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裏突然來了三個轉學生。
兩男一女。
他們顏值逆天,身形優越,家世頂級。
是所有人巴結逢迎的對象。
後來,三人一個成了我的前桌。
一個成爲我的後桌。
還有一個做了同桌。
我想和女孩成爲朋友,可她總喜歡和我一起洗澡。
我給少年講題,他也從來不看書本,只盯着我。
還有一個天天送禮物討人開心,就像一個活寶。
我正感嘆自己人緣變好,暗自得意時。
眼前出現一行彈幕:
【女配又開始自以爲是了,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他們 play 中的一環?】
【一個竹馬,一個天降,全都是女主的毒唯,他們就是靠這點小心思讓女主喫醋在意,女配也不照照鏡子,自己也配?】
【想到她以後愛而不得,心思逐漸變得扭曲,想害女主獨佔兩個男生,最後被天降按在馬桶裏淹死。】
【姑且先讓她快活兩天吧。】
……
我一下子呆住了。
-1-
我懷疑自己學習壓力太大,導致精神出現問題。
要不怎麼會發現一堆彈幕在頭頂閃過?
上面還說我是女配。
我的同桌,新來的轉學生,大美女顏溪。
是女主。
而另外兩個轉學生,封煦和江曄。
一個是她的竹馬,一個是她的天降。
他們是顏溪的忠實追隨者,眼裏只有她。
而我是那個無惡不作的惡毒插足者女配。
難道這幾天他們的示好都是爲了讓顏溪喫醋?
一下子感覺手裏的包子都不香了。
老爸老媽最近工作特別忙,早上都不做飯了。
我只好在外面買着喫。
某些離譜的彈幕還在眼前竄來竄去。
我閉了閉眼。
一定是昨晚熬夜學習帶來的精神錯覺。
再睜眼。
看到前方一個瘦弱修長的身影正在搖搖晃晃。
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是那個新來的轉學生之一,江曄。
這個學生似乎特別窮。
來的時候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洗得發白的陳舊款式。
換上校服後,瘦弱的身材也撐不起寬大的衣服。
看起來空蕩蕩的。
且臉色總是很蒼白,不愛說話。
好像一說話就要耗費精力,體弱不勝。
一副嚴重營養不良的樣子。
和其他兩個光鮮靚麗的轉學生簡直天差地別。
他走得很慢。
似乎稍微走快點就會摔倒一般。
我急忙跑過去問他:「江同學,你怎麼了?」
他無神的雙眼看到我的那一刻突然振奮了精神。
「林同學,我……我好餓。」
啊?
他是喫不起飯嗎?
太可憐了!
我忙將手裏的一袋包子都給了他。
江曄迫不及待將那包子一股腦全塞進嘴裏。
咀嚼幾下就不見了。
我都看呆了。
這……喫得也太快了吧!
這是餓了多久啊。
他眼睛又直直盯着我手裏的半個。
「如果你不嫌棄我咬過……」
「不嫌棄。」
他的眼睛亮亮的。
被咬掉幾口的包子在他眼裏彷彿成了救命稻草。
我猶豫着將手裏那半個遞了過去。
他一把抓過,再次塞進了嘴裏。
兩下喫完後,又盯住了我手裏剛喝一半的牛奶。
最後,將那盒牛奶也吸癟了。
臉上纔有了一絲紅暈。
「謝謝你,林同學。」
「剛纔有點低血糖,現在已經好多了。」
他緊緊攥着那盒癟了的牛奶,有些不好意思。
我心中湧動着一股熱流。
感覺自己救贖了一個慘兮兮的美少年。
有着莫名的成就感。
頓時胸間充滿了豪情壯志。
「江同學,以後你的早飯我包了!」
不就是一頓早飯嗎,我林初語還供得起。
「你先休息會兒,我還要去收作業,先走了。」
他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我沒事了,你快去吧。」
好一個純情的美少年!
單純,美好,乾淨。
我邁着愉快的步子朝前走了。
身後。
江曄緊緊盯着那道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才收回視線。
又一個女生走過來,手裏拿着剛買的早餐。
臉上帶着羞紅。
「江同學,聽說你經常喫不起早飯,這個給你啊。」
「滾!」
剛纔還一副乖乖無害的美少年。
此刻陡然戾氣叢生。
像是黑暗中蟄伏的野獸,亮出了兇狠的獠牙。
那雙漆黑懾人的雙眼,隱藏着莫可名狀的瘋狂與詭異。
女孩一個激靈,嚇得手裏的牛奶掉在地上。
她顧不上撿,一溜煙跑了。
江曄將手裏喝完的牛奶吸管叼在嘴裏,反覆吮吸。
直到將上面的氣味全部舔乾淨。
然後將那根吸管放進懷裏的口袋。
仔細收好。
起身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2-
「林初語,別人的作業關你什麼事,爲什麼要替他們收?」
同桌顏溪嘟着嘴,一臉不高興。
我這個同桌哪都好,就是有點小氣。
雖然她是個富二代,生活上卻是異常節儉。
經常撿我不用的東西。
我用剩的草稿紙她要拿去再用一遍。
我壞掉的筆她也捨不得扔,說是可以再利用。
就連我的頭繩斷了她都要收起來。
甚至經常和我的後桌,那個貧窮的江曄,搶東西。
這就有點不厚道了。
人家都那麼窮了,你還要和人家搶。
所以我每次都向着江曄。
顏溪脾氣還不好,一點就着,經常欺負江曄。
感覺他倆就像仇人一樣。
難道女主和天降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慢慢發展起來的?
