澡,穿上老氣但保暖的睡衣,去臥室睡覺了。
他卻過來敲了幾次門:
「喫水果嗎?」
「喝牛奶嗎?」
「洛桐?睡着了?」
我實在忍不了了,開門指着鼻子罵他:「再敲門我強吻你信不信?!」
他雲淡風輕地說:「好啊,你可以試試。」 
這是威脅我?算是威脅到棉花了。
我悻悻地關上門,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凌晨兩點,我隱約聽到陽臺上ẗŭ₊有奇怪的聲音。
好奇地一看,竟然是傅珩穿着四角褲在運動?!
不是,大半夜的他運什麼動啊!
恰好閨蜜給我發來了語音消息:「寶貝兒,忘了問你,你安全到家沒?」
她聲音都啞了。
我都回家仨小時了。
他們不會……才結束吧?
我試着問了一嘴:「你那隻狐狸精,也會凌晨起來運動嗎?」
閨蜜迅速發過來兩條語音:
「聽老闆說他們狐狸精慾望很重的,如果滿足不了就會半夜起來做運動來緩解情緒。」
「你要不用用你家狐狸精吧……唔。」
……聽起來她是又被吻住了。
那邊的聲音刺激。
加上傅珩那緊實好看的背肌的視覺刺激。
我瘋了啊啊啊啊!
於是我湊到傅珩跟前,明知故問道:「傅先生這是在做什麼?」
他被我突然的出現嚇了一跳,但很快恢復高冷的神態。
「運動。」ťű̂⁾
「哦……運動啊?怎麼大晚上運動?」
我湊得更近了些,踮腳朝他的耳朵吹了口氣。
反正他說的是不能肢體觸碰,我可沒碰啊。
他巋然不動地站在原地,微動的喉結卻出賣了他。
我又往前一探,朝他的喉結重重地吹了口氣:「還是說睡不着?爲什麼睡不着呢?傅先生是不是想要什麼?」 
他渾身一僵,終於後退了半步,耳根都泛起了紅:「洛桐你……」
聲音發啞,他及時閉上嘴,眼神卻惱羞分明。
我舉起雙手,得逞地挑了挑眉:「我可沒碰你啊!」
他氣沖沖地撿起地上的衣服,匆匆回了房間。
被燈光照耀的瞬間,我纔看清他滿身的薄汗。

-5-
七天的考察期終於過去了!
一大早我就闖進傅珩的房間,高分貝將他喊醒:「暴富!」
他緩緩睜開眼,眉梢有幾分不耐煩。
看起來精神不大好,像是一夜未眠。
他打開手機,翻找出一條新聞,上面是一位富豪豪擲千萬尋狗的消息。
「你今天聯繫一下他,等會兒我去找狗。」
他睏倦地伸了伸懶腰,才下牀。
我將信將疑:「你能找到這隻狗?」
他瞥我一眼,極盡諷刺地說。 
左想右想,我還是不敢給那富豪打電話,萬一傅珩找不到狗呢?萬一那富豪脾氣不好,一氣之下斷了我的生路呢?
唉,我們牛馬就這樣,一丁點兒風險都冒不得。
神奇的是,沒有萬一。
傅珩把狗帶回來了。
富豪脾氣好得很,抱着狗猛吸了一通後,直接將一千萬打到了我的賬戶上。
我數了十遍,確定銀行卡餘額是八位數。
傅珩沒有騙我?!
這哪是狐狸精啊!這不就是財神爺爺!
我保證以後不褻瀆他了!我要把他當祖宗伺候着!
只不過,他好像還想和我爭奇鬥豔。
洗完澡出來,他特意將烘乾的襯衣放到顯眼的位置。
我殷勤地給他熨了熨,收進衣櫥。
他掃了眼我那老氣但保暖的睡衣,清眉微皺:「爲什麼不穿我的襯衫了?」
「你……想讓我穿嗎?」
「……不想。」
那就對了嘛!
