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暮戀顧

我和幾個舍友喝得東倒西歪時,突然酒吧有人大喊一聲:「掃黃!」
下一秒,我看到了高中時候的學神,冷着臉出現在我面前。
他:「這四個有問題,帶走!」
我:???
不是,我們四個男的喝點酒,怎麼有問題了?!

-1-
結束忙碌工作的一天,我打車來到跟大學幾個舍友約好的地方。
畢業一年,跟舍友們明明在同一個城市,卻因爲各自忙着工作沒機會見面。
喊了大半年的要聚一聚,總算在今晚約上。
從計程車下來,周圍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我微微皺眉,五光十色的燈光閃得我眼睛疼。
好不容易找到包廂號,剛一打開,就被裏面鬼哭狼嚎的歌聲轟炸得我想當場告辭。
「不是說找個安靜的地方聚一聚嗎?」
我看着抱在一起開始喝起來的幾個舍友,大聲問道。
音樂遮蓋了我的聲音,張鋒上前來勾住我的肩膀,李丹塞了一杯酒到我手裏。
「喝!今晚咱們哥兒們幾個不醉不歸!」
「牧仔,好好放鬆放鬆,讓該死的工作都見鬼去吧!」
張鋒的一句話勾起我的煩心事。
想到頂頭上司整天欺壓我這個工作不久的大學生,我接過酒,一飲而盡。
半小時後,我和幾個舍友喝得東倒西歪。
突然,包廂門被人從外面踹開。
酒精使得我大腦處於遲鈍狀態。
直到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緩緩朝我走來,站在我面前,我看着那張熟悉的冷臉,突然打了個冷戰。
「你,你……」
他:「這四個有問題,帶走!」
我:???
不是,我們四個男的喝點酒,怎麼有問題了?!
還有,誰能告訴我一聲,顧斐又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的?

-2-
顧斐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將我從張鋒身邊拉起來。
我看着冷氣四射的他,喝得有些迷茫的大腦瞬間恢復清醒。
「那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顧斐?」
眼看着其他幾個人也擰眉走了過來,我連忙問道。
顧斐淡淡瞥了我一眼,目光轉向桌上七零八落的酒瓶,冷笑一聲:「還挺能喝。」
「就喝了幾杯,也沒有很多。」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也不知道爲什麼,一對上顧斐,我就變得很容易心虛,整個人也不自在。
顧斐跟我是一所高中的同學。
那時候顧斐是學校有名的學神,高中三年,他在一班我在二班,兩人相交甚少。
跟他開始熟起來還是大二那年。
學校跟鄰校有個籃球比賽,我被迫成爲校園籃球隊的後備球員。
本來我都做好當個觀衆走個過場的心理準備,結果比賽不到十分鐘,兩個主力球員因爲前天晚上約着去喫燒烤喫壞肚子,我因此被趕鴨子上架。
顧斐便是鄰校籃球隊裏的主力。
顧斐還是和高中一樣帥氣又魅力,一出場,便惹得全場女生爲他歡呼吶喊。
我原以爲他應該認不出我,沒想到他卻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叫出我的名字。
之後我在比賽時不小心扭到腳,顧斐竟然自告奮勇帶我去找了校醫。
至此,我們倆開始聯繫。
我跟顧斐幾乎一個星期會見一次面,知道我喜歡喫,一到週末他便帶着我到處蒐羅周邊美食。
大學畢業後,我們倆還住到一起,開始了合租生活。
一個月前,我從與顧斐的合租房搬出來,兩人再也沒有過聯繫。
直到現在……

