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進來一個小偷,他躲進了衣櫃裏。
這是我從監控裏看到的,我不敢報警,因爲我在衣櫃裏藏了一具屍體。
-1-
我叫李濤,是一個小偷。
我每天都會去附近的小區各樓層發傳單。
我喜歡將傳單捲成一個圓筒形狀。
然後,卡在住戶的門把手上。
過個一兩天後,我會回來檢查我的傳單。
如果傳單還在,說明住戶已經好些天沒回來過了。
那麼這一家,就是我的目標。
-2-
菊園小區 4 號樓 201,是我今天的目標。
門把手上的傳單,是我三天前放在這兒的。
已經過去了三天,傳單依舊保持着三天前的模樣。
我戴好帽子、口罩、手套,還有鞋套。
然後從包裏拿出工具,熟練地打開了房門。
屋子裏透着一股清香,聞起來好舒服。
我輕輕關上房門,然後開始打量屋子裏的佈局。
這是我的習慣,熟悉屋內的環境,有利於應對突發情況。
這是一個標準的單間公寓。
衛生間挨着廚房,陽臺上有防盜網。
衛生間裏只有一套牙刷杯。
鞋櫃裏放的都是女人的鞋
可以斷定,住戶是獨居女性。
既然是女性,我的首要目標自然是首飾。
如果有值錢的數碼產品更好。
畢竟在這個年代,很少有人會放現金在家裏了。
我在牀頭櫃抽屜裏發現了首飾盒。
兩條手鍊,一條項鍊,兩枚耳釘,一枚戒指。
都是純金的。
我全部打包放進了口袋裏,總算不虛此行。
經驗告訴我一個真理:見好就收。
於是我關上抽屜,準備撤離。
-3-
可當我剛回到門口,我居然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瞬間感覺頭皮一麻!
情急之下,我迅速退到牆角,躲進了衣櫃裏。
畢竟,整個屋子也只有這裏能藏人。
我關好衣櫃門,長吁了一口氣。
我一邊聽着門口的動靜,一邊在心裏盤算着對策。
我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然後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
屋主果然是女性。
由於衣櫃在牆角,且正對着門口的方向。
透過衣櫃門縫,我正好可以看到整個屋子裏的情況。
我看到一個衣妝精緻的女人走進了屋子。
女人放下皮包,換了拖鞋,脫下大衣,掛到晾衣架上。
然後,徑直朝衣櫃走了過來。
我暗道一聲不好。
這是要跟女人撞個正着的節奏。
幸運的是,女人打開的是衣櫃左邊的滑門。
而我,正好躲在衣櫃的最右邊。
我蹲着身子,藉着衣物的掩護,女人並沒有發現我。
女人從衣櫃裏拿了一件休閒的外套換上,然後關好了衣櫃的門。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幸好只是虛驚一場。
女人進了廚房,給自己洗了一個蘋果。
然後打開電視,坐到了沙發上。
電視上播放着園藝養花類的節目。
女人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喫着蘋果。
我躲在櫃子裏大氣不敢喘,我在等待可以離開的機會。
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直接衝出去。
只要不被女人看見我的樣子就行。
不過這樣一來勢必會驚動左鄰右舍。
一旦女人報了警,通過附近的監控很容易就能查到我的身上。
所以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眼下這個情況,要麼是女人進衛生間的時候。
要麼就只能等她睡着之後。
-4-
就在我默默等待時機的時候,突然,我的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
有人給我發來了一條短信。
我慢慢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我一哥們兒周偉發來的:
「今天在哪裏營業?有沒有好的客戶,給我介紹幾單。」
周偉跟我是同行,我倆經常互相分享「客戶」。
有的時候,一棟樓裏會一連碰上好幾個目標。
自己忙不過來的時候就會叫上週偉一起。
我趕緊給周偉回了一條短信:
「江湖救急,客戶回家了,我被困在屋子裏。」
很快周偉又發來了信息:
「你被客戶抓現行了?」
「沒有,我躲在衣櫃裏,客戶目前還沒發現我。」
我用手機透過衣櫃門縫,拍了一張女人坐在沙發上的照片發給了周偉。
「這客戶顏值不錯啊,你就沒想過人財兩劫?」
「滾犢子,快來幫忙,你想個法子把女人引出去。」
接着我把女人的住址發給了周偉。
「十萬火急,晚上我請你喝酒!」
周偉回覆了一句「馬上到」,然後就沒消息了。
女人將沒喫完的蘋果扔了。
然後起身走到酒櫃跟前,取出兩個酒杯,倒了兩杯紅酒。
我看後一愣,爲什麼是兩個酒杯?
而且我還看到,她向其中一個酒杯裏倒入了安眠藥。
一整瓶安眠藥!
女人將兩杯酒放到茶几上,然後看了看手錶。
她似乎是在等人。
-5-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敲門聲Ṫū₌。
我本來還在想會不會是周偉。
不過他應該沒這麼快吧。
女人看着門的方向,停頓了大約兩秒鐘。
然後慢慢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門口站着一箇中年男人,並不是周偉。
男人手裏還拿着一束玫瑰花,笑盈盈地看着女人。
「靜靜,等我很久了吧!」
男人把花給了女人,女人嬌羞地領着男人進了屋。
「快進來吧,我新買了紅酒,快來嚐嚐。」
女人拉着男人進屋的同時,我注意到,她順手用鑰匙反鎖了門。
女人挽着男人來到桌前。
然後把放有安眠藥的那杯紅酒遞到了男人的手裏。
男人將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就開始對女人動手動腳。
我躲在櫃子裏心裏五味雜陳。
本來只打算進屋偷東西。
居然讓我撞見這檔子事兒。
關鍵是,女人還給男人下了藥。
搞不好,我會成爲一起兇殺案的目擊者!
