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寵綜藝上，擁有狗狗讀心術的我正歡樂喫瓜。
聽大小花旦家的狗子聊八卦。
突然聽到——
【主人，救命！我快頂不住了……】
這才發現，我家小色貓對影帝付司屹的邊牧又撲又撓，爲非作歹！
我尷尬地對着付司屹連連道歉。
「沒關係，」付司屹輕描淡寫，「Luca 也喜歡跟貓玩。」
偏巧這時，我又聽到了 Luca 的心聲：
【主人，你想做她的狗，也要管管我！狗命不是命啊！】
我：？？？
-1-
《寵「你」一輩子》這檔萌寵綜藝一開播，熱搜就炸了。
#貓中色批
#貓似主人形
#求寵物法援律師
#銀漸層價格暴跌
……
起因是我家那隻瓜娃子，在節目上展現出超乎尋常貓對狗的興趣，對嘉賓的狗圖謀不軌。
它年紀小小，眼光不差。
一到錄製現場，它一眼相中影帝付司屹的邊牧，對人家死纏爛打。
我扯着嗓子都喊不回來，抓也抓不住。
眼睜睜看着它仰着毛絨絨的小臉，圍在付司屹的腿邊喵喵嗷叫。
高大威猛的邊牧被嚇得躲在主人身後，瑟瑟發抖。
社牛色批小貓完全不顧我的死活，留着我一人腳趾摳地。
恨不得當場和此貓脫離母女關係。
「奶茶！你，給，我，回！來！」我咬牙切齒地微笑道。
還忍痛掏出最貴的貓條，想用美食勾引它。
它甩都不甩我一眼。
寶貝啊，你跟我混了 8 個月，還沒搞清楚你媽的咖位嗎？
我也喜歡付司屹的狗，但那是你能高攀的豪門大戶嗎！
你給我清醒一些！
-2-
與此同時，彈幕也在瘋狂輸出，無一例外，都是在罵我。
【爲什麼請施絨！節目組請她，是想喂觀衆喫屎？】
【我 giao，奶茶的主人竟然是施絨……我的夢中情貓怎麼有這樣的媽！】
【能不能留貓去主人啊！煩死施絨這個蹭咖了！】
……
我爲什麼不過去抱走貓？
是我不想嗎？
是我不敢！
189 國民ţű₄男神付司屹冷着張俊臉，杵在邊牧身邊，淡漠地看着我。
我只能在原地禮貌尬笑。
畢竟我這個糊咖，在節目組官宣嘉賓名單當天，就已經惹來上千條的謾罵。
要是再靠近付司屹，他的粉絲估計能直接爆破直播間。
被雪藏了大半年，這是我唯一爭取到的通告。
哪怕捱罵，我也要從第一期坐到最後一期，通告費打滿！
-3-
今年開年，我因爲一句話得罪了內娛小公主蘇皎皎。
當時我們一起錄製一檔救助小動物的公益節目。
蘇皎皎想給小狗喂巧克力，展現她的愛心，被我阻攔。
小公主給狗喂巧克力的無常識操作，很快上了熱搜。
爲挽回口碑，急於表現自己和小動物多親近，她想讓脊椎受傷的狗狗強行表演。
我實在看不下去，在上臺前抱走了小狗。
「它受傷了，你換一隻吧。」我苦口婆心地勸她。
換來她不耐煩的辱罵：
「你是獸醫嗎？有牌嗎？這隻毛色好，上鏡漂亮，滾開。」
結果後臺這段被曝光了。
只是剪輯成是我看上了這隻狗狗，逼蘇皎皎換。
有人繼續扒我根本沒有獸醫執照，也沒養過狗，甚至連狗相關的賬號都沒關注，斷定我肯定是爲了要狗口出狂言。
大量水軍、營銷號下場，我的經紀公司廟小，不堪一擊，直接雪藏我祭天，求小公主放過，別連累到其他人的飯碗。
我的確不是獸醫，也沒養過狗，只是……
我會讀心，讀狗狗的心。
-4-
那之後的大半年，我一份象樣的通告都接不到，甚至有擦邊的活和應酬找上門。
閨蜜見我快喫不上飯，施捨給我一份工作：幫她喂貓。
她長期在外旅遊工作，家裏的貓矜貴，放寵物店都不放心，拜託我上門伺候。
後來大貓生了小貓，我分到了一隻，我給它取名奶茶。
低谷的日子多了奶茶的陪伴，倒是鮮活了不少。
我開始在網上記錄它的成長，給它做可愛的表情包和動圖。
幾個月下來，奶茶的賬號漲粉百萬，比我實名驗證的藝人號多幾百倍。
節目組就是這個時候找上門的。
我抱着奶茶痛哭流涕：「乖寶！你就是媽咪的搖……不，財神爺！等賺到錢，咱喫香喝辣！」
要是我能讀貓的心，一定不會讓它靠近付司屹的狗。
它竟是隻跨物種的小色批。
看到帥狗狗，貓臉都不要，蹦過去又舔又叫。
我盯着付司屹昂貴西褲上一圈的貓毛，兩眼一黑。
-5-
「抱歉，貓我馬上抱走！」
最後，我頂着直播間幾萬觀衆的壓力，走向付司屹。
男人輕笑一聲，「沒關係。」
語氣溫和，如沐晨風。
我剛準備離開，邊牧突然從付司屹身後鑽出。
它目光如刀，卻在看到我時一下柔軟起來。
還低下高貴的頭，討好地來回蹭。
我被它的反差萌到了，想伸手摸摸狗頭。
突然聽到一道聲音——
【付哥，你女神來了，還愣着幹嗎？】
我錯愕地縮回手。
【我堂堂純種，爲了給你製造機會，老臉都不要去賣萌，你別浪費機會！】
我看了一眼付司屹。
依舊是那張略帶疏離的冰山美人臉。
難道是我的讀心術出 bug 了？
還是邊牧被色貓弄到發癲？
不敢多想，我抱起奶茶，落荒而逃。
-6-
我的讀心術，不，讀狗術從未出錯。
可邊牧說的話，沒一句在人類理解的範圍。
我？付司屹的女神？
他暗戀我？
這比小公主給我開道歉大會的可能性更低。
爲了驗證我的讀心術是否出錯，我特意跑到其他嘉賓的狗旁邊測試。
娛樂圈當紅大花江竹心帶了一隻拉布拉多，與新晉小花顏雪家的博美搶盡風頭。
兩狗相遇，必有一爭。
它們看似親暱，實則你一言我一語，罵得可髒了。
【博美：我家妹妹年輕又漂亮，還有資本撐腰，你家那位年老色衰，下個月 do 臉團購打折，記得提醒她充值哦。】
