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盛在星河裡
婚前,許硯存說他有隱疾。
婚後一年,我看著剛出生的孩子陷入沉思。
說好的隱疾呢??
1
媒婆說我這次的相親對象帥氣又多金,有一家大公司,身價上百億。
本著她之前「坐過牢=有編制」的前車之鑒,說實話,我是不信的,但為了應付我媽,我還是去了。
我特意地遲到了半個多小時,想讓對方知難而退,但沒想到他還在咖啡廳裡等我!
於是,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你好,我是薑……萊。」看到對方時,我愣了一下。
這次媒婆竟然沒騙人?竟然真的是個帥哥!
「你好,我是許硯存。」對方起身,禮貌地和我握手。
許硯存穿了一身休閑的衣服,灰色的大衣襯得他的身姿更加挺拔頎長,他還戴了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看起來有種斯文敗類的禁欲感。
2
互相自我介紹完,我們就坐下了。
許硯存貼心地問了我的喜好,給我點了咖啡。
然後我們就陷入了沉默。
主要是我尷尬得不知道說甚麼好,為了讓他知難而退,我還故意地遲到這麼久,這下好感都敗光了啊!
正在我腦子飛快地運轉想著怎麼補救一下時,許硯存開口了。
「我想結婚。」
「但是我不行。」
「你如果願意結婚,我會去公證,將一半財產贈與你。」
我微張著嘴巴看著許硯存,他的三句話把我炸得暈頭轉向。
啥?不行?還給我一半財產??
「可以,我們甚麼時候領證??」我壓抑著激動的情緒道。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許硯存見到幾乎兩眼放光的我,頓了兩秒後,揚起一個笑容,道:「你如果方便,明天可以領證,作為對你的保障,在領證前我會將一半財產先贈與你。」
「行!」我爽快道。
3
雖然一半財產對我的誘惑力很大,可冷靜下來後,我又開始遲疑。
有錢人都不是甚麼傻子,怎麼許硯存會願意給出一半的財產,就為了結個有名無實的婚?
所以回家後,我便婉拒了許硯存。
電話那頭的許硯存,在得知我的真實想法後,問我討不討厭他。
我如實地相告:「不討厭。」
甚至還有點兒喜歡!
誰讓我從小到大都是顏狗,許硯存每一點都完美地長在我的審美上。
唯一一點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不行」。
但我問過了,他是喜歡女孩子的,這就證明他的性取向沒問題。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實在不行,還有別的「辦法」嘛。
但我就是怕被騙了,畢竟許硯存的條件太過優越。
「我明白你的顧慮,這樣,你那邊找個律師,起草一份合同,寫明如果我欺騙你,我餘下的財產也一並歸你。」電話那頭的許硯存似乎有些難以啓齒道,「薑小姐,我父母年紀大了,一直想抱孫子,我這個情況……所以我的條件只有一個,婚後我們生個孩子。」
聞言,我心動了。
但還是讓許硯存給我時間考慮一下,許硯存說沒問題。
晚上吃飯時,我媽問起我相親的事,我就老老實實地說了。
我媽原本還有點兒遲疑,但一看到許硯存的照片,眼睛都亮了:「還能生孩子能有多不行?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別怕,嫁了吧!」
是的,我的顏狗是遺傳。
4
我考慮好後,便給了許硯存回覆。
許硯存也很爽快地簽了我給的合同,然後真的把一半財產轉給了我。
在看到我名下真有那麼多資產後,我走路都是輕飄飄的,乃至結婚證上的照片,都是一臉傻笑的樣子。
「先去拜訪你父母,然後給你搬家,等你調整好心情,我再帶你去見我父母。」民政局門口,許硯存收好結婚證後對我道。
「哦,好。」我捏著結婚證暈乎乎道。
我現在是小富婆啦!
許硯存去了我家,但我媽正好娘家有急事,於是回老家了。
她說等她回來,做一桌子好菜給許硯存吃。
「好的,媽。」許硯存握著我的行動電話,有些緊張,又滿是恭敬地回道。
掛了電話,許硯存接到了公司的電話,有一件急事要他處理。
「沒事你先去忙吧,我自己搬家。」我爽快道。
「我叫了管家過來,他會幫你處理,你有甚麼事情就吩咐給他,現在你是家裡的女主人,有權利決定家裡的一切事務。」臨走前,許硯存對我道。
「好。」聽到「女主人」三個字,我有點兒不好意思。
許家的管家很專業,帶了二十個人的搬家隊伍,最後只扛走了兩個行李箱。
因為我沒把東西都搬走,我留了一半在家裡。
我從小跟著我媽長大,所以就算結婚了,我也想經常回家陪她小住幾天。
5
到達許硯存的別墅後,我驚獃了。
這哪裡是甚麼別墅,這是莊園吧!!
