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朵朵開

發現網戀對象是綠茶的哥哥之後。
我果斷吻了上去。
然後嘲弄：「分手吧，你們幾個，就你吻技最差。」
後來，知名游戲主播季明時醉酒後首次露臉哭播。
「是我不夠努力嗎？」
最後咬牙切齒。
「千萬別讓我再遇見她。」
我辣評：【笑死，我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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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好消息，我的網戀對象是知名游戲主播季明時，又高又帥又有錢。
壞消息，我正在被他追殺。

02
事情是這樣的。
我叫陶畫，一名清純女大學生。
最近網戀了一個超級帶感的對象。
聲線又拽又磁。
「寶寶，別不理我。」
酥，太酥了。
偏偏頂著「羊邨你懶哥」的暱稱，反差感太贊了。
甚至聽得我來了感覺，簡直把控不住。
我傲嬌地回覆：「這次原諒你了。
「看看腹肌。」
他果然順從地給我發了過來。
一張對鏡自拍。
沒有拍到臉。
但肌肉線條簡直完美，腹肌和人魚線都有，是白皙的薄肌。
我一整個斯哈斯哈。
羊邨你懶哥：「怎麼不說話？是不喜歡嗎？」
他這人平時挺保守的。
從來不發出格的話，就看著我鬧。
如果不是怕我生氣，也不會用腹肌照哄我。
我回覆：「沒有，剛剛喂貓。」
羊邨你懶哥：「看看。」
「好啊。」
我養的貓是一只胖嘟嘟的金漸層。
我特地重新換了一身純欲吊帶，我的身材很好，露出不淺的溝壑，躺在沙發上找了幾個角度和貓拍照。
超絕不經意秀身材。
發送！
那頭頓了很久。
界面頭頂「對方正在輸入中……」和「羊邨你懶哥」正反複橫跳。
「寶寶，周末見面，我想買可樂。」
我們已經約好了面基。
他也不含糊。
「嗯，我家狗也會翻跟頭。」
隨即發過來一張照片。
「我長這樣，你別認錯。」
靠！
這麼帥！
是一張戶外的照片，穿著黑色的沖鋒衣，大框護目鏡別在頭頂，眉眼立體，鼻梁高挺，是濃顏系，腳邊跟著一只大大的金毛。
我縮小又放大，一點沒有 P 的痕跡。
我想過他肯定長得不醜。
但沒想到這麼帥。
索性我也發了一張照片過去。
我的長相本來就挺明豔的。
一點不虛。
「好啊，這是我。」
然後把他的照片保存下來，設成屏保。

03
周五。
英語大課。
我拿出行動電話簽到。
剛摁下電源鍵，便聽見身旁一聲輕嗤。
我皺眉看向她。
跟我極不對付的室友。
——夏青。
軍訓後教官偷偷走掉，夏青哭得梨花帶雨。
偏偏她挺有錢，軍訓期間給一個連買了奶茶。
承她的情，紛紛上前安慰。
我遮了遮太陽。
「教官怎麼不能第一天就偷偷走掉？」
她便淚眼蒙矓地推搡了我一下，並且說我沒人性。
梁子就此結下。
我也搬出去住了。
此刻。
夏青嘴角翹起一絲不屑的弧度。
「平時不在群裡回消息，沒想到還拿我哥的照片做屏保。」
我聽得一頭霧水。
「你說甚麼？」
我的語氣並不好。
我很煩她。
「你自己做了甚麼，你自己不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
結果另外一個室友也看見了我的屏保。
「陶畫，這個帥哥是青青的哥哥欸，她那天發在群裡過，你還……保存了啊。」
語氣裡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意思。
「嘖，你不會暗戀青青的哥哥吧？」
我也覺出不對。
從折曡的群聊裡找到許久未曾點開的寢室群聊。
其實按這個群聊的聊天頻率來看，她們估計有三個人的小群。
但夏青發在這裡，大概是為了給我炫燿她帥氣迷人的哥哥。
她發了好幾張。
潛水的、打網球的，還有他發給我的戶外照。
「他是你哥？」
我氣笑了。
這麼小眾抽象的事都被我遇見了。
夏青得意地嗯了聲。
「平時看你清高，沒想到也會偷偷窺群啊。
「不過，像你這種人，我哥是不會看上你的，有我在，你也別想進我家的門！」
奇恥大辱。
我恨屋及屋。
瞬間就想把「羊邨你懶哥」拉黑刪除。
但他適時發來一張照片。
【明晚八點，來這裡好嗎？】
發給我一個西餐廳的地址。
我氣得手指發抖。
轉了心思。
甩給他一個酒店地址。
【明晚八點，一起探個店吧。】

