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媽改嫁前,給了我和我妹一人一套房子。
妹妹選擇了東區別墅,我被迫接受了市中心老破小。
後來,妹妹看上住隔壁的京圈佛子,幾次勾引不成,惱羞成怒放火燒佛子家,被發現後在監獄度過餘生。
而我卻喜提拆遷,再靠拆遷款投資,資產翻了數十倍入了京圈太子爺的眼。他高調錶白,婚禮更是盛大奢華,被媒體號稱世紀之戀。
再睜眼,我回到了選房子的時候。
妹妹撲向老破小,面容扭曲:「這輩子,輪到你坐監獄了!世紀之戀只屬於我!」
我笑死。
比起去給京圈太子爺的白月光當血包,躺在大別墅裏數錢的日子不香嗎?
-1-
我媽靠在一個比她小十歲的男人懷裏時,手裏拿着兩個房產證。
「一套東區別墅,一套市中心的老破小,你倆自己選。
「這就算是我給你們姐妹倆的補償了,怎麼樣?你們親爹死得早,我這個當媽的把你們倆養到長大成人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我人都傻了。
此時此刻,我不是剛剛被沈穆綁到手術檯上給他的白月光輸血嗎?
不等我說話,我妹姜然直接兩眼放光地搶走了我媽手裏那本老破小的房產證。
「我要這個小的!大別墅留給姐姐就好了。」
她話是這麼說,但眼底流露出的貪婪卻出賣了她的小心思。
看到這我也才明白,我重生了,姜然也是。
上輩子她率先選走了東區的那套三層大別墅,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只有六十多平的老破小裏。
我媽和男人離開後她還衝我美滋滋地顯擺。
「哎,這裏地段好又怎麼樣,你看看這,家裏亂得像垃圾堆一樣。
「我那裏可是富人圈~姐姐,咱們姐妹倆的差距從現在開始就徹底拉開了,你就好好地守着你的老破小過日子吧~」
然後她就去了她的別墅裏,就算偶爾再見也無非就是聽她炫富。
再後來,她看上了住在隔壁的京圈佛子,想要嫁進豪門。
但是幾次勾引不成後,她惱羞成怒,竟然放火燒了佛子家,被發現後在監獄度過了餘生。
而我卻在兩個月後喜提拆遷,再靠拆遷款投資,資產翻了數十倍入了京圈太子爺的眼。
他高調錶白,婚禮更是盛大奢華,被媒體號稱世紀之戀。
這次重生,姜然顯然是要搶走老破小,拿到我上輩子的人生劇本。
我笑而不語,乖乖接了那別墅的房產證。
「乖,以後你們就自力更生,不許來打擾我了哦。」
親媽摟着那男人的腰走得頭也不回。
沒了其他人在,姜然也不再收斂了,她看着老破小的一切,面容幾近扭曲:「這輩子,輪到你坐監獄了!世紀之戀只屬於我!」
我笑死。
比起去給京圈太子爺的白月光當血包,躺在大別墅裏數錢的日子不香嗎?
-2-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後我就打車去了自己的別墅。
還好,親媽雖然找了個比她小十歲的男人追求幸福去了,但從小也不算是苛待我們姐妹倆。
親媽是個拆二代,有錢。
我的零花錢從小攢到現在,七七八八的也有二十多萬了。
這足以支撐我在別墅裏躺平一段時間。
但是據我所知,姜然可沒有攢錢的習慣,上輩子她都是靠着賣別墅裏的古董擺件換錢的。
老破小那邊雖然是市中心,但距離拆遷還有兩個月。
她身無分文又不會做飯,活下去都很難。
果然,不到三天我就接到了姜然的求助電話。
「借我點錢。」
彼時我正躺在寬敞的大沙發上敷着面膜看電視。
「借我點錢聽到了嗎!我要訂外賣!」
我吹了吹剛剛做的美甲:「不借。」
電話那邊的人快要抓狂了,但好像因爲飢餓,連叫嚷都顯得有氣無力的。
「那我怎麼辦!你就忍心眼睜睜地看着我餓死?」
不然呢?
畢竟她重生歸來打的主意就是讓我走她上輩子進監獄的老路,她也沒想讓我好過不是嗎?
