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笨蛋修羅場

我是恐怖遊戲裏的 NPC。
雖然貌美卻過於弱小,只能充當遊戲背景板。
直到新一批玩家進入,我眼巴巴的等着他們被詭異殺死。
眼前卻出現彈幕。
【笨蛋妹寶還傻樂呢,這三個玩家可兇殘了,專拆副本,各種爆炒妹寶,嘻嘻……】
我心裏一驚,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三道垂涎病態的眼神。
可我已經被他們夾在了中間。

-1-
「該打針了。」
凌晨十二點,我推着小推車走進 401 病房。
病房裏住着一個老人,和一個目測二十歲的小姑娘。
老人面容呆滯,形容枯槁。
我把針尖扎進他的皮膚,並喂他喫了藥,老人始終沒有什麼反應。
給老人打完針,就該輪到那個小姑娘了。
看到我手中冰冷的針管,小姑娘嚇得臉色慘白,冷汗不斷流下,抖着手從懷裏掏出一把刀,顫聲罵道,「滾!我不打!」
我沉默着盯了她片刻,推着小車離開病房。
愛打不打,反正死的不是我。
這批新玩家真是蠢得要命,估計連三天都活不過。

-2-
每間病房都是一樣的配置,住着一個 npc 和一個玩家。
402 和 403 的玩家很聽話,即使害怕也乖乖配合我打了針。
我心情大好,哼着歌踢開 404 病房門。
可看清病房內情況,我笑容僵在臉上。
404 病房的 npc……
此時像一灘爛肉一樣趴在地上,四肢被扭曲地折斷,屍體都涼了不知多久了。
而那位始作俑者,住在 404 的男玩家。
此時正悠閒地坐在病牀上,狹長邪佞的黑眸盯着我,脣邊笑意味深長。
「護士小姐,是不是該打針了?」
男人低磁帶笑的嗓音響起。
我打了個冷顫,眼前陣陣發黑。
這纔是真大佬啊,手段兇殘至極,才進入遊戲第一天就把同病房的 npc 弄死了。
他不能一個衝動,把我也殺了吧?
我拿針管的手直髮抖,抖着腿一步步靠近病牀上的男人,眼角餘光瞥見他的病號。
魏鷙——重度躁狂症,極度危險。
「麻煩把袖子掀起來。」
我故作鎮定地開口。
魏鷙挑眉ƭŭ̀ₔ看了我片刻,聽話地將條紋病服的袖子擼上去。
露出的小臂肌肉線條勻稱,隱約可見盤虯的青筋。
我腿又一軟,這怕是能單手掐死我。
但我有什麼辦法呢?
我是這所精神病院的護士,如果拒絕給病人打針,我會被抹殺的。
我硬着頭皮拿出針管,一手按在魏鷙的小臂上。
好燙。
正常人的體溫有這麼高嗎?
魏鷙該不會在副本里融合了什麼變異怪物吧?
「怎麼了,護士小姐?」
頭頂傳來男人似笑非笑的發問。
我努力忽視魏鷙身上像是要把我燙化的體溫,吞了口唾沫,「沒事。」
我試圖把針尖扎進魏鷙的皮膚。
卻發現,他的手臂硬的像石頭,針都彎了也扎不進去!他這是融合了什麼石頭怪嗎!
我眼前一陣發黑,「魏先生,能不能麻煩你手臂放鬆點?太硬扎進不去!」
魏鷙挑眉,語氣像故意逗弄我一般,「很硬?」
我點頭,「對!」
魏鷙聞言,手臂稍稍放鬆了些。
針尖也終於刺破了點皮膚,順利完成打針任務。
我霎時鬆了口氣,差點癱了。

-3-
誰知我這口氣還沒松完。
一雙修長強勁的手猛地掐住我的後頸,將我往後一拽。
我的後背緊貼着魏鷙的胸膛,滾燙的體溫與急促有力的心跳透過護士服,幾乎將我們嵌爲一體。
我被燙得險些尖叫,臉色瞬間慘白。
魏鷙這是不裝了,翻臉要殺我了……
他這種等級的大佬殺我一個 npc,也就是捏死一隻螞蟻的事。
強烈的求生欲爆發,我顫顫巍巍地遞給魏鷙一條粉色的道具小皮筋,聲音帶着哭腔,「魏先生,這個送給你,別殺我,我把通關線索都告訴你。」
【護士的小皮筋:空有美貌卻笨蛋十足的護士小姐常用來綁頭髮的皮筋。套在任意地方,可爲其增加 20%力量。】
魏鷙意味深長地笑了,「好東西。」
他意猶未盡地放開了我,並將小皮筋收起來,「說線索。」
死裏逃生的我癱在地上,垂着頭悶聲說,「停屍房裏有離開的門。」

-4-
聞言,魏鷙脣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銳利的眸子直盯着我,彷彿能洞穿我的心虛,他慵懶開口,「好啊,護士小姐帶路吧。」
我心裏咯噔。
我不能去啊。
那話是騙他的,停屍房是死路,我去了會死的!
我佯裝鎮定,步步後退,「不了,我還要給其他病人打針。」
直到退無可退,後背抵上冷硬硌人的胸膛。
背後的男人大手掐住我的腰,將我牢牢禁錮在懷裏,聲音冷冽含着警告,「帶路。」
救命!我真的要哭了。
病房裏什麼時候多出來個人?
我怎麼一點動靜沒聽到啊……
魏鷙嘖了聲,不耐煩地掀起眼皮看向我背後那人,「謝崢,別把她嚇壞了。」
背後的男人不悅地「嗯」了聲,禁錮着我的手臂力道鬆了些。
但還是很疼啊!
我恨得咬牙切齒,心裏不斷盤算着把這該死的兩人騙進停屍房,讓怪物弄死他們。
「護士小姐,麻煩帶路吧。」
魏鷙起身走到我面前。
接近一米九的高大身影將我整個人籠罩,他與謝崢一前一後的將我夾在中間。
嗚……
這下我還真沒得選了。