04
下課後。
我迅速給一個男生發消息，之前酒吧認識的小零。
他甜膩膩的聲音傳來。
「姐姐，幹甚麼呀？」
「一萬塊，你幫我個忙，明天幫我面基一下。」
他回覆：「你不會是網戀了甚麼醜男了吧。」
我冷酷地打字：【不醜。】
順便把照片發了過去。
「你放心，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拽樣，我僱幾個保鏢，肯定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可還沒等我發過去。
那頭就發出了一聲驚人又興奮的尖叫。
「姐姐！我不要錢，再給你一千，你把號給我吧，我想先跟他培養一下感情再去酒店。」
骨氣呢？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頓時無語凝噎。
「算了。」
我怕你愛上他。

05
我也很沒骨氣。
看見季明時的時候，身子就水靈靈地軟了。
太帥了。
從頭髮絲到腳踩的 AJ，都是我天菜的樣子。
本來想大罵他一頓，結果嘴唇卻貼了上去。
理智尚存，我咬了他一口，血腥氣頓時在唇齒間蔓延。
季明時吃痛地嘶了一聲。
極寵溺地將我抱上玄關的櫃子上。
在我耳邊低語：「別急。」
單手扯著上衣領口，兜頭脫下。
在沒看見他腹肌之前，我已經想起了幾句謊言。
例如：「不好意思，我見過更好的。
「你甚至比不上姐以前點的八個男糢。」
但看見他的八塊腹肌人魚線後，我沒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偏生季明時還勾著唇角，挺痞帥的。
「今晚我是你的。」
我徹底失去理智。
嗷的一聲生撲上去。
月色朦朧，樹影輕搖。
我痛得哭了。
季明時輕聲安慰，還在我唇角啜吻，順道說一些惡劣的話。
「明天繼續買可樂好不好？」
我搖頭。
他裝傻。
「不想去便利店嗎？那我們明天一天還在酒店？」
待季明時睡熟後。
我吸了吸鼻子，下牀穿裙子。
狗東西。
哪哪都痛。
雖然中途還挺喜歡的。
等走出酒店。
我便給他發消息。
【分手吧，你們幾個，就你技術最差！】
是的。
這就是我的複仇大計。
果然。
謀士以身入局。
我還自我感動了一下。
然後迅速將季明時拉黑。

06
期末周，我忙得焦頭爛額。
直到最後一門考試結束後。
我才有空點開某書。
一條營銷號的視頻適時給我推送過來。
【笑不活了，這個世界果然是一篇巨大的甜文。】
【誰懂啊，季明時首次露臉直播，竟然是因為失戀喝醉了酒！】
季明時！
是我想的那個季明時嗎？
前兩天還負距離接觸的網戀對象。
現在就水靈靈地變成了知名游戲主播了？
我迅速上網查找季明時的名字。
因為露了臉，短短一周時間就漲了五百萬粉，躋身千萬網紅。
而最新被剪輯的視頻是在五天前。
被我甩了的第二天。
側顏立體，戴著耳麥，眉眼冷冽。
修長白皙的手指正做著最爛的操作。
隊友怒罵。
「兄弟，你是不是沒有拆塔鍵？」
「你咋不去玩奇跡暖暖啊？」
「你他媽比美團還能送。」
「你怎麼回事兒？我往行動電話上撒把米，雞的走位都比你好！」
季明時哭了。
眼淚倏地掉落。
哽咽道：「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隊友都沉默了。
幾人都是游戲主播。
「你丫哭了？」
他們紛紛放棄推塔，來到季明時直播間看樂子。
「老子還沒看過季明時哭呢！」
異常興奮。
季明時狀態不好。
轉身就拿了一瓶茅臺。
猛灌一大口。
「是我還不夠努力嗎？
「她見了我一面就把我拉黑了。
「我長得這麼不堪入目？
「她怎麼能那麼無情那麼冷酷那麼無理取鬧？」
他顯然喝醉了。
眼尾紅紅的。
「她說我技術不好，我連夜看片子學了，可她直接把我拉黑了，連挽留的機會都不給我。
「但是！哥不做小。」
他越說越傷心。
最後變成近乎決絕地冷靜。
咬牙切齒道：「最好別再讓我看見她。」
我人傻了。
閨蜜方白適時給我發來消息。
「寶貝，暑假去英國玩嗎？」
我果斷買機票。
屍體有點不舒服。
先遁了。
飛機落地後。
我翻看著某書，大數據給我推的都是季明時。
有幾個營銷號還在大放厥詞。
【季明時前女友怎麼不來發聲呢？不會是害怕了吧？】
我不屑。
索性直接辣評。
【笑死，我會怕？】
IP 屬地：英國。