「你有問題找咱媽。」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我爸在我們姐妹倆十歲那年就死了,我媽傷心了幾年,直到我們十五歲那年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開始頻繁地外出,只給我們倆留下一沓沓的毛爺爺。
她好像一直都在等待我和姜然真正長大成人的這一天,然後徹底撒手不管。
上輩子我有一次在老破小高燒到恍惚,也給我媽打過一次求助電話的。
但那時候她好像和自己的男朋友在國外度假。
還說如果我再騷擾她一次,她就把老破小收回來,讓我以後無家可歸。
所以……
她怎麼可能會幫姜然呢?
-3-
我在別墅裏住了一週,但是越看,越覺得這別墅又冷又大又空。
於是我買了些花苗準備種在院子裏。
第二天正在院子裏挖土施肥的時候,面前的陽光忽然被陰影擋住了。
抬頭一看,上輩子被姜然糾纏了兩年的薛識則,擰眉站在了我面前。
我心裏咯噔一下。
雖然我住到了這裏,但我可沒想騷擾他。
尷尬地四目相對了片刻後我主動開口打破沉默。
「你好,我是你新搬來的鄰居姜桉。」
我主動伸出了友好之手,但薛識則卻微微向後仰了仰身子。
「你在幹什麼?」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難道這還不明顯嗎?
「種花,施肥。」
烈日下,我似乎看到薛識則的眼皮跳了兩下。
「我是說,什麼肥!」
呃……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踢了踢腳邊的花:「農家肥……」
薛識則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我這才明白他好像誤會了點什麼,於是趕緊解釋:「這是我家狗拉的!我看網上說可以當肥料!」
怕他誤會我還特意補充了一句:「我沒有去你家門口遛狗,都是讓它拉在院子裏。」
前兩天無聊,我給自己買了一隻拉布拉多養着。
沒想到它拉得確實很多。
薛識則的臉色這才略微好看了一點,但還是一直離我遠遠的。
臨走前,他指了指被我栽好的花說:「這花不喜陽光,種這裏容易死。」
說完,薛識則頭也不回地回去了自己家。
我愣愣地看着他沒說話,Ŧũ₍隨即又看到他進門後順手把自己家的窗戶關上了。
所以……
他剛剛是嫌臭?
-4-
我聽了薛識則的話,把花移到了陰涼處。
半個月下來果然長勢喜人。
但我也在別墅區裏待了半個月,百無聊賴下,我決定去市中心轉轉。
順便看看姜然那個搶走我的人生,並且勵志要發達的她過得怎麼樣了。
但奈何我沒有車,只能先徒步下山纔行。
五公里的路,我走了半個小時都還看不到頭。
逼近絕望之際,一輛白色的豪車忽然停到了我身邊。
車窗降下後,薛識則的側臉映入了眼簾。
「去哪?我順路帶你。」
我又驚又喜,連連道謝兩聲後就去拉後排的車門。
但奈何他的車太豪了,沒坐過,我不知道怎麼開……
尷尬之際,薛識則從裏面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他摘下墨鏡看了看我:「坐前面。」
我訕訕地坐了進去,說了聲謝謝後就老老實實地閉目養神。
不過幾分鐘後,身邊的人忽然發出了一聲輕笑。
「姜桉,你真把我當司機了?」
「不是!」
我趕緊睜眼擺手解釋:「我知道你是出家人,不近女色,幫我是因爲心腸好,我是怕自己打擾到你。」
上輩子姜然猛追薛識則的事我也聽說了一點。
他可謂是當代柳下惠了。
我識趣,不願意也不想走姜然的老路。
薛識則側目看了看我,指尖輕輕點着方向盤。
綠燈亮起的時候車子又躥了出去。
薛識則又說:「我喫齋唸佛而已,沒出家。」
沒出家?
那上輩子他一直拒絕姜然,就是單純地看不上了?
出了別墅區後我本想打車的,但薛識則說送人送到底,直接把我送到了市中心的老破小那裏。
本就是偷偷來打探姜然的消息的,我怕太張揚,就在巷子口下車了。
但沒想到姜然竟然從路邊的一家餐館裏躥了出來。
「姜桉?
「薛識則?!
「你們倆怎麼會在一起??」
-5-
姜然手裏的抹布被咔嚓一聲撕成了兩半。
她面色扭曲地看着我和薛識則。
「你才搬過去幾天就勾引上男人了,咱媽明明給了你房子,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賺錢不好,非要靠男人?!」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引得街坊鄰居都看了過來。
我和姜然從小就在這長大,這附近幾乎都是熟面孔。
她這麼一說,所有人看向我時都皺起來了眉頭。
「姜桉啊,阿姨知道你們姐妹倆命苦,但也不能這樣啊。」
「就是就是,要不然你也像你妹妹一樣,來咱們這打工?起碼生活不是問題。」
我嗤笑了一聲。
姜然這是罵自己呢吧?
