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媽就教育我:「談戀愛找帥的,結婚找靠譜的。」
所以 24 歲那年,我找了司聿談戀愛。
司聿,一個資深海王。
他的座右銘:「她們之中,我最愛你。」
而我,茶藝大師。
我的座右銘:「睡不着覺,因爲睡不着你。」
周圍人都覺得我倆般配至極。
但就在一個月前,我媽確診早期肺癌。
在醫院,我看到了太多鰥寡孤獨,突然很想成家了。
我準備跟司聿分手。
-1-
司聿不愛接電話,但想找到他並不難。
他在酒吧有專屬卡座,一年 365 天,360 天他都在那兒。
他很高很帥,人羣之中,我一眼就能看見他。
此刻,他正輸了遊戲,和鄰座的小妹妹喝交杯酒。
小妹妹見我,茶茶地說了一句:「嫂子,我們玩兒遊戲呢,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妹妹這麼可愛,要不搬來我們家,一起住?」
我極具盛情地邀約,卻遭到她的白眼。
我望着司聿委屈道:「阿聿,妹妹是不是討厭我?要不我走好了。」
「可是外面還在下雨,我又沒帶傘,要不……讓這位弟弟送送我。」
我指了指一旁的男大學生。
五官端正,皮膚白淨,穿着無袖 T 恤,還露出結實的臂膀。
司聿的視線挪到男大學生身上,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番。
嚇得男大學生連忙擺手。
「嫂子,別玩兒我,誰不知道聿哥最愛你,最疼你。」
司聿聽到這句話,心情好了一點,拿過酒杯,一飲而盡。
推開身旁的小妹妹,起身將我攬入懷中。
「我先撤了,你們嫂子喫醋呢,我帶回家哄哄,今天消費算我頭上。」
「聿哥、嫂子,萬歲。」
在起鬨聲中,司聿摟着我走了。
車上
他時不時扭頭看我一眼。
「真生氣了?你知道我只是玩玩而已,她們之中,我最愛你。」
這話,他每個月都會重複一遍。
我已經聽膩了。
倘若我不是顏狗,我倆早就鬧掰了。
他用那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望着我,湊近我耳畔,低語着:「寶寶,今天用的什麼香水?好香呀。寶寶,我想要……」
「我想要不我們分手吧。」
我打斷了他的施法。
他微微一愣,嘴角噙着笑,挑眉問道:「寶寶,這次準備 cos 什麼角色?」
偶爾我倆會玩情侶之間的角色扮演。
見我不說話,他戲謔道:「霸總 vs 小祕書?」
「乘客 vs 空姐?」
「患者 vs 看護?」
「……」
「司聿,我認真的!」
我一臉嚴肅。
他也收起了笑容,一手把玩着打火機,一手搭在靠椅上。
紈絝子弟這四個字,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說:「行,姜以沫,你拿個理由說服我。」
「你在外面的女人太多了。」
他回答道:「是有誰出現在你面前?還是被你捉姦在牀?姜以沫,我要實證。」
細想這 3 年,我確實沒有實證!