-6-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已經失去了知覺。
女人從廚房拖來一口塑料缸。
一口很大的塑料缸。
大得足夠容下一個人。
女人將塑料缸擺在牀尾,正好橫在衣櫃門的前面。
接着女人將男人塞進了缸裏,然後扒掉了男人身上的衣服。
更讓我後背發涼的是。
女人還找來了電鋸和菜刀。
接下來的畫面,我永生難忘。
女人幾乎是在我的眼前,將男人分屍了。
嗡嗡的電鋸聲讓我頭皮發麻。
缸內血肉模糊的液體讓我陣陣作嘔。
……
女人將改小的屍塊用塑料袋裝好。
然後一包一包地放進了陽臺上的冰櫃裏。
這一刻我什麼也顧不上了,我只想盡快逃離這裏。
可要命的是,衣櫃門就像是卡死了一般,怎麼也推不動了。
-7-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再次微微震動了一下。
是周偉發來的短信: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我趕緊回覆:
「衣櫃門打不開,我被困在裏頭出不來。」
「你被那個女人發現了嗎?」
「暫時還沒有,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周偉沒再回復,我趕緊又問:
「你到哪了?」
「我已經到了!」
「到了?你在哪?」
「我在……你頭頂!」
我看後心頭突然一緊。
我猛然抬頭,藉助從衣櫃門縫裏透進來的亮光。
我看到一張扭曲猙獰的人臉,正從我頭頂死死地注視着我!
那是周偉的臉!
周偉的臉一動不動,雙眼怒睜,嘴巴大張。
從垂下來的衣物空隙中。
我看到他的脖子上被勒住了一根繩子。
繩子的上端拴在衣櫃頂部的衣杆上。
我簡直不敢想象。
周偉居然早就死在我藏身的這個衣櫃裏!
而他的屍體,就被吊在我的身後。
-8-
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衣櫃的門縫外,正貼着一隻眼睛。
女人,已經來到了門前!
她早就發現我了!
我趕緊從口袋裏掏出了防身的匕首。
可還沒等我來得及反應,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伴隨着嗡嗡的電鋸聲。
鋸條穿過門縫,進入了我的身體……
-9-
我叫陳靜,身邊的人都叫我靜靜。
陳靜當然只是我的假名。
因爲,我其實是個連環殺人魔。
我是個身材和長相都很不錯的美女。
美女?呵呵。
其實我是個男人。
我體格消瘦。
面容生得秀氣。
我還有一副能發出女人般細膩聲音的嗓子。
我這些體貌特徵都是天註定的。
然而曾幾何時,我卻因此受盡身邊人的嘲諷和排擠。
於是我來到了新的城市。
並憑藉我的先天條件,改頭換面,男扮女裝。
我扮成了一個女人。
一個形象氣質俱佳的漂亮女人。
衆所周知,漂亮女人的身份,在生活中是可以帶來很多便利的。
至少對我來說,這身衣妝讓我比以往受歡迎了多。
更重要的是,還可以幫我掩飾殺人魔的身份。
……
我特別喜歡種花。
於是我在樓下開了一個花店,名叫靜靜花坊。
因爲形象出衆聲音甜美。
花店裏從不缺乏男性顧客。
他們來店裏的目的當然不單純是買花。
都是男人,我自然是懂的。
-10-
我喜歡殺人。
殺人時的快感,能讓我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喜歡把屍骨做成花肥。
然後用來培育花店裏的花花草草。
因爲屍骨富含植物所需的營養元素。
比起化學肥料,更綠色環保。
我喜歡花草,是因爲花草嫺靜令我舒心。
我討厭動物,是因爲動物好動令我浮躁。
所以,我喜歡把動物化作春泥,來護花。
我曾經嘗試過抓流浪貓和流浪狗做花肥。
但它們毛髮太多,實在不好清理。
相比較而言,還是殺人更簡單。
所以後來,我將花肥的原材料,由動物替換成了人類。
-11-
我殺的第一個人是我曾經暗戀的一個女同事。
她長得漂亮,是我的初戀。
當我還是以男人的形象示人的時候曾追求過她。
可當初她從沒正臉瞧過我一眼。
還到處跟人說我是娘娘腔沒一點男子氣概!
