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反抗聯姻,我裝了半年啞巴。
可還是嫁給了京圈瘸腿的陰溼小叔。
小叔腿不方便,凡事都得我親力親爲。
某日,我累得發矇,死死咬住小叔的肩膀,才忍住罵人的衝動。
但眼前卻出現了彈幕。
【笑死,兩個人都裝得難受。】
【女主啊,其實你可以罵出來的,我們大佬超喜歡 dirty talk 滴~】
【陰溼鬼的腿早就好了,但他這個變態喜歡看女主主動。】
我氣不過,破口大罵:「顧商鬱,你就是個廢物!!」
小叔遲疑一瞬,笑着揉了揉我的脣:
「嗯?
「廢物的腿廢嗎?怎麼把你的嗓子給治好了?」
-1-
我是惡毒女配。
覺醒前,我給男主下了藥。
但我沒得逞,得逞的是小白花女主。
男主清醒後,滿世界追殺我。
抓不到,就大肆打壓我家的生意。
家裏公司元氣大傷,我爸應接不暇,開始琢磨着聯姻。
但沒人願意接我家的爛攤子,還有我這個驕縱跋扈的大小姐。
我爸把主意打到了顧商鬱身上。
顧商鬱,京圈大佬。
陰暗冷漠,不近人情。
是我爸的朋友,也是我的小叔。
當初我給男主下藥後,男主掐着我ťùₕ的脖子,給我灌了剩下的加料酒。
顧商鬱救走我後,用領帶捆住我的雙手。
他讓我跪到祠堂,一下又一下用戒尺打我的手。
他兇得我害怕,偏偏因爲藥效,我忍得難受。
那天,我當着他家列祖列宗的面,輕薄了他。
輪椅軲轆都被我搞掉了。
-2-
之後,我就跑了。
滿世界追殺我的人,又多了一個顧商鬱。
本來被掐了脖子,喝了烈酒,又哭天喊地幾個小時,還受了驚。
我嗓子啞了,說不出話。
我留下一封家書,遠赴大洋彼岸治嗓子。
半年後,我在震耳欲聾的酒吧音樂中被抓回了家。
我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顧家不會同意娶個啞巴的。
我爸:「就因爲咱家式微,你又是個啞巴,顧家覺得顧商鬱娶你得不到好處,才強迫他娶你的。
「再說,他自己都是瘸的,你啞一下怎麼了?」
我:?
-3-
新婚當夜,我瑟瑟發抖。
陰暗小叔操控着輪椅,來到我面前。
他捏住我的下巴,手指按了按我的脖頸。
「啞巴了?」
我點點頭,在他手下細細地發抖。
聽說,曾經得罪過顧商鬱的人,都被他整過。
這人,實在陰狠。
而我,不僅輕薄過他。
還是強迫娶的。
我真怕他把我弄死。
「那正好,房子不太隔音。」
我:?
顧商鬱摸摸我的頭,遞給我一盒東西。
「小叔腿不方便,你幫幫我。」
我拿着那盒燙手的東西,不知所措。
他個死變態!
竟真的打算對比他小八歲的侄女動手啊?!
「害怕?」
我點點頭,又搖頭。
我江慕,京圈二世祖,什麼時候怕過。
我膝蓋撐在地上,哆嗦着伸出手,開始研究。
顧商鬱喟嘆一聲,將我撈上去,面對面坐在他腿上。
他把着我的手,教我操控輪椅。
「慕慕是新手,別那麼急。
「坐好,別摔下去了。
「輪椅是全國質量最好的,慕慕可以大膽一點。」
……
-4-
小叔真的很廢,凡事都要我親力親爲。
每次我都累得發矇,還被他強迫着幹活。
一個月後,我困得眼皮都快合上了。
我死死咬着顧商鬱的肩膀,才忍住罵人的衝動。
要是讓他知道我裝啞巴裝了那麼久,指不定又怎麼欺負我呢。
我揉了揉眼睛,在心裏默默罵人。
卻猛然看到眼前有幾行發光的字。
【我真笑死了,倆人都裝得難受。】
【女配你其實可以罵出聲的,我們小叔叔超喜歡 dirty talk!!】
【其實小叔也很難受,不能動,只能看着女主動,小叔唧唧爆炸唧唧爆炸唧唧爆炸!!】
【大小姐現在肯定還不知道,小叔的腿已經好了!!!但素,他就喜歡看女寶主動。】
【求求了,罵他一句吧,我們想聽!!】
我:……
我扭頭看向顧商鬱。
他額角的汗滴落在我的鎖骨,那雙清冷的眼睛充滿情慾,喉嚨中壓抑着低喘。
他的手死死箍着我的腰,手背青筋暴起。
我試探性地開口,嗓子乾澀發啞:「小叔叔。」
顧商鬱愣了一下。
我罵他:「小叔叔,你真的很廢。」
顧商鬱掐住我腰的手驀然收緊。
「你再說一遍?」
我顫抖着嘴脣,把我最近的不滿都發泄出來。
「怎麼?沒聽清嗎?腿不行,耳朵也不好使了?那你聽清楚好了,我說——
「你真的不行!你就是個廢物。」
顧商鬱將我的髮絲撩到脖後。
他注視着我,眼中的戲謔不加掩飾。
「嗯?」
夜幕降臨,夜色又深了一分。
顧商鬱手指揉着我的脣瓣。
「廢物的腿廢嗎?怎麼把你的嗓子給治好了?」
-5-
「混蛋!」
我邊穿衣服,邊把房門鎖上。
自己的腿明明好了,還騙我。
但我也不敢拆穿他。
萬一他氣急敗壞,想方設法報復我怎麼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跑。