「我想結婚了。」
都說海王最怕婚姻束縛,我期待着他鬆口。
他卻一臉雲淡風輕說道:「你挑個日子,我陪你去領證。」
對他來說,婚姻就是兩張紙,什麼相濡以沫,同甘共苦,都是扯淡。
我不得不繼續說道:「我媽讓我找個靠譜的。」
他將火機丟在一旁,笑得邪魅。
「那我去問問姜媽媽,我哪兒不靠譜。」
我媽纔出院,不想打擾她,只好連聲拒絕。
「別別別,我開玩笑的。」
他重新將我摟在懷裏,滿意地親了我一口。
「我就知道,寶寶跟我鬧着玩兒呢。」
-2-
夜裏
他手機在牀頭震動着。
我瞄了一眼,是蘇酥。
他的白月光。
聽他周圍的朋友說,當年就是因爲蘇酥出國,才輪到我上位。
「阿聿,你電話響了。」
他從浴室出來,裹了半身浴巾,身上的水珠還沒擦乾,順着他的頸項一路向下……
他不僅臉帥,身材也是一級棒,不然我也不會淪陷 3 年這麼久。
我嚥了咽口水,將頭埋進被窩,豎着耳朵偷聽他接電話。
「喂?」
「今天?」
「好,我來接你。」
他掛斷電話,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寶寶,我今晚有事,你在家乖乖的。」
一個男人,凌晨一點,跟白月光通電話,還不回家。
我這不得去捉姦在牀。
他剛出車庫,我就跟了上去。
到達目的地。
我等了足足一個小時,纔去敲響房門。
女生穿着白色吊帶長裙,一股麻花辮落在肩頭,清純可人。
反觀我,像個惡毒婦人,拿着攝像頭,直接懟着她的臉拍。
「姜以沫,想捉姦想瘋了?」
司聿正從衛生間出來,還是出門的那套衣服,一點褶皺都沒有。
我蹙着眉頭。
這不應該呀,司聿平時作案 2 小時起步。
看着我手中的攝像頭,司聿不滿道:「姜以沫,把視頻刪了。」
他伸手向我討要手機。
我將手機護在懷裏,搖頭拒絕。
「你說分手需要實證的。」
「這算什麼實證?」
「這大半夜,你總不能在她房間上廁所吧。」
面對我的質疑,蘇酥突然哭了起來。
糙!我纔是司聿的正牌女友,該哭的人是我吧。
蘇酥捏着司聿的袖口,小聲道:「阿聿,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我氣笑了。
姑奶奶當綠茶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我拉着司聿另一隻袖口,委屈道:「阿聿,今天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就想知道我和她,你到底最愛誰。」
他脫離了蘇酥的拉扯,將我抱在懷裏,掐着我的腰身,對我耳語。
「寶寶,別鬧了,把視頻刪了,乖。」
我還以爲自己跟蘇酥比,更勝一籌。
搞半天,他是想讓我刪視頻呢。
我強行擠出幾滴眼淚,喃喃道:「所以阿聿選擇了她,對嗎?」
我看得出,司聿的脾氣忍耐快到了極限。
「你先回家,我真有事。」
我趁勢發力,繼續猛攻。
「對不起,是我太黏人了,不過你放心,以後不會了。」
他握着我的手腕,漸漸加大了力度。
蘇酥在一旁打圓場,「阿聿,要不你先回去,我一個人可以的。」
司聿聽聞,扭頭對我說道:「姜以沫,平時玩玩可以,今天過分了!」
語氣不算太好,有點警告的意思。
果然,再厲害的功夫綠茶,都比不上白月光的一句話。
我甩開他的手,當着他的面刪掉了視頻。
頭也不回地走了。
當晚我就搬回自己家中。
可心裏還是有點堵得慌。
興許他說過上百次最愛我,魔法施得太多,我都信以爲真。
可如今看來,他愛蘇酥,至少比愛我多一些。
-3-
和司聿分手後。
我媽很開心。
畢竟手術之後,她一直盼望着我成家。
當天就把我送進婚姻介紹所。
「姜小姐,這是 1888 的套餐,這是 3888 的套餐,這是……」
「給我女兒拿最貴的。」
「媽,你之後化療還得用錢呢。」
「我這個年紀,生死都看淡了,你的終身大事比較重要,我們就要最貴的。」
紅娘臉都笑爛了。
收款後,拿出一疊資料,告訴我:「姜小姐,這些都是我們這兒最優質的。」
資料上的照片,基本都沒眼看。