顏溪還在一臉哀怨地盯着我。
「我是學習委員嘛,這沒什麼的。」
我勸她:「你也應該多和其他同學接觸一下,搞好關係。」
這個美女同桌,真是出了名的高冷。
除了我誰都不理。
可別人都不知道。
其實我這位高冷的同桌,內心特別可愛。
也許是剛轉學過來,和其他人都不熟吧。
每天只拉着我一個人。
其他同學過來找我,都被她陰沉着一張臉給頂了回去。
有次我的好朋友欣欣,下課找我一塊兒去廁所。
顏溪像是被什麼給刺激了一樣。
擋在我的面前直接懟人家:
「這麼大人了爲什麼還要人陪着去廁所?」
「怎麼,你經常忘帶紙?」
欣欣漲紅着一張臉。
直罵她有病。
顏溪卻毫不在意,轉過頭對我說:
「以後上廁所的時候叫我。」
「我一個人害怕。」
……
前面封煦冷不丁接了一句:
「害怕我可以陪你去。」
後面一向沉默寡言的江曄也開了口:
「我也可以。」
……
她的這些不正常行爲。
我覺得可能是因爲剛換了環境,心裏有不安全感。
彈幕也開始瘋狂了:
【啊啊啊啊我瘋了!竹馬和天降連上廁所都要爭着陪,我好愛!】
【他們簡直離不開女主半步,女主和女配成爲同桌,他們就分別坐前桌和後桌,好顯眼的雄競啊!】
【以後就會爲了前面和後面爭個不可開交了,嘿嘿!】
-3-
某些彈幕真是離譜。
顏溪不管其他的,又興致勃勃對我說:
「初語,這週日來我家吧。」
「我剛修了一個超大的浴池,我們一起洗玫瑰浴。」
話剛說完,陡然感覺身上多了兩道銳利的視線。
前桌封煦突然轉身過來。
「林初語,我們不是商量好週日一起去遊樂場嗎?」
哎呀,忘記這事了。
這個前桌人很好,非常開朗活潑。
一來就和同學們打成一片。
已經商量好週日去遊樂場玩,他請客。
我們這些窮逼從來沒見過這種大款富二代。
聽說他包場請我們去玩,都高興瘋了。
顏溪卻翻了一個白眼。
「遊樂場有什麼好玩的,幼稚!」
「初語,週日來我家洗花瓣浴。」
這個花瓣浴也好有誘惑力。
好難選哦。
封煦一臉兇狠地瞪她:「顏溪,你不要太過分!」
顏溪卻撇過臉,假裝沒看見。
「好,既然這樣。」
「初語,週日遊樂場玩過後,晚上去我家別墅開派對。」
「美酒烤肉自助,各種美食應有盡有,司機車接車送。」
烤肉自助?