「傅先生不想讓我做的事情,我以後絕對不會做!」
「你還挺善解人意。」
「應該的應該的。」
他將視線移回電視,換了好幾個臺,好像也沒找到想看的節目。
他還是經常光膀子,我只會擔心他會不會着涼,貼心地把空調調了一擋又一擋。 
他還是穿灰色褲子出門跑步,我只會跟在後面給他遞毛巾擦汗,偶爾替他拒絕幾個要微信的小姑娘:「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每țúⁿ次聽了心情都很好。
他還是每天早上在陽臺上卷腹肌,但我不在旁邊練腰了,而是鑽進廚房研究菜譜。
這財神大老爺,我可得把他伺候好了。
「你們狐狸精平常喜歡喫什麼?」
「兔子?雞?應該不咋喫蔬菜吧?」
但是這雞也太難剁了吧?一不小心就把手指給切了個口子。
我大叫一聲,傅珩直衝過來,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猛地後退一步,掙開他的手:「不是我要和你肢體接觸的啊!你不能……」
話沒說完,他再次逼近,勾起我受傷的手指,放到了脣邊。
他在……舔傷口。
頂着那張禁慾感十足的臉。 
酥酥麻麻的感覺沁透了四肢,連疼感都消失了。
腦子也嗡嗡的,不知道是興奮還是興奮。 
我反射性地一縮,見他已經拿來創可貼,細緻貼了上去。
心臟躁動得厲害,我深呼了口氣:「傅先生,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他面色冷淡地將我推出廚房:「我們狐氏一族的唾液有加速傷口癒合的作用,你不必想太多。」
我揭開創可貼看了一眼,傷口確實變小了,按起來也不疼了。
莫非這就是妖術?

-6-
傅珩光着膀子在廚房做起了飯。
我避開目光,沒敢再看他。
再看就想犯罪了。
犯罪事小,他不幫我賺錢了可就事大了。
我喝了口冰水,壓壓驚。
試探地問他:「傅先生,什麼時候再幫我發財啊?」
「一個月後。」
那還挺久的。
沒關係,我很樂意等。
只是,面對這樣一個人間尤物,我怎麼熬啊……
爲了避免長時間和他共處一室,我決定下班後給自己找點事幹,比如加班。 
誰曾想,工位實在是太容易讓人犯困了,我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還做了個好夢。
夢裏我掀起傅珩的上衣,喜滋滋地伸手貼了上去。
終於摸到了八塊腹肌,線條流暢,緊實輕滑,像藝術品一樣。
我寶貝地摸了又摸。
直到他攥住我的手腕,輕吭了聲:「還沒摸夠?」
我腳底一空,猛地驚醒過來。
傅珩竟然真實地坐在我旁邊,攥着我的手腕?!
所以剛剛不是夢?我真摸上了?
我腦子發懵,飛快地掙開手起身,卻因爲腿麻失去平衡,踉蹌着往下栽去。
傅珩眼疾手快地將我接住,我的下巴還是磕上桌子,添了一條血痕。
我生無可戀地照了照鏡子,質問傅珩這個罪魁禍首:「你怎麼在這裏?!」
「不在這裏我怎麼知道洛小姐饞我的身子?」
「那是夢!夢都是反的!」
看着下巴上那道血痕,我幽怨地看他一眼:「都怪你。」
他目光幽深地看了眼我的下巴,彆扭地道:「我可以幫你。」 
腦子裏閃過早上他冷臉舔傷口的畫面,眉心忽地一跳。 
我抿了抿嘴。
他輕笑出聲:「怎麼?不敢?」

笑死,有什麼不敢的?
我一把將他拉近,抬頜:「我是怕你不敢。」
他毫不猶豫地往前一探頭,吻住了我的下巴。
猝不及防。
我身子一僵。
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湧向下巴,然後暴熱地散向四肢。
我屏住了呼吸。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細密的睫毛低垂着,緩緩閉上了眼。
怎麼突然有種他在享受的錯覺?