看着她臉上肆意生長的嫉妒之色,我笑着搖了搖頭。
也是,畢竟面前的薛識則可是她盼了一輩子都沒盼上的高枝。
薛識則在旁邊沒說話,目光反而一直在我身上落着。
頗有一種看我怎麼解釋這件事的架勢。
「姐,你剛纔笑是什麼意思,看不起這裏的小店?
「我雖然是在餐館做服務員,但起碼我是靠自己的雙手喫飯的,不像你!靠男人!」
我挑挑眉,徑直走到了薛識則的身邊。
幾步的距離,我腦袋裏已經想出了一百種解決辦法。
假裝男女朋友狠狠地打姜然的臉?
但萬一薛識則不配合,下不來臺的人只會是我。
薛識則垂眸看着我,下一秒我就當衆拿出來了手機,然後抬頭問薛識則:「不好意思,我妹妹誤會了,剛剛多少錢?我掃給你。」
此話一出,不光是姜然,薛識則也詫異地挑了下眉。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最後像是氣笑了似的打開了收款碼。
「沒關係,心臟看什麼都髒。
「100。」
真黑……
付過錢後薛識則揚長而去,剛剛還在說教我的鄰居們尷尬地看向了姜然。
「姜然你真是的……怎麼張嘴就喜歡胡說八道,差點誤會了。」
姜然愣在原地。
我含笑走到了她面前,然後大聲讀出了她圍裙上的胖嫂燒烤四個大字。
「挺好的妹妹,來幫我點下餐吧。」
姜然緊緊地咬着牙,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姜桉,你別太過分!」
我詫異地回頭看她一眼:「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所謂的世紀之戀,怎麼過分了?」
說完我就美滋滋地落了座,倒是姜然因爲一直憤憤地站在原地,又被老闆吵了一通。
看她在店裏忙前忙後,時不時還要被醉酒的客人調侃的樣子,我一邊擼串一邊咂舌。
姜然估計還在暢想她甜甜的戀愛呢。
殊不知眼下才是她最舒服的日子。
起碼,命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
-6-
回去後,我通過業主羣加上了薛識則的聯繫方式。
【不好意思哈,今天謝謝你。
【我那麼說實在是出於無奈,再次誠懇道歉。】
我捧着手機等了好一會對面都沒有回應。
真生氣了?
畢竟那是京圈佛子,聽說被他拒之門外的名媛千金不計其數。
被人當司機估計還是頭一次。
礙於我們是鄰居,以後免不了要經常碰面。
於是我繼續硬着頭皮說:【不然我給你做幾個拿手好菜送過去,就當賠禮道歉了。】
直到一個小時後,手機才終於叮咚響了一聲。
薛識則:【嗯。】
我從院子裏摘了點自己種的純天然綠色蔬菜大展廚藝。
帶過去的時候脣角還揚着標準的笑臉。
但沒想到薛識則還會邀請我一起喫。
我笑着推辭,因爲滿桌子的綠色蔬菜我實在喫不下去。
但是沒等自己說出理由,幾份外賣已經送到了家門口。
芥末蝦球、鍋包肉,還有松鼠鱖魚。
薛識則淡淡地看我一眼:「不喫就拿回家去。」
「喫!」
怎麼好拂了人家的好意。
一頓飯下來我倆誰都沒說話,但我卻喫得舒服無比。
幾次相處下來,薛識則根本不像傳聞中的那樣冷漠不近人情。
也是。
一個喫齋唸佛的男人還能壞到哪去呢。
-7-
又過了一個月後,市中心那邊傳來了拆遷的消息。
當天我就接到了姜然打來的電話。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吧?
「我告訴你,我的老破小要拆遷了!我能分到一千萬的現金還有兩套房子!
「姜桉,我看你以後拿什麼和我比!」
我嘴角噙着冷笑,看着鏡子裏故作誇張神態的自己。
「什麼?!