我滿腦子都是司聿那張蠱惑人心的臉。
「姜小姐,你電話響了。」
紅娘提醒着我。
閃爍的手機屏,出現了司聿兩個字。
「喂?」
「姜以沫,你特麼的不是刪了麼!」
聽着他的暴怒,我挺解氣的。
我昨晚是把視頻刪了。
但我氣不過,又從回收站裏找了出來,以 2000 塊的價格,賣給八卦新聞社了。
如今各大媒體的頭條。
#司家二公子,夜會美女#
#蘇家私生女上位#
原來蘇酥是個私生女。
難怪司聿一直要求我刪掉視頻。
我茶茶道:「阿聿,我也是纔看到新聞,可我明明刪除了,怎麼還會被爆料呢?」
「我真的好笨,這點小事Ṭű⁽都做不好。」
「又讓阿聿操心了。」
司聿在電話那頭氣笑了,全然忘記昨晚我倆分手的事實。
「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我提醒道:「阿聿,我們已經分手了,況且我現在真的好忙。」
「姜以沫,分手的事兒,我沒答應。」
渣男就是這樣,一邊想着白月光,一邊還想喫天鵝肉。
見我不說話,他繼續問道:「在忙什麼?」
「忙着相親!」
掛斷電話,我對着相親資料一通亂指。
-4-
相親地點,我定在了司聿常去的地方。
沒別的意思,單純想噁心一下他。
眼前這個男人,五官精緻,跟司聿不相上下。
有點宛宛類卿的味道。
「帥哥,你好,我叫姜以沫。」
他笑着跟我握手,「你好,司佑。」
司佑?這名字有些耳熟。
他很紳士地起身,爲我拉開凳子。
舉止溫文爾雅。
我落座之後,直接進入主題。
「姜以沫,29 歲,單親家庭,有房有車有存款,談過 3 段戀愛。」
「所以司聿不是你的初戀?」
他怎麼知道司聿?
當初我騙司聿,說他是我初戀的事,他怎麼也知道?
我還在疑惑中。
司聿就從身後衝了出來,拽着司佑的領口。
手上的青筋暴起。
我試圖阻止他,就聽見他激動道:「蘇酥的事兒,我跟你解釋過了,視頻我也會想辦法撤回!」
瑪德,我還以爲他是爲了我衝動。
原來還是爲了他的白月光!
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繼續坐着喝咖啡,喫了半天瓜,才明白過來。
我走錯了卡座。
我的是 608,這兒是 806。
司佑是他哥哥,難怪名字耳熟。
夠倒黴的。
我拿過包,正打算偷偷溜走,被司聿逮個正着。
「司聿,你幹嘛,我還有事兒!」
他沒有理會我的掙扎,強行將我塞入車中。
-5-
車上
司聿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節泛白,十分用力。
我真怕他一拳揮過來,小命不保。
「姜以沫,因爲我哥,要跟我分手?」
天地可鑑,我只是走錯了卡座。
見我沉默,他繼續說着:「我不是你的初戀麼?敢騙我?你可真行。」
他自問自答。
我尷尬地解釋道:「真正喜歡的人,才能稱之爲初戀,之前是我年少無知,不能算談過。」
「你倒是讓我長見識。」
他冷哼了一聲,加快了車速。
我討厭他飆車。
他是知道的。
如此一來,我認爲他更不適合結婚。
車子最後穩穩停在我倆第一次見面的咖啡廳。
我不知道他要幹嘛,還是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
「和他認識多久了?」
我一臉懵,「誰?司佑ťūₐ?」
聽到司佑兩個字,他有些不耐煩地點了一根菸,試圖冷靜下來,淺淺地「嗯」了一聲。
「我走錯了卡座,認識幾分鐘而已。」
他表情透露着不信任,將打火機扔在桌上,繼續詢問着:「我和他比,你覺得誰好?」
都說是走錯位置了!
他還要問這些無聊的雄競話題。
我白了一眼:「自然是比不了阿聿你,你長得又帥,對女人又大方,還……」
「姜以沫,我要聽實話!」
實話?
行。
「司佑長得不賴,事業有成,溫文ƭũ̂⁹爾雅,成熟穩重。」
砰一聲。
咖啡杯被他用力磕在桌上,震碎了……
看吧,真說實話,你又不樂意了。
「姜以沫,好,很好,你好得很。」
「你特麼給老子記住,是我甩了你。」
言語中充滿了諷刺和憤怒。
靠!
