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落水後,性情大變。
他說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他去了古代,學會了家族興旺之道。
於是想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理由讓我放棄讀研,在家相夫教子。
我沒同意。
他嫌我不夠賢慧,又貪圖我家錢財,便來回穿梭兩個時空。
在白天享受便利的現代生活,在晚上享受古代嬌妻美妾的伺候。
他自以為自己是人生贏家,殊不知,他的報應才剛剛開始。
1
徐澤落水後,在醫院昏迷了三天。
醒來後,我趕了過去。
他一臉興奮地告訴我:「思思,我穿越了。」
他說昏迷的這三天裡,他的魂魄去了古代。
那裡男尊女卑,每個男子能娶十個老婆。
這些女人分工明確,有的在家伺候丈夫,有的在外賺錢養家。
男Ṫù₎人們只需享受即可。
百姓們都安居樂業,十分富足。
他還感慨,要是他能活在那個朝代就好了。
我沒說話,徐澤反應過來,立馬解釋道:「思思,我是在開玩笑,現在科技這麼發達,生活這麼便利,我才不去那個貧瘠無聊的地方。」
他抓住了我的手,一臉深情:「只是我想那個地方這麼繁榮,一定有它的可取之處。」
「她們那裡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只要會讀書寫字就行,書讀多了,不僅無用,還影響大事。」
「咱們在一起好幾年了,你突然要去讀研,我們的事情不就耽擱了嗎?」
「前人的經驗,我們要虛心學習。」
我故作猶豫。
徐澤見我遲疑,又下了一劑猛藥:「思思,其實我昏迷的這三天裡,那個世界的人一直邀請我過去生活。」
「我捨不得你,才沒同意。」
「我做出了這樣的犧牲,你是不是也應該為我做出一些犧牲?」
「我父母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他們唯一的心願就是抱孫子。」
「等把這些人生大事都完成了,到時候你想讀研,我也不會攔著你。」
前世,我是一個戀愛腦。
哪怕徐澤家境貧窮,工作不穩定,我也想和他在一起。
所以在徐澤同我說了這些話後,我瞞著父母和他領了證。
婚後,他經常失蹤,怎麼也聯繫不上。
他朋友說漏了嘴,我才知道,他是去了那個世界。
在那裡,他有一屋子的妻妾。
他不斷往返于兩個時空,在白天享受了現代社會的便利,又在晚上享受古代嬌妻美妾的伺候。
我無法忍受他的背叛,和他攤牌。
他表面哄我,承諾不再去那個世界,背地裡卻給我買了高額的保險,讓我和我父母出了車禍,霸佔了我家的公司。
再睜眼時,我回到了現在。
我握緊了手心,這輩子,我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2
想到這裡,我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說的那個世界是真的嗎?」
「當然。」徐澤怕我不信,多說了一些:「那個世界因為男子太少,所以又叫女兒國。」
「家家戶戶都以女兒嫁出去為榮,我每次上街,就會有好多女子朝我投香囊,想嫁給我。」
「在那裡,娶妻不僅不用出聘禮,還會得到豐厚的嫁妝。」
徐澤舔了舔舌頭,一臉興奮。
我心裡一陣噁心,他這哪是拒絕的樣子,分明是既要又要。
兩個世界他都不願意捨棄。
偏偏我上輩子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看不出他的貪婪。
我按下心中的不耐,繼續道:「阿澤,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你,只是你說的這個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簡直打破了我的認知,要是你能帶我去看看就好了。」
徐澤猶豫起來。
但見我態度堅決,他還是同意了。
當天下午,我們就辦理了出院。
回家後,他從包裡掏出了一塊碎片。
他說這塊碎片是他落水後,自動飄到他手裡的。
我仔細端詳,覺得這材質有點像玉。
但因為年限太久,上面多了很多雜質,所以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麼東西。
徐澤將我和他的血滴在了玉石碎片上。
紅光一閃,我們出現在了一個集市裡,身上的衣服也自動換成了古服。
這裡果然如徐澤所說,商家、小販皆是女子。
街上雖然人多,但男子屈指可數。
每個人身邊都圍著一群妙齡美人。
徐澤一出現,就有好多女子向他暗送秋波。
徐澤沾沾自喜於自己受歡迎。
我卻覺得這個世界有些奇怪。
街上不乏玩耍的小孩。
但我卻一個男孩都沒看見。
而且這個世界如果真的男尊女卑的話,為什麼會叫女兒國?