-7-
第二天我沒有加班,而是去參加聚會了。
聚會也聚得心不在焉地,滿腦子都是昨晚那荒唐的情景。
同事看我失神,罰了我三杯酒。
我都喝光了,甚至還自己主動倒了幾杯。
喝到最後我有些醉,就打電話讓傅珩來接我。
他來得很快。 
我一瘸一拐地走向他,他快步迎過來:「腿怎麼了?」
我衝他抬了抬腳,迷離地搖頭:「不是腿,是腳受傷了!有酒瓶摔碎了,然後我不小心踩上了嘻嘻。」
到小區之後,傅珩一路將我抱上了樓。
他先是用碘伏給我擦了擦腳上的傷口,然後盯着那傷口,面色凝重。
我眨巴着眼睛,躍躍欲試地問他:「你不會又要幫我吧?!」
吻腳?說實話有點子羞恥。
他怔怔放下我的腳,沉聲道:「你想得挺美。」
好吧,算我想得美。
他又端來醒酒湯,我喝了一口,味道好奇怪。
我嫌棄地擺擺手,一個用力過猛打翻了碗。
一碗湯全灑在了他大腿上……
我慌張地拿手去搶救,卻不小心拍了拍他某個重要部位。
我動作一滯,感覺酒瞬間醒了一半。
他悶哼一聲,臉瞬間陰了。
等他換完衣服,我乖乖坐在沙發上,向他低頭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輕嘆了聲氣,俯身將我抱了起來:「你現在去睡覺,我還能原諒你。」
漂亮的脣一張一合,看得我酒精又上頭了。
接着酒勁兒頭腦一熱,我衝破了最後一絲理智,捧住他的臉猛嘬了他的嘴角一口。
甜甜的,還想……
他目光微滯,胸膛緩緩起伏。
臉頰氤氳着淡淡的粉,難得褪去了高冷的神色,眼神有了幾分清澈,透着我沒見過的情緒。
我逐漸生出一絲不安。
他是不是生氣了?
我怎麼能非禮他啊……
結果下一秒,下巴突然被捏住,他猛然湊近,近乎粗暴地吻了上來。

-8-
第二天醒來,頭有點痛。
一張嘴,嘴巴也痛。
我搖搖腦袋,猛然想起了昨晚的情景。
昨晚傅珩將我攬在懷裏,親了不知道多久。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
我是瘋了嗎?!腦子被酒精糊住了吧?!
我摸爬滾打地跑出臥室。 
看到Ṫū́₌廚房裏的背影后才鬆了口氣。
幸好,他沒走。
我照了照鏡子,嘴巴腫得沒眼看了!
拿出一塊冰敷了敷,我若無其事地坐到沙發上,衝他微笑:「早啊。」
「嗯,早。」
嘖,親完人就恢復高冷的姿態。
他氣定神閒地將早飯端到我面前,見他沒提昨晚的事情,我也默契地沒提。
我其實是不敢提,擔心他一個不高興,就中斷我暴富的事情。
「以後我接送你上下班。」他邊忙邊道。
「嗯?爲什麼?」
「不然你每天都掛點彩回來,是想讓我親遍你全身嗎?」
「……」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糙?但怪讓人臉熱的。
愣了愣我才發現,我怎麼健步如飛的?
我的腳不是受傷了嗎?
我甚至脫了鞋子看了看腳底,傷口確實癒合了大半,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難道傅珩他……
不敢想不敢想。
但越想越奇怪,他之前不是冷眼警告不能有肢體接觸嗎?
怎麼現在……
到了半夜,我又被他運動的聲音吵醒了。
其實我更擔心的是吵到鄰居,於是問他:「能小點聲嗎?我怕被業主投訴。」
他停下動作,緩緩轉過身來。
看了眼那誘人的腹肌胸肌,我別開了頭。ťų⁷
又饞了。
他卻硬生生站到我跟前,我不得不去看他。
「有辦法的。」
他輕喘了口氣,聲音沙啞,目光侵略性十足:「能親嗎?」
我腦子宕機三秒。
幾乎語無倫次。
「傅珩……你之前說過不和我有身體接觸的,怎麼現在……」
他霸道地回:「以前說的不算。」
我事先聲明:「這是你想親的,不是我饞你的身子,所以幫我發財的事情你還得繼續……」
他單手將我抱上旁邊的櫃檯,低頭埋進我的脖頸,一點一點地,如蟻蟲啃噬。
我不自覺地攀住他的肩膀。
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嗯,會繼續的。」

-9-
然後。
我倆好像成了……接吻搭子?