【拉布拉多：哎喲喲，哪裏來的串兒亂吠，誰家半夜有男人翻窗，惹得整個小區的夥伴都沸騰了。到處都有我兄弟，給我夾緊尾巴做狗。】
我正津津有味地喫瓜。
低頭一看……
奶茶又跑哪裏去了？！
-7-
我彎着腰，到處找貓。
「喵？……奶茶寶貝？奶茶公主？」
我拿着它最愛的小零食，一路追到化妝間。
一個銀色的狗牌躺在地上。
我撿起一看，上面刻着：SR。
誰家掉了狗牌？
一雙啞光皮鞋落入眼底。
順着那筆挺的褲筒，我慢慢起身。
付司屹牽着他的狗，站在跟前。
「需要幫忙嗎？」聲音低沉，在狹小的空間愈發動聽。
我耳尖一熱，一抬眼瞧見我那色批貓趴在邊牧身上。
哈喇子快把狗毛弄溼了。
我一把擄走奶茶，連連致歉。
「抱歉抱歉！它……它發情期剛過，還沒來得及絕育。」
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週末有空嗎？」
「誒？」
「我朋友開了一家寵物醫院，做這個很有經驗。」
我&色貓：？？？
「我剛好要帶 Luca 洗澡，週末一起？」
Luca：【爹，我上週剛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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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差點口吐白沫暈倒在地。
我抱起裝暈的奶茶，連忙致謝。
第一期錄製結束，貓貓狗狗各找各家，我背起貓包準備走人——
「可以留個聯繫方式嗎？」付司屹在身後問。
我以爲他只是客氣，沒想到來真的？
見我有些猶豫，付司屹用手機向我展示寵物醫院的照片。
「雖然是我朋友開的，但資質設備技術都很過關。」
「我不是不信任你的朋友，」而是……我瞥了眼快抑鬱的奶茶，「那先謝過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費盡渾身解數去哄奶茶，它除了喫喝拉撒，理都不理我。
因爲簽了合同，在播期間賬號每天都要更新，很快庫存都發完。
新拍的「貓片」，奶茶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貓樣。
一開始粉絲們還覺得新鮮可愛，很快有人質疑，說我虐待奶茶，上了節目嚐到甜頭就開始利用孩子賺黑心錢。
許久沒聯繫的經紀人 Lee 姐還特意打給我問情況。
「聽說付司屹在現場加你微信了？」
我簡單說了下情況，「加了也沒啥，朋友圈全是狗。」
「全是狗？」對面疑惑，「我之前工作關係也加過他，他沒發過狗啊，發過我一定點讚的。」
嗯？
難道他給我的是私人微信？還是說……
他發的朋友圈分組可見或者……
再大膽點想，僅我可見？
我再次點開付司屹的朋友圈。
他最近一週纔開始發狗子的照片，之前都是轉發商務。
難道是加上我後，纔開始發？
小心臟生出不切實際的妄想。
我顫抖地點了贊。
隨後，微信彈出新的消息：
【付司屹：週六有空嗎？】
-9-
本想拒絕，奶茶哄不好，我怕硬拉去絕育會應激了。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後，開口道，「我來接你吧，把 Luca 帶上。」
伴隨着一聲低啞的輕笑，「讓它犧牲下色相。」
我：「好主意！」
耳邊汪聲啼不住：「汪汪汪汪！」
【Luca：我的清白不重要嗎？！】
到了週六約定時間，付司屹開車來接我。
影帝今天一身休閒打扮，寬鬆的灰色衛衣搭配板褲，整一男大的模樣。
我差點看呆。
Luca 一出現，原本蔫蔫的奶茶一下來精神了。
我趁機把它的籠子在後排固定好，主動坐進了副駕。
總不能把影帝當司機使。
一上車大呼不妙。
幾個可愛的毛氈狗狗公仔站在副駕的儀表臺上。
這是女孩子的東西。
屁股下柔軟的副座瞬間如坐鍼氈，如芒在背。
可付司屹這些年對外一直宣稱是單身，他家的狗子也說他是單身漢……
可眼前的痕跡無一不表明，這個副駕有主。
付司屹路上問了我一些問題，我都答得有些敷衍。
覺察到我驀然冷淡的態度，後半程他也沒開口了。
車內除了後排「咕嚕」聲，就剩下只有我能聽到的狗言狗語。
【Luca：你倆怎麼不說話了？昨天不是準備了好幾個話題嗎？怎麼一上車就啞巴了？是天生不愛說話嗎？】
我大爲震驚，透過後視鏡盯着急到不行的 Luca。
差點想「汪汪」幾下問它兩句。
——付司屹到底是不是單身？
——他……真的喜歡我？
可我們之前，都不認識啊。
-10-
寵物醫院的院長意外是個年輕的帥哥，口罩上的眉眼勝似桃花。
Luca 顯然跟他很熟，一下車就撲向他。
「這位美女是？」院長帥哥眼底帶笑，「你——」
「我朋友。」付司屹輕咳兩聲，「這是顧祁，寵物相關的可以問他。」
「朋~友~」顧祁嘴角一彎剛要上前擁抱，被 Luca 跳起來扯住白袍拽了回去。
「行行行。」他攤了攤手，「不過你們來的真不是時候。」
「我等下還有一臺大手術，其他人都有安排了，人手不足。」
「要不你倆給 Luca 洗吧。我就不收費了。」
我：？？？
……
Luca 眨巴着大眼，乖乖站在水池中。
