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千金

養母虐待我,不給我喫飯也不給我上學。
爲了養活自己,也爲了學費,我常年遊走灰色地帶賺錢。
每一分錢,都帶着黑暗和血腥。
當我又一次死裏逃生,擦着臉上的血接過兩千塊的時候。
我的親生父母找到了我。
他們說,我是首富真千金。
而他們身後怯生生的女孩,跟我養母有七分相似。

-1-
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味,黏稠的液體糊住了我的眼睛。
小腿致命疼痛提醒我,又骨裂了。
但我不在意。
因爲對面二十幾歲的男人,倒在地上吭哧喘着氣,卻再也爬不起來。
我贏了。
這就夠了。
我撐着身子,咬着牙走到地下拳場經理面前。
「喲,你這小丫頭,一次比一次厲害了啊!」
「這次多給你加一千,表現挺好,沒讓客人們失望!」
我雙手無力,叼着他給的信封回頭,直接撞上了什麼很堅硬的東西。
「嘶。」我擰着眉退後,煩躁地想看看哪個不長眼的人。
可前面的男人,卻語氣緊張地開口:
「你是不是,是不是蘇錦初?」
「錦初,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聽到這句話,我頓了頓,才慢慢地抬頭看他。
是個四十多歲的陌生男人,還紅着眼睛,緊緊地盯着我。
這就是親生父親嗎?
我冷漠地想着。
我就說,那個讓我叫了十五年「媽媽」的女人,怎麼會狠心到用辣椒水滴我的眼睛,用針線縫我的嘴巴。
原來不是親生的。
而自稱我親生母親的女人,哭花了精緻的妝容。
「錦初,我們帶你回家!」
「對不起,都是爸爸媽媽來晚了,爸爸媽媽以後再也不會弄丟你了!」
他們似乎很難過。
我始終沒想看他們一眼。
而是把目光放到他們身後那個帶着禮貌微笑、穿着昂貴公主裙的女孩身上。
輪廓,眉眼,都不難看出我養母的影子。
爸媽順着我的視線,就趕緊給我介紹:
「這位是你的妹妹,林悅。」
「十五年前,蘇嵐喪心病狂地把你和悅悅調換了,害得我們現在才把你找回來……」
「但你別擔心,悅悅懂事,她說過,會好好照顧你的!」
蘇嵐是我的養母,是造就我半生不幸的罪魁禍首。
原來是她將我和自己的親生女兒調換。
頂替了我的人生不夠,還要害得我狼狽悲慘。
但作爲受益人的林悅,卻大大方方伸出乾淨的手,朝着我微笑。
而那一閃而過的嫌棄,被我盡收眼底。
「姐姐,第一次見面,多多指教!」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也沒客氣,直接開始指教:
「那請你,馬上從我親生父母家裏滾出去。」

-2-
林悅估計沒想過我會這麼說,整個人都愣住,噙着淚看向爸媽。
爸媽擦了擦眼淚,牽強一笑。
「錦初,我們知道蘇嵐禽獸不如,但悅悅是無辜的,你要學會包容。」
我冷嗤一聲,挽起褲腳,露出剛剛因爲搏鬥而畸形的右腿。
「寬容?被蘇嵐虐待毆打的不是你們,被她剝奪了受教育權利的也不是你們,被她逼到十歲就要來地下拳場賺錢喫飯的更不是你們。」
「我被林悅的生母虐待的時候,她正以我的身份住在你們家裏,過着不缺喫穿無憂無慮的生活。」
「包容這兩個字,是她配擁有的嗎?」
「還有,你們不曾養我一天,沒什麼教育我的資格吧。」
我說話毫不留情,甚至語氣還帶着不耐的狠戾。
本來有點生氣的爸媽,看見傷勢後,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我媽又哭了起來。
我爸沉了眼眸:「這蘇嵐喪盡天良!好了,錦初你別生氣,我們先送你去醫院!」
我沒拒絕。
傻子才拒絕呢。
我可以罵林悅,但我絕不會因爲賭氣,與原本的人生再度失之交臂。
有向陽而生的希望,我一定要抓住!