07
待我倒完時差後。
我的行動電話背後發燙，後臺消息不斷彈出來。
此時我才發現我的評論被頂上了熱評。
我心下一驚，不會是我是季明時前女友的事情被發現了吧？
不能吧。
我那麼隱蔽。
直到我點開那個視頻。
原來是季明時本人賬號給我回消息了。
季明時：【？】
靠北。
失誤。
最純愛那一年，我把自己所有的賬號暱稱都改成了「情迷美羊羊」。
因為想跟季明時的「羊邨你懶哥」適配。
這麼浪漫的事本來想讓他自己發現，狠狠感動他一把。
誰知道中途出這麼大的亂子。
我打開後臺。
沒想到季明時直接用他的大號給我發來了消息。
【陶畫，給我加回來。】
陌生人只能發一條消息。
而後臺裡還有幾個游戲主播的大號的消息。
顯然是季明時驅使的。
【別裝死。】
【你到底有幾個男朋友？】
【你跟他們分手，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好多好多。
最後。
只有兩個字：【騙子。】
我咬著唇，心底尚且酸澀。
再怎麼說，我也是真情實感地談了場戀愛，還是初戀。
怎麼可能不喜歡季明時。
可他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
我繼續翻看私信。
【姐妹！你就是正主吧！你頭像就是季明時對不對！】
我這才想到。
我的頭像是季明時穿著灰色毛衣，懷裡抱著貓的照片。
只露出半張臉。
下頜線清晰，嘴唇泛著粉。
懷裡的藍貓正伸出粉紅色的爪爪。
網戀的時候總是容易暢想未來。
所以他發給我照片後的下一句話就是：【寶貝，以後我們養只貓吧。】
因為這張照片的氛圍感太好，而且以他的顏值隨手一拍都很像網圖。
所以我沒太在意。
就直接存下來成為社交賬號的頭像。
眼前一片霧色。
我吸了吸鼻子。
如果季明時不是夏青的哥哥就好了。
可我就是好難過。
然後難過地把他一整個拉黑了。

08
再次見到季明時，是在兩周後。
飛機剛落地。
我和方白便被發小們帶到了海邊度假邨。
「暑假不來海邊簡直太可惜了。」
我和方白求饒：「讓我們休息一下吧，哥哥姐姐們，我們時差都還沒倒回來呢。」
「陶畫，你哥也在別墅，他叫你一會兒去找他。」
我驚喜抬頭。
「我哥？」
我哥叫周硯書，因為父母離異，我們也自然而然地分隔兩地。
「對啊，他回來了，說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怪不得我問他在哪裡時支支吾吾呢。
我揚手跟他們說再見。
「那我先去找他了。」
「真不去沙灘曬曬太陽？前兩天我看見一個巨帥的帥哥在沙灘上打排球，似乎還有不少小迷妹的樣子，今天碰碰運氣沒準能再遇見呢。」
排球……
季明時也喜歡打沙排。
他似乎永遠充滿生命力。
喜歡沖浪、戶外、滑雪，總之運動相關的，他似乎都有所涉獵。
我不禁再嘆一口氣。
等提著行李箱沖到別墅時，周硯書早就在門口迎接我。
我眼淚縱橫：「哥！」
周硯書長腿邁開，走過來給我拿行李。
「猴急甚麼？一會兒摔倒了怎麼辦？」
我抱著他的手臂撒嬌：「哥，我好想你啊，你怎麼……」
我的聲音停頓，餘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季明時。
他穿著白色的無袖上衣和卡其色褲子。
皮膚白皙，肌肉線條流暢，手裡還轉著一個沙灘排球。
神色冷淡地看向我這邊。
怪不得。
總覺得自己身後有一絲涼意。
我ṭṻ⁸咽了口唾沫。
甚麼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一只大手遮住我的眼睛，我哥把我往他懷裡帶。
手臂力道之大幾乎讓我動彈不得。
「周硯書，你找死啊？！」
我哥惡狠狠地威脅：「你丫甚麼眼神？那麼醜一男的你也愛看，不怕長針眼啊，要知道季明時那廝也來，我絕不會踏足這片沙灘，空氣都被污染了。」
不對勁啊。
我掙脫開我哥的手。
悄摸往季明時的方向看了一眼。
Ṫṻ⁺發現人早走了。
就給我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我抿唇。
看來是放下了。
也是。
才網戀幾個月啊。
能有多愛。