奶茶被送去手術，我在外面候着。
付司屹挽起衣袖，拿起花灑開始打溼它的毛髮，看着動作相當熟練。
「能搭把手嗎？」
我還擔心自己會幫倒忙，既然主人開口，我就不客氣了。
「我沒洗過，可以嗎？」
「沒問題的。」
Luca 汪汪了兩聲，興奮地轉了個圈。
【Luca：就算搓掉一層皮，爲了啞巴主人的幸福，我……可以的！】
聽得我撲哧一笑。
「怎麼了？」付司屹微微抬頭。
「沒什麼。就是……」我笑着看向茫然的「啞巴主子」。
一朵泡泡落在他的劉海上，是 Luca 的傑作。
我微微探過身，抬手想替他拍掉泡泡。
Luca 突然竄起一個大水花。
我腳下一滑，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一雙結實的手臂從身後將我穩穩扶住。
我仰頭看着一臉歉意的付司屹，忍不住哈哈大笑。
兩隻落湯雞面面相覷。
Luca 得意地嗷了兩聲。
【Luca：主人記得給我加雞腿~】
付司屹遞來乾淨的大毛巾，「看來它還得去躺培訓學校。」
Luca 委屈趴下，不斷用腦袋蹭我的掌心。
【Luca：女神，他忘恩負義。你幫我說說話吧！】
「它其實挺聰明的。」
「那你喜歡它嗎？」付司屹垂下眼眸，繼續給 Luca 沖泡泡。
「喜歡啊。」
「那做它主人呢？」
-11-
什麼。
我聽到了什麼。
等我再次看向付司屹，他已經垂下眼眸。
難道是我幻聽了？
「做它主人——」我迫切想知道眼前人的心思，顧祁從手術室出來了。
「術後注意保暖，4 小時後纔可以喂水。」奶茶頂着碩大的伊麗莎白圈，蔫蔫的，可憐兮兮。
我心疼地接過奶茶，低聲哄着。
它瞥過腦袋，生悶氣。
洗乾淨的 Luca 抖擻着一身毛，帥氣極了，不斷用鼻子拱奶茶，可對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我的心七上八下，隨便找個理由先行離開。
臨走前，耳邊全是 Luca 亂糟糟的內心戲「奶茶妹妹怎麼不理我了」「它是嫌我煩了嗎」，一點它主人信息都聽不到。
回去路上，付司屹的聲音像車軲轆一樣，在我心坎上來回碾。
到底是隨口一句試探？
還是他故意在不經意間……
此時，我還不知道，當我離開寵物醫院後，顧祁已經喫上瓜了。
「這就是你找了很久的……那個？」他抱臂而立，得意道，
「怎麼樣，我故意把診所的人支開，給你倆創造獨處機會，就衝這，你不請我喫頓飯說不過去吧？」
「是，出現得真及時。」付司屹冷眼，「請你喫個爆炒栗子。」
-12-
《寵「你」一輩子》還在持續更新，熱度也不斷攀升，粉絲們從寵物的「明爭暗鬥」，一路喫瓜喫到主人身上，各種表情包全網飛，
除了ẗû₎我家銀漸層的「好色」出圈外，觀衆最想看的，還是付司屹和 Luca 的日常。
節目組安排一期造訪明星家，拍攝寵物和主人的日常。
由於奶茶剛做完手術，安排在後頭。
付司屹被安排在第一個。
那天我沒通告，蹲在家裏看直播。
當看到 Luca 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扯出一大包東西，我手裏的薯片都掉了。
全是奶茶的定製周邊。
前段時間，我定製了一批奶茶的周邊，按不同的粉絲等級免費領取，有卡片、水杯、抱枕等。
除了奶茶的萌照，還有不少我抱着奶茶拍的小卡，雖然只漏了手。
鏡頭下，付司屹家裏那堆周邊非常齊全，甚至還有複數。
唯一一種可能……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
他是另外花錢收的。
不僅我注意到了，直播間也炸開了鍋。
【我沒看錯吧？是施絨那隻貓的……周邊？】
【Luca 這是外冷內熱，偷偷藏了奶茶那麼多萌照~】
【樓上醒醒，Lucaẗű² 是能上網還是能掃碼付款？買這些的，只能是……】
【說不定是施絨自己塞給付影帝的，人家礙於面子不得不說下。】
【就是，付司屹這個悶騷，怎麼想都不可能會默默關注網紅貓，進粉絲團，還買一堆周邊。】
【沒想到，施絨這個蹭咖連別人直播都能蹭到熱度……】
直播繼續，一抹銀光從桌上滑落。
一條鏈子在推拉間掉到地上。
主持人剛要撿起，一旁的 Luca 突然跳起！
溫順的狗子張嘴咬住鏈子，不讓主持人碰。
付司屹邊安撫 Luca，邊拿過銀鏈，「抱歉，我平時很寶貝這條鏈子，它以爲你要搶走。」
「介意給鏡頭下的觀衆看下嗎？」主持人和觀衆的好奇心被挑起。
鏡頭拉近，一個精緻的銀牌閃着亮光。
「SR……？」主持人念出上面的字母。
「是對我很重要的人。」付司屹淡淡道。
「哦~」主持人笑得意味深長。
這番解釋下來，直播間的氣氛變得曖昧。
【很重要的人？誰！我錯過了什麼瓜！】
【別空口造謠，重要的人不能是家人朋友嗎？】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儘管材質略有不同，但牌子上熟悉的字母和花紋。
我很確定，是那天在後臺撿到的狗牌……同款。
SR……
一個大膽的想法衝進腦海。
我抱起奶茶，「奶茶！他真對我有意思？」
回應我的，是奶茶無精打采的「喵」。
不是我的讀心術出錯，難不成是我失憶了？
忘了跟付影帝談過一段？