何況,現在李鳴……還等着我救命呢。
本來還擔心湊不齊錢。
而現在……親生父母有錢,這是最好的消息。
坐上一輛頂級豪車,我告訴他們:「去郊區的第三醫院。」
我媽伸手摟着我:「錦初你別擔心,我們有錢,一定送你去最好的醫院!」
我搖頭,執意道:「就去第三醫院。」
他們想說什麼,但最終車還是停在了我指定的醫院。
爸媽小心翼翼地攙扶着我。
我沒去掛號,一瘸一拐去了一間住了十幾個人的病房。
推門,各種氣體混合襲來,我走向那個乾乾瘦瘦、毫無血色,渾身還插滿了管子的小男孩。
我第一時間把錢塞過去。
「李鳴,這是我剛剛打拳贏來的,你彆着急,下週一我再去!獎金很高,一定能給你治好!」
李鳴虛弱地朝着我微笑,並沒伸手接錢。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攥住我的手。
「週一?!你不要命了!週一都是獸場,和你搏鬥的都是喫人肉的野獸!」
「我希望你能救我,但如果丟了命,我也沒臉活下去的!」
我要說話,我爸突然按住了我。
我媽哽咽着說道:「孩子,別去了,你朋友的病,我們出錢醫治!」
說完,她將我抱緊,渾身都在顫抖。
「真是個好孩子,自己過着多麼痛苦的生活啊,還願意幫助別人。」
「你放心,這裏都交給我,你趕快去讓醫生給你瞧瞧!」
聽到他們說這話,我總算鬆了一口氣,答應了去治療。
他們會主動說出錢就好。
不然我還要找更多的辦法。
雖然我對他們不是百分百信任,但我現在只能去治傷。
只有身體恢復了,我才能以後把醫藥費還給他們。
我本以爲我能堅持。
可醫生的鎮靜劑,讓我徹底昏睡了過去。

-3-
醒來的時候,我在一間四處瀰漫着精緻奢華味道的房間裏。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想象不到,竟然有人會住在仙宮一樣的地方。
我媽驚喜地看着我,端起旁邊的不知名熱粥。
「錦初,你終於醒了!醫生說了,你是骨裂了,好在年紀小,好好養一段時間還是能康復的。」
「來,喝點粥補補身子,不然媽媽看着就心疼。」
我還沒說話,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巨響。
一個大概十二三歲的小男孩衝了進來,要不是我媽攔着,那一拳就要砸在我的臉上。
「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憑什麼搶姐姐的房間!」
「自己也不看看配不配,你只配住我家後面的狗窩!給我滾出我家!」
林悅匆匆進來,可門被踹開的時候,我分明就看見她已經站在那裏。
看來是卡好了點進來的。
她一副無奈的表情,斥責那個男孩:
「林辰,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是我主動把房間讓給姐姐的!姐姐生病了,你爲什麼還來添亂!」
說完,她又用關懷的目光看我,儘管那眼神全是雜質,但也不影響她發揮演技。
「姐姐,你別介意,辰辰年紀小不懂事,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好嗎?」
我媽當即就把林辰往後一推,語氣嚴厲:
「你胡鬧什麼!趕緊出去!我們好不容易把你大姐找回來了,她以前很辛苦,以後你要敬她、愛她,知道嗎!」
林辰又猛然朝着我撲過來。
「滾出去!我只有林悅一個姐姐!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我姐姐!」
我媽這次沒防備,想阻止的時候,林辰的拳頭離我的臉只有一釐米了。
短短一個瞬間,我掀開被子,右手緊握他的拳頭。
狠狠一個用力,外帶九十度的旋轉。
他的臉也跟着扭曲起來。
幾秒鐘的時間,他疼得滿臉發白,邊哭邊叫:
「疼!嗚嗚嗚——你鬆手!我要打死你!你個賤貨!」
等他整個人都快要癱軟在地上,我才鬆了手。
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我毫不吝嗇自己的嘲諷:
「就這點能耐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連我都打不過,你是弟弟,還是妹妹啊?」
這些年,我大大小小也參加了上百場拳擊比賽,對手都是強壯健碩的成年男人。
他這點蒼蠅肉,還不夠我看的。
他捂着自己的手,淚水滴答答掉,還不忘辱罵我。
「你個沒爹沒孃的野種!居然敢打我!老子要讓你在這裏待不下去!」
我明顯看到我媽還挺心疼他的。
這會兒也聽不下去了,一巴掌高高舉起,卻始終沒落下。
「你怎麼回事!趕緊給你姐姐道歉!」
沒關係,這巴掌我幫她落下了。
一個側身,我猛扇了他一個耳光。
在他不可思議的表情裏,我目光如炬。
「我沒娘養,你好得到哪裏去嗎?閉不上你的臭嘴,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被我眼神鎮住,他瞬間不敢說話了。
我清晰地看見林悅眼中的恨鐵不成鋼。
她笑得卻又坦坦蕩蕩。
「姐姐,弟弟不懂事,你教訓教訓也是應該的。」
她又嘆息一聲,擔憂地看着林辰紅腫的手腕。
「可是……下手也得有點分寸不是?右手要是真落下了殘疾,這輩子都慘了。」
我媽瞥向傷處,欲言又止。
我直接甩給了林悅一個冷眼。