害得我被全公司的人恥笑。
後來,我悄悄把她給殺了。
我摘走了她身上的首飾,而且還把她分屍了。
我將她的屍骨做成了花肥。
並用來培育了一盆玫瑰花。
那盆玫瑰花後來長得非常好。
即便我來到了新的城市,我也一直帶着它。
我覺得它能給我帶來好運。
於是我將它擺在花店門口的石階上作爲鎮店之寶。
我自然捨不得賣掉它。
我想永遠留着它。
我要每天都看着它。
看着它,就像看到了她。
-12-
可是在一個月前,我的玫瑰花被人弄死了。
一個酒駕的司機開着車衝上石階撞倒了我的花。
並且還連盆帶土被捲入車底碾得粉碎。
司機當時就對我進行了賠償,並要求私了。
我雖然表面上沒有追究他的責任。
但在心裏,我已經給他判了死刑。
他撞死的,可不僅僅是一盆花。
一旦被我判處死刑的人,肯定時日不多了。
-13-
距離我上一次殺人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
我的心也開始隱隱作癢了。
更重要的是,我儲備的花肥也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我需儘快製作一批新的肥料。
這次我打算一次性殺三個。
這樣做一批肥料能至少管半年用。
我一般是不會主動盯上某個人的。
那個司機只是個例外,誰叫他撞死了我的玫瑰花呢。
因爲上次的事我答應跟他私了。
他隔三差五就來我的花店裏向我道謝。
時間久了,他開始向我頻頻示好。
我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我調查過他的資料。
他叫趙志國,是附近一家狗肉火鍋店的老闆。
他有家室,所以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地來我的店裏。
反正我遲早要對他下手。
不如就給他個機會吧。
於是我約他週六來我家喝紅酒。
我囑咐他,來的時候要給我帶一束玫瑰花,作爲他撞死我那盆玫瑰花的賠禮。
我還跟他強調,來的時候千萬不要被別人瞧見。
他本就是有家室的人,這一點,他自然比我還謹慎。
-14-
算上趙志國一個,還差兩個。
當然,我是從不缺獵物的。
我的獵物往往都是自動上門的。
什麼樣的獵物會自動上門呢?
當然只有小偷了。
把小偷作爲獵物是有很多好處的。
第一,小偷會不請自來,省得我自己去物色目標。
第二,小偷作案之前一定會盡可能避開社區監控,常人不容易查到他們的行蹤。
第三,小偷還會想盡辦法做好個人防護,比如會戴帽子、口罩、手套還有鞋套,他們會盡可能避免在住戶家裏留下自己來過的痕跡。
而我,也正希望他們如此。
具備了以上三個條件,能大大降低我殺人後暴露的風險。
這,也許就是我這個連環殺人魔,能屢次逃脫法網的制勝祕訣吧。
-15-
小偷作案之前一般會先進行踩點。
而他們踩點的方式,通常都是往住戶門把手上放傳單。
這已經是老掉牙的把式了。
每當我看見自家的門把手上有傳單,我就會異常地興奮。
當然,也不一定所有的傳單都是小偷放的。
我能做的就是,儘量不要讓傳單從門把手上掉下去。
我每天都盼着小偷來我家裏做客。
-16-
半個月前,我家的門把手上終於又開始出現傳單了。
我開心極了,終於又有獵物要主動送上門來了。
我每次出門前,都會小心翼翼地將傳單固定好。
我在等待獵物上鉤。
因爲我以前養過一隻貓,所以我在家裏裝過監控。
後來我的貓總是喜歡偷喫我做花肥的材料。
於是我把貓殺了,也做成了花肥。
家裏的監控卻沿用至今,那是一種高清晰自動變焦鏡頭。
能自動識別並捕捉移動的目標。
一旦家裏有人進入,監控就會通過手機雲端給我發來提醒。
所以獵物一旦上門,我能第一時間知道。
我很期待與新獵物的這次邂逅。
然而一連過去了好幾天,我的獵物卻遲遲沒有動手。
難道是他業務繁忙,還沒顧得上我這裏嗎?
或者,門把手上的傳單,真的只是一般的推銷廣告?
算了,還是耐心等待吧,着急也沒有用。
-17-
近段時間,還有個叫周偉的男人經常來光顧我的花店。
他喜歡在店裏東轉轉西瞧瞧。
有時候還會躲在花架後面,時不時地偷瞄我幾眼。
看樣子,應該跟趙志國是一路貨色。
因爲來的次數多了,我和他逐漸也就熟了。
我告訴他我叫陳靜,可以叫我靜靜,我想和他交個朋友。
他告訴我他叫周偉,平常沒什麼愛好,也喜歡種種花草。
他說他特別喜歡我店裏的花,所以就經常到我這裏來瞧瞧。
男人的話總是這麼虛僞的。
要不是我也是男人,我差點就信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倒是很照顧我的生意。
一開始來,他只是買一兩盆花。
後來爲了跟我套近乎,每當我有新花上架,他都會一口氣買完。
有時候我新進了一批花盆,他也會專程跑來幫我下貨。
因爲周偉的捧場,花店裏的花銷得格外快。
以至於我的花肥更不夠用了。
這怎麼能行,沒有精品花肥,我的花花草草怎麼能長得好呢?