「不行,姜然,你的拆遷款裏有我一份!!你必須分給我一部分!當時要不是我沒和你搶那套老破小,現在這拆遷款就應該是我的!」
電話那邊遲遲沒有發出聲音。
我忍着笑,估計姜然被我的強盜邏輯說蒙了。
安靜了兩分鐘後,姜然纔在那邊大吼了一聲:「不要臉,你想得美!」
「你就在那套別墅裏,看我怎麼飛上枝頭變鳳凰吧!!」
說完後姜然趕緊掛斷了電話。
我輕笑一聲沒說話。
她以爲光拿到拆遷款就能飛上枝頭了嗎?
對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太子爺來說,這點錢不過是人家消遣一晚上的小費而已。
上輩子我拿到錢後第一時間去做了投資,實現了半年內的資產翻數十倍才被沈穆看到並且高調追求的。
以姜然的腦子,這條路怕是行不通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上輩子表面上看沈穆是愛慘了我,但實際上,他只是爲了我的血型而已。
他的白月光得了白血病,經常貧血,但她偏偏是 RHA 陰性血。
沈穆認識我後,帶我去過一次醫院,沒多久就開始了對我的猛烈追求。
我答應後的第二週就被他強行帶到了醫院去抽血。
就連她做手術時,我都要被強行綁在手術室裏的另一張病牀上。
換句話說,沈穆只是想給他的白月光找一個能夠隨時造血的血庫而已。
只要這個人的血型符合他的條件,他誰都可以追。
但目前的問題是我也是陰性血。
爲了安全起見,我要先把自己強大起來,讓沈穆不敢隨便動我纔行。
-8-
根據上輩子的記憶,我又開始做起了投資。
但現在我的本金太少了。
就算把家裏的古董花瓶都賣了也遠遠不夠。
痛定思痛,我第二天就聯繫了中介上門。
賣房子。
這輩子,要玩就玩把大的。
送中介走的時候我正好碰到了薛識則從外面回來。
他把車停在我家門口看了看:「你要搬家?」
我笑着點了點頭:「急需用錢,先把房子賣了買個小的住住。」
薛識則沒說話,但眸光卻沉了沉。
「新的房子買在哪了?」
我攤了攤手,我這邊的房子都還沒賣出去,怎麼買房?!
「新房子還沒着落,以後有機會再做鄰居咯。」
說完,我先回去了自己家裏收拾行李。
我本打算先慢慢收拾着,但中介當天晚上就來和我說房子有人買了,連價格都沒議!
「碰上冤大頭了?」
中介那邊訕訕笑了兩聲:「有錢人哪裏會在乎這一星半點的……」
「那什麼時候看房?」
中介沉默了片刻,說:「對方好像沒有看房的打算,直接籤合同就好了。」
怕不是騙子吧?
我再三確定無誤後纔在合同上籤了字。
當天晚上賬戶裏就多了三千多萬。
我給自己留了一百萬買個小房子,剩下的一部分錢轉手就投資了一家即將上市的公司做了合夥人,還有一部分又按照上輩子的記憶投了幾部上輩子大火的短劇。
半年後,我手頭的流動資金早就回了本,甚至比上輩子賺得更多。
再看姜然那邊……
聽說還在四處打聽太子爺每晚流連的場所呢。
她暢想的曠世奇戀沒有絲毫進展,手裏的錢還耗出去了不少。
見她這麼費勁,我決定好好幫她一把。
-9-
和上輩子一樣,我的迅速發展,讓沈穆很快就注意到了我。
收到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邀請函時,我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就是在這場宴會上,沈穆佯裝對我一見鍾情。
上輩子我多次因爲抽血而暈倒在手術檯上,然後又爲了補血而每天被強迫着狂喫補品。
沈穆囚禁着我,切斷了我與外界的全部聯繫。
雖然我小有資產但卻根基不穩,我身邊沒有親人也沒有心腹。
唯一的一個助理找了我一段時間後也放棄了。
我被抽血抽得走路都腿軟。
面對沈穆的惡行,我毫無招架之力。
想起上輩子的種種,我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衝到了頭頂。
平復了心情後,我轉手把邀請函拍了張照片給姜然發了過去。
她反應極大:
【你從哪偷來的入場券?!
【就憑你,也配去這種地方??
【你說,你說啊!!