總之就是每晚都互相在對方的嘴裏畫 ABCD。 
我好像感受到閨蜜的快樂了。
但沒完全感受到。 
每次親的過火了,他都會及時抽身,永遠沒有下一步。
我懷疑他是在折磨我!
我那麼沒有魅力嗎?
決心不能總是處於被動局面,所以那天我徹夜沒回,去點男模了。
有錢了爲啥要盯着一個男人?外面有一大片森林呢!
我是第一次點。
剛開始還躍躍欲試,興奮得很。
但當男模過來抱我時,我觸電似的聳了聳肩,躲開了。
觀察了他幾眼,有點失望。
不如傅珩的肌肉誘人;
不如傅珩白;
沒傅珩高;
還沒傅珩長得帥……
男模尬笑了笑。
「美女姐姐,沒有什麼需要嗎?」
我想了想。
「要不……給我倒飲料吧。」
男模很愉快地給我倒起了飲料。
飲料還不錯,喝着喝着我和他聊起了最近新上的電視劇,一時間找到共同話題,我倆聊得熱火朝天。 
傅珩就是這時候進來的。
還沒反應過來,我就騰空而起,被他抱了起來。
那冰冷的氣場像是要把我分屍送進冰櫃。
「傅珩……」
我掙了掙,結果是被他更緊地往懷裏擁了擁。
他面色冷峻:「洛桐,我滿足不了你了是嗎?」
我鼓足勇氣:「是,你本來就只負責幫我暴富,不獻身子,所以我去點個男模怎麼了……」
他掐了一把我的腰。
……我不敢繼續說了。
一進家門,傅珩便霸道地捏過我的下巴,迫不及待地堵上脣,一路流連着往下。
「那男模碰你哪了?」
聲音裏摻着怒氣。 
「沒碰!」
他眼睛似乎亮了亮:「爲什麼沒碰?」
我攬住他的脖子,哄他:「因爲沒你好看。」
話音落下,場面徹底不受控制。
再次親得過了火。 
我以爲他要像以前那樣抽身走開了,卻聽他輕唸了句:「可以嗎?」
腦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炸開。
那一瞬間,我竟然想起了老闆的囑咐,他只助我暴富,不獻身子。
雖然一直口嗨,但真到了這節骨眼,我不爭氣地退縮了。
要是讓他獻了身子,我發不了財了怎麼辦?
千鈞一髮之際,我慌張一躲:「不可以。」
我從沙發上蹦起來,收起凌亂的衣服,匆匆回了房間。
傅珩動作僵在原地。
一晚上都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
第二天老闆給我發來了消息,無理由退貨期就要到了,他問我要不要退貨。
我恍然一滯,原來傅珩已經來了一個月了啊。
本來覺得時間難熬,現在又覺得過得太快。
我特意去了一趟狐妖館,打算向老闆請教幾個問題。
老闆看到我就熱情地迎上來:「傅珩竟然沒跑回來,這真是破天荒頭一回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老闆,之前您說他不獻身子,討厭買家的騷擾,但是他……」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
都快把皮嘬破了。 
「他……他親你了?!」
我點點頭,他何止親我了啊。
「這是好事啊!這說明他接近於正常狐狸精了!之前有顧客想抱抱他,他都直接跑回來的!」
這話說得讓人挺開心的。 
我又確認了一遍:「就算他獻了身子,也不會影響我暴富吧?」
老闆揮揮手道:「不會不會,不信你試試。」

-10-
輕鬆走出狐妖館,我去買了件性感睡衣。
昨晚我說不可以之後,傅珩就再也沒有跟我說過話。
我總得哄哄他的。
也是沒想到他挺好哄的,我只換上睡衣,小心翼翼地說了句:「今天可以,你還想不想……」
他就餓狼撲食般迎過來,拿着我的手,解開了他的腰帶。
……
一夜荒唐,醒來房間已經被收拾乾淨。
少兒不宜的畫面不斷在腦海裏回放。
然後,一條一百萬的扣款信息瞬間將我捶回了現實。
連收款方都沒有,那一百萬就憑空消失了?!