「夫人,這是您和先生的房間,您的隨身物品一會兒會有專人來為您整理,另外他說您如果缺甚麼,可以自己去買或者和我說,我會讓人送到家裡來供您挑選。」說著,管家將一張黑卡恭敬地遞給我。
「不用不用,夠了的。」我將黑卡推了回去。
開玩笑,我雖然愛錢,倒也沒到這程度,而且再拿,我會有一種恐懼感,覺得不真實。
見我拒絕,管家也沒再說甚麼,而是讓我先休息,有事再按鈴叫他。
直到吃完晚飯,許硯存也沒回來。
許硯存家裡的廚師團隊做飯是真的超級好吃,所以我也沒多在意許硯存有沒有回來,自己吃得很開心。
吃完晚飯,我就上樓洗澡睡覺了。
累了一天,加上吃得好,睡的牀也極好,所以我並沒有半點兒不適應,幾乎沾枕頭就睡了。
夢裡,我夢見我撲倒了許硯存,然後他十分委屈地和我說:「老婆,我不行。」
然後我就嚇醒了。
醒的時候我發現剛洗完澡的許硯存,就躺在我旁邊,還溫和著嗓子問我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
我還在做夢??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不舒服?」許硯存見我一直不說話,有些擔憂地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這是我們第一次有肢體接觸,我的額頭一陣酥麻,然後那股酥麻之意蔓延至全身。
「沒、沒有。」我將紅通通的臉偏開,不敢直視許硯存的眼睛。
「如果不舒服,可以叫家庭醫生,就在旁邊一棟,很近的。」許硯存的聲音有些不放心。
「沒有,我很好。」我清了清嗓子,重新躺好,閉上眼睛道。
許硯存沒有再出聲了,也沒了動靜,正當我想睜開眼睛看看他時,他伸手關了牀頭燈,然後躺下道:「那我們睡覺吧。」
聞言,我頭皮炸了炸。
啥??睡覺??這麼快的嗎?
我心髒開始跳得飛快。
雖然結婚前已經有言在先要生個孩子,可是這也太快了吧?我和許硯存認識到現在,滿打滿算都還沒一星期呢!
我緊張得攥緊了被子,不斷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薑萊,這些都是結婚前就說好的,你要有契約精神,而且許硯存長得這麼好看,你和他的寶寶一定更好看,對,忍一忍就過去了,很快的……
我正不斷地深呼吸調整心態時,聽到了身側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
我:?
許硯存睡著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微微地支起身體湊向許硯存。
他是真睡著了!而且呼吸平穩,看著還睡得挺香的樣子。
我:……
看來他是真不行啊。
見狀,我也放松了一些,重新躺好。
一放松,睡意就襲來,鼻間還縈繞著一絲許硯存身上的冷香,所以沒一會兒,我就睡著了。
6
大概是牀實在太舒服,所以我竟然沒有聽到鬧鐘嚮!
「啊啊啊!遲到了遲到了!全勤獎沒有了!!」我一看行動電話都快八點了,瞬間清醒。
「媽,快幫我擠牙膏,我先換衣服!」身為一個二十五歲的媽寶女,我第一反應就是先喊我媽,然後一把脫了睡衣,奔向我的衣櫃……
我衣櫃呢??
我一臉蒙逼地看著周圍有些陌生的環境,這才反應過來,我這是在許硯存家啊!
正當我腦子宕機時,我身後傳來許硯存的聲音:「牙膏給你擠好了,一會兒我送你去上班,別怕,來得及,全勤獎不會沒有的。」
聞言,我默默地捂住了胸口。
是,全勤獎保住了,但我沒了啊!
7
一路上,我都不敢再和許硯存說一句話。
坐在他的勞斯萊斯裡,我也是離他遠遠的。
「晚上我來接你下班?」許硯存回完一封郵件後抬頭詢問我。
我木著臉,不敢有任何表情,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
「那讓管家來接你,我晚上有個應酬,會晚一點兒回家,不用等我吃飯和睡覺。」許硯存耐心地和我解釋,他身子微微地傾向我,我又聞到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冷香味。
但早上實在是太社死了,我不敢有表情,怕自己當場挖個洞鑽進去,於是又只點了點頭。
很快地,我到公司了。
下車前,許硯存攏了攏我的外套,順便將一個東西塞進我的包裡,溫和地解釋道:「我這幾天可能會忙一些,婚禮的事我已經找人在規劃了,晚一點對方會聯繫你,你有甚麼想法都可以和她說,我們的婚禮,聽你的。」
下車後,我看著包裡那張黑卡,沉默了兩秒後彎腰檢查自己的鞋底。
我這是走了狗屎運??
我恍恍惚惚地往公司走時,被人一把摟住脖子。
「薑薑薑薑,你發財了嗎?居然打勞斯萊斯來上班?」閨蜜羅婷咬著大肉包子,摟著我的脖子調侃道。
我看了一眼閨蜜,緩緩道:「你可能不信,我結婚了,那輛車,是我老公的。」
然後……閨蜜的大肉包掉地上了。
「你做甚麼白日夢呢!」閨蜜心疼地看著只咬了兩口就掉地上的大肉包,猶豫著要不要在五秒內撿起來時,我一把拉住她:「真的,但我也不太確定,要不,你掐我兩下?」
8
「嘶——疼!」餐廳裡,我搓著被閨蜜掐了一下的胳膊叫了一聲。
「你你你竟然結婚了!」閨蜜驚魂未定地捂著那張黑卡,又緊張兮兮地將黑卡塞回我的包裡,壓低了聲音道:「收好收好,財不外露!」
一早上,閨蜜對於我說的話都不信,直到中午一起出來吃飯,我給她看了我賬戶上的餘額和黑卡,她才信了,然後就是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都甚麼社會了,國泰民安的,別那麼緊張。」我安慰閨蜜道。
「誰說的!」閨蜜湊近我小聲道,「你看我們身後九點鐘方向,有個人,戴著墨鏡、包著頭巾,鬼鬼祟祟那個,從我們出公司就開始跟著我們,剛開始我還沒多想,現在一想,可能是來踩點兒的,準備綁架你的!」
我下意識地準備回頭時,被閨蜜一把薅住腦袋:「別看!萬一被發現了提前動手怎麼辦?」
被閨蜜這麼一說,我也有點兒緊張,假裝補妝,拿起小鏡子看了一下,那個人的確探頭探腦地看向我們,還在偷偷地拍照。
因為我們這邊就我們這桌有人,所以我很確定就是在拍我。
我:……
不是吧,豪門太太這麼危險的嗎?
