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誣陷貧困生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行彈幕。
【女配傻啊，有這個樣貌和家底，非要跟一個貧困生過不去。】
【誰讓貧困生是追妻火葬場的女主呢？這種栽贓嫁禍偽人劇本我真的看吐了。】
【呵呵，我都能猜到接下來的劇情。等到男主追妻，女配全家都得給女主陪葬。】
我心間一顫，把貧困生包裡的項鍊拿了出來。
隨手扔給後桌趴著睡覺的人。
彈幕又開始顯示：【我靠，女配怎麼知道他是未來的港城大佬？】
1
彈幕越來越激烈：
【女主怎麼把項鍊拿回來了？她不栽贓了？難道她還有更好的方法趕走貧困生嗎？】
【得了吧，就她那腦子。跟高鐵一樣，都不帶拐彎的。】
【還有，她怎麼把項鍊給未來的港城大佬？】
【這個時候大佬連一碗豬腳飯都吃不上，就這麼被女配施以援手了？】
啊？我不知道啊。
我捋了捋思路，意思是我是貌美有錢的惡毒女配。
還是追妻火葬場男女主 play 的一環。
所以按原來的劇情，我應該是會用這條限量版的項鍊去栽贓林江月？
真夠偽人的。
其他人都在上體育課，這個班裡只有我和後桌永遠睡不醒的男同學。
剛剛好像彈幕在說他是港城大佬。
真的假的？
我怎麼記得他考試永遠在我後面一個名次。
而且，我還是倒數第二。
正想著，門突然被踹開了。
嚇我一跳，後排的小佬也翻了個身。
「蘇晴茉，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竹馬顧澤安手裡拿了一杯奶茶，十分不耐煩的語氣。
走過來。
「我記得你生理假期不是這幾天吧。你跟體育老師請什麼假？」
啊？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把熱奶茶塞到我手裡。
「別裝了，蘇晴茉，你不是就想要我來關心你嗎？」
身後的小佬也抬起了頭，像是被吵到了一樣，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一眼顧澤安。
彈幕突然又出現了：
【女配肯定哭哭啼啼吵肚子疼，讓男主留下來陪她。】
【這時候女主操場暈倒了，男主因此趕不及去送女主去醫務室。男主以後還會因此怨懟女配。】
我突然站起來。
伸了個懶腰。
「顧澤安，你奶茶買了兩杯是嗎？」
彈幕劈裡啪啦打字：
【操了，女配怎麼知道男主給女主還買了一杯？】
【她什麼時候長出來的腦子？】
無語，彈幕挺傷人的。
這個奶茶包裝上寫了 2/2 杯，但是我只收到了一杯。
而且顧澤安不喜歡喝奶茶。
至於另一杯，我想，應該是給前幾天打球不小心砸到貧困生的道歉吧。
2
顧澤安有些發愣。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那你是選擇留在這裡陪我呢？還是給她送奶茶呢？這次，我讓你選。」
他聞言看向我，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時候有人急匆匆地趕過來說：「林江月在操場上暈倒了。」
顧澤安立馬站了起來。
意識到我在觀察他的反應，他又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掩飾眼中的慌亂。
不緊不慢地說：「有同學暈倒了，我是班長，我去看看。」
我抄起手，點了點頭。
彈幕劃過：【我去，誰懂，女配這個挑眉好帥。】
【我~是~班~長~，傻逼男主傻逼文，女配你把他們都殺了，然後你自殺吧。】
啊？
我都覺醒了。
我也要死嗎？
彈幕一條接一條。
【補藥啊，女配補藥死啊，想看女配發癲，撞死男主女主。】
我拿起奶茶，對著不遠的垃圾桶做了一個投籃姿勢。
噗通！
完美Ťùₒ進洞。
挑眉問後桌：「厲不厲害？」
他又趴下了。
指尖觸碰到我的那條項鍊，又抬起了頭。
把項鍊遞給我。
晦氣的項鍊，我接過來。
又對著垃圾桶做了一個投籃姿勢。
項鍊進洞。
「真帥！」
我給自己評價。
心情大好，拍了拍他的桌面：「放學一起去吃豬腳飯嗎？」
他看著我，似乎猜不透我的用意。
我這才注意到，他眉眼俊秀，下頜線淩厲，眼神中還有數不盡的不耐煩。
我癟了癟嘴：「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3
【好裝啊，港城大佬。】
【其實心裡開心得要死。女配別慫啊，他不僅想和你吃豬腳飯，還想和你做飯。】
【大黃丫頭們，我來啦。】
【不然怎麼在之後的劇情裡女配死了，港城大佬一直在跟男女主作對呢。】
我拿筆的手抖了抖。
一條一條看上面的彈幕。
【陸寧乾看起來就很能生的樣子。】
【可惜了，不管他怎麼努力，都吃不到香香軟軟的女配。】