-3-
顧斐輕輕鬆鬆兩下,我就被他反扣了。
但我們離的近,莫名的,我有種被他圈在懷裏的感覺。
我不自在的扭了扭。
「不是吧顧斐,你玩真的啊?」
顧斐臉色極冷:「這家酒吧被舉報很多次涉黃了,你在這裏,讓我怎麼想?」
我滿臉的問號。
不就是下班跟朋友小聚嗎?
怎麼涉黃了?
這時,旁邊的張鋒大喊一聲:「靠!我訂錯地方了!我同事推薦的那家酒吧叫漫雪酒吧,這家叫曼雪!我說怎麼價格便宜這麼多!」
我無語地抽了抽嘴角,這他媽就是雪碧碰上了雷碧吧。
最終我跟幾個舍友還有酒吧其他客人,被帶走了。
好不容易都交代清楚後,我準備開溜時。
顧斐卻突然出現,又把我給扣下了。
我膽戰心驚。
張鋒幾人多看了我兩眼,腳底抹油跑的飛快。
我:???
下一秒,顧斐拽着我進了一間辦公室。
看到辦公桌上擺放着我們兩人的合照,我就知道這是顧斐的辦公室。
我正想問顧斐到底想怎麼樣,他卻按着我坐在他的辦公椅上,只留下一句:「好好待着。」
便離開了辦公室。
沒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有人給我送來一個盒飯。
聞着盒飯裏的飯菜香,我肚子應景地「咕嚕」了幾聲。
「謝謝啊。」我接過盒飯道謝,心想,這裏的人都這麼暖心的嗎?
對方卻告訴我:「是顧少讓我送來的,他說他還要再忙一會兒,讓你喫完就在旁邊先睡一會兒。」
我心情陡然變得複雜起來。
顧斐這個人,看着冷,實際上暖得很。
跟他合租以來,他便各種貼心地照顧我,而我長期享受着顧斐對我的照顧,竟漸漸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如果不是一個月前發生的那件事,或許我還會繼續竊取着不該屬於我的幸福,只可惜……
對方走了,我還抱着盒飯陷入沉思。
許久後,我才終於Ţũ₆斂了斂心底的情緒,將那盒飯喫了個乾淨。
躺椅上有着屬於顧斐身上的淡淡清香,就這麼躺着,我有種被他攏着的感覺。
搬離與顧斐的合租房後,我幾乎每宿都在失眠。
這會兒躺在躺椅上,我卻很快進入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間,我感覺有人在摸我的臉。

-4-
修長的手指,有幾根還有厚厚的繭子,磨得我臉有點疼。
我似夢非夢地睜開眼,正好對上一張放大的臉。
「嗬——」
我嚇得發出驚呼。
「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顧斐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兩條大長腿顯得有些無處安放。
「做賊心虛的人才會被嚇到,所以,你揹着我幹什麼壞事了,嗯?」
顧斐一邊說話一邊朝我靠近,最後幾乎快貼到我臉上。
他溫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幽深的雙眸直勾勾注視着我。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林牧啊林牧,你爭氣點啊!
我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一百九十遍,終於壓下某些情緒,雙手抵住顧斐的胸膛,帶着幾分嫌棄幾分抱怨。
「說話就說話,湊這麼近做什麼。」
「不近一點看你,我怎麼知道你又會揹着我偷偷做什麼,比如……不說一聲就從家裏搬走,刪除我微信,拉黑我電話。」
聽着顧斐一樁樁數落我做過的那些事,我心虛極了。
現在回想起來,我好像確實很過分。
顧斐什麼都不知道,也沒做什麼,卻單方面地被我……
「對不起。」
我低下頭。
「然後呢?」
我沉默不語。
顧斐像是氣笑了般哼了一聲。
「我出差一個星期回來,家裏被搬空一半,你人間蒸發似的,找你也躲着我,如果不是知道你還有在正常上班,我他媽都要以爲你被人綁架了!」
「我只是拿走我的東西而已……」我不怎麼有底氣地說着,突然想到什麼猛抬頭,「你怎麼知道我還有在正常上班的?」
「你說呢?」顧斐冷冷看着我。
「你去我公司找過我了?那你怎麼……」
「某人躲我跟躲瘟神似的,我怕我一出現,你會嚇得連工作都不要了。」
「沒有,我沒當你是瘟神,是,是我自己的問題。」
「哦?什麼問題,說來聽聽。」