09
「你認識季明時？」
我哥懶懶地躺在沙發上打消消樂。
「昂，一個垃圾。」
鮮少見我哥這麼詆毀一個人。
我故作輕松地問他：「喲，季明時怎麼招你了？」
周硯書眯著眼睛：「陶畫，你別告訴我，你看上他了？」
我瞬間心虛破防。
「我？
「看上季明時？」
我用指尖指著我自己，搖頭晃腦道，「我喜歡季明時？」
人心虛的時候果然喜歡重複別人的問題。
「怎麼可能！打死我都不可能喜歡他！」
周硯書顯然不信。
「那你一直向我打聽他？」
我隨口扯謊：「那個……我之前打ťú⁴游戲，看見他是主播。」
周硯書挑眉：「就他還混上主播了？」
「而且還是千萬粉絲的那種哦。」
我哥懶得說他。
就概括了一下。
「當時爸媽離婚，我轉學到京市，本來就挺煩的，那時候染了個白毛，鐵了心做叛逆少年，結果季明時是學生會會長，他嫌我真做作，我嫌他假正經，所以我特煩他。」
我捂著心髒，眼裡的粉紅泡泡都快冒出來。
「他還是學生會會長？！」
瞬間，以前看過的少女漫畫全部盈入腦海。
「打住！」
我哥眼裡的厭惡都快滿出來了。
「別以為他是甚麼好人，他私底下就是煙酒都來啊。」
好反差。
好帥。
好想釣。

10
方白很疑惑。
「你剛說人家技術爛跑路了，現在又回來釣人家，季明時會理你嗎？」
我和季明時的事只有她知道。
我神祕地向前一步：「我懷疑他是第一次。」
「你不也是嗎？」
「他技術真的很爛。」我吐槽。
「那你還喜歡？」
我猛拽方白的手臂，季明時從酒吧門口進來了。
個高腿長，長相極具攻擊性，濃顏立體。
想看不見都難。
只是他極冷淡地掃了我這邊一眼，眸子便神色如常地轉了過去。
徑直往離我最遠的桌子走去。
方白辣評：「你倆不像純愛，像純恨啊。」
我心底也有一絲虛。
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季明時。
談戀愛，開心最重要嘛，我非常大度地原諒了我自己。
我打算先緩和一下關系。
我叫來服務生。
「你好，幫我調一杯 between the sheets 給那位先生。」
方白喝得有點微醺。
曖昧地笑。
「牀笫之間？你這不叫釣吧，這不明晃晃的勾引？」
我笑了一聲：「成年人嘛，這杯度數也挺高，喝醉了才好緩和關系。」
服務生或許是正好說到我，季明時便偏頭往我這個方向看。
我揚起甜膩膩的微笑。
十分含蓄地點了點頭。
就當重新開始一樣。
季明時眼底卻沒有甚麼情緒，微微頷首，沒有別的動作。
我有些洩氣，或許他是真氣著了。
我平時沒當過舔狗。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拿起我的包。
「小白，我出去散散心，你先喝著。」
我順手把賬單結了。
酒吧外面就是海灘。
黑燈瞎火的，只有鹹鹹的海風能吹散酒意。
直到走到一片關了燈的餐廳外。
我才拿出行動電話看消息。
誰知道剛打開微信，方白的消息就一股腦彈出來了。
【季明時在玩行動電話。
【他沒啥表情，可能有些無聊，指尖轉著杯子裡的冰塊。
【季明時舔了舔嘴唇，沒有異樣。
【靠！季明時起身了。
【我去，他出門好像看了看你走的方向！
【你就一杯暗示的酒和背影就把他釣成翹嘴了？！！
【寶，他好像真去找你了。
【開個班吧姐。】
我一頭霧水。
不是……
我還沒開始釣啊！

11
「陶畫。」聲音清冷。
是季明時。
我驚喜地抬頭。
他卻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間將我籠罩。
清冽的海鹽氣息襲入鼻腔。
薄唇相貼時，我幾乎下意識地勾住他的脖頸。
他摟著我的腰，箍得很緊。
有些疼。
「季明時……」
他的名字被我喘著氣叫出來。
他放開我。
「怎麼了？」
「你……你先等等。」
季明時笑了一聲：「剛才不是還釣我？」
我神色有些不自然。
「兩周沒見，還挺陌生的，就吻這麼激烈……」
我扛不住。
季明時荒唐地笑了。
「陌生？」
「嗯。」
他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
「多親親就熟了。」
意亂情迷之時，我微微睜眼。
卻發現了遠處的夏青。
忘了。
季明時是她哥。
死去的回憶立刻攻擊我。
「有我在，你別想進我家門。」
夏青挑釁的言語在耳畔 360 度立體播放。
我瞬間下頭。
推開了季明時。
季明時渾然未覺，反倒關心我是不是喘不過氣了。
我於心不忍。
心虛地往另一個方向看去，恰好看見我哥一個人戴著耳機聽音樂。
他猶豫了下，也順著我的視線望去。
冷不丁問我：「周硯書重要還是我重要？」
我愣了。
偏生夏青在尋找甚麼。
我心虛地把季明時推進黑暗的角落。
季明時卻攥住我的手腕。
「我問你，周硯書重要還是我重要？」
不好意思。
我哥控。
「當然是他重要。」
他的眸光立刻黯淡了下來。
我踮腳親了他一口。
「當然，你也很重要。」
他冷哼一聲，似乎覺得我想一碗水端平。
我心生一計。
決定當回飲食男女。
「我們的關系，能不能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夏青要是知道我泡了她哥哥。
我在她面前該怎麼混？
季明時退後一步。
很拽。
「甚麼意思？我是 Plan B?」
「你說甚麼就是甚麼吧。」
他轉身就走。
我跟上去，想說清楚。
他卻攥著我的手腕，把我帶到了他所在的別墅。
剛進門，就將我抵在門上親吻。
事後。
他哭了。
他還哭了！
我吻他：「你怎麼了？」
「沙子迷了眼。」他很冷靜。
隨即語氣裡頗有幾分認命的意思。
「算了，別被發現就行。」
我心疼他的同時又有幾分欣慰。
太有覺悟了。
安慰他：「地下戀而已，在人前我們是陌生人，人後甚麼我都依著你。」