啊，這是正經彈幕嗎？
「下次吧，今天有事。」
身後喑啞的聲音傳來，這是我記憶中第一次聽他說話。
【嘿嘿，陸寧乾嗓子都啞了，這個年紀的帥小夥火氣挺大啊。】
【樓上，我不想秒懂。】
我的筆被嚇得掉在了地上。
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今天也沒空。
我安排了人去找林江月麻煩。
好死不死，現在手機沒電了。
我前一天讓一群小混混在林江月必經之路上等她。
等我火急火燎趕到的時候，林江月正撐起高傲的頭顱，說：「沒錢。」
小混混拳頭要砸下去的前一秒，我大喊：「我有錢！」
「我有錢！」
一群人看到我：「大小姐？」
我趕緊給他們使眼色。
「我給你們錢，滾滾滾，以後不許來了。」
林江月的臉色越來越奇怪。
然後直白問我：「他們認識你吧？」
我有些心虛：「哈哈哈，怎麼會，我正好路過，見義勇為，我們是同學嘛……」
她眼淚突然往外冒：「是因為顧澤安嗎？有錢就了不起嗎？」
「我……」
她推了我一把然後跑開了。
彈幕：【有錢是挺了不起的。】
【女配吃了什麼老鼠屎，蛤蟆尿要去救女主。不知道你以後死得有多慘嗎？】
【女配不會要在男主這裡立白蓮花人設吧？】
【也不能這樣說吧，畢竟女配總要彌補之前自己犯下的錯。】
【現在不彌補，等以後用家破人亡的代價來彌補嗎？】
我抬腳往巷子口走。
突然間，渾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跑過來抱住了我。
而且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皮膚燙得要死。
彈幕沸騰：【臥槽，家人們，是陸寧乾。】
【原著這裡他是不是被下藥了？】
【來了來了，這下陸寧乾不用自己解決了。】
【港城大佬你一定要珍惜這次機會啊，香香軟軟的女配就在身邊。】
4
我傻了。
被下藥了，好古早的詞。
「陸寧乾，你……」
抱著我的人突然抖了一下，撤開手。
背對我說：「滾。」
聲音又沉又重。
我：「？」
彈幕：【？】
彈幕：【你好好說話，這樣容易沒老婆。】
陸寧乾背靠在牆壁上，喘著粗氣。
「離我遠一點。
「我現在很危險。」
他試圖解釋，可是聲音越來越發顫。
要不出去找個電話打 120 吧，不管是什麼藥，先紮一針總沒錯。
彈幕：【看著架勢，女配是不是要走？】
【女配你不要走ƭŭ̀₅啊，陸寧乾不要扎針，他是想給你扎針。】
【要是這裡沒有肉肉，我是真的會網曝這個作者。】
彈幕淨在添亂！
我剛轉身，陸寧乾突然說道：「我說謊，你不要走。
「我需要你。」
他的聲調已經非常虛浮了。
向我緩慢靠近一步，又迅速退了回去。在極力控制自己。
彈幕：【乖乖小狗，女配你快獎勵他啊。】
現在我非常肯定，陸寧乾已經神志不清了。
彈幕也是！
跟磕了一樣。
突然外面響起了嘈雜的人聲。
「人呢，不會躲這個巷子裡了吧？
「敢拒絕我們歡姐，今天一定要把人找到送到歡姐床上。」
我倒吸一口冷氣，走出去。
「各位大哥，你們是不是在找一個渾身流血的人？
「我看到他往山上跑了。」
他們將信將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立馬被嚇哭：「他還搶了我的錢。
「你們認識他嗎？能不能先替他把錢墊一下？」
那群人罵罵咧咧上山。
「臥槽，拒絕歡姐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小朋友的錢都搶。
「惡貫滿盈！
「大哥，這個詞不是形容我們的嗎？」
5
我轉身回去。
「蘇…蘇。
「蘇晴茉……」
一個人影被籠罩在黑暗裡，晦暗地叫著我的名字。
啞澀的聲調很低，試圖用我的名字緩解他的痛苦。
如此壓抑，只剩下厚重的喘息。
「陸寧乾。」鬼使神差地我回應了一句。
「嗯……」
壓抑到極致的人因為我叫了他的名字，苦守的情緒終於得到宣洩。
在黑暗裡爭先恐後地湧出。
巷子裡的人控制不住地發抖，緩了好一會兒。
他的聲音依舊嘶啞：「我以為你走了。」
「你不是說你需要我嗎？」
我問他：「陸寧乾，去醫院嗎？」
漫長的沉默之後，陸寧乾說：「藥已經揮發了。」
好尷尬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絞了絞手指：「我的意思是，你手臂受傷了。」
我和一瘸一拐的陸寧乾坐上了公交。
滑動眼前的彈幕，我嘞個親朋好友們啊！
【嘶哈嘶哈，有人懂我的點嗎？這比真刀真槍還澀。】
【港城大佬就因為女配喊了他的名字，他就……代入自己好丟臉啊！】
【我腳趾抓地看完這一段，又澀又尷尬啊家人們。】
下面出現了好多家人教我怎麼調教純情小狗。
由於尺度原因，我都不敢看。
下車之後，陸寧乾走得非常快。
我趕了上去，說：「你腳不是受傷了嗎？你慢點，萬一牽扯到……」