酒吧賽車高爾夫,開趴賽馬點男模。
只要我玩得夠多,顧商鬱是蹲不到我的。
週末約了狐朋狗友打檯球。
幾個人看到我身邊的新人,都有些詫異。
「不舔宋哥了?你去國外這半年,宋哥可是找了你很久。」
「不喜歡,膩了。」
「說膩就膩,誰信啊,不過這小卷毛誰啊,長得真俊。」
捲毛叫陳朝白,是個模特。
閨蜜給程家二少選衣服,讓我當參謀。
衣服沒看上,看上穿衣服的人了。
【是隻愛女配的乖乖捲毛!可奶可狼,會喫醋會撒嬌!身材巨好,改行當演員一炮而紅!】
【女配爲了氣男主,特地找了他,結果這乖寶寶就死心塌地愛上了。】
【沒人記得我們小叔了嗎?發現女配消遣都不找他,氣得發瘋,四人修羅場簡直不要太爽!!】
我把球杆塞到陳朝白手裏。
「打五杆,進一個球,給五萬。」
「大小姐,我說你爸整天忙得飛起,好不容易穩住局勢了,你還在這嚯嚯。」
我這輩子,可以不要愛情。
但不能醜,不能窮,尤其不能沒面子。
「我爸寵我呀。」
他們不知道,我花的都是顧商鬱的錢。
陳朝白技術中規中矩。
我從他身後攏住他,覆到他的手上。
他耳尖一片通紅。
「手那麼好看,球怎麼進不去?」
他垂下眼,眼睫在臉上打出陰影。
「不想讓你虧太多。」
這小孩,真會說話。
「給你不虧。」
五杆結束。
我捏了捏他的臉:「去玩吧。」
「真放下宋哥了,稀奇呀。」
「宋煜新算什麼?在我江慕這不過是消遣。」
「咳咳。」
有人衝我擠眉弄眼。
我彎下腰,眼睛平視球杆。
忽然,我感覺背後貼上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陰鷙的聲音在我耳側響起:「是嗎?消遣。」
我驚了一下。
是宋煜新。
他的手握住我的腰,暗暗摩挲。
「我說怎麼消失了半年,原來是有新歡了。」
【啊啊啊是我們的男主!你快放開女配,不然女主會生氣的。】
【當夜女主就逃跑了,這裏是男女主相遇的場景,這時宋煜新還不喜歡女寶呢。】
【這劇一大虐點就是男主爲了氣女主和女配調情。完了,我現在有點擔心女配該怎麼脫身。】
該怎麼脫身就怎麼脫身。
我用力掙脫開宋煜新。
「當然。」
我撥了一下耳環。
「接觸了別的人我才發現,宋煜新你也不過如此。」
宋煜新忽然握住我的手腕。
「想離開就離開,哪有這麼好的道理。」
他嗤笑:「你猜,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我有沒有證據,如果……」
我心下一緊。
但轉而一想,我爸和顧商鬱應該替我擺平了吧。
都怪那該死的劇情,要是現在,我絕對不會做下藥這種蠢事。
「做了什麼?」
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嬉笑着問。
宋煜新點了支菸,慢條斯理地說:「很過分。」
「有多過分啊,不會是慕姐偷偷爬你的牀了吧。」
宋煜新吐了口煙。
「做了壞事就跑,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菸圈繚繞,我被嗆得嗓子難受。
一巴掌甩他的臉上:「你再把煙吐我臉上試試呢。」
宋煜新舌尖舔了舔脣角,彎出一抹笑。
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讓我毫不懷疑,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他會立馬掐住我的脖子。
【男主好帥啊啊啊,女配也好帶感,邪門 cp 也好好磕。】
【有沒有三觀啊,女配都給別人下藥了,怎麼還有人喜歡。】
【我就好這口怎麼了,老子都看小說了,還不能看點刺激的?!再說男主又是什麼好東西?往別人臉上吐煙不是挑釁就是性暗示。】
陳朝白突然出現,推開了宋煜新。
宋煜新輕笑。
「你以爲她是什麼好東西嗎?這麼死心塌地。」
陳朝白握住我的手腕:「姐姐,我們走。」
「江慕。」
宋煜新喊住我。
「要不我們把這局檯球打完?你贏了,我就不與你家爲敵。」
「好啊。」
反正贏不贏,結果都沒什麼區別。
-6-
宋煜新先來,不愧是男主。
只一杆,就挽救了局面。
當然,得益於我從小愛玩,我也不遑多讓。
所以,當兩個人棋逢對手時,運氣往往有時也很重要。
場上剩的球零星幾個。
氣氛膠着,有人竊竊私語。
「要我說,江慕也真夠舔的,宋哥不是愛惹事的主,也被逼得連連對江家出手。」
媽的,現在是宋煜新來惹我。
真是糟心玩意。
嘖,打偏了。
「還是浮躁了,打球是這樣,找男人也是。」
宋煜新嘲諷。
見男人。
下一杆,我集中注意力。
「這人誰啊?好帥啊,可惜腿瘸了。」
「快別說了,這人是江慕小叔,很有手腕的。」
顧商鬱怎麼來了?