12
我和季明時開始了長達一周的地下戀。
這期間一直避開周硯書和夏青。
夏青來找過季明時幾次，一口一個哥哥叫著，我心底總有幾分淡淡的膈應。
但他們是兄妹，這是不爭的事實。
因為季明時。
我把夏青的朋友權限從僅聊天變成了聊天和朋友圈甚麼的。
甚至還十分舔狗地給她的九宮格海邊游點了個贊。
結果點完贊後的下一分鐘。
夏青又發了個朋友圈。
很簡潔的白眼表情。
僅我可見，因為季明時看不見這條朋友圈。
委屈像漲潮一般淹沒我的心髒。
我臉都有幾分發白。
偏生季明時過來摟住我的腰。
我不爽地掙開。
「我先走了。」
「這麼利落？穿上裙子就不認人了？」他的語氣裡也有幾分委屈。
我特別舍不得看見他這麼委屈的糢樣。
眼底泛紅，嘴唇粉嫩。
甚至因為剛睡醒，頭髮還卷出幾分慵懶的弧度。
要不是這張臉，我早就甩了他。
我上前在他的唇瓣上親了一口。
「這樣可以了吧？」
季明時笑一聲。
「可以。」
我沉思一瞬。
繼續說道：「我們的關系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說起這個。
季明時就有幾分叛逆。
他揚著下巴，又拽又蘇。
「知道又怎麼樣？」
我想了想後果。
大概就是。
「你會被打得很慘，我可能也會被打。」
我哥那麼看不慣季明時。
夏青那麼看不慣我。
我們的關系不說出去，對兩個家庭都好。
季明時輕嗤：「周硯書這麼厲害？」
「對啊，他打架很厲害的。」
以前我們是留守兒童的時候，我哥就一直保護我，打架簡直是家常便飯。
「那如果我打回去呢？」
我咬唇。
「不行，我會心疼。」
我純純哥控。
季明時：……

13
媽媽不在滬城，她去意大利看秀了。
所以我就跟著哥哥去了京市。
好在季明時也在這裡。
我睡了整整一天。
畢竟在海邊時，白天要跟我哥去沖浪潛水海釣，晚上要偷溜到季明時的別墅共赴雲雨。
我已經精疲力盡。
醒來時，我哥就坐在沙發上看海綿寶寶。
他望向我：「陶畫，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我一時間無措地同手同腳。
「怎麼會？！」
「那你行動電話裡這個『羊邨你懶哥』是誰？」
我閉上眼。
是季明時。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是之前酒吧加的營銷。」
我哥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他給你發微信了，以後這種營銷少加。」
「好。」
昨天隨手把行動電話放桌上了。
還好我哥從來不偷看我行動電話。
回到臥室。
我趴在牀單上，翹著腳尖看他的消息。
是一張菜餚的圖片。
應該是他自己做的。
上面一條消息是：【餓不餓？】
我清了清嗓子，夾著嗓音發了條語音。
「好餓，人家才睡醒。」
下一秒。
微信界面彈出一條語音通話。
「想不想吃？」
季明時的語氣特溫柔。
「想啊。」
「我打包好給你送過來。」
我連忙拒絕：「不行。」
我哥還在家，到時候被發現了，兩人打起來我幫誰？
季明時語氣微頓。
「周硯書也在？」他的語氣裡有些不可置信。
「當然啦。」
我的語氣特別自然。
電話那頭不說話了。
我疑惑地看了眼行動電話，他沒掛電話。
「你回我了嗎？好像信號不好。」
這次季明時回得很快。
「我回了啊，回的沉默。」
我笑得不行。
「下次我把他支出去，你偷偷來做飯，多刺激。」
當然。
這個做飯有兩層意思。
「呵呵。」
情緒不對。
我正想問為甚麼。
他先我一步：「算了，我做都做了，我叫跑腿給你送來。」
我又拒絕。
「不行啊，我不能吃獨食。」
季明時似乎深呼吸了一下。
「我給周硯書也做一份。」
「好，你真懂事。」我一點不吝嗇我的誇獎。
「……」
「周硯書吃辣嗎？」
「不吃。」
季明時笑了。
笑得極其荒唐又極其無助。
「算老子犯賤。」
「甚麼？」我沒聽清。
「沒甚麼。」
我百無聊賴地玩著泰迪熊的卷毛。
「你為甚麼會做飯？」
我記得，季明時說過自己雖然廚藝了得，但一個人時很不喜歡做飯。
「因為我突然很想你。」