一聽這個我就興奮了。
別怪我們這些人眼皮子淺,實在是沒見過什麼世面。
城裏烤肉自助要 288 一位,我已經饞了好久了。
這個真比花瓣浴有誘惑力。
顏溪怒了,噌地一下站起來。
「封煦,你真跟我槓上了是吧?」
「初語,我家那天也有海鮮自助,我叔叔趕海帶回來二十斤的帝王蟹,還有十五斤的波士頓大龍蝦,各種鮑魚海蔘數不勝數。」
「家裏還有一級廚師十幾名,各種口味都能上一遍!」
周圍同學全都抻着脖子聽得直咽口水。
彈幕也冒出來湊熱鬧:
【女主和竹馬又開始鬥嘴了,這也是兩人的小情趣嘛,女配只是他們 play 的一環。】
【女主也就嘴硬,等竹馬硬起來她就只有求饒的份了。】
【竹馬這時候還捨不得下手,等後面天降一刺激就受不住了,好期待後面的體育館 play!】
我突然清醒過來。
原來封煦這麼做只是爲了引起顏溪的注意。
是啊,他們是青梅竹馬,又家世相當,憑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們這些人都是人家 play 的一環。
那些烤肉海鮮啥的一下子失去了興趣。
「那個,我週日還要寫作業,哪也不去了。」
不管兩人再怎麼說,只低頭寫自己的作業。
我還是守好本心吧。
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是不要妄想了。
-4-
第二天早上。
爲了給江曄多帶一份早餐。
我專門買了兩份。
結果他喫完自己的那份時。
我的包子才咬了兩口。
而那飢渴的眼神明顯在告訴我。
他沒喫飽。
也是,江曄比我高那麼多,肯定要比我喫得多。
於是我將自己的那份又給了他。
看他狼吞虎嚥喫完,滿足地舔了舔嘴。
臉上泛着紅暈,有些羞赧地低下頭。
「對不起,我實在太餓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也沒那麼餓。」
他這麼可愛,這麼純情。
只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送給他。
看來下次要買三份早餐了。
事實卻是。
不管我買幾份,他都喫不飽。
每次都是我喫了幾口的包子,還有喝了幾口的牛奶。
最後都進了他的肚子。
於是一週後。
在一次體育課上。
我因爲低血糖。
華麗麗地暈倒了。
-5-
三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衝過來。
封煦最先抱起我。
被江曄攔住。
他緊緊抓住封煦的胳膊,語氣冷漠又堅定:
「今天星期三。」
封煦和顏溪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個窟窿。
卻都鬆了手。
江曄抱Ŧũ₉起我直奔醫務室。
醫護人員給我輸上營養液,又叮囑了幾句。
「你們這些高中生啊,不要光學習不喫飯。」
「學習固然重要,身體更要緊。」
然後讓隨行來的同學守好牀。
最後屋裏只剩顏溪,江曄,封煦。 Ṭú⁷ 封煦指着江曄就是一頓輸出:
「貧苦人家的窮學生?」
「這個人設你倒是立得得心應手啊。」
「怎麼,你老爹送的幾十個億都捐了?」
「你怎麼作我不管,可你害得初語暈倒就該罰!」
「以後你的時間減半,歸到我和顏溪這。」
「不行!」
江曄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顏溪冷嗤一聲,「怎麼,你害得初語這個樣子難道就算了?」
江曄抿脣不語。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小刀。
然後伸出自己的一隻手。
「我賠她。」
一刀下去,鮮血汩汩湧出。
他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我喫了她七天的早餐,賠她七刀。」
第二刀下去,他依然面無表情,彷彿不知道痛一樣。
封煦低低咒罵了一句:「真他媽的是神經病!」
顏溪一腳將垃圾桶踢過去。
「小心點,別嚇着她。」
兩人一臉嫌惡地離開了。
江曄劃了自己七刀。
卻像是毫無知覺。
他面露癲狂,癡癡望着牀上的人。
「姐姐,我賠你,好不好。」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着你……」
-6-
那次低血糖後,顏溪和封煦就總是換着花樣送我好喫的。
我知道他們兩個是在彼此較勁。
拿我當 play 的一環。
不過每天能有這麼多好喫的也很開心。
有時我也會偷偷送江曄一點。
但他都拒絕了。
他雖然窮,但是很有骨氣。
我簡直太欣賞他了!
自從我那次暈倒後,他就再也不喫我買的早餐了。
臉色也越來越差。
我知道他心裏自責。
可他也是不得已。
如果不是條件太差,誰願意每天捱餓呢?
課間打水的時候。
班裏的第一名李桐,偷偷將我叫到樓梯間。
「這次的獎勵,五百,分你一半。」
「我爸說了,下次考第一獎勵兩千,你就有一千了。」
「我們合作共贏。」
見到錢的那一刻,我雙眼直放光。
五百塊可是我一個月的伙食費。
我和李桐學習差不多。
每次考試不是我第一就是他第一。
但大部分時候都是我。
有一天他問我:「你考第一名,家裏給什麼獎勵?」
我爸媽是個典型的社畜,每天上班忙得要死,根本顧不上管我。
考第一最多就是改善一頓伙食。
李桐一聽頓時捶胸頓足:
「你不知道,我考第一我爸就給一千塊。」
「不如這樣,你把第一讓我,我把獎勵分你一半?」
我一聽這買賣划算啊。
反正我考第一第二的家裏都沒什麼意見。
於是和李桐一合計,以後第一名就讓他了。
後來每次模擬考我都掐着分,保證不超過李桐。
而他也信守承諾,考完試分我五百塊。
這事我們一直做得很隱祕,從來不讓第三個人知道。
誰知出樓梯間的時候居然迎頭碰上顏溪。
我向後襬了擺手,示意李桐從樓梯下去。
顏溪一向明媚的臉,此刻卻陰雲密佈。
「你和他在做什麼?」
做什麼肯定不能讓你知道啊。
我笑着去拉她,「同桌,我請你喝奶茶。」
姐有錢了,姐請客。
她卻一把甩開我的手,直奔樓梯間。
順着樓梯就追了下去。
??
怎麼有一種抓姦當場的趕腳?