-13-
還沒等我想明白，已經有人主動出來認領了。
520 當天，蘇皎皎在微博 PO 出了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旁邊還放了一張卡片。
【To Dear Rachel.Su】
配文：普普通通的一天，因你不普通。
底下的粉絲前排尖叫。
【小公主這是要官宣了？脫單啦？！】
【誰那麼命好能得到皎皎的寵愛！】
【SR 還不明顯嗎！上週某萌寵綜藝的熱搜，還記得嗎？付影帝自爆重要的人！】
【姐夫是他我可以！】
#付司屹女友#
#SR 本人#
#520 官宣#
幾個熱搜瞬間屠榜。
蘇皎皎在評論區回覆粉絲，「你們別亂猜，大家都是好朋友。」
此地無銀三百兩。
付司屹沒開個人微博，很多人跑去他工作室微博下面質問，到底蘇皎皎是不是嫂子。
工作室保持高冷，不做任何回應。
外界的傳言愈發離譜，沒否認等於默認。
我本以爲只是謠言，蘇皎皎是什麼樣的人，我非常瞭解。
加上付司屹的工作室跟它老闆一樣，顯而易見的謠言一向懶得解釋，直到我帶奶茶去複診，在停車場撞見了兩位當事人。
「你不管孩子了嗎？」蘇皎皎的聲音委屈到不行，想去拽付司屹的衣袖。
被對方無情甩開。
「當初你說要自己處理，我說了不要，你非得留。」
「可現在就是有了，我也只能找你了。」
「你不應該找我，應該上樓找醫生。」
「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那我算什麼？」
「我不介意生了後多養一張嘴，但別再聯繫了。」
「付司屹！」蘇皎皎想撲過去捶男人的胸口，被他閃身躲開，差點摔到地上。
兩人不歡而散，各自驅車離開。
我躲在暗處，捂住嘴巴，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這是什麼驚天大瓜，給我聽到了。
最厭惡的人，和以爲喜歡我的人，竟然……
我扶着牆根乾嘔起來。
看來，連 Luca 都學會撒謊了。
付司屹的「SR」，根本不是我。
-14-
奶茶躺了大半個月，終於回去繼續錄製。
付司屹牽着 Luca 上前，剛張嘴就被我堵回去。
「不勞付老師費心。」我垂下眼，不去看付司屹探究的眼。
奶茶絕育後，不再做 Luca 的「舔狗」，無慾無求地跟在我身後，與我統一戰線。
Luca 湊上前，委屈地在奶茶身邊繞來繞去。
【咋啦咋啦，怎麼纔沒見一會兒，都不認識我了？】
【我是做錯了什麼嗎？】
高大的邊牧急成熱鍋上的螞蟻，它主人身長而立，俊眉微蹙。
付司屹是何等人物，馬上察覺到我的疏離，依然保持紳士友好的態度，
「等下結束，喝一杯？」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他又加了句，「我有話要——」
「付司屹！」嬌俏的女聲打斷他的話。
蘇皎皎牽着一隻拉布拉多走來，一屁股擠開我。
導演說新一期來了空降嘉賓。
還真會選人，千挑萬挑，選了一個付司屹的緋聞女友，外加我的「仇人」。
曾經因爲「多嘴」干涉小公主被雪藏、被網暴的晦暗記憶，鋪天蓋地而來。
要不是簽了合同，我想立馬跑路。
比起我愈發蒼白的臉，直播間的熱度如導演所料，因蘇皎皎的加入突破新的峯值。
【沒想到節目組預告的神祕嘉賓是內娛小公主！這是要來節目正式官宣嗎？】
【皎皎肯定是衝着付司屹來的呀~兩人連狗子都那麼般配，什麼奶茶檸檬茶，物種都不同，你們都能磕，真是餓了。】
【磕 CP 別亂踩行不行。先聲明，我不是施絨的粉絲，但蘇皎皎之前在別的節目就黑料一堆。】
【樓上幾毛一條啊？有錢一起賺！】
直播一開始，鏡頭就給到 Luca。
「我們都知道，邊牧是非常聰明、有靈性的狗狗，跟主人心意相通。」
主持人有意引導，蹲下身問 Luca，「付老師喜歡的人，在現場嗎？」
問題一出，全場譁然。
一上來就放大招，看來節目組今天非得要屠榜。
節目開始前，付司屹臨時有個緊急採訪，被別的團隊借走，只留下狗子。
哪怕主人不在場，搞熱度？節目組有的是法子。
主持人繼續問，「那 Luca 可以告訴我們，你主人喜歡的是誰嗎？」
衆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只見 Luca 昂首挺胸，徑直走到我跟前。
【嘿！這題我會，主人今晚記得給我加餐！】耳邊盡是它的嘚瑟。
主持人尷尬，「要不你再看看？」
說完伸手拽了拽 Luca 的繩子，企圖將它從我跟前拉走。
Luca 直接在我腳邊趴下。
衆人面面相覷。
蘇皎皎再也坐不住了。
「怪我，以前在家教育 Luca 別撓沙發，被它討厭了。」她美目一彎，「施絨姐，你這就不對了。私藏了 Luca 喜歡的零食，哄它到你跟前。」
在家？教育？
【皎皎都上過付老師的家，什麼關係不是顯而易見嗎？】
【我就說 Luca 怎麼會主動湊近施絨這個蹭咖，小動作不要太多了。】
蘇皎皎從包裏掏出一根零食，邊摸着 Luca 邊遞到它嘴邊，「來喫我的。」
Luca 撇過頭，理都不理。
蘇皎皎的臉快掛不住，嘴角僵硬，硬是要把零食塞進 Luca 的嘴裏。
我看着 Luca 礙於付司屹平日的訓誡不好發作，痛苦掙扎，有些於心不忍。