他甩了我?
憑什麼!
他在外面的鶯鶯燕燕,包括白月光蘇酥,老孃一個字沒提。
老孃只是綠茶了一點,又沒真的綠你!
見他要走,我忍不住開口了。
「司聿,你等等。」
他臉色微變,嘴角勾起一抹深意:「怎麼?打算複合了?」
我笑道:「你誤會了,分手費。」
他徹底炸了:「姜以沫,你!行!」
司聿拿着手機,給我轉了賬。
我數了數,1000 萬。
還算不賴。
「姜以沫,你別後悔!」
我徹底不裝了,起身拍拍他的肩:「你放心,等我找到老公,把你給的錢花光後,我再後悔。」
司聿臉都氣綠了。
-6-
夜裏,我又接到了司聿電話。
他喝醉了。
電話裏全是他嘔吐的聲音。
我掛斷電話,他又打來了。
「司聿,好聚好散,合格前任,懂麼?」
「寶寶,我好想你。」
他喝醉的時候,就是這麼蘇。
我好笑道:「想你的酥酥寶寶,還是你的沫沫寶寶?」
「姜以沫,你知道我說的是你。」
我聳聳肩,直接給他撥了視頻電話。
他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穿着襯衣,沒扣紐扣,時不時露出腹肌。
果然是資深海王。
我也不認輸,直接反轉攝像頭,對着自己又細又長的大白腿拍。
他眼色一沉,從醉酒後的猩紅,漸漸變得朦朧,「寶寶,我錯了,別鬧了,回來好不好。」
我嘟囔着:「司聿,只道歉可不行。」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幽幽道:「那你想怎麼辦?」
「你先把衣服脫了。」
司聿將手機放下,對着屏幕開始脫衣服。
身材真是不錯。
我又吩咐道:「把褲子也脫了。」
「寶寶,如果你想,我可以來接你,隔着屏幕有什麼意思。」
「脫不脫?不脫我掛了啊。」
「好,都依你。」
他剛脫完,我繼續說着:「跪下。」
他沒受過這種委屈,有點不情不願。
「寶寶,你這是什麼意思?」
面對他的質問,我直接掛斷了視頻。
但我知道他會打過來。
畢竟相處 3 年,我還是瞭解他的。
他只要想哄你,天上的星星都能摘給你。
他再次打過來時,已經規規矩矩地跪在屏幕前了。
他依舊哄着我:「寶寶,我都聽話。」
「叫兩聲。」
他聽話照做。
「寶寶、寶寶。」
「我說的是狗叫。」
他的醉意瞬間清醒,「姜以沫,你別太過分了。」
我又茶了起來,「司聿,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都不願意放下面子哄我開心,我還能指望你真心悔過?那我們還是……」
「汪汪。」
他真叫了。
我倆隔着屏幕都沉默了。
他紅着臉,低下了頭。
而我,一直咬着脣憋笑。
這世上,估計再也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他這般受辱了。
哪怕我不是他最愛的,但一定是他刻骨銘心的。
司聿,你也有今天!
我掛斷視頻,將兩段視頻錄像發給了他。
不出一秒,就收到了他的信息。
【姜以沫,這輩子都別讓老子看見你!】
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他有多生氣。
我回複道:【反正我倆都分手了。】
不出所料,紅色感嘆號。
想必他再也不會來煩我了。
-7-
我與他一個月沒聯繫。
再次相見,是他代表司氏集團,來與我司洽談合作。
一個不學無術、成天喫喝玩樂的人,來談合作?