「喲,你媽那個人間魔鬼,還能生出你這麼個聖母啊?他打我的時候你讓我原諒他,這會兒我正當防衛,你又說我沒分寸?」
「你親媽打我的時候,你怎麼沒告訴她沒分寸?你什麼東西啊,擱這狗叫什麼?」
林悅急眼了:「你!」
我抱着臂,戲謔一笑。
「裝不下去了?不過如此嘛。」
其他窮苦人家的孩子,能修煉察言觀色的技能。
可我根本沒那個機會。
不管是我苦苦哀求還是費心討好,都無濟於事。
在蘇嵐那個毒婦的虐待中,我能活着已經不易。
後來我懂了,只有鐵拳,纔是保護自己的唯一方式。

-4-
林悅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在裝,她擠出兩滴眼淚,看向我媽,似乎是想要讓她替自己做主。
我媽已經在打電話,讓家庭醫生過來帶林辰去檢查。
等現場的爛攤子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媽才嘆了聲氣:
「好了,悅悅你出去,我有事和你姐姐說。」
林悅不服氣地出去了,我爸後腳又跟了進來。
爸媽兩人一個短暫的眼神交流之後,我爸嘆了聲氣:
「我們也打聽過了,這些年你爲了讀書喫飯,一直在地下拳場肉搏謀生。」
「是我們疏忽大意,才讓你這麼辛苦,我們會搞垮拳場,他們連未成年人都接納,簡直是毫無人性。」
「但是錦初,我們會盡力給你醫治、彌補,現在你已經重獲光明瞭,不需要再……打打殺殺。」
「你的弟弟妹妹也會好好對待你的,你不用那麼仇視他們。」
我笑了。
第一次去拳場的時候,我才七歲。
拳場老闆讓我滾,派人把我趕出去,我抱着保鏢的大腿不肯鬆手,無數棍子打在我身上,我幾近昏厥都不曾放棄。
最後老闆接納了我。
簽下生死協議之後,我記得我的第一個對手是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
看到我時,他笑得牙都快掉了。
「這不是給老子送錢呢麼?」
我什麼都不會,他一拳我直接眼冒金星。
我像個沙包一樣被他毆打,又一次次站起來,用軟綿綿的拳頭貽笑大方。
可是最後我贏了。
我打不贏,可抗擊打能力可是一絕。
趁着他喘氣的時候,我不停地打他、撞他,甚至是咬他。
地下拳場沒什麼規則,唯一就是勝者爲王。
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全靠着發瘋和不怕死的勁兒,在一小時的鏖戰後,把他踢倒在地。
那天我領了一千塊從拳場裏出來,連醫藥費都不夠。
但我笑了。
因爲我知道,以後在這裏,我能賺到我的學費。
這些年,我好幾次差點死在那裏。
在他們口中,只有四個字:這麼辛苦。
我仰頭看向他們:「如果不是拳場願意接納我,我指不定餓死在哪裏,你們不去找蘇嵐負責,讓拳場背鍋?」
「弟弟妹妹會好好對我?林辰剛纔那滿嘴噴糞的樣子,你們是認真的,還是在逗我笑?」
我媽滿臉爲難:「可你不是十二歲那年就把蘇嵐給打跑了麼,她至今下落不明,我們怎麼讓她負責?」
「你別放在心上,你弟弟平時不是那樣,也不知道怎麼突然發了瘋。」
我嗤笑着:「她下落不明,你們有沒有報過警?地下拳場的勢力不比蘇嵐大,你們都有信心搞垮拳場,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倒是棘手起來了?」
「你們到底是想包庇誰?」
至於林辰,我不管他平時什麼樣,在我面前犯賤,那就是找死。
挑唆他的人,當然也是同罪。
我爸沉了臉:「錦悅!你要聽勸,爸媽是愛你的。你硬是要找蘇嵐有什麼意義呢,傷害已經發生了,更改不了了。」
「你妹妹現在成績不錯,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有個作奸犯科的生母,會毀了她的一輩子。」
我笑了。
「前半生我被蘇嵐毀掉,回來了未必是重獲光明。」
「爲了我仇人的女兒,你們居然能包庇仇人,這算是愛嗎?」
「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爸媽眸光微沉,沉默不語。
良久,爸媽起身離開。
「你好好想想吧。」

-5-
晚上,爸媽又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來給我送飯餵飯。
我們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白天的事情。
因爲我們都清楚,對方退讓的可能性極低。
喫過晚飯,林悅又來探望我。
當着爸媽的面,她又提起了這個房間。
「姐姐,這個房間住得還舒服吧?」
我掃了她一眼:「你老是提起這個房間幹什麼?我本來纔是爸媽的親生女兒,你鳩佔鵲巢太久了,是不是真以爲是你的了?」
「首先,我可沒說過讓你把這個房間給我,其次,這本來就該是我的。」
「你親媽臉和良心都不要了,想盡辦法把你送進來,自己流浪天涯,你還拿你親媽的心血做人情啊?」
她紅着臉。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可是我又不知道這件事情,我當時也是個嬰兒啊。」
「姐姐,你要實在討厭我,我馬上就走。」
她不知情?
這話也只能哄哄鬼罷了。
蘇嵐那個女人又懶又饞,十幾年沒上過班,還整天大魚大肉買奢侈品。ƭũ̂ⁿ
哪兒來的錢呢?