我和他結婚並未公開。
不然,現在又是另一番局面。
我能感覺有一道淡淡的視țûₒ線盯着我。
想當初,他腿沒廢時,檯球還是他教我的。
「打高杆。」
沉穩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宋煜新輕笑一聲,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裏。
下一瞬,場上歡呼一瞬。
我一杆清檯。
宋煜新臉色不太好。
「技術不錯。」
我直起身,雙手撐在檯球桌後,歪着頭笑。
「小叔叔,你怎麼來了?」
顧商鬱控着輪椅,來到我面前。
「來抓某個不着家的人回家。」
「小叔叔,我不就出去玩了幾天嗎?好好好,現在就回。」
我攏了下頭髮,出門。
顧商鬱跟着我。
笑死,我怎麼可能跟着他回家。
剛出了門,我就往外跑。
但他好像預判到了。
從周圍驀然躥出來三個人。
我頓住腳步。
顧商鬱給他們使了個眼色。
五大三粗的保鏢走過來,給我的手捆住了。
我氣笑了。
但他們沒人笑。
我不敢笑了。
繩的那頭被攥在顧商鬱的手裏。
「顧商鬱,你他媽把我當狗牽呢,我都被捆着了,我能跑哪去。」
顧商鬱皮笑肉不笑,涼涼地說。
「不好說,畢竟我的腿很廢,追不上你。」
他一身昂貴黑西裝,薄底皮鞋,輪椅泛着冷光。
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繩子繞在他修長的指骨上。
走廊有點黑。
也很安靜。
只有輪子在地上摩擦和高跟鞋「噠噠」的聲音。
【臥槽,你們夫妻不要這麼大膽啊,小叔一直對廢物耿耿於懷,哈哈哈。】
【好澀啊救命,誰懂這個場景,感覺顧商鬱能弄死江慕,江慕的穿搭也好性感,紅裙,被捆的雙手。】
【雖說我是男主粉,但這叔侄 cp 也太好磕了。】
【咦,後面那是男主?怎麼感覺表情不太對,看起來有點陰暗。】
-7-
一直回到家,顧商鬱都沒有把我放開。
他漫不經心地一點點縮短繩子,直到我站在他面前。
顧商鬱勾着我的腰,將我拉向他。
薄薄的眼皮輕輕地閉上。
他探頭,高挺的鼻樑觸到我的側腰。
我的裙子布料很薄,他溫熱的呼吸隔着一層衣料,直觸我的肌膚。
「別……」
「江慕,你身上有別人的香水味。」
我瑟縮了一下。
是陳朝白的香水味。
我本意是利用他,來證明我對宋煜新已經完全不 care 了。
並沒真的想幹什麼。
「我,我,這是宋煜新的香水,你也知道,現在我非常討厭他,但是他偏偏要來招惹我,他還把煙吐我臉上。」
我彎下身。
「小叔叔,不信你聞聞,我要討厭死他了!!小叔叔,你可一定不要放過這個賤男人。」
此刻我並不知道。
我彎腰時,衣領微敞,因爲急促,胸口上下起伏。
顧商鬱的眼神晦暗莫測。
他捏住我的下巴,摩挲。
然後低頭吻上了我。
起初很溫柔,像是在細細地品嚐,後來的吻就如狂風暴雨般。
我想推開顧商鬱,但雙手被捆着,無力掙扎。
到最後,我的身子直軟到他腿邊時,他才放開我。
顧商鬱貼心地擦了擦我的脣角。
「還行,嘴巴里沒有煙味,暫且認爲你說的是實話。」
「本來就是!」
顧商鬱給我把繩子解開,我的腕上勒了一圈紅痕。
「去洗澡,把這身味道洗掉。」
我憤憤地往浴室走去。
「疑神疑鬼的老東西!」
【我嘞個佔有慾大爆發!】
【誰懂江慕軟到小叔腿邊,小叔一手攥緊繩子,一手捏下巴,想要把人拆喫入腹的眼神好帶感。】
【沒人說江慕的身材嗎?好想埋姐姐香香軟軟的 36D。】
……
顧商鬱太變態了,得趁早離開他。
但是我手裏現錢加上車車包包,才幾百萬,只夠零花。
得想辦法搞點錢。
對了,顧商鬱國外金融系高材生畢業,炒得一手好股。
如果我把錢給他,那我財產不得翻倍。
-8-
洗完澡出來,顧商鬱也換了一套居家服,鼻樑上架了一副金絲框眼鏡,膝上放着電腦,他正在辦公。
雖說這人生活極其養生,愛喝茶,不抽菸不喝酒,矜貴儒雅。
但千萬不要被他的表象欺騙。
這正是他斯文敗類的生動體現。
他牀上瘋。
我狗腿似的跑過去,捏腿泡茶。
「小叔叔,喝茶呀。」
「大晚上讓我喝茶,你想熬我?」
額……
「哪有啊,這是我從朋友那裏淘的龍井,特別難買!我看你辦公這麼累,還對我這麼操心,特意拿來孝敬你的。」
「哦?」
就這,不應該這個反應啊。
「上好的茶在你手中泡過,真是可惜了。」
「你——」
愛喝不喝,老子不伺候了。
「過來。」
「幹嘛?」
他讓我坐下:「教你泡茶。」
「不想學。」
「哦,那算了,我當你有什麼事要求我呢。」
我猛然想起我的確有事。
「我學!」
顧商鬱坐在我身旁。
「第一步,先溫杯。」
這個我會,顧商鬱泡過那麼多次茶,我倒是也看懂一點。
「錯了,龍井茶適合懸壺高衝,從高處注水,茶葉翻滾,香氣才能溢出。」
我嘟囔着,哪有那麼麻煩。
可還是好好照做。
「好燙。」
到出湯那一步,我的手已經燙得紅紅的。
「多練幾次就好了。」