「它喫不慣這個。」我剛抬手，Luca 便起身用腦袋拱我的掌心。
誰跟它更親暱、更熟悉，不用多言。
【剛剛狗叫的人出來看看，到底 Luca 跟誰親？】
【沒想到內娛小公主在寵物界失寵了，現在看來有點上趕子。】
【這樣看來，說不定她微博認領 SR 也是蹭熱度，付影帝可從來沒點贊過她。】
蘇皎皎臉色鐵青，聲音委屈悲慼，
「施絨，你過去爲了搶狗幹了什麼，我都不跟你計較。現在不僅搶狗，還要搶狗的主人嗎？」
全場啞然。
蘇皎皎的話無疑是重磅炸彈。
直播間的各路粉絲、路人吵翻天，不得不中斷。
經紀人和公司高層的電話接連打來。
「你跟蘇皎皎搶男人？」我的經紀人依舊言簡意賅。
「什麼跟什麼啊……」隱去讀心部分，我還原了下當時的情況，結果 Lee 姐更加唉聲嘆氣。
「完了。這波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我明白，明明道理站在我這邊，但蘇皎皎是圈內小公主，來內娛不過是玩玩，操控輿論和風向不過是點頭之事。
一年前的悲慘經歷又ṱŭ̀₊要重演了。
好不容易通過綜藝累積的粉絲和人氣，一夜之間打回原形。
黑熱搜高掛，下面是我被故意截取的醜照，過去和蘇皎皎結怨的事再上熱搜，甚至被做成短視頻在各大營銷號惡意傳播。
導演組通知我，如果輿情過烈，可能後續就不用我參加了。
我都開始寫找工作的簡歷，突然收到經紀人的電話。
「施絨！快看微博！」
我的黑熱搜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付司屹的話題高高掛起。
#付司屹第一條微博#
#《寵「你」一輩子》節目組道歉#
#付影帝的唯一關注#
「原本還有幾個讓蘇皎皎道歉的熱搜，一眨眼就不見了。果然有錢就是好啊。」Lee 姐在那頭感嘆，我火速點開付司屹剛註冊的微博。
上面只發了一條簡單的澄清。
解釋說蘇皎皎之前的確因爲寵物認識，但只僅限寵物之間的交流，並無其他。
當時蘇皎皎通過交好的朋友，懇求付司屹借 Luca 配種。
朋友是 Luca 的前主人，他不好推辭，恰逢趕着進組，只好先讓 Luca 過去相處幾天。
等他抽空去看，才發現蘇皎皎的狗沒多大，根本不合適懷孕。
Luca 在陌生的環境消瘦了許多，付司屹立馬把狗子領回。
沒想到隔了一週，蘇皎皎說自家的拉布拉多懷上了，還讓付司屹負責。
付司屹在微博只發了一句澄清，至於後面的細節……
我反覆點開他發我那條超長的語音，臉又紅又燙。
他……這是特意跟我解釋。
那天他在停車場看到我了？
我握着手機，心亂了套。
電話響了，我顫聲接起。
「施絨，晚上一起喫個飯？」
低沉的男聲不再是條簡單的語音。
-15-
從前只敢遠觀的人，親自開車來我的老破小小區接人。
遠遠看到一隻手擱在車窗外，修長的指夾着根菸，骨節分明，清瘦白皙，光看着就能腦補出主人的清俊。
車玻璃映出我羞赧的臉。
付司屹今天穿了一件休閒的黑襯衫，領口隨意敞開，側臉凌厲，眉眼沒入夜色。
我一上車，他就碾滅了煙。
「附近有家新開的私房菜，顧祁推薦的。」
「嗯。」我垂下頭，不敢看他。
正愁如何打破尷尬，車後排傳來熟悉的動靜。
「汪汪汪！」
【Luca：都把人約出來了，就只是喫頓飯嗎？！別讓我瞧不起你！】
我深吸一口氣才藏住情緒。
轉身揉了揉 Luca 的腦袋。
付司屹無奈，「它非得跟着出門。」
【Luca：我不來，你這個悶葫蘆怕要孤獨終老！】
「它挺乖的。」那天節目上，Luca 的「區別對待」打腫蘇皎皎的臉。
「乖的，」紅燈閃爍，車停在十字路口，付司屹側頭輕笑，「只有它嗎？」
我的後背一下挺直，緊貼座椅，額頭溢出細密的汗。
「奶茶也挺乖的。」突如其來的曖昧令單身二十多年的我無從應對，對方還是付司屹這樣的人。
「嗯。」他的手輕拍在方向盤上，「它主人也是。」
……
我們剛抵達私房菜的停車場，一輛粉色的超跑別到跟前，瘋狂打雙閃。
蘇皎皎從車上跳下來，眼睛紅紅的，死死盯着坐在副駕的我。
一副恨不得衝破擋風玻璃把我撕碎的模樣。
手背被輕輕拍了拍，駕駛座上的男人示意我別緊張，他下去處理。
付司屹下車後，蘇皎皎想撲過去拉他的手，被錯身閃開。
兩人隔着一丈遠說話，付司屹的表情有些不耐煩了。
我百無聊賴，突然瞥到角落閃過異樣的光。
蘇皎皎帶了狗仔！
我要是下車，只會正中狗仔下懷，要是沒提醒付司屹，明天熱搜會是怎麼一番光景，可想而知……
不到半分鐘，我想到了萬全之策。
Luca 從車上跳下來，齜着大牙，直奔兩人。
蘇皎皎嚇了一跳，不得不遠離付司屹。
男人拽住狗繩，朝我看來。
我稍微使了個眼神，付影帝一點就懂。
令我意外的是，他走到副駕旁，示意我下車。
【Luca：幹得漂亮！早那麼主動，我就不用費心了。】
我意識到付司屹要順水推舟，利用狗仔的鏡頭斷了蘇皎皎的念想，自然挽起他的胳膊，跟蘇皎皎打起招呼。
「你們——！」她後退兩步，突然想到什麼，立馬轉身打電話。
「不許發！我出雙倍！」
我忍不住偷笑，被付司屹逮個正着。
有狗仔在跟，只好打道回府，飯也喫不成。
到了樓下，付司屹把車停在暗巷。
黃昏的餘暉漫入車內，氣氛洶湧曖昧。
我有些呼吸不順，推了推車門。
推不動了。
一天下來，心臟被某人捏在股掌，七上八下。
