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宴上,我對小侯爺一見鍾情。
但他死活都不肯從我。
我只好下猛藥睡了他。
大戰了三天三夜後,我扶着痠軟的腰,喜滋滋收下了侯府送來的十里聘禮。
嫁過去的次日。
我望着面前的男人,欲哭無淚。
蒼天大老爺啊!
我睡錯人了,睡了小侯爺他爹!
-1-
一抬抬朱漆描金的聘禮魚貫而入。
整個院子都被映得紅彤彤的。
我爹張着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手裏的茶碗歪了都沒察覺,茶水順着衣襟往下淌。
「女兒?真……真搞定了?」
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我的眼神裏滿是敬佩。
「那可是忠義侯府啊!」
我揉着痠軟的腰,想起那三日荒唐,臉上不禁發燙。
誰能想到那個平日裏溫潤如玉的孟修謹。
在牀上竟有那樣的力氣。
那夜燭火搖曳,雖然看不大清模樣。
但當他修長的手指劃過我的脊背,溫熱的呼吸噴在……
「哎喲喂!」
我爹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
「你這個丫頭!說話!別擺出這麼噁心的表情。」
我指着滿院子的紅綢錦緞,不服氣地瞪着我爹。
「您也別裝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這時喜婆提着兩隻活蹦亂跳的大雁過來。
那大雁羽毛油亮,一看就是精挑細選的。
「姑娘好福氣啊!」
喜婆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可是侯爺親自去獵的,這季節的大雁不好找,侯爺在湖邊守了整整三天!」
喜婆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侯爺說了,大雁忠貞,一生只認一個伴侶。」
我心頭一顫。
眼前浮現出孟修謹披着月色站在湖邊的身影。
他那樣一個連劍都提不動的人,爲了我去獵雁……
他真的,好愛。
我眼眶一熱,心裏被甜蜜填滿。
以至於我完全忽略了喜婆的稱呼。
喜婆繼續開口道。
「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那婚宴就定在十日後?」
我爹有些着急:「十日也太急了吧?」
我也覺得有點。
但一想到他那精瘦的腰,結實的手感。
我連忙扯了下我爹。
小聲蛐蛐着。
「爹,十這個數字挺好的,十全十美,十拿九穩,十……」
我爹還在皺着眉。
「可是……」
我挺了挺肚子,欲言又止。
「那啥……」
我爹大喫一驚,急忙接過喜婆手中的庚帖。
「行,我看十日後甚好!」
雖然匆忙。
但是我爹是天下第一富。
準備的嫁妝單子比我奶孃的裹腳布還要長。
這架勢,看着比皇后還要嚇人。
我急忙攔住了我爹。
「爹,給銀子就行,那些大件少點,太顯眼了。」
我爹覺得甚是有理。
於是又給我添了一匣子銀票和地契。
-2-
十日轉瞬即逝,轉眼就到了大婚之日。
這場婚禮非常盛大,就連聖上都親臨侯府,給足了面子。
據說聖上多喝了幾杯酒,一直拉着新郎官的手,笑得意味深長。
「蒼天有眼啊,侯府終於要有後了……」
我頂着幾十斤重的鳳冠霞帔,頭昏腦漲地走完了所有流程,終於被扶進了婚房。
婚房裏紅燭搖曳。
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還有肚子裏發出的咕咕叫。
「怎麼孟修謹還沒來啊?」
我小聲嘀咕着,心裏有些焦躁。
又過了半炷香的時候。
我實在餓到不行了。
只能伸手從被褥下摸出一把花生,又順手撈過桌上的合巹酒,慢條斯理地喫了起來。
外面的喧鬧聲漸漸變小。
我的頭也越來越沉。
鳳冠壓得我脖子痠痛。
我忍不住伸手去扒拉頭上的那些繁瑣的珠釵。
可是卻怎麼都拆不下來。
「別動,我來幫你弄。」
突然,一隻溫熱的手伸了過來。
他的聲音清冷,卻帶着一絲沙啞。
身上帶着熟悉的檀香。
我抬頭望了過去。
只能看着一襲紅影在我面前不斷地晃。
是孟修謹吧?