奈何我等待多時的獵物遲遲沒有出現。
要不然,就先拿這個周偉來充數吧。
周偉的資料我早就打聽清楚了。
從外地來的,沒什麼背景。
無親無故的,當我的獵物正合適不過了。
-18-
今天上午,周偉像往常一樣來到了我的花店。
他問我有沒有新花上架,我說暫時還沒有。
爲了感謝他一直以來照顧我的生意,我邀請他到樓上家裏坐坐。
周偉聽後當即就答應了。
我看到他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了一抹淺笑。
他應該早就在等這一天了吧。
我領着周偉上了樓。
進屋後,我讓周偉先看一會兒電視。
電視上播放着園藝養花類的節目。
這是我最喜歡的節目。
周偉誇我很有文藝範兒。
我在心裏笑他,一會兒就被我做成花肥了。
我從酒櫃裏取出兩個酒杯,一瓶紅酒。
我將酒杯滿上。
然後趁周偉看電視的時候,悄悄將一瓶安眠藥倒進了其中一個酒杯裏。
我等安眠藥全部融化之後,纔將酒杯遞給了周偉。
我們輕輕碰了一下杯。
周偉喝了一大口,連連點頭,示意我味道不錯。
我讓他慢慢喝,然後以去廚房洗水果爲由,開始準備作案工具。
等我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周圍酒杯裏的酒已經喝去了一半。
我端來了水果招待周偉。
周偉卻有些無精打采。
我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說他忽然有些犯困,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我說可能是因爲上午幫我幹活累壞了身子。
我讓他靠着沙發,休息一會兒。
不多時,周偉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從周偉身上找到他的手機,並用他的指紋解了鎖。
我還修改了周偉手機的開鎖密碼。
爲了免除後患,我對我的獵物必須做到百分百了解。
而瞭解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通過他的手機。
-19-
我驚奇地發現,周偉,居然是個小偷!
我在周偉的手機聊天記錄裏,發現了他跟他的同行們之間互相分享客戶的消息。
我還一個個查看了他們的微信朋友圈。
居然還讓我看到了幾個熟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既然周偉也是個小偷,豈不正合我意。
我跟小偷是真有緣分啊。
周偉已經昏死過去了。
我打算先把他藏起來。
因爲今天是週六,我還約了趙志國來家裏喝紅酒。
我把周偉藏進了衣櫃裏。
此時的周偉就像是一攤爛泥。
如果任由他這麼蜷縮着身軀,一旦屍體僵硬定型,很不利於我後面分屍。
因爲分屍也是有講究的,不同的部位會分別做成不同的花肥。
每一塊兒都要分門別類的。
於是我用一節繩子勒住了周偉的脖子,然後把它吊在了衣櫃裏的衣杆上。
這樣屍體就能保持筆直,而且也能讓他徹底死透。
接下來我又把屋子裏收拾了一遍。
我洗乾淨了酒杯,並放回了原位。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着趙志國送貨上門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得先出去一趟。
家裏的安眠藥已經在剛剛殺周偉的時候用完了。
我必須出去再買一瓶回來。
-20-
我剛到藥店買了藥,忽然,家裏的監控通過手機雲端發來了一條提醒。
我的屋子裏有人進來了。
通過監控,我看到那是一個戴着帽子、口罩、手套還有鞋套的人。
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加上這身裝扮,我可太熟悉了。
又是一個小偷。
我這纔想起來,剛剛出門的時候由於慣性操作,我沒有取走門把手上的傳單。
不過正好,我又多了一個獵物。
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獵物們都開始組團送貨上門了。
屋子裏的這個,加上衣櫃裏的周偉,再加上馬上就要來的趙志國。
正好是三個。
好吧,人齊了,幹活。
我可得抓緊些時間了。
我離開了藥店,就開始往家裏趕。
一路上我還通過手機監控即時觀察着獵物的動向。
他還算專業,很快就找到了牀頭櫃裏的首飾盒。
-21-
就在他伸手去拿首飾盒的時候。
突然,我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個狼頭的刺青。
這個刺青我太熟悉了,因爲不久前我纔剛剛見過。
準確地說,是在周偉的手機微信朋友圈裏見過!
我趕緊從口袋裏掏出周偉的手機,確認了一下。
沒錯,他是周偉的一個同行。
周偉給他備註的名字就叫作「李濤」。
李濤將盒子裏的首飾一掃而空。
那可是我從我初戀女同事身上搜刮來的戰利品。
初戀人都沒了,就剩下這點首飾作爲念想了。
怎麼能輕易便宜了這傢伙。
我得儘快趕回去截住他。
要是讓送上門的獵物帶着我珍藏的首飾給跑了,那可真是虧大發了。
-22-
等我回到家門口用鑰匙開門的時候。
我從監控裏看到,李濤躲進了衣櫃裏。
好吧,你都跟你的好兄弟湊到一塊兒去了,這下我更不能讓你走了。
進屋後,我像沒事兒人一樣,放下皮包,換了拖鞋。
我把大衣脫下,掛到晾衣架上。
然後徑直走向了衣櫃,我得換一件舒適的外套。
這樣等會兒動起手來更趁手。
同時我也想嚇唬嚇唬櫃子裏的李濤。
我從監控裏看到李濤是躲在衣櫃右邊的。
於是我故意打開了左邊的滑門。
我沒有刻意去看他。
不過我用眼角餘光掃到,他好像是蹲着身子的。
他一定緊張壞了吧。
如果他看到了周偉的屍體,不知道他會不會被嚇尿呢。
我從衣櫃裏面取了一件休閒的外套換上。
關上衣櫃門的同時,我將櫃門鎖住了。
你不是喜歡藏衣櫃裏嗎?