「付司屹，我不搞曖昧。」我背過身，不去看他深情的凝視。
「我也是。」身後的聲音沒一絲猶豫。
「SR，是我理解的意思嗎？」我轉身直視他的眼。
他伸手摸出帶着體溫的銀鏈，指腹摩挲着字母的凹槽。
「嗯。」
脖頸一涼，銀鏈轉移到我的身上。
他傾過身，指尖夾起銀牌墜子，薄脣眷戀地吻在字母上。
溫熱的吐息流竄在彼此呼吸間。
我被男人抵在冰涼的玻璃上，渾身着了火，腰間痠軟。
「咳咳。」
後腦傳來震動。
有人「不識好歹」敲了幾下車窗。
寒風鑽進車內，吹散了一車的繾綣。
付司屹的經紀人冷臉盯着車內，不知站了多久。
-15-
據說付司屹出道以來都是這位經紀人帶着，圈內人稱笑臉虎 Jason 哥。
表面彬彬有禮，背後手腕鐵血。
付司屹剛出名時，遇見不少腌臢的人和事，全被 Jason 見招拆招。
後來甚至不需要藝人知道就解決了。
Jason 把自家藝人叫到一旁，又敲了敲車窗，示意我下車聊兩句。
付司屹一手摁住車門，「我跟你聊。」
Jason 恨鐵不成鋼，最後嘆了口氣，「好好好，孩子大了管不住咯。」
他的手才搭到車邊，後排的 Luca 立馬吠了兩聲。
「你這個狗崽子忘恩負義，忘了你家主人出差拍戲，誰帶你散步，誰餵你喫的！」
【Luca：不許欺負我主人的主人！】
我：？？
無奈之下，Jason 只好囑咐綜藝結束前要低調點，蘇家的資本勢力他還探不到深淺。
付司屹親自出來澄清，蘇皎皎的公關團隊還有能力把黑說成白，說這一些都是寵物醫院造成的誤會。
下面大批粉絲混夾着營銷號帶節奏，心疼皎皎被黑心醫院害慘了。
付司屹雖不以爲意，但考慮到我不堪一擊的公司和團隊，還是悶聲答應了。
我直愣愣地站在一旁，腦內滾過一萬個問號……
等等？
我和付司屹低調點？
他這是算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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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你」一輩子》最後一期是戶外直播，定在因露營而爆火的溼地公園。
付司屹準備食材晚點到，我和大花江竹心被安排留在原地，搭帳篷。
蘇皎皎和小花顏雪帶着貓狗，和公園的遊人玩遊戲，贏取更多預算。
結果等到天黑，她倆纔出現。
顏雪急得一頭汗，蘇皎皎慢悠悠地走在後面。
奶茶走丟了。
跟機的攝像師傅翻遍了記錄，都沒找到奶茶的蹤影。
「急什麼急，它要是識性，自己會回來的。」蘇皎皎揉了揉肩，「找了半天，累死了。」
我走過去，盯着蘇皎皎頂着太陽帽嬌嫩的臉，寒聲問，
「你ṱú⁹說奶茶非要喫路人的零食，自己跑丟？」
「是啊，怎麼叫都不回來，我有什麼辦法。」她無辜的大眼眨巴眨巴。
我掃了眼縮在她腳邊發抖的小狗，心中已有答案。
【拉布拉多：我乖乖擋住攝像機了，主人怎麼還是踹我……】
我沒空跟蘇皎皎拉扯，要求節目組終止直播，先把奶茶找回來。
直播間湧入大量黑粉，帶節奏說奶茶是自己偷跑的。
原因是我平時虐待奶茶，利用幼貓做網紅賬號。
爲了拍到好看的照片，不惜逼迫奶茶，連絕育後那堆苦大仇深的「貓片」，都被拎出來大做文章。
不然怎麼銀漸層這麼黏人可愛的小貓，逮到機會就逃跑？
如此離譜的節奏，竟然一個下午就從直播間帶到各大社交平臺。
一時間，我虐貓、利用萌寵炒作的黑熱搜滿天飛。
等付司屹找到我時，我正在溼地公園門口派發傳單，希望好心人提供線索，必有重酬。
「施絨，別找了。」付司屹摁住我的手。
我下意識推開付司屹，生怕被鏡頭拍到。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忙到半夜，此時都去休息了，鏡頭已關，我一心想着奶茶的事，並未覺察。
夜深露重，不知何時下的雨淋溼了全身。
「奶茶找着了。」付司屹脫下外套，罩到我身上。
付司屹得知消息，馬上聯繫園方，讓他們交出下午蘇皎皎活動範圍內的閉路視頻，並親自逐一查看，終於找到了她故意弄丟奶茶的證據。
她把貓放在枯井邊，趁着鏡頭不注意，將貓推了下去。
奶茶重重摔在乾涸的井底，還好有垃圾墊着，後腿骨折，目前已經送到顧祁的醫院接受治療。
全網炸鍋。
沒想到小公主愛護寵物的人設背後，竟藏着如此歹毒的心。
蘇皎皎找上門，眼底的ƭű̂₈青黑可見這些天她被輿論炮轟的疲憊。
「只要你答應配合澄清，奶茶沒有走丟，一切都是節目組的劇本，我承諾未來三年，你每年有一部大製作的電影，再加一部 S 級電視劇。」
她依舊那般頤指氣使，如一年前那樣，「不就只畜生，還沒死呢，你自己的星途多想想吧。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一隻貓，一條狗。
在蘇小公主眼裏，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而奶茶於我，是愛寵，是朋友，更是陪伴我走過低谷、不離不棄的家人。
它們受虐待，無法發聲，無法呼叫，甚至無法逃離。
「你把它放了，我還可能考慮下。」我說的是那隻瑟瑟發抖的拉布拉多。
長期的虐待讓它失去了從蘇皎皎身邊逃跑的勇氣。