-5-
魏鷙在左,謝崢在右。
一熱一冷的兩個男人將我擠在中間。
鼻腔裏充斥着淡淡血腥味,我身子僵硬至極。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
映入眼前的整個地下二層都是停屍房。
看着陰森燈光下一具具蓋着白布的屍體,我吞了口唾沫,極度緊張下嗓音都微微帶着顫,
「兩位……先生,停屍房到了,離開副本的線索就在裏面,我可以走了嗎?」
聞言,魏鷙雙手環胸睥睨着我,「護士小姐,你確定停屍房裏沒有陷阱?」
我心裏咯噔一下,忙搖頭,「停屍房裏都是屍體,不會有危險的!」
越說越心虛。
這裏可是恐怖遊戲副本,停屍房裏怎麼可能沒有危險?
魏鷙脣邊笑意愈發濃厚。
謝崢一言不發,黑沉晦暗的眸子凝視着我,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就在我以爲謊言被看穿時。
兩人相視一眼,毫不猶豫地離開電梯,進入陰森的停屍房。
我趕忙按下關門按鈕。
電梯門即將關上的最後一秒,停屍房裏的屍體猛然坐起身開,撕開白布,淒厲地叫着一窩蜂朝着兩人湧上去。
魏鷙回頭,薄脣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嗓音微冷,「護士小姐,咱們明天見。」

-6-
嘻嘻。
明天見,明天見個屁!
我聽其他 npc 說過,停屍房裏的怪物雖然戰鬥力不強,卻帶有屍毒。
沾上屍毒,那兩人就算戰鬥力再強,也會在半小時內毒發身亡。
一想到爲了保命,犧牲了我的道具小皮筋。
我咬牙切齒地揉着被掐痛的腰,按下五樓按鈕。
我替院長弄死了兩位這樣強大的玩家,還犧牲了一個道具,院長怎麼說也得補償我吧?

-7-
我聽說精神病院的院長以前是個玩家。
在副本里與 boss 同歸於盡,居然搖身一變成了院長。
我才懶得管這些,登上五樓,敲響院長室的門。
「院長,我是蓁蓁。」
幾秒後,院長室的門咔噠一聲自動打開了。
我抿脣一笑,推門進去。
院長室燈光冷白昏暗,院長臉上戴着半塊面具,坐在黑色皮質沙發上,頎長的雙腿交疊,蒼白長指有節奏地敲着扶手。
「什麼事?」
院長嗓音嘶啞,面具後的眼睛像毒蛇般陰冷。
我全然顧不上這些,委屈地蹲到院長腳邊,抱着他的腿,撅嘴訴苦,「院長,蓁蓁幫你弄死了兩個難纏的玩家,還弄丟了小皮筋。」
院長陰冷的視線落在我脖頸間。
他伸手,蒼白的指尖劃過我的皮膚,「他們碰你了?」
我噘着嘴點點頭。
這可算是工傷啊!
一想到 404 病房那個被魏鷙直接弄死的倒黴 npc 大叔,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我也差點被他殺了啊!
思及此,我抱緊了院長的大腿,嗓音發嗲連哭帶嚎,「院長大人蓁蓁這次可是差點被玩家殺了,您得給蓁蓁漲點工資,或者再給點厲害的道具。」
我自認爲自己撒起嬌來無人能擋。
可院長端坐在沙發上,眯眸睥睨審視着我,不爲所動。
我直接萎了。
腦子一個激靈,忽然想起曾經有 npc 告訴我,院長生前是個很深情的人,他是爲了救女朋友才死的。
天哪我記性怎麼越來越差了?把生前的事忘乾淨就算了,怎麼連院長有女朋友都忘了?
我趕忙鬆開院長的腿,忙不迭地爬起來道歉,「對不起院長,我這就回去收拾病房!」
院長「嗯」了聲,將一套衣服遞給我,「這個補償給你。」
【粉色護士服:院長大人送的新衣服喲!穿上它,能與院長大人共感!簡單來說,你遇到危險ťú₅時,院長大人能感知到喲~】
我瞪着眼睛看着手裏的護士服。
它這功能也太讓人誤會了,居然是和院長共感。
據我所知,死在院長手上的 NPC 和玩家不計其數,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跟這種變態共感啊……
我嘴角直抽,猶豫半天還是把粉色護士服遞了回去,「院長大人,這個道具對我好像沒用誒,能換一個嗎?」
院長平靜地盯着我,幽暗黑眸不辨喜怒,「去換上。」
我:啊?
這對嗎?
我看着手裏薄薄粉色布料,頭一次陷入迷茫。
看出我的糾結與不情願,院長抿了抿脣,「這是我新得的道具,需要有人試試效果。」
哦……原來我只是個試道具的工具人。
我勉強點了下頭,去隔壁的休息室將衣服換上。