傅珩進來看我臉色不好,眷戀地親了親我的額頭:「抱歉,昨晚讓你辛苦了。」
我沒把扣款的事情告訴他,因爲隱隱感覺和我們同房有關。
連續三天,扣款信息都準時到。
賬戶已經憑空消失了三百萬。
之前傅珩拿去了五百萬,說是要做投資,我只剩二百萬了?!
再扣下去會不會變成負債啊?!
我只好跑去狐妖館問老闆:「你不是說不會影響我暴富嗎?」
老闆吞吞吐吐地,看起來很是心虛:
「我也沒想到啊……他是我們狐族唯一一個修行歪的,完全不在我們的控制範圍。唉,他的不確定性太大了,現在看來,只有一個方法能減少你的損失了。」
「什麼方法?」
「退貨,今天是無理由退貨期限最後一天,過了今天再退貨的話就要很多手續,你那錢……」
我猶豫了三秒:「退,我退。」
錢和他相比,我沒有理由不選錢。
人嘛……都會變的,也會再有的。
我喜歡自己掌控的人生,討厭任何的不確定性。

-11-
填完退貨申請單,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跟着公司的車出差了。
一路上沉默無言,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塊,悶得嚴重。
我用力提醒自己,傅珩本就只是幫我發財的,人不能既要又要,我該滿足了。
出差地點在外省,等我回去的時候,他應該已經接到退貨通知,回狐妖館了吧?
想到這,慶祝簽下合同的飯局上,我便多喝了幾杯。
同事扶着我出餐廳時驚呼了一聲,還激動地拍拍我的肩,給我指向在風中蕭然立着的人影:「洛桐,是帥哥哎!」
是傅珩。
他竟然找到這裏來了?
我視若無睹般收回視線,握住同事的胳膊:「快走吧。」
傅珩幾步就追了上來,抓住了我的手腕。
同事又是驚呼一聲:「你們認識?!」
「不認識。」
我用力掙了掙,在心裏笑了自己一下。
他的力氣我又不是沒見識過,我怎麼可能掙得開。
「洛桐,不把事情說清楚,我會一直跟着你。」
我頓了頓。
也對,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所以我讓同事先走,自己留了下來。
他拿出那張退貨申請單,上面清楚地簽着我的名字,也清楚地印着老闆的印章「同意退貨」。
「什麼意思?」他一字一句道。
「傅先生不識字嗎?就是字面意思。」
他捏緊了單子,停頓了幾秒才道:「抱歉,我不知道和你……之後會損耗你的財富,如果我知道的話……」
「不是你的問題,但我要及時止損。」
「及時止損?所以在你眼裏我只是一個可以隨時拋棄的選項是嗎?」
「是啊,這有什麼不對嗎?你本來就是來幫我賺錢的,我在期限內無理由退貨,也符合流程規範。」
他的身子微不可查地一晃,退了半步,自嘲地笑了笑:「沒什麼不對,你選的很好。」
他走開了幾步,又失魂落魄地返回來,將我塞進了車裏:「送你回酒店。」

-12-
出差結束回家時,傅珩已經搬走了。
房間裏冷清清地,除了冰箱裏剩了幾盒他做的水餃,再沒有他任何的痕跡。
我喜歡喫他做的水餃,所以每隔幾天他就會給我做一次,每次餡料都不相同,卻好喫得很。 
我問過他一次:「你究竟會調多少種餡料啊?」
他隨口回道:「多到一輩子都給你做不完。」
直到空氣靜止了片刻,我們才同時覺察出他那句話有多曖昧。
一輩子。
好像是情侶之間纔有的承諾。
我們之間算嗎?