【姜桉,你怎麼不去死呢,你已經勾引過了沈穆一次,這次把沈穆讓給我不行嗎?你做人怎麼就這麼歹毒,你現在就給我去死!!】
看着她一句比一句惡毒的話,我那點未泯的良心終於也沒了。
我回:【如果我說,我是想帶你一起去見識見識呢?】
對面沉默了一會,兩分鐘後姜然回覆:【哼,這就怯場了?你也知道你自己 holdƭüⁿ 不住這種大場面吧?】
我嗤笑一聲扔了手機。
都是同一個媽生的,我真不知道姜然的腦回路是怎麼長出來的。
-10-
第二天入場時我把姜然一起帶進去了。
相比於我的普通,她明顯是花大價錢做了造型的。
一進去我就看到了被衆星捧月的沈穆。
我的目光不過是在他身上落了片刻而已,姜然居然惡毒到用手扯住了我的抹胸禮服。
她惡狠狠地威脅着我:「姜桉,我警告你,沈穆是我的!」
「ŧú₈你敢勾引他我,現在就讓你成了整個上流圈子裏的笑話你信不信?」
說實話,不緊張是假的。
扯掉我的禮服讓我當衆走光,這種事她幹得出來。
就在她的手猛然用力的時候,我趕緊攔住了她的動作。
「別動!
「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
姜然這才冷哼一聲收回了手,然後提着裙襬就要向沈穆的方向走去。
但我答應了不主動找沈穆,卻沒保證沈穆不會來找我。
姜然那邊剛剛邁出去一步,沈穆衝着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姜然的步子一頓,還回頭衝我挑釁地笑了笑。
我挑挑眉,眼睜睜地看着她的心上人和她擦肩而過,然後衝我走了過來。
「姜小姐。」
我強忍着恨意微微笑了笑。
姜然咬咬牙用眼神威脅了我一下,緊接着又提着裙襬走了回來。
這兩人臭味相投,我當然樂得成人之美。
於是我只和沈穆簡單聊了兩句,隨即就將姜然介紹給了沈穆認識。
「這是我……」感受到姜然不友善的目光,我說,「是我親戚,姜然。」
以姜然的主動程度,根本都由不得沈穆拒絕。
我全身而退,全程在旁邊小酌着,看着這兩人一步步走得更近。
還想多喝一點的時候,忽然一隻骨骼分明的手奪走了我手中的酒杯。
我扶着有些暈的腦袋轉頭,入眼的竟然是薛識則。
他同樣穿着禮服,還輕嘖了一聲。
「你喝醉了。」
-11-
第二天睜眼的時候,我看着眼前的陳設反應了好久也沒猜出來這是哪裏。
直到一翻身看到牀的另一邊躺着的男人時,我嚇得噌地一下坐了起來。
「薛識則!!!
「你乘人之危!」
我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呼,還好,都在。
薛識則被我吵醒也坐了起來,不過看向我時目光有些複雜。
他一言不發徑直走了出去。
我枯坐在牀上拍着腦子冷靜,依稀還能想起來昨天薛識則說送我回家的畫面。
但是,他不認識我家。
我上了他的車之後更是睡着了。
啊!!!後面的事我就想不起來了。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看樣子我和你薛識則昨晚也並沒有發生什麼過分的事,按理來說應該問題不大。
可人家薛識則是一心向佛的人啊!!!
我捂着臉倒在牀上直呼罪過。
喝酒誤事,喝酒真的誤事。
就在我猶豫着要不要溜走的時候,臥室的門又被推開了。
薛識則端着一碗麪走了進來,仔細看看還是肉絲的。
我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住的臉頰通紅,他把面往我面前送了送,還輕嘆一口氣:「先喫飯吧。」
我從未覺得喫飯是如此煎熬的一件事。
好不容易喫完後,我把碗一推,嚴肅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緊接着又話鋒一轉:「但是這件事,也不完全是我一個人的錯。」
「你家裏有這麼多的房間,爲什麼要和我住在一起?」
看着薛識則的臉越來越沉,我的語速也加快了不少。
「當然我絕對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說完後我起身就準備跑,但兩步後,我的衣服被人從後面緊緊揪住。
薛識則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昨晚是你喝醉了抱着我不許我走的。
「睡了一晚上,你不認賬?」
我戰戰兢兢地回頭,心裏一百個媽賣批。
好不容易逃出來沈穆那個深井冰的手掌心,怎麼又和薛識則發生了這種抓馬的事?!
就在我準備說點什麼時,薛識則的眉眼忽然耷拉了下來。
他垂着眸子,面上竟然帶着濃濃的失望。
「算了,你走吧。」
我……怎麼辦?
總不能讓好心人寒了心吧?