那你就一直在裏面待着吧。
等會兒還有精彩的節目給你看呢。
是的,我的衣櫃門是安裝有鎖釦的。
因爲衣櫃裏,經常喜歡藏人。
-23-
我進了廚房,給自己洗了一個蘋果。
忙了一天了,什麼東西都沒喫過,我感覺有些餓了。
不過也好,正好當減肥了。
我這身裝扮,不保持身材怎麼能行。
不過還是先用個蘋果墊墊肚子吧,畢竟等會兒還有得忙呢。
我打開電視,坐到了沙發上。
電視上依舊播放着園藝養花類的節目。
我真是太愛看這個節目了。
也不知道櫃子裏的李濤會不會覺得悶。
要不我來逗一逗他吧。
把獵物玩弄於股掌之中,可是平生一大快事。
-24-
我不動聲色地從口袋裏掏出周偉的手機。
以周偉的名義給李濤發了一條短信。
我本來是想嚇唬嚇唬李濤的。
沒想到李濤馬上就回復了。
他讓周偉去幫他解困。
這麼看來,到目前爲止,李濤還沒有發現周偉的屍體。
也對,衣櫃裏那麼黑,而且掛滿了衣物,周偉又被我掛在最裏面。
李濤手忙腳亂地躲進衣櫃裏,一時半會兒沒發現周偉也正常。
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我將手機藏在身旁,一邊喫着蘋果,一邊繼續以周偉的名義給李濤發着短信。
李濤居然還發來了一張從衣櫃裏偷拍我的側面照片。
不得不說,我還挺上鏡的。
我對今天的妝容很是滿意,照片裏的我真是美極了。
就是下巴的位置好像胖了一圈。
看來真的要注意減肥了。
我看了看手裏的蘋果,算了還是不喫了,等會兒扔了得了。
我繼續給李濤發着短信。
我調侃他有沒有人財兩劫的想法。
李濤卻只顧着讓周偉幫他解圍,他現在根本就沒心思去想別的事。
算了,暫時先不跟你玩了。
我的下一個獵物就快到了,我得先去準備準備。
扔了蘋果,我起身走到酒櫃跟前,再次取出那兩個酒杯,倒了兩杯紅酒。
我故伎重施,向其中一個酒杯裏倒入了安眠藥。
這種操作我已經不記得做過多少回了。
這個法子總是屢試不爽。
我將兩杯酒放到茶几上,然後看了看手錶。
趙志國該到了。
-25-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了。
我看着門的ţŭ̀₍方向,調整了一下儀態。
然後慢慢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趙志國站在門口,他手裏果然拿着一束玫瑰花。
他笑盈盈地看着我。
「靜靜,等我很久了吧!」
趙志國把花給了我,我假裝嬌羞地領着他進了屋。
「快進來吧,我新買了紅酒,快來嚐嚐。」
我拉他進屋的同時,順手用鑰匙把門反鎖了。
我挽着趙志國來到桌前。
然後把放有安眠藥的那杯紅酒遞到了他的手裏。
趙志國將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就開始對我動手動腳。
這傢伙也太心急了些。
我連推帶擋,好容易纔等他藥效發作,昏睡了過去。
我從廚房拖來一口很大的塑料缸。
我將塑料缸擺在牀尾,正好橫在衣櫃門的前面。
接着我將趙志國塞進了缸裏,然後扒掉了他身上的衣服。
我還找來了電鋸和菜刀。
然後在櫃子裏的李濤眼前,將趙志國分屍了。
嗡嗡的電鋸聲讓我精神抖擻。
缸內血肉模糊的液體讓我亢奮不已。
……
我將改小的屍塊,用塑料袋分門別類地裝好。
然後一包一包地放進了陽臺上的冰櫃裏。
等我處理了完了另外兩個獵物。
就可以把這些屍塊分門別類地裝進罈子裏。
然後放入適當的水、發酵劑、催化劑等各種物質,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26-
現在,我要開始處理衣櫃裏的獵物了。
也不知道衣櫃裏的李濤看了這場解剖盛宴是什麼反應。
我決定再逗他玩兒一次。
我再次用周偉的手機給他發去了短信。
李濤很快又回覆了,他居然還沒有發現周偉的屍體。
這傢伙也太笨了吧。
他問周偉到哪兒了,我回復他已經到了。
他問周偉在哪兒,我回復他就在他頭頂。
我聽到櫃子裏傳出一些動靜。
這一刻,他總該嚇尿了吧。
我握着電鋸慢慢來到衣櫃門前。
我將眼睛貼到門縫上看了一眼。
這一刻,我和李濤的眼神終於對上了。
我開啓了電鋸,將鋸條從門縫裏ţŭ̀⁵伸了進去。
鋸條直接進入了李濤的身體。
血花四濺,我聽到衣櫃裏發出一聲呻吟。
衣櫃底部,很快就有大量的血液流淌了出來。
……
關掉了電鋸,我打開了櫃門上的鎖釦。
我迫不及待地想打開衣櫃門看看裏面的場景。
-27-
就在這時,我口袋裏的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
我掏出來一看,是周偉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點開一看,居然是李濤發來的!
信息只有四個字:輪到你了!
突然,我感覺喉嚨一陣刺痛。
一把鋒利的匕首從衣櫃門縫裏刺出,插進了我的喉嚨!
