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季延禮的辦公室裏看到了一隻用過的小雨傘。
他的出軌對象是被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祕書。
面對我質問,季延禮顯得格外冷靜。
他說:「你急什麼?」
「我總會娶你。」
後來,我跟他退婚。
他卻以爲我只是在鬧脾氣,開始籌備起了婚禮。
他的死對頭得知後,打電話給他,「是你媳婦兒嗎你就辦婚禮?」
「怎麼那麼不要臉呢?」
-1-
我拎着花了四個小時煲好的雞湯,站在季延禮的辦公室門口。
輕輕敲了敲門。
「進。」
他總是這樣,冷淡疏離,讓人覺得好像座冰雕,沒有絲毫溫度。
我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朝他走去,將餐盒打開放在桌上,「我媽讓我帶來的。」
季延禮瞥了一眼,微微皺起眉頭。
「我從不在辦公室裏喫這種有味道的東西。」
說完,他繼續盯着電腦。
彷彿我是個透明人。
今天來這一趟,本想跟他好好談一談我們的婚期。
我們兩家門當戶對,父母之間也都是多年老友,早在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我們的親事。
這些年我爸去世,我媽又不懂經營,公司裏的擔子落在我一個人肩膀上。
所以,我媽一直盼着我跟季延禮結婚。
她覺得,結了婚我就能有個依靠,就不用再那麼累了。
可今年我已經二十八歲了。
婚期卻拖了一年又一年。
我張了張嘴,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
季延禮便打斷我,「怎麼還不走?」
「我很忙,沒時間陪你喫飯。」
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酸澀得很。
一陣沉默過後,我默默將餐盒收起來,打算另外約個時間再談。
轉身的時候一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文件。
彎腰撿起,垃圾桶裏的東西吸引了我的視線。
是一隻用過的避孕套。
我愣了許久,久到季延禮發現了我的不對勁,起身看過來。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他很坦然。
「解決生理需求而已。」
我被他的理所應當驚訝到說不出話。
環顧四周,一些奇怪又噁心的畫面在我腦海中盤旋。
正想發火,門外進來了個女人。
我認識她。
季延禮的祕書,宋芷。
她察覺到了我跟季延禮之間奇怪的氛圍。
二人視線交換後,她注意到了垃圾桶裏的避孕套,然後臉色一變,想要轉身離開。
我一把拉住她,「宋祕書,照顧季總照顧到牀上去了?」
她臉上閃過一抹慌亂,卻還是故作鎮定的倔強道:「向小姐,請您不要污衊我。」
真是好一副堅韌小白花的模樣。
季延禮看不下去,拽住我的胳膊,「向晚,你別太過分。」
我被氣笑了。
她們兩個在辦公室做這種齷齪事被我發現了,到頭來竟是我過分?
-2-
大學時,季延禮曾跟宋芷短暫的談過一段時間的戀愛。
後來,被季延禮的父母棒打鴛鴦,不知拿什麼威脅他。
總之自那次以後,季延禮似乎是真的收了心,身邊除了我,再沒有過其他女人。
只是他不肯結婚,一直拖着我。
嘴上說公司業務忙,要晚兩年再結。
可我心裏清楚,他是故意的。
爲了不讓我媽擔心,我一直裝聾作啞。
對外謊稱「晚些結婚」是我們兩個共同商量後決定的。
大概一年前,宋芷再次出現。
她來季延禮的公司面試。
起初季延禮沒有錄用她。
後來在得知宋芷母親心臟病住院,急需用錢的時候,季延禮可憐她,又把她招了回去。
爲此,他還曾特地與我商量過。
他的原話是,「宋芷各方面都很合適,現在也正是用人的時候。」
季延禮的意思很明確。
他想留下她。
似乎是怕我鬧到他爸媽那裏去,又專門向我保證。
「我跟她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喫回頭草。」
宋芷從助理,到祕書,用了一年的時間。
初戀大概總是美好的。
所以才讓季延禮這種「不喫回頭草」的人也難以忘卻。
-3-
宋芷躲在男人懷裏紅了眼眶。
季延禮護花心切,冷漠的看着我,「向晚,你急什麼?」
「我知道向叔叔去世後,向姨一直很希望有個人能夠照顧你。」
「我都說了,只是正常男人解決生理需求而已。」