顧商鬱手指握住杯沿,食指按住杯蓋,拿起傾斜,茶水傾瀉而下。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顧商鬱淺啜一口茶。
「還行,一般。」
「茶都是一個味道,你就是故意的。」
顧商鬱來捏我耳垂,被茶具燙過的手有些熱。
「玩也玩過了,該睡覺了。」
我縮了縮脖子,突然想到正事。
我一個翻身跨坐到顧商鬱身上。
「小叔叔,喝了茶,睡不着。」
顧商鬱的眼神驀然變暗,他聲音變啞。
「你的手上都是茶漬,別亂摸。」
我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貼在他身上。
「小叔叔,你聞聞,我身上的味道是不是都洗乾淨了,手上是不是你最喜歡的茶香。」
……
最後,我身體力行地求着小叔叔幫我炒股。
「炒股?那先拿你來試試手。」
好髒的葷話。
「不過,我可不保證一定會賺。」
「小叔叔這麼厲害……肯定不會賠的。」
……
【感覺自己學茶藝學得好好的,突然上了高速。】
【只有我這裏真的是滿手茶漬,江慕你手上是啥我就不說了。】
【還有我,給小女子燙得一命嗚呼。】
【小叔答應得也太快了吧,直覺這個老男人有點陰招。】
-9-
我當然沒把全部錢給顧商鬱。
萬一賠了,我不就虧大了。
但我也不敢出去浪了,畢竟他拿捏着我的命門了。
他把我帶到公司,美其名曰小助理。
這老東西果然變態,等着和我玩 cosplay 呢。
我趴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剛剛我和程總的合作,你聽得怎麼樣?」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分析。
「已知,你的競爭對手是宋煜新,又已知,你倆開出的條件都不算差。小叔叔,你可一定要把宋煜新幹下去啊!」
丈夫的權利,妻子的榮耀!
爲了幫助顧商鬱,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擾亂敵心。
我帶着陳朝白在他眼皮下招搖過市。
當然,是揹着顧商鬱的。
拍賣會上,我還搶了他的拍品。
據說,他最近牽線一直想搭上的一位大拿,性格很古板。
宋煜新特意打聽到最後的隱藏拍品是個古董翡翠珠鏈。
宋煜新的助理起初以爲競爭不會很激烈。
但他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我。
得益於我喜歡買買買。
他那邊電話還沒有問我,我直接上加一百萬。
宋煜新賠的可不光是這個珠鏈,還有和大拿合作的機會。
喝酒慶祝的當晚。
我破天荒接到了宋煜新的電話。
「江慕,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說吧ŧūₒ,你要價多少,我買。」
「不好意思啊,我送給我老公。」
「姐姐。」陳朝白忽然出聲。
「江慕,你失心瘋了吧,他就是個野生小模特,你至於花大錢哄嗎?你舔我那時候……」
「不好意思,你還不值得我花幾百萬去哄,我覺得還是我老公值得。」
聽到宋煜新氣急敗壞,我就爽了。
電話掛後,陳朝白卻突然有些委屈。
「姐姐,原來你已經結婚了。」
沒錯,我把珠鏈給顧商鬱了。
我撓了撓陳朝白的下巴。
「別傷心,等姐姐有錢了,開娛樂公司力捧你。」
陳朝白捧住我的手,把臉放在上面。
「姐姐,我真的是小三嗎?」
陳朝白頭髮卷,雙眼皮,像只裝可憐的小狗。
「不,你不是。」
我拿他來當消遣,他利用我獲得資源。
「各取所需罷了。」
不過陳朝白很聽話,說不讓噴香水就不噴。
【爲什麼不能小叔和弟弟都要,我太喫委屈小狗的人設了!!】
【我現在,超級期待修羅場,江慕被小叔爆炒!!】
【弟弟是真愛!!但是很可惜,努力八年歸來仍是員工,沒事噠,小狗是大家的。】
【我現在都有點不磕男主了,感覺是因爲女配不舔他了,所以他破防了,男主這麼沒氣度嗎?】
【真的,之前在臺球館我都有點看不順他。】
-10-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問顧商鬱給我賺了多少錢。
最近我有意開娛樂公司。
看上哪個帥哥美女就招進來。
想想就快樂。
「不知道,最近沒看,你打開電腦看看。」
顧商鬱還在辦公。
「你竟然不給我盯着,真是的……什麼?」
剛打開電腦,我就快氣撅過去了。
賠了,賠的就剩個底褲了。
我「啪」一下蓋上顧商鬱的文件。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炒股那麼厲害,怎麼可能賠這麼多?!」
顧商鬱仰靠在辦公椅上,灰色睡衣面料柔軟,領口的扣子沒有好好繫着,喉結凸起,金絲框眼鏡後的雙眼幽黑迷人,像一汪沉靜的漩渦。
他喉嚨裏含着笑,低低地笑了聲。
