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前男友車禍失憶。
嚷嚷着嫂子纔是他的真愛。
對悉心照顧的我視若無睹,三番兩次羞辱。
他媽說嫂子爲這個家付出也不容易,建議男友肩挑兩房。
我想當然拒絕,又捨不得和男友的十年感情,指望着他早日恢復記憶。
卻意外撞見男友抱着嫂子低哄,臉上佈滿了心疼:
「我也是沒辦法才裝失憶,不然以若若那個脾氣,肯定容不下你。」
「放心,我已經讓媽去勸她了,很快她就會答應讓我們三個一起生活。」
這番厚顏無恥的話,着實是讓我氣笑了。
想兼祧兩房,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1-
肖遲出車禍了,大腦受創,忘記了我這個女朋友。
唯一記得的,只有他嫂子陳恩。
嘴裏嚷嚷着嫂子纔是他的真愛。
不論我找出多少證據,多少記錄,去解釋我纔是他的女朋友,他就是不聽。
他不管不顧地抱住陳恩,說什麼也不願放手,嘴裏全是隻愛她一人。
兩人拉拉扯扯,黏黏糊糊。
我讓嫂子早些回家,也許她不在了,更利於肖遲病情恢復,她卻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我思想髒,嫌棄她。
還喊來肖遲他媽主持公道。
肖遲他媽罵了肖遲幾句,過來勸我:
「若若啊,小遲現在受不了刺激,說話都不作數的,等他好點一定能記起你。」
我信了,畢竟曾經的肖遲愛我入骨,對我有求必應。
如今他只是失憶,又不是真的變心了。
陪了肖遲半個月,周圍始終有個人在晃悠,想說些知心話都不行。
見我欲言又止,陳恩眼睛一下就紅了,退至一邊,弱弱開口:
「對不起若若,我就想看看阿遲,你要介意的話我以後就不來了。」
肖遲把她拉入懷裏,哄着:「誰敢趕你,我就讓她滾。」
指甲掐入手心,我幾乎笑出聲。
中午我伺候他喫飯,期間他白眼和埋怨不斷,一換陳恩喂,他整個人都清爽不少。
我憋着委ṱůⁱ屈,怎麼也不明白平時溫文爾雅的男友怎麼變成這樣了?
一得知車禍消息,我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就奔來醫院,卻看他和陳恩嘴都要貼一塊了。
我強忍着不適,找了個藉口出來打水,心裏默唸不能跟病人計Ṫü₃較,他如今遭難失憶了,不能爲此遷怒於他。
我讓嫂子陳恩走。
她卻一哭二鬧三上吊,搞得醫院裏的人對我們指指點點。
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把肖遲他媽也喊了過來。
我跟肖遲戀愛的時候,我就十分羨慕肖遲有個疼愛自己的媽媽。
肖遲他媽不僅對肖遲好,還愛屋及烏,對我也很不錯。
我自幼便沒了媽媽,父親常年忙於事業,也很少有時間陪伴我,所以對於這麼親切的一個長輩,我一直都十分敬愛。
「若若,你也看到了,小遲只記得自己女朋友是恩恩,他現在還沒有恢復好,要是強求對他身體也不好。阿姨也不想委屈你,但是就目前來看,先穩住小遲的情緒,纔是最好的法子了。」
「你們的婚禮還是要繼續的,我們的房子那麼大,多住一個恩恩也沒關係。」
「小遲他大哥去得早,恩恩也不容易。現在小遲長大了,回報嫂子也是應該的。」
「咱們一家人和和氣氣的,要是恩恩真的生了孩子,那也是叫你媽媽。」
剛開始我還真以爲她是爲我着想,直到聽到後面的話,我真是被這一家人的無恥驚到了。
兼祧兩房,虧她也敢想!
我直接拒絕了肖遲他媽的提議。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一想到肖遲只是失憶,如果我現在轉頭就走了,他恢復記憶的時候,又想起了我們的過往。
畢竟十年感情……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病房外。
就聽見裏面傳來肖遲的聲音。
「我也是沒辦法才裝失憶,不然以若若那個脾氣,肯定容不下恩恩。」
「放心,我已經讓媽去勸她了,我太瞭解若若了,她刀子嘴豆腐心,等我媽多說幾次,很快她就會答應讓我們三個一起生活。」
肖遲她媽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別讓若若聽到了,真鬧分手我們一家怎麼辦。她那麼有錢又單純,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了。」
是啊,我蠢笨,我單純。
肖家全靠我,真鬧分手他們家怎麼辦?