「已經到醫院了，蘇同學，你可以走了。」
面冷，故作心狠。
要不是你的耳尖還泛著紅，我真的會相信。
我鼻子一抽，說：「我手機沒電了，聯繫不到家人，在這裡，只認識你。」
我眨巴眨巴眼睛，陸寧乾的步伐明顯放慢了。
我逐漸掌握了規律，只要我鼻子一抽，眼一紅，陸寧乾就拿我沒辦法。
找護士姐姐借了充電器，給司機發了定位。
就看到顧澤安給我打了無數個視頻電話。
一長串的語音，我懶得聽。
轉文字之後：【你有病吧，蘇晴茉。就因為我給林江月買了一杯奶茶，你就找人去堵她？】
【蘇晴茉，別太任意妄為了。除了我沒人能受得了你。】
【我要求你，立刻馬上給林江月道歉。】
【還有，你現在還沒有回家？你家司機給我打了電話，你去哪裡了？】
【蘇晴茉玩什麼失蹤，你不就是想讓我擔心你嗎？這樣真的很沒勁，你以為你每次都會得逞嗎？林江月就不會這樣。】
我還沒罵。
彈幕先罵起來了：【林~江~月~就~不~會~這~樣~說真的，男主能不能假死一下，然後等到大結局的時候發現他真的死了。】
【前面小巷子裡的劇情差點讓我忘了這是傻逼追妻劇情。】
【勾式男主。】
【我是秦始皇，我支持顧澤安被網曝。】
6
我給顧澤安發：【好吧，我道歉。】
顧澤安就是這樣，我越在意什麼，他越來勁什麼。
聊天對話方塊顯示了半天對方正在輸入中。
然後顧澤安說：【知道錯了就好，林江月她挺可憐的，我希望你們好好相處，不要因為我破壞了同學情誼。】
【那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
我忍住把手機甩出去的衝動，叫了一聲陸寧乾。
正在等結果的陸寧乾聽見我叫他，立馬跑了過來。
神色緊張：「怎麼了？」
「拍張照片。」
沒等陸寧乾反應過來，按下拍攝鍵，是一張我 wink 和陸寧乾呆呆傻傻看鏡頭的照片。
發給顧澤安：【不用啦，我正在建立同學情誼。】
我一看陸寧乾手裡的報告，人差點被嚇暈。
「你小腿骨折，剛剛是用跑的？」
他耳尖又紅了：「只聽到你叫我，沒想那麼多。」
他木訥地問：「叫我過來拍照片嗎？」
「對啊，覺得你很帥。」
彈幕：【女配，你真的很會。很會氣人，也很會吊人。】
【快要把港城大佬訓成小狗了，女配。】
【你們倆能不能莫名其妙親一個，就當是喂雞了。咯咯噠咯咯噠。】
帶動一連串彈幕雞叫。
我讓司機先送陸寧乾回家。
他住在離學校很遠的棚戶區。
離他家越近，陸寧乾就越不安。
他說：「就在路口停吧，進去之後不好倒車。」
「沒事啊，劉叔技術很好的。」
陸寧乾左手大拇指在右手虎口摩挲。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是一類人。」
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嫁妝，但陸寧乾無需自卑！
拜託，你可是以後的港城大佬。
懶得聽，我隨意指了一家路邊攤：「這裡的魚丸看起來像是手打的，應該很好吃吧。」
他悶悶嗯了一聲。
他還要開口說什麼，我搶過話頭：「以後可以給我帶魚丸嗎？陸寧乾。」
他哦了一聲。
轉移小狗的話題，很簡單。
7
手機一直在震動，陸甯乾的餘光不時地看過來。
顧澤安跟瘋狗一樣，不停地打我電話。
我直接把手機關機。
車剛好到了，我說：「我送你上樓。」
陸寧乾肯定會說不用。
他一張嘴，我說：「可是我很渴，ẗü₎我現在就想喝水。」
司機從車窗裡遞出來一瓶水：「給，大小姐。」
劉叔技術很好，情商不高。
我愣住了，正準備找另外的藉口。
想上衛生間？
劉叔接了個電話：「顧少爺啊，小姐現在正送同學回家呢。她現在和……」
陸寧乾伸手過來：「不是說送我上樓嗎？可以扶我嗎？」
我從善如流地去扶陸寧乾沒受傷的那只手臂。
劉叔還在說話：「哦，現在小姐扶那個同學上樓了，我們家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啊。
「顧少爺，請不要說我們家小姐是蠢豬。」
好久不見的彈幕：【可惡，居然敢說我香香軟軟的女配是蠢豬。】
【啊啊啊啊，他才是豬，他是野豬、豪豬、花豬、光豬、蠢豬、笨豬、烏克蘭小乳豬、豬八戒！】
我笑了。
謝謝你們啊，彈幕家人們~
陸寧乾雖然讓我扶著他，除了手臂，他身子離我好遠好遠。
我都懷疑，是他用手臂帶著我上樓梯，而不是我在扶他。
再這樣下去，我怕他腳上的鋼板崩開。
右手扶上他的後腰：「沒關係，陸寧乾，你可以靠著我。」
樓道裡寂靜無聲，所以陸寧乾濃烈的喘息聲很明顯。
三樓，被我們爬出了三十樓的時長。
陸寧乾靠著我把門打開，說：「要進來喝水嗎？」
我懷疑他故意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寧乾，你這樣上衛生間會不會不方便，要我扶你嗎？」
本來沒覺得不對勁。
彈幕：【扶哪？】