-5-
顧斐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我動了動脣,只擠出一句:「我就是心情不太好。」
「哦,心情不好,不想理我,卻還有心思跟着別人去尋歡作樂?」
最後四個字,顧斐好像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我急忙擺手解釋:「什麼摟摟抱抱, 那就是喝多了沒坐得住倒在一起而已,你別胡說!」
「我不信,那分明就是摟抱在一起,除非你示範給我看看,摟在一起跟倒在一起的區別。」
我腦袋一抽,連忙就要起身示範給顧斐看,待我的手快環住顧斐腰的時候,才突然清醒過來。
我特麼這是在做什麼啊!
「我沒工夫跟你開玩笑,先回家了。」
我板起臉,說着就要往門的方向走去。
顧斐一把抓住我的手:「想回家是嗎?行啊,走。」
一小時後,我被顧斐帶回到我們合租的那個家。
明明只是搬走一個月,再次踏入這裏,我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裏曾經充滿我與顧斐一切的種種溫馨與美好,可一個月前,那個突然闖入的女人,讓我不得不面對現實。
我想得有些入神,直到臉被突然冰了,纔回過神來。
原來是顧斐拿着一瓶烏龍茶貼在我臉上。
「你喜歡的紅茶沒了,先喝點這個,一會兒我們再一起去超市。」
顧斐這話並不是在徵求我的意思,而是直接的決定。
合租在一起的日子,一起去超市填補家裏需要的東西,這對我們倆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兒了。
只可惜,這事兒今後不能再由我陪着他一起做。
顧斐,有屬於他自己的路要走。
我神色複雜地看了顧斐一眼,悶不吭聲地朝大門走去。
「林牧,你他媽到底想做什麼?」
顧斐追上來,從身後抓住我的手。
「我要回家。」
「這裏不就是你家?」
我又看了顧斐一眼,才緩緩道:「這裏不是。」
說完甩開他的手,打開大門,大步走了出去。
這次之後,我跟顧斐便沒有再見過面了。
只是上班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會東張西望,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6-
週六公司團建,地點就在白雲區的貓貓農家樂園。
剛一到農家樂園,我的上司老光頭就塞了一大袋水果給我,讓我洗乾淨,順便切成塊兒回來,方便大家喫。
我看着懷裏的水果,真恨不得把老光頭的假髮當場扒拉下來。
不就是我入職沒多久的時候意外撞見假髮掉下來的禿頭模樣,用得着因此懷恨在心,對我處處針對嗎?
我在心裏暗暗吐槽,明面上還是沒敢真的跟他撕破臉。
M 公司是業內有名的設計公司,我當初能進,也花了極大精力的。
明年我想參加業內有名的設計師大賽,還得靠着公司的名義報名。
對着現實低頭,我抱着一大堆水果,在問過樂園的工作人員後,來到後廚。
非飯點的時間,廚房一個人也沒有。
我認命地開始洗水果,之後又找來砧板跟水果刀。
就在我準備開始切水果的時候,突然犯難起來。
別看我今年二十有四,卻是個十足的家務白癡。
大學畢業後,也多虧了跟顧斐合租,顧斐一個人承擔所有家務,包括洗衣做飯,以至於我連個水果刀都沒拿過。
這會兒要切水果……
「應該不會太難吧。」
我拿起水果刀,決定硬着頭皮試試。
結果刀子還沒切上水果,就被突然出現的一隻手奪走。
我嚇了一跳回頭,看到來人,喫驚程度更是滿分。
「你怎麼會在這裏?」
顧斐穿着一身駝色休閒裝,他身形修長而挺拔,簡簡單單的衣服都能Ṭũ⁷被他穿出秀款的感覺。
他臉色瞧着有些憔悴,卻半點沒影響到他的帥氣,反而增添了幾分滄桑感。
顧斐拿着水果刀,二話不說走到料理臺前,拿起水果,動作熟練地切起來。
我看着他的動作,明知道應該阻止他的,可最終還是沒捨得開口。
我默默地站在顧斐身邊看着他動作,彷彿又回到我們還住在一起的時候。
顧斐每次待在廚房做點什麼,但凡我在家,總要求我去廚房陪他,說是一個人幹活沒意思。
切水果的時候,他會把最甜的那塊切下來,塞到我嘴裏。
纔剛這麼一想,我嘴裏便被塞了一塊哈密瓜。
「甜不甜?」
顧斐低眸看着我。
我下意識地點頭,慢慢地咀嚼起來。
顧斐收回Ṭṻ⁺眼神,輕聲道了一句:「真沒良心。」

-7-
水果全部切好有一大盆,我想過去拿,卻被顧斐一手揮開。
顧斐一隻手端起一大盆的水果自顧地朝着前,走了幾步見我沒跟上,他纔回頭:「還愣着做什麼?不走?」
「哦哦。」
我連忙跟了上去。
路上,我幾次想跟顧斐搭話,可看顧斐冷着臉,完全沒想搭理我的意思,便歇下了心思。
一直到我們公司同事所在的地方,我正要過去把顧斐手裏的水果盆接過來,還是被他拒絕了。
我看到顧斐對着我那些同事張望了一會兒,大長腿朝着老光頭走過去。
不好!
我心中頓感不妙,連忙要過去阻止,顧斐的聲音已經響起。
「老禿頭是吧?」
我:……
顧斐這是在老光頭的雷點蹦躂啊。
全場都安靜下來,目光紛紛看向顧斐。
我過去拉住顧斐的手想將他帶走,卻反被他握住。
他寬厚的手掌將我的手徹底包裹起來,讓我暫時忘記了掙扎。
「禿頭不是錯,但你因爲自己禿頭就嫉妒別人頭髮比你多而心理扭曲,從而故意針對別人壓榨別人,這就是你的錯了。」
「顧斐。」
我小聲地叫他,拉了拉他的手,顧斐卻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眼神。
「林牧是你底下的員工沒錯,但他拿的不是你的工資,沒有義務額外爲你做那些工作以外的事,想喫水果以後自己喫,不要再使喚他。」
老光頭已經氣瘋了,他臉色鐵青,雙眼彷彿要噴射出火苗來。
「你,你們……」
「以上司的名義壓榨員工,林牧分分鐘可以去勞動局告你,再者,你的行爲已經構成對員工身體與心靈的傷害,林牧可以報警。」
「你誰啊!」
老光頭終於憋出一句話。
顧斐冷笑:「我?可以幫他報警的人!」