-12-
我和薛識則每天都保持着聯繫。
雖然沒有確定戀愛,但關係確實比以前更近了一些。
至於姜然那邊……
不用我去打探消息,姜然自己每天都在和我炫耀自己的戀愛進展。
【沈穆開始追我了哦,我就說我會擁有一段世紀之戀吧?呵呵,你這個土狗就等着在監獄裏發臭發爛吧。
【就算不進監獄,你這輩子也註定比不過我。】
【我準備今晚就答應沈穆了,他說要和我結婚。爲了我的身體健康,他還帶我一起做婚前檢查了呢。】
我冷笑着回覆了一句:【真是難得,希望你能幸福吧。】
這是我和姜然之間的最後一條短信。
兩天後,姜然在朋友圈裏發了一大束的花,全都是用人民幣卷的,後面還有一張她和沈穆的合照。
然後,姜然就和我上輩子一樣,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看着一條條石沉大海的消息,我拄着下巴猜測。
「我妹妹和沈穆在一起之後就找不到人了,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正在洗水果的薛識則甩了甩手上的水,面上閃過了一絲不喜。
我湊過去近距離地打量着他。
「這麼記仇?你和姜然不是隻見過一次,怎麼就這麼不喜歡她?」
薛識則垂眸哼哼兩聲對我的話避而不答,而是說:「你想見姜然?」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當然想。
她那麼迫切地想要往火坑裏跳,我當然想看看她跳進去之後是什麼樣的。
順便……
我想到沈穆仗勢欺人,仗着沈家的社會地位罔顧人命。
那既然讓我重活了一世,他和他的白月光都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想見姜然還不簡單?」
我眼睛立馬亮了:「怎麼見?」
因爲激動,我說話時沒忍住往前湊了些。
鼻尖相觸的瞬間我立馬後退了半步,但不知是緊張還是怎麼,竟然自己左腳絆右腳坐在了地上。
「啊!」
薛識則立馬彎腰將我扶了起來。
「好疼……」
我疼得眼睛裏泛了淚花,薛識則也趕緊蹲下來檢查我的傷勢。
他的手在我的腰上摸了摸:
「摔到這裏了?
「這裏?
「還是這裏?
「說話啊。」
他的大手碰到我的屁股時,我緊張得全身緊繃,臉頰立馬變得滾燙。
見我不說話,薛識則大概是也意識到了不對。
他火速將手收回。
氣氛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良久後,薛識則將水果推到了我面前:「洗好了,你喫。」
「明天早上我帶你去沈穆家裏。」
說完,薛識逃似的走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呆愣片刻後緩緩勾起了脣角。
不愧是佛子,真的好……純情!
-13-
第二天薛識則帶着我直奔沈穆的住處。
也是。
我纔剛剛發展起來,根基和薛家、沈家這種從上一代人手中就發展起來的大家族一定比不了。
我找不到沈穆,但是薛識則可以。
看到我的瞬間,沈穆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你們今天來是?」
我直接開門見山:「沈先生,我妹妹姜然應該是和你在一起的,但是這段時間我一直聯繫不上她,她在你這裏?」
沈穆開口就想否決,但我又緊接着補上了一句。
「如果不在的話我恐怕就要報警ẗũ̂ₕ了。」
沈穆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
他當然不允許我突然冒出來節外生枝了。
按照上輩子的時間節點來看,他的白月光這個時候已經找到了可以移植的骨髓,馬上就可以手術了。
但是他怕手術過程中會出現什麼意外,所以姜然必須在場。
他抿了抿脣,然後微微一笑:「在,只是她剛剛還在睡覺,我去叫她。」
大概十分鐘後,沈穆拉着畫了個淡妝的姜然走了出來。
姜然的嘴巴上雖然塗了口紅,但整個人看起來卻有氣無力,兩條腿就像是棉花一樣。
姜然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姐……」
她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但沈穆的手搭在姜然腰上的瞬間,她閉上了嘴。
「你們姐妹倆只是親戚?關係這麼好的親戚真的不多見。」
沈穆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我,下一秒卻被薛識則側身擋住了視線。
薛識則不冷不熱地看着他:「看來你們倆要好事將近了?」
「不過你是不是給人家點私人空間?別搞得姜然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姜然坐得筆直,但沒一會就體力不支地靠在了沙發上。
她全程一句話都不說,起初還會給我使眼色,但後來連看都不敢都看我一眼了。
難道……
她有什麼把柄在沈穆的手裏?
但那關我什麼事?