「做生意,有賺自然有賠。」
「我不信。」
我坐在桌子上,伸腳踩上他的腿。
「你這個人,和你的腿一樣不行,顧商鬱,我要和你離婚!」
我氣得發昏。
沒有看到因爲我這句話,顧商鬱的臉色立馬變得幽深。
他握住我的腳踝。
「離婚?」
這二字從他齒間咬出,他嘴角發笑,陰沉得可怕。
「對啊,反正我們本就是商業聯姻,離婚怎麼了?!」
顧商鬱摘了金絲框眼鏡,扔到了我的腿上。
薄款睡裙被推上去一點。
他掩住眼睛,手指在我的腳踝處摩挲。
「江慕,說錯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眼鏡質感很涼,但顧商鬱的手更涼。
我下意識縮了一下腳。
「離婚,江慕,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離婚這話可不敢說啊,江慕你不要命也得要腰啊!】
【靠,誰懂小叔這個動作,手背掩着眼睛,盡力壓制自己的偏執,但握着腳踝的那隻手也不放開。】
【我們小叔從小就不受寵,江慕你補藥離開我們小叔哇。】
【小黑屋警告!這書最後小叔是把女配關起來醬醬釀釀了,我以爲倆人結婚這個劇情不會出現,但現在看來不一定,誰知道江慕會出什麼幺蛾子。】
我慌忙爬上小叔的膝蓋。
「不離婚不離婚,我就隨口一說。
「還不是你把我的錢都賠光了,我只是太生氣了。」
我拉下顧商鬱的手。
親了親他的眼睛,又親了親他的嘴巴。
「別生氣了,我不提就是了。
「我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哪都不去。」
顧商鬱眼中的冰逐漸融化。
他嘆了口氣,一口咬在我的肩膀,溫熱的舌尖舔舐過牙印,像是打上了烙印。
「江慕,不許騙我。」
【我還一直納悶小叔喜歡惡毒女配幹什麼?這樣一看還真像只小貓趴在身上,這誰不心動啊。】
【小叔太怕江慕離開了,他受家族排擠,最難的那段時間,他只要一想到家裏有個人,就覺得自己必須撐下來。】
【江爸:合着我這個兄弟還不如我閨女?】
【我都不想說,小叔瘸腿那會,是誰害怕他頹,把女兒送過去逗樂的,結果侄女送着送着成老婆了。不過江爸是真義氣,當初沒人想沾小叔的。】
我愣了。
當初我爸的意思是,讓我跟着顧商鬱學習。
爲此那段時間我可受了好大的苦。
結果彈幕告訴我,我是逗樂的玩具?
「小叔給你的錢不夠花?」
我搖搖頭。
「我這不是想賺點錢,減輕你負擔嘛。」
我當然不可能告訴他我開公司是爲了看帥哥。
「想要炒股,我可以教你。」
-11-
謝謝,根本不想學。
家裏有一位炒股天才就夠了。
只想抱緊小叔大腿,他賺我花。
但顧商鬱不依。
他要求我每天分析股票升降,然後說出自己的見解。
「說說,這支股票走勢怎麼樣?」
「不知道。」
「再說。」
「啪」的一聲,戒尺落下。
「顧商鬱!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能打我!」
是的,說不上來,會受懲罰。
老師教訓學生,打手心。
而顧商鬱,打……
我盤腳跪在辦Ṭŭ̀⁷公椅上,坐姿大咧,桌上放着電腦。
顧商鬱坐在輪椅上,他手裏拿着戒尺,手指輕輕撥着戒尺尾端的穗子。
他從未這般輕柔地觸碰過我。
顧商鬱面容平靜,一絲不苟地聽着我胡扯。
有時微微蹙眉,說錯的話,他冷傲的眉眼會有一絲波動。
戒尺會毫不猶豫地落下。
此刻,只有他指尖戴着的戒指,才能證明我是他老婆。
而不是頭痛的學生。
我趴在桌子上叫苦:「你不生氣嗎?你不是應該甩手離開?」
「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今天學不會,我不會放過你。」
我嘟嘟囔囔地趴在桌子上,叫苦不迭。
忽略了我穿的是短裙。
顧商鬱喉結一滾,他扯了扯襯衣領口,胳膊支在膝蓋上,身體微微向前傾。
戒尺挑着我的下巴。
「坐好。」
我後知後覺,趕緊坐好。
透過他前傾的身子,我能看到一片春色。
鎖骨連肩,風味猶存。
戒尺拎在顧商鬱的手裏,他神色認真。
要不是看見他的腿……
我就真以爲他在認真教我了。
理解。
畢竟變態的男人,大腦興奮的時候,某些地方……
我軟着骨頭趴着。
我記得他進公司前,在大學任教過幾個月。
當時教室座無虛席,都是衝着他顏值去的。
嗯,有好幾次都穿着這套西裝。
下課時,一羣女生嘰嘰喳喳地圍着他。
「教授,可以加個聯繫方式嗎?」
……
我靈機一動。
也軟下嗓子:「教授,放過我好不好?」
戒尺「啪」得又落下來。
我疼得罵罵咧咧。
「我會,我會行了吧,這隻股,雖然短期內下跌,但長期之後會翻盤,可以先撤一部分倉位,等上漲時再補倉。」
「嗯,不錯。」
我揉着屁股,狠狠瞪他。
「老變態。
「其實我會,就是故意不說,哼。」
「哦?」
顧商鬱饒有興致地靠近我。
「所以,其實你很想捱打,對嗎?」
什麼話?!