我緊張得手腳有些發抖,正巧這時候許硯存給我發來微信問我吃了沒,我腦子一片空白,就和他說了好像有人在跟蹤我,還偷拍我的事。
行動電話那頭的許硯存秒回,讓我發定位給他,並說他報警了,他現在也馬上過來,讓我不要害怕。
說著,許硯存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接起後,發現他好像在奔跑,緊接著就是車子發動、猛踩油門的聲音。
電話那頭的許硯存一邊趕來一邊安撫我,讓我不要害怕,穩定著我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我就看到門口有警察進來了,詢問服務生後,朝我走來。
「人在哪兒?」警察開門見山道。
我顫抖著手指了指那個人。
見我指她,那個人愣了一下,然後手忙腳亂地放下行動電話,將頭巾包得更嚴嚴實實了。
見狀,警察就過去了解情況了。
剛開始那個人還包得嚴嚴實實不肯摘下來也不肯說,直到警察說要帶她回警察局,她才緊張道:「警察先生,我不是壞人,我就是來看看我兒媳婦,我兒子不讓我看,說怕她還沒準備好……可我忍不住啊,這心裡跟貓抓似的,但我又怕嚇到她,所以這才喬裝打扮……」
那人一邊解釋一邊摘下頭巾和墨鏡,還掏出了身份證。
「姐妹,完蛋了,那個好像是你婆婆……」閨蜜目瞪口獃地看著特意壓低聲音解釋,但還是全被我們聽到的許硯存媽媽。
我還沒反應過來時,餐廳門被人打開,許硯存沖了進來。
一見到我,他就朝我跑來。
大概是太著急了,他甚至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頭髮也微微地有些淩亂,完全沒有早上分別時的那股從容淡定的矜貴感。
許硯存跑到我身邊後,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我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就是……」我指了指因為看到許硯存來,而又重新包上頭巾的貴婦人,欲哭無淚道,「好像搞了個大烏龍……」
許硯存順著我的手指看去,眉頭蹙起:「媽?」
那個貴婦人聽到許硯存叫她,默默地將頭偏開,四十五度望天,假裝沒聽到。
許硯存:……
9
警察把我們批評了一頓後就走了。
「那個萊萊啊,我真不是故意嚇你的。」許硯存媽媽一臉歉意地握著我的手道歉。
我尷尬地笑著,是真的很尷尬,搞了個烏龍,差點兒把婆婆送進去了。
「媽你先回去吧,我過幾天再帶她回家。」許硯存將我拉到身後,隔開了他媽媽的視線。
「行行。」許硯存媽媽依依不舍地還想和我說兩句,但還是忍住了,揮淚上了那輛三千多萬的豪車。
「抱歉,嚇到你了。」許硯存歉然道。
我趕緊擺擺手,道:「那個你有時間我們就可以回家的,畢竟都結婚了,還沒拜訪過你爸媽也不合適。」
雖然我心裡對這種豪門有一種恐懼感,但今天相處下來,我發現許硯存媽媽人挺好的,沒有甚麼彎彎繞繞,甚至還有點兒可愛。
「行,那我們這周末回家吃飯。」許硯存沉吟了一下道。
「嗯嗯。」
我又和許硯存介紹了一下我閨蜜,許硯存禮貌地和她打了個招呼後,對我道:「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公司。」
他大概也看出我們倆有話要說,所以貼心地留給我們空間。
許硯存走後,閨蜜松了口氣,然後就是開心。
「嗚嗚嗚,看到他對你那麼好我就放心了,不枉我掉的那個大肉包……」閨蜜還在心痛早上那個只咬了兩口就掉了的大肉包。
「行行行,以後天天給你買大肉包,要多少有多少……」我摟著閨蜜笑道。
10
周五下班時,閨蜜神神祕祕地遞給我一個大盒子。
「這是甚麼?」我好奇地問道,順手就想拆開。
「禮物。」閨蜜一把按住我想拆禮物的手道,神神祕祕道,「你回家再拆,最好和你老公一起拆。」
「你不會送了甚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吧?」我有些無奈,壓低了聲音對閨蜜道,「他不行的。」
「啥?!」閨蜜一聲驚叫,然後立刻捂住我剛送給她的香奶奶包包,溫聲細語地撫摸著包包說,「寶寶不怕啊,剛剛媽媽說話大聲了點兒……」
我:「……你正常點兒!」
聞言,閨蜜一言難盡,道:「這麼有錢都沒辦法嗎?」
我沒說話,嘆了口氣。
雖然是多年好友,但這種閨房的事我怎麼好和她說?我難道和她說許硯存每天回來時,我都已經「呼呼」大睡了,結婚一周多,兩個人就像同一屋簷下的室友嗎?
「唉,看開點兒。」閨蜜嘆了口氣,但又像是想起甚麼似的,讓我等她一下,她去買個東西。
正好上司找我,有個文件要處理,於是我也沒管她了,先去處理工作了。
晚上八點,我處理好文件時,閨蜜才風塵僕僕地回來。
「累死我了,跑了好幾家店呢。」閨蜜氣喘籲籲地將一個包裝得更嚴實的盒子放到我面前道。
「這啥?」我想打開時,又被閨蜜一把按住。
「這個適合一個人的時候看。」閨蜜一邊說著,一邊替我抱起這個盒子,道,「走,我送你回家。」
我則抱起另一個盒子,和閨蜜一起下班。
到公司樓下時,我才發現許硯存在樓下等我。
看到他,我有些開心,小跑到他身邊,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你下班,你沒回資訊,我就在樓下等了。」說著,許硯存自然地接過我手上的盒子和包包道。
我拿出行動電話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我中午開會時把行動電話關了靜音,忘記開聲音了。
許硯存給我打了兩個電話,見我沒接,給我發了資訊,還附帶他在哪裡等的位置圖。
我看著資訊,心跳微微地加速度,臉也泛紅。
他怎麼做得這麼好啊!