「我總會娶你的。」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第一次見有人能把出軌說的那麼清新脫俗。」
我回頭看去。
傅聞洲不知何時來的,吊兒郎當的靠在門框上,「正常男人可跟你不一樣。」
「我就從來沒有這種需求,天天守身如玉。」
季延禮瞬間黑臉,咬着牙道:「誰放你進來的?」
這倆人從小就是死對頭,一見面必吵架。
傅聞洲挑眉,指了指他懷裏的宋芷。
「那小三兒,她剛剛領我進來的。」
宋芷又氣又羞,「你!」
屋裏三道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低下頭,「傅總來拿項目資料,我讓他在會客室等一等的,誰知道他……」
誰知道他自己瞎晃悠。
季延禮也被氣得不輕,卻又無法反駁,最後只能捏着拳頭喊保安。
我站在原地顧着看戲。
甚至忘了自己纔是今天這場戲的主角。
-4-
我跟傅聞洲一起從季氏集團的大樓出來。
他邀請我上車,說要送我回家。
我晃了晃手裏的鑰匙,「姐姐自己有車。」
他眼神暗淡幾分,嘴角勾起一個落寞的笑意,「向晚,你還是一點兒機會都不留給我。」
不留給我反應的時間,他便已經坐進車裏。
我在路邊愣了一會兒。
車窗緩緩落下,似乎是調整好了情緒。
他笑了笑,一雙桃花眼好看的很,故作輕鬆地問,「今晚我生日,要不要來?」
我本來不想去的,今天實在什麼沒心情。
但看着傅聞洲期待的眼神,我還是沒忍心拒絕。
「好啊。」
他鬆了口氣。
沒記錯的話,這是十八歲以後,我第一次答應給他過生日。
往年都是拒絕。
自我爸去世,家裏的生意全都落到我的肩膀上。
同時還得兼顧學業。
一直有心無力。
所以這些年,除了季延禮以外,誰都不可能約到我。
我的時間也只給季延禮留着。
想到這裏,我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5-
傅聞洲走後,我沒有離開,而是去了保安室。
季延禮辦公室的攝像頭設置了密碼。
恰好,我知道密碼。
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把安保人員給調了出去。
然後打開了季延禮辦公室的攝像頭。
一幕幕噁心的畫面出現在我的視線當中。
從辦公桌,到沙發椅,全是他們的戰場。
我拿出手機,強忍着噁心將這些錄了下來。
拍完之後,我跑到路邊的垃圾桶吐了起來。
吐的手腳發麻,我的腦袋卻越來越清醒。
或許季延禮已經不是第一次亂玩兒了。
只是這次被我抓了個正着而已。
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季延禮的冷漠與敷衍。
被洗腦般地認爲,自己就是一定要嫁給季延禮的。
甚至都差點忘了,我也是有「提分手」的權利的。
想到這裏,我拿出手機,打開季延禮的對話框。
【我們分手吧。】
這一刻,我如釋重負。
早該這樣了。
季延禮隔了幾個小時,回覆了我的信息。
【隨便。】
只有兩個字,是他一貫的風格。
-6-
晚上九點半,我準時去參加傅聞洲的生日會。
到包廂門口時,我聽見裏面傳來對話。
「你都那麼多年不過生日了,怎麼臨時起意又要辦 party 了?」
「有病唄。」
「臨時聚會,人都沒湊齊,過個鬼的生日。」
我推門進去。
傅聞洲的那幾個好哥們像是看見了什麼稀罕人物似的,意外愣住,然後緩緩起身。
「向……向晚?」
我有些茫然。
他們的目光在我跟傅聞洲身上打轉。
似乎在說,「你小子可以啊。」
隨後,大家逐漸熱絡起來。
喫過生日蛋糕,有人提議玩兒個遊戲。
真心話大冒險。
壽星運氣很差,幾局下來都是他。
他選真心話。
他的哥們兒興沖沖的提問,「這麼多年了,還是喜歡她嗎?」
在場人都在看熱鬧。
唯有我不明所以,只當這是他們朋友之間的才知道的祕密。
傅聞洲點了點頭。
幾個女孩兒激動的抱在一起,眼神時不時瞥向我。
問問題的男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調侃道:「洲哥,你真是大情種啊!」
「滾。」
傅聞洲紅着臉,又開始抽牌。
這次,他選了大冒險。
幾個人更激動了。
他們討論半天,最後給出的大冒險內容是,「跟坐在你左邊的人,對視三十秒。」
傅聞洲左邊的人是我。
他看了我一眼,臉色有些不自然,「別玩兒太過了。」
說着,他拿起酒杯,準備自罰一杯。
我按住他的手,「對視而已,我可以的。」
今天是他生日,我不想讓大家掃興。
而且,我也沒那麼玩兒不起。
包廂裏不知什麼時候響起了輕音樂。
周圍的人都安靜的要命。
我盯着傅聞洲的臉,突然覺得有些納悶。
他還沒喝酒,臉怎麼紅成這樣?