-8-
流水湍急的小河邊上,我席地而坐,一隻梨花貓突然跳到我身上,在我身上胡亂扒拉。
這裏叫貓貓農家樂園,農家主人收養了很多流浪貓,算是這裏的特色之一。
我正打算擼一擼貓頭,卻被橫伸過來的手給抓走。
顧斐滿臉不贊同地看着我,拿出紙巾抓着我的手開始擦拭起來。
「忘記自己貓毛過敏了?」
一句話,把我剛要質問的話懟了回來。
我居然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丟三落四糊里糊塗的,就這樣還想一個人住?」
「我……」我低着頭,找不到話反駁顧斐,尤其是想到自己住的這些日子,我的生活幾乎可以用亂七八糟來形容。
「還有,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對着同事沒必要妥協,你那個上司就是看你好欺負才總是欺負你,該拒絕的時候要拒絕,像個包子似的,我不把你放在身邊看着,能放心?」
我頭更低了。
顧斐的話說得沒錯,我的確是包子性格。
或許ţŭ⁶跟小時候被父母放在姥姥家生活過一段時間,被表哥表姐們聯合欺負留下的陰影。
被欺負的時候只要反抗,他們便會越發過分地欺負我,默默忍受的話,日子還能好過點。Ťṻ⁾
偏偏當我跟父母還有姥姥提起的時候,竟沒人相信我。
久而久之我習慣了默默忍受,被欺負被不公平對待也不會說出來。
顧斐不一樣。
他從來不會讓別人欺負,也不會讓別人欺負我。
猶記得大三那年,我一個同學跟我借了生活費,說好的一個星期還,卻過了兩個月都不肯還我,要不回來錢,我只能默默喫下這個啞巴虧。
不過還是在週末跟顧斐見面的時候忍不住吐槽了這件事。
結果第二天顧斐就來到我學校,帶着我去找那個借錢不還的同學,他只用了幾句話,就讓那同學乖乖把錢給還了。
似乎,我人生中的安全感,總是來自於顧斐。

-9-
「你們單位也來這裏團建嗎?」
沉默良久,我主動找了話題。
「來過。」
顧斐語氣有些冷淡,這叫我有些尷尬。
我乾笑兩聲說了一句:「真巧啊。」
之後就又陷入沉默。
「什麼時候回家?」
顧斐突然問道。
其實我很喜歡顧斐把我們合租的房子稱之爲家,只可惜,那個家,不是屬於我的家。
顧斐也不該被我這樣的人連累。
我默默地站起身,尷尬笑了兩聲,說了一句:「我出來也很久了,該回去了。」
說完不敢再看顧斐一眼,邁着大步伐離開。
我沒正面顧斐的問題,但是我的行爲已經給了他答案。
顧斐他,應該知道的吧。
……
我剛回到團建處,便受到同事們的目光洗禮。
老光頭也在看我,我本來還擔心他會對我進行報復,沒想到他只是看着我冷哼了一聲,便沒再理我。
之後他也沒再使喚我做事兒,好幾次我看到他似乎是想叫我做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看來顧斐剛纔那番話真的把他嚇唬住了。
不得不說,還真有點解氣。
這次團建之後,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顧斐。
直到某天下班回家,一打開門,我看到坐在客廳小茶几旁邊的顧斐。
我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
顧斐穿着米蘭色休閒褲,上身是一件寬鬆 T 恤,他邁步朝我走來,握住我的手,將處於呆滯狀態的我拉到小飯廳。
飯桌上擺放着三菜一湯,都是我喜歡喫的,一看就知道出自顧斐之手。
「你怎麼會……」我心裏有太多疑問想問了,可不得不承認,當我打開門看到顧斐的時候,心中的喜悅比驚訝更甚。
「你不回家,我只能來這裏了。」
顧斐說着按着我的肩膀讓我坐下,又給我盛了一碗湯。
「自力更生一個多月,把自己弄得面黃肌瘦的,接下來要乖乖聽我的。」
我看顧斐一副真的準備在我家住下來的樣子,連忙道:「顧斐,我已經搬出來了,我們兩個……」
「你不會真的以爲這一個月我放任你,就真的是由着你的意思吧?」
顧斐打斷我的話,雙眸認真地注視着我:「這一個多月我太多事,分身無暇,才由着你任性,現在我休了一個月假,正好可以料理料理你。」
他目光多了幾分侵略性。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變成砧板上的食材,要任由顧斐料理了。