這時抱著大盒子的閨蜜也走過來了,她見許硯存親自接我下班,眼裡滿是安慰,將大盒子塞到我懷裡後,在我耳邊小聲道:「剛剛那個禮物沒啥用了,這個禮物你要收好,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拆,千萬不要被他看見。」
我:?啥東西這麼神祕?
閨蜜說完,一臉正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和我們道別了。
見她跑得那麼快,我也沒多想,就和許硯存一起回家了。
11
到家時,家裡準備了酒釀小丸子。
「吃點兒再去睡,明天晚上我們回爸媽那邊吃飯。」許硯存盛了一碗給我道。
「好呀。」聞著酒釀小丸子甜甜的味道,我心情又好了幾分。
吃完後,我就先上樓洗澡了,許硯存還在樓下打跨國電話。
我洗完澡出來時,覺得暈乎乎的,似乎有些醉的感覺。
許硯存見我臉頰紅紅的,又有些迷茫的樣子,笑道:「酒量這麼差,吃碗酒釀丸子都能醉。」
許硯存洗澡的時候,我更暈了。
但我還是堅持準備拆閨蜜送的兩個盒子。
我有強迫癥,忍不了禮物放過夜而不拆開。
但這個禮物包裝得過於嚴實,我身邊又沒工具,於是拆了半天都沒拆開。
這時許硯存洗完澡出來了。
見我拆不開包裝,他便拿了把剪刀過來幫我拆。
有了剪刀,三兩下就拆開了。
許硯存沒有拆開盒子,而是將盒子給我,隨口問道:「這是甚麼?」
「不知道,婷婷送我們的,說新婚禮物。」我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盒子。
盒子裡,好幾個小盒子。
我隨手拿起一個,拆開,結果力道過大,盒子裡的東西直接飛到許硯存臉上。
是兩塊布料。
酒精讓我的大腦變得有些遲鈍,但不是變傻了!!
我在反應過來那是甚麼後,呼吸一滯。
許硯存將臉上的布料拿下來,放在手裡研究了五秒後,看向我。
我直接呼吸暫停了。
「不是,你聽我狡辯……不是,聽我解釋啊!!」我臉瞬間爆紅,結結巴巴地想上前搶過許硯存手裡的東西,但太著急,直接撲進了許硯存的懷裡!!
我:!!!
我著急忙慌地想起身,但手無處安放,於是一個不小心按錯了地方。
嗯?手感不對啊……
這時,被我按到的許硯存一把握住我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原本想徐徐圖之,給你點兒時間適應我們之間的關系後再說,看來不用了。」
我:?
後來,這周末我們沒有去許硯存父母家。
12
折騰了兩天,周一上班時,我殺氣騰騰地找到了正在啃肉包的閨蜜:「我要捶死你!!」
閨蜜看到我,趕緊把最後一口包子咽下去,道:「你幹啥??」
我腿一軟,嗓子也啞得不行,恨恨道:「誤交損友,誤交損友啊!」
聽我說完那天晚上的事後,閨蜜沒忍住,拍著我的肩膀忍著笑道:「騷瑞~」
「我……」我正想再次捶她時,同事趙娜過來了。
「你們倆幹甚麼?」趙娜一臉不悅地訓斥道,「薑萊、羅婷,你們把公司當成自己家了?打打鬧鬧,成何體統!」
我和閨蜜向來和趙娜不和,因為大家的職位一樣,幹的事情也一樣,但趙娜和部門主管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經常仗著這點,把她的工作丟給我和閨蜜,我們雖然不爽,但也得向現實低頭,因為這份工作給的工資是真的挺高的。
所以我們也沒有辭職,但也經常和趙娜對著幹,而部門主管也不敢開除我們,因為我們部門的業績,全靠我和閨蜜撐著。
周五那天, 我加班處理的文件,原本是趙娜要做的。
現在她又撞上來,於是我更不爽了,回懟道:「那也不是你家的吧!」
「你——」趙娜被我回懟,一時氣結,隨後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喲,傍了大款,坐勞斯萊斯的人就是不一樣,底氣都足了呢?不像我們這些普通人,只能靠自己——」
趙娜故意拖長尾調,讓辦公室其他人聽到我「傍大款」這件事。
閨蜜聞言,氣急,想上手撕她,被我拉住,我同樣陰陽怪氣道:「坐勞斯萊斯感覺是不一樣,有本事你也找一個去啊!阿裡嘎多趙娜桑。」
趙娜:……
論嘴皮子功夫,趙娜一向不是我的對手,於是氣紅了臉,扭著細腰去部門經理辦公室告狀去了。
我也無所畏懼,開玩笑,我現在是超級小富婆啊,還擔心失去工作嗎?
至於閨蜜,有我一口豆漿喝,就有她一個肉包吃!
13
晚上,部門聚餐。
我給許硯存發了資訊,說不用來接我。
見我在發資訊,趙娜又過來想陰陽怪氣我,被閨蜜笑眯眯的一句「阿裡嘎多趙娜桑」,懟了回去。
這家餐廳的菜色正好對我胃口,不知不覺地我吃了不少,就喝了點兒解膩的果酒。
「你這個真是人菜癮大。」閨蜜見我臉開始紅了,就知道我又醉了。
她收起我面前的果酒,給我換了杯熱開水。
我其實挺喜歡這種微醺的感覺的,而且閨蜜在,我很放心,於是就靠在她肩膀,等聚餐結束她送我回家。
我迷迷糊糊地眯著時,突然聽到我們這塊角落安靜下來了,於是睜開眼睛,看到了正在尋人的許硯存。
嗯?他怎麼來了?