「就這？跟付司屹配種那隻病狗？你要就拿去，配個種都不爭氣，當個沙包都嫌礙地。」
「你答應了？」
「別廢話，微博文案發你微信了。」
「不用發了。」我從包裏掏出手機，「在直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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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再厲害，也無法堵住全網悠悠之口。
蘇皎皎這個名字，徹底臭掉了。
甚至不少人要求拉她去做精神檢查，這種虐待動物的傢伙多半是潛在的危險分子。
《寵「你」一輩子》節目組爲錄製過程中的疏忽公開道歉，撇清與蘇皎皎的關係，同時嚴厲聲明拍攝期間，絕對不存在虐待動物的現象。
我在顧祁的醫院碰到了付司屹。
蘇皎皎那隻拉布拉多被解救後送到了這家醫院，付司屹收養了它。
我看到男人蹲在籠子外，手裏拿着普通狗狗愛不釋手的零食，滿臉發愁。
「它不敢喫零食。」我伸手安撫了下拉布拉多，做幾個「允許進食」的手勢，它才慢慢靠近，嗅了半天，謹慎地咬了一小口。
「你還是那麼懂它們。」付司屹柔聲道。
「ƭú⁸只是它們願意讓我知道。」
「我也想多瞭解它們。」他起身道，
「等下一起喫個飯？」
……
這次奶茶能順利找回，我於情於理都欠付司屹一頓飯。
誰能想到，他說的「喫個飯」，是指回他家喫……
盯着那扇玄黑色的木門，我是懵的。
一開門，一個金棕色的影子飛撲出來。
一隻高大的金毛乖巧地湊到付司屹跟前，繞來繞去。
啊，這是一隻導盲犬。
還是我見過的。
我想起幾個月前那個忙碌的地鐵站。
當時一隻髒兮兮的金毛纏着路過的行人，汪汪大叫。
長毛沾滿了雨水和泥土，無人敢靠近。
耳邊是它急切的呼救。
【我是導盲犬，我主人摔倒了，求你們跟我去看看吧。】
我撿起它的牽引繩，跟着它走到一個距離地鐵站不遠的小巷，看到一個摔傷的盲人阿姨。
我扶起阿姨，帶她打車去醫院做了檢查。
當問到她家人信息時，她緊張地拉着我，
「我偷偷瞞着兒砸進城的，他工作忙，我只想跟着旺財去他家，給他熬個湯。沒想到……」
長期住在鄉下的導盲犬在市裏迷路了。
我讓阿姨說出地址，把人安全送到目的地才離開。
等等地址……
身後出現一個溫婉和順的婦人，「司屹，誰來了？」
原來那天的盲人阿姨，是付司屹的母親。
一個擁有無數大屏幕代表作的人，母親卻無法親眼看到自己的電影。
她憑藉一雙勤勞的手供付司屹讀書，考出大山，在大城市讀大學時被星探發現。
她爲兒子自豪，看不見就一遍遍聽兒子的電影，爲了不給兒子添麻煩，一直倔強地和相依爲命的導盲犬旺財住在鄉下。
直到那次進城遇到意外，付司屹說什麼也要把母親接到身邊照看。
「旺財那天等了很久，只有你願意跟它走。」付司屹溫柔地看着我，「後來我通過朋友找到你，希望能給你一些幫助，你都拒絕了。」
咦，原來那段時間經紀人突然發我幾個綜藝通告，是這麼來的？！
當時還以爲是蘇皎皎故意來整我的……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揉揉頭，「要不你再試試？」
……
付司屹的媽媽得知我是那天的女孩，激動得眼眶發紅。
飯桌上，她不斷給我夾菜。
她看不見，完全沒注意到，我的飯碗快裝不下了。
付司屹非但不幫忙擋一下，還在一旁悶笑，讓我多喫。
「這小子就是個悶葫蘆，絨絨別跟他一般見識。」
「付老師幫了我許多。」
「你別替他辯解，還沒我家 Luca 和旺財討人喜歡。」
「那倒是。」我抿嘴一笑。
臨走前，阿姨送了我一堆毛氈玩偶。
過去，她在鄉下做這些小玩意補貼家用，現在到了城裏，兒子不讓幹活，手藝倒成了生活樂趣。
原來付司屹車上的那些毛氈公仔，是這樣來的。
晚飯過後，付司屹堅持送我回去，說順路帶 Luca 散步。
夜風習習，身邊飄來淡淡的草木香。
小道兩邊垂落的花簇，隨着風，低頭搖晃。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誰都不願戳破已經走了很遠。
【Luca：喂喂喂，再走下去，你都走到人家門口了。】
我一聽，紅了耳根，「就送到這裏吧，前面就是我家了。」
「好。」付司屹淡淡道。
剛邁開腿，Luca 如脫繮野馬，繞着我和付ŧũₒ司屹轉了好幾圈。
以長長的狗繩，將我和它的主人圈在中間。
突然縮短的距離，讓我聞到他身上的清香。
我不敢看付司屹的眼睛，「要不上來喝杯茶？」
……
到家後，Luca 像完成任務似的，叼着好奇的奶茶竄到陽臺。
付司屹環顧四周，「你之前的確沒養過狗？」
家裏沒任何狗狗的物品。
我倒茶的手抖了抖，「嗯。」
「那怎麼……」
我知道，他跟所有人一樣，好奇我和狗子的連接。
但不能說。
萬一走漏風聲，如此離奇的事，足以讓我被當成小白鼠抓去研究，或者成爲怪病案例。
打小媽媽就警告我，在外面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能力。