-10-
我不知道自己是拒絕不了顧斐的強勢還是根本不想拒絕。
當天晚上,顧斐真的在我家住下了。
他準備齊全,衣服鞋子牙刷毛巾無一遺漏,感覺真的像要在我家長期紮根。
睡覺的時候就有點尷尬了。
我租的是一個單人房,只有一張牀,房間連個沙發都沒有,只有一個小飯桌外加小茶几。
我從浴室出來,顧斐已經先一步躺在牀上。
一米五的牀睡兩個人是沒問題,可想到要跟顧斐睡一張牀,我心裏便忍不住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愣着幹嗎?還不快點上來。」
顧斐掀開旁邊的被子拍了拍,這動作讓我的心,跳得更加歡騰了。
我扭捏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開口。
「那啥,要不我睡地板吧。」
「睡什麼地板?這牀夠我們倆睡。」
「不是,我就是覺得我們倆睡在一起,好像不太好。」
這話一出,顧斐立刻投來奇怪的目光。
「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有什麼不好?」
「不是我……」
「還是說你擔心我會佔你便宜?」
「當然不是!」我急忙否認。
我哪裏是怕顧斐佔我便宜,我怕的是我自己會忍不住好嗎!
如果顧斐知道睡在他身邊的兄弟,對他卻懷有那種見不得人的心思,肯定會覺得很噁心吧。
我還在猶豫不決,顧斐卻伸手直接將我拉上牀,還順手把燈給關了。
我徹底閉上嘴巴不敢說話。
然而黑暗中,人的情緒感知好像也變得敏感起來。
我感覺顧斐放在我腰上的手好像在默默收緊,他的呼吸離我越來越近,還有……淡淡的青草香氣幾乎將我整個人都包圍。
我渾身的細胞都活躍起來。

-11-
這時,顧斐帶着幾分低沉與隱忍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用的柚子味的沐浴露?」
「啊?」
我緊張得根本沒仔細去聽他的話。
誰知顧斐突然湊到我頸間深吸一口氣。
「還是我們家牛奶味的好聞。」
「誰讓你聞了。」
我壓下心底的躁動,黑暗掩蓋了我紅起來的臉,同時默默朝旁邊挪動,想離顧斐遠一點。
誰知才一挪動,顧斐長臂一用力,又將我拖了回去。
我幾乎被他拖到懷裏,好似被他緊緊抱着。
「行了,不鬧了,睡覺吧。」
「那個,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還想鬧?」
「不不不。」
我生怕顧斐再做出其他舉動,趕緊閉上眼睛。
還以爲會睡不着的,可沒想到剛一閉上眼,我便昏昏沉沉地找周公約會去了。
只是迷迷糊糊間,我感覺臉好像被什麼溼潤的東西舔了一下。
……
這次之後,顧斐真的在我家住下來了。
而我,雖然明知道不該這樣,卻捨不得破壞這難得的幸福。
有了顧斐的照顧,我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得到極大的提升。
我上班不再死氣沉沉,就連同事都偷偷問我,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兒了,要不我怎麼會臉上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呢。
我笑笑沒說話,心裏卻很清楚,是因爲我喜歡的那個人在我身邊的關係。
我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再幾天,這樣幸福的日子,我只想再多過幾天。
然而,老天爺終究還是見不得我好過。
在顧斐住到我家的第六天,我在下班的路上被人堵了。