我乖巧地停住了手,任由他在我頭上折騰。
可他的手法也很生疏。
扯得我頭皮一陣陣發疼。
我忍不住嘟囔。
「你到底會不會啊?要不還是喊翠雲來吧!」
男人似乎有些委屈,低聲說道。
「我可以學的。」
他的動作放輕了些。
可依舊笨拙得讓人哭笑不得。
又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我的眼皮已經抬不起來了。
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踩在雲端。
依稀中感覺到有人輕輕託着我的頭,將我放在了榻上。
隨後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身上游走。
熱熱的。
溼溼的。
麻麻的。
動作小心翼翼的。
我不耐煩地拍了一下。
「別鬧了,睡覺。」
「夫人,今天是我們新婚……」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無奈。
「睡覺!」
「哦。」
他乖乖應了一聲。
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這一晚,我睡得並不安穩。
總覺得有人在ṱű̂ₙ我身上點火。
每次我想要遠離它。
那小火苗卻像是長了眼一樣。
一寸寸往我身上挪動着。
最後我懶得掙扎了。
任由自己被烤了一整晚。
-3-
當我舌幹口燥地醒來時。
外面已是陽光燦爛。
我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早已冷卻,連一絲餘溫都沒有。
奇怪。
昨晚的火爐呢?
我忍不住對外喊道。
「翠雲!」
翠雲端着洗臉盆匆匆進來,臉上帶着幾分古怪的神色。
她一邊擰着熱毛巾,一邊絮絮叨叨。
「夫人,您終於醒了……都晌午了……」
「啊?那你怎麼不叫我!」
我猛地坐起身。
卻覺得雙腿痠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侯爺吩咐了,誰也不要打擾您,說您昨晚……累了。」
翠雲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
我急忙挪到銅鏡前。
裏衣整整齊齊,臉上的脂粉也被洗得乾乾淨淨。
脖子上卻佈滿了曖昧的紅痕。
一直延伸到衣領深處。
我有些疑惑。
「翠雲,昨晚是你幫我收拾的嗎?」
翠雲一臉茫然。
「夫人,我們昨晚都不能進您的院子裏。不過……」
她欲言又止,臉更紅了。
「侯爺昨晚叫了三次水……」
我想起昨晚那溼潤的觸感,臉上不禁泛起紅暈。
孟修謹他居然……
好可惜!
我爲什麼要喝那麼多!
正當我懊惱不已的時候,翠雲已經手腳利落地幫我收拾好了。
「夫人,大家都在前廳等您呢。」
我一聽這話,急忙拎着裙子就要往外跑。
「第一次見長輩,可不能耽誤了。」
「已經耽誤了。」
翠雲小聲提醒。
我之前也是瞭解過侯府的情況的。
侯爺孟霆淵是個冷麪將軍。
今年二十八,尚未娶妻。
聽說十年前上戰場時受了大傷。
如果不是羅副將拼死相救,他可能就回不來了。
但是也因此傷了根本,無法生育。
回到京城後,孟霆淵感念羅副將的救命之恩。
於是將羅副將一家接入侯府,並記在自己名下。
羅修謹自此改名爲孟修謹。
而他的親生母親慕夢桐也成爲了孟霆淵府中唯一的姨娘。
-4-
當我邁入大廳的時候。
穿着一襲青衣的孟修謹已經在大廳裏等候了。
而侯爺……孟霆淵。
等等!
主座上那個穿着暗紅色錦袍的是侯爺?
是那個傳聞中殺伐果斷、令人聞風喪膽的鬼見愁?
只見他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扶手。
脣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那張臉比孟修謹還要精緻好多分。
尤其是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眼,彷彿能看透人心。
一時之間,我居然移不開眼,怔怔地看着他。
孟霆淵脣邊的笑意愈發明顯。
一旁的翠雲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這才回過神來,急忙也扯了下孟修謹的袖子。
「你怎麼都不叫我?」
孟修謹抬頭看了我一眼,眼裏的情緒不明。
隨後馬上又低下頭,抿着脣不說話。
哎。
這人怎麼起牀就不認人了?
昨晚的溫柔體貼都去哪兒了?
正當我想要問個究竟的時候,頭頂傳來了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
「嬌嬌,過來。」
我抬頭看着主座上的美男,呆呆地走了上去。
下意識地喊了聲。
「見過爹……」
「爹?」
他微微側了下頭,低低笑了幾聲,聲音裏帶着幾分戲謔。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也行……」
「??」
我一臉茫然,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坐吧。」
他指着一旁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這才注意到孟霆淵身旁站着一個身穿淺粉色衣裙的女子。
那女人滿頭珠翠,妝容精緻,看着我的眼神裏滿是不快。
這應該就是我的婆婆慕夢桐了。
雖然我在家沒規矩慣了。
但怎麼有婆婆站着,媳婦是坐着的呢?
我下意識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孟修謹。
孟修謹依舊低着頭,好像什麼都沒看見。
可一旁的孟霆淵卻不樂意了。
「嬌嬌,你看他作甚?」
他的笑容凝在臉上,眼神陡然冷了下來。
一想起他一刀一個頭的傳聞。
我打了個寒顫。
連忙一屁股坐了下來。
孟霆淵將手爐塞在我手裏,語氣溫柔得不象話。
「怎麼起得這麼早?冷到了吧。」
我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陽,又看了看手裏的手爐。
只覺得像個燙手山芋一樣。
好在孟霆淵沒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他緩緩開口道。
「嬌嬌都到了,可以敬茶了。」
我連忙將燙手山芋放在一旁,起身想要跪下。
誰料想孟修謹更快一步。
他直接「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聲音清朗。
「孩兒見過母親。」
我愣住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母親?