我臉漲得通紅。
顧戒尺從我的脊背往下滑,堪堪停留在尾椎骨。
我腰一軟,趴在顧商鬱的腿上。
「教授,我錯了,我下次一定好好學。」
顧商鬱垂眸。
「阿慕,你可能不知道,我做教授那會,沒人敢氣我,也沒人敢浪費時間。
「你是第一個。」
當冰涼的戒尺挑起我的衣裙時。
我知道,教授嚴苛,錯了就會有懲罰。
-12-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我總算能淺淺拿捏一下這陰晴不定的股票了。
商宴上。
我一襲抹胸金色長裙,上面的金絲流光溢彩。
顧商鬱是件新中式西裝,胸口處是金絲應龍刺繡,裏面是件紅色絲綢襯衣。
真是矜貴、斯文。
敗類。
「顧商鬱,幫我拉下拉鍊。」
我在他面前蹲下。
微涼的手指撩起我頸後的頭髮,拉鍊被一寸寸拉上。
但他並未立刻放開我。
而是探頭,在我的後頸落下一個吻。
柔軟的觸感讓我渾身一顫。
「好,好了嗎?」
顧商鬱摩挲了下那枚吻痕。
「宴會聽話點。」
「知道啦。」
……
到了晚宴。
有人好奇地打量我們。
「不是說顧商鬱坐着輪椅不方便,從不參加晚宴嗎?」
「旁邊是他小侄女,估計是陪她來,看着她,江慕可是最會惹事的,但感覺她有些不一樣,氣質好像變了。」
「變漂亮了?」
「不是,變沉穩了。」
我爸見到我,嘖嘖兩聲。
「跟着顧商鬱,總算像個人樣了。」
我:……
「謝謝爸爸誇獎。」
顧商鬱不愛喝酒,我就把他撇在了甜品區。
然後趁機找尋搞娛樂公司的大佬。
不遠處,顧商鬱含笑望着我,手裏端着一份小蛋糕。
【誰懂啊,這倆人終於沒在搞顏色了,這一幕看起來也太讓人欣慰了。】
【我宣佈!小叔就是最好的引導型戀人,大小姐跟着她,好像不自覺就長大了。】
【年上的魅力就在於,感情上永遠縱容你,事業上無限託舉你。】
【當然哈,小叔不會包容你,你敢背叛他,他會查 4 你。】
收下幾張名片後,也差不多了。
我卻發現顧商鬱和宋煜新聊上了。
顧商鬱不知哪裏來的香檳,他指骨捏着杯腳,抬起手,要和宋煜新碰杯。
動作間,漂亮的腕骨露出,上面帶着一串翡翠珠鏈。
那串珠鏈乾淨、純粹,帶到他腕上,比任何首飾都合適。
胸前應龍蜿蜒盤旋,氣場強大,氣質儒雅。
儘管顧商鬱坐在輪椅上,儘管是他舉杯碰杯。
但絲毫掩蓋不住他上位者的氣勢。
宋煜新嗤笑一聲,沒有碰杯。
理解。
畢竟在顧商鬱看來,他也不過是小自己五六歲的毛頭小子。
傲氣一點也正常。
但顧商鬱沒有放下酒杯,而是遙遙地向我舉杯。
我愣了一下,轉而也舉杯,衝他微笑。
宋煜新的臉色變了。
【哈哈哈,超絕不經意間露出翡翠,超絕不經意和女主隔空乾杯。】
【宋煜新不語,只是一味地破防。】
【笑得小女子囧囧囧,尿在牀上好暖和。】
【雖然小叔和慕慕沒公開,但是宋煜新肯定猜到他倆有點事,按原著這個時候他在和女主調情,但誰能想到發展成了這個鬼樣子。】
【本來我磕的是霸總和小白花的虐心文,誰知半路愛上叔侄文學,健康的戀愛固然重要,但畸形的戀愛實在精彩。】
-13-
商宴進行到一半,țū́ₑ我有些頭暈。
大概是見了幾個老總,我有些興奮。
我沒多想,徑直去了酒店樓上的休息室。
可不久我就發現,我渾身越來越燥熱。
和之前宋煜新給我灌下藥酒那次一樣難受。
緊接着,我聽到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誰?」
「是我,阿慕。」
宋煜新扯了扯領帶,緩緩走來。
而房門,被一個服務生猛地關上。
「你……唔,放開我!!」
宋煜新握住了我的雙手,強制將我按到牀上。
我拼命踢他的下門。
但因爲藥效,我的掙扎毫無作用。
宋煜新肆意的吻落在我身上。
我拼命咬住他的肩膀,嘴裏一片鹹腥。
憑什麼是我承擔這一切?
可下藥的是沒有覺醒的我。
那不是我。
我抓起牀頭上的燈猛然砸向宋煜新。
掙扎間,我聽到房門被踹開的聲音。
顧商鬱站在門口,滿身戾氣。
他揪住宋煜新的衣領,單手就是一拳。
矜貴的男人領口微亂,他下頜繃緊,落下的目光冷漠無比,像是含着冰碴,又像燃燒着烈火,怒意燒在眼底,是偏執的瘋狂。
顧商鬱平常用來沏茶、寫書法的手,此刻緊緊握起,拼命砸下。
「顧……顧商鬱……」
顧商鬱將宋煜新摜到地上,轉而抱起牀上的我。
剛貼上顧商鬱,我就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
他身上比我涼。
「難受……
「幫幫我……」
顧商鬱呼吸一緊。
他轉而吩咐保鏢:「叫醫生!」
……
醫院裏,我被打了針,終於安靜了下來。
顧商鬱坐在我的牀邊,已經拋棄了輪椅。
之前,我也在這裏躺着。
只不過當時他還是小叔叔,我剛非禮過他。
「上次礙於倫理打一針就算了,那這次怎麼……小叔叔,你不會是不行吧?」
我以爲他這麼變態,高低得好好折磨我一番。
「你以爲那藥好受嗎?我幫你事小,你受不住事大,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點數?」
「……」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我沒敢問怎麼處理宋煜新。
他大概率也是報復吧。
雖然下藥的的確不是我,可又有誰信呢。
這個世界本就荒謬。
【小說中,其實男主也給女配下藥了,但只不過是報復,我以爲劇情崩盤這段會沒有呢,結果竟然到這裏了。】
【而且女主也變了,她本來是善良可愛的,但這次也是她聯合男主下藥的。】
什麼?!