只有一個可能。
一定是林悅和她暗中有過接觸,她早就知道蘇嵐是自己的生母。
對這種人,我根本就沒有耐心。
我直接指着門口:
「那請你趕緊滾,別光說不做。」
林悅大概是沒想到我這麼簡單粗暴,愣了好久,紅着眼睛轉身,作勢就要去收拾東西。
爸媽趕緊上前將她攔住。
「你姐姐受了委屈說氣話呢,你怎麼還真的相信了?」
「爸媽養了你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捨得讓你離開!」
林悅抱着他們痛哭。
「爸媽,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姐姐開心,我也是真的捨不得你們!」
三個人在我面前展開一場親情大戲,我就是夾在他們中間的那個多餘。
幸好,我沒感情,不覺得傷心,只覺得諷刺。
「如果當初蘇嵐要是對我這麼好的話,也許我今天也不想跟着你們回來。」
「如果蘇嵐知道你們對她的親生女兒這麼好的話,大概也只會後悔當年打我打得太輕。」
三個人相擁的手開始僵硬,多麼溫馨的氣氛啊,變得沉悶又尷尬。
我媽嘆息着來拉我的手。
我直接抽開。
「我知道你們感情好,也別在我面前膈應我。」
爸媽搖了搖頭,帶着林悅出去了。
過後幾天,爸媽來的次數變少了許多。
林悅也不再自取其辱。
有爸媽看着,林辰更不敢來打擾我。
就這樣,我的傷勢完全恢復。
可當我第一次離開房間,出門看到這幢大別墅全貌時,林辰忍不住又作妖了。

-6-
「爸媽,上個月你們新給我買的手錶去哪裏了?那可是我最喜歡的,都替我找找唄?」
林辰話音剛落,林悅也滿臉凝重。
「是啊,爸媽,那可是花了好幾十萬呢,丟了多可惜啊。」
爸媽讓家裏的傭人幫忙找,兩個小時過去了,還是無果。
「先生夫人,除了大小姐的房間,什麼地方都找過了。」
最後,林辰的目光鎖定在我身上。
「別是有人窮得活不起了,偷東西吧?」
「爸媽,我都說了,別什麼人都往家裏帶,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爸媽訓斥他:
「怎麼說話呢,你姐姐不可能偷東西!」
林悅輕咳一聲:「爸媽,也不是說姐姐會偷東西,萬一是上次林辰進她房間鬧事的時候丟了呢?」
林辰直接開始撒潑:
「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這塊表!」
半晌,爸媽無奈地看着我。
「錦初,要不然,就讓他們進去找找吧?」
我嘴角一勾。
「好啊。」
這種小手段,我瞭解。
不出所料,手錶在我的牀頭櫃裏被找到了。
林辰興奮不已,指着我破口大罵:
「好啊,就是你這個窮鬼,狗改不了喫屎,喜歡偷東西是吧,爸媽,趕緊把她送去警察局!這就是養虎爲患,現在是偷手錶,以後就是偷你們公司機密了!」
林悅趕緊出來假裝勸和:
「林辰你怎麼說話呢!肯定是你上次不小心掉在姐姐房間了!」
林辰翻了個白眼:「就算是掉了,那牀頭櫃都是關上的,怎麼可能掉裏面?」
「明明就是有人手腳不乾淨!喫相也太難看了吧,什麼都偷,說不定ṱů²還偷人呢!」
爸媽皺着眉頭看向我:
「錦初,這是怎麼回事?」
「回來之後,我們不是要給你錢的麼,是你自己拒絕了,怎麼又來偷東西?」
林辰笑得更肆意了。
「還能怎麼回事,裝清純裝高ťů₂潔唄,想要錢就直說啊,看你可憐,我們還會施捨兩個。」
我嘴角一勾,眸裏寒光乍現。
緩緩逼近林辰,他原本桀驁不馴的神色,閃過幾抹畏懼。
「你,你要幹嘛!我告訴你,我可不怕——」
我直接拽住他那精心做了髮型的頭髮,往旁邊一甩。
他整個人騰空,等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的拳頭已經砸在了他臉上。
「啊!」
一聲尖叫,他吐出一口血水,眼睛一紅,想要翻身反擊。
我面無表情,一拳又砸在他的肚子上。
柔軟的地方沒有防備,這一拳直接讓他白眼亂翻,瞬間失去了抵抗能力。
我爸媽反應過來,驚慌地想把我拉開。
我硬是頂住兩個成年人的力氣,幾個巴掌扇在林辰的嘴上。
一直到他整張臉都腫成豬頭了,我才鬆手。
爸媽氣得不輕,對着我一頓指責:
「我們說過多少次了!你不能再打打殺殺,你是不是有什麼障礙,不能和正常人相處啊!」
「你看看你把弟弟都打成什麼樣了!偷東西的是你,你怎麼還這麼理直氣壯啊!」

-7-
多麼拙劣的陷害啊,這兩人還真就跟瞎子一樣。
林悅眼裏閃過光,勾着脣看我,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我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
一個深夜,我房間的門開了。
林辰偷偷摸摸走了進來,在我的牀頭櫃裏,放下了自己的手錶。
拍攝畫面很清晰,在場所有人都差點驚掉了下巴。
尤其是我爸媽,滿臉通紅。
「這,這ţŭₓ怎麼回事……林辰,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冤枉你姐姐!」
林辰沒法解釋,乾脆倒在地上裝死。
林悅輕咳一聲:「林辰年紀小,走錯了路還是能改正的。」
「幸好姐姐有睡覺錄像的習慣,要不然,還真是要被冤枉了。」
爸媽疑惑地看着我。
是啊,誰會那麼心機深沉,睡覺的時候還不忘錄像呢?