他在叫我?
-5-
正當我震驚得說不出話時。
一旁的慕夢桐扭着腰,端着茶水跪在我面前,聲音嬌滴滴的。
「妾身見過姐姐,請姐姐喝茶。」
姐姐?
我人都傻了。
慕夢桐雖然保養得當,但她的年紀都能當我娘了!!
她怎麼喊出來這麼離譜的稱呼的?
腦子嗡嗡嗡的。
我一定是在做夢!
對!
這一定是夢!
慕夢桐端着茶的手開始顫抖。
她眼睛裏含着熱淚,楚楚可憐地看着孟霆淵。
「侯爺,姐姐是看不上妾身嗎?所以連妾身的茶都不願意喝嗎?」
孟霆淵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
「那就不用敬了。」
慕夢桐眼裏滿是得意。
她腰桿子挺直了,也不跪了,正準備將茶水遞給一旁的侍女。
孟霆淵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一絲感情。
「反正嬌嬌看不上的,本侯也看不上。」
「姐姐,求您喝茶吧!」
慕夢桐嚇得「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茶水不小心灑了出來。
丫鬟連忙又倒了一杯。
還冒着熱氣。
我揉了揉額頭,看着孟霆淵,小心翼翼再次確認着。
「侯爺,你是我的……夫君?」
真的真的……不是公爹嗎?
「哎,夫人。」
孟霆淵將頭湊了過來,低聲道。
「夫人,若你喜歡,也可以繼續喊我……爹?」
爹你個頭!
我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算了。
先喝茶再說。
我接過慕夢桐手裏的茶。
嘶——好燙手!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慕夢桐在我接過茶的瞬間,居然還能順勢往後一倒。
「啊!姐姐你爲什麼要推我?」
嚇得我把茶杯丟了出去。
正好砸在她的腦門上。
好好一張臉,被我砸出了一個血洞。
慕夢桐下意識摸了下臉。
當她看到滿手血的時候,又尖叫了一聲。
「啊!我的臉!」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怔住了。
還是孟修謹先反應過來。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仔細查看慕夢桐的傷勢。
「沈嬌嬌!」
他抬頭時目眥欲裂。
「你以爲嫁給我父親後就能爲所欲爲?
「放肆!」
孟霆淵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香爐都騰起青煙。
孟修謹梗着脖子繼續道。
「父親可還記得十年前?我爹拼死爲您擋箭時,您答應過他什麼?」
「修謹別說了……」
慕夢桐適時地哽咽,染血的帕子從指間滑落。
「是妾身的錯,是妾身礙了姐姐的眼。妾身這就和修瑾回洛陽去……」
「我看誰敢趕你們走?」
蒼老的女聲自廊外傳來,伴着沉香木柺杖叩地的悶響。
滿頭銀絲的老夫人被三個丫鬟攙着跨過門坎。
她的眼裏精光四射。
滿屋子人齊刷刷跪了一地。
孟修謹膝行着撲到老夫人腳邊。
「祖母……」
-6-
祖母?
我抬起頭,疑惑地望向孟霆淵。
據我所知,孟霆淵自幼父母雙亡啊。
我怎麼突然多出個婆婆來?
孟霆淵俯身在我耳邊低語。
「是羅勇的老母親,前幾天剛接回來的,她年紀大了,你讓着她些。」
我撇了撇嘴,小聲嘟囔。
「那我還年紀小呢,她怎麼不讓讓我?」
孟霆淵無奈地揉了揉我的發頂。
「罷了,隨你高興便是。」
有了他這句話,我頓時底氣十足。
挺直腰板又坐穩在了椅子上。
老婦人見我這種態度,舉起柺杖就朝我打來。
我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柺杖。
「咦!沒打着!」
老婦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指着我的手都在顫抖。
「你……你這個……」
「彆氣彆氣,還給你就是了。」
我拿着柺杖,在她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隨手丟到一旁。
誰知柺杖不偏不倚。
正好砸中了站在一旁的孟修謹。
「不好意思,手滑了。」
老婦人的臉色頓時鐵青,轉向孟霆淵哭訴。
「侯爺!這等不忠不孝之人,您就任由她在府中橫行霸道嗎?」
孟霆淵神色淡然,沉默不語。
「兒啊!你聽見了嗎?你用自己的命換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人……」
老婦人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啊……我死了算了!」
說着就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
孟修謹和她身邊的嬤嬤連忙拉扯。
幾個人拉拉扯扯了半炷香的時間。
看着我都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不行了。
昨晚沒睡好,我要回去補眠了。
我捂着胸口作嘔吐狀。
「嘔……」
衆人神色各異,場面一時寂靜。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抱歉啊,我可能是……有了?」
孟霆淵眼睛一亮。
他一把將我打橫抱起,從亂作一團的人羣中擠了出去。
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快宣太醫!」
這場鬧劇最終以我喫太多花生導致胃脹氣結束。
-7-
因爲實在無法接受公爹變夫君這個荒唐的事實。
我把自己關在房裏整整三天。
直到回門日。
我才冷着一張臉,和笑得像朵菊花的孟霆淵一同回孃家。
我爹知道也一定會被嚇得一跳吧!