-14-
一週後,我投資的短劇正播得火熱時被臨時通知下架了。
我四處找人探聽消息,最後查到了沈家的頭上。
聽到沈穆的名字時,我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
他想打壓我分散我的精力,減少對他們的關注?
回家後我盯着日曆,在 16 日那天畫了個圈。
後天,是上輩子的我被綁到手術檯上的日子。
15 日凌晨我就開車去了上輩子做手術的那家醫院。
凌晨 5 點看到幾輛車前後一起趕到,又有人推着輪椅進醫院時,我頓時來了精神。
我要報警,揭發沈穆的卑劣手段!
但沈家家大業大,如果不是在手術過程中抓住現行的話,沈穆不僅不會進去,我可能還會被他狠狠報復一通。
按照上輩子的記憶,在動手術的十點整,我打了 110。
爲了防止有人會徇私舞弊,我還同時找來了許多家媒體。
曝光沈穆罔顧人命,抓着熊貓血的健康人給他的白月光做血庫。
幾分鐘後,幾輛警車一起開了進來。
十分鐘後媒體也都到位了。
我趁亂跟了進去,正好看到警察強行叫停了手術。
「把裏面的人都推出來!」
沈穆滿臉陰鷙地擋在手術室門口。
「誰都不許進去!」
數家媒體的鏡頭齊刷刷地對着沈穆。
「沈穆先生,請問是我們收到的舉報是真的嗎?有人說你無視法律強迫人輸血。」
「沈穆先生,如果你想自證清白的話,現在讓警察進去就好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但沈穆卻攔在手術室門口動都不動一下。
警察多次警告無效後直接闖了進去。
沈穆不僅不讓步,還和警察扭打在了一起。
最後就是他被兩名警察一起壓在了ťű̂ₛ地上,手術室裏的醫生見情況不妙,主動把裏面的人都推了出來。
「警察同志,手術只是剛開始,人都還活着,應該不算犯Ţŭ₀法吧。」
話音落,另一張手術牀上,已經被抽走了三袋血的姜然,艱難地發出聲音。
「我要報警,沈穆非法囚禁我,還一直逼我給他的白月光獻血!
「他假裝和我談戀愛拍我的裸照,威脅我敢走,就讓全世界的人看到那些照片。
「救救我,救救我啊!!」
怪不得,上次去沈穆家的時候姜然連求救信息都不敢發。
事到如今,沈穆犯罪已經成了事實。
我終於從人羣中站了出來。
沈穆一眼就捕捉到了人羣中的我,他猩紅着雙眼瞪着我,身子還在試圖反抗。
直到警察宣佈手術取消的時候,沈穆的眼角才滑出了一行清淚。
我笑了。
怎麼。
你白月光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15-
沈穆被警察帶走了,姜然失血過多,直接送去急救了。
按照姜然睚眥必報的性格,她只要醒了,就一定會把沈穆告到底的。
況且有多家媒體同時爆料,這件事的輿論已經不容忽視了。
就算有人想幫着沈家徇私枉法也要顧及羣衆的眼睛。
三天後,醫院打來電話,說姜然醒了。
我和薛時則不緊不慢地過去。
不爲別的,就是想去落井下石一下ţù₂。
果然,姜然一看到我們,眼底的憤恨又流露了出來。
她試圖衝上來抓我:「你是故意讓我和沈穆在一起的是不是?」
「賤人,賤人!!!!!!」
她還想扇我巴掌,可惜身體太過虛弱,我隨便退後了半步就躲開了。
「憑什麼你們倆能在一起?怎麼我就不能得到幸福呢!」
看着她癲狂的樣子,我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我爲什麼得不到幸福?你蠢,不代表我蠢!」
「我蠢你$&%……」
薛識則一把將我拉到了懷裏,看向姜然時滿臉厭惡。
「這樣的人,你管她幹什麼?