我笑了。
「那還是多虧了你親媽啊,我以前睡覺的時候,她沒少扒開我的眼睛往裏滴辣椒油。」
「我也不是個傻子啊,當時反抗不了,還不能錄下證據?」
第二次打拳的時候,我就買了個微型攝像機安裝在手機上,這會給我不少的安全感。
林悅當場哽住,笑得很難看。
「姐姐,你受苦了。」
我朝着她笑:「沒事兒,我的福你不是已經幫我享受了麼?」
林悅憋不出一個字,爸媽尷尬地解釋。
「沒想到都是這臭小子陷害你,爸媽差點冤枉了你,對不起啊錦初!」
我冷笑一聲。
「對不起的地方太多了,有這一次不多,少這一次也不少。」
在他們愧疚的神色裏,我冷眸掃向林辰。
伸出腳,踢了踢他。
「別裝死了,你這點手段在我面前跟小兒科似的,安分一點,別再自取其辱。」
「下次,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爸媽也跟着數落他:
「你姐姐那麼可憐,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以後,我們不允許你再靠近你大姐房間!下個月的零花錢也別想要了!」
「等什麼時候想通了再說!」
林辰睜開了眼睛,滿眼怨毒。
我嗤笑一聲。
蠢貨,被人當槍使,還樂在其中呢。
一個星期後,爸媽安排我去當地的重高讀書。
去新學校的第一天,明顯所有同學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她就是新來的那個林錦初吧?是林悅的姐姐?聽說她以前都沒怎麼讀過書的,成績差得要命,怎麼能來我們學校讀書,還是在重點班?」
「你還不懂?林悅家裏有錢,送個人進來是多麼簡單的事情啊。真是討厭這種關係戶,要不是她要來,班主任也不用爲了控制人數把宋崢給轉班了。」
「原來宋崢轉班是因爲她啊!好惡心啊!她要是像她妹妹成績好我也就不說了,偏偏是個文盲,這不是侮辱我們麼?」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我卻緊盯着教室中間的林悅。
她高傲地抬起頭,在沒有爸媽的地方,她終於能光明正大地用挑釁的眼神看我。
我不屑一笑,走到唯一一個空位坐下。
同桌是個化了淡妝噴了劣質香水還擋不住黑眼圈和煙味的女孩。
她很不耐煩地推了我一把,語氣惡劣:
「你配坐這裏麼你就坐?趕緊給我滾!什麼玩意兒,也來礙老孃的眼!」
我沒多說話,直接一把推了回去。
她整個人側傾到地上,連帶着書桌倒地,零零散散的東西壓了她一身。
她瞪大雙眼,猛然爬了起來。
「你居然敢推老孃,找死啊你!」
說完,她一巴掌就要朝着我揮過來。
我接住她的巴掌,另一隻手已經打在了她的臉上。
她尖叫起來:
「你還敢打我!你!」
她瘋了一樣朝着我撲過來,我捏住她的脖子,輕輕鬆鬆將她拎了起來。
整個教室都是他們倒吸冷氣的聲音。
她滿臉憋紅,又開始發白。
我直接將她整個人扔了出去。
毫不誇張,就是扔出去了。
她倒在林悅的書桌上,捂着自己的喉嚨咳嗽。
在鴉雀無聲中,我緩緩走到林悅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在家把林辰當槍使就算了,學校還這麼多傻子被你利用。」
「他們不是我的對手,你也別當縮頭烏龜了。」
林悅還在裝傻:「你,你說什麼啊?」
我逼近她,她接連後退。
「林悅,你媽拿我沒辦法,你也是。」
「等着吧,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8-
她眸光一紅,終於和我撕破了臉皮。
「林錦初,你別囂張!我有的是辦法玩死你!」
我長舒一口氣。
對嘛,還是這真刀真槍面對面來得實在,整天姐姐妹妹的,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輕蔑一笑。
「我好怕。」
她陰冷地看着我,當我眼神掃過去的時候,她又開始躲閃。
一直到老師進來,送那個女生去醫院,我自然也被叫到了辦公室。
看了監控,的確是她先動的手。
來之前,爸媽也跟老師交代過我的情況。
他嚴肅地告訴我:「防衛也得有個程度,我會通知你爸媽負責張瑤的醫藥費。」
「你給我收斂一點,我的班不允許打架鬥毆!」
回到教室,雖然他們看我的眼神還是那麼不爽,但沒有人再敢惹我了。
放學時,我遲遲沒等到家裏的司機,準備趕車回家,卻被一個染着黃毛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陳哥,就是她!」
滿臉兇狠的男人後面,是今天剛被我打了一頓的張瑤。
在張瑤的兩側,站着林悅和林辰,後面是幾個奇裝異服叼着煙的其他小混混。
黃毛上下打量我一眼,扭頭看向林辰。
「就這體格,真能把你們打成這樣?沒跟我開玩笑吧?」
「老子一拳就能給她打出腦震盪。」
林辰心有餘悸,看我的眼神卻依然狠毒。
「她比我大那麼多,我當然打不過了!要不然叫你來幹什麼?」
林悅也咬着牙說道:「陳勇,給她點顏色看看,這麼囂張,真以爲還是她的地盤啊!」
陳勇狠狠踩着菸頭,看向我:「你,趕緊跪下,給他們仨一人磕十個響頭,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我覺得好笑。
「你們一人給我磕十個,我保你們今天還能從這裏走出去。」
陳勇怒了。
「這麼狂,看老子今天不把你衣服都扒光!」
說完,他那髒手就朝着我伸了過來。
一個標準的過肩摔,他整個人都砸在地上了,滿臉還是茫然。
當初打拳,我也有過無數次失敗,我的力氣不小,但比起成年男人還是差上好多。
後來我發現,我身材矮小可以發揮靈敏的優勢。
就像現在,陳勇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我一腳跺中小腹。