要是我不想被當作怪物，就做一個普通人，把這個祕密帶到棺材。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利用這個能力。
我不想騙付司屹，但也不能說。
他有些難過，但還是禁住了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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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開始八卦我和付司屹的關係。
目前他的微博除了自己的工作室外，唯一關注的藝人就是我。
粉絲奔走解釋，因爲 Luca 和奶茶的關係好，施絨肯定以此要求付司屹回關自己。
我以爲那天讓付司屹「再試試」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才過兩天，Lee 姐說有肥差落我頭上了。
一個在松嶺拍攝的仙俠片，女配被深山的毒蟲咬傷了，無法繼續拍攝，急着找個替補。
我被推薦上了。
推薦人是誰，不言而喻。
我翻了下劇本和人物設定，的確是肥到不行的差，演的好絕對能出圈。
經歷過沒米開鍋的低谷，只要活來，我自發憤圖強。
到了劇組才聽說，付司屹那部講述野獸和人類共處的電影，也在松嶺拍攝。
我趁着沒排戲的日子去探班，感謝下付老師。
一到片場，人人臉色緊張。
打聽下才知道，付司屹出事了。
他上午入山拍戲，被毒蛇咬到。
人雖然已經快馬加鞭送往山下的醫院，但還是危在旦夕。
由於不知是哪種毒蛇，無法精準匹配的血清進行調配……
「請問有誰看到毒蛇的樣子嗎？」
哪怕不認識種類，描述下模樣，找個當地人問問也好。
「就是沒有才頭大！當時並非正式拍攝，老師在角落安靜走戲，突然就被咬了。如果非要找個目擊證人……」場務指了指趴在一旁的土狗，「它咯。」
我深吸一口氣，有戲。
走到小土狗跟前，我拿了一點喫的，嘗試跟它打聽情況。
小土狗汪汪叫，告訴我蛇的外形和顏色。
我快速度娘，找到最接近的幾種, 馬上跟當地人確認哪種這個地區和季節最常見。
再把最有可能的，發給付司屹的經紀人。
萬幸, 蛇找對了，血清注射及時。
……
醫院。
Luca 苦哈哈地趴在病牀邊，茶飯不思。
我哄道, 「你主人沒事的。別擔心。」
【Luca：他不能出事，他還有很多話沒親自告訴你。】
看着白如金紙的俊臉，我的心尖泛起酸楚，
「嗯。我都知道。」抬手揉了揉 Luca 的腦袋，
「Luca, 說出來可能沒人信, 其實我能讀懂狗狗的心聲。」
「我信。」
一回頭, 付司屹定定地看着我, 目光繾綣而溫柔。
-19-
我因和土狗溝通營救付司屹的事, 登上熱搜。
本來以爲我讀心術的事情要敗露了，結果突然流行起來的新職業「寵物溝通師」, 讓我省去了很多解釋的功夫。
一年前我阻止蘇皎皎強迫脊椎受傷的狗狗強行表演反被黑的冤案，也得到平反。
本來已經在娛樂圈社會性死亡的蘇皎皎，再次被人揪出來反覆「鞭屍」。
而真正知道我祕密的人, 此時此刻正趴在我身後。
「你先出去，」我動了動肩頭, 「你這樣, 我沒法繼續做飯。」
付司屹像一隻大狗一樣，下巴頂在我的肩窩。
黑髮撩過脖頸處敏感的肌膚, 手裏的雞蛋都快打不動了。
「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男人聲音低啞，堅實的雙臂箍住我的腰。
「我的讀心術還沒突破物種。」不過是一個月沒見面, 付司屹就委屈成這樣。
我有點狠不下心推開身上這隻「大狗」。
我和付司屹在談地下戀。
是我要求的。
我想等到有一天站在能和他平視的高度再公開，或許能收到更多的祝福。
雖然付司屹不在意, 但架不住我和 Jason 的雙重壓力。
Luca 成了我倆的「鵲橋」。
只是每週 Luca「被迫」到顧祁的寵物醫院「看病」。
最後連顧祁也受不了, 「我一個寵物醫生, 上個班還要被塞狗糧？！」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自從我們在一起後, 付司屹變得分外黏人。
從前高嶺之花的付老師, 只要關上門, 就化身爲我專屬的「狗」。
情到濃時，他會摘下送我的銀鏈, 掛在自己不着寸縷的脖頸上。
精緻的銀牌, 伴隨着他粗重的呼吸，有節奏地起伏。
空氣灼熱, 我疲憊地掀了掀眼皮。
眼前漂亮的肌肉蒙上細密的汗珠，狗牌上的「SR」快要被融化。
滾燙的汗珠順着他的鎖骨滴落，劃過我洇溼的眼角。
粗糙的指腹溫柔抹掉我生理性的眼淚。
狗牌滑落, 蹭到我的皮膚。
「冷。」我嗚咽了一聲。
頭頂的男人沉聲一笑, 低頭咬住狗牌。
殷紅的舌尖頂在字母上。
我的腦子燒到短路了。
一個深情的聲音兀然響起。
【我愛她，願意成爲她最忠誠的狗。】
他的薄脣還銜着牌子。
那句震撼的話，卻貫穿腦際, 侵入五臟六腑。
而我由始至終，只能讀狗狗的心。
那一刻，我突然聽到了付司屹的心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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