為什麼抛頭露面出來營業的是女子?
正思索著,一家酒樓的老闆娘朝我們走來。
她仿佛和徐澤相熟,閒聊了幾句。
臨走時,她的目光投向了我,嘴唇微動。
我愣了愣。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好像在說,這裡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我背後起了一陣寒意。
種種異樣無不在表明,這個世界並不像徐澤說的那麼簡單。
要是他把這裡當成一個享樂的地方,那只會自討苦吃。
回去後,我心裡有了一個想法。
我面露愧疚地看向徐澤:「阿澤,其實我無法生育。」
「我知道你喜歡孩子,你父母想抱孫子。」
「但我實在沒辦法,如果你想跟我分開去那個世界,就去吧,我沒有怨言。」
徐澤有些錯愕。
他立馬向我表示忠心,說他不在乎。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算盤,或許我還真會被他騙了。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十分愧疚。
沉默了片刻,徐澤突然開口:「思思,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抬頭看他。
他道:「我可以穿梭於兩個世界,讓那個世界的人替我們生孩子。」
「到時候我把孩子帶過來,跟你姓,叔叔阿姨的公司也不愁沒人繼承了。」
見我不說話,他又保證道:「你放心,我只找一個女子,她絕對不會打擾到我們的生活。」
這副貪婪的嘴臉簡直令人作嘔。
但我面上只猶豫了一會,便同意了。
徐澤立馬又向我提了結婚的事情。
我一臉為難道:「我父母一直不同意我們結婚。」
「但他們還不知道我不能生育的事情,等到時候有了男孩,帶回去說是我生的,我爸媽不想同意也不得不同意了。」
徐澤有些不滿意我的託辭。
但他仔細一想,那邊女子這麼多,生一個男孩也不是什麼費勁的事情,便答應了。
看著他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我面露譏諷。
他想把人家當作生育機器,也要看人家同不同意。
3
回家休息了一段時間,前世那種瀕死的窒息感才慢慢消散。
剛出門,家裡的監控就顯示有人闖了進來。
我仔細看去,發現是徐澤的父母。
他們私自用鑰匙打開了我家,把我家裡搞得一團糟。
徐澤的妹妹徐悅更是將我的化妝品洗劫一空。
我趕回來時,他父母眼都沒抬:「思思回來了呀,正好我們餓了,你去做飯吧。」
這副樣子和他們第一次見我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強忍怒火:「叔叔阿姨,你們來我家,總要提前說一聲吧。」
徐悅吃著我冰箱裡的車厘子,呸了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們來我哥的房子憑什麼告訴你?」
我攥緊了手心:「這是我的房子,和徐澤沒有關係。」
徐澤他媽不以為意:「你們不是快結婚了嗎?你的東西就是阿澤的東西。」
「再說了,除了阿澤還有誰會要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
「正好這屋還有房間,你把東西收拾一下,給我們騰出來。」
我氣笑了,雖然徐澤平時住在我這裡。
但我和他不睡一個房間。
徐澤父母想住進來,那就只能我搬出去。
想到挺美,我立馬叫來了保安,準備將他們驅逐出去。
他們傻了,連忙給徐澤打電話。
徐澤趕來後,一臉怒火:「方思思,你什麼意思?這是我的家人。」
我發洩了一通,情緒已經冷靜下來了。
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沒看到他自食惡果的結局,我怎麼甘心?