我正想叫他時,旁邊一個女同事激動道:「長盛集團的總裁許硯存啊!!他朝這邊過來了!!是找我們的嗎?!」
我看向女同事,正準備說你猜得真準時,趙娜搶先一步地掏出口紅急忙忙地補妝道:「當然了,我之前陪經理出席一個商務酒會時,和他見過面!他一定是來找我的!」
趙娜激動到補口紅的手都在發抖。
「不是哦,他是來接我的。」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道。
「你?」趙娜看了我一眼,嗤笑一聲不屑道,「你在做甚麼夢?許總怕是連你叫甚麼都不知道吧?他要是來接你的,我倒立洗頭!」
趙娜話音剛落,許硯存就到我們這桌前了。
見我搖搖晃晃的,許硯存有些無奈,他脫下外套,朝我們這裡又走近了兩步。
趙娜激動得站了起來,顫抖著伸出手道:「許總,好久不見!」
但許硯存沒應她,甚至都沒註意到她,他將外套披在我身上,裹好後,將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對我其他同事們道:「抱歉,我太太喝醉了,我先帶她回家。」
說著,許硯存又對我閨蜜道:「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閨蜜忙擺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先帶薑薑回家吧,她喝了不少,我沒喝酒,能自己開車回去。」
聞言,許硯存點了點頭,抱著我徑直離開。
身後,一桌子的人,除了閨蜜,全部獃若木雞般地石化了。
回家的路上,車開得很穩,許硯存的懷抱也很安穩,我漸漸地睡去。
睡著之前,我想著,明天得帶洗發水上班了,因為趙娜說要倒立洗頭。
一夜無夢,我一覺睡到了上班鬧鐘嚮。
我醒的時候,發現許硯存早就醒了,坐在我身側,靠著牀頭看文件。
我剛睡醒腦子還有點兒蒙,就這麼走神地看著他,心裡在想為甚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好看。
看著看著,許硯存就把文件放了下來,還嘆了口氣道:「我原本打算今天放過你的……」
我:?甚麼?
一分鐘後……
「不行!我今天要上班啊!」
某人:「我把你公司收購了,現在你是老板,可以不用上班。」
我:……
14
我是下午才上班的。
就這還是我極力地爭取來的結果。
由於宿醉+累了一上午,我暈乎乎的,坐到工位上後就開始發獃。
閨蜜見狀給我倒了杯熱水。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麼臉這麼紅。」閨蜜有些擔憂地摸了摸我的額頭道。
「沒事……」
我話還沒說完時,就看到趙娜扭著腰拿著文件從部門經理辦公室出來了,臉比我還紅潤。
見到我上班了,趙娜走過來,靠坐在我的辦公桌上,一邊掏出口紅補妝,一邊道:「喲,來上班了啊?我還以為你們這種豪門太太都可以不用工作呢,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嘛……」
「你有完沒完!」閨蜜見趙娜坐在我辦公桌上,一臉晦氣,直接將她推離我的辦公桌。
趙娜正在補妝沒有防備,手滑了一下,口紅畫歪了。
「啊!」趙娜反應過來後尖叫一聲,看向閨蜜,眼神和表情簡直要吃人。
她尖銳著嗓子道:「信不信我讓經理開除你們!」
她的一句話,引起了部門經理的註意,五十幾歲的部門經理出來後,看到趙娜臉上的口紅印子,眉頭蹙起。
看到部門經理出來,趙娜仿佛一下找到了靠山,也不收斂了,當著全辦公室面,貼上經理,聲音委委屈屈道:「經理她們欺負我」
那甜膩膩的聲音讓我打了個抖。
聞言,經理那雙眯眯三角眼看了我們兩個一眼,順勢摟住趙娜,然後出聲警告道:「你們兩個,不要仗著業績好就天天搞事情,信不信我把你們開除了,讓你們滾回農邨種地去?!」
我:?侮辱農邨人??
我袖子一捋,準備教他做人的道理時,就看到公司老板一臉喜色,急匆匆地朝我們走來,一邊走還一邊看著我道:「喲,薑總,您今天親自來上班啊?」
我:?難道班還可以代上?