我吐着血,摔到了地上。
我看到眼前的衣櫃門被緩緩推開了。
一個人從衣櫃裏走了出來。
他右手握着匕首,左手拿着李濤的手機。
居然是……周偉。
他還沒死……
-28-
我叫周偉。
周偉是我的假名。
我是一個小偷。
其實,我只是把自己僞裝成一個小偷。
我出現在這裏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給我的朋友們報仇。
我所說的朋友,並不是人。
而是一羣老弱病殘的流浪狗。
是的,我在給我收養的一羣流浪狗報仇。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誕很可笑。
但,這就是我內心的真實寫照。
-29-
我是一名普通的打工族。
幹着一份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
我沒什麼志向,我不會溜鬚拍馬,也不求升職加薪。
在我看來,我就是每天按時上下班,然後混喫等死擺爛地活着。
我性格孤僻,不合羣,身邊沒什麼朋友。
同事們喊我聚餐我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不去。
我寧願騎着我的小電驢在無人的街上吹冷風。
別人說我這是社恐,是一種病態,其實我就是喜歡一個人獨處。
因爲一個人的時候不用看人臉色,不用說自己不想說的話,不用見自己不想見的人。
總而言之,一個人的時候,自在。
我就是喜歡這種自在的感覺。
這種感覺,會在我遇見熟人的時候瞬間消失。
這種感覺,會在我餵食街邊的流浪狗時被無限放大。
因此,我喜歡流浪狗。
我把它們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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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郊區租了一個土牆院子,專門用來收留流浪狗。
它們大多都是土狗,而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殘。
我每天下班後都會來這個院子待一會兒。
我會給它們帶來食物。
我可以不顧形象地逗它們玩。
我可以像小孩子一樣追着它們滿院子裏跑,和它們玩Ṫųₓ捉迷藏。
我做這些也並不是說我多麼有愛心。
我只是很享受跟流浪狗待在一起,那種自在感被無限放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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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半年前,院子裏的狗先後被人全部害死了。
他們害死了我的朋友,毀掉了我精神上賴以寄託的遊樂園。
我通過院牆上的監控,以及很長一段時間的跟蹤暗訪。
我發現,害死我的狗的人總共有三個。
他們分別是「靜靜花坊」的店主陳靜,「川香狗肉店」的老闆趙志國,以及小偷李濤。
我還查清楚了他們各自的目的。
陳靜將我的狗抓去做了自制花肥,我還查到,這個人居然是男扮女裝的。
趙志國將我的狗偷去做成了狗肉供人食用。
李濤則因爲在附近偷盜時,總是會被我的狗察覺驚動了附近的村民而屢屢失手,於是懷恨在心投毒殺狗。
雖然我有他們作惡的證據。
我也有想過報警,但法律不會讓人給狗償命。
我也想過ŧû³要忍,我告訴自己那隻不過是一羣沒人在乎的流浪狗。
但我發現我忍不了,別人不在乎它們,我在乎。
在我眼裏,那可不單單是一羣流浪狗。
那可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他們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我心裏就像被插了一根刺,越忍越疼。
我想要給它們報仇。
我居然想給一羣狗報仇。
可能我真的是病了。
但無論如何,我就是要給它們報仇。
半年後,我開始了我的行動。
我不會盲目動手,我會先熟悉他們每個人的生活習性。
然後想一個萬全之策。
一個既能報仇又能脫身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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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公司請了長假。
然後我首先找到了李濤。
爲了能取得他的信任,我把自己僞裝成了他的同行。
我告訴他我叫周偉。
我的電話卡和微信號,都通過一些特殊手段換成了沒有實名認證的新號。
我用了一個完全不存在的身份。
在跟李濤混熟了之後,我們還會彼此分享「客戶」。
我當然並沒有真的成爲一個小偷。
那些只不過是逢場作戲。
接着我又開始跟蹤趙志國,我發現他隔三岔五就會去靜靜花坊。
我還發現,趙志國似乎跟花店的店主陳靜有着某種曖昧關係。
他居然不知道陳靜其實是男扮女裝的。
前些天我在花店門口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我聽到陳靜邀請趙志國週六到他家裏喝紅酒。
最後,我把精力放在了靜靜花坊的店主陳靜身上。
一個男扮女裝,喜歡用動物屍骨來自制花肥的人,絕對不會簡單。
我開始每天都跟蹤陳靜,我發現他就住在花店的樓上 201。
那天我藏在樓道里,正好碰見他出門。
他的一個奇怪舉動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的門把手上有一張傳單,他明明看見了卻並沒有取走。
反而還有意將傳單卡得更緊了。
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小偷喜歡用傳單來踩點。
但明明看見了傳單卻故意不拿走,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的做法。
莫非,這是他設置的某種陷阱?