我垂下頭委屈道:「你父母讓我搬出這裡,可這是我爸媽給我買的房子,到時候他們看到你父母,我要怎麼解釋?」
「我一心一意為我們著想,你父母卻罵我是不下蛋的母雞,你也這麼想嗎?」
徐澤一愣,他沒想到他父母說得這麼直白。
要是現在我和他分手,他Ṱű₉圖謀的一切都沒了。
當下他便緩和了語氣:「思思,我爸媽不是這個意思,你放心,以後我不會讓他們打擾到你。」
他準備把他父母送走。
徐悅卻十分不樂意。
磨蹭間,她突然發現了什麼,驚呼道:「哥,你身上這是什麼?」
徐澤的手上出現了一些紅點。
遠遠看去,倒像是一條紅線。
徐澤之前為了照顧我的感受,一周只去兩次那個世界。
每次停留一晚上。
有時候待久了,還會和我解釋。
但發現我沒有生氣後,他呆的時間便越來越久。
他沉迷於那個世界,卻不知ẗúₕ道自己每一次進入,身體就會莫名出現一些變化。
徐悅面露不滿地看向我:「方思思,你怎麼照顧我哥的?你知不知道我哥對花過敏?」
她以為徐澤花粉過敏了。
我沒否認。
她眼睛一轉,又閃過一絲算計:「哥,正好這段時間我要找工作,要不讓我住你們那,我照顧你?」
徐澤為難地看向我。
我本想拒絕,但話到嘴邊又同意了。
前世,徐悅可沒少給徐澤出謀劃策。
既然這輩子她自尋死路,那我也不會阻止。
4
徐悅從小就癡迷穿越小說,前世她時常想要徐澤帶她穿越,徐澤都以Ťü⁰不方便為由拒絕了。
可現在同住一屋,徐澤只能答應。
有時候他們在那個世界待得久了,徐澤還會拿徐悅貪玩的理由做遮掩。
但沒想到,徐悅愛上了蕭其銘。
蕭其銘是女兒國唯一一位男王爺。
他潔身自好,不像女兒國其他男子三妻四妾。
他和徐悅的第一次相遇是在燈會上。
他對徐悅一見鍾情。
徐悅也覺得自己遇到了小說裡的男主,陷入愛河,好幾天才回來一次。
原以為她只是玩玩,沒想到幾天後,徐悅特意回來邀請我參加她的大婚。
我心裡起了一層戒備。
我和她關係一向不好。
她怎麼會讓我參加她的婚宴?
徐悅見我沒說話,撇了撇嘴:「要不是蕭郎說大婚需要雙方親屬,你以為我想叫你?」
「我爸媽年紀大了,跟他們說這些,他們肯定覺得我中邪了。」
徐澤也勸我過去。
沉思片刻後,我笑了笑,一口答應:「好啊,我正好過去看看阿澤住的地方怎麼樣。」
徐澤臉色立馬變了,改口道:「思思不去也行,反正有我一個親屬就夠了,免得你來回奔波。」
徐悅還想說什麼,徐澤連忙給她使了個眼色。
事後,我聽到徐悅抱怨:「哥,你什麼意思?蕭郎說了,至少要有兩個親屬才行。」
徐澤頭都大了:「思思過去要是看到我一屋子的妻妾怎麼辦?」
「我當初答應過她只找一個人。」
徐悅咬了咬嘴唇,怨恨道:「要不是那個世界的金銀珠寶帶不過來,哥你也不用哄著方思思。」
我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原以為這件事到此結束。
沒想到半夜,我突然聽到客廳傳來一陣聲響。
徐悅和徐澤去了那個世界,家裡應該只有我一個人才對。
難道有賊進來了?