直覺告訴我,她應該去找姦夫算賬了。
然後我又好笑地搖搖頭。
她誤以爲我在偷會江曄或者封煦的可能性更大。
我想還是找到兩人解釋一下比較好。
教室裏兩人都不在。
我坐在座位上等他們回來。
一低頭。
發現前面封煦的桌子下面掉出來一張紙。
好像是走得太匆忙,不小心碰掉的。
我俯身撿起來。
不小心看到開頭的「三人協議」幾個大字。
好奇心讓我忍不住繼續往下看。
協議內容:
第一條:高考前,誰都不許碰她。
第二條:誰都不許有越界的舉動和言語,以免影響她的高考。
第三條:爲公平競爭,週一週二顏溪,週三週四江曄,週五週六封煦,互不打擾,週日各憑本事。
第四條:絕不允許有三人以外的人出現,若經證實,以上三條作廢。
……
我震驚在當場。
不經意一抬頭。
發現三人全都站在了我的面前。
-7-
封煦雙手插兜靠在桌子上,斜斜看我。
顏溪挺着傲人的胸脯,抱臂站在我面前。
江曄依舊緊緊抿着脣,拳頭握緊抵在桌子上。
忽略三人帶來的壓迫感。
還真是俊男美女極其養眼的組合。
「那個,這是我剛撿起來的,什麼都沒看!」
原來他們之間已經達成協議了。
真是玩得花。
好在沒我什麼事。
顏溪既然已經找到兩位。
說明誤會已經解開。
不過怎麼感覺氣氛如此怪異?
「你和那個四眼在樓梯間幹什麼了?」
顏溪先耐不住,問了出來。
另外兩位也直愣愣瞅着我。
好奇心這麼重,我也是挺無奈的。
「你不是追着下去了嗎,沒問他啊?」
「那個四眼骨頭挺硬,死活不說。」
我心想肯定不能說啊,被他爸知道了那還得了。
教室外突然傳來救護車嗚哴嗚哴的響聲。
伴隨着教室裏顏溪惡魔一樣的笑。
「所以我把他打了。」
-8-
學校在傳新來的轉學生霸凌同學。
把人揍得住了院。
更多的人卻是不相信。
三人和李桐無緣無故的,爲什麼要霸凌他?
還有一種說法是李桐欺負新來的美女同學。
被路過的封煦看到。
於是被封煦狠狠教訓了一頓。
至於江曄。
據他說,是路過的時候不小心踩了一腳。
可醫院的診斷證明說李桐胳膊受傷最嚴重,都骨折了。
一開始李桐家人反應激烈,非要學校給個說法。
後來也不了了之。
據說顏溪給了他家一百萬。
當時發生的事都在樓梯間,誰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
我卻感覺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
沒來由地身體發緊。
顏溪越來越黏我。
上課的時候還要抓着我的手。
下課也是寸步不離。
我以爲她是受了驚嚇。
越來越沒有安全感。
後面江曄的眼神也更加熾熱。
時不時把那雙大長腿伸到我的凳子下面。
好幾次都碰到我的腳了。
我轉過頭,他則是一臉委屈地看着我。
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算了,人家身高腿長,教室就這麼點地方,也是沒處安放。
還有ƭù₄,不知道爲什麼。
感覺我的頭髮好像變短了。
明明最近也沒剪過啊。
封煦更是時不時地就回頭看看。
好像怕丟了什麼似的。
我感覺周圍有一道細細密密的網。
它越收越緊。
將我密不透風裹起來。
呼吸都覺得困難。
-9-
週五的時候我買了點禮品。
打算放學的時候去看看李桐。
顏溪一開始以爲是要送她的,高興得眉開眼笑。
等知道我是要去看李桐的時候。
瞬間就變了臉。
「爲什麼要去看他?」
「難道你喜歡他?」
這話說得,同學一場,難道我不該去看看嗎?
何況我們有過祕密協定,還掙了他不少錢。
「你想多了,同學而已。」
顏溪卻拿起我的禮品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還氣勢洶洶地吼道:「不許去!」
這就有點過分了。
簡直不可理喻!
「你憑什麼管我?」
「我說不許去就不許去!」
我氣得課都沒上好。
這個顏溪脾氣這麼臭,封煦和江曄是怎麼受得了的?