我正懵的時候,老板一下握住我的手,喜氣洋洋道:「許總已經將我們公司收購了,現在您就是我們的新老板了!」
經理和趙娜瞬間一臉蒙逼。
而閨蜜則一臉玄幻地看著我,眼神都沒聚焦了。
等老板寒暄過後走了,經理才反應過來。
他汗涔涔地看著我,搓著手想要說點兒甚麼補救時,外賣小哥拎著一袋東西敲門進來問:「誰買的臉盆和洗發水?」
「我!」我舉手道,「這邊。」
外賣小哥把東西遞給我後,我拿出臉盆笑眯眯地對臉色慘白的趙娜道:「你昨天說,如果許硯存是來接我的,你就倒立洗頭?」
我把臉盆一把塞進趙娜懷裡道:「來,洗頭。」
一向趾高氣揚的趙娜,此刻像是落敗的公雞,她下意識地想回懟我,最後抖了抖唇,看向經理。
經理默默地別開臉。
趙娜眼睛一紅,一跺腳,將臉盆摔在地上,哭著跑了出去。
經理見趙娜出去了,還摔了臉盆,立刻拿起臉盆,殷勤地對我道:「薑總,您看我倒立洗頭給您看可以嗎?」
我看著經理頭上那梳得整整齊齊的十幾二十根毛,沉默了一下。
說實話我也沒打算怎麼為難他們,雖然趙娜總來挑釁我,但每次我和閨蜜都懟回去了;至於經理,他最近這段時間估計不好過了,畢竟他會時刻害怕我開除他。
但我也不傻,勞動法我還是懂的。
於是也沒為難他。
經理虛軟著腳步,一臉劫後重生地回辦公室後,閨蜜就差痛哭流涕了。
「嗚嗚,薑薑,牛逼,牛逼啊!!!」閨蜜握著我的手「嗷嗷」地反複嚎著「牛逼」兩個字,逗得我哭笑不得。
15
我們的婚禮,許硯存完全尊重我。
我選擇了中式婚禮。
婚禮風格定下來後,許硯存便讓人著手準備。
中式的婚禮比西式婚禮更加繁瑣,所以需要的籌備時間更長,我們的婚期就定在了一年後。
我把閨蜜升了職,讓她直接當了總經理,管理公司。
閨蜜的能力很好,所以我也不用太擔心,就專心地開始準備婚禮。
「想去哪裡度蜜月?」晚上,我正在選禮服樣式時,許硯存問我。
「不知道,沒想法。」我靠在許硯存懷裡,甕聲甕氣。
是真的沒想法啊,最近準備婚禮,我累得不行,每天晚上沾枕頭就睡。
其實許硯存已經找了專業團隊來策劃,但我就是甚麼都想自己來,所以才會這麼累。
「那度蜜月的事交給我?」許硯存握著我的手吻了吻問道。
「好。」我隨口應道。
「還有一件事……」許硯存翻了個身,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也交給我。」
我:……
確定完婚期後,我媽便從老家趕了回來。
和她一起的,還有我那二十幾年從未謀面的爹。
當年,他們是大學同學,我媽成績優異,長得也好看,是校花,就是比較高冷,獨來獨往的。
按現在,是高嶺之花的那種。
而我爸是校草,一個玩世不恭的富二代。
他對我媽一見鐘情,窮追不舍,我媽愛答不理。
但越這樣,我爸越上頭,越陷越深,苦苦地追了三年後,終於抱得美人歸。
大學畢業時,他把我媽帶回家。
然後就是很俗套的豪門故事,我爸的媽不同意,棒打鴛鴦,用下作的手段,逼我媽離開我爸。
我媽心高氣傲,見我爸家裡不同意,於是揣著崽直接人間蒸發。
我爸據說差點兒瘋了,和家裡斷絕了關系,找了二十幾年,終於找到我媽老家。
但我外公外婆對於這個讓他們女兒獨自生下孩子的臭小子沒啥好感,於是死活不告訴他我和我媽在哪裡。
我爸也不急,死皮賴臉地每天去我外公外婆家,幫忙松土種地、喂豬喂雞喂鴨,和邨裡關系搞得那叫一個好。
後來我外公突發闌尾炎,還是他背著去醫院做的手術,跟親兒子一樣地伺候。
我外公外婆實在沒辦法了,沒見過打罵都不走的人啊,於是只好叫我媽回家。
這就是我媽為甚麼突然急匆匆地回老家的原因。
我媽知道一切後,即便是我爸二十幾年都沒娶妻生子,守身如玉,也對他沒有甚麼好臉色。
但她不反對我認他,她說,他們上一輩的事與我無關,我認不認他,那是我的事。
不過我也叫不出來,也對他沒有甚麼感情,對我來說,「爸爸」這兩個字太遙遠。
16
領證九個月後,許硯存正準備試「新婚禮物」之第三百二十五套時,我按住了他的手。
「醫生說,前三個月最好不要哦~」我幸災樂禍地看著許硯存的表情從迷茫到吃驚,再到震驚。
「你懷孕了?」好半晌,許硯存才反應過來。
我第一次看他的臉上出現這種表情,不禁覺得好玩。
「四周了。」我將化驗單從枕頭底下拿出來放到他手裡,然後幸災樂禍道,「哎呀,誰讓某人不懂得來日方長這個道理……」
許硯存微微地顫抖著手拿起了那張化驗單看了半晌後,下了一個決定。
他要收購某用品公司,親自盯質量!!
自從知道我懷孕後,我就被嚴密地保護了起來。
許硯存媽媽簡直恨不得住在我家,我媽也是每天來,兩個媽媽使盡十八般武藝,愣生生地把剛懷孕三個月的我喂胖了五斤。
眼看著婚服就要穿不下了,我沒辦法,只好偷偷地拎著她們給準備的午飯,去許硯存公司避風頭,讓他幫我解決這些吃的。
我其實從沒去過許硯存公司,所以去之前給他打了個電話,但他沒接。
到他公司時,我正想著再打一個時,前臺立刻出來迎我。
「夫人,您找總裁嗎?」前臺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很可愛。
「你認識我?」我有些詫異。
「認識認識。」前臺小姐姐小跑著幫我按了電梯,又回頭把我送到電梯口,笑道,「之前總裁把您的照片發在群裡過,和我們說可以不認識他,但不能不認識您。」
聞言,我忍俊不禁。
這也……太直男了吧。
我到辦公室時,許硯存正在開會。
大概是出了甚麼問題,所以開會的時候他發了火,連領帶都扯松了。
我從沒見過發火的許硯存,所以覺得挺新奇,就趴在玻璃上看著他發火。
許硯存甩了文件到桌上後,一抬頭看到了我,然後熄了火。
他單手解了兩顆扣子,看著我,有些無奈。
「散會吧。」他道。
聞言,剛剛還戰戰兢兢的高層們立刻松了一口氣,但不知道為甚麼許硯存突然消氣了。
直到出了會議室門,看到了我。
然後大家都明白了,瞬間完全放松,喜氣洋洋地和我打招呼。
沒一會兒,全公司的人都來了,把會議室門口擠得水洩不通。
「都幹甚麼,不吃飯了?」許硯存被擠得都靠近不了我,於是沒好氣道。
聞言,大家又一窩蜂地散了,跑去吃飯了。
「怎麼不去辦公室等我?」許硯存一手接過我手裡的飯盒,一手摟著我的腰往辦公室走去。
「沒見過許總發脾氣的樣子,所以觀摩一下。」我俏皮道。
「你呀。」許硯存拿我沒辦法,只能寵著。
我把兩位媽媽做的飯讓許硯存全吃了。
沒辦法,我實在吃不下了,我十點半才吃的點心啊!