我小心翼翼地拿著一根木棍打開了門,結果發現徐悅在客廳裡。
她看到我眼前一亮:「思思姐,你來得正好,去參加我的婚宴吧。」
我皺了皺眉,立馬拒絕。
酒樓老闆娘的話我一直沒忘,那裡不是我該去的地方。
我只需要等著他們自尋死路即可。
我剛準備回房間,徐悅就眼疾手快地用水果刀劃破了我的手指。
血滴在了玉石碎片上。
紅光一閃,我們一起到了那個世界。
徐悅得意道:「來都來了,參加完婚宴再走吧。」
我心裡瞬間升騰起了一股怒火。
但下一秒,我像是陷入了冰窖一樣,一股寒意從頭到腳。
因為我的手上也出現了那些紅點。
徐悅沒察覺到我的異樣,催促道:「快走吧,所有人都在等我們。」
我攥緊了手心,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婚宴場面極為盛大,賓客絡繹不絕。
徐澤看到我,一臉震驚。
看來他並不知道徐悅把我帶來的事情。
沒等他說些什麼,蕭其銘便徑直朝我走來。
儘管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他卻能立刻認出我的身份,和我寒暄起來。
他舉止溫文爾雅,風度翩翩,難怪徐悅會對他心生愛慕。
然而,我卻從他身上隱約嗅到了一股老人臨終前的腐朽氣息。
這不對勁。
趁著有人叫他,我不動聲色地遠離了這裡。
人群中,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酒樓老闆娘。
我走了過去。
她眼裡閃過一絲訝異,捂嘴笑道:「這位就是新娘的姐姐吧,奴家叫琦雲,大家都喚我雲娘。」
她和周邊的女子介紹我。
那些女子紛紛誇徐悅好福氣,做了女兒國唯一的王妃。
可她們眼裡卻沒有一絲羡慕。
5
好不容易等到大婚結束,我準備去找徐澤,讓他送我回原世界。
沒想到他不見了。
雲娘收留了我。
夜晚的她不似白天那麼熱情。
她挑眉道:「第二次了。」
我沉默了片刻,詢問道:「留在這裡會發生什麼?」
雲娘笑了笑:「你是女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如果你還能為我們女兒國做出貢獻,那金錢、名利、地位應有盡有。」
「這裡可沒有那些所謂的歧視。」
我不認為我比他們古人聰慧多少。
我唯一的優勢可能就是腦子裡那些先進的知識。
想到這裡,我豁然開朗:「這就是蕭王娶親的原因嗎?」
雲娘沒直接回答我,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蕭王是個聰明人。」
「他呀,靠著你們這些人獲得了女帝的青睞。」
「不然他早就……」
雲娘停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道:「明天一早我送你去找徐澤。」
我有些意外:「你為什麼會幫我?」
「大約是看你想起了一個故人。」
「這裡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待久了總歸是會受到影響的。」
「等你手上的紅線蔓延到了心口,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她的目光投向了我手腕上的紅點。
我若有所思。
第二天,雲娘如約送我去了徐府。
這是徐澤在這個世界的府邸。
沒想到管家告訴我徐澤不在家。
看著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管家,我眯了眯眼。
恐怕是徐澤擔心我看到他一後院的妻妾,所以才讓管家搪塞我。
沉思片刻後,我決定去找徐悅。
不過一晚上沒見,她就多了幾分高高在上的姿態,顯然完全融入了這個世界。
如果不是必要,我一點都不想再踏入這個地方。
我要求徐悅用玉石碎片送我回去。
她有些不情願:「蕭郎說了,還要多招待你一些時日。」
「過段時間,我再送你走。」
「正好你是學農學的,這裡最近在鬧旱災,田裡收成不好,你想想辦法。」
我有些匪夷所思。
徐悅一向自我,並不是關心百姓的人。
注意到我的眼神,徐悅有些惱怒:「要不是我沒法帶工具書過來,你以為我會找你嗎?」
「蕭郎這段日子一直在忙公務,什麼時候你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我再送你回去。」
看來是蕭其銘想留住我。
只是不知道他用這種方法騙了多少女子。
雲娘說了,這個世界不能久待。
我正思索怎麼脫身時,突然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我和徐悅原本是邊走邊聊,現下我停下了腳步。
這裡是一間寂靜的院子。
門口站著兩個護衛。
我皺了皺眉,詢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徐悅瞥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說:「這是蕭郎辦公的地方,平時不讓人進。」
正說話著,蕭其銘從裡面出來了。
他身上的血腥味兒更重。
但徐悅卻像什麼都沒有聞到似的,親密地黏了上去。
蕭其銘沒有理會徐悅,反而轉向我,揚起笑容道:「昨日大婚太過匆忙,沒能好好招待思思姑娘,今日本王特意備好了宴席,思思姑娘țű³可要賞臉。」
徐悅咬了咬嘴唇,有些不高興。