而這種陷阱,只可能對小偷有用。
於是我又開始從花店找線索。
我是以一個普通的顧客去的。
我在店裏買了幾盆新上架的花。
後來我先後在花盆的土壤中,發現了一些細小的狗毛殘留物。
根據我的狗遇害的時間推算,我想這批花草,應該就是用它們的屍骨做成的花肥培育而成的吧。
想到這裏,我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
我忽然有了一種新的感受。
只要我把這批花都買回去,似乎也就等於,我帶着我的老朋友們回了家。
於是,我真的這麼做了。
我把新上架的花都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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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有了一個更加驚人的發現。
我在其中一盆花的土壤中,發現了一枚耳釘。
我認識這枚耳釘。
耳釘的主人,也是一個小偷。
我在李濤的微信朋友圈裏,見過這枚耳釘的主人分享他的耳釘的照片。
我曾聽李濤提起過,耳釘的主人在半年前就失蹤了。
可他的耳釘,居然會出現在陳靜花店裏的盆景土壤裏。
結合陳靜不會取走門把手上傳單的習慣。
我幾乎可以斷定,他應該就是在獵殺小偷,然後用小偷的屍骨做成花肥。
沒想到他居然是個變態殺人魔。
而且他還約趙志國週六去他家裏。
趙志國,很有可能就是他下一個目標。
既然如此,如果我把李濤也引到他家裏去。
那我豈不是可以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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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我找到了李濤,我讓他可以去菊園小區 4 號樓發展一下業務。
李濤當天就去了。
他像往常一樣,在每家每戶的門把手上放上了傳單。
爲了讓他精準鎖定 201。
我將整棟樓其他住戶門把手上的傳單都收走了。
我知道李濤的習慣,今天是傳單發出去的第三天,他肯定會動手了。
我只需等着看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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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我像往常一樣來到了花店。
我問陳靜有沒有新花上架,他說暫時還沒有。
他爲了感謝我一直以來照顧他的生意,特意邀請我到樓上家裏坐坐。
我聽後笑了笑,當即就答應了。
他居然把我也當成他的獵物了。
然而,我也早已把他當成我的獵物了。
今天註定會是不平凡的一天。
我跟着陳靜上了樓。
進屋後,陳靜讓我先看一會兒電視。
電視上播放着園藝養花類的節目。
他說他最喜歡看這類節目了。
我客套性地誇他很有文藝範兒。
然後我開始觀察屋子裏的佈局。
陳靜作爲一個殺人魔,他總得有藏屍的地方吧。
他把小偷作爲獵物,屋子裏總該裝有監控吧。
是了,我看到陽臺上有一個很大的冰櫃。
我還在沙發旁的花盆裏發現了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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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電視的時候,陳靜去倒了兩杯紅酒。
我假裝看着電視,實則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
我偷偷看到,陳靜往其中一個酒杯裏倒入了安眠藥。
然後把放了安眠藥的酒杯遞給了我。
好吧,那就演戲演全套吧。
我當即喝了一口。
我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
但我並沒有真的吞下去。
我連連點頭,示意味道不錯。
他滿意地笑了。
他讓我慢慢喝,然後去廚房洗水果去了。
我知道,他其實是去準備作案工具去了。
趁他不在的這個空檔,我端着酒杯繞到了花盆裏的攝像頭的背面。
然後緩緩將酒倒掉了。
我並沒有完全倒掉,畢竟正常人不太可能會一口氣把酒喝完的。
很快,陳靜端着水果從廚房裏出來了。
我裝作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他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說我忽然有些犯困,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他讓我靠着沙發休息一會兒。
不多時,我便假裝睡了過去。
陳靜從我身上找到了我的手機,並用我的指紋解了鎖。
他還修改了手機的開鎖密碼。
他開始查看起我的手機。
他是想了解我的資料。
可惜他看到的,都是我僞裝的資料。
陳靜應該已經發現我是個小偷了Ṭû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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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趙志國今天也會來,一時半會兒陳靜應該還不會把我怎麼樣。
果然如我所料,他把我藏進了衣櫃裏。
也許是怕我中途醒來。
他用一節繩子勒住了我的脖子,然後把我吊在了衣杆上。
然後,他關上了衣櫃的門。
接着他又把屋子裏收拾了一遍。
然後就出去了。
因爲屋子裏有監控,我只能一直躲在櫃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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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剛離開沒多久。
我聽到房門又被人打開了。
透過衣櫃門縫,我看到一個戴着帽子、口罩、手套還有鞋套的人走進了屋子。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是李濤。
李濤簡單查看了一下屋子裏的佈局,然後就開始了行動。
很快他就找到了牀頭櫃裏的首飾盒。
李濤將盒子裏的首飾一掃而空。
就在他準備撤離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是陳靜回來了。
時間把握得這麼好,陳靜一定一直看着監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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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濤在慌亂中,躲進了衣櫃裏。
而且,就躲到了我這邊。
好吧,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畢竟,整個屋子也只有這裏能藏人。
幸好櫃子裏掛滿了衣物,我儘可能用衣物擋住了自己的身子。
李濤並沒有發ţúₛ現我。
李濤爲了降低被發現的風險。
他蹲下了身子。
由於衣櫃在牆角,且正對着門口的方向。
透過衣櫃門縫,我們正好可以看到整個屋子裏的情況。
只不過我在上面看,李濤在下面看。
陳靜進屋後,像沒事兒人一樣,放下皮包,換了拖鞋。
他把大衣脫下,掛到晾衣架上。
然後徑直走向了衣櫃。
陳靜應該就是想嚇唬嚇唬李濤吧。
因爲他打開的是衣櫃左邊的滑門。
陳靜從衣櫃裏面取了一件休閒的外套換上。
然後關上了衣櫃的門。
我聽到了衣櫃門被鎖住的聲音。
剛纔李濤應該緊張壞了吧。
因爲我看到他在偷偷地擦額頭上的冷汗。
如果他看到我就在他身後,不知道他會不會被嚇尿呢。
陳靜進了廚房,給自己洗了一個蘋果。
然後打開電視,坐到了沙發上。
電視上依舊播放着園藝養花類的節目。
我藏在李濤身後大氣不敢喘,要是讓他發現了就不好玩了。
這讓我想起了,曾經跟流浪狗們在院子裏玩捉迷藏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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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李濤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他慢慢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我也悄悄俯下身子看了一眼。
居然是「我」發來的。
我想起我的手機被陳靜拿去了。
趕緊透過門縫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陳靜。
他雖然側着身子,依舊在看着電視。
但他飄忽不定的眼神以及手上的小動作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不得不說,這傢伙比我還會玩。
李濤趕緊給「我」回了短信。
他讓「我」幫他救場。
李濤甚至用手機透過衣櫃門縫,拍了一張陳靜坐在沙發上的照片發給了「我」。
而沙發上的陳靜居然也調侃李濤有沒有想過人財兩劫。
這也太會玩了!