難怪之前一直對我這麼好,原來是個拎得清的老狐狸。
很好,喫我的花我的,現在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養人。
看來我還是太慣着他們了!
-2-
我跟肖遲高中就認識了。
他追我追得熱火朝天,俗稱溫水煮青蛙。
在一起後,我沒少被朋友編排。
肖遲除了一張賞心悅目的臉,什麼都沒有。
哦,還有個無處不在的白月光。
十年戀愛長跑,我跟父親磨合無數遍,父親始終沒有同意我下嫁給他。
而我爲了跟他在一起,不惜和相依爲命的父親冷戰。
不承想,訂婚前夕,鬧了這麼一遭。
難過的同時,更多地慶幸。
幸好,幸好我還沒有嫁給這種人。
戀愛中,肖遲一直對自己的家人很大方,刷着我的卡,對身邊人施以恩惠,表面誇讚我賢惠,背地裏錢大部分都給了嫂子陳恩。
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嫂子也不容易。
這十年我都看在眼裏,他對我很好。
年幼失母,讓我很渴望有一個完整的家。肖遲,是當年最好的選擇,沒有背景,待人真誠,長得不錯,所有一切都在我的點上。
所以即使他鬧脾氣要最新款汽車,要按摩店金卡,我二話沒說全都給他。
可我平生最恨欺騙。
幾天沒去醫院看望,肖遲他媽打了不少電話過來,我都沒接。
安靜了幾天,肖遲打來了電話。
因爲我把給他的附屬卡停了。
「你不是說你纔是我的女朋友嘛,我病房裏的花都蔫了,你今天下午送五百二十朵玫瑰過來吧。」
理所當然的語氣,帶上刻意的氣泡音。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死裝?
我還沒回應,電話就掛斷了。
玫瑰是不會買的,不過可以送他一份大禮。
沒過一小時,電話跟催命一樣地來了。
是陳恩。
她哭着求我不要跟肖遲計較,都是她的錯,要是停止繳費,肖遲會死的。
我看着醫院寄來的體檢報告,毫不在意。
「死?他只是失憶又不是斷手斷腳,死不了的你放心。」
陳恩被我噎得一窒。
電話被搶過去,肖遲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明顯虛弱不少。
「若若,我都想起來了,你纔是我的女朋友,快來陪我吧,我可想你了。」
想我?是想我的錢吧?
我穿着一身名牌,拎着我的奢侈包包來到了醫院,身後還跟着幾個保鏢。
這讓想來拉我的肖遲立馬收回了手,只能憤憤地站在一邊。
「快來坐若若,站久了腿疼。」阿姨關切地招呼我道。
以往我只會覺得阿姨平易近人,可如今卻覺得她虛僞得令人作嘔。
見我來了,肖遲估計是以爲我被哄好了,故作委屈道:「若若,我的花呢?我們不是約定好了送我五百二十朵玫瑰嘛,你是不是忘了?」
我指了下牀Ṭų¹頭櫃上盛放的白百合:「我過敏,拿出去扔掉。」
他們三人眼睜睜看着,一個近兩米高的保鏢把白百合扔掉,順便還踩了一腳。
是的沒錯,都是我教的。
髒東西處理完一個還不夠,還有三個在我面前晃悠。
肖遲他媽親暱地過來拉住我的手,「還好傷不是很重,小遲如今記憶都恢復了,傷也都好得差不多了,咱們下午就出院吧……到時候,還要麻煩若若接下我們。」
「可以啊,拿什麼接,邁巴赫、勞斯萊斯還是卡宴?」
聞言,肖遲立馬眼睛都亮了。
「勞斯萊斯就可以,不用浪費錢,有這錢買車不如多給咱媽買點保健品,看她爲了我們白頭髮都變多了。」
肖遲他媽假意推了肖遲一把,面上卻沒有反駁。
我簡直要氣笑了,嘴上說是要省錢,原來是擱這兒等我呢。
他們急着出院,也是因爲我之前答應過,等肖遲好了就買棟別墅給他,就當安慰了。
下午,一到醫院門口就看見三人站在外面。
肖遲摟着陳恩,肖遲他媽在旁邊撐傘,臉上全是汗,卻沒有絲毫怨言。
有佳人在懷,這會兒倒不見肖遲心疼他媽。
行人路過小聲嘀咕了幾句擋道,都被肖遲罵了回去。
期間還不忘故意露出手臂上的名牌手錶,諷刺道:「你們這些普通人是不懂的,我在等保姆開車過來呢。」
看他如此囂張,我瞬間就來了興致。
說我說保姆是吧?