我有些震驚。
劇情崩了,估計都不受控制了。
但我覺得女主報復也能理解,誰想Ṫű₄好好的就被男主睡了,還被迫加入虐心虐身的劇情。
【我後知後覺,女主也不是好人。】
【當初小叔救了江慕,特意叫保鏢守在男主門口,醫生就在路上,但女主猛地衝進房間,把門反鎖,嘴上大喊:『我把那羣壞人都鎖在門外了。』表面救人,實際上位。】
【什麼小白花女主,純純心機婊。】
原來是這樣。
顧商鬱竟給我考慮了那麼多。
我看向他,衣衫微亂,氣質不減,指骨關節一片通紅,全是擦傷。
我舔了舔蒼白的脣,捧住他的手,放在脣邊吻了一下。
顧商鬱歪着頭打量着我,琢磨我究竟要幹嘛。
他最終笑了一下。
「醫院聖地,膽子不小。」
【顏色夫妻搞純愛怎麼還是這麼澀?江慕的眼睛垂下了,小叔興奮得快要炸了。】
【慘白的脣觸碰你爲我戰鬥的傷口,虔誠的吻是我給你對我的愛最高冠冕。】
-14-
我在醫院休息好,顧商鬱把我送回家,他就轉身去了公司。
我這才知道。
這不僅是針對我的一場報復。
也是顧家長子對顧商鬱的報復。
兩相聯合,直指小叔。
如果當晚他去公司,就救不了我。
如果他去救我,公司就註定受到傷害。
不過我相信他,原劇情中,他顧商鬱可是唯一能與有男主光環抗衡的反派。
如今主角倒臺,就是我們惡毒夫妻的天下了。
我的新公司也逐漸上市。
籤的第一個藝人就是陳朝白。
現在我對他,完全就是靠財神爺的慈愛目光。
陳朝白怎麼想不重要。
畢竟當初是我拉了他一把。
讓他從野生模特接了第一部短劇。
因爲他長得帥,娛樂圈獨一份原生態自然捲毛,又因爲劇本選得好,實實在在讓他火了一把。
38 天拍完的短劇在某短視頻平臺播放量破億。
趁着熱度,我又給他接了一部小成本劇的男二。
他可真幸運,遇到我這個老闆。
公司團隊組建完成,我領着公司一衆人和財神爺,去掏錢都不一定能進的餐廳聚餐。
夜裏十點。
顧商鬱給我發消息:公司危機解除,在家等你。
真是可喜可賀。
宋煜新那個賤男人,終於被搞垮了。
我沒忍住就多喝了兩杯。
公司的人都很興奮,大多都喝醉了,倒得七七八八,清醒的人也趁機回家。
癱到座位上時,陳朝白小聲喊我的名字。
「姐姐。」
「幹嘛?」
我像被按了開關一樣,騰地站了起來。
拿着一瓶酒就又喝了下去。
他來勸我,我一下就給推開了。
「別鬧,姐姐今天高興。」
我把陳朝白按到椅子上,他耳廓通紅地僵到那裏。
我拍着他的肩膀,低下頭,盯着他,義正詞嚴地說。
「別攔我,你姐夫天天賊養生,喝着那個破茶,還不讓我喝酒。」
「姐夫……姐姐,你真的結婚了嗎?」
我眼中一片迷濛,腦子發脹。
所以我當然也不知道,陳朝白眼中也是一片迷濛,就那樣盯着我入迷了。
「還好我不是小三,不然至姐姐於何地。」
陳朝白壓下落寞。
我全然不知,仰頭就要喝手裏的紅酒。
但我實在醉得厲害,搖搖晃晃潑了陳朝白一身酒。
「哎呀,報意思,你趕緊去洗洗。」
我坐在桌子上自己給自己玩了半個小時。
一看距離顧商鬱給我發消息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奇怪,以往他隔半個小時就會問問我的進度,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我搖搖晃晃下樓。
路上聽到有服務員小聲嘀咕:「江慕勾搭新生演員,熱搜都已經爆了,沒想到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喫瓜。」
什麼爆了?
爆火了?
我扭頭對服務員說:「謝謝哈。」
服務員:……
出了餐廳,顧商鬱的車在門口等着。
後車門開着,保鏢站在旁邊等着。
看見我,他微微彎腰伸了下手。
還行,知道派人來接我。
到家時,我稍微清醒了些。
客廳沒開燈,我奇怪地四處張望。
猛然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顧商鬱。
他蹺着二郎腿,身上還穿着黑西裝,桌上擺着泡好的茶。
從我進門,他就撩起薄薄的眼皮看我。
室內昏暗,他也就融進黑夜,所以,我並未看到他眼中濃郁到化不開的陰暗。
我走過去:「坐在這裏幹嘛?」
因爲喝酒,我渴得難受。
隨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怎麼這麼濃,好……苦,而且還涼了,你不是……不,不喜歡喝……濃茶嗎?