吃完飯,許硯存讓助理給我準備了水果和毯子,讓我一邊刷劇一邊小憩,他則處理工作。
午後的陽光正好,許硯存的辦公室有兩面超大的落地窗,所以光線非常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看著認真工作的許硯存,摸著依舊平坦的小腹,突然很好奇許硯存為甚麼會和我結婚,甚至為了和我結婚還說自己不行。
我貓著腳步走到許硯存身邊,想偷襲他時,被他一把握住手。
他眼睛還停留在文件上,卻知道我的動向,讓我有些挫敗。
我直接坐進他懷裡,拉著他的領帶讓他看向我。
我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故意兇巴巴地問道:「為甚麼和我結婚?從實招來!」
說實話,我和許硯存差了太多,豪門裡都喜歡「強強聯手」,所以我實在想不明白許硯存和我結婚的原因。
聞言,許硯存將我穩穩地抱在懷裡,摘下金絲邊框的眼鏡,道:「沒有為甚麼,愛哪裡需要那麼多理由。」
嗯?聽起來太敷衍,我不滿意地纏著許硯存說出個理由來。
許硯存將我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後,看著我認真道:「理由嗎?」
他想了想,像是在回憶,爾後露出一個笑,「知道嗎?見你的第一眼,我連我們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許硯存的笑容太過和煦,就像湖面吹起的微風,迷了我的心。
「那你為甚麼相親的時候說不行?而且你這麼大的身家,怎麼可能沒有女孩子喜歡?快快從實招來……」我紅著臉,扯著許硯存的領口胡攪蠻纏道。
許硯存怕我傷了自己,將我護得更緊,卻縱容我扯著他的領帶,他笑道:「我們的相親,是我找到媒婆,給她塞了錢,讓她約你見面的。」
許硯存緩緩地道來,他說在我們相親的前兩周,他去咖啡店談事情時,正好遇見我在相親,那時候我滿嘴跑火車,他卻一瞬間就喜歡上了我。
他坐到隔壁座,聽我成功地氣走相親對象後,給閨蜜打電話吐槽我不想結婚的事,所以才想了這個辦法。
他將手輕輕地覆在我的小腹上,神情溫和道:「我以為你要很久才會喜歡我呢,好在……」
剩下的話許硯存沒有說,但我都懂。
我問許硯存:「那還沒結婚你就敢把財產轉給我,還簽了不撤回的協議,就不怕我是個騙子嗎?」
聞言,許硯存湊近我,在我耳邊輕輕道:「被你騙,我心甘情願。」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酥酥麻麻的,我臉更紅了,卻故作驕矜道:「戀愛腦!」
許硯存見我害羞了,哈哈大笑,將下巴抵在我的肩上,道:「男孩子怎麼就不可以戀愛腦了?愛情,就是兩個人,一個人在前面跑,一個人在後面追,我願意永遠追你,我的公主。」
沒有女孩子不喜歡聽情話,尤其是自己愛的人的情話。
我靠在許硯存懷裡,心裡甜絲絲的。
17
婚禮前三天,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我爸的媽,當年棒打鴛鴦,讓我過了二十五年單親家庭的人。
她帶著二兒子家的女兒上門了。
「聽說你嫁給許家的獨子了?」這位獨斷了大半輩子的老太太,用一雙三角眼斜視著我。
我坐在婚紗店的沙發上,吃著堅果,平靜地看著她,沒理她。
「和他離婚,我會讓雪雪嫁過去,至於你……」老太太有點兒不耐道,「怎麼配得上許家的獨子?」
聞言,坐在老太太身邊的女孩子一臉嬌羞,仿佛許硯存娶定她一般。
老太太看著身邊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女,怎麼看怎麼滿意,再看看半靠在沙發上還吃著零食的我,冷哼一聲,滿是不屑道:「就你這樣的,和你媽一樣,配個殺豬買菜的就是天大的福氣……」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我迎面潑了一杯水。
「啊!」老太太矜貴了半輩子,沒被人當眾這麼羞辱過,起身就想還手,但我已經殺紅眼了,她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我按著狠狠地給了兩巴掌。
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侮辱我媽。
我扯著老太太梳得溜光水滑的頭髮,拍著她的臉冷笑道:「你他媽算甚麼東西,也敢罵我媽?」
「反了反了!」老太太被打得暈頭轉向,頭髮也被我扯得生疼,在那裡慘叫。
而她的寶貝孫女,就在一旁驚慌失措,嘴裡還喊著:「你放開我奶奶!」
但她連上前幫忙都不敢。
「死老太婆,我警告你,我不是我媽,我沒那麼好欺負,如果你敢再出現在我面前或者我媽面前,我會讓你岑家破產。」我冷笑著補充,「你還不知道吧?許硯存把許家一半的資產都給了我,還要我離婚給你這孫女讓位?你他媽沒死就開始做長眠不醒的夢了?」
「你反了!我是你奶奶!」老太太慘叫著,想還手,但我扯得狠,於是她一拳就想打我肚子逼我松手。
就在這時,我媽趕到了。
她一見到老太太的手快碰到我肚子了,魂都快嚇飛了,直接沖過來,將我一把抱開,那拳就打在了她腰上。
「你欺人太甚!」我媽見老太太這樣,氣得渾身發抖,將她按在地上,左右開弓地扇她巴掌。
老太太到底年紀大了,不是我媽的對手,被按在地上慘叫不斷。
「打死人了啊……」老太太的孫女嚇得渾身發抖,泫然欲泣,但就是不上前幫忙。
我翻了個白眼。
真是塑料祖孫情啊!