視線控制不住的下移,落在他的脣角處。
這傢伙……嘴巴長得很好看。
再往下看,喉結……
他吞嚥了一下。
我抬眸,與他視線相撞。
心跳突然加速,下意識的避開。
沒到三十秒呢。
我們兩個沒有完成任務。
最後被雙雙懲罰。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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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圍從這一刻開始變得不一樣起來。
生日宴結束後,我跟傅聞洲一起在路邊等代駕。
我明明酒量很好。
但這會兒風一吹,忽然覺得腦袋懵懵的。
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心裏浮現出一些低俗的想法。
我鬼使神差的說了句,「你帶身份證了嗎?」
「要不咱們去住酒店吧。」
他愣住了。
凌晨的街道,路上只有零星幾個路人。
似乎是怕冷的本能,讓我躲進了傅聞洲懷裏。
不知爲何,竟還有點委屈。
我將臉埋在他胸膛上,用鼻腔發聲,「好不好?」
他身體僵硬,聲音也僵硬。
「好。」
-8-
我沒忍住,在電梯的時候就拽着他的衣服吻了上去。
到房間便開始脫衣服。
我格外主動,將他推倒在牀上。
他被我撩撥的呼吸急促,卻還是忍着衝動,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姐姐,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沒醉,當然知道他是誰。
看着身下的男人,我努力穩住自己,吞了吞口水,問道:「傅聞洲,你願意嗎?」
他沒回答,只是緩緩放開了對我的禁錮。
關鍵時刻,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我轉頭看了一眼屏幕。
是季延禮的電話。
傅聞洲直接幫我把手機關機,吻了吻我的耳邊,「姐姐,別分心。」
-9-
第二天醒來時已近黃昏,衣服散落一地。
昨晚的戰況有點激烈。
我的內衣,以及襯衣被撕的有些難以入目。
傅聞洲還在睡着。
從前只當他是弟弟,直到昨晚那個對視,我才猛然驚覺,他其實並不比我小几歲。
早就已經是個成熟男人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把手機開機。
三十六個未接來電。
大都來自我媽。
還有兩個,是來自季延禮。
我抓起地上的衣物,隨便套在身上,然後穿走了傅聞洲的外套。
一邊離開酒店,一邊給我的助理打電話,讓她再送一套男士衣物過來。
助理十分驚訝,「姐,你昨晚幹嘛了?」
我欲言又止,「一言難盡。」
-10-
到家的時候我媽不在。
季延禮卻坐在客廳等我。
我有些意外。
都已經分手了,從前也沒見他那麼關心過我。
估計是怕我把他跟宋芷的事情捅到他爸媽那裏去吧。
我剛要換鞋,季延禮就大步朝我走了過來。
質問道:「你昨晚跟傅聞洲在一起?」
我沒說話。
他突然捏住我的臉頰,死死盯着我的脖子。
「你們做什麼了?ŧù⁹」
拉扯之間,裏面的衣服漏了出來。
趁着季延禮愣神的功夫 ,我用力推開他。
「你以什麼身份問我?」
「我做什麼,跟誰在一起跟你有關係嗎?」
「昨天的時候我已經說了,我要分手,我們之間的關係到此爲止。」
「我累了,不想再跟你繼續耗下去了。」
「你不是也同意了嗎?」
季延禮臉色陰沉。
半晌,勾脣輕笑,「你這是在報復我?」
他破天荒的開始認錯。
「我承認,這次是我過分了。」
「我不介意你跟誰睡過。」
「現在就當我們扯平了。」
我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季延禮,我沒那麼無聊,在這種事情上跟你較勁兒。」
「報復你?」
「有這個時間我不如多談幾個項目。」
季延洲用舌尖頂了頂被我打過的臉頰,抬手擦了擦嘴角隱隱露出的血痕。
「向晚,你別後悔。」
丟下這句話,他就離開了。
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是那麼幼稚。
只長個子,不長腦子。
我媽回來的時候,我剛洗完澡從臥室出來。
她拿着菜去廚房,「延禮呢?」
「我剛剛留他一起喫飯的。」
我擦着頭髮,「他走了。」
我媽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你怎麼不留他?」
我媽看出我臉色不好,問道:「你們吵架了?」
「晚晚,這樣可不行,女孩子還是要會撒嬌的。」