我都忍不住快笑了。
……
陳靜將沒ṭùₔ喫完的蘋果扔了。
然後起身走到酒櫃跟前,取出兩個酒杯,倒了兩杯紅酒。
就像之前他對付我一樣,他向其中一個酒杯裏倒入了安眠藥。
陳靜將兩杯酒放到茶几上,然後看了看手錶。
他在等趙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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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陳靜看着門的方向,停頓了大約兩秒鐘。
然後慢慢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趙志國站在門口,
他手裏還拿着一束玫瑰花,笑盈盈地看着陳靜。
陳靜拉着趙志國進屋的同時,我注意到,他順手用鑰匙反鎖了門。
陳靜挽着趙志國來到桌前。
然後把放有安眠藥的那杯紅酒遞到了趙志國的手裏。
趙志國將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就開始對陳靜動手動腳。
我躲在櫃子裏心裏五味雜陳。
我既要裝死,又要躲着下面的李濤,還要看着外面的兩個人。
真是太難爲我了。
-42-
沒過多久,趙志國終於昏睡了過去。
陳靜從廚房拖來一口很大的塑料缸。
陳靜將塑料缸擺在牀尾,正好橫在衣櫃門的前面。
接着陳靜將趙志國塞進了缸裏,然後扒掉了他身上的衣服。
陳靜還找來了電鋸和菜刀。
接下來的畫面,我永生難忘。
陳靜幾乎是在我和李濤的眼前,將趙志國分屍了。
……
陳靜將改小的屍塊用塑料袋裝好。
然後一包一包地放進了陽臺上的冰櫃裏。
這一刻,蹲着的李濤終於有些繃不住了
他試圖推開衣櫃門逃離這裏。
遺憾的是,衣櫃門早就被陳靜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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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李濤的手機再次收到了「我」發來的短信。
外邊的陳靜又開始捉弄李濤了。
我俯下身子,繼續看着李濤的手機屏幕。
李濤問我到哪了。
「我」回覆的是我已經到了。
李濤問「我」在哪。
「我」回覆的是我在你頭頂。
李濤看後明顯整個身子都顫抖了一下。
他猛然抬起了頭。
既然氣氛都烘托到這個地步了。
那我就配合陳靜再演一齣戲吧。
我故意怒睜着眼睛,張大了嘴巴。
以一種極度扭曲的表情瞪着身下的李濤。
李濤直接被嚇尿了。
是真的尿了。
他慌亂地從口袋裏掏出了防身的匕首。
就在這時,外面的陳靜也來到了衣櫃門前。
他再次開啓了電鋸,將鋸條從門縫裏伸了進來。
鋸條直接進入了李濤的身體。
血花四濺,隨着李濤的一聲呻吟。
衣櫃底部,很快就有大量的血液流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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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關掉了電鋸,然後打開了衣櫃門的鎖。
他迫不及待地想推開衣櫃門看看裏面的場景。
這回,我也想逗陳靜一次。
我用李濤的手機給我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內容只有四個字:輪到你了!
陳靜剛看完短信,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李濤的匕首穿過門縫,刺進了他的喉嚨。
陳靜吐着血,摔到了地上。
我緩緩地推開了衣櫃的門。
我右手握着匕首,左手拿着李濤的手機。
真正的獵手,是時候亮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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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理掉了匕首上我的指紋,然後將匕首放到了衣櫃裏的李濤手中。
我用陳靜的手機,開始翻看屋子裏的監控回放。
陳靜保留了以往所有的監控記錄。
我看到了很多陳靜以往殺人分屍的畫面。
我也看到了他殺死我的狗的畫面。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
我找到了我出現過的畫面,然後各端同步刪除。
其餘的監控畫面,將是我留給警方的禮物。
我幫助警方,抓住了一個連環殺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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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我向公司銷了假。
又重新做回了一名普通的打工族。
我繼續幹着那份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
每天下班後,我依舊會去那個土牆院子裏待一會兒。
我也繼續收留了新的流浪狗。
我還把我之從陳靜那裏買來的所有花,都安置到了這個院子裏。
這些花大都是用我的老朋友們培育而成的。
我的老朋友們雖然都已經離去了。
但看着滿院子的花花草草,我卻感覺它們又都回來了。
只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
它們不再是老弱病殘。
它們變得五彩繽紛向陽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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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工作崗位的我,變得不再孤僻。
我開始試着合羣,試着交朋友。
既然我的老朋友們都換了一種方式活着。
那麼我,也換一種方式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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