今天就讓你們看看到底誰是大小王!
-3-
我在邁巴赫裏舒服地睡了個午Ţű̂₉覺,一直到手機要打到爆才虛虛轉醒。
剛打開電話,對面就傳來了肖遲壓抑的咆哮聲:「若若,你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有過來?媽一把年紀在路邊等了你整整兩個小時!」
我將手機扔到一邊,等他咆哮完,纔出聲對司機說道:「到時間了,讓人開過來吧。」
「是,大小姐!」
看着我從車上下來,肖遲臉都氣紅了,還沒有所動作,陳恩倒是開始找存在感了。
「若若肯定是太累了,那麼大個公司就她管,休息一下沒事的,遲哥別介意。」
要不說還是陳恩明事理了,話裏話外都在提醒肖遲,如今經濟大權還在我手裏,要學會適當服軟。
可惜啊,肖遲已經馬上就要訂婚了,我已經是他的掌中之物,膨脹到裝都不裝了。
哪怕到了這個地步,三人渾身都溼透了,還不忘憐香惜玉地摸摸陳恩的臉,樣子心疼極了。
「你還是太善解人意了。」
說完他就準備上邁巴赫,卻被我攔住了。
我擺擺手:「誰說你們是坐這輛車的?」
話剛落下,三輪車就哐哐哐地過來了,除了司機位,都沒有遮擋板。
「請吧,三位。」
肖遲怒目圓睜,眼裏兇光畢露,「你發什麼瘋?這車能坐人嗎?」
這是肖遲第一次在我面前暴露本性。
肖遲他媽忙打着圓場:「若若啊,小遲大病初癒,這麼大的太陽,你怎麼忍心讓我們去坐那種車啊。」
我看着毫不悔改的幾人,愈發厭惡。
當初年輕不懂事,聽肖遲的話打胎,出院回家那天,卻發現他把家裏的車子全借給兄弟開走了,留給我的只有肖遲父親死前留的一輛三輪車。
我要打電話給管家讓接我,肖遲卻說什麼都不肯,還道德綁架我:
「這輛三輪車是我爸留給我的,你不願意坐是不是嫌棄我的家境?」
那天三十多度的高溫,我就那麼挺着,被三輪車送回家。
而現在,輪到他們了,他們卻不樂意了。
肖遲要強行上邁巴赫,我趕緊拉住他道:
「這輛三輪車可是你爸爸留給你的,你不願意坐是不是嫌棄它?」
我說完又轉頭面向肖遲他媽,做作道:「阿姨,您說呢?」
三人的臉色十分精彩,肖遲怒不可遏,肖遲他媽有苦難言,只有陳恩還算清醒,立馬道:「坐坐坐,有車坐就行!」
說着便拉着母子二人上了那輛破三輪車。
看着三人喫癟的樣子,我心裏別提有多暢快了!