見狀,我心生一計,當下便同意了。
6
臨出門時,徐澤趕來了。
他滿頭大汗,朝我解釋道:
「思思,昨天宴上我喝了太多,忘了接你,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
他松了一口氣:「早上回家,一聽說你來找我,我就立馬趕來了。」
他看向一旁的徐悅,呵斥道:「趕緊把碎片拿出來送思思回去。」
蕭其銘聞言,勸阻了幾句。
徐澤不樂意了:「我們家的事情輪得著你管嗎?」
徐澤覺得自己是現代人,天生就比這個世界的人高人一等。
所以蕭其銘壞了他好事,他自然沒好臉色。
蕭其銘臉色一僵,無奈地笑了笑。
我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垂下頭道:「我,我還不想回去。」
察覺到我這幅少女情態,徐悅瞪大了眼。
她氣急敗壞道:「方思思,你什麼眼神?這是我夫君。」
「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還想腳踏兩條船不成?」
徐澤也愣住了。
徐悅不等我說話,她用力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一旁,強行將我送了回去。
眨眼間,我便回到了家裡。
徐悅惡狠狠地警告道:「方思思,你以後不許再去那個世界。」
「要是被我發現你勾引蕭郎,我跟你沒完。」
她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正準備回去時,我拉住了她,猶豫道:「剛剛經過那個院子時,我好像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徐悅不信:「你胡說什麼?你別想挑撥離間,蕭郎只愛我一個人。」
我點點頭:「也是,那可能是我聽錯了,不過」
我頓了頓,意有所指:「蕭其銘這麼好,就算他能不受外界影響,你能保證其他人不撲上來嗎?」
徐悅臉上陰晴不定。
我笑了笑:「是我說錯了,你們既然這麼相愛,那他肯定不會有事瞞著你,這府裡肯定也不會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那當然。」徐悅劃破手指又回去了。
我收回了臉上的表情,不管是雲娘還是那個世界的其他人,看到我們這些外來者,都不意外。
想來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而這個世界無法和外來的世界互通物件,也就意味著蕭其銘只能哄騙穿越者替他做事。
所以他才會讓徐悅把親屬帶過去。
無論男女,皆有用處。
他習慣于利用自己的皮囊去引誘他人,卻沒想到外界的人並不像女兒國的其他女子一樣願意分享自己的丈夫。
正因如此,徐悅才會在憤怒之下,不顧蕭其銘的反對,強行將我送了回來。
只是這次她破壞了蕭其銘的好事,回去之後恐怕會面臨不小的麻煩。
7
徐悅回去沒多久,徐澤就來了。
他緊張地看著我,生怕我變異思遷。
我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對他噓寒問暖。
徐澤松了一口氣,只以為是徐悅誤會了。
他得意一笑:「思思,剛剛事發突然,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好消息。」
我抬起頭。
徐澤道:「我們馬上要有孩子了。」
有人懷孕了?
我故作驚喜。
目光移至徐澤的手上時,我竟發現他手上的紅線已經很深了。
徐澤注意到我的目光,解釋道:「這是外來者的象徵,那個世界的人特別歡迎外來者,凡是有這個紅線的人,都以貴客相待,紅線越長的人地位越高。」
「我快到胸口了。」
徐澤沾沾自喜。
我也笑了笑。
我知道我所期待的結局快到了。
隨著時間流逝,徐悅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詢問時,徐澤只說她在那個世界玩得不亦樂乎,連他去見,都推三阻四。
說起這個,徐澤頗為不滿,情緒激動起來,差點沒喘上氣。
這段時間,他像是吹氣球似的,胖得很快。
但他不僅沒有察覺出異樣,反而越吃越多。
孩子臨盆前,他說要親自守著,便一去不復回。
就在我以為一切快要結束時,客廳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血Ţųₓ人。
她大喊著救命。
我遲疑著開口:「徐悅?」
徐悅猛地向我撲來:「思思姐,救救我。」
我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蕭其銘,蕭其銘是個變態,我趁他不注意,去了他的院子。」
「他其實是……」
話還沒說完,徐悅突然捂住胸口,臉上表情十分痛苦。
幾聲慘叫後,她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了玉石碎片掉在地上。
恐怕她的紅線已經蔓延到了胸口,所以才會被強行召回了那個世界。
這個結局我並不意外。
甚至可以說是我誘導她進入了那個院子。
還沒等我高興起來,我就發現我手腕上的紅線也變長了。
我的心涼了半截,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不去那個世界,紅線就不會蔓延嗎?