「回家。」
薛識則拉着我揚長而去,任由姜然在後面像瘋子一樣大吵大鬧。
半個月後,我和薛識則來看沈穆的終審。
他罔顧人命,涉嫌故意傷害被判了刑。
看到他鋃鐺入獄的那一刻,我心裏說不出地痛快。
從法庭出來,我和薛識則ťüⁱ商量着一會去哪裏喫飯。
但走着走着身後忽然發出了一陣驚呼。
我下意識地扭頭一看,只見一輛車衝我疾馳而來。
我整個僵在原地,大腦裏一片空白。
千鈞一髮之際,薛識則猛然將我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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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摔在地上, 但也躲過了那輛車。
沒等我爬起來,馬路邊又發出砰的一聲。
車撞在了護欄上, 車頭都撞扁了。
「薛識則……」
我腦海裏只有一陣轟鳴聲了。
「薛識則!!」
我踉蹌着爬起來衝那輛車走了過去。
眼淚不受控制一串接着一串地掉落, 我雙手顫顫巍巍地合十,向所有存在祈禱着薛識則能夠平安無事。
哭得不能自已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股力道將我扯了回去。
我一轉身就撞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裏。
聞到熟悉的皁角香味時,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薛識則, 你剛剛嚇死我了!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 淚眼婆娑地檢查着薛識則的身體。
看到他手臂上的大片擦傷時, 我又哭出了聲。
這人是不是傻子?
我們明明都沒有確定關係,他有時間自己跑出去就好了, 爲什麼要第一個把我推出去?
「沒事了。
「沒事了沒事了。」
有圍觀羣衆報了警打了 120。
開車行兇的人, 是姜然。
我們一起被送去了醫院,我們是處理傷口。
她是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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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完毒後, 我悶頭大步往前走。
薛識則在後面緊跟着:「怎麼了?看到是你妹妹開的車,你傷心了是不是?沒關係的,不是每個有血緣關係的人都能……」
聽着他的碎碎念,我猛地頓住了步子想要質問他。
但轉過頭看到他胳膊上的擦傷時,我一個沒忍住就撲到了他的懷裏。
眼淚接二連三地落下,很快就打溼了他胸前的衣服。
「你知不知道剛剛的行爲多危險?
「你自己躲開就好了!
「萬一你沒……」
話沒說完,薛識則忽然低頭吻了下來。
剩下的話全被堵在了嘴巴里, 我震驚地眨着眼睛, 眼淚都憋了回去。
「睡都睡了,我必須保護好你。」
我驀然紅了臉。
「姜桉, 我們什麼時候能確定關係?」
我啞然失笑:
「你爲什麼喜歡我?
「你這麼聰明, 應該看得出來這一切都是我謀劃的。
「除了剛剛的車禍是我掌控之外, 沈家的倒臺自己姜然和沈穆的相識, 都與我有關。
「薛識則, 你一心向佛,會喜歡我這樣的人?」
薛識則拉着我的手緊了緊。
「我也說不清爲什麼。
「但就是因爲一心向佛, 所以我更相信, 這是你我之間的宿命。」
宿命……
醫院裏緊接着也響起來了一陣廣播。
「院內 RHA 陰性血的朋友請到二樓手術室獻血, 一患者急需用血。
「院內 RHA 陰性血的朋友請到二樓手術室獻血,一患者急需用血。」
是剛剛出了車禍正在搶救的姜然。
我和薛識則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抬腳往大門口走了過去。
救她?
沒門!
-18-
我和薛識則戀愛了。
沈家倒臺,之前被下架的短劇也重新開播了。
我的資產翻了不知道有多少倍,所以我打算把當初被賣掉的別墅買回來。
繼續和薛識則做鄰居。
但看到薛識則打開那扇門時,我蒙了一下。
「我有錢,不用你幫我買的!」
薛識則輕笑着把鑰匙交到了我手裏。
我看着鑰匙愣了愣神,腦海裏浮現出來一個大膽的猜想。
「這房子……
「不會是被你買下來的吧?!」
……
搬回別墅前我去了一趟監獄。
沈穆見到我就激動地大聲咒罵。
多麼體面的人啊, 居然狼狽成這個樣子。
等他罵完, 我淡淡開口:「姜然死了。」
沈穆怔了一下:「那我的夢夢怎麼辦, 她死了誰給我的夢夢獻血?」
「我也是熊貓血。」
沈穆的眼底又瞬間有了光。
「我給你錢,我讓人把所有的錢都給你, 你救救夢夢好不好?
「隨便你開價!」
我笑了, 笑得溢出了眼淚。
「好啊, 我很願意。
「可是……
「你的白月光,昨天搶救無效死亡了。」
說完,我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沈穆的大叫聲和嘶吼聲不絕於耳, 聽着就悽慘。
這幾個人,沒有一個無辜的。
他所謂的白月光雖然什麼都沒有做,但也默許沈穆的卑鄙行爲。
而我。
有錢有男人有狗。
大好的日子纔剛剛開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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