【扶哪？】
【扶哪？】
【扶哪？】
【女鵝你想扶哪？】
彈幕奪命連環問，我整個人愣住了。
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回敬那個「喝水」的玩笑。
陸寧乾挑起一邊眉，一句話沒說。
看著我連滾帶爬下了樓。
8
早上劉叔先去接陸寧乾了。
我一下樓就看到顧澤安在院子裡等我。
呵！
之前都是我等他一起去上學，對那張臭的要死的臉說早上好。
我揉了揉眼睛，站在另一邊等劉叔。
「蘇晴茉。」
顧澤安走了過來：「昨天那張照片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有什麼好解釋的，就是送同學去醫院，趁機建立同學友誼啊。」
顧澤安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就會氣到我嗎？」
「你以為那個陸寧乾就是什麼好人嗎？」
「蘇晴茉你想讓我在意你，所以專門找的那種貨色嗎？」
好一個三連問。
車來了。
懶得聽。
一巴掌甩過去，啪的一聲把我ẗūₐ自己嚇了一跳。
惡狠狠地回敬他：「你又是什麼貨色？」
手火辣辣地疼。
趁顧澤安還沒有反應過來，趕緊上車。
「劉叔快開車！」
「顧少爺好像在追我們。」
「所以快啊！」
彈幕：【就一個字爽！】
【爽了，一大早的，乳腺結節通了。】
【顧澤安，說謝謝了嗎？】
【顧澤安不說謝謝，我要網曝他。】
陸寧乾抿著唇不說話，小心護著懷裡什麼東西。
下車之後，他遞給我：「喏，魚丸。」
然後拿出拄拐țṻₘ，向教學樓走。
陸寧乾，真的好乖——
我一到教室，就向林江月道歉了。
女主沒有為難我，只是有訥訥地哦了一聲，說：「以後別這樣了，我和顧澤安不是你想的那樣。」
彈幕：【不~是~你~想~的~那~樣~】
【密碼的，乳腺又開始疼了。】
【女主兩巴掌，男主降龍十八掌，女配看你老實，先不打你。】
我被魚丸湯嗆了一下。
謝謝你們啊，彈幕家人們。
9
陸寧乾手忙腳亂找紙巾的時候，顧澤安在講臺上宣佈要成立什麼兩人學習小組。
「林江月的理科差一點，我會和她一組。」
全班的目光都向我投來。
眼裡寫著：這女的不會又要發瘋吧？
我咳了咳：「看我幹什麼？我全科都差，幫不了林江月。」
彈幕：【女配這腦回路……】
【只有我關心這魚丸湯是哪家的嗎？想吃。】
【想吧，大饞丫頭。】
顧澤安走了過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同時和兩個人組隊。」
像是施捨，倒我胃口。
我吃完魚丸，在顧澤安遞過來的本子上寫上我和陸寧乾。
他呵了一聲：「倒數第二幫倒數第一，蘇晴茉你真厲害。」
「謝謝班長誇獎，建立同學情誼嘛。」
他嘴角噙著笑，突然湊過來。
在我耳邊低語：「蘇晴茉，你在吃醋。」
我看到遠處林江月的目光，自卑和哀怨夾雜，眼睛紅了又紅。
身後，一陣悶響，陸寧乾的拄拐倒了。
我猛地一下站起來，用很大聲的語氣說：「班長，請不要離我這麼近，你有口臭！」
全班安靜了。
我撇開顧澤安，去給陸寧乾撿拄拐。
【我這玩抽象的乖乖女鵝啊，媽媽好稀罕你。】
【沒有人覺得女配去撿拄拐的樣子很老實嗎？好想 rua。】
【家人們，只有我注意到陸寧乾是故意把拄拐弄倒的嗎？】
【我草，驚現綠茶小狗。】
【港城大佬，你終於開竅了。老婆是要靠搶的啊！】
顧澤安每次下課都去給林江月補習功課。
我終於慌了。
咬著筆頭，跟陸寧乾說：「大佬，我們不能輸啊！」
他看了我一眼，拿開我手上的筆。
用紙巾擦了擦筆頭上的唾液，說：「不要咬，不衛生。」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能被顧澤安和林江月比下去了啊！」
陸寧乾看著我，不說話。
我猜他肯定誤會了我的意思。
我趕緊解釋：「我是說我們倆要好好學習啊，誰說配角不能考 985 的！」
彈幕：【燃起來了，燃起來了。】
【我腦子裡已經自動響起《一路生花》BGM 了。】
男人會傷害你，女人會欺騙你。
但是數學題不會。
因為不會就是不會。
我聽函數聽睡著了，後桌的陸寧乾還在堅持。
「放學給我補課啊，大佬。」
我迷迷糊糊對他說了句，然後安心睡下。
10
我剛趴下就看到彈幕：【你自己看看距離高考還有多少天！】
【你睡得著嗎你？】
【快起來嗷，別逼我扇你。】
我立馬彈起，拍了拍臉。
我學，我學，行了吧，彈幕大人們！
我爸媽在遠洋給我請了個家教，讓我一放學就能在家裡補課。
而且不止一次說過，讓我旁邊那個男同學背挺直。
頭髮剪短一點，都看不到他的眼睛。
還有整天穿黑色的衣服，老氣橫秋的。
從那以後，陸寧乾出現在監控裡的時候，背直得跟一棵樹一樣。
頭髮剪短了，帥的更加直觀。
我做作業的時候，都不敢坐他對面，太具有迷惑性了，這張臉。
我媽給我打電話，一開口就是：「跟小顧吵架啦？」