「都怪我沒用,幫不了你什麼,把你養成個男孩子性格,什麼事兒都憋着……」
她嘰裏呱啦說個不停。
我打斷她,「媽,我想跟季延禮退婚了。」
我媽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怔愣片刻,「什麼?」
我再次重複,「我不想跟他結婚了。」
「我真的很累了。」
-11-
我跟季延禮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了。
在對婚姻還沒有任何概念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自己會嫁給季延禮了。
我跟他並不是一直都這樣冷淡的。
起初雖然會也會吵架,但也有過很好的時候。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明明對對方熟悉的很,卻像陌生人似的。
大概是上了高中之後。
大家在對男女感情上,都有了新的定論。
季延禮開始逐漸厭惡家裏人給安排的婚姻。
也開始厭惡我。
後來,上了大學。
他認識了宋芷。
一個漂亮乖巧,惹人憐愛的女孩兒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他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聲勢浩大到圈子裏的朋友都知道這事兒。
那時候的我還是被爸媽寵着的小公主,眼裏揉不下沙子。
我也曾跟季延禮鬧過,爭吵過。
換來的卻是季延禮徹底跟我撕破臉。
他說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他不喜歡我這種咄咄逼人的樣子。
不喜歡我這種高人一等的樣子。
他在學校操場上表白,明確又炙熱的向宋芷表達愛意。
那個樣子的季延禮,是我從來都不曾見過的。
而我,隱匿在人羣中,親眼見證着這一幕。
有幾個朋友說宋芷眉眼跟我有些相似,七嘴八舌的問,「該不會是你的替身吧?」
我的心被撕扯的生疼。
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喃喃道:「可我就在這裏,要什麼替身?」
那段時間,我成了圈子裏的重點議論對象。
宋芷也是。
一個家境貧寒的女孩兒,跟有錢公子哥兒在一起,惹人嫉妒,也惹人羨慕。
有些女生爲難她。
我雖討厭她,卻正義感十足幫她警告了那些欺負她的人。
宋芷紅着眼眶,「你們不用在這演紅臉白臉。」
「又不是我非要跟季延禮在一起的,明明是他一直在糾纏我。」
後來,事情鬧到了父母那裏。
季叔叔和季阿姨出面,讓宋芷轉學了。
季延禮被他爸打的鼻青臉腫,居然也沒鬧,而是乖乖接受了這一切。
但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變得十分微妙。
不遠不近,就這麼懸在那裏。
大二那年,我爸因病去世。
我承擔起了公司的事情。
整天都被學業、事業,忙的焦頭爛額。
我沒功夫處理人際關係,跟季延禮的婚事,對我來說變成了一項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因爲我爸喜歡他。
我媽也喜歡他。
我們之間結合,對兩家人來說似乎都是有利無害的。
所以我就應該嫁給他。
我魔怔了似的,忽略了他對我的許多傷害。
裝聾作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忍過去,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
真心被踐踏。
-12-
我媽沒有同意我要退婚的想法。
她覺得我只是在鬧脾氣而已。
直到我告訴她,季延禮出軌了。
而且出軌對象還是他大學時期的初戀。
我媽沉默許久,紅了眼眶。
她跟我道歉。
「是媽媽對不起你。」
「這些年讓你那麼辛苦,我以爲……我以爲延禮是個好孩子,咱們兩家又知根知底。」
我抱住她,像小時候她哄我一樣,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媽媽,不結婚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的。」
「你看,我這些年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不是嗎?」
馬上要到年關了,公司都忙得很。
那晚之後,傅聞洲一直沒聯繫我。
我也沒聯繫他。
我不知道該怎麼定義那晚發生的事情。
是荷爾蒙上頭的一時衝動?
又或是我在刻意放縱自己?