應該不算。
但那晚我沒有喫完餃子,就被他按在沙發上親了起來。
親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兇。 
……
渾渾噩噩休息了幾天,我又恢復了往日的牛馬生活,兢兢業業地給老闆當傭人,給客戶當孫子。
唯有閨蜜來找我的時候,能當一次寶貝。
她看着我,嘖嘖搖頭:「不對勁,你怎麼跟失戀了似的?真對他動心了?」
想起他的臉、他的腰、他做的飯菜,甚至於每天接我下班的背影……
說實話,很難不動心。
「唉,可惜了,他怎麼就修行歪了呢?要不你再去買一個狐狸精,正好轉移一下注意力,說不定就好了呢?」 
我搖搖頭:「以後再說吧。」
總之現在不太想。
閨蜜走之後,我ƭų₂連續收到了幾條匯款短信,銀行進賬千萬起步?!
我怔愣住,纔想起今天正好是傅珩說的第二次讓我發財的日子。
我才知道,他之前拿着那五百萬去投資了兩部短劇,最近上線後全都爆了。
我自然收到了鉅額的分紅。
是了,暴富了!
興奮過後,卻又驀地陷入一陣虛無。 
也不知道傅珩怎麼樣了。
他會知道賺了這麼多嗎?如果知道,他會不會後悔幫我?
他被退回狐妖館後,又被別人買走了嗎?
要是他在就好了。
但我始終沒有去問一下老闆的勇氣。

-13-
我開啓了旅遊計劃。
先是去國外轉了一圈,又把國內轉了半圈。
轉眼間一年過去,我的分紅已經過億。
在某個城市逗留時,我偶然看到了城市大屏上播放的財經新聞,標題爲《橫空出世的商界奇才——傅珩》。
我腳步一頓,身體瞬間凝固。
報道描述了傅珩在半年前橫空出世,震撼了整個商界的故事。
他如今坐擁億萬資產,手握多條經濟命脈,指哪打哪,哪哪裏就上演經濟奇蹟。 
除了他的成就,報道更是詳細描述了他冷情的秉性,狠厲的手段。
無良商家被他碾入塵土的事蹟數不勝數。
報道的最後一場採訪中,記者問他討厭什麼樣的人。 
他定定看着鏡頭,隔着遙遠的屏幕,我幾乎身臨其境般感受到那窒息的氣場。
他說:「我討厭只愛錢的人。」
我身上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不就是說的是我嗎?! 
他不會要報復我吧?
越想越絕望。
我趕緊給狐妖館老闆打了個電話。
狐妖館老闆聽起來心情極好:
「對啊對啊,傅珩成大老闆了!他可是我們狐族的驕傲啊!」
我着急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要不說他是我們狐族歷史上最特殊的一個呢!以前我們要想狐族融入人類的生活,必須得認個人類主人,但是他被你退貨之後,去我們狐族煉獄待了整整半年,出來後就能自行融入人類了!」
說到這,他嘆了聲氣:
「唉,在煉獄裏他經受的是挫骨重塑之痛,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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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賣了房,換了手機號,定了飛國外的機票。
去機場的路上,一臺邁巴赫始終和我坐的出租車並行。
我着急趕路,沒太放在心上。
到機場後,我一下車就被一個人影擋住了去路。
距離很近,面對面站立的姿勢,我只能平視到他的喉結。
是傅珩的喉結。
我親過,玩過,見過無數次它失控地上下滾動。
而它此刻的滾動,伴隨着一道冷淡的聲音:「洛小姐這是要去哪?」
心狠狠地一沉。 
我沉默着向後退了兩步,纔看到他的臉。
他看起來一點都沒變,又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一時間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許是他的氣場太懾人,我嚇得連話都不敢說。
他向前一步,雙手插兜,氣定神閒的姿態:「洛小姐不感謝我一下嗎?畢竟我幫你賺了不少錢呢,應該夠一個億了吧?」
「……謝謝傅總。」
「就口頭感謝?」
我頓了頓,順着他說道:「傅總想要我怎麼感謝,我就怎麼感謝。」
「既然洛小姐都這麼說了,那我得好好想想,只不過想起來之前你得時時刻刻在我跟前,我怕你賴賬。」
「……」
於是我莫名其妙地上了他的車。
路線越來越熟悉,目的地竟是我家?