放學後我也沒理她,直接出了教室。
顏溪緊跟在我後面。
出了校門後竟然拉着我上了她的車。
然後直接吩咐司機把我送回了家。
我:……
-10-
第二天來學校的時候,我私下找了封煦。
我一直試圖給顏溪的行爲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可不管怎麼想,都說服不了自己。
我決定讓封煦好好管管她。
實在不行,就只好換座位了。
有這樣一個同桌,太讓人抓狂。
封煦看上去很緊張,似乎對我的行爲有點受寵若驚。
「你……你終於想明白了?」
「我纔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兩個都不正常。」
「只有我,纔是那個最正確的人。」
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可能這就是有錢人和窮人的代溝吧。
索性直接和他說:
「你能不能管管顏溪?」
「她昨天把我的禮品都扔了。」
「甚至強硬地送我回家。」
「她的行爲太出格。」
「這讓我很困擾。」
「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她總該聽你的吧。」
「你讓她多接觸一下其他人。」
「不要總纏着我一個。」
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神情很是激動。
「你也受不了她了?」
「其實我也是。」
「你……你以後少理她。」
「有什麼事找我就好。」
雖然你們也經常鬥嘴,但心裏還是喜歡對方的。
跟我可不一樣。
我提了個建議:「要不我們換換座位吧?」
「你們兩個本來就該在一起。」
以後請鎖死。
再也不要殃及別人了。
我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封煦和我換了座位。
他們仨就可以在一起了。
簡直完美!
封煦對我的第二句話好像不是很滿意。
但聽說我要和他換座位,還是非常高興。
「要不你和我的同桌換換吧。」
「這樣我還可以保護你。」
……
實在搞不懂他的腦回路。
我直接拒絕:「不要,我不喜歡和男生在一起。」
丟下這句話後急匆匆走了。
許久不見的彈幕也蹦了出來:
【看吧,竹馬可是真愛,聽說要和女主做同桌居然這麼開心。】
【不過他可真是死腦筋,總喜歡用女配來刺激女主。】
【你們不知道,男生有時候就是這麼擰巴,明明心裏愛得不行,偏偏喜歡嘴硬】
【兩人要瘋一起瘋,打架也是一起打,不是真愛是什麼?這就是所謂的默默守護吧。】
-11-
封煦在原地站了很久。
一直在想林初語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江曄無聲無息走過來,遞給他一支菸。
抬手間露出手腕上斑駁的疤痕。
在雪白的皮膚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封煦本來不抽菸,可此時心情莫名煩躁。
順着江曄的手就點上了。
樓梯間經常有學生偷着抽菸。
這個學校也不是什麼紀律嚴明的名校。
老師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看見了就說一句,看不見就當不知道。
封煦抽了一口,嗆了一下。
「她好像比較排斥異性。」
江曄也吐了一個菸圈。
「無所謂,不管怎樣我都是她的。」
「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哪怕一條狗。」
封煦在煙霧繚繞中瞅了他一眼。
卻不像之前嘲諷盡顯。
「不行,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如果她真的喜歡同性……」
「老子就去做個變性手術!」
江曄手一頓,似是高看了他一眼。
然後又低看了一眼。
「哼,有什麼區別嗎?」
封煦被刺得跳起來。
「什麼意思!老子資本可比你強!」
「就你那弱得跟竹竿似的身材,以後能滿足她嗎?」
江曄抽了一口煙,似笑非笑看着他。
「你確定?」
「說不定她不喜歡醜的。」
「我肯定比你的漂亮。」
封煦被煙嗆得連咳了好幾聲。
眼睛瞪得通紅。
「別忘了還有一個顏溪。」
「現在她比我們有優勢。」ṱũₔ
「那個女人可是很難搞的。」
江曄想起什麼,眼中恨意一閃而過。
封煦卻不以爲然。
「那個女人心太急,也太瘋。」
「初語受不了她的。」
「以前的例子足以說明。」
「如果我是一個女人,絕對不會這樣。」
「女人對她來說有着天然的親近感。」
「我一定會對她很溫柔,對她百依百順。」
「春風細雨般感化她……」
「可惜你是個男人。」
「如果她喜歡,我隨時可以更換性別。」
封煦冷哼一聲。
「江曄,我的愛不比你們少。」
江曄眯了眯眼。
粉紅色的脣珠剛碰到煙柄,又停下。
他確實感到了嚴重的危機感。
原以爲三人中封煦是最好對付的。
因爲他最正常。
可現在看來……
-12-
我和封煦換了座位。
顏溪過來的時候看到封煦坐在旁邊,眉頭皺得死死的。
「滾一邊去。」
封煦攤了攤手,狀似無辜道:
「初語要求的,我也沒辦法。」
「林初語,你爲什麼坐前面?趕緊換回來!」
我只好和她說:
「我已經和封煦換座位了,以後他是你同桌。」
顏溪指甲狠狠掐着手心,隱隱壓着一股怒氣。
「你還是怪我沒有讓你看那個四眼,是不是?」
她將書本重重摔在桌子上。
「那個混蛋真有那麼重要嗎?」
她怎麼就不明白呢?