-4-
我雖然喜歡肖遲,但也是有腦子的。
這些年肖遲母子雖別有心機,但是礙於我的不動產,寫得全是我一個人的名字,所以一直隱忍不發,處處遷就我,哄着我。
要不是這次肖遲腦子不好使,想出假裝失憶,逼我同意他兼祧兩房的事,我還真看不透他們。
這不卡一凍結,肖遲他一家子親戚先先後後都找上門了。
表妹哭泣自己預訂要買的香奈兒包包,因爲錢不到位,被別人搶走了。
表弟哭訴同學瞧不起他一身低端貨,話裏話外要二十萬買奢牌衣服。
倒是肖遲,自醫院一別後,好幾天都沒主動找過我,現在卻在微信上假模假樣地說着想我。
至於爲什麼他不打電話給我,當然是我嫌太煩了,把他電話拉黑了。
恰好這時,朋友二十歲生日,請柬已經到了。
她還特地問了肖遲要不要來。
我眼睛一轉:「可以啊,再給我兩份吧。」
「你真是的,還這麼喜歡他。」
我笑而不語。
請柬發過去的那天,肖遲就上門來了,手裏提着兩袋子蘋果,比起前天他大姨提來的,還要遜色不少。
但是他主人架勢倒是擺足了,東西一放,繞過我進入客廳就開口道:
「我說怎麼四處找不到你,原來是又買了新房啊,不過若若啊,你這裝修風格不行,還得我來。」
「誰允許的?」我反問。
肖遲只將我最近的行爲,當作是情侶之間鬧彆扭那樣不放在心上。
說完就拿起電話開始四處搖人,很快,門鈴響了。
我透過貓眼看了眼,是一羣裝修工人,個個臉上洋溢着笑,身上還帶着工具。
「好好幹,錢不是問題,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全部拆掉,換成粉色。」
他抬起手就準備把玄關的花瓶當垃圾推掉。
我笑了。
「那個五十七萬。」
「那個四十萬。」
「那個七十二萬。」
最後,我看着動手動腳的裝修工人,還有不知死活的他,按下了報警電話。
「肖遲,這裏無論哪個東西摔了,你都賠不起。」
工人都走了,房子裏只剩下我和他兩個無聲對峙。
肖遲先敗下ŧű̂₊陣來,抓住我手腕就要往門上壓。
「我知道你氣我媽當初提的兼祧兩房,那不是我失憶了,她也沒辦法嘛。我這不是來陪你了嘛,原諒我好不好?」
肖遲靠近的那刻,我只聞到最反感的百合香,他幾乎跟陳恩天天黏在一起,想必是從那兒來的。
我捏着鼻子,用手隔開我們的距離。
「很臭。」
肖遲面子上過不去,卻還是忍着脾氣,把外套脫掉,扔到地上,向我擺擺手。
「你還在怪我對不對?我失憶了,錯把嫂子當成了你,你知道的,我只愛你啊若若。」
如果是十年前,我會信,並更加愛他,甘願給他一切。
但現在,看他渾身上下,都是我用錢才營造出來的好樣子,多看一秒,我都嫌惡心。
尤其是知道他們一家人的想法後。
「我信你,好好收拾下,跟我去參加宴會,你會開心的。」
肖遲滿意了,溫熱的呼吸打在我的頸上,我嫌棄地將他推開。
-5-
生日宴當天,肖遲果然把陳恩帶來了。
理由是,陳恩因爲我得了抑鬱症,醫生說要多出來走走,加上她想找我道歉,所以才把人給帶來了。
而且我大度,應該不會介意。
陳恩說是道歉,可從頭到尾都沒看我一眼,更別提說對不起了。
我也不在意。
看着他們兩個人親暱地在會場裏穿來穿去的樣子冷笑。
肖遲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但陳恩是。
我找的私家狗仔告訴我,陳恩的肚子已經四個月了,至於是誰的種,不用說,我也能猜到。
她像是怕有人害自己,小心翼翼地護着肚子,只敢在角落看着。
那是第一次,我發自內心地覺得她可憐。
而肖遲,忙着和大家交流,發展自己的人脈。
可他不知道,沒有背景、沒有能力,靠女人才能進來的人,跟垃圾沒什麼兩樣。
忙活了一小時,除了幾句暗諷,他什麼都沒得到,還是灰溜溜地回來了。
陳恩一見他,立馬撲進懷裏。
「我好害怕啊阿遲,我是不是惹若若生氣了,她表情不太好。」
我換完衣服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肖遲慢慢推開她,向好友解釋。
「別誤會,這是若若帶來的朋友。」
好友扯了扯脣,來找我。
「你男朋友出軌了。」
我點頭:「是啊,這不得給我找幾個男模玩玩。」