-12-
咖啡廳裏,鍾晚目光厭惡地看着我。
「看來上次我說的話,你是一點沒聽進去了。」
她尖銳的聲音略顯刻薄。
一下讓我想到上個月,鍾晚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事。
那時候顧斐出差了,本來我們約好等他回來一起去爬白雲山的,結果鍾晚找上了我。
她告訴我,顧斐的父母知道他跟一個男人同居,氣得都生病了。
鍾晚要求我離開顧斐,今後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同時她也告訴我,她是顧斐父母爲他挑選的結婚對象。
顧斐應該有一個正常的人生,而不是有我這樣會拖累他的人存在。
我看着鍾晚溫婉清秀的模樣,想象着她與顧斐站在一起的模樣,心彷彿被針扎一般。
最終我還是搬離了與顧斐的那個家。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我冷冷淡淡地,對這個咄咄逼人的女生,沒有半點好感。
鍾晚卻對我的話很不滿意。
「放心?你讓我怎麼放心?顧斐哥現在都住到你那去了!你做什麼了?」
「我……」我正開口要解釋,突然意識到什麼,眸光一冷,「你怎麼知道顧斐住到我那去了?你跟蹤顧斐?又或者是跟蹤我?」
鍾晚目光閃爍,卻依然強勢道:「這些你不用管,你只要記住你的話,離顧斐哥遠一點,不要讓他的人生染上你這個污點!」
污點兩個字,讓我到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從餐廳離開的。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從荒涼無人的馬路,慢慢走到熱鬧的商業區。
我整個人彷彿靈魂出竅,眼神也在遊離。
所以便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羣人正圍着什麼,遠遠地還有幾聲警車的鳴笛聲傳來。
突然,一個提着一把血刀的男子從人羣中衝出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被人挾持住了。
而對面衝出了一個人。
我定睛一看,居然就是顧斐。
顧斐顯然也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裏,我看到他淡定的神色在看到我後便有些繃不住了。
自信從容的目光也隱含着幾分慌亂。

-13-
「張大強,你挾持他沒用,要挾持就挾持個有用的,比如我。」
顧斐幾步上前,試圖跟我對換身份。
我被張大強勒得快喘不過氣,連想出聲讓顧斐別犯傻都做不到。
明眼人都看得出張大強這是不想活了,想拉個人跟他同歸於盡,被他挾持着的我自然也能感覺得出來。
我對着顧斐努力搖頭。
張大強察覺到我的動作,怒氣一衝,提着刀就要對着我砍下來。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握住了刀刃。
我看到鮮血從顧斐手裏流出來,那一刻,我眼睛都紅了。
我突然力量大爆發,反身一個過肩摔,將張大強摔ŧų₊在地上。
看着摔在地上疼得哼叫的張大強,我猶嫌不解氣,又上前補了幾腳。
等我回過神來,張大強已經被我打暈了,一衆剛剛趕過來的警察,和外圍的羣衆都看着我,眼裏透着不可思議。
後來我才知道,張大強是個連環殺人犯。
是個極其危險的罪犯。
警方爲了抓到他,已經追查了幾個月,不久前找到張大強後,張大強誓死抵抗,拿着西瓜刀一連砍了好幾人。
沒想到最後被我給整暈過去。
此時的我顧不上那麼多,我的注意力全在顧斐那隻流血不止的手上了。
「快,我們現在去醫院。」
顧斐沒說話,任由我攙扶着他,幾乎將半個身子都壓在我身上。
警局的人對顧斐的傷也很重視,連忙開着警車過來,讓我們上車,送我們去醫院。
路上,我頻頻看向窗外,又時不時看向顧斐,心疼得不行。
顧斐卻好似不當一回事,居然還有心思問我:「下班不回家,來這邊做什麼?」
我想到鍾晚,心難受了一下,只說了一句:「隨便走走。」
「不老實。」
顧斐用沒受傷的手點點我的鼻子。
我心虛地低下頭:「真的是隨便走走。」
顧斐沒再說話。
我抬起頭看他,發現他臉色好像變得有點蒼白。
我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又疼又窒息。
「對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話……」
「說什麼傻話?如果不是你的出現,那瘋子今晚不知還會傷多少人,你的出現保護了大家,我們應該謝謝你。」
說完,顧斐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他盯着我:「不過,以後真的不能放任你一個人隨便亂走了,萬一你真的出什麼事,讓我怎麼……」
「醫院到了!」
聽到這話,我顧不上顧斐想說什麼,我急切地打開車門,扶着他下車。
醫院門口已經有醫生護士等着了。
我準備鬆開顧斐的手,讓他跟着醫生去治療,顧斐卻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死死拽着我。