我不知道。
我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拿出手機,點開季延禮的頭像,打好了的字又刪除。
退出去又點進去。
幾次反反覆覆。
經過跟季延禮相互折磨的這些年,我已經不敢再主動了。
我嘆了口氣,剛將手機息屏。
閨蜜轟炸似的信息就發了過來。
還附帶了幾張季延禮跟宋芷的照片。
燈光昏暗,他們在接吻。
【我靠,他們要不要臉啊,居然那麼大張旗鼓?】
【這下圈子裏的那些人又要在背後蛐蛐你了。】
【這個宋芷該不會是想當季太太吧?】
【真是白日做夢!】
【無所謂,反正我要跟他退婚了。】
閨蜜:【???】
【你想清楚了?】
這些年,我跟季延禮的事情她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對季延禮的感情,她也是最明白的。
從一開始滿心期待跟他結婚,到最後當成一項任務,再到現在,徹底失望。
【退婚也好,就怕他找你麻煩,你現在形單影隻的,我有點不放心。】
我轉移話題,問她,【寶寶,你覺得傅聞洲怎麼樣?】
閨蜜:【???】
【你什麼意思?】
我嘴角止不住上揚,【我跟他睡了。】
閨蜜:【!!!】
屏幕上方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許久過後,發來信息:
【你等着,我馬上來找你!】
-13-
大年三十這天晚上,幾個朋友給我發信息,說一起出來聚一聚。
我應下來之後,跟我媽說了一聲便立馬開車出門。
到酒吧門口的時候,我遠遠看見一羣人聚在一起。
把車停在路邊,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
居然都是我認識的人。
傅聞洲跟季延禮在打架,其他人在拉架。
兩個人像小孩子似的將對方按在地上,瘋狗互咬似的一羣人都拉不開。
一個嘴裏罵,「死渣男。」
另一個罵,「死舔狗。」
「你們幹什麼!」
「傅聞洲,起來!」
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叫停了兩人。
傅聞洲額頭流着血,嘴角一片烏青,眼裏含着淚花。
像只戰損小狗兒似的委屈巴巴的看着我。
可憐死了。
我轉頭,正想罵季延禮幾句,卻發現他傷的更嚴重。
宋芷蹲在他身邊,饞着他的胳膊將他拉起來。
我看向傅聞洲,「還能起來嗎?」
他慘兮兮搖了搖頭。
我拿出手機,「那我叫 120。」
「別!」
「能起,我能起來。」
兩個人怒氣未消,死死瞪着對方。
周圍人七嘴八舌解釋,「他倆針尖對麥芒,一句話不合適就打起來了,拉都拉不開。」
「我們都差點打算報警了。」
「大過年的,多大點兒事兒啊。」
季延禮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晚晚,過來。」
「陪我去醫院。」
他好可笑。
宋芷就在他身邊,兩個人親密的站着,任誰看都以爲他們是情侶。
季延禮卻開口讓我送他去醫院?
真是好大的臉。
我冷聲道:「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應該讓你女朋友陪你去。」
周圍的朋友發出疑問,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向晚,咱們是定婚,不是你說分手就能分的。」
「我媽已經同意了,年後就會去你家,找季叔叔季阿姨商量退婚的事情。」
季延禮似乎是急了,竟紅了眼圈,朝我走近幾步,「向晚,別鬧了行不行?」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爲什麼要因爲這點小事分手?」
他一臉無奈,「之前的事情就算是我錯了,我跟你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了還不行嗎?」
宋芷聞言緩緩鬆開季延禮的胳膊。
不可置信地往後退幾步。
淚珠從臉頰滑落,哭着跑開。
季延禮卻連動都沒動。
他不是很愛宋芷嗎?
不是初戀嗎?
不是隔了這麼多年,也已然要把她留在身邊照顧嗎?
現在是怎麼了呢?
他不愛她了嗎?
季延禮要伸手碰我。
傅聞洲死死擋在我身前,「你女朋友跑了,你應該去追她,而不是留在這裏騷擾別人。」
「這關你什麼事兒?」
「怎麼?你以爲你們睡了一覺她就會喜歡你?」
「我告訴你,你只不過是她用來報復我的工具而已。」
「跟一隻鴨沒有區——」
「夠了!」
我打斷季延禮。
把傅聞洲拉到了我身後。
「季延禮,你照照你自己現在的嘴臉,實在是太噁心了!」
「我爲我自己曾經喜歡過你,由衷的感到悲哀!」
說完,我拉着傅聞洲轉身離開。
季延禮的聲音再次從我身後響起。
「她都被我睡爛了,傅聞洲,你還拿他當個寶嗎?」
我被氣的發抖。
傅聞洲輕輕攬住我的肩膀。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
「爛的不是她,是你。」
「是你不配她的喜歡。」
-14-
傅聞洲坐在副駕駛上,格外乖巧。
我把車停在一家藥店門口,進去買了碘伏跟棉籤。
傅聞洲額頭上的擦傷比較嚴重。
我給他上藥時,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姐姐輕點,好疼。」
我手上動作輕柔,嘴上卻不饒人,「知道疼還打架?」
「你是三歲小孩兒嗎?」
傅聞洲跟季延禮從高中時就是死對頭。