我不相信。
相比之下,來宰我的概率更高。
我立刻跟領導申請休假。
「姜以沫,這個項目一直是你跟進的,你不能這個時候打退堂鼓。」
我不得不實話實說:「領導,司聿是我的前任,放我去,不是給整個公司添堵麼?」
領導覺得我說的在理。
可還是沒有給我批假。
只同意我不參加會議,但要在公司隨時待命。
會議結束,我坐在工位上,遠遠地看着司聿被一羣人圍着討好。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穿西裝的樣子,舉手投足間都透露着沉穩與大氣。
自從喫了他這塊肉,我相親看誰都不對,屢屢失敗。
我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收拾好物品,等待下班的時間到來。
「姜以沫,你來一下。」
領導站在辦公室門前衝我招了招手。
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下班!
這會兒找我,指定沒好事。
我就知道這狗男人不會放過我。
不過老孃有視頻在手,大不了魚死網破。
「司總、領導,找我有事麼?」
領導笑道:「司總今天特意表揚了你的方案,說做得很好,請我們團隊喫飯。」
表揚我?
我狐疑地望着他。
他說:「還望姜小姐賞臉。」
我尬笑着。
甲方爸爸請我喫飯,能不賞臉麼?
在領導的慫恿下,我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也不知道司聿跟領導說了些什麼。
我被安排在司聿身旁。
他時不時給我夾菜,弄得我有些不自在。
這也太不像他了!
往常我戲弄了他,高低得跟我賭氣,等着我去哄他。țṻⁱ
一反常態,不大對勁。
我桌下狠狠踢了他幾腳,依舊抵擋不了他的熱情。
就在這時,領導給司聿敬酒,點名讓我陪一個。
我抬起酒杯,支支吾吾老半天。
司聿將我的酒杯接了過去,「她酒精過敏,我替她喝。」
如此一來,同事看我的目光千奇百怪。
有羨慕、有嫉妒、有喫瓜。
飯局快結束的時候,司聿附身與我耳語,「看我替你擋酒的份兒上,開車送我回去不過分吧。」
難怪他今天沒帶司機。
擱這兒等我呢!
我暗自告訴自己:姜以沫別怕,只要視頻在手,天下我有。
卯足膽量,應了下來。
-8-
明明是甲方爸爸,但他來者不拒,還是被人灌了很多酒。
幾公里路程,我開了 40 分鐘。
他一會兒頭暈,一會兒想吐。
「寶寶,我想喝你煮的醒酒湯了。」
「寶寶,今晚陪我好不好?就一晚。」
他喝醉了永遠是這副德行。
很蘇、很愛撒嬌。
我撇撇嘴,吐槽道:「司聿,當初可是你說的甩了我。」
司聿別過臉,悶哼了一聲。
別墅
門鎖上還有我的指紋。
我剩下的物品他都沒扔。
剛扶他躺下,就被他伸手禁錮住。
「寶寶,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他抱我很緊,熱氣撲灑入耳,電流般的觸感讓我不舒適地扭動着。
「司聿,你別亂來,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四處轉發你的視頻。」
他說:「寶寶,我是你的人,只要你不怕丟人,想轉發就轉發吧。」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戒斷期,就是受不了這種撩撥。
幾番拉扯,我不爭氣地淪陷了。
這晚,他對我很溫柔很溫柔。
一遍一遍喚着我寶寶。
清晨
我起牀的時候,身側的人已經不見了。
我舒適地伸着懶腰,在牀頭摸索手機。
靠!
老孃的手機呢?
我把整個房間翻找了個底朝天。
最後,我在 1 樓的餐桌上找到了它。
它正安放在司聿的身側。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視頻都被他刪掉了。
老孃唯一保命的東西!
他爲了刪掉視頻,跟我演這麼大一出渣男上岸?
「司聿,你可真行!」
「彼此彼此。」
我氣得一句話也不想說,他卻將我攔了下來。
「用了早餐再走。」
老孃我都氣飽了!