我剛背完一整套函數公式，頭暈腦脹：「沒有。」
「小打小鬧可以，我們兩家是有婚約的。」
「你顧叔叔走得早，我們答應了的。」
「你和那個男同學，你倆根本都不是一路人。」
不聽不聽，我剛把電話掛斷，覺得背後冷颼颼的。完了，是陸寧乾。
我立馬說：「婚約不作數的。」
他把兩百塊錢遞給我：「今天的家教費。」
他從來都是這樣，我都說了不用給，不用給。
家教費是這樣，坐我的車還給車費。
「陸寧乾，你是不是又去打黑拳？」
他每次打完拳之後，一身的傷。
但他會刻意避免臉部，脖子，手腕的地方受傷，然後再雲淡風輕地給我平攤相處的所有費用。
他抿了抿唇：「這是我的事。」
他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哦。」
陸寧乾走了。
彈幕上閃爍著：【倔驢倔驢倔驢！】
【乖乖女寶，別哭了，你的文綜卷子還沒有糾錯。】
第二天，陸寧乾不在。
可惡，倒數第一不在！
顧澤安走過來，說：「你看，我說除了我沒有人能受的了你。」
嘖——
「明天我生日，你能來吧。」
我「滾」字還沒有說出口。
突然想起，我上個月專門給他定了球鞋，會寄送到顧澤安家。
這倒也沒什麼，只是彈幕上一直在刷：【偽人劇情退退退！】
【到底是誰想出來的讓女主和女配買一個型號的球鞋的偽人劇情啊！】
【這下好了，女配就算不去冷嘲熱諷，兩雙球鞋一對比，肯定知道哪雙是假的。男主和女主肯定覺得女配是故意的。】
【家人們，明天我打算退出直播間了。反正我的電子學習搭子們也鬧矛盾了。】
11
好好好，上個月的子彈正中眉心。
因為之前設置的匿名信息，打算給顧澤安一個驚喜。
一查包裹信息，已簽收。
我到了飯局，準備隨機應變了。
林江月剛把禮物拿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歡呼，吹口哨。
「全球僅此一款的鞋，沒想到是小林同學拿下來送給顧少了啊。」
「小林同學長得好看，學習又好，重點是不作妖啊。顧少，你真是撿到寶了。」
林江月的臉越來越紅，後來乾脆整個人縮在沙發裡。
所有人又看向我，
似乎在等待某些好戲開場。
就連顧澤安也露出了少有的興奮，站到林江月身邊說：「嗯，謝謝江月。」
「我很喜歡。」
跟顧澤安的好兄弟撞了撞他，說：「你丫的，到底是喜歡人還是喜歡鞋。」
顧澤安順著話頭：「嗯，我喜歡不作的。」
大家都開始曖昧地「哦」了起來。
那人又說：「你別忘了，你和蘇小姐是有婚約的。」
林江月猛然抬頭看我，一臉不可置信。
拱火那人笑著退開戰場。
我上前一步：「婚約是假的，大家放心，我不喜歡垃圾袋，因為能太裝了。」
顧澤安看著我，笑意暗淡下去。
「蘇晴茉吃醋也要有個限度，來的都是我的同學朋友，你就非要掃興，非要讓所有人都不痛快嗎？」
他明明在告誡我，可是眉眼裡都透露出好久不見的興奮。
彈幕開罵：【男主不要太喜歡雌競劇情。】
【我就說追妻火葬場劇情其實是讓男主爽的吧。】
拱火那個人又出來勸顧澤安，說什麼生日最大，先吃飯先吃飯。
我沒心情，給陸寧乾發信息：「我被欺負了，嗚嗚嗚。」
陸寧乾，希望你能看出來，我是在哄你。
在大家吃完飯之後，管家拿了一個匿名包裹給顧澤安。
我立馬認出來是那雙鞋。
林江月也認出來了那個包裝，有些驚訝。
當大家都看清了那只包裹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林江月。
顧澤安拆包裹的時候，全場安靜如雞。
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不要慌，不要慌。」
彈幕：【啊啊啊啊，傻逼作者傻逼文！】
【我真受不了了，誰能沖進去給女配一巴掌？】
【不爭氣啊不爭氣，讓你好好學習，你來搞雌競！】
彈幕一片哀嚎。
12
那雙鞋完整展現在大家眼前的時候，所有人都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看著滿臉通紅的林江月。
「親愛的顧少爺，十八歲生日快樂。蘇小姐留。」
顧澤安念了念卡片上的內容，挑眉看著我。
臉上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欣喜狂熱。
但還是故意沉下了聲：「蘇晴茉，你送我一個Ţűₙ跟江月送給我一模一樣的鞋？」
「什麼意思，當眾讓她下不來台嗎？」
大家現在知道鞋是我送的，卡片也是我留的。
就好像已經篤定了哪雙是真鞋，哪雙是假鞋。
都預設好了我接下來的行為動機。
林江月的臉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不安地看著顧澤安。
我咳了咳，問：「林江月，你的鞋多少錢買的？」
她小聲說：「一千八。」