-8-
「院長大人,有點小誒。」
從休息室出來,我癟了癟嘴,不自然地扯了扯緊緊勒在胸前的布料。
這破護士服要把我勒得喘不過氣了。
院長眯了眯眸,幽幽盯着我。
捏得泛白的指骨暴露了他此時的情緒。
估計是因爲這破道具能共感。
院長同樣也被勒得很難受吧。
盯着我許久,院長喉結滾動,嗓音啞澀,「過來。」
他示意我坐到他旁邊。
我扯了扯衣服,噘着嘴坐過去。
「院長,什麼時候能把它脫了啊,你這道具勒死人了。」
院長不緊不慢地從抽屜裏掏出根小鞭子。
慢條斯理道,「趴下。」
我:?
什麼意思?
看着我愣住的臉,院長解釋說:「你受到傷害時,我們才能共感。」
簡而言之我得疼一下……他才能感覺到。
院長他……要揍我!?
一瞬間,我腦子裏想到了很多。
想到這位院長剛剛上任時,就把病院裏所有不服他的 NPC 全弄死了。
殺伐果斷、陰暗扭曲,這些詞簡直就是用來形容他的。
如果我不按照他說的做,他怕是會把我也殺了吧?
嗚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本女子爲了性命屈服一次又如何。
我視死如歸地趴在黑色真皮沙發上,哭喪着臉,「院長你打吧,但是不要打得太重了,如果你把我打死了,醫院裏就再也沒有像我這樣聽你話的小護士了。」
背對着院長,我看不到他脣角弧度漸深。
小鞭子不輕不重地落在我臀上,我聽到院長隱忍嘶啞的聲音。
「我叫聞千夜,」
「再敢忘…死你。」

-9-
我捂着臉跑出院長室。
還以爲院長會超用力打我,結果那力道像在給我撓癢癢,嘻嘻。
只是這院長也太變態了,打我就打我,還說什麼聞腋窩……讓我聞他腋窩!
純純羞辱人!
好在這死院長有良心,補償了我一大堆道具。
回到自己的小窩,我把剛得來的道具鋪在牀上。
【變美小藥丸:服用後可消除臉上的痘痘、黑頭等影響美觀的東西。】
【白紫漸變貝殼 jsk:人間的裙子,穿上後有幾率增加 10%的美貌值。】
我目眥欲裂,緊緊盯着牀上這堆沒用的玩意。
氣得身體直髮抖。
傻逼院長,勾史院長!
我浪費了這麼多口舌,就換來這些在恐怖遊戲裏沒有一點用的玩意?
我的視線落在最後一個道具上。
【預知彈幕:可以得到一條關於未來的彈幕提示。】
我的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使用。
眼前忽然浮現出一條帶着粉紅泡泡的彈幕。
【笨蛋妹寶還傻樂呢~這三個男人可兇殘了,專拆副本,各種爆炒妹寶,嘻嘻……最喜歡看夾心了。】

-10-
什麼破玩意,我一句也沒看懂。
看不懂的彈幕就等於廢話。
我翻了個白眼,睡覺。
第二天得到了一個新的任務。
扮成人類,臥底在玩家裏。
晚上給那羣玩家打針喫藥,白天還得扮成玩家跟他們一起找線索?
六百六十六,真是把我當牛馬使喚啊。
我在心裏把院長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然後認命的喫了改變容貌的藥丸,換了件條紋病號服,去四樓和玩家們集合了。
「啊啊啊——」
一名男玩家的尖叫傳遍整個走廊。
剩下的四名玩家慌忙衝了過來,圍在 401 病房前。
只見昨夜不肯打針的那女玩家已經死在了病牀上,眼球暴突,死相極慘。
「一共九名玩家……這才第一天就只剩我們六個了!一晚上死了三個人,我們要怎麼撐過剩下兩天?」
玩家們面如死灰,個個頹喪無比。
都說恐怖病院通關率極低,幾乎沒有玩家能活着出去。
就連院長那種大佬,都死在了這裏。
他們完蛋了。
「大清早嚎什麼,人都死完了?」
一片絕望氣氛中,懶散磁性的嗓音從拐角處傳來。
魏鷙雙手插兜,脣邊帶着一抹戲謔的笑,挑眉看着我們。
他身旁的謝崢右手拎着一把染血的長刀,凌亂碎髮下的冷眸陰沉掃過衆人。
我呼吸一滯,汗毛瞬間直豎起來。
這倆人竟然沒死!
停屍房裏上百具屍體圍攻,他倆竟然活着殺出來了……
看魏鷙那氣定神閒的模樣,像是沒受一點傷。
而謝崢周身殺氣滿滿,定然是恨死我了。
夜裏我去給他們打針,他們真的會弄死我的!
但我很快冷靜下來,想到一個絕妙的辦法。
「你們……也是玩家?」
看着突然出現的魏鷙與謝崢兩人,玩家們一愣,明顯戒備起來。
「不然呢?」魏鷙輕扯了下脣,似笑非笑,「昨晚被一個 NPC 騙到停屍房去了,纔出來。」
衆人的視線落到謝崢手裏染血的長刀上,紛紛打了個寒顫。
這兩人真勇啊。
進入遊戲的第一天晚上不在病房好好待着,竟然跑到停屍房作死去了。
「那你們在停屍房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被玩家們期待的眼神盯着,謝崢眉頭微皺,冷聲道:「沒有。」
本來就沒有。
停屍房裏只有怪物,分明就是個死路陷阱。
但玩家們不信。
富貴險中求,停屍房那麼危險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有線索?肯定是這兩人不願意說。
「大家都是玩家,你們怎麼那麼自私?一點線索都不願意分享出來!」
「這是團隊合作副本,你們也要爲大家考慮考慮啊!」
衆人開始道德綁架。
謝崢顯然沒什麼耐心,冷眸射向話最多的幾人,緩緩拔出長刀。
玩家們終於閉嘴了,轉移話題說要分頭行動找線索。