怒氣沖天地推開他,「別他媽碰我,死渣男。」
我第一次用渣男這個詞來罵他。
他眼神錯愕,面露難色,小聲對我說道:「沫沫,我想你是真的,如果你想結婚的話,我……」
我沒搭理他,轉身走了。
Ŧū⁶9
事後,他來我們公司更加積極了。
好在領導沒有強行要求我與他接觸。
每天到點,我和同事積極下班。
同事 A:「沫沫,下班我倆要去商場逛逛,你呢?」
同事 B:「哎呀,人家沫沫昨天相到一個程序員,今天要去約會呢。」
我尷尬地笑了笑。
與她們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真不巧,今天領導的專梯維護,居然和司聿同坐一個電梯。
彼此都很沉默。
同事們也礙於他的威嚴,不敢發話。
是他先開口的:「你們去哪兒?我送你們。」
我身旁的兩個女同事,激動地拽着我的手,「我倆都去城北。」
但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詢問着我:「你呢?」
同事 B 笑道:「沫沫談戀愛了,男朋友要接她去約會呢。」
電梯的氣氛格外凝重。
他將車鑰匙扔給司機,跟我一起出了電梯。
「姜以沫,你喜歡長得好看、事業有成、溫文爾雅、成熟穩重,我都會做到,你怎麼能……你,不可以。」
我無語道:「我倆都分手了,有什麼可不可以?你管得着麼?」
「如果你是因爲我私自刪掉視頻,跟我賭氣,你把我從黑名單里拉出來,我重新發給你,好不好?」
我不太理解他的發言。
爲什麼到現在他還認爲我們這段感情是視頻惹出來的事?
我實在忍無可忍,「司聿,我不喜歡你天天泡在酒吧,不喜歡你抽菸,不喜歡你外面那些鶯鶯燕燕,我更不喜歡蘇酥。」
「除了你的臉、身材還有哄人的那張嘴,剩下沒有一點是我喜歡的。」
我將壓在心底許久的事,一口氣說了出ṱũ̂ₗ來。
他鬆手了。
興許是以前我對他的喜歡,太過熱烈。
以至於他都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
「你以前爲什麼不跟我說這些?」
「因爲我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跟你結婚。」
話一說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這真有點傷人。
果不其然。
他笑了,笑得很絕望。
-10-
又過了一個星期,司聿沒有來公司,也沒有打擾我。
反倒是司佑找到我。
說想跟我談談。
我跟他不過只認識幾分鐘,他來找我,多半是因爲司聿。
「司總,不好意思,我沒空。」
我晃了晃手上的資料,示意自己很忙。
司佑依舊彬彬有禮,點頭對我抱歉道:「姜小姐,很抱歉,今天這麼唐突地來找你,只佔用你 10 分鐘。」
見我不說話,司佑繼續說着:「其實阿聿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很聰明,很懂事,重情重義,父親也指明他爲繼承人。」
「家裏所有人都喜歡他,包括我的前女友,蘇酥。」
什麼驚天大瓜!
這司聿連嫂子都渣?
看着我驚訝的表情,司佑解釋道:「5 年前,我和蘇酥已經訂婚了,但她不甘心,設計和阿聿睡在了一起,最後蘇酥被蘇家送出了國。」
這倒挺像蘇酥會做的事兒。
他繼續說着:「我因爲這件事,一度抑鬱,阿聿很愧疚,便將一切都讓給了我。」
「每天裝作紈絝子弟,不學無術。」
「但他只有這樣,家裏人才會放棄他,把對他的愛,對他的期望,全部都給予我。」
「前段時間,他告訴我,你喜歡靠譜的,他想回歸公司了,我們全家都很高興。」
「因爲離開公司太久,很多東西都需要重新接手,一加班都是好幾個通宵,我從來沒見過他如此認真。」
「他是真的愛你。」
「這幾天,他又回到無所事事的狀態,我想一定跟你有關,所以才找到你,希望你能幫幫他。」
「重新認識一下他,那個真實的他。」
司佑說得很真誠。
男人就是這樣,很容易自我感動。
我委婉道:「好的,司總,我會慎重考慮的。」
興許是看出了我的心思。
他又遞給我一張全是英文的名片,「阿聿告訴我,伯母的化療結果不太理想,我這邊已經聯繫美麗國最好的醫生,不管你與他成不成,我都會盡最大努力,幫助你們。」
不愧是久經商場。
他最後一句話,把我所有的路都堵死。
不答應,顯得我太不近人情。
我不得不收下名片。
-11-
下班回家,我一直心事重重的。
老母親做了好多我愛喫的菜,我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她一眼看出了我的困惑。
「還在想司聿呢?」
我連忙否認道:「沒有,媽,你瞎說什麼呢。」
「那你牀頭的合照怎麼還在?」
「我忘記丟了,一會兒喫了飯就去扔。」
「嘴硬。」
被老媽戳破,我沉默地低下了頭。
是的,我愛司聿。
但我更愛自己!