雖然不是一個級部的,但每次見到都跟仇人似的。
兩人三天一小吵,四天打一架,每週都會被叫一次家長。
後來時間長了,大家都習慣了。
十幾歲的男孩兒,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
所以大人們秉持着反正打不死就行的心態,就隨他們去了。
只是沒想到,奔三的人了 居然還能當街打架。
我沒好氣地問,「這次爲什麼打?」
傅聞洲低着頭,像個受氣包。
要不是我剛剛親眼看見季延禮傷的比他重,我恐怕真的會覺得受欺負的是他。
我戳了戳傅聞洲的額頭,「說話。」
「他罵我。」
「他說你只是玩玩兒我,只是把我當狗耍。」
「還說……還說他勾勾手指你就會回到他身邊,讓我不要自找難堪。」
給他上藥的手微微一頓。
他握住我的手腕,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般的問我。
「向晚,你是在玩兒我嗎?」
傅聞洲的眼神有些緊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像是在解讀我臉上的表情。
我沒回答,看着他的脣,輕輕吻了上去。
不遠處的廣場上開始新年倒計時。
天空煙花絢爛。
傅聞洲低着頭嘟囔,「不管了,如果你是在玩兒我,那就玩兒久一點。」
「當狗也沒什麼不好的。」
他在說服他自己。
我捧着他的臉,認真道:「傅聞洲,我從沒想過要跟誰玩兒玩兒。」
「我承認,你生日那晚確實是荷爾蒙在作祟,我也確實是衝動了。」
「但後來,我有仔細的考慮過。」
「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應該挺不錯的。」
說着,我在他脣上落下一吻。
眸中笑意漸濃,「傅聞洲,新年快樂。」
他激動的紅了眼眶,如獲至寶般的將我抱進懷裏。
頭埋進我的頸窩,哽咽道:「向晚,新年快樂。」
-15-
季叔叔跟季伯母知道了我要跟季延禮退婚的消息後,發了好大的火。
聽說季延禮被關在家裏。
宋芷也被辭退了。
季伯母特地上門跟我道歉。
說來說去,她想勸我原諒季延禮。
我們兩家本來就是合作關係,我跟季延禮又都是獨生子,最後家裏的生意總歸會落到我們兩個身上。
唯有聯姻,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用季叔叔的話來說,這都是他跟我爸早就商量好的事情。
退婚,不是我說退就能退的。
季伯母苦口婆心,「晚晚啊,這些年你一個人撐着這麼大的公司,你以爲商場上那些老油條是真心服你嗎?」
「如果不是我家老季,你真以爲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能坐穩向氏嗎?」
「退婚這事兒,我們就當沒聽過。」
「延禮我們會多加管教,以後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晚晚,你再考慮考慮。」
季ƭŭ⁾伯母走了。
ƭűₖ
我跟我媽沉默許久。
我媽站起身,「這婚退定了。」
「晚晚,生意是次要的,你幸福纔是主要的。」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要爲任何事情,任何人妥協。」
我眼眶發熱,輕輕點了點頭,「媽,放心吧。」
「我知道的。」
-16-
宋芷哭着闖到我的公司樓下。
保安說她怎麼都不肯走。
我嘆了口氣,「讓她上來吧。」
宋芷眼睛都哭腫了,進門就直接跪了下來。
「向小姐,我從沒想過要做季太太,也沒想過引誘季延禮讓你們兩個分手。」
「我承認,大學時我是喜歡過他,但後來我被迫轉學,我知道我們兩個之間的差距的,我也沒有再肖想過什麼。」
「我到季氏集團,是想好好工作的,我沒想破壞你們感情,我只是想要錢,想要一份穩定的工作而已。」
「我媽還在醫院裏等着錢治病呢。」
「向小姐,求你幫幫我吧。」
她作勢就要磕頭。
傅聞洲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及時把她拉了起來。
「這世上工作很多,你想賺快錢,那就得承受賺快錢的代價。」
「別在這兒裝可憐了。」
「有這個時間,ţũ₆你不如去投簡歷,找工作。」
「再說了,醫院裏躺着的是你媽,你憑什麼讓別人幫你?」
「更何況,你還是個小三兒。」
宋芷還想解釋。
傅聞洲直接拿出手機報警。
我坐在辦公桌前,託着腮,饒有興致的盯着傅聞洲。
處理好一切,他朝我走過來,伸手將我拉起來,抱到他的大腿上。
笑道:「怎麼?」
「用這種眼神看我?」
「不認識我了?」
我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傅聞洲,咱們結婚吧。」
我向來是這樣,想到什麼說什麼。
想到什麼做什麼。
放在我腰間的手緩緩收緊。
傅聞洲盯着我,眼神逐漸認真起來 試探道:「向晚,你確定嗎?」
我點了點頭。
傅聞洲拉起我往外走,「現在就回家拿戶口本。」
-17-
傅聞洲是單親家庭。
他的媽媽是外國人,在他很小的時候便離婚回國了。
他爸爸忙於工作。
傅聞洲從小都是處於被放養的狀態。
從民政局領證出來,看着手裏的紅本本,我有些恍惚。
跟季延禮定婚二十八年,我們都沒能結婚。
跟傅聞洲在一起不過一個月,我們居然連結婚證都領了。
我終於明白了之前朋友說的那句,拖得越久越不可能結婚。
真正愛你的人只會想趕緊把你據爲己有。
哪裏會忍心一直耗着你呢?