-11-
魏鷙這人太邪門,謝崢身上殺氣太重。
沒人願意跟他倆組隊。
但 NPC 學姐說過,擒賊先擒王。
做內鬼的,要先把隊裏最厲害的玩家解決掉。
我眨眨眼,靠近謝崢,露出個單純的笑容,「你好,我可以跟着你們嗎?」
謝崢淡淡睨了我一眼,「隨你。」
這人貌似還挺好說話的。
但也僅僅是對我這個「隊友」而言。
如果讓謝崢知道,我就是昨晚騙他們的護士。
他怕是會用那把染血的長刀抹了我的脖子。
我縮了縮脖子,跟上前面兩人的步伐。
邊走邊思考着,該怎麼把他倆騙到瘋子那裏。
卻不料想得太出神,腦袋咚一聲撞在前面那人背上。
硬死了!
我捂着額頭,咬牙切齒地瞪着魏鷙,「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魏鷙輕呵,「想到了昨晚給我們打針的小護士。」
我眉心一跳,不祥的預感升起。
謝崢面無表情地擦着長刀,頷首:「嗯,今晚便殺她。」
我悚然一驚,表情僵在臉上。
「那小護士只是看上去蠢笨,心眼子多着呢。」魏鷙陰沉沉地笑,「逮到她,得叫她也嚐嚐被貫穿的滋味。」
他掀起袖子,手臂上赫然是個血淋淋的血洞。
魏鷙被停屍房裏的怪物爪子刺穿了,他身中屍毒,竟然還能活蹦亂跳的。
那他的身體究竟強化到什麼地步了?我心裏涼嗖嗖的。
但也只能假惺惺地從口袋裏掏出一顆低級療傷藥丸遞過去,語氣溫軟,「魏先生這傷看着真嚇人,我這裏有藥,你快喫了吧。」
魏鷙垂眸捏着手中小藥丸。
【低級療傷藥丸:可口服,也可碾碎敷在傷處,可使傷處立即恢復 10%的健康值。】
魏鷙勾脣,眼底笑意愈深,「暫時先不用。這藥以後大有用處。」
我撇了撇嘴,不喫就還給我啊。
而且我也就拿出來客氣客氣,魏鷙他還真收了?臉皮挺厚。
算了,當務之急是把他倆引到瘋子那裏。

-12-
我們三人負責在地下一層搜線索。
地下一層光線昏Ṱū́₂暗,走廊兩側房間也多,裏面堆着些廢棄的醫療設施和垃圾。
但也找到了些線索。
是死去的玩家的檔案。
【王馬——重度抑鬱症】
【李牛——重度精神分裂症】
【孟蓁——重度施虐癖】
……
這好像也算不上什麼線索。
我邊擦汗邊想,這房間裏真是越來越熱了。
……不對。
要熱也是玩家熱纔對,我一個 NPC 熱什麼?
「砰」一聲,房門自動關上,鎖得緊緊的。
我慌張地回頭,恰好看到謝崢脫掉上衣,隨手扔在一旁。
只見他藏在寬大病服下的寬肩窄腰的身體極爲惹眼,胸前蜜色腹肌更是飽滿流暢……
我傻眼了。
見我看謝崢看呆了,魏鷙不悅地「嘖」了聲,拎着我的衣領把我拽到身前。
「謝崢很好看?」
「你別碰我,燙死了!」
魏鷙的體溫本就異於常人的高,現在房間裏那麼熱,他還用他那燙手摸我!
人在處於極熱的環境下,脾氣也會變得暴躁。
我沒好氣地掙脫開魏鷙,又是一腳踹在門上。
很好,這破門紋絲不動。
房間裏的溫度也越來越高,我熱得頭暈眼花,抱着膝坐在地上。
真是倒黴透了,就不該接這個破任務!
我又在心裏把院長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13-
房間溫度估計升到了五十度。
我已經熱得精神恍惚了,抱着瓷磚無意識地蹭,企圖尋找一絲涼意。
一聲無奈的嘆息在身後響起。
冰涼的大手攥住我的手腕,將我扯進懷裏緊緊摟住。
我瞬間發出一聲的喟嘆,腦袋縮進謝崢懷裏。
謝崢身上好涼啊,抱着太舒服了。
像從四十度高溫裏暴曬一整天后,突然進入十六度空調房。
尤其是謝崢還沒穿上衣!更舒服了!
我把頭貼在他的胸肌上,兩手環住他精瘦的腰,滿足地蹭啊蹭。
「嘿嘿,爽。」
殊不知這一幕落在魏鷙眼裏,他臉色陰沉無比,寬大衣袖下的手捏得青筋暴起。
魏鷙知道,他體溫比常人高,在這種極熱的環境下體溫有增不減。
只能咬牙切齒地眼睜睜看着。
謝崢像抱嬰兒似的把我抱起來,我緊緊摟着他的脖子,雙腿掛在他的Ṫũ̂ₐ腰上。
兩人親密得彷彿做了夫妻一般,緊緊嵌合在一起。
魏鷙慍怒,眼中妒火愈燒愈旺。
在副本身份「重度躁狂症患者」影響下,他竟然生出一絲想弄死謝崢的衝動。