當我站在沈府門前時。
才知道被嚇一跳原來是我。
府邸空無一人。
連大門上的牌匾都不見了蹤影。
「爹!」
我提着裙襬衝進府內。
不死心地轉了一圈又一圈。
最終在紫檀案几的縫隙裏發現了一封信。
上面潦草地寫着。
【女兒,保重!有緣再見!】
「老狐狸!」
我氣得渾身發抖。
「難怪換庚帖那日,死活都不肯讓我看一眼!」
身後傳來窸窣響動。
孟霆淵正倚着門框憋笑。
暗紅色的蟒袍上的金線雲紋都在發顫。
我轉身將紙拍在他胸口。
「你們早就串通好了?」
「夫人冤枉。」
他順勢握住我的手。
「岳父大人只是到了年齡,懷念家鄉了。」
我拍開他的手,突然福至心靈。
「所以壓根就不是我睡錯人,是你算計好的?」
「天地良心。」
他突然將我抵在書架上。
「那日分明是夫人先撲上來的……還嫌爲夫動作慢了。」
「好了,不許再說了。」
我又羞又惱,連忙捂住他的嘴。
「直說吧,費盡心思娶我,究竟想要什麼?」
他眸色陡然幽深,居然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心。
嚇得我趕緊把手縮了回去。
他貼上我的耳垂,啞聲道。
「生個眉眼像你的孩子。」
「換一個。」
「那你幫我管好後院。我想謀反。」
「啊?」
我瞪大了眼睛,四下張望,壓低聲音問。
「我會死嗎?」
「有可能。」
他坦然道。
「不過如果不死的話,你會有花不完的錢。」
「我本來錢就花不完……」
我小聲嘀咕。
「反正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死了你也跑不掉,還會被誅九族。
「還有你爹,也活不了。」
「那我怎麼管?能弄死他們嗎?」
「隨便。」
「成交!」
我爽快地答應了。
就這樣,我上了孟霆淵的賊牀。
爲什麼說是賊牀呢?
因爲這傢伙當晚就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躺在我的牀上!
-8-
我站在牀邊,雙手叉腰,氣鼓鼓地質問。
「你這是做什麼?」
「睡覺啊。」
孟霆淵理直氣壯地回答,還故意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夫人不是答應要幫我管理後院嗎?那就從管理我開始吧。」
「你去書房睡!」
我瞪大眼睛,試圖用眼神逼退他。
「夫人,我們已經成婚了……
「你之前不是喜歡撲倒我嗎?盡情來吧,請不要憐惜我。」
說完,他閉上眼睛,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我看着這張臉。
心裏無比割裂。
當初下藥的時候,我怕自己臨時退縮,自己也喫了一顆。
現在我是清醒狀態。
我實在是幹不出這個事。
「哎呀,好熱啊!」
看我半天沒動作,孟霆淵把胸口處的被子敞開。
我倒吸一口冷氣!
他居然!什!麼!都!沒!穿!
燭光照耀下。
汗水順着他脖頸滑落,消失在鎖骨深處。
緊實的胸膛隨着呼吸起伏。
腰腹沒有一絲贅肉。
線條分明得讓人移不開眼。
我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視線不受控制地往下移。
被子若隱若現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輪廓。
讓人忍不住想要掀開一探究竟。
腦子這麼想着Ţűₕ,我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動了。
就在我快要觸碰到那熾熱的時候。
理智突然回籠。
啊!
沈嬌嬌,你在幹什麼?
男色誤人啊!