傅聞洲小心翼翼拿着結婚證,翻來覆去的看。
看着看着居然就紅了眼眶。
他一把抱住我,「像做夢一樣。」
我哭笑不得,只好輕聲細語的哄他。
傅聞洲哭夠了,從我懷裏抬起頭 一邊抹眼淚,一邊道:「還好季延禮眼瞎,否則就輪不着我了。」
說着,他破涕爲笑。
我這才明白過來。Ṱûₒ
那天他過生日,他的朋友們問,「這麼多年了,還是喜歡她嗎?」
原來,那個「她」就是我。
-18-
向晚對於感情太遲鈍了。
我喜歡她這事兒,連季延禮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這個當事人卻一點也不知道。
暗戀真的太苦了。
尤其是暗戀一個有婚約的人,更苦。
我常常覺得自己像陰溝裏的老鼠,只能偷偷打聽她的一舉一動。
從小的時候,我就特別討厭季延禮。
他總是裝腔作勢,天下最牛的樣子。
向晚那麼漂亮,那麼聰明,那麼厲害,他卻總是不把她放在眼裏。
他說:「反正她是要嫁給我的,我對她那麼好乾嘛?」
真欠揍啊。
他可真賤啊!
大學的時候,他變本加厲,談了個女朋友。
我在朋友圈裏看見了他的求愛視頻。
聲勢浩大,搞得人盡皆知。
向晚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傷心。
我那時在隔壁城市上高三。
知道這件事兒後,我連夜買了飛機票飛回來跟他打了一架。
因此,我被我爸罵個半死,停了將近半年的零花錢。
但還好,我自己有手,兼職賺來的錢也夠我花。
我身邊的朋友都知道我喜歡她。
畢竟愛一個人的眼神藏不住。
我邀請她來給我過生日那天,沒想到她會答應。
我也根本沒打算辦生日宴。
所以一切都很臨時。
現在想來,我真的太太太感謝那天我爸逼我去季延禮那裏拿項目資料。
太太太感謝自己鼓足勇氣多問了一句,「今晚我生日,要不要來。」
她同意了。
她跟季延禮分手了。
她睡了我。
我!
終於要有老婆了!!!
-19-
我跟傅聞洲領結婚證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公佈出去。
我就看見了季延禮發在朋友圈裏的結婚邀請函。
一陣納悶。
他要跟誰結婚?
他這麼快又找到結婚對象了?
點進去一看。
好傢伙,新娘居然是我。
這麼大的事,居然也沒人通知我。
傅聞洲氣得不輕,直接在朋友圈發了我們兩個的結婚證。
並給季延禮打去電話。
「是你媳婦兒嗎你就要辦婚禮?」
「怎麼那麼不要臉呢?」
……
-20-
季延禮截胡了我一直在談的合作項目。
本來只差臨門一腳就要簽約了,結果到嘴的鴨子飛了。
我氣得直接衝到季延禮的公司。
他氣定神閒,坐在辦公椅上,雙腿交疊,仰着下巴看我。
「向晚,我已經認錯了,也跟宋芷斷開了。」
「婚禮正在籌備中,只要你乖乖回來,項目還是你的。」
「難道你真的要爲了氣我,嫁給傅聞洲?」
他好自信。
自信的樣子可笑極了。
「季延禮,我已經領結婚證了,我媽跟傅叔叔也已經見過面了,我們很快就會辦婚禮,你現在這樣,是想當小三嗎?」
我嗤笑一聲,「你跟宋芷還真是般配啊,兩個人都對小三這個身份情有獨鍾。」
他沉着臉,半天憋出來一句,「結婚證是真的?」
我簡直要笑出聲來。
他居然以爲我爲了氣他,僞造了結婚證?