所有人都唏噓了一聲。
這雙鞋正品是七萬四千。
顧澤安看起來像是在生氣，惱怒道：「就算是江月買的是假鞋，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你今天故意演這一出就為了羞辱她嗎？蘇晴茉，我真的沒想到……」
聽不下去了，我強行打斷顧澤安的話：「啊，那你的比我貴哎。你買虧了，真的。」
我向所有人展示我的購物介面：「原價 114，打完折 99.8。」
「真錢買的，在我這就是真鞋。那什麼，顧少爺生日快樂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是真有事。
因為陸寧乾沒回我消息。
我之前發消息，他都是秒回的。
完了完了，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還是出事了？
彈幕：【雖然女配有時候腦子不好吧，可是對付男主的時候還怪聰明。】
【誰說女鵝腦子不好啊？女鵝腦子可太好啦！】
【話說，陸寧乾那邊在幹嘛？】
【好像肋骨斷了。】
【咦？我的乖乖女鵝怎麼眼睛紅了，剛剛不是打了個翻身仗嗎？】
13
家裡沒人。
魚丸店也沒人。
正打算去所謂的地下拳場。
看到了一行彈幕：【無語，陸寧乾你離那麼遠幹嘛，沒看到你老Ťůₕ婆都要被急哭了嗎？】
我往四周掃了一遍，沒有人。
躲我？
我一腳踹上旁邊的花壇。
借助彈力再順勢摔倒，委屈嚎啕大哭，生怕別人聽不見。
彈幕：【我嘞個豆，能想到用這種方法把陸寧乾逼出來，女配牛的。】
【女配一哭，陸寧乾就會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女配在行使被愛的權利啊！】
身後跌入微暖的懷抱。
「哪裡疼？」
他又重又熱的呼吸打在我耳邊。
我止住了哭。
用力地抓住他衣袖，惡狠狠說：「陸寧乾，你學不乖是吧？」
他扶我起來，向後退了幾步。
聲音很悶：「你走吧，我們要走的路不一樣。」
他戴著口罩，我只能看清他的眼睛。
眸子裡如冰雪覆蓋原野，白茫茫毫無生機。破碎又疏離。
彈幕：【他要碎了！爹媽死了，要還巨額債務。生活費、學費都是打黑拳一點點攢的。】
【他的人生冷如寒冬啊，錯亂複雜，找不到方向的路確實很難走。】
寒冬？
我脫下羽絨服飛奔過去，蓋住陸寧乾。
找不到方向？我打開地圖，說：「下一站醫院。」
「蘇晴茉，你聽不懂話是吧？」
嘴這麼硬？
我墊起腳，親了上去，輕輕一啄。
直視他慌亂的眼睛，說：「陸寧乾，我不喜歡嘴硬的。」
我惡狠狠地拉著他往前走，「再往後退，嘴親爛。」
彈幕：【女配，哪是威脅他啊，分明是獎勵他。】
【不是，姐妹兒，愛情悍匪啊！】
【男人不聽話，直接親嘴巴？】
陸寧乾肋骨斷了，要在家躺半個月。
我自告奮勇地每天下課去給他補課。
彈幕：【《一路生花》BGM 響起來！】
【等一下，女配你確定老師上課是這樣講的嗎？】
【你再這樣補下去，別說 985 了，你倆連大專都考不上啊！】
14
在陸寧乾回學校的當天，出事了。
上完體育課之後，顧澤安發現全班上繳的班費不見了。
所有的眼光都朝我身後的陸寧乾看過去。
彈幕：【家人們，我累了，我這次是真的心疼女配了。】
【別，你看女配氣壯如牛的樣子，已經跑去調監控了。】
【她甚至在調監控的路上，還報了個警。】
【終於不是死拖著不報警的偽人劇情了。】
教室監控壞了，只能看到走廊監控。
體育課，陸寧乾身體不好，沒有去。
還有一個人中途回教室了。
林江月。
我拿著電腦，剛跑回教室。
就看到顧澤安帶人去搜陸寧乾的桌肚。
陸寧乾在一邊抄起手，冷漠地看著他。
反了天了！
抄起旁邊的黑板刷就扔了過去：「誰讓你搜的？」
顧澤安躲過去，臉黑沉一片：「我是班長。」
「你是傻逼也不行，現在誰也不能離開，我已經報警了，所有事情等員警……」
話音未畢，「找到了。」
一個人同學大聲喊道。
他們緊緊圍著的是，林江月！
並且從林江月包裡，掏出了四千塊錢。
她眼含淚水，咬著牙，倔強地不肯說話。
顧澤安臉白了白，問：「你錢哪來的？」
林江月眼淚倏地落下，一字一頓：「你也不相信我？」
彈幕：【不是大姐，你好歹解釋一下啊！】
【往後看吧，我只能說顧澤安不是個好東西。】
顧澤安皺著眉說：「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這錢最好解釋一下。」
林江月環顧了一圈周圍的同學。
冷嗤一聲：「你們都懷疑我？還有什麼解釋的必要呢。」
突然跑向旁邊的窗臺。
彈幕：【6】
陸寧乾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她拽了回來。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把她給圍起來。