「啊!」
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陳勇額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揪住他的頭髮,像個機械一般將他的頭往地上磕。
兩分鐘後,他鬼哭狼嚎,整個腦袋全是血跡和泥垢。
「姑奶奶,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都是他們仨讓我過來的!」
「我家裏窮,是貪了林悅的錢,你就當我是個屁,給我放了吧!」
剛剛還囂張萬分的男人,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其他人頓時不敢說話了,好幾個腿軟發抖只想腳底抹油。
其他小混混,能放的都放走了。
唯獨是林悅姐弟和張瑤,我已經追了上去,他們想跑都跑不了。
一巴掌扇在林悅臉上,她整個人已經顫抖得不行。
「大姐,大姐你放過我吧,是林辰,是他被你打了懷恨在心,讓我找人的!都是他!」
本就有陰影的林辰驚慌到尖叫:
「不是我,就是林悅!」
張瑤整個人已經癱軟在地。
「不關我事,是他們叫我來的!」
怪不得這三人能玩到一起呢,原來是一路貨色。
我抱着臂,挑眉看向他們。
「一人十個響頭,沒磕完不許走。」
張瑤乾脆利落,砰砰砰十聲,討好地看着我。
我揮揮手:「走吧。」
林悅和林辰滿臉屈辱的樣子,就是不肯低頭。
無所謂,我會出手。
幾個大耳光過去,是尊嚴沒有了,臉也沒有了。
林辰噗通一聲跪下,麻木地磕着頭。
林悅發了瘋,尖叫着說道:「你這樣對我,爸媽不會放過你的!」

-9-
我認真地點頭,抬手又是一個耳光。
清脆響亮,她整張臉都被扇歪了。
「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怎麼不放過。」
她掉着眼淚,還要說話。
又是幾個巴掌打在嘴巴,她眼裏終於露出懼色,不甘心地跪在地上磕頭。
兩分鐘後,我打了個哈欠。
「滾吧。」
兩個人屁滾尿流跑遠了。
回到家裏,兩個人正圍着爸媽,哭的哭,鬧的鬧。
「爸媽,她居然把我們打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太囂張了,我們差點就回不來了!你們一定要把她趕出去!」
「爸媽,姐姐這麼討厭我,我也不想在家待着了,我還是走吧,雖然我親生母親下落不明,但也好比在這被打死強。」
爸媽擔憂地看着他們的傷,又問我:「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聳聳肩:
「能怎麼回事啊,我打的唄。」
我爸臉色難看。
「你怎麼能把他們打成這個樣子!」
看着兩個豬頭,我疑惑道:「不然呢?我不打他們,是要被他們叫來的混混打死你們才甘心?」
「叫人的時候,他們也該想想後果。」
爸媽皺眉看向他們。
林辰滿臉心虛:「她,她胡說!」
我就說,林悅怎麼在遇到事的時候,毫不猶豫就給他推出去了,原來是個豬隊友啊。
看他這模樣,爸媽根本就不用再問了。
「你們居然叫混混去欺負你們姐姐!」
林悅趕緊補救:
「沒有!」
「爸媽,你們知道的,我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可能!」
爸媽迷茫之際,我直接走到林悅面前,不顧她的掙扎,搶出她的手機。
「他們聯繫那個小混混肯定會留下痕跡的,你們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悅慌忙叫道:「不行!」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爸媽氣得怒摔手機,「林悅林辰,你倆到底想幹什麼!」
「錦初回來之後,你們處處針對陷害,是安了心不要我們好過嗎!」
兩個人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即日起,你們給我閉門思過,學校也不用去了!」
「以後再敢——」
我擺擺手:
「爸媽,你們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了,捨不得處罰的話,就沒必要放狠話。」
這不是第一次了,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爸媽極其尷尬。
「我們,我們也不是那個意思,主要是你們還是小孩子,都容易犯錯,總不能一棒子打死吧?」
我微笑着看他們。
「你捨不得,我來。」

-10-
週末,我去醫院看了李鳴。
他情況好了不少,臉色紅潤了許多。
「醫生說了,我康復的幾率變高了。謝謝你。」
「對了,朋友們一直在幫你打聽,我們找到蘇嵐了!」
……
我爸媽一直推脫找不到的人,被幾個孤兒院的孩子給找到了。
警方將人帶到警局,請我和爸媽都過去調查情況的時候,林悅的臉比喫了蒼蠅還難看。
「我沒有虐待她,就憑她那一張嘴,不能給我定罪吧?」
蘇嵐當然是死不承認,可當我把這些年的錄像全都提供給警方時,她整個人都傻了。
視頻裏,她是怎樣打罵我、虐待我都很清楚。
蘇嵐面如死灰,我爸還湊上去問警察:
「警察同志,蘇嵐會怎麼處理?她要是判刑了,我養女以後前途不會受到影響吧?」
我媽也是滿臉擔憂。
「是啊,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哪怕是讓她不坐牢也行啊!」
警察看向我:「恐怕是不太可能了,但要是能取得當事人諒解……」
我冷眼看着他們。