打了幾下後,許硯存和他媽媽來了。
見到我媽如此失控,許硯存他媽嚇了一跳,以為怎麼了,趕緊把我媽拉起來。
「親家母,這是怎麼了?」許硯存媽媽幫我媽理了理亂掉的衣服。
我媽紅著眼眶,氣勢洶洶道,「她想打薑薑!」
「甚麼?」許硯存媽媽驚獃了,然後立刻轉頭看向還躺在地上哀嚎的老太太,狠狠地補了一腳,還朝她吐了口口水。
「你有沒有事?」聽到我差點兒被打了,許硯存十分擔憂。
「沒事,就是她,」我指了指正不管她奶奶死活,一臉花癡地看著許硯存的雪雪,對許硯存道,「她想嫁給你,做我孩子的後媽,這計謀是她提出來的。」我又指了指地上哀嚎的老太太,不遺餘力地告狀道:「她說我就配殺豬賣菜的。」
聞言,許硯存臉色驟沉,他將我一把摟進懷裡,輕撫我的背,道:「這件事交給我。」
18
後來,聽說岑家一夜之間破產了,她疼了一輩子的二兒子一家,卷走剩下的錢,不管她的死活,全家跑到了國外。
養尊處優了一輩子的老太太,被二兒子一家拋棄了,成了流落街頭的乞丐。
期間,老太太找過我爸一次,打親情牌。
我爸沉默了半晌,給了她一筆錢,說他們早就在二十幾年前就斷絕關系了,從小到大她也沒疼過他,甚至對他的妻女都不好,這筆錢就當還生恩了,以後別再見了。
老太太看著那張兩百萬的支票,一邊小心翼翼地收好,一邊罵罵咧咧地咒罵我爸,說他這麼絕情沒良心,一定不得好死。
我爸沒說甚麼,將她送出了門。
後來聽說,有個老太太因為在養老院裡炫富,引起其他老人的不滿,被毆打致癱瘓,只能一輩子躺在那張小小的牀上,直到死。
不過這些事都與我無關。
婚禮過後,許硯存就帶我去蜜月旅行了。
因為我懷著孕,所以我們的行程很慢,走走停停。
懷孕六個月時,我們到達馬爾代夫。
清晨,我醒來,走到陽臺曬著太陽,感受著海風。
「這麼早就醒了?」許硯存也立刻醒了,但他顯然還沒睡醒,從身後抱著我,將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聲音裡還滿是睡音。
「被崽崽踢醒了。」我摸了摸肚子道。
聞言,許硯存蹲下身來,輕輕地撩起我的睡衣,對著我的肚子道:「不許那麼用力地踢你媽,不然你出生的時候我就揍你……」
說到一半,許硯存又軟了語氣,對著我的肚子講道理道:「媽媽懷你很辛苦的,你要乖乖的,想調皮搗蛋,等你出生了隨便你怎麼調皮搗蛋,爸爸都陪你……」
許硯存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我忍俊不禁道:「行了,現在哪裡聽得懂你說甚麼。」
許硯存輕輕地摸著我的肚子道:「育兒書上都說了,爸爸要和孩子多說話,這樣孩子出生的時候,爸爸一哄就不哭了。」
我想起許硯存去到哪裡都要隨身攜帶的一箱育兒書和家裡滿滿一面書櫃的育兒書,無奈地笑了笑。
我懷個孕,許硯存比我還上心。
19
到第七個月時,我們就回家了。
因為我懷的是雙胎,怕早產出現意外。
到第九個月時,許硯存早早地就讓我住進了醫院,他日夜守著我陪產。
一天夜裡,我正睡著時,身下突然湧出一股暖流。
我推了推睡在身側的許硯存道:「你崽崽們的房子塌房啦!」
50 分鐘後,我剖宮產生下一對龍鳳胎。
出手術室時,我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許硯存,他擠在最前面,眼眶紅紅的。
見我出來,他握著我的手哭了出來,甚麼也沒說,就是用力地親了親我的手。
然後我又昏睡過去了。
我是被痛醒的,醒的時候,看到許硯存正握著我的手,兩個媽媽一人一邊,幫我搓著腿活血。
兩個爸爸在不遠處,看著兩個剛出生的孩子,一臉神奇。
見我醒來,許硯存嘴唇抖了抖,眼淚又掉了下來,小聲地對我說「謝謝」。
我看著許硯存,沙啞著嗓子道:「愛哭鬼。」
孩子很快地被抱到我懷裡。
許硯存不讓我喂母乳,他說我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孩子吃奶粉也可以長得很好,所以一出生就喂奶粉了。
抱到我懷裡,是想讓我看看而已。
我看著兩個皺巴巴、紅通通的小人兒,只覺得神奇,這居然是我生出來的。
我將手伸過去,他們會自動地抓住我的手。
他們的手真的好小,小到只能抓住我一根手指。
許硯存看著我逗他們,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吻了吻我的額頭,甚麼也沒說,但眼中的柔情說明了一切。
「從今天起,我們是一家四口啦!」我對許硯存道。
「嗯,幸福的一家四口,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許硯存又親了親我。
我回以一個笑。
是啊,幸福的一家四口。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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