然而爲時已晚。
孟霆淵一把抓住我要收回的手,將它按在了……
「嬌嬌……我難受……」
他的聲音沙啞。
聽着居然還有些委屈。
我像是被燙到一樣,整個人不知所措。
「啊!怎麼辦?要不我再喫一顆藥?」
男人低低笑出了聲。
「傻嬌嬌……你怎麼那麼可愛……」
他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徹底掌握了主動權。
紅燭搖曳,映照出交纏的身影。
牀吱呀吱呀地搖晃着。
孟霆淵已經叫了五次水……
我全身乏力,癱在牀上看着還在搖晃的牀板,後悔莫及。
我有氣無力地抗議。
「乖……」
他的吻再次落下,將我未盡的話語盡數吞沒。
-9-
慕夢桐來請安時。
我正癱在牀上,渾身痠痛得彷彿被馬車碾過。
民間傳言果然不可信。
說什麼孟霆淵不行?
我看他行得很,簡直就是禽獸!
翠雲在外頭嘗試着阻攔。
「慕姨娘,夫人正在休息!」
「大膽,你這個賤婢居然還敢攔着我?姐姐,我來看你了!」
慕夢桐的聲音由遠及近。
終於傳到了我的耳邊。
她目光落在我脖頸間的青紫痕跡時,嫉妒幾乎要從眼眶裏溢出來。
但她還是強忍着,擠出一絲假笑。
「姐姐,那日見你胃不舒服,我特意熬了養胃湯。」
我看了眼她手裏端着那碗黑漆漆的東西。
嫌棄地皺了皺眉。
「翠雲,倒了。」
慕夢桐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當場愣在原地。
隨即捂着臉哭訴起來。
「姐姐,這是我守了好幾個時辰才熬好的。你這樣做,傳出去不怕別人說你善妒嗎?」
哦?
慕夢桐親手熬的?
那更不能喝了。
我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她卻以爲我讓步了,眉眼間滿是得意。
我壓低聲音問。
「侯爺平時和你睡覺嗎?」
「啊?」
她張大嘴,一臉震驚。
我趁機將那碗湯藥灌進她嘴裏。
「啊!」
她被燙得直跳腳,連忙吐了出來,指着我上躥下跳。
「我要告訴侯爺你欺負我!」
「去去去!」
我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
聽說慕夢桐哭着去告狀了。
結果直接被禁足三個月。
老夫人在祠堂鬧絕食,說如果我不道歉,她就無顏面對孟家的列祖列宗。
孟霆淵的處理方式更絕。
只丟了一句。
「你的列祖列宗在洛陽。別拜錯了。」
然後就直接把人送回了洛陽羅氏的祠堂裏。
這下好了,我囂張跋扈的名聲是徹底宣揚出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
我都能幹出下藥這種事了,還能有什麼好名聲?
我爹常和我說的一句話就是。
做人嘛。
開心最重要。
-10-
孟霆淵最近神出鬼沒。
只有每晚的腰痠背痛的感覺證明他來過。
這種見不得光的感覺他倒是樂在其中。
只是苦了我。
走幾步就腿軟。
我決定今晚必須要鎖門!
不正常的還有孟修謹。
經常穿着那日春日宴的衣裳在我面前晃悠。
天氣明明轉冷了。
他卻還拿着扇子在那裏搖啊搖的。
跟有病一樣。
說實話,如果我沒見過孟霆淵,可能還會覺得他挺俊俏的。
但是現在……哼!
當孟修謹第三十多次在我面前晃悠時。
我終於不耐煩地抬起頭。
「孟修謹,你是來找我麻煩的?」
孟修謹故作驚訝。
「好巧啊,嬌嬌,你怎麼也在這裏?」
我翻了個白眼,他都在我面前晃悠半個多時辰了。
「有事說事!不說我走了。」
他一臉受傷地看着我。
「嬌嬌,你現在怎麼這麼țûₓ冷淡?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孟修謹,嬌嬌也是你叫的嗎?請尊稱我爲母親!
「還有,你穿成這樣醜死了,下次別出來礙眼。」
我扭頭就要離開,卻被孟修瑾一把抱住。
「嬌嬌,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你是氣我那天沒有出現,對不對?
「其實我早就心悅你了,那日我莫名其妙昏迷了,醒來的時候得知……父親已經向你提親了。
「對不起,嬌嬌,都怪我太懦弱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放開!」
我用力掙扎。
「我不放!我已經放過一次了!」
「啊!」
我直接用手肘狠狠揮向他的下巴。
他喫痛蹲下。
雙眼猩紅地盯着我,憤怒大吼着。
「爲什麼?你是不是愛上孟霆淵了?他那麼老了!
「明明你最開始喜歡的人是我!是我!」
我瞥了他一眼。
弱不禁風,瘦骨嶙峋,顴骨過高。
一看就沒福氣相。
我當初是怎麼看上他的?