-14-
爲了不影響顧斐的手得到救治,我只好跟着他一起去了急診室。
急診室裏,醫生把顧斐傷口上的血止住了,我也清楚看到了他的傷。
傷口深可見骨,再深一點的話,手掌就要被切成兩半了。
這得有多疼啊,可顧斐全程沒喊一聲疼,甚至還在醫生爲他縫針的時候反而笑着安撫我:「沒事,一點也不疼,別擔心。」
我心酸酸的,眼眶也酸酸的。
顧斐,真的很好很好。
他總是這樣,不求回報地對我好,照顧我保護我。
他是我灰暗人生裏的一縷陽光。
可是經此一事我也更加深刻地明白,我留在顧斐身邊,只會給他帶來麻煩。
我本來打算等顧斐從急診室出來就離開醫院,可等我出來了,醫生卻告訴我顧斐的傷需要住院,讓我回家給他收拾一些住院需要用的東西。
末了還道:「你們當家屬的這幾天得好好陪着他,多注意他的情緒,他的傷口在恢復的時候是會非常疼痛難忍的。」
我張了張口,想說我不是家屬,可終究沒捨得解釋。
就算能當一天顧斐的家屬,也是極好的。
等顧斐被安置到病房後,我便告訴他,我要回家幫他收拾衣服。
顧斐不肯讓我走。
「我怎麼有種你一走就不會再回來的感覺?」
顧斐臉色透着虛弱,眼神卻依然睿智而有神。
我被這話說得有些心虛。
原本我的確抱着這樣的心思。
「看來我說中了,你每次一心虛就會低頭。」
顧斐拍了拍牀邊的位置。
「我現在沒力氣抓你,你自己過來乖乖坐好。」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卻沒坐下。
我看着他:「我真的只是回去收拾東西,醫生說你要住院幾天,我總得回去幫你收拾一些穿的用的吧?」
「直接叫外賣讓人送來就行。」
「用的能叫外賣,穿的怎麼送?」
「不是有病服嗎?」
「那你內褲不用換了?」
我一個着急,說完,又莫名有些尷尬。
顧斐看着我輕笑出聲。
他滿意地點點頭:「你這樣看着倒真有幾分小媳婦的樣兒了。」
「什麼小媳婦,你胡說什麼!」
我急了。
「好好好不是小媳婦,那就是小老公?」
「顧斐!」
我板起臉,證明我真的生氣了。
顧斐怎麼能跟我開這種玩笑?
萬一,萬一我當真了呢?

-15-
最終我還是回家幫顧斐收拾東西去了。
因爲顧斐住院的緣故,我離開他的決定也只能暫且打住,他畢竟是爲我受傷的,至少在他住院期間,我得留在醫院照顧他。
顧斐喫不慣醫院的飯菜。
爲了能更好地照顧他,我開始學着做飯。
第一天我拎着一盒夾生的粥到顧斐面前的時候,一聽是我做的,他居然一口不剩地都喝了。
當然,前提是,那是我一口一口喂進去的。
雖然顧斐傷的是左手,完全不耽誤他右手喫飯,可他想讓我喂他,我根本拒絕不了。
之後幾天,我堅持每天做飯給顧斐喫。
做飯的地點就在醫院的食堂,我提前跟醫院的廚師商量了,給了兩包煙,對方允許我在他們非忙碌時段使用廚房。
在顧斐住院的第四天,我已經能從粥跟面進展到炒菜了。
今天給顧斐做了個蝦仁炒蛋、一個清炒芥藍還有一盒蒸米粉。
拎着打包好的飯盒我準備上樓去找顧斐,卻被一個不速之客攔住去路。
「不要臉!」
鍾晚一看到我便不客氣地開罵。
我美好的心情被破壞,臉也一下冷了下來。
之前尊重鍾晚是女生,加上她與顧斐又是那樣的關係,所以兩次她到我面前指指點點,我都忍住了。
這次,我可沒那麼好耐心。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我冷冷問道。
鍾晚表情有些錯愕,大概是沒想到前面兩次都任由她罵的我,居然會反給她甩臉子。
「你之前明明說過不會再纏着顧斐哥的,可你現在在做什麼?顧哥受傷了,你不通知我,不通知他父母,是想偷偷把顧斐哥藏起來嗎?
「我罵你不要臉錯了嗎?但凡你要點臉就該知道,你有多麼噁心!顧斐哥拿你當朋友,你居然喜歡他!爲了顧斐哥好,你就應該滾得遠遠地,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顧斐哥面前!」
我本來還有一肚子的話準備反駁鍾晚,可有一句話,叫我不得不在意。
我跟顧斐感情很好,是在於顧斐拿我當兄弟,如果顧斐知道我對他竟懷有那樣的心思,他該覺得有多噁心?
鍾晚大概是看到我的表情,覺得她成功刺激了我,不由得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實話告訴你吧,作爲顧斐哥未婚妻的我,今天是ṭŭ̀₊跟着顧伯伯顧伯母來的,識相點就趕緊滾,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萬一伯父伯母看到你氣到犯病,小心顧斐哥恨你一輩子!」
鍾晚這番話砸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微微往後退了一步,真的有種想立刻躲起來的衝動。
不能讓顧斐恨我。
就算我們無法在一起,我也希望顧斐能一直將我當成朋友。
這時,一個溫暖的胸膛從身後貼上我。
我看到鍾晚臉上的得意如數褪去,眼神變得恐慌。