-14-
下一秒,魏鷙出手快如殘影,從房間角落裏揪出一個長相猥瑣的矮子。
他眸底暴怒,毫不猶豫地捏斷了矮子的脖子。
瞬間,房間裏溫度急速下降,恢復到十六度。
像樹袋熊一樣掛在謝崢身上的我被凍得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臥槽……」我手忙腳亂地從謝崢身上下來,整理衣服。
剛剛熱得昏頭了,我竟然把病號服的扣子解開了,也不知道這倆人有沒有注意到。
「蓁蓁小姐,你認識它麼?」
魏鷙將矮子的屍體扔到我腳邊,眼底是未散的戾氣。
我嚇了一跳。
這不就是院長說的瘋子嗎?
它生前患有妄想症,堅信自己生活在一百度的高溫下,最後把自己嚇死在精神病院了。
死後成了怪物,一旦玩家踏入這個房間,若不暴力破局,只會被活活熱死。
只是我沒想到,身爲 NPC 的我居然也會被影響。
我十分後怕地搖搖頭,「我怎麼會認識這種怪東西?」
見我害怕,謝崢抿着脣,用長刀將瘋子的屍體挑到一旁,輕聲開口,「別害怕,已經沒事了,我們出去吧。」
我點點頭。
心想還是謝崢好一點。
雖然看上去對人冷冷淡淡的,但剛剛房間裏那麼熱,他還是願意用身體幫我降溫。
這哥們能處啊……

-15-
離開時,兩人又很詭異地,像達成了某種共識一樣把我夾在了中間。
嚇得我以爲自己掉馬了,掏出了個道具小鏡子照了照。
回到一樓四樓時,入眼便是坐在椅子上,三個頹喪絕望的玩家。
看來剛剛又死了兩人。
見我們回來,名叫文瑞鋒的玩家眼神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自顧自地說:「老劉和小青死了,被後廚的怪物殺了。但我們找到了線索。」
「我們要在這所精神病院生存兩天三夜。第一天夜裏只需要老老實實配合護士打針就能安全度過。」
「第二天夜裏,停屍房的怪物會全部出動,屠殺玩家。」
「第三天夜裏,院長會親自出現,清理剩餘的玩家。」
另一名女玩家點點頭,「我還發現,副本隨機給我們分配的病,病情會隨着時間加重。」
她的病例上寫的是抑鬱症。
這才第一天,她已經開始莫名心情低落了。
我看了看藏在口袋裏的病例,嘴角直抽。
【蓁蓁——中度施虐癖】
該死的副本給我生成這種病。
害我丟盡了臉面。

-16-
現場氣氛很凝滯。
其餘兩人也報出自己的病。
文瑞鋒是強迫症,叫小狐的玩家是精神分裂症。
謝崢也沉默着拿出自己的病例——妄想症。
熟悉的燙手揪住我的後頸肉,捏了捏。
「蓁蓁小姐,你是什麼病?」
又是魏鷙,他身上熱死了。
我不悅地扭了扭身體躲開他,「你別碰我,你的手好燙。」
見魏鷙還有心思鬧我,文瑞鋒皺了皺眉,不悅,「兩位,爲了大家着想,請把病例拿出來。」
在遊戲後期,玩家們的精神疾病會轉爲重度。
某些玩家的病甚至會影響到隊友。
但是我這病……算了。
我十分難爲情地把病歷本攤開,「我喜歡打人。」
魏鷙攤手,滿臉無奈,「躁狂症。」
衆人的臉色變了。
在六個人裏,我和魏鷙的病無疑是最危險的。
但一連死了三個人,大家都累了。
文瑞峯索性擺擺手,「先回去休息,能活得過今晚再說吧。」

-17-
我回到了自己的小窩,累得癱在牀上,夾着被子唉聲嘆氣。
到了凌晨十二點,我還得給那羣玩家打針去。
被魏鷙和謝崢認出來,他倆一準要弄死我。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再去一趟五樓。

-18-
「院長大人,能不能把共感的護士服借給蓁蓁穿一次呀?」蹲在院長腳邊,我熟悉地抱住他的大腿,噘嘴撒嬌。
經過兩年相處,我早就摸清了院長的脾氣。
他是個 daddy 屬性的人,最喫別人討好他的那一套。
每次我一抱大腿,院長都招架不住,對我有求必應。
這次肯定也是的。
院長心情似乎不錯,他撫摸着我的頭,溫聲開口。
「我叫什麼?」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啊?
什麼叫什麼?院長也失憶了嗎?
我眨巴眨巴眼,「您不是就叫『院長』嗎?」
原本置於我頭頂撫摸的動作停了下來。
聞千夜脣角勾着譏諷,輕呵了聲,「你又忘了。」
我面露迷茫,「院長指的是什麼?」
我又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嗎?
我只記得很久以前,我是死在精神病院的玩家,死後成了 NPC。
作爲人類的記憶我早就忘乾淨了,做 NPC 的記憶我也忘了很多。
聞千夜不想再重複了。
他薄脣緊抿,包裹在黑色皮質手套下的長指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對上他幽暗的黑眸。
「院……院長?」我吞了口吐沫,有點害怕。
聞千夜深吸一口氣,俯身重重吻上來。
帶着懲罰、泄憤意味的吻。
嗚嗚我的初吻啊!死院長!
我眼角流出生理性的眼淚,嗚咽掙扎。
奈何聞千夜力氣很大,我只能被他按着腦袋被迫承受。
一吻結束時,我早已意識模糊。
男人無奈的語氣卻清晰的烙印在腦子裏,「蓁蓁,我叫聞千夜,不準再忘了。」