14
他的廚藝極好，連口味極刁鑽、對食材極挑剔的周硯書也對他贊不絕口。
「點的哪個餐廳的外賣？」
我隨口扯了個謊：「一家私廚，很難約到的。」
「可惜了。」
我半開玩笑：「要不我去跟那廚子談戀愛，你就可以天天吃到他做的飯了。」
周硯書很感動。
「妹啊，你願意為哥犧牲到這種程度，哥太感動了啊。」
我與他抱頭痛哭。
「哥，那給妹妹轉一百萬吧，前兩天我勸咱爸媽複婚把咱媽惹毛了，咱媽把卡給我停了啊。」
周硯書瞬間恢複理智。
「倒也不必。」
周硯書非要去做南極科考隊員也把咱爸惹毛了，他只有一點可憐的工資了。
難兄難妹。
我決定親自下廚回饋季明時的外賣。
在我燉排骨之際。
季明時適時給我發來消息。
連發了幾張圖片。
我點開。
是我哥，背景在籃球場。
他們居然一起打籃球？或許是哪個高中同學組的局。
只是每一張，都是我哥撩衣服擦汗或者收漂亮姐姐礦泉水的照片。
嘖。
周硯書最近吃得太好了，那點薄肌真是岌岌可危。
我正打算辣評。
誰知季明時騰騰騰給我發了好幾條資訊。
【我天，太不守男德了。
【哪家大好人隨便撩球衣擦汗啊，腹肌這種私密的東西能給別人看嗎？（雖然他沒有。）
【反正我不隨便露腹肌，可能跟我的家教有ťú⁼關吧。
【我真挺看不慣他的。】
我抿著嘴唇。
我覺得季明時對我哥偏見太大了。
於是我也有點無奈。
【你能不能別這樣？
【你沒必要對他這麼大意見，真的。
【本來你們一南一北，互不幹ťű⁺涉，但他回來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能不能大度一點，不然你們以後該怎麼相處？】
對方一直正在輸入中。
我耐心地等待。
一分鐘。
兩分鐘。
【你不回了？】
這次季明時回得很快。
【回的沉默。】
我笑了。
安撫他：【別讓我在你們之間為難，OK？】
【……】
沒答應。
我聞到一股煳味。
下意識跟他分享：【我聞到一股燒焦了的味道。】
季明時明明發的文字，但我卻覺得語氣特懶散。
【哦，那應該是我幹燒了的 CPU。】

15
季明時摔倒了。
打籃球時，我哥一個暴扣，季明時搶籃時受的傷，腳扭了。
而我哥因為工作原因，沒時間陪他檢查。
於是這樣的重任就交給了我。
「那小子的醫藥費咱們包了，還有來回打車啥的，別讓人覺得咱們不敞亮。」
「哥！你幹嗎把他撞倒了啊！」
周硯書也特無奈：「我又不是故意的，雖然我煩他，但還不至於讓人受傷。」
他頓了一下。
「而且他今天自己也特別不在狀態，看我的眼神也不對，特別心虛。」我哥恍然大悟，「他是不是意識到高三那年打架我真只是路過沒參與結果他還是記了我的名字！」
「……」
我無ẗŭ̀ₕ語地掛斷電話。
不然周硯書已經快講到高考前三天他遲到被季明時記名的事了。
找到季明時時，他已經拍好片子了。
腳有些紅。
「還好，只是扭傷而已。」他跟個沒事人一樣。
只是語氣冷淡疏離。
「有些紅。」
還有些腫。
「你很關心嗎？」季明時挑眉，像是不悅。
「當然啊。」
季明時臉色終於有一瞬的緩和。
我站在他岔開的雙腿之間。
他虛虛摟著我的腰，明顯開心了不少。
我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你還挺好哄。」
他瞬間破防。
嗷了一嗓子。
「哦？那誰不好哄？周硯書？」
我疑惑：「你反應這麼大做甚麼？他是挺不好哄的啊。」
以前我還在念幼兒園，周硯書三年級。
就因為我更喜歡學霸鄰居哥哥，在鄰居哥哥那兒纏著不回家。
周硯書就問我：「你更喜歡我做你哥哥還是他做你哥哥？」
我賭氣：「他！」
周硯書就再也不理我。
怎麼哄都不行，最後還是爸媽出馬解決了這次民事糾紛。
季明時嗤笑。
「喲，青梅竹馬。」
竹馬二字咬得極重。
「他從小體弱多病，誰知道現在使不完的牛勁。」
「哇，兩小無猜。」
十分陰陽怪氣。
我真的有點生氣了。
「季明時，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我不好好說話。」他沒由來地賭氣。
我正色道：「你是要跟我分手嗎？」
季明時眉眼盡是諷刺。
「分手？」說話特別毒，「我還以為咱倆這種關系得叫『斷了』。」
？？？
我震驚了。
我把他當男朋友。
他只把我當炮友？
剎那間，我感覺一盆涼水兜頭澆下。
淚水瞬間盈滿眼眶。
季明時慌了，舔了舔嘴唇。
「我不是……」
還未等他說話，我先發制人。
「你說得沒錯，現在咱們就去開房，就當最後一次爽了。」
季明時嘴角輕顫。
旋即很快恢複那副吊兒郎當的糢樣。
「別啊妹妹，我這腳剛受傷，下次約吧？」
我拉著他的手腕起身。
「你躺著就行。」
剛進酒店。
這次的吻比以往每一次都激烈。
有幾個瞬間。
甚至我的腦袋空白，無法思考。
大部分時間還是他來主導。
「陶畫，最後一次了，下次你想都別想。」
眼淚湮沒進枕頭。
偏偏嘴巴還不饒人。
「那你挺沒勁的。」
「沒勁？你確定？」
事後。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假裝松了一口氣。
看來為夏青生日準備的香奈兒包包是派不上用場了。