我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俯身看着他,「是我對你太寬容了。」
「我總想着父母之間ẗųₗ的情義,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
「季延禮,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說完,我轉身離開。
當天晚上,那段令人噁心的視頻被我找人發在了網絡上。
季氏股票一跌再跌。
-21-
季叔叔親自來了我家一趟。
他跟我爸是發小,後來一起做生意,共同發家。
本想着結一段兒女姻緣,只是緣分這東西強求不來。
提到我爸,季叔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晚晚啊,是叔叔對不起你,沒能把延禮教好。」
「你放心,以後,你就是叔叔的親女兒。」
季伯母在一旁拉他,使着眼色小聲問,「這婚事就這麼取消了?」
「老季,咱們……」
「閉嘴。」
季叔叔低聲呵斥,「還不夠丟人嗎?」
-22-
我跟傅聞洲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從戒指到婚紗,甚至是婚禮場地的佈置, 都是傅聞洲一手搞定的。
我們兩個也算閃婚了。
我有些納悶,他怎麼在短短時間內準備了這麼多東西。
就光婚紗和戒指這兩樣, 設計圖紙再加上趕工製作,沒有小半年是肯定完成不了的。
傅聞洲攬住我的腰,下巴擱在我的頸窩間,輕聲道:「這個場景,我想象過無數次。」
「婚紗好戒指的設計圖, 我畫過無數張。」
「我早就做好準備了。」
「準備什麼?」
「準備等你哪天踹了季延禮, 回頭能看見我。」
「那我要是一直都看不見你呢?」
傅聞洲笑笑,「那我就把這些當禮物送給你。」
我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脣瓣。
笑道:「現在我是你的了。」
23 季延禮番外
我從小就知道向晚會是我的妻子。
剛開始的時候我並不反感, 還覺得挺開心的。
畢竟在大家都沒有老婆的時候, 我就已經有老婆了。
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可隨着年齡的增長,身邊的朋友都在談戀愛, 女友換了一個又一個。
只有我, 每天守着向晚, 沒有戀愛的權利。
我驕傲不起來了,開始覺得厭煩。
覺得沒意思。
我想試試不一樣的人。
宋芷跟向晚就是完全不同的女孩兒。
她沒有向晚身上的傲氣。
乖巧又好掌控, 偶爾又有些倔強。
這樣的她, 讓我感到好奇。
於是我對她展開了猛烈追求。
可最後這段感情最後卻無疾而終。
我爸威脅宋芷轉學了。
他說:「宋芷跟向晚,你只能選一個。」
「如果你執意要跟宋芷在一起的話, 那就跟向晚退婚。」
我不想退婚。
奇怪,我明明不喜歡她, 可到了做選擇的時候, 我居然下意識想要留住她。
我不想承認。
我開始揹着向晚,談很多戀愛。
不會像從前一樣大張旗鼓。
我知道,跟她們只是玩玩兒而已,我還是要跟向晚結婚的。
宋芷țṻₑ的再次出現是個意外。
我沒想留下她。
可她卻一直糾纏我,甚至放下身段引誘我。
宋芷的眉眼跟向晚有些相似。
我想, 如果向晚能像她這樣就好了。
我沒忍住,將她留了下來, 並跟她發生了關係。
我想一直瞞着向晚。
反正我的妻子只有她。
偶爾偷偷腥,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向晚發現避孕套的時候,我承認我慌了一瞬。
但很快, 我又冷靜下來。
這麼多年了, 她都在我身邊。
現在怎麼可能因爲這點小事離開我呢?
直到看見她身上穿的那件傅聞洲的外套。
我徹底慌了。
那小子早就對向晚圖謀不軌了。
這下被他抓住空子那還得了?
可已經來不及了。
我試圖威脅向晚回到我身邊。
視頻出現在網絡上的時候,我爸被氣的進了醫院,醒來時將我在公司的股份全部收回。
他說他對不起向叔叔。
到了地底下都沒臉見他。
-24-
向晚跟傅聞洲結婚的時候。
我悄悄去了現場。
她穿婚紗好漂亮。
我很久沒見她這麼笑過了。
周圍議論聲不絕於耳,
「向晚的婚紗是傅聞洲親手設計的, 還有那個頭紗好漂亮啊!」
向晚的閨蜜哭的稀里嘩啦, 「嗚嗚嗚, 她眼睛終於不瞎了。」
「季延禮那個爛人,耽誤了她這麼多年。」
是啊。
我這個爛人,耽誤了她這麼多年。
我悄無聲息的離開婚宴現場。
失魂落魄走到路邊,宋芷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
「季延禮,你個人渣!」
「我媽死了,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來不及反應, 她用力抱着我一起撲向馬路中央。
一輛皮卡駛過,我意識有些渙散。
耳邊響起救護車的聲音。
「命能保住,腿估計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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