班主任和員警一起過來了。
最後經過員警排查，在上交給老師的作業裡面發現了班費Ṭū́⁹。
而，林江月那筆錢，班主任說是她外公的撫慰金。
當所有人以為告一段落的時候，顧澤安突然從陸寧乾桌肚裡掏出一條項鍊。
15
「我們班級還發生了一件盜竊事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班主任惱怒地看著顧澤安。
「警官，這條項鍊值三萬，是我們班蘇晴茉同學的。」
「她前幾天跟我抱怨，說項鍊不見了。但是今天在陸寧乾桌肚裡發現了。」
他說得是一個條理清晰，義正詞嚴。
可把你顯著了。
呵！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班費的事，只是一個幌子。
我說班費怎麼莫名其妙就放丟呢，真正要栽贓的是陸寧乾吧？
陸寧乾有些局促，慢慢開口：「是我……」
我咳了咳，打斷他想說的話，舉手示意：「員警叔叔，我是蘇晴茉。這條項鍊是我送給陸寧乾的，我現在是正在追求他。」
「早戀應該不犯法吧？」
班上的所有人都聽見了，曖昧地小聲起著哄。
班主任頂著一頭黑線把員警送走。
顧澤安臉色陰沉，對我說：「你想氣我也要有個限度，蘇晴茉，別作了。」
這次不用彈幕來罵，我來！
「我他媽長得漂亮又有錢，我氣你？顧澤安你家沒有鏡子也有尿吧。你哪來的自信？」
我故意說得很響亮，教學樓裡三層外三層，都回蕩著「你哪來的自信！」
彈幕：【呼！女配著氣壯如牛的回音啊，乳腺爽了！】
【你們有沒有覺得陸寧乾是故意讓男主去扒拉那一根項鍊。他想讓女配在大庭廣眾之下……】
【他一個地下拳場打拳的，他要是不同意，誰能從他眼皮子底下拿走項鍊？】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樣覺得，好綠茶啊，港城大佬。】
【我~們~要~走~的~路~不~一~樣~陸寧乾有時候真的很裝。】
班主任回來，把我和陸寧乾叫去了辦公室。
「我看你們倆最近學習挺用功的啊，感情是在早戀！」
「我都不想說你倆，倒數第一倒數第二，還真是誰也不耽誤誰。」
「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你們至少也得等高考結束再搞這些有的沒的吧。別打擾其他同學學習。」
這一次，陸寧乾先我一步說：「好。」
16
回到教室，陸寧乾把項鍊還給我。
我沒接，問：「為什麼去撿回來？」
他不說話。
但是彈幕幫他把什麼都說了。
我向後挑眉：「不是說了送你嗎？我追人很有誠意的。」
彈幕泛起漣漪：【女配你不要太會吊。】
【完了完了，我感覺陸寧乾下麵要爆炸了。】
【包的。】
最後一個月簡直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我看到自己成績之後，決定收回「誰說配角上不了 985」這句話。
太打臉了。
陸寧乾，跟我半斤八兩吧。
彈幕：【不是，女鵝，答題卡我用腳踩的分數都比你這個高吧？】
【恨鐵不成鋼啊，我都想去系統那，給她偷試卷了。】
【你以為偷了試卷，她就能記住答案嗎？】
彈幕太傷人了。
但好在，年級排名還在緩慢上升。
在一千名開外，沒有人會注意到。
但是我注意到，林江月的成績好像從年級前十在穩步下滑。
她最近狀態越來越不對勁，一個人坐在角落。
空洞地看著黑板和窗外。
終於，在高考前一天她失蹤了。
全班都急著找人。
顧澤安，跑過來問我：「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我天天補課，頭都沒空洗，哪有閒情摻和你們的事。」
顧澤安想再說什麼，陸寧乾擋在他前面。
沉聲道：「應該是你跟她說了什麼吧？」
顧澤安呢喃道：「她只是前幾天來找我，剛好看到我把她送的鞋扔掉。然後我還提了句我和你婚約的事。」
顧澤安看著我，聲音越來越小。
服了。
17
彈幕：【我刀呢，敢在高考前作這種死。】
【你要是讓我寶貝女鵝考不上本科，我跟你拼了！】
報案之後，員警和全班同學全城尋找。
終於我在彈幕透露的資訊下找到了她。
一席白裙，站在破落的廠房上。
像一隻飄飄欲墜的白蝴蝶。
我膽戰心驚，咽了咽口水。問她：「你想要什麼？」
「我要讓他在高考前夕失去他愛的人，我要讓他一輩子帶著愧疚活下去。」
她想結束生命的原因，居然是想要另一個人愧疚。
我難以置信：「所以你失去生命，只為了讓他失去愛情嗎？」
「嗯。」
她甚至還向前一步。
我手背在身後快速報警。
「可是，不在乎你的人就算你把自己虐死，他也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她突然尖叫：「你胡說！他對我是真心的。」
「你敢賭嗎？就算現在是真心的，可是真心瞬息萬變。況且，你要他的愧疚有什麼用呢？」