果然是沒喫過好的。
可能是我嫌棄的眼神過於明顯,傷害到他了。
他死死抱着我的大腿。
「嬌嬌,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我比他還年輕!你試試我吧。」
還沒等我踹過去。
一個什麼東西快速飛了過來。
正中他的下身。
孟修謹慘叫一聲。
居然硬生生痛暈了過去。
一抹暗紅色長袍從角落處飛快掠過。
-11-
晚上。
上了鎖的房門直接被整個拆掉了。
某人委屈巴巴。
「嬌嬌,我真的很老嗎?」
「嗯,你再努力努力,都能把我生下來了。」
「不就是差十歲嘛……」
「我爹也是比你大十歲。」
「……」
吱呀吱呀。
牀榻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某人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使出了全身的勁。
突然「咔嚓」一聲。
牀塌了。
他眼疾手快地抱着我的頭,順勢滾到了桌上。
桌上的茶具嘩啦啦摔了一地。
我驚呼。
「不要了……」
某人卻不肯放過我,在我耳邊低語。
「嬌嬌,我老嗎?」
「不老不老,你比我年輕。」
我連連求饒。
「求求你,我真的不行了……」
他輕笑一聲,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上。
「那讓我再證明一下?」
「別……」
我話未說完,就被他堵住了嘴。
這一夜。
桌上的東西全都被掃到了地上。
連帶着牆角的梳妝檯也沒能倖免。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
某人才心滿意足地放過我。
他用身體力行告訴我什麼叫「老當益壯」。
-12-
孟霆淵奉旨前往江南治理水患。
已離京兩月有餘。
孟修謹整日深居簡出,安靜得反常。
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但是又查不出什麼。
府裏最張揚的只有慕夢桐了。
因爲她懷孕了。
聖上龍顏大悅,賞賜下無數珍寶。
還下了口諭。
如果能生下男孩,便扶她爲平妻。
畢竟,這可是孟霆淵名正言順的第一個子嗣。
慕夢桐覺得自己又行了。
她擺起了當家主母的派頭,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營養品如流水般送進她的房間。
而我每天只有殘羹剩飯。
裏面還摻了毒。
終於在她鍥而不捨的堅持下。
我成功咳血了。
翠雲哭着喊着讓人來請太醫。
但沒有一個人回應。
下人們也是見風使舵的。
就在我咳血的第三日,慕夢桐終於按捺不住,要親眼看看我的慘狀。
人未到,濃郁的香粉味先鑽入了我的鼻子。
我咳得更厲害了。
「哎呀,姐姐怎麼病得如此嚴重?」
她捏着繡帕掩住口鼻,遠遠站在牀邊。
我虛弱地抬眼。
「無妨,不過是癆病罷了。」
「癆病?!」
慕夢桐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
「你……你怎不早說?這是要禍害全府上下嗎?」
「咳咳咳……」
我咳得撕心裂肺。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看就要濺到慕夢桐身上。
她倉皇逃離,再不敢踏足我院子半步。
只是她也想趁這個機會弄死我。
於是命人嚴加把守,不許大夫入內,更不許我踏出院門半步。
七日後。
我「病逝」的消息傳遍京城。
大街小巷都在議論ṭű̂₉。
侯府新夫人是個沒福氣的。
進門不過半年,便得了癆病暴斃。
慕夢桐挺着肚子,操辦了一場體面的葬禮,獲得了賢慧美名。
然而事實上。
那口楠木棺材裏躺着的,是一條狗。
真正的我,被她命人用草蓆捲了,丟在城郊亂葬崗裏。
-13-
我是被刺骨的寒意Ţṻ₋驚醒的。
睜開眼,入目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四周空蕩蕩的。
只有幾支蠟燭在不知疲倦地燃燒着。
而我正躺在一張冰牀上。
奇怪!
按照我死遁的計劃。
這時候翠雲應該接到我,和我一起去江南的路上纔對。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我連忙躺好,閉上眼睛。
一雙手緩緩撫上我的臉頰,聲音裏帶着幾分癡迷。
「嬌嬌……你只有這個時候才這麼乖。」
這是……
孟修謹的聲音!
他不會以爲我死了?
所以把我放在冰牀上保存吧?
好變態啊!
「你放心,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哪怕是我娘……」
他絮絮叨叨地說着。
語氣越來越癲狂。
我凍得手腳發麻,卻不敢動彈。
終於在我快要忍不住的時候。
外面傳來幾聲敲門聲。
孟修謹臉色一變,依依不捨地起身。
「嬌嬌,再忍忍,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聽着腳步Ṭű̂ₐ消失的聲音。
我立刻從冰牀上跳了起來。
不停地搓着手臂取暖。
差點就真成凍成屍體了!
正當我好不容易感覺到一點暖意的時候。
腳步聲又傳了過來。
他怎麼又回來了?