我皺了皺眉,這個問題如果不能解決,我遲早會邁入他們的後塵。
沉思片刻後,我握住了玉石碎片。
下一秒,我來到了集市上。
我徑直走向了那家酒樓。
雲娘看到我一點也不意外:「你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
雲娘笑笑:「原本只要你不來,你手上的紅線就不會發生變化。」
「只可惜你被他盯上了。」
「也是,這玉石碎片ŧũ⁷總得傳遞下去。」
我知道他說的是蕭其銘。
我開口道:「徐府在哪兒?」
雲娘有些意外,給我指了路:「徐府今日有大喜。」
我點點頭,朝徐府的方向走去。
徐澤的碎片不會無緣無故到徐悅手上。
我必須得知道徐澤出了什麼事情。
徐府空無一人,寂靜得讓人害怕。
我握緊了手上的碎片。
只要有危險,我隨時可以回到原世界。
突然間,一聲嬰啼劃破天際。
孩子出生了。
我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卻沒想到耳邊傳來了更多孩子哭鬧的聲音。
今天不止一個孩子出生。
走到庭院入口,我遠遠看去,這裡竟像一個祭祀的地方。
徐澤的身體十分肥胖。
他倒在祭臺上,面露痛苦。
府裡的奴僕們將他的肉一片片切下來,餵食給懷孕的女子,讓她們有力氣生子。
而這些生下來的孩子無一例外全是女孩。
原來這才是女兒國的由來。
我心裡起了一陣寒意。
我準備離開,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是蕭其銘。
他的聲音悠悠傳來:「所有到女兒國的男子都逃不脫這種命運。」
「這是女兒國的詛咒,也是他們的。」
據他所說,女兒國以前是一個正常的世界。
這裡有一位沉睡的神明。
有人偷了神明永生的寶物。
神明大怒,便詛咒了女兒國的人。
漸漸地,男人越來越少,甚至嬰孩中也不再有男孩。
到了後來,女兒國的人繁衍後代只能靠外來男子。
但這些男子也會在生子當天成為懷孕之人的養分。
8
這個故事聽上去半真半假。
我朝他問道:「那你呢?」
蕭其銘苦笑一聲:「實不相瞞,我也是外來者,靠著給女帝獻計才活到了今天。」
他向我展示了手上的紅線,又道:「我對悅悅是真心的,只是悅悅好像誤會了什麼,失蹤了。」
「她有和你說什麼嗎?」
蕭其銘在試探我知道了多少。
我搖了搖頭:「徐悅出現在我面前,留下這玉石碎片就不見了。」
「她怎麼了?」
蕭其銘歎了一口氣:「她知道了女兒國的真相,害怕自己也送命,就逃了,其實這個世界對女子十分寬容,她並沒有生命危險。」
「那怎麼才能徹底離開這裡?」
蕭其銘眼中精光一閃:「你知道了?這也不難,只要你做出功績,女帝自然會送你離開。」
他在騙人,真像他所說,他早就離開了。
而且徐悅恐怕就是他特意放來給我送玉石碎片的。
徐澤的這副慘狀也是他想讓我親眼見到的。
他這麼做就是為了讓我心生恐懼,從而聽從他的安排。
我現在只能將計就計。
蕭其銘又打出深情的幌子,告訴我,徐悅已經失去了哥哥,他不會再讓徐悅失去姐姐。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故作感動。
剩下的時間裡,我配合蕭其銘不斷穿梭於兩個世界,給他提供先進的知識,幫他培育耐旱的糧食種子。
後來,我要求見女帝。
蕭其銘知道是我對他產生了懷疑。
他告訴我會儘快給我安排,但當晚,我見到了消失的徐悅。
徐悅瘦了很多。
看到我,她一改往日的刻薄,變得十分熱情,好似我真的是她的姐姐。
如果不是看到了她眼底藏著的憎惡,我會以為換了個人。
徐悅向我展示了身上華貴的服飾。
她說她之前誤會蕭其銘了,蕭其銘對她很好。
我試探道:「那天你說……」
話還沒說完,徐悅打了個寒顫,目光不自覺地飄到了門外,打斷了我:「蕭郎救下了我哥,我帶你去看看吧。」
我有些意外。
我們來到了一間屋子。
徐澤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徐悅告訴我,蕭其銘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救下了她哥。