我清楚地知道,他身邊如果一直有其他女人存在,內耗的是我,痛苦的也只會是我。
所以我纔會強行跟他分手,哪怕知道戒斷期很痛苦。
我想熬過這段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今天司佑找到我,又擾亂了我的心。
媽媽病情是一方面,我對司聿放不下是另一面。
「沫沫,還記不記得媽媽從小跟你說的話,談戀愛找帥的,結婚找靠譜的?」
「當然記得。」
這不還在執行中。
我媽笑道:「其實也不全對,什麼叫靠譜?誰都沒有準確答案。」
「媽媽看得出,你跟司聿分手後,一直悶悶不樂,他是能讓你真真切切感受到快樂的人,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一輩子很長,選對伴侶很重要,你實在不甘心,可以再試試,晚一點結婚,又如何?」
「我只是怨你爸走得早,但從來沒否定過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我還挺慶幸,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有如此乖巧的女兒。」
我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抱着媽媽哭了很久很久。
將戒斷期的痛苦、委屈,全部哭了出來。
-12-
我還是去酒吧找了他。
還沒進去卡座,就聽見他那些兄弟議論紛紛。
「聿哥,失個戀而已,怎麼傷成這樣。」
「你懂個屁!這麼多年,除了以沫姐,你見過他正眼瞧過誰?」
「以沫姐說話溫溫柔柔的,平時也挺乖巧,真是她甩了聿哥?」
「你還是太年輕,不能看表面,你看聿哥這狀態,家庭地位不是明擺着。」
司聿被他們吵得頭疼。
拿過桌上的香菸準備點燃。
「司聿。」
我喚了他一聲,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看到我的一剎那,他夾在手裏的香菸,被他悄悄藏在了身後。
眼裏是驚喜、是錯亂。
我說:「司聿,我們聊聊吧。」
酒吧外
空氣舒暢不少。
我帶他去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咖啡廳。
我還記得那時,我只是公司的實習生。
被安排來買咖啡。
20 杯咖啡,我一個人,拿得搖搖晃晃。
突然有個女孩,拿走我的咖啡,朝着他那張臉潑了過去。
我所有咖啡全部散落在地。
只聽見女孩破口大罵:「司聿,你真是混蛋!」
這……有點暴殄天物了。
我是說他的臉。
他不以爲然地衝我笑笑,一邊拿紙巾擦拭污漬,一邊對我說着:「抱歉,弄壞了你的咖啡。」
看着那張帥臉,我立馬開口道:「你好,我叫姜以沫。」
Ṭůₘ他揚脣一笑,盪漾着痞氣,「你好,我叫司聿。」
當天,他不僅賠了我所有的咖啡,還主動留了我的聯繫方式。
就這樣,我因爲一杯咖啡拿下了他。
—
我倆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他說:「你專程來,不會是想潑我咖啡吧。」
他也在回憶。
我笑道:「那還是不至於,畢竟分手費給得足夠多。」
分手費這幾個字,讓他臉一瞬間冷了下來,淡淡道:「想談什麼?」
「先說說你跟蘇酥,那晚你們在幹嘛。」
這件事一直在我ẗũⁱ心裏膈應着。
當初打算分手,真相就變得不重要了。
但是現在,我想知道答案。
「那晚她回國,打算和我哥說清楚當年的事,我怕出什麼亂子,我在場會好一些。」
「爲什麼當時不告訴我?」
他聲音逐漸變小,沒了底氣:「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的確不光彩。
我將信將疑,繼續詢問道:「那天在餐廳,你爲了蘇酥的事,情緒很激動,是因爲對她有感情?」