我苦着臉,趕緊又躺回去裝死。
然而這次,他只是靜靜地站在我面前,什麼也沒做。
我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卻感覺一陣溫熱的觸感落在眼睛上……
我猛地推開他,坐起身死死捂着上身。
「孟霆淵!這裏不行!」
眼前的人是本該在江南的孟霆淵!
孟霆淵低低笑了幾聲,眼中帶着幾分玩味。
「夫人,原來你好這口……」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冰牀。
「又熱又冷……應該也不錯。」
「你你你……」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不逗你了。」
孟霆淵伸手將我抱下冰牀。
讓我坐在他腿上,雙手不斷幫我揉搓着手心。
「別貪涼,不然下次月事又要哭鼻子了。」
他的身體很暖和。
我很快就被一股暖流包裹着。
只是太暖了。
感覺他的腿上有什麼東西快要出來了。
我急忙從他身上掙脫下來。
「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三天。」
他頓了頓。
「不過你放心,這幾天他都不會過來了。」
「哦。」
「嬌嬌,這幾天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你有什麼事情就喊一聲,這附近都是我的暗衛。」
我揪着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威脅他。
「孟霆淵!你如果死了,我就改嫁!我纔不會爲你守寡呢。
「你如果不死,等你回來,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他輕輕撫摸着我的頭,目光裏也滿是眷戀。
最後低低應了聲。
「好。」
-14-
三天,能發生好多事情。
孟霆淵因謀反而入獄。
孟修謹卻因大義滅親被封爲忠義侯。
一時間風頭無兩。
再次見到孟修謹,已是三日後。
他穿着一身大紅喜服。
腳步踉蹌,滿身酒氣,一步步朝着我逼近。
「嬌嬌,我來娶你了。」
他將酒遞到我嘴邊,語氣很溫柔。
「喝完這杯合巹酒,我們就是夫妻了。」
我死死抿着脣。
酒液從ťúₚ我的脣邊滑落,滴落在冰牀上,瞬間沒了痕跡。
孟修謹見狀,頓時急了。
他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試圖強行將酒灌了進來。
「咳咳……」
辛辣的酒水嗆入喉嚨。
我實在受不了了,劇烈地咳嗽出聲。
孟修謹一臉驚喜地看着我,眼底滿是失而復得的慶幸。
「嬌嬌,你活過來了?我是在做夢嗎?」
下一秒,他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因爲我把匕首直直捅進了他的胸口。
寒芒閃爍間。
鮮血緩緩滲出。
「爲什麼?」
他瞪大雙眼,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早就想這麼幹了。」
我手上又狠狠用力幾分。
ƭù⁼恨不得將這幾日受的罪通通宣泄出來。
孟修謹卻笑了。
笑得很難聽。
他猛然伸手,將匕首拔了出來。
鮮血噴湧而出,濺落在冰牀上,像一朵朵綻開的血梅花。
「沈嬌嬌,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是我的!我的!」
他雙眼赤紅,不顧傷勢,死死將我按在冰牀上。
「今天就讓所有的錯誤都糾正吧。」
他伸手想要脫我的衣服。
我卻停止了掙扎。
孟修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他就軟綿綿地倒在我身上。
我嫌棄地將他推開,急忙爬下冰牀。
「你也該好好體驗一下,這牀到底有多冷!」
我冷笑道。
「別這樣看着我,我只不過在刀上抹了點毒。我怕不能一刀捅死你。」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緩緩走近他。
正準備往他心臟上補上一刀時。
孟修謹又笑了。
這次是得意的笑。
「你笑什麼?」
我心頭一緊,莫名湧起一股不安。
「你殺了我也沒用,孟霆淵死了。」
他說得輕飄飄。
卻像重錘一樣狠狠砸在我心上。
「不可能!」
我下意識反駁,聲音卻帶着一絲顫抖。
「桌上是我給你送的聘禮,你打開看看啊!」
我這才驚覺桌上有個精緻的箱子。
上面綁着紅色緞帶。
我顫抖着雙手,緩緩打開箱子。
裏面,赫然是兩顆頭顱!
一顆是慕夢桐的。
她瞪大的雙眸中滿是驚恐,估計到死她都不敢想,自己居然會死在親生兒子手裏吧。
另一顆……
竟是孟霆淵的!
我仿若遭受雷擊,猛地蓋上箱子。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不受控制地乾嘔起來。
孟修謹見狀,笑得愈發張揚。
「嬌嬌,我說過, 欺負你的人都該去死!