「跟李桐沒有關係,是你的某些行爲讓我不能接受!」
「顏溪,我們都冷靜一下好嗎?」
「我不要!林初語,你給我換回來!」
封煦一臉壞笑:「怎麼,不想和我一個桌?」
「那我和你前面那位換換。」
「你敢!」
上課鈴響,老師走進來。
顏溪咬着牙坐下。
一整個課堂氣氛都很緊繃。
我感覺周圍更恐怖了。
於是和欣欣的同桌商量了一下,又和他換了位置。
離開那個漩渦後,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顏溪沒有再找過我。
可我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她熱辣的注視。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開朗愛笑。
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陰鬱的氣息。
封煦照常和同學們打打鬧鬧,在我們這塊人緣極好。
江曄也時常過來向我請教問題。
滿滿的求知慾中帶着一絲羞澀。
懂進退又很有禮貌。
欣欣卻和我說:「初語,你不覺得這個江曄有點邪乎嗎?」
我一愣,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說。
明明就是一個很單純和善的少年啊。
「他怎麼邪乎了?」
「不知道,就是感覺怪怪的。」
「身上有一種很可怕的氣息。」
「你沒發現他只問你問題嗎?」
「那有什麼奇怪的,他以前是我的後桌。」
「而且有段時間我還Ṭú⁺給他買過早餐。」
真不知道以前的我有多惡劣。
纔會逼得如此純善的他把我按進馬桶裏淹死。
好在我提前知道了結局。
堅決不會觸碰他們的雷區。
而顏溪成了班裏的一座孤島。
她不和任何人交流,也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只時時刻刻盯着我。
上課的時候我甚至不敢和欣欣靠得太近。
總能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如芒刺背。
我覺得她不是變乖了。
這只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那可怕的,赤裸裸的眼神。
總感覺她要報復我。
-13-
欣欣向我展示了她新買的髮夾。
是一個心形的,顏色和形狀我都很喜歡。
她主動給我戴在了頭上。
誇讚道:「很好看。」
顏溪像是被觸發了什麼機關。
瘋了一樣突然跑過來掐住了欣欣的脖子。
把她往窗戶外按。
「別用你的髒手碰她!」
外面有三層樓高。
掉下去不死也殘了。
我反應過來後急忙去拉顏溪的手。
「你在幹什麼?這樣會出人命的!」
顏溪轉過頭,眼中有着不顧一切的瘋狂。
「走了一個李桐,又多了一個欣欣。」
「你到底要惹多少人才甘心!」
我以爲她是怪我這段時間不理她。
急忙抱住她的腰。
「顏溪,你快放開她!」
「這段時間我想清楚了。」
「是我不對,我搬回去和你同桌!」
有些人性格偏執,天生敏感。
也許她是太缺乏愛了。
我也在反省自己最近對她的態度。
這麼孤立一個小女孩確實不對。
她鬆開手,怔怔望着我。
「真的嗎?」
「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當然。」
我對她露出笑臉。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刺激她。
她激動地抱緊我。
然後——
衆目睽睽之下,突然將我壓在桌子上親吻起來。
脣上是陌生的,柔軟溼潤的碰觸。
大腦一下子懵了。
她吻得很用力,那樣不顧一切。
像是死前的瘋狂。
喘息間,甚至能感受到她胸前飽滿的壓迫感。
我腦子宕機了。
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教室裏安靜如雞。
然後突然炸開了鍋。
直到封煦扯着顏溪的頭髮將她拉開。
顏溪惱怒被人打斷,抓上了他的臉。
封煦人高馬大,顏溪沒佔到什麼便宜。
但她很瘋,封煦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將我從桌子上扶起來。
另一隻手拿紙巾反覆擦着我的嘴。
江曄ẗų₈:「姐姐,好髒,給你擦擦。」
……
那個力道。
差點將我嘴擦禿嚕皮了。
我:……
-14-
顏溪被家裏人領回去了。
她的行爲給班裏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
直到好幾天後我心裏仍然不平靜。
沒人能解ṱŭ̀⁵釋她的異常行爲。
可能是有點不正常吧。
聽說進了東城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她走的時候很平靜。
有人問她去那裏害怕嗎?
她詭異地笑了笑。
「不用擔心,會有人來陪我的。」
連彈幕的風向都變了:
【我草女主這是在幹什麼?】
【看不懂啊,怎麼去精神病院了?有這一段嗎?】
【不管去哪,竹馬和天降肯定都會跟着,你們看着吧,她走的時候不是說了嗎,會有人陪她的。】
【估計世俗已經容不下他們了,只有精神病院這種神聖的地方纔是他們的歸宿。】
【贊同!】
顏溪走後,封煦更加活躍了。
隔三岔五就整個派對,攢個局什麼的。
對我也更加殷勤。
可快高考了,我都推了他的邀請。
反而和貧窮愛學習的江曄走得近些。
我覺得和他纔是一路人。
我曾委婉地提議封煦資助一下江曄。
江曄每天都喫不飽飯,他卻花錢大手大腳。
指頭縫裏流出來一點就夠接濟一個貧苦的高中生了。
封煦卻不屑地扯扯嘴角。
「資助他?」
「初語,他比我還有錢,你千萬別被他的表象騙了。」
不想資助就算了。
整什麼蹩腳的理由。
封煦的眼神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難道他想顏溪了?