等好友走後,肖遲又換了副面孔,面上爲我着想,實則是想要教訓我。
「我只是想帶恩恩出來透透氣,你何必跟恩恩計較,大庭廣衆之下,讓人白白看你的笑話。」
我隨手拉了個服務生:「告訴這位先生,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場宴會的服務生,全是各家自己的管家,經過專業培訓的,只要不是大問題,三言兩語就能化解掉。
大家互相都認識,於是他先向我鞠了個躬。
「這位女士撞到了若若小姐,並理直氣壯地要求道歉。紅酒灑了大半在地上,您現在抬下腳還能看見,若若小姐沒有說什麼,去換衣服了,這就是事情經過。」
「我們會場有無死角攝像頭,需要給大家回放一下經過嗎?」
陳恩嬌弱地再次倒在肖遲懷裏,沒有看見他眼裏一閃而過的冷意。
她到底還是小看了肖遲。
對於肖遲而言,白月光嫂子再好,也是建立在他有了優渥的經濟基礎上。
宴會結束,我由家庭管家送回,肖遲如願拿到了勞斯萊斯鑰匙。
走之前,他特地看着四周沒人,才公主抱着陳恩上車,陳恩則笑得嬌俏。
當晚,肖遲發來信息,上面是訂婚宴的地點和時間。
就在這週五。
未婚妻一欄,寫了我的名字。
「若若,這是我們的訂婚宴的地點和時間。我算了下車庫的車,勉強夠。我給你一個地址,你提前一天讓保鏢開來吧,別讓親戚看低了我們。」
說完生怕我反悔,下一秒就在朋友圈發了訂婚消息。
爸爸看到消息,馬不停蹄地打電話來了。
經過我的一通解釋,才願意相信我不會真的嫁給這種人。
幾個好友在羣裏聊了幾百句,不用想,肯定是在嘲笑我。
只有前不久過生日的那個朋友,發了我一個地址。
xxx 酒吧,x 號包間,並配上猥瑣表情包。
「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6-
一進包間,我眼睛都亮了。
這簡直就是天堂!
一米八,薄肌男模。
我喝了口酒,沖掉腦子裏的不愉快後,才指了其中最高冷的一個。
「你,留下來。」
享受歡愉的那兩小時,那張臉笑得我骨頭都酥了。
我塞了幾十張紅鈔到他衣服裏,趁機又摸了把。
顧敘,店裏剛來的男大。
從包間出來,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我跟了過去。
剛從裏面出來的老闆立馬會意,讓出鑰匙自己下去了。
包間特意裝飾過了,全是百合,地上還有玫瑰,用來墊腳的玫瑰。
最中央,是一張大牀。
我掏出包裏的釘子,一把撒了上去。臨走時,往沙發丟了個監聽器,畢竟包間四處都有監控。
回家的路上,兩人在裏面的壯舉,看得一清二楚。
陳恩挺着肚子,努力地迎合肖遲。
「恩恩,等我和祁若結婚了,錢都是我的,到時候,你想買什麼就買,我絕對不會多說。」
陳恩嬌喘了一下,一臉痛苦,還是努力裝出很爽。
「可我們這樣,嫂子會不會生氣啊。」
一提到我,肖遲滿臉不耐。
「提她幹什麼,她那麼喜歡我,生氣我也能哄好的。你放心,我就愛你一個,只喜歡她的錢而已。」
「等結婚後,我哄她把受益人填成我的名字,再一個意外,不就解決了。」
女聲愈發高昂,很快就變成了痛苦的嚎叫,肖遲慌了神,低頭去看陳恩的情況。
我也關閉了監控器,發消息給那邊Ŧů₁,讓趕緊處理掉東西。
孩子沒保住,陳恩哭了很久。
我去看她時,她已經沒有人樣了。
他們還以爲我不知道孩子是肖遲的。
見我來,肖遲立馬讓出位置,藉口出去打水。
「若若,你們都是女孩子,你好好勸勸恩恩。」
然而陳恩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怨恨。
很奇怪,明明造成這一切的不是我。
「你來幹什麼?」
我點點頭,是啊,我沒有來看望她的義務,該走了。
陳恩的聲音經過走廊都能聽見。
咒罵和哭泣混雜在一起,讓護士都皺起了眉。
-7-
回家沒多久我便睡下了。
半夢半醒間,有人闖進了房子。
我剛準備按下報警鍵,嘴就被捂住了。
是肖遲。
「噓,若若是我,別叫。」
鬆開後,他說明來意。
「恩恩有一場鋼管舞演出ṱŭ̀₋,她去不了,你高中不是跳芭蕾的嗎?你替她去跳,到時候拿了獎,把名字改成恩恩的就行。」
厚顏無恥!