16
夏青的生日。
我還是沒出息地來了。
她邀請了全班的人來別墅裡轟趴。
那棟別墅我見過。
跟季明時溫存的時候，他給我分享過自己的舊照片。
其中一張就是在別墅的泳池裡游泳時的照片。
「青青，你家也太有錢了吧。」
「你哥哥今天也會來嗎？」
「沒想到你哥哥還是千萬大主播欸。」
夏青揚眉看了我一眼，神色得意。
「他今天肯定會來啊，每年他都會陪我過生日的。」她抬眼看我，「陶畫，你不會是因為我哥哥才來的吧？畢竟……你還挺迷戀他。」
我的行動電話屏保已經換了。
但她依舊抓著這一點不放。
我將手裡的包包給她。
「生日快樂。」
一只香奈兒包包換一張入場券，我很大方了。
室友還在激動。
「一會兒可以跟你哥哥合影嗎？」
夏青嬌俏地噘著嘴唇。
「不行哦，他不喜歡，平時很高冷的。」她小心翼翼地囑咐，「對了，別當著同學的面說他是我哥哥，他太火了，怕給我產生麻煩。」
我無暇聽夏青的凡爾賽。
隨意拿了一杯酒。
在陽臺上俯視樓下。
特別是門口的方向。
一杯又一杯的酒喝下去。
有些微醺。
沒看見季明時。
倒是看見夏青在跟我哥哥說話。
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周硯書怎麼會來？不過似乎也不奇怪，畢竟他們的初中部和高中部也是連在一起的。
我腳步不穩，想下去找我哥哥。
腳下一個踉蹌，腰被一只溫熱的大手穩穩扶住。
「喝這麼多？」
許久未見的季明時再次出現。
剛剛喝的酒後勁有些烈。
所以在聞到季明時身上清冽苦澀的海鹽香氣時，才真的醉了。
「季明時……」我的聲音帶了一點委屈的哭腔。
「嗯，我在。」
「我想接吻。」
他很輕地笑了一聲：「只想做這個？」

17
我不知道被他帶進了哪間臥室。
他反鎖門。
銜住我的嘴唇，再輕而易舉地攻略城池。
他一只手圈著我的腰，一只手捏著我的大腿，將我放上鬥櫃上。
震耳欲聾的音樂被隔絕，只聽見我們的啜吻聲和劇烈的心跳。
「不行……」我推開他。
「怎麼？因為周硯書？」
我腦子不甚清醒地搖頭。
「你是夏青的哥哥，我才不想做她的嫂子。」
季明時皺眉：「你在說甚麼？」
我覺得我真的醉了。
只覺得有些暈，季明時笑著捏住我的臉頰，將我的嘴唇擠成喙狀。
在我嘴唇上淺淺地吻。
「我們在一起跟夏青有甚麼關系？」
「我不喜歡她。」
「不喜歡就不要見她。」
「可她是你妹妹。」
ṭű₊季明時似乎意識到了甚麼。
「她不是我妹妹。」
音樂的鼓點正好達到高潮。
「你說甚麼？」
季明時不甘示弱。
「現在腦袋清不清楚？」
「不明白。」
季明時寵溺地笑了笑, 聲音裡亦是有幾分雀躍。
「看來是真醉了。」
他的手指伸入裙擺，捏了下。
我打了個激靈。
「非禮。」我控訴。
季明時樂了：「這下看來是清醒了。」
他不動聲色地打開微信。
我似乎聽見了開始語音「叮」的一聲。
「那我問你，季明時和周硯書, 你選誰？」
他威脅道, 「我勸你好好選，如果選錯, 咱倆就真斷了。」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
幹嗎甚麼都要跟我哥比。
「等一下。」
「我不要等。」
「……」
季明時深吸一口氣。
「我重新問你, 你最喜歡的男人是誰？」
這個問題我聽懂了。
所以我毫不猶豫道：「季明時！」
語音發送成功。
「咻」的一聲。
季明時將我抱進懷裡，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我的後頸。
「陶畫，我真的不想當三，我只能讓他把位置騰出來了。」