-19-
被聞千夜親了半天,我終於拿到了與他共感的護士服。
這樣一來,如果夜裏魏鷙兩人要殺我。
我一疼,聞千夜也會疼。
他疼得受不了了,就會趕來救我了。
凌晨十二點,我換上共感護士服,推着小推車,進入 402 房間。
「該打針了。」
402 住着文瑞峯。
他知道打針是幫他穩定病情的,十分乾脆地擼起袖子。
離開 402 後,我瞥了眼 403 和 404。
裏面住着謝崢和魏鷙。
不用說也知道,這倆人肯定等着跟我算賬呢。
我撇撇嘴,徑直走進 405,給裏面的玩家打了針。
由於死了幾個人,接下來就是 409,住的是一個叫小狐的女玩家。
「該打針……唔嗯——」
剛推開門,一雙冰涼至極的手捂住我的嘴,將我拖進房間。
謝崢「砰」地一聲關了門,並上鎖。
「又見面了,護士小姐。」
魏鷙蹲下身,捏着我的下巴,愉悅欣賞我此時狼狽的模樣。
我吞了口唾沫,還想再掙扎一下,「我又不認識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出來之前,我又喫了一顆改變容貌的藥丸。
現在的我,是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臉。
他們絕對不可能認出我來。
謝崢在一旁擦着染血的長刀,聞言掀了掀眼皮,平靜開口,「你不必裝了,我們強化過眼睛,低級易容丸瞞不過我們。」
我:……
我打了個冷顫。
那豈不是白天我假扮成玩家時,他倆就認出我了?
還留我在身邊一起找線索,這個謝崢甚至還脫了衣服抱我給我降溫。
都是爲了讓我放鬆警惕,留到晚上再好好折磨我泄憤?
見我害怕了,魏鷙直勾勾地盯着我,意味深長地笑了,「護士小姐,還記得我白天說過什麼嗎?」
他掀起袖子,露出自己手臂上被怪物爪子刺穿的血洞。
「我說,得叫你也嚐嚐被貫穿的滋味。」
魏鷙的語氣太陰森了。
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謝崢,他正在一旁慢條斯理地擦着那把近一米長的長刀。
估計是要用這玩意殺我。
這一刀捅下來,我瞬間就嗝屁了,根本等不到聞千夜來救。
我扯了扯嘴角,「昨天都是誤會……我也不知道停屍房裏有那麼多怪物呀。」
魏鷙哼笑,凸着淡色青筋的長指在我脖頸間摩挲着,「我也不知道待會要怎麼捅穿你。」
我要哭了,「魏先生,我非死不可嗎?」
魏鷙「嗯」了聲,瞥了眼謝崢的長刀。
他們真的要用那玩意殺我。
我吸了吸鼻子,想到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我先自己捅自己一刀,趁着這倆人被嚇呆住的時間,讓聞千夜感覺到疼,趕來救我。
眼下也只能這般自救了——
我從懷裏掏出把水果刀,咬了咬牙抬手便要往小腹上刺。
下一秒,水果刀「啪」地被打落在地。
我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兩個男人Ťų⁵鉗制住了手腕。
魏鷙手指發顫,掐着我的下巴,咬牙切齒,「孟、蓁!」
「你怎麼敢的……」
謝崢從後面摟着我的腰,身體緊緊貼着我,我能感覺到他劇烈的心跳幾乎跳出胸腔。
我愣住了。
這是又在鬧哪樣?
難道他倆想用那把刀慢慢折磨我,不想讓我輕易地自我了結?
太惡毒了,最毒男人心。
我不想被這倆人折磨,眼珠子一轉,找了個機會爬起來衝向掉在不遠處的水果刀。
可一雙刺骨冰涼的手,緊緊抓住我的腿,將我硬生生拖了回去。
「啊啊啊——」
「孟蓁!」
謝崢徹底被我偏激的行爲惹惱了,他眼底微微泛紅,青筋暴起的手一個用力,不慎撕裂了我的裙子。

-20-
五樓院長室的聞千夜猛地睜開眼。
他的褲子,憑空被扯爛了。

-21-
怪物在外面瘋狂吼叫着拍門。
房間裏,魏鷙和謝崢把我摟在懷裏瘋狂地親吻。
我的雙腿拼命撲騰掙扎。
有病,都有病!
今天真是倒了血黴了,莫名其妙被仨人親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如果能活下來,我就主動辭職,去別的恐怖副本里做 NPC。
「小姐對我真不公平啊,」謝崢把頭埋在我胸前,語氣因過度隱忍而微微帶着顫,「明明答應了和我在一起,卻還要招惹他們。分別多年再見,小姐卻想置我於死地。」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似是想起了什麼,被遺忘許久的記憶在大腦深處沸騰。
我的腦袋驟然疼了起來。
下一秒,脆弱的門「砰」一聲被怪物突破,幾十只怪物瞬間湧了進來。
謝崢眸色一凜,輕輕將我放下,起身攥緊Ṫū́⁵長刀便上前去與怪物廝殺在一起。
「在這裏等着,別出來。」
魏鷙將我抱到牀上,蓋好被子。
轉過身盯着滿屋怪物,眸底極其陰沉。
兩人跟怪物纏鬥在一起。
我也是才知道,謝崢與魏鷙實力有多強。
兩人出手又快又狠,刀風凌厲,眨眼間便割了四五隻怪物的腦袋。
滿屋怪物,片刻間竟只剩屍體。
待兩人清理完房間裏的怪物,回頭看去。
原本坐在牀上的我,早已沒了蹤跡。