以爲顏溪進精神病院是我逼的。
想報復我?
有了這個認知,我對他也警惕起來。
他送的禮物我通通拒絕了。
請我參加什麼活動也不去。
儘量躲得遠遠的。
只和欣欣在一起。
高考氛圍很緊張,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氣。
封煦雖然惱我,但也沒有太過分的舉動。
另一邊,江曄不懂的問題越來越多。
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
家裏條件也確實太差。
聽說他是單親家庭。
有一個父親也不管他。
喫百家飯長大的。
穿的那雙鞋都露腳趾頭。
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換過了。
有一次上體育課,跑步跑得鞋底都飛了出來。
後來我看到他一個人在操場上默默納鞋底。
也不知道跟哪個大媽借的針線。
我實在忍不住,走過去給他塞了二百塊錢。
「別納了,拿去買雙新的吧。」
這錢還是從李桐那裏掙來的。
江曄眼圈發紅。
「謝謝你,林同學。」
真是太可憐了!
對比封煦大手大腳的生活。
貧富差距怎麼如此之大?
真是想想就來氣!
-15-
高考過後第一次同學聚會。
沒有了平日裏的緊張氣氛,大家都很放得開。
紛紛去找自己喜歡的人表白。
我沒有。
因爲我被綁架了。
眼罩解開的時候,我正站在一棟豪華的別墅裏。
眼前的封煦,脫去了校服,換上一身時尚的高定,又修整了髮型,妥妥富家少爺的即視感。
他像是被封蓄已久的波濤,猛然開閘泄了洪。
踩着席捲一切的步伐。
一步步朝我逼近。
「初語,爲什麼一直躲着我?」
「難道你喜歡江曄那個變態?」
「你別那樣說他。」
我小聲嘟囔着,下意識反駁他的話。
江曄貧窮又勵志。
不知道爲什麼他一直看人家不順眼。
封煦冷笑一聲。
扔給我一個筆記本。
「他是不是變態,你看了就知道。」
「你真傻,居然相信他單純。」
我撿起那個筆記本。
竟然是江曄的日記本。
我本來不想窺探別人的隱私。
可它就像一個潘多拉的盒子。
在引誘我去打開。
日記是從他們轉學過來的那一天開始的。
3 月 4 日
我終於見到姐姐了,在另一個世界。
只有這一刻,才感覺心臟還在跳動。ƭú¹
3 月 5 日
我坐在了她的後面。
可以一整天都盯着她看。
不用擔心再也找不到她。
她的頭髮顏色略帶一點棕色。
她的內衣是三排扣的。
腰上隱隱透出來一顆紅色的痣。
她全身的毛孔都在朝我打開……
3 月 10 日
爲了接近她,我將自己餓了三天三夜。
包子上有她的氣息。
牛奶上也有。
我喫過了她咬過的包子。
也吸過她曾放在嘴裏的吸管。
是不是說明,她也屬於我了?
還想要……
好想要……
3 月 20 日
吸管有七個了。
還有她的頭髮,已經有一盒了。
做個普通人真的好煩。
周圍的人好聒噪。
像一堆煩人的蒼蠅。
可如果這是姐姐的世界。
我願意去接受。
4 月 2 日
她中午喫的茄子,土豆,還有西紅柿。
我打了一模一樣的菜。
她走過食堂到教室的那條路,一共三百二十八步。
中間停下看了一會兒太陽。
我沿着她走過的腳印, 也走了三百二十八步。
在她停過的地方看了相同時間的太陽。
4 月 5 日
她回家的第一件事是喫飯。
然後回屋裏寫作業。
十點左右洗澡。
再寫一會兒作業。
晚上十二點左右睡覺。
我觀察了一個禮拜。
幾乎天天如此。
我也回家第一件事喫飯。
然後回屋寫作業。
十點洗澡。
再寫會作業。
晚上十二點睡覺。
不過, 我的作業只是在整理明天問她的問題。
4 月 15 日
我碰到她的腳了。
全身都悸動得震顫。
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要她要她要她……
只有姐姐能帶給我這種感覺。
好想把她揉進身體裏。
再也不分開。
4 月 22 日
她來例假了。
晚上我去翻了她家的垃圾。
裏面果然有她用過的衛生巾。
這是姐姐身體裏流出來的血。
我要把它提取出來。
然後……
然後……
想想就激動得渾身發抖。
顏溪肯定沒有吧。
姐姐是我一個人的。
一個人的。
……
-16-
我再也看不下, 猛地合上了日記本。
像個燙手山芋一樣扔出去老遠。
不,這不是我認識的江曄。
「這就是真實的江曄。」
封煦走過來,腳上踩過那個筆記本。
「初語,顏溪和江曄都不正常。」
「只有我的愛, 纔拿得出手。」
他輕輕抬起我的下巴,目光溫柔又深情。
「我愛你,初語。」
「接受我吧。」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
「不, 你喜歡的是顏溪。」
他一愣,隨即解釋道:「我怎麼可能喜歡那個瘋子!」
「雖然我們是青梅竹馬, 可一直都互相看不順眼。」
「初語, 我來到這裏,都是爲了你。」
不對。
我後退一步。
事情不是這樣的。
「初語,我家境優渥,長相也不俗,是你最好的選擇。」
「爲了你, 我專門去健身,去護膚。」
他說着脫了上衣, 露出標準的六塊腹肌。
「你看, 喜歡嗎?」
「還有我的腰,也專門練過。」
「你肯定會滿意。」
「不信我們試試?」
我睜大了眼, 不敢相信他說了什麼。
「怕什麼,我們都畢業了。」
「就你那個好朋友欣欣,都和男生去小旅館開房了。」
「那個小旅館,到處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還有女生邀請我。」
「不過我都拒絕了。」
「我只屬於你。」
他慢慢向我靠近, 眼裏閃爍着無邊的激狂。
「我這裏, 已經紋上了你的名字,初語。」
「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
「你看一看。」
我大叫一聲, 捂上雙眼。
他在幹什麼?瘋了嗎?