「你有病吧,我替她去?怎麼你不去啊,她不是你的朋友嗎?」
肖遲青筋暴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着急了。
這是他第二次在我面前暴露本性。
被子被丟開,他整個人壓上來的時候,我沒有反抗的力氣,玻璃抵到脖頸處,血腥味蔓延開來。
我不能死。
即將窒息的那一秒,我看到他眼裏的驚訝,映射其間的,是防身鋼筆。
-8-
肖遲他媽跪在病房前求原諒,肖遲的眼睛已經保不住了。
他要我的命,我也不打算徐徐圖之了。
是的,當初看穿他們的真面目後,我便打算慢慢收拾他們,如今我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五十多歲的年紀,滿頭白髮,我看着自己曾經一口一個阿姨的女人,只覺得寒心。
「求求你了若若,小遲不能沒有眼睛啊,他還年輕,還要娶你的啊。」
我:「娶我?不用了,留着娶陳恩吧,記得收律師函。」
安心待了沒幾天,陳恩找上門了。
她執拗地用棍子敲打我的大門,小區保安全換了一批,現在的幾個都是健身教練,得到我允許後,把人趕了出去。
肖遲身邊還有我之前給的幾十萬,在 VIP 病房住幾天就用完了,他打不通我電話,只能先轉去普通病房。
再見到三人時,肖遲他媽帶着牌子跪在小區裏。
上面寫着:跟兒媳祁若賠罪,媽錯了,求你原諒媽吧。
牌子上還有血手印,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多惡毒呢。
鄰居們就是看個熱鬧,轉頭就忘了。
整個小區都是我家的,誰敢多說什麼。
跪了一下午,肖母暈倒了,豔陽高照,牌子上的手印開始掉漆。
「送去醫院。」
比警察先找上門來的,是顧敘。
青春男大穿着短袖,遮不住的荷爾蒙。
他看見我後笑開了花,主動介紹。
「姐姐好,我是顧敘,來應聘保鏢的。」
我留下了他,讓劉叔帶着。
到底是弟弟,喜歡黏在人屁股後面走,劉叔很喜歡他,覺得培養培養都能去打擂臺了。
「帶去試試?」
劉叔搖頭:「大小姐不想留他在身邊?要是磕到哪裏了我可擔待不起。」
他說得沒錯,弟弟精力足,是個不錯的牀伴,留着就留着了。
很快到了月底,肖遲一家沒有再打擾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咚咚!修水管的。」
顧敘擋在我面前,十分認真:「聲音Ţũ⁹不對,那幾個叔叔我都認識。」
我當然知道不對,不過還想逗一逗他。
「別讓叔叔等久了。」
手剛握上門把,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微亮的脣順勢欺下來,顧敘把我抱去了臥室,隔絕多餘的聲音。
一陣腰痠背痛後,我看着手指上的咬痕。
小狗崽子。
肖遲沒有得逞,不會那麼容易放棄。
這樣的情況又多了幾回,那則訂婚的朋友圈已經消失了。
聽她們說,陳恩流掉孩子後不能生育了,鬧着要和肖遲結婚,肖遲不肯,兩人在冷戰。
不過幾天的事,他們就會和好。
我沒猜錯,兩天後,陌生電話打來。
「若若,是我辜負了你。你放心,我已經想開了,不會耽誤你,明天是我和恩恩的訂婚宴,你照顧我們一家這麼久,是要坐主桌的。」
我欣然應允,「你想通了就好。」
顧敘眼巴巴聽着也想跟過去,我用手指捂住他嘴,無聲拒絕。
牀伴,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
-9-
肖遲真的按承諾那樣,給了陳恩一個盛大的訂婚儀式。
邀請來的,全是有名聲的人。
我被引到休息室坐着,隔壁就是化妝間。
看着陳恩高高興興地跟化妝師分享自己嫁了一個多好的老公,有多寵自己,化妝師個個都應和,爲了遮蓋她的黑眼圈,粉底用了不少。
透過鏡子看到我,陳恩明顯一愣。