只要我盡心幫助蕭其銘,蕭其銘也一定會送我離開這個世界。
「那你呢?」
徐悅語氣一頓,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自然是要和蕭郎一起。」
我裝作相信了的樣子。
但徐悅臨走時,卻偷偷給我塞了一張紙條。
她約我晚上在那個院子相見。
她說她會叫走守衛,告訴我這個世界的真相。
思索片刻後,我同意了。
可徐悅並未出現在那裡,門口的護衛也不見了。
我知道這或許是一個陷阱。
但這也是我最接近真相的時刻。
我走了進去。
屋子裡空無一人。
但血腥味卻若隱若現。
尋著味道,我發現了一道暗門。
打開後,我看到裡面有好幾個女子被綁在了十字架上。
她們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甚至缺失了手臂或腿。
而這些缺失的部位竟然和藥材一起出現在了杵藥用的器皿中。
我感覺胃裡一陣翻湧。
目光掃及到角落時,我瞪大了眼,走了過去。
這個女子和我有幾分相似。
我拿走了堵住她嘴的布條,告訴她我認識雲娘。
她眼神清明了幾許,虛弱道:「我沒有失約。」
不等我細問,我聽見外面傳來聲響。
我立馬出去。
剛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蕭其銘和徐悅就來了。
徐悅眼裡閃過一絲惡意:「蕭郎,她竟然闖進了這裡,我們不能放她走。」
蕭其銘沒理她,反而向我問道:「思思姑娘怎麼來了這?」
我看向徐悅:「自然是有人邀請。」
徐悅臉色瞬間變了:「方思思,你不要胡說八道。」
她試圖向蕭其銘解釋,但蕭其銘看都不看她一眼。
徐悅臉色瞬間白了。
蕭其銘再三向我保證:「思思姑娘放心,等這次種子培育出來後,我立馬讓女帝放你離開。」
頓了頓,他又威脅道:「可若是做了多餘的事情,我也會很難辦。」
徐悅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和我都來了這個地方,我卻可以全身而退。
但我知道,蕭其銘只是想榨幹我最後一滴利用價值罷了。
現在正是培育的關鍵時刻,容不得一點差錯。
所以他不會和我撕破臉皮。
9
我裝作順從的樣子離開了這個地方。
我找到雲娘,告訴她有人讓我替她帶一句話。
「她說她沒有失約。」
雲娘臉色微變:「你說什麼?」
我默默拿出了一朵珠花。
這是我從密室裡撿的。
雲娘接了過來,喃喃道:「這不可能,她應該已經走了。」
「你在哪裡看到她的?」
「蕭其銘的密室,她快死了。」
雲娘攥緊了手心,臉上浮現出一抹哀傷:「蕭其銘答應過我,會送她回去。」
半晌她歎了一口氣:「罷了,原本蕭其銘是在替陛下做事,我不該告訴你這些,但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你走吧,你手上的紅線之所以會蔓延,是因為和玉石碎片接觸的兩個人都已經被這個世界同化了。」
「你現在是唯一一個和玉石碎片接觸的外來人,只要你把它傳遞下去,你手上的紅線就會漸漸消失。」
我點點頭。
只是現在走,我還不甘心。
因為發生了之前的事情,所以那間院子前又多了幾個護衛。
我等了幾天,終於在一個夜晚, 聽到院子裡傳來喧鬧聲。
有人硬闖了這裡,救走了密室裡的人。
所有護衛都追了過去。
我知道雲娘來了。
她得到我帶給她的消息不會無動於衷。
她之前展示出來的種種跡象也表明, 她不是一個普通的酒樓老闆娘。
我再一次去了密室。
這次這裡空無一人。
我注意到了之前未曾留意到的幾個大箱子。
打開一看, 裡面竟然全是白骨。
令人意外的是, 這些骨架看上去是男性的。
而牆角的棺材裡躺著徐澤。
徐澤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
人也不是那副肥胖的模樣。
我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
不等我得出結論,身後傳來腳步聲。
我轉頭看去,蕭其銘來了。