耳邊魔音還在環繞:
「你是第一個見到它的女人。」
「它真的一點都不醜。」
「你看一看啊。」
我嚇得有點腿軟。
想跑,腿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周身被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包圍。
封煦像拎小雞仔似的把我拎住。
按着我的腦袋向他紋着我名字的地方看去。
「好不好看?」
「你喜不喜歡?」
「不、好、好難看……」
天哪,這個世界崩裂了嗎?
這就是他所謂的正常?
明明他纔是最變態的那個!
封煦雙手捧住我的頭。
「怎麼會不好看?」
「你在騙我對不對?」
「顏溪吻你的時候,我肺都要氣炸了。」
「真想掐死她。」
「你只屬於我纔對。」
說完便吻住了我的脣。
我渾身僵住了。
在他手裏半點動彈不得。
他吻得很深。
我都要窒息了。
雙手胡亂地在空中揮舞。
然後聽到一聲巨響。
再睜開眼。
看到江曄開着一輛跑車衝進了別墅的落地窗。
破碎的玻璃嘩啦啦散了一地。
江曄走下車, 手裏拿着一個滅火器。
封煦也迎上去。
雖然他經常健身。
但連江曄的一下都沒有擋住。
江曄用滅火器給他的腦袋開了瓢。
鮮血濺滿了那張冷冽慘白的臉。
然後他撿起地上的碎玻璃片,在封煦身上捅了幾個窟窿。
我再次聽到自己的尖叫聲。
然後兩眼一黑, 暈了過去。
江曄被我的叫聲打斷。
扔了手上的東西,急匆匆跑過來。
他想伸手抱我。
發現滿手鮮血。
於是在身上蹭了蹭。
又脫了外套。
跪在地上, 將我緊緊抱起。
「姐姐,不怕不怕!」
「以後再也沒人能搶走你了。」
「我會永遠陪着你。」
「永遠陪着你……」
-17-
封煦沒有死。
到醫院被搶救了回來。
江曄因爲故意傷人,被判了刑。
但他父親弄了一張精神病院的診斷證明。
於是他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封煦醒來後經常胡言亂語。
說什麼她肯定不喜歡男生。
一直嚷嚷着要做變性手術, 變成女人。
醫生說他可能傷了腦子,精神有些錯亂。
不得已, 家人也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在醫院醒來後, 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
醫生說是大腦應激後遺症。
因爲受到強烈的刺激。
大腦自動遺忘了一些記憶來保護自己。
既然遺忘有好處,我便不再刻意追尋。
後來我收到了心儀已久的大學錄取通知書。
在大學平靜度過了四年。
其間爸媽也離開了當初打工的地方。
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生意一度風生水起。
可到我快畢業的時候, 不知道爲什麼開始屢屢受挫。
公司眼看就要到破產的邊緣。
爸媽幾次借款去挽救岌岌可危的事業。
直到家裏債臺高築,也不見什麼起色。
我到處去打工,希望能減輕他們的負擔。
可工作一直不順心。
經常幹着幹着就被辭退了。
爸爸差點跳樓輕生。
還好被我媽及時阻止。
家裏整天愁雲慘淡。
我乞求上蒼給我一個可以翻身的機會。
就在這時, 我的郵箱收到了一個招聘啓事。
來自東城精神病院。
正在招護士,每個月工資十萬。
做夠一年再獎勵一百萬。
我馬上聯繫了負責人。
對方邀請我明天就去面試。
我一下子振奮了精神。
真的做夠一年的話。
家裏就有救了。
於是第二天,我精心打扮了一番。
踏上了。
去往東城精神病院的征程。
(全文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