-22-
五樓院長室。
被撕了護士服的我,與被撕了褲子的聞千夜無言對視。
「嘿嘿,謝謝院長大人救我。」
真想不到這護士服的共感能力這麼厲害。
我的衣服破了,聞千夜的衣服居然也破了。
真妙啊……
我竊喜地欣賞聞千夜狼狽的樣子。
聞千夜垂眸冷冷盯着我紅腫的嘴脣,陰沉道,「他們竟敢這樣對你。」
我摸了摸鼻子,視線躲閃。
我也不清楚爲什麼,我突然不想讓魏鷙和謝崢死在副本里了。
明明我是 NPC,和他們是素不相識,甚至是對立面。
爲什麼,看到謝崢泛紅溼ẗū́⁼潤的眼睛,我竟然有些難受。
「院長大人,那兩個玩家挺厲害的,要不放他們走吧。」我低下頭,小聲嘟囔,「和他們對上,我怕院長大人您受傷。」
聞千夜扯了扯嘴角,緊盯着我的眼睛,「是麼?」
有一瞬間,我竟然感覺自己被聞千夜看穿了。
「嗯……」我拉了拉聞千夜的袖子,「可以嗎?」
聞言,聞千夜冷笑了聲。
他垂眸,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軀直直逼近我,直到我跌坐在沙發上,聞千夜也傾身壓下來。
他捏着我的脖頸,逼視着我的眼睛,冷硬地一字一句,「那我呢?孟蓁,你有良心嗎?」
我的瞳孔驟縮。
原本被塵封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裏。

-23-
我叫孟蓁。
是聞千夜養的金絲雀。
他帶領的玩家組織在全國排第一,還在副本里救過我的命。
雖然不情不願,但我只想活着。
也是跟了聞千夜我才知道,他這人表面清冷禁慾,私底下卻很……
我常常被弄得差點暈死過去,到了不得不下副本的時候,聞千夜就用組隊卡帶我輕鬆通關。
直到最後一次,我們進入精神病院副本。
聞千夜的病症是「重度抑鬱症」。
而我是重度施虐癖……
副本會在極大程度上,加深這些病對我們的影響。
到了最後一晚,聞千夜與 BOSS 打架時,我被病症折磨到發瘋,拿着武器見什麼砍什麼。
抑鬱症的聞千夜精神狀態極差,嚴重的軀體化症狀使他幾乎無法戰鬥,與 BOSS 打架時原本勉強佔了上風,卻還要分出心神保護髮瘋的我。
直到隊伍裏的內鬼砍了他一刀。
BOSS 趁機也補了一刀。
一代強者玩家,就這樣死了。
被我這個女朋友拖累害死的。
……
當然,我也死了。
我成了精神病院裏的打針護士。
直到某一天,副本里原本的 boss 莫名死了。
一位新院長空降病院。
起初我覺得這和我沒關係,但當我看到那張熟悉的,邪佞的臉時,我嚇得縮進一樓櫃檯後,聽着他殺了一個又一個 NPC。
直到我被他從櫃檯後面拖出來。
我抱着聞千夜的腿嚎哭個不停,「老公對不起,蓁蓁拖累你了,老公……」
聞千夜蹲下身來,捏着我的後頸,語氣溫柔至極,「沒關係。」
他把我拖進院長室,關起了門,任他爲所欲爲。
我嗓子都哭啞了,以爲自己這下真的死定了,連 NPC 都做不成了。
結果第二天睜開眼,我失憶了。
喪失了作爲人類的全部記憶,包括聞千夜。
我只記得要抱聞千夜大腿,要自稱「蓁蓁」,要撒嬌,他纔會滿足我的要求。

-24-
「老公……」我心虛地抱住聞千夜的腰,放軟了語氣,「想你了。」
聞千夜眯了眯眸,輕嗤了聲,「想起來了?」
我乖乖點了點頭,「嗯嗯。」
「那是不是該和我解釋一下,那兩人是誰?」
聞千夜的語氣很危險。
我也很慌。
因爲我壓根不認得那倆人啊。
我在記憶裏搜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魏鷙和謝崢到底是誰來着。
「老公,我不認識他們呀。」
我眨了眨眼,雙臂環住聞千夜的脖子,踮腳吻了上去。
……好吧其實我是心虛,潛意識不想讓他再問了。
果然聞千夜很喫這一套。
他眸色微暗,彎腰把我抱起,闊步走進休息室。

-25-
早上好。
我在自己的小窩裏睜開眼,有點迷茫。
昨晚我明明還在院長室來着。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送回來的。
男人心海底針,真搞不懂聞千夜在想什麼……
我開始查看今日任務。
依舊是潛入玩家中做臥底。
唉煩死了,馬甲都掉了還做什麼臥底?
我罵罵咧咧地喫了易容丸,穿上病號服出門。
從一樓到四樓。
整個走廊裏都是血水與怪物的屍體。
但是沒見到一個玩家。
我皺着眉,準備去 402 瞧瞧。
卻在路過一條走廊時,被鋥亮的匕首橫在脖頸間。
文瑞峯滿眼狠戾,「昨晚我們在殺怪物,你去做什麼了?說不出來是吧,你就是內鬼!」
他手裏的匕首剛要刺破我的皮膚。
謝崢陰沉着臉一腳踹開他,轉頭扶住我,緊張地上下打量,「小……你沒事吧?」
再次看見謝崢的臉,我心裏仍有種異樣的感覺。
索性搖搖頭,推開他,「沒事。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你們都能離開副本,回ṭũ̂₀去休息吧。」
聞千夜很聽我的話。
放走幾個玩家而已,對他而言不是什麼事。
被踹倒在地的文瑞峯瞪着我,仍不死心,「謝崢你瘋了是不是!這個蓁蓁是內鬼,你不殺她還等什麼?」
話剛出口,又被魏鷙一腳踹遠了。
魏鷙眉頭緊蹙,語氣更是鋒利刺人,「再廢話弄死你。如果不是昨晚我和謝崢殺怪物,你以爲你能活到現在?」
文瑞峯臉一紅,連滾帶爬地跑了。
原地只剩我們三人。
我索性攤牌了,「院長是我男朋友,今晚我會讓他手下留情,放你們離開副本。」
魏鷙瞳孔驟縮,緊握的拳微微顫抖,「他是你男朋友,那我呢?我們呢?」
謝崢抿脣不語,幽冷的眸子緊盯着我,催我給個答覆。
我頭又疼了。
開始懷疑自己。
我真的不認識他們嗎?
我鼻子一酸,有點難受。
可我已經有聞千夜了,我又不是什麼三心二意的人呀。