「你們真是好大的臉啊,你們不願意找的人我找到了,爲了另一個女兒的前途,就覥着臉想讓我諒解?憑什麼?」
「說實話,越是和你們接觸,我越是覺得噁心,爲什麼會有人當父母失敗成這樣啊?」
「你們和蘇嵐本質上有區別嗎?」
爸媽羞愧地低下頭。
警察也鼓勵地看了我一眼。
「嗯,虐待兒童的人本身就不值得同情,何況是讓受害者原諒。你們還是人家孩子的親生父母呢,對待孩子也別太偏心了。」
爸媽面紅耳赤不敢抬頭。
蘇嵐行爲惡劣,被判處了七年有期徒刑。
從法庭上下來的那天,林悅哭得死去活來。
我媽心疼地安慰她:
「你放心,不管她怎樣,爸媽都不會讓你被影響的。」
我笑出了聲。
林悅紅着眼睛:「你現在滿意了吧,我親生母親是個勞改犯,我以後都不能考公了!」
我甩給她一個白眼。
「她是不是勞改犯都不耽誤你考不上公!」
她氣得差點暈厥。
爸媽想要開口,可在接觸到我的眼神時,還是乖乖閉上了嘴。

-11-
學校迎來了第一次月考結束。
老師宣佈成績:
「恭喜林錦初同學,不僅斬獲年級第一,還是這次片區聯考第一!」
大家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不會吧,林悅不是說她成績很差的麼?怎麼能考第一,我們學校的考場是出了名的嚴格,絕對沒有作弊的可能!」
「那就是林悅在撒謊咯,想讓我們討厭林錦初。真是服了,親姐妹哪有這樣的!心機也太深了吧!」
「幸好我之前沒惹林錦初!對了,告訴你們,宋崢轉班那是他自願的,跟林錦初一點兒關係也沒有,都是林悅造謠!」
那之後,同學們對我親熱了許多。
而林悅的朋友也越來越少,當然,她有錢,少說還是有兩三個的。
一直到那天老師把唯一出去競賽的名額給了我,她再也忍不住了。
「憑什麼把這個名額給林悅!她只是考了一次第一!」
「爲什麼,爲什麼她要搶走我的所有東西!」
老師還沒走呢,她就叫了出來。
最後,老師曬出我以前大大小小競賽成績,她纔不服氣地閉上嘴。
去外市競賽的這幾天,可以說是我這輩子最清淨的日子。
但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總是平靜。
剛剛回家,家裏已經給我準備好了一場大戲。
我爸和幾個西裝革履的大叔在書房,焦頭爛額地商量什麼事情。
我媽時不時地進去聽一兩句,又滿臉愁容出來。
林悅跟前跟後安慰他們:
「爸媽,ŧúⁱ機密泄露可不是大事,還是報警吧。」
「我們林氏集團根深蒂固,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失。」
我爸和幾個叔叔齊齊嘆了聲氣:「這次不一樣。」
總之,他們扯了半天,還是不願意去報警。
林辰倒是破天荒沒有添亂,在一旁自己打着遊戲。
操縱計算機的叔叔突然尖叫一聲:
「我查到了泄露方的 IP 地址!是在——啊?林總,就是在你家啊!」
幾個叔叔扭頭,審視着我爸媽。
爸媽激動起來,差點指天發誓。
「這公司就是我們的心血,搞這種事情不是自取滅亡?」
幾個叔叔沉默了好久。
「林總,這也說不準啊,畢竟你手裏目前只有六十的股份,說不定還想要更多呢?」
「是啊,洗牌這種事情,我們不是第一次見了。」
林悅突然出聲:
「各位叔叔,這裏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爸媽要真是泄露方,怎麼可能讓你們過來查?」
這時,林辰放下手機,嘟囔着說道:「我那天可是看到林錦初去了爸媽房間,出來的時候神色匆忙,說不定是她傳出去的呢。」
大家齊齊轉頭看向我。
我爸媽這會兒很是着急上火。
「錦初,你去了嗎?是不是你泄露的?」
這些天,林悅和林辰的手段一一被我拆穿,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居然還是信了林辰的鬼話。
畢竟,我也不是養在他們身邊的。
連蘇嵐都想包庇,可見我在他們心中,並沒有什麼地位。
但我沒做過的事情,我是不會承認的。
「有證據麼?林辰,是不是還沒給你打夠,你那臭嘴閉不上?」
林辰憋了半天,還是沒敢說話。
林悅瞪了他一眼,又看向爸媽。
「要不然我們去姐姐的計算機上看一下吧,讓劉叔叔做一下修復,看看記錄就知道了。」
有上一次的經歷,爸媽顯然還是有些爲難。
但我卻很大方:
「儘管去查。」

-12-
一行人去了我的房間,在我的計算機上翻翻找找,什麼東西也沒找到。
最後,劉叔叔插入 U 盤,在我的計算機上修復了近半年的檔。
幾張機密照片恢復了。
我爸震怒:
「林錦初,我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爲什麼要害公司!」
我媽也冷漠地看着我:
「我就知道,你是養不熟的!你對你弟弟妹妹大打出手就算了,居然敢做這種事情!」
林悅乘勝追擊:
「爸媽,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替姐姐說話了……要不然,還是把她趕出去吧,免得再生禍患。」
林辰笑得合不攏嘴:
「就是就是,爸媽,把她趕出去!」
形勢劍拔弩張,我直接猛拍桌子。
全員安靜時,我丟出一個小小的 U 盤。
插在計算機上,無數條聊天記錄彈出。
【羅總,我爸公司的賬本,在你這裏能賣多少錢?】
【喲,林氏集團的二小姐,怎麼反倒和我談這種生意?你爸接回親生的,不疼你這個養女了是吧?】
【少廢話,一口價,兩個億。】
【可以,錢已經打過去了,什麼時候給我東西?】
【你得保證,不能說是我給你的,如果被查到,就說是我姐姐林錦初乾的!】
【……】
林悅整個人像是雕塑,馬上就要碎掉了。
我冷眼看着她。
「這些記錄,可是我好不容易纔找到的,雙方賬號持有人信息也查得很清楚。」