-16-
「這是哪裏來的傻逼?」
顧斐冰冷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
我看到他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目光冷冷地看鐘晚。
「晚晚,你是怎麼回事?」
又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我下意識看了過去,那女人旁邊還站着一箇中年男子。
這兩人我看過他們的照片,是顧斐的父母。
這一刻我頭皮發麻,只想快點逃離。
顧斐像是察覺到我的意圖,搭着我肩膀的那隻手,越發用力。
想起鍾晚說顧斐父母知道我喜歡顧斐,還因爲我的存在而氣得生病,我連Ṫůₕ忙朝顧斐投去求救的眼神。
顧斐卻只是「嘖」一聲,看向他的父母。
「爸媽,這種傻逼是你們帶來的?你們是怕你們兒子命太長,想讓我少活幾年是不是?」
「胡說什麼呢你這孩子。」
顧母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我。
「小牧啊,晚晚這孩子大概是從小被家裏寵壞了,纔會對你胡說八道,你千萬不要把她說的那些話放心裏。」
我愣愣地看着顧斐的媽,有些不敢相信。
我以爲她會直接給我一巴掌,讓我不要再纏着她兒子的,可瞧着她看我的眼神,怎麼好似還挺友善?
顧媽媽擔心地看着我:「糟了,小牧是不是被晚晚那些話嚇到了?」
想到這裏,她又瞪了旁邊的顧爸爸一眼:「我就說讓你不要再跟鍾家的人來往,你看鐘家的女兒跟神經病似的,都把我未來兒媳婦嚇壞了。」
顧媽媽的話, 讓我腦袋嗡嗡直響。
我應該是聽錯了吧?
顧媽媽口中的兒媳婦應該不是我吧?
畢竟我是個男的,哪家父母會接受有個男媳婦呢?
「伯母,你瘋了嗎?林牧是個男的!你們讓顧斐哥跟一個男的在一起,就不怕他被人笑話嗎?」
「嗤。」
顧斐不屑地笑出聲。
「這些話, 你之前是不是找林牧說過了?」
面對顧斐的質問,鍾晚顯得有些心虛。
顧斐乾脆也不看她,而是轉頭向我。
「上個月突然搬走,是因爲鍾晚找過你了?」
我大腦還在嗡嗡, 實在是突然接收到的信息太多, 我一時有些消化不了。
不過還是誠實地低下頭。
顧斐氣得彈了一下我的額頭。
「笨!這麼個傻逼就能隨便離間我們的感情了?」
「我……」
顧媽媽也在這時候走開口:「小牧啊, 這件事是阿姨的錯, 上個月家裏有人送了很多海鮮來喫不完,我便想着給顧斐送一些,一直聽顧斐說你愛喫海鮮。鍾晚那會兒正好在我家, 聽說要給顧斐送東西,便自告奮勇了,早知道她有這種心思, 我怎麼都不會讓她靠近你們。」
我想起鍾晚第一次見到我,提着兩大袋海鮮告訴我,這是顧媽媽因爲她喜歡喫海鮮, 特地帶來讓顧斐給她做的……
「顧氏今後不會再跟鍾家合作。」
一直沒說話的顧爸爸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鍾晚這下徹底慌了。
「不,伯父你不能這麼做!顧斐哥, 我會這麼做都是因爲我喜歡你,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顧斐攬着我的肩膀, 帶着顧家爸媽一起離開,懶得再看鐘晚發瘋。
回到病房後, 顧家爸媽很貼心地給我們留下獨處的空間。
我對着顧斐,突然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顧斐卻笑着看着,很認真道:「這時候你就算不摟着我猛親, 也該給我個熱情擁抱吧。」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對你,我從來都是認真,沒有過玩笑。」
顧斐的認真一下將我缺了一個口子的心填補上了。
我再也忍不住, 撲過去,抱住顧斐。
「你喜歡我?」我問。
「嗯,我喜歡你。」
「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我歡喜之中不免帶上幾分怒氣。
「就是想看看你這個傻瓜什麼時候能自己發現。」
「那我喜歡你, 你也早就發現了?」
「沒發現我能告訴我爸媽?」
提起他爸媽, 我又從他懷裏出來,我抬眸看他。
「你爸媽真的能接受我這個……媳婦兒?」
顧斐輕笑:「我很高興,你對自己的準確認知。」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顧斐這傢伙可真是,時時刻刻不忘記佔我便宜。
「你滾蛋!你纔是媳婦!」
「可以, 不過你要先親我一下。」
「滾, 不親。」
「不親那我親了?」
顧斐話一說完,直接湊了過來。
我沒絲毫的準備,被他親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我還是沒捨得推開他,反而用力抱住他。
我抱着他, 就像抱住那一縷屬於我的陽光。
真好,今後,他都是屬於我的。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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