是他買了我的房子?!
我也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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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歸於平靜。
他除了每天要上下班,生活習慣沒怎麼變。
爲了躲他,我恢復了工作,特意申請加班。
在家的時候我也躲他,除了喫飯,大部分時間都窩在自己的臥室裏。
偶爾晚上起夜,還是會看到他在陽臺上運動。
以他現在的身家,還需要用這種方式緩解慾望情緒嗎?
近了纔看清,他的背肌上多了許多道不堪入目的傷疤, 應該就是老闆說的挫骨重塑留下的。
一定很疼吧?
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意。
傅珩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跟前, 調笑的語氣:「洛小姐這偷看人的習慣還真是一點兒沒變。」
我喉間微哽,僵硬地回:「傅先生還沒想好要我怎麼感謝你嗎?」
他雙眸漸深:「你很急嗎?」
「有點兒。」
他好像生氣了,冷着臉回了房間。
之後一連三天都沒有再見他的面。
再有他的消息, 是在一則車禍新聞上, 視頻裏衝下大橋的邁巴赫正是傅珩的那輛。
心驀地一空, 我冒着大雨跑了出去。
到達現場時,血跡被雨水衝了一路, 護欄被撞得慘烈。
我嚇得幾乎走不成路。 
拼盡全力Ṫŭ̀¹地往前跑, 還是沒幾步就摔倒在了泥濘裏。
絕望無助之際,人海里竄出了一個人影。
我恍了恍神, 傅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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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他衝過來將我抱起,一邊走一邊安慰:「是有人設計我,我早就提前脫身了。」
我重重鬆了口氣,才察覺到身上很疼,衣服破了好多洞。
傅珩將我放到車後座, 仔細查看我的傷口。
兩個膝蓋都磕破了皮, 胳膊上也滿是劃傷。
他單膝跪下去,俯身就要往傷口上親。
我反射地一縮:「不……不用, 很髒。」
他耐心地回:「傷口發炎了就不好了,你聽話。」
這還是他回來之後,第一次溫柔地跟我說話。
有澀意湧上鼻頭, 衝上了眼眶。
紅了眼眶的不止我。
傅珩抬起我的胳膊時, 眼睛也是紅的。
他緩了口氣, 眼神像小狗般討好:「洛桐, 你是因爲在意我, 所以剛剛纔那麼着急的, 是嗎?」
我怔了怔。
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剛剛我有多失控。
後知後覺才明白,我在意的。
我其實一直盼着他回來。
我其實早就知道,他回來之後我有多狂喜。
順從內心的驅使,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他順着低了低頭:「你是在哄我嗎?」
「……是。」
「爲什麼哄我?」
「因爲當時退貨, 你是不是傷心了?」
他笑了笑:「是有點兒傷心,但我沒怨過你,更沒有想過報復你。」
「那你……」
「把你從機場抓回來, 只是想讓你繼續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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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水關了又停。
我深呼了口氣, 開門。
想象之中地, 瞬間陷入一頓綿長窒息的吻。
他將我抱坐在他的腰上, 灼熱的氣息沁透每一個感官。
此刻不像是魅氣的狐狸, 更像是一頭飢腸轆轆的餓狼。
餓狼沉吟在耳邊, 透着危險的氣息:「我想好讓你怎麼感謝我了, 洛桐,我要纏你一輩子。」
……
又一夜過後,我是被他親醒的。
我伸手撫了撫他背上的傷疤, 問他:「疼嗎?」
他可憐巴巴地點頭:「疼死了,但是一想到走出煉獄就能見到你了,好像也沒那麼疼了。」
我撐住他的胸膛,總覺得他有裝可憐的成分。
果然, 他的手又開始不安分了。
「所以,能不能……」
我扶了扶腰:「除非你叫我主人。」
「好,主人。」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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