-26-
魏鷙和謝崢瘋了,他們不惜損害腦子,也堅持把自己的記憶輸送給了我。
在恐怖遊戲降臨前,我是孟家的大小姐。
魏鷙是我娃娃親的未婚夫,謝崢是從小養在我身邊的貼身保鏢。
魏鷙喜歡捉弄我欺負我,每次把我弄得嚎啕大哭時,謝崢都會冷着臉將我護在身後。
魏鷙和謝崢互相看不對眼。
直到恐怖遊戲降臨,我和魏鷙失散了。
身邊只有謝崢護着我,讓我得以在一次又一次的副本里活下來。
最後一次的山村副本,巨蟒纏着謝崢的身體,謝崢用力將我推了出去,眸色憂傷,「小姐,離開吧。」
我差點哭暈過去。
我和謝崢早就不是什麼僱傭關係了。
我們在一次一次的副本里相愛,他是我的男朋友。

-27-
我一直以爲謝崢死了。
渾渾噩噩地不知過了多久,遇到了聞千夜,跟了他。
原來一個人的心裏,真的能裝下兩個人嗎?
魏鷙面色緊繃,幽暗的眼底蘊藏着驚濤駭浪,「那我呢?」
魏鷙他, 頂多算個娃娃親的未婚夫……
畢竟我又沒跟他談過。
我低下頭,小聲嘟囔, 「可我現在是 NPC 啊,我已經死了很久了。」
謝崢垂眸盯着我,語氣極爲認真,「小姐, 我願意留在副本里陪你。」
我瞪大眼,難以置信。
在遊戲裏掙扎求生這麼久, 好不容易混成了大佬,他居然願意放棄這些,留在這所無聊的病院裏陪我?
魏鷙雙手環胸, 用力擠進我和謝崢中間, 「我也要。」
我:……
三心二意真不是件好事……
事情已經超出我能接受的範疇了, 我低下頭, 默默摳着手指頭,「晚上再說吧。」

-28-
夜幕降臨。
這是副本的最後一夜。
聞千夜於黑暗的走廊裏緩步出現時,僥倖存活的三個玩家抱團瑟瑟發抖。
聞千夜皺眉看了他們一眼。
直接將這三個礙事的踢出了副本。
看着覆着面具,一身黑色燕尾服的聞千夜。
魏鷙皺了皺眉, 「裝貨。」
我:六百六十六。
見兩人緊緊抓着我的手,幾乎是將我摟在中間。
聞千夜的眸色沉了下來, 冷聲道,「蓁蓁, 過來。」
呃……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恢復記憶的我左右爲難。
好像選誰都不對。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索性擺爛了。
讓他們三個自己商量吧。
謝崢瞥了聞千夜一眼,脣角微勾, 看着我輕聲道,「無論小姐做什麼選擇,我都會守在小姐身邊。」
聞千夜冷冷瞪着他, 指骨捏得咯咯作響,「你是什麼東西?」
謝崢語氣平靜,「孟蓁小姐的男朋友。」
魏鷙挑眉,「我是孟蓁的未婚夫。」
聞千夜喉間一哽。
幽深冷冽的黑眸緩緩定格在我身上,薄脣微啓,「孟蓁,解釋。」
我老老實實地低着頭, 囁嚅着把事情經過全說出來了。
我同時談了好幾個嗎?沒有。
我腳踏三條船了嗎?也沒有。
他們都是我不同時期的男人呀。
聞千夜氣瘋了。
可偏偏魏鷙和謝崢同時進入副本就說明了一件事, 他倆願意同時擁有我。
打起架來, 聞千夜不是他倆的對手。
他黑眸裏湧出幾分薄怒,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孟蓁, 你好樣的。」
然後憤恨地把副本關了。
聞千夜看見其他 NPC 就心煩,索性全都升職加薪,安排到其他副本里去了。

-29-
現在我才明白了那條預知彈幕的含義,可惜已經晚了。
偌大的副本里只剩我們四個。
聞千夜非要我選他,他好把剩下兩人也踢出副本。
但魏鷙和謝崢團結啊。
他倆瘋狂下副本尋找我的線索, 就是爲了重逢的這一天,怎麼可能願意離開?
謝崢化身男綠茶,整天在我耳邊茶言茶語,明裏暗裏說聞千夜自私不愛我。
聞千夜也越來越瘋, 每天不由分說地把我往院長室裏拖。
然後魏鷙和謝崢再去救我。
事情就慢慢不對勁了……?
不出一個月,我居然,肚子圓鼓鼓了。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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