司聿蹙着眉頭解釋道:「怎麼可能!我以爲我哥爲了蘇酥的事,故意和你相親報復我,我不想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哪怕我哥也不行!」
原來是在喫醋。
喫他哥的醋。
我笑着抿了一口咖啡,「那我們開始談談今天的主題吧。」
「什麼主題?」
「談那個真實的你,我從來沒見過的你。」
他苦笑道:「真不真實又如何?你一心想跟我分手。」
「我的意思是,我想談那個真實的你,談戀愛的談。」
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向我。
「你認真的?」
「嗯。」
「姜以沫,你不能再玩我了,你要把我當結婚對象一樣談!」
「好。」
我說:「重新認識一下,你好,我叫姜以沫。」
他笑道:「你好,我叫司聿。」
-13-
真實的他。
跟他哥說得沒差,有過之而無不及。
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家裏也照顧得一絲不苟。
時常兩點一線。
唯一的悠閒時光,就是飯後陪我一起散步。
有時候我都感嘆他的辛苦和負責。
不過沒關係,畢竟我是茶藝大師,每天茶茶地哄哄他,他就幹勁十足。
「老公,真棒。」
「你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公。」
—
不過偶爾我也會考驗他,看他是不是真的上岸。
時常變些方法戲弄他。
比如:註冊小號,釣他。
【哥哥,你不要工作了, 玩一些你擅長的, 比如說我的感情。】
【寶寶乖,等我回家收拾你。】
靠, 他怎麼就能一眼識破我?!
夜裏
我渾身痠軟地趴在他懷裏, 喃喃道:「你怎麼知道是我發的消息。」
司聿一臉自豪:「我自己的老婆,我還不瞭解。」
別人都說我是綠茶, 只有司聿覺得我可愛至極。
「司聿, 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他笑着輕吻我的額頭。
他說:「大概是咖啡廳那天, 看到你的第一眼, 上帝就在我耳邊輕輕說了四個字:在劫難逃。」
-14-
番外:
幾年後,我生了個女兒。
跟我一樣矯情、茶茶的。
每天上躥下跳。
犯了錯只會抱着司聿的大腿。
「爸爸, 抱抱。」
「爸爸, 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比如, 今天。
她爸加班, 輔導作業的事兒,就落在了我頭上。
一行字,她寫了快一小時。
一會兒哼着小曲, 一會兒餓了想喫東西。
我氣炸了。
「媽媽, 我手疼,要不你幫我寫?好不好嘛。」
忍無可忍, 我直接爆炸, 「司檸檸我不是你爸,我不喫這套, 快給老孃寫!」
「媽媽兇兇, 我要爸爸。」
正巧司聿下班回家, 在大門外聽見屋內鬼哭狼嚎。
聞聲趕來。
「乖檸檸, 怎麼了?」
他對女兒永遠這個態度, 捧在手裏怕摔了, 含在嘴裏怕化了。
司檸檸委屈道:「手痛痛寫字慢,媽媽兇我, 委屈,要爸爸抱抱。」
真的是生了個自己, 我實在是沒招, 只好威脅道:「司聿,你敢抱她, 晚上就別抱我!」
司聿杵在原地,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上前哄着我:「老婆,別生氣了, 你上樓休息休息, 我來輔導。」
我瞪着他倆, 厲聲道:「司聿,你要是敢幫她寫, 我剁了你手。」
「遵命,老婆大人。」
司檸檸撇嘴道:「老爸, 我和老媽比, 你總偏袒她。」
「當然得偏袒她,她是我求來的老婆,你只是意外。」
司檸檸無語:「要不你們再生個老弟, 你伺候老婆,老弟伺候我。」
「……」
這古靈精怪的樣子,不知道隨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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