「那阿慕幫我重新泡一杯,可好?」
他的聲音很沉,我的腦子又有些遲鈍。
所以落在我耳朵裏的話更沉。
「好……好啊。」
顧商鬱垂下眼睛,目光溫和地鋪陳在我的頭頂。
然而,在溫和的表面,這層僞裝逐漸被撕裂開,破口越來越大,逐漸放出顧商鬱眼底可怖的欲色。
此刻,我仍不知曉。
我趴在地上,一手扶着顧商鬱的膝蓋,一手在黑暗中摸索。
「在哪呢?」
「在茶几下的抽屜,阿慕可不要找錯了。」
【完嘍。】
【完嘍。】
【喊了一百遍別去找,可惜看不到我們的彈幕。】
【幫不了一點,這是真找茶。】
-15-
我摸到了一個小盒子。
「嘿嘿,找到了!」
我揚起來。
「阿慕真棒,拆開它。」
我撕開小盒子,泡茶。
咦,不對。
「它應該……」
我腦子忽然有些暈。
但就在這一秒,天旋地轉。
我被顧商鬱放在了腿上。
我看到了沙發上的照片。
一張很模糊的照片,上面的主人公好像是我和陳朝白。
我好像闖禍了。
顧商鬱端起涼茶,喝了一大口。
漆黑的眸子始終注視着我。
「你,你少喝點,濃茶裏有……茶鹼和咖啡因,會讓人興奮的。」
我有些害怕,想跑。
顧商鬱握住我的腰。
「阿慕,酒倒到身上好玩嗎?」
「不,不好……啊,好涼……」
下一瞬,深色的茶水傾斜而下,從我的脖頸向下淌。
裙子溼透了。
我打了個寒戰,嗚咽着哭出來。
「顧商鬱,你混蛋!」
可顧商鬱並沒有放過我。
黃色的茶水洇進灰色的沙發,形成一大片水漬。
……
【我不要馬賽克!!我是尊貴的會員!!】
【第一次見大佬拿茶助興的,這就是成熟年上男人的性張力嗎?】
【別的不說,簡直不要太帶感,誰懂小叔與茶的適配度。】
【誰知道茶水的顏色?是黃色,對!我一定沒別的意思。】
-16-
我氣得不想理顧商鬱。
熱搜爆了不說提醒我去處理輿論,還那麼壞!
「你醉成那個樣子叫得醒嗎?」
「……」
顧商鬱派人查了餐廳監控。
監控早就被搗毀了。
我派出了私家偵探,再加上警方出力,偷拍的人很好查。
原版長視頻已經通過特殊渠道被刪除了。
專業團隊努力恢復,但仍不得破解。
看來陷害我的人鐵了心要給我重創。
網上罵評不斷。
我倒是沒什麼影響,倒是財神爺以後怎麼發展?
雖說我投資他早都回本了,但我也不想一顆新星就此隕落。
「或許,我可以試試,我大學讀的編程。」
陳朝白破解的同時,我讓公司最優秀的公關團隊準備公告。
黑的也得給我說成白的。
再說了,我倆本來就沒啥。
但我沒想到的是,陳朝白破解後,沒有事先提交給公關。
而是直接將原版視頻發了出去。
完了。
財神爺也倒了。
網上的討論更激烈了。
【以爲是一出倫理大戲,誰知道原片這麼搞笑。】
【圈內好友爆料,之前江慕遇到危險,顧商鬱騰地從輪椅上站起來,媽的,簡直醫學奇蹟, 從那個時候我就開始磕這對 CP 了。】
【而且,兩人是叔侄!!小叔腿瘸那會, 沒人願意搭理,江爸不離不棄, 兩家好得像合穿一條褲子。後來江家式微,小叔猛拉一把,還娶了江大小姐。】
【救贖文?我磕, 叔侄?背德, 我狂喫喫喫!!】
【聽說是宋家大少,叫什麼宋煜新搞的鬼,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好像被小叔壓了下來。】
【有點心疼陳朝白。】
【這小孩長得帥,演技好, 人品也行, Ţŭ̀⁶知道喜歡有夫之婦不對, 不打擾, 不糾纏, 是個好寶寶,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媽粉。】
【小孩大學編程, 專業賊 6,視頻也是他破解的, 而且絲毫不隱瞞, 冒着退圈的風險, 直接全網發送!!】
至此,「還好我不是小三, 不然至姐姐於何地」成爲網絡金句。
好好好,這孩子絕地逢生, 前途無量啊。
對此, 顧商鬱表示不屑一顧。
「小三是那麼容易當的嗎?你又不喜歡他,真是矯揉造作!」
我牽住他的手。
「是是, 我最喜歡小叔叔了。」
-17-
至此, 宋家股票跌入谷底,男主光環不復存在。
世界清明, 晌午躺到牀上睡到昏天黑地。
遮光窗簾下的臥室暗無天日。
醒來,窗後縫隙有一道明光, 斜斜地照在被子上。
空中小顆粒跳躍,午後臥室萬籟俱寂。
我伸出手,接住那道光。
世間光環的形狀有一千萬種, 看得見, 摸得着。
沒有確切的定義,但有永恆的主題。
或許在我眼中, 是在爸爸過度溺愛下成長的我,顧商鬱愛戀下的引導。
或許在他眼中,是那段黑暗的日子,我趕走上門來挑釁的親戚, 囂張跋扈地頂着一小片光亮。
量子糾纏、波動、又跳躍,形成不滅於世的永恆。
驀然Ṭü₊,有一雙大手伸上來,強硬地擠入我的手指。
身後, 有沙啞低沉的聲音,帶着愉悅。
「醒了?」
小劇場:
顧商鬱:「你女兒給人家下藥。」
江爸:「?!胡鬧!!(勃然大怒)
「她受傷了沒有?那小子喫了藥力道……(小心翼翼)」
顧商鬱:「沒有。」
江爸:「那就好。(鬆了一口氣)」
顧商鬱:「但是她也喝了藥。」
江爸:「!!!(一口氣提不上來)
顧商鬱:「我救了她,她睡了我。」
江爸:「哦。
「???你們是叔侄!」
顧商鬱:「爸。」
江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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