「現在再也沒有人能阻擋我們……啊……」
話音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地低頭, 看着心口再度沒入的匕首。
這次我旋了刀柄。
確保能讓他直接斷氣。
-15-
我抱着沉甸甸的木箱,面無表情地穿過長廊。
走到茅廁旁。
我正要揚手把箱子扔進糞坑。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橫在面前。
「嬌嬌,你就這麼恨我?」
我抬頭,正撞進孟霆淵噙着笑意的眼眸。
他暗紅色的長袍沾滿塵灰,眼下泛着青黑,下巴冒出胡茬。
「你……你還知道回來!」
我撲上去狠狠咬住他的手背。
眼淚混着血腥味在脣齒間漫開。
這個混賬!
看到頭顱的那一刻。
我真的以爲他死了!
孟霆淵疼得倒抽冷氣。
「我這不是活着回來了嗎……嘶……!你真咬啊!」
我的眼淚一顆顆砸在他的手背上。
孟霆淵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了。
他手忙腳亂地替我擦眼淚,卻發現越擦越多。
他只能無奈地伸出另一隻手。
「咬累了吧?要不要換隻手?」
我鬆開嘴時, 他手背上赫然兩排滲血的牙印。
他卻毫不在意,反而將手舉到嘴邊親了一口。
「好懷念,是嬌嬌的味道……」
我氣得渾身發抖。
「孟!霆!淵!我要休夫,我要回江南找我爹!」
話未說完。
孟霆淵將我攔腰抱起。
「休夫?想都別想!」
「放我下來!我要去包十八個面首!」
「包我不好麼?」
他把我抵在廊柱上,鼻尖蹭着我的耳垂。
「我一個人就能頂十八個……」
「侯爺!侯爺!」
管家慌慌張張跑來。
「刑部帶人來抓孟修謹, 可是他……」
管家略帶震驚看了我一眼, 才遲疑接着開口道。
「被夫人殺了。」
孟霆淵額頭青筋直跳。
「殺了便殺了,把屍體丟給他們拿去餵狗, 本侯現在沒空搭理他們。」
我趁機掙脫他的懷抱,冷笑道。
「別以爲我這樣就原諒你!」
孟霆淵再次將我圈進懷裏。
「夫人, 我有個更解氣的法子。」
他貼着我的耳廓低語。
「把我拴在牀頭, 日日磋磨……」
-16-
去江南的馬車上。
我咬着山楂糕。
險些把碎渣噴到孟霆淵的臉上。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你和聖上給二王爺下的套?」
孟霆淵優雅地用手替我擦嘴。
「準確來說, 這是十年前就佈下的棋局。」
當朝二王爺是先帝的嫡長子。
聖上年幼繼位,他一直對此心懷不滿,覺得是自己的皇位被搶了。
於是暗中招兵買馬,籠絡人心。
然而孟霆淵的存在始終是他最大的阻礙。
十年前,二王爺買通了孟霆淵的心腹羅副將,試圖在戰場上暗殺他。
想起往事,孟霆淵輕笑了一聲。
「事實上,羅勇差點就得手了。」
他把玩着我的髮梢,漫不經心地道。
「若那日的箭再偏三寸,你就嫁不出去了。」
我氣得擰他腰間的軟肉。
「笑話, 追我的人從京城排到江南了好吧!……唔……」
未盡的話語被他用吻封住。
直到我快喘不過氣,他才意猶未盡地退開。
帶着好奇問我。
「嬌嬌, 你怎麼知道那顆頭不是我的?明明就沒有破綻啊!」
我瞪着他。
「你嘴角邊有個傷口, 我咬的!」
孟霆淵笑了。
伸手摸了摸那個已經結痂的傷口。
眼底是一片溫柔。
我惡狠狠瞪着他, 問出那個我一直想問的問題。
「孟霆淵,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盯上我的?」
「十年前……」
「好變態!當時我才六歲!」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什麼?」
馬車突然劇烈顛簸, 我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裏。
他牢牢護着我的腦袋。
「那年我在江南養傷, 有個小丫頭天天翻牆來偷餵我喫糖。」
記憶突然閃回。
梅雨時節的青石巷。
悶悶不樂的黑衣少年, 還有我藏在襦裙裏的蜜餞……
「那個兇巴巴的哥哥是你?」
我震驚地看着他。
「你說再敢來就打斷我的腿!」
孟霆淵耳尖泛紅。
「那時說的是反話……」
「所以,你早就認出我了!」
孟霆淵將我壓倒在軟榻上, 滿臉躍躍欲試。
「夫人, 你想不想試試?」
「試什麼?」
我反應過來了,尖叫着。
「孟霆淵!這是在馬車上!」
「正好,馬車別有滋味。」
我耳朵一熱。
這人頂着張霽月清風的臉,怎麼說起渾話來比市井流氓還順口?
於是我點了點頭。
「好啊, 那就試試。」
半炷香後。
孟霆淵滿頭大汗,臉色鐵青,盯着我的肚子。
「怎麼又來一個和我搶夫人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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