林江月沉默了，流出淚：「他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
我反駁：「你在這個世界上也是唯一的啊！」
「你性情堅韌，成績還這麼好。上 985 肯定沒問題。」
我也想哭，「可是我每天學到頭髮大把大把掉，成績還在一千名開外。」
「你都不知道，有好多人盯著我學習。」
「我一打盹，他們就罵我，還想扇我。」
「嗚嗚嗚嗚，我今天晚上還打算通宵背英語作文範本呢。背好幾天了，就是記不住。」
我越說越難過，開始哇哇大哭，鼻涕眼淚一起流。
林江月驚了，過來給我遞紙。
我抱著她哭，說：「數學老師預測的最後一道題我還不會，你能教教我嗎？」
員警趕過來的時候，我從熊抱著林江月，她在教我做題。
18
錄取通知出來的時候，我不敢看。
躲在陸寧乾身後用手擋住眼睛。
陸寧乾一直不表態，我雙手露出一條縫隙。
「……」
彈幕：【……】
【一個三本民辦，一個大專院校。】
【所以前幾個月他倆到底在燃什麼？】
【我嘞個廠花廠草啊，你們的努力就像小狗屁。】
【太真實了，怎麼可能認真學兩、三個月就能考 985。】
【算了算了，看他倆都不容易，我還是點一首《一路生花》吧。】
【其實吧，港城大佬是經過認真考慮才選的大專，這個專業很有前景的。再多說我就劇透了。】
我爸媽回來了，說是給我準備升學宴。
「我一個民辦本科，就別了吧。」
我媽：「那咋啦！靠自己考的不丟人。
「而且，我和你爸商量，還是得在你倆大學前準備個訂婚宴什麼的，我看你最近怎麼都不搭理小顧？」
「我不要！」
我才反駁一句，我爸媽就把我關起來了。
彈幕這時候亮起：【完了完了，女配爸媽去找陸寧乾了。】
【不會要上演什麼給他幾百萬，讓他離開我們女兒之類的劇情吧！】
【什麼？陸寧乾拿出了一百七十九萬五千六十塊，說這是他的誠意。】
【嗚嗚嗚嗚嗚，他真的我哭死。他可以是兩百萬，也可以是一百萬, 但不能是一百七十九萬五千六十塊。他打一場黑拳才兩萬塊。】
顧澤安來找我了。
喪著一張臉說：「你贏了, 你讓林江月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有沒有可能人家拿到全額獎學金去國外留學了？
「蘇晴茉，我會遵守婚約，但我永遠不會愛你。」
一陣風從我眼前飄過，給了顧澤安一巴掌。
顧澤安目瞪口呆地看向我。
我擺手, 不是我。
我是想扇他來著, 但我還沒來得及。
那陣風……
彈幕燃起來了：【是我打的, 家人們, 早就想這樣做了。】
【臥槽，充值 666，贈送扇耳光服務。富婆, 帶我一個。】
【裝密碼呢，男主。我沖了！】
一陣風掃過, 顧澤安一邊臉一個巴掌。
還被風踹了一腳。
半個小時過去了，顧澤安還在風裡打滾。
再之後好像彈幕家人們集資買了一道具，只要有女性靠近顧澤安。
他的頭上都會出現一行彈幕：【追妻火葬場大舞臺, 膽大命硬你就來！】
19
彈幕給我爸媽托了一個夢。
我爸媽連夜打電話給顧澤安的大伯，說取消婚約。
夢裡我家破人亡，骨肉分離，被虐身虐心。
怎一個慘字了得！
並且預告了之後陸寧乾將會解鎖港城大佬的劇情。
那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他一皺眉, 維多利亞港的水都要抖三抖。
我覺得有點太誇張了。
可是彈幕說：【絲毫不誇張，太寫實了。】
【按照原著劇情，女配被虐死後, 陸寧乾太變態了。】
【原著中港城那個腥風血雨啊, 我 TM 在直播間以為進入了恐怖劇本。】
我和陸寧乾一邊吃豬腳飯，一邊刷彈幕。
皺了皺眉。
想了想還是說：「陸寧乾, 你可以不去地下拳場了嗎？那個什麼歡姐我不喜歡。」
陸寧乾不說話。
我鼻子一抽, 眼睛眨巴眨巴，開始泛紅。
「可以嗎？」
他喉結上下滑動, 看著我，依然不說話。
不對勁啊，之前他很吃我這一套的啊。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低下頭刷彈幕, 企圖找到一點資訊。
他們還在討論原著裡的陸寧乾。
「蘇晴茉。」
「嗯？」我抬起頭。
「別這樣看我。」
他緊接著說：「我會很想親你。」
我湊近：「你聽我話, 我給你親。」
彈幕：【快看快看，終於親嘴啦！】
【我去，陸寧乾怎麼還伸……他挺會啊。】
我摟緊他的脖子, 沉溺在他的氣息中。
他攪動, 吸吮，並樂此不疲。
我和陸寧乾去上大學啦，謝謝你們啊, 彈幕家人們！
彈幕飄過：【這就結束啦, 捨不得啊，我的電子女鵝。】
【媽媽說扇你，是假的。只有說想扇路澤安的時候，是真的。】
【嗚嗚嗚, 乖乖女鵝，我捨不得你啊。】
【系統提示：解鎖蘇晴茉和陸甯乾大學成人版劇情，扣 1。】
（全文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