「只要找羅總對峙,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我當初之所以去打拳,不僅僅是爲了自己喫飯讀書。
我有很多小夥伴,他們雖然是孤兒院的孩子,但也有很多被富貴人家領養走的。
其中,也不乏 A 市的富商。
碰巧的是,羅總領養的女兒,是我以前幫助過的一個小妹妹。
所以,羅總早就從他養女那裏瞭解到我的情況,也願意幫我這一次,畢竟作爲我爸的死對頭,他在這件事情裏只會得利。
我爸趕緊去打電話問羅總。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清晰。
「當然是你家二小姐給我的咯!林總,被背刺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做了大半輩子生意了,怎麼連個小丫頭片子都看不透!」
「引狼入室,自食惡果咯!」
怒喝一聲,我爸一巴掌甩在林悅臉上。
華麗的一百八十度轉圈後,她倒在地上啜泣。
「爸爸,我……」
我爸指着門口:
「你給老子滾!」
「平時你陷害錦初就算了,你怎麼敢拿公司的利益去搏?你知不知道,因爲你,公司損失了多少!」
她又爬過去扯我媽的褲腿。
我媽冷漠地將她踹開。
「我也是忍無可忍了,你心腸也太歹毒了!」
「爲了你,我們有多對不起你姐姐,難道你看不見麼?你爲什麼還不滿足!」
「從今天開始,你給我滾出林家!永遠別再回來!」
林悅不肯走,我爸媽叫來保鏢,生生給人扯了出去。
林悅就在門口磕頭,叫喊:
「爸媽,求求你們了,放我進去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只是怕姐姐搶走你們的愛,我是太愛你們了!」
她哭成了淚人,可爸媽還在上面挽救危機,根本沒工夫理她。

-13-
林悅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三天後,羅總去警局告我爸媽偷稅漏稅,爸媽去接受調查之後,在警局門口撞上了林悅。
她面色很嚴肅,一副破釜沉舟的樣子。
「我告訴你們,你們是我的養父母,必須要撫養我!不然我就去告你們!」
我爸媽這幾天被煩得厲害,看到這個白眼狼,瞬間是爆發了。
我媽一個巴掌後,我爸一腳給她踹出去五米遠。
「應該給你的撫養費,我們早就已經超額完成了!」
「趕緊滾!」
林悅不服氣,還是去了警局。
結果,如爸媽所說,他們早就超額完成,最多以後再給她每個月幾百塊錢的生活費,一直到十八歲。
出門,爸媽越想越氣,又甩了林悅幾個巴掌。
她哭唧唧走遠了。
後來,警方居然真的查出我爸媽偷稅漏稅。
對哦,不然他們當時怎麼死活不肯報警呢?
從此,林氏集團就要承擔大量的罰款和負債。
不過這點錢對爸媽來說還不算什麼,無非是以後節儉一些罷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十三歲的林辰,居然因爲 xd 被抓去了警局。
他說,是那個叫陳勇的帶他去吸的,可是警方始終沒找到陳勇。
最終,非法攜帶大量 dp,聚衆吸毒的他, 哪怕是個未成年, 也直接被判了十年,成年後執行。
法庭上,我爸沒忍住當場把林辰給揍了一頓。
我媽更是哭到了吐血。
一大家子都不得安寧, 而我卻安安心心讀書, 笑看他們每一個人的報應。
後來,我媽神情恍惚, 我爸還是每天去公司奮鬥。
等公司從這次危機中挺過來之後, 他們終於想起, 要和我修復親情。
「孩子,Ṭųₐ你也別怨爸媽, 畢竟我們養了林悅那麼多年,當時實在是狠不下心,現在我們看清了, 她就是個白眼狼, 是條毒蛇。」
「是我們對不住你,希望你能原諒我們這一次, 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好嗎?」
我覺得噁心。
「你們不是看清了她,也不是覺得對不住我, 是她威脅到了你們的利益。」
「如果她沒有損傷公司利益, 你們, 永遠不會有看清的一天。」
「十八歲一到, 我就會離開這裏。你們給我的每一筆錢, 我都記在賬上,以後工作了我會還給你們的。」
他們愧疚地看着我, 好多話, 統統被我堵了回去。
高考那年, 我是被學校保送去了北大。
臨行的時候, 曾經的那些小夥伴來給我送行。
「不錯啊, 初初,你可給我們長臉了, 文武雙全就算了,還行行拔尖!」
「我們初初以前喫了那麼多的苦,這都是應該的!」
「你早說陳勇那天欺負你啊,陳勇還是我小弟呢!他這次辦的事不錯吧?林辰那小子一輩子別想好過了!」
「初初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那個妹妹林悅,我親眼看到她在一家雞窩裏面上班, 玩得可花呢!」
林悅一個弱女子,還是個十幾歲的未成年,失去了我爸媽的經濟支持之後, 那幾百塊錢的撫養費,其實也夠她好好讀書考個大ťű̂ₕ學。
可能是她前半輩子過得太奢侈了, 所以突然變成窮鬼很不適應。
於是, 她只能去做這種出賣身體換取虛榮的工作。
後來,我畢業之後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在保證自己生活的情況下,將所有的工資都拿去還爸媽錢。
我只想早點還錢,和他們撇清關係。
他們不停地找我, 和我道歉,解釋所謂的誤會。
可我始終都沒有原諒過。
我可以靠自己度過前半生的困境,我也可以靠自己走出燦爛的未來。
——完Ṫû⁺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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