我走過去,放下一個盒子。
「禮物,祝你訂婚快樂。」
盒子裏是一對鐲子,定製的。
陳恩沒有說話,把東西撥到一邊。
儀式開始,夢幻的風格也是我當時最喜歡的,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有人比我先得到了。
肖遲裝了義眼,除了臉色憔悴,沒什麼變化。
先是表達了自己對陳恩的喜歡,然後是對肖母的感恩,對其他親戚朋友領導能參與的感謝。
「最後,我要感謝前女友祁若,多虧了她,不然我走不到今天。」
「她也在現場,現在請她出來說兩句。」
秉着別人結婚不惹事的原則,我根本沒準備上去, 結果陳恩突然叫停,朝肖遲溫婉一笑。
「我還有個 vlog 想給大家看看, 若若等下說可以嗎?」
我當然沒問題,本來也沒打算上去。
視頻開始, 肖遲的臉出現, 他似乎在低聲跟女人說話, 抱着她去洗漱, 給她唱歌、玩遊戲、下廚。
一幕幕, 都在印證他這個好男友的形象。
可到後面, 視頻開始不對勁起來。
偶爾出現的女人呻吟聲, 男人的悶哼,來賓們開始竊竊私語。
肖遲作勢要叫停,陳恩卻故作堅強地說道:
「我知道若若還喜歡阿遲, 可這是我訂婚的大日子啊,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一句話, 成功將全場目光轉移到我身上。
角落的保鏢準備上前,被我眼神制止了。
「我來參加訂婚宴, 也沒人告訴還有這麼一場好戲啊。」
早就預想到的結果, 心臟還是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
戀愛十年,就如此想我名聲敗壞?
眼看陳恩哭得要暈過去了,好心人將矛頭轉向了我。
「祁大小姐何必咄咄逼人, 恩恩都不計較你和新郎的過往了, 放個親密視頻是什麼意思。」
「是啊是啊, 這可是人家訂婚宴啊。」
「果然,豪門大小姐就是嬌縱。」
我閉了下眼, 大聲道:「把視頻放完吧, 臉都沒露出來,怎麼知道是我。」
此話一出,全場安靜。
陳恩面色凝重,顯然是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
倒是肖遲, 他最喜歡兩女爭一男,巴不得吵起來呢。
表面卻還是一如往常地裝作爲我着想。
「算了,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我, 可我不能落下恩恩,往事種種, 一併作罷吧。」
「作罷?沒那麼容易, 繼續放視頻。」
肖遲黑下臉,擺手。
「這可是你說的。」
視頻繼續, 從戀愛到同牀共枕,每一個細節都沒有落下,有些部分只放出了聲音,一直到後面出現了合照。
我聽見在場有人嘶了聲。
鏡頭一點點上移。
陳恩終於發現不對,要叫停。
看得正爽的肖遲卻攔住她。
下一秒,大屏幕上出現他和陳恩的臉,緊接着的,是刺激的牀戲。
赤裸裸的肉體毫不遮掩地炸出。
陳恩,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10-
陳恩瘋了般地喊暫停,肖遲更是直接闖進後臺。
肖遲他媽跌倒在地,無措地看向衆人。
這場訂婚宴,算是徹底完蛋。
臉面掃地,婚期也無限延遲。
聽說後來肖遲又找了個富婆, 專心當起了小白臉,而陳恩出國養身體去了。
只是沒過一年, 富婆老公發現她在外面包養小白臉, 小白臉肖遲還不知死活地湊上去要名分。
鬧了一通,肖遲人財兩空。
彼時,顧敘在給我按腳。
「還是弟弟乖啊……」我感嘆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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