他滿臉怒火:「那些人是你找來的?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也不裝了:「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蕭其銘脖子上青筋暴起:「明明你只要配合我做出功績就能回家, 你為什麼要做多餘的事情?」
我冷笑一聲:「我要真老老實實聽你的話, 下一個被綁在這個密室的人就是我了。」
我早發現了蕭其銘身上那些與年輕面容不符合的怪異之處。
我對氣息十分敏感。
如果不看蕭其銘的長相, 他身上的氣味完全就像一個老人。
既然女兒國的女子靠吃外來男子產子, 那也不難猜出蕭其銘以外來女子的血肉入藥,延緩自己的衰老。
因為他替女帝做事,所以女帝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他的行為。
蕭其銘陰冷地看著我:「既然你自尋死路, 那我就幫你一把。」
他向我走來,我卻掏出一個火摺子, 點燃後,扔進了棺材裡。
徐澤的衣服瞬間燃了起來。
蕭其銘慌了, 連忙撲火:「你做什麼?」
原本我只是想試探,但現在我明白了。
「偷走長生秘寶的人是你吧?」
「你不是外面世界的人,你只是借用了秘寶不斷寄生在這些外界人身上。」
「你現在的身體已經十分衰老了,所以你必須換下一具身體。」
蕭其銘沒想到我猜中了, 他面露兇狠:「你知道了又怎麼樣?沒有我的幫助, 你根本無法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事到如今,還想騙我。
我瞥見後面有一身衣角:「你還不出來嗎?」
聞言, 雲娘出現了。
蕭其銘不可置信:「是你?」
「人是你劫走的?」
「你就不怕壞了女帝的大事?」
雲娘眼裡閃過一絲恨意:「是你違約在先,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把你引Ţŭ₇薦給陛下, 還害了明秋。」
蕭其銘有些慌亂:「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雲娘不聽他解釋,她身後湧出了好些人, 朝密室裡潑了某種刺鼻的液體。
我察覺到了這是什麼, 握緊了手中的玉石碎片。
雲娘朝我一笑:「你該走了。」
我點點頭。
早在見雲娘時, 我就把我的猜想告訴了她。
想要毀了蕭其銘,自然也要將這裡毀得一乾二淨。
蕭其銘嘶吼起來:「你怎麼敢這麼做?你怎麼跟女帝交代?」
雲娘冷冷道:「不過一個男人罷了,陛下還會和我計較不成?」
「我, 我培育的種子到關鍵時刻了, 你殺了我, 女帝不可能放過你。」
我笑了:「你不會以為我告訴你的東西是真的吧?」
「你今天就算不死, 也會遭到女帝的懲治。」
「你!」蕭其銘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下一秒密室燃了起來。
我也回到了家裡。
10
半夜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出現了很多場景。
我看到蕭其銘和徐澤被燃成了灰燼。
徐悅瘋了, 被關進了大牢。
雲娘扶著那個和我長相相似的女子踏春。
她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 回過身朝我一笑,說了句謝謝。
醒來後, 我感覺如釋重負。
這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開學那天, 爸媽送我去學校。
似乎所有人都不記得徐澤和徐悅了。
路上,我不小心聽見了一個人的通話內容。
「寶貝,我心裡只有你,我和那個黃臉婆只是逢場作戲而已。等到時候兩個老東西死了, 我拿到了他們家的錢,立馬離婚。」
我愣了愣,揚起了嘴角。
我知道新的故事要開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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