18
幾乎是只過了一分鐘。
猛烈的敲門聲嚮起。
我瑟縮地埋在季明時的胸口。
「季明時, 是黑社會嗎？」
「不是，是情敵。」
他將我抱下來放在沙發上。
「季明時！你給老子開門！你還是人嗎？」周硯書的聲音猛然嚮起，頭一回聽見我哥那麼失態。
季明時不慌不忙。
擺爛卻又理所當然的樣子。
「就算是當畜生又怎麼樣？」
他大步流星地去開了門。
我哥一拳頭照臉打了下去。
將他摁在地上揍。
「你丫要不要臉，老子高三早就看不慣你了。」
季明時很快還手。
冷厲道：「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我：地鐵老爺爺看行動電話臉。
身後, 不斷有人來拉架，季明時的兄弟周昊最為賣力。
我的酒直接醒了。
「季明時, 你個當小三的怎麼比正宮還橫！」
周昊甚至被戰局牽連被打了幾拳。
「哥, 你別打他臉！」
我和周昊幾乎同時出聲。
然後四臉蒙逼。
我：「誰是小三？」
周昊：「哥？」
季明時：「你是他哥？」
周硯書：「老子還不能打他臉？」
季明時頓時笑出聲。
渾身洩了氣一般地躺在地上, 一副任我哥處置的糢樣。
「你打吧, 打了我就跟她談戀愛。」
我哥：……
然後猛踹了他好幾腳。
「哥，你別打他了。」我看不下去。
我哥竟然順從地起身。
我驚訝：「你真不打了？」
周硯書嫌棄地嘖了一聲。
「我邊打，他邊笑, 太瘮人了, 我怕打他臉，一會兒他還得舔我手。」
我失笑出聲。
將季明時扶起來。
我哥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
我拿出碘伏給兩人消毒。
聽二人鬥嘴。
我哥喋喋不休。
「我染白毛，你第一天開學就不讓我進。」
「校規要求。」
「可我天生發色就白。」
季明時想反駁, 卻硬生生止住了話。
「是我的錯。」
「還有那年我路過打架現場，你把我也算進去了, 讓我記了個大過。」
「我眼睜睜看見你拉偏架, 每個人都踹了幾腳。」
我看不下去周硯書這麼欺負他。
棉簽用力摁進我哥的傷口。
「像你們這樣的，小升初就老實了。」
我心疼地吹了吹季明時眼角的泛紅。
「疼不疼？」
「不疼。」
我哥涼涼開口：「當我死了？」
「我要跟他談戀愛！」
「談吧, 玩玩就行。」
季明時微笑：「不玩, 正經談。」

19
我哥走了。
別墅的人也差不多走光了。
酒氣彌漫。
我睡ẗú₍不安穩。
季明時一手攬過我的腰, 一手攬過膝彎，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去別的地方睡。」
我睡眼惺忪地窩在他懷裡。
這期間聽見夏青叫他。
「明時哥哥。」
我假裝睡著，其實我聽見了，夏青似乎不是季明時的妹妹。
季明時頓住腳步, 轉身面對夏青。
「你和陶畫在一起了嗎？」
「嗯。」
夏青欲言又止。
季明時卻像是能洞察人心一般。
「你跟她有過節嗎？」
夏青語氣裡頗有幾分心虛：「沒有。」
「你還在對外說我是你哥哥？」
「……」
「以前我不否認, 是因為你在被霸淩，如果叫我哥哥，可以給你省去不少麻煩, 那我並不厭惡。但你現在已經是大學生，我想你不需要假裝我是你的哥哥了，我們之間，頂多只有資助關系, 懂嗎？」

20
我和季明時。
是在我畢業後兩年，決定結婚的。
我來到京市，季明時的高中拍婚紗照。
他和我哥的高中有一道長廊。
兩旁種滿了花樹。
季明時因為有事, 晚我一步。
春風微拂，粉嫩的花朵落入我的掌心。
「咦？是桃花嗎？」
一道陰影打下來。
季明時站在我身前，盈滿笑意的眼眸闖入眼簾。
「是陶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