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撩撥了一位糙漢修理工。
他路子野,功夫深,會小心翼翼喊我「乖乖」。
後來,我玩膩了,扔了他就走。
再見面,糙漢成了我的小叔叔。
我恭順地把他當長輩。
他卻撕碎我的僞裝,紅着眼把我抵在牆上。
「乖乖,現在你可以盡情撒野。」
1
我是京圈最出名的乖乖女。
在圈子裏的同齡姐妹們忙着喝酒泡吧,並盛情邀請我一塊加入時,我紅着臉,用渾身的力量表示抗拒。
「不不不,這不行的,太野了。」
閨蜜許頌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我的腦門,氣得直跺腳。
「舒瀅,你都快被你姐教成尼姑了。這新鮮美好的身體,你真的不想嚐嚐?」
許頌說着在男模的腹肌上摸了一把。
男模很帥。
說實話我不太喜歡。
我得跟我姐一樣,要啃就啃最硬的骨頭。
聽說滬圈那位背景神祕的太子爺,正在給我姐當狗。
誰提起這事不得誇我姐一句「牛逼」。
因此,圈子裏那些玩鬧的場合,我從來不參與。
人人都說,我被我姐養成了京圈裏的純情小白兔。
跟男人說兩句話都要臉紅。
但其實,那些都是我裝的。
私底下我可不是什麼純情少女。
比如現在,霍老爺子 78 歲的壽宴上,未婚夫霍淮琛拉着我的手,非要給我介紹一位新長輩。
「瀅瀅,這是小叔叔霍景。」
看見霍景那張臉時,我傻眼了。
這不是一個月前,被我撩撥,喫幹抹淨又甩掉的糙漢修理工嗎?
2
我是在雲城遊玩時認識的霍景。
他完全長在我的審美點上。
棱角分明的剛毅臉龐,配上古銅色的皮膚,被炎炎夏日烤得汗涔涔的。
簡單的 T 恤和工裝褲下,包裹着連綿起伏的結實肌肉。
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腿比我的命還長。
線條流暢,散發着滿滿荷爾蒙的味道。
彼時我在家裝乖乖女裝得想吐。
好不容易從家裏逃出來,心底裏的小惡魔甦醒,不斷地煽動我。
「怎麼別人玩得,我玩不得?」
於是,我決定賴在霍景家不走。
我砸了錢,非要他做我的金絲雀。
「這麼好的苗子,幹嗎非得做苦哈哈的修理工,不如跟了我!」
霍景點了支菸,半張臉隱在忽明忽暗的火光裏,抿着脣看我。
半晌纔好笑地開口:
「大小姐這是要給我,換工作?」
我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鄙夷地撇撇嘴。
「是包養,懂不懂?別把自己弄得那麼純情。」
鷹隼般的視線上下打量着我,盯得我渾身不自在。
「純情的好像是你吧?」
淦,忘記換身裝備。
穿着白衣白裙,我不純情誰純情:
搞錯了,好像我纔是金主。
金主怎麼能被他人取笑呢?
「這叫個人風格,你懂不懂?」
「不太懂。」
「不太懂就好好學,金絲雀就得學會討好金主。」
「學不會,要不你教教我?」
「可我也不會啊。」
這我可真犯愁了。
抬眼瞧見霍景越來越深的笑意,才發覺自己好像被他耍了。
我叉着腰,氣呼呼地將手裏的抱枕砸到他的腦袋上。
「你就說,答不答應?」
3
我以爲霍景會趕我走。
畢竟像他那樣的人,不太可能會乖乖做金絲雀。
儘管他看起來,有點缺錢。
但霍景只是輕輕說了聲「好」,便掐滅了煙,轉身進屋給我鋪牀。
本來我只是想叛逆一下,料定霍景不會答應我,到時候我就可以借坡下驢。
誰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如果我現在退縮,一定會被人笑掉大牙。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霍景長得這麼帥,睡一下,我也不喫虧。
做好心理建設後,我深吸了一口氣,昂首挺胸走進房間。
但,霍景好像對我並不感興趣。
狹小的出租屋裏,我睡牀,霍景睡沙發。
進水不犯河水。
白天霍景出門上班,晚上回家給我做飯。
他廚藝不錯,短短半個月我就胖了三斤。
除此之外,我們的日子清水寡水得不帶一絲雜質。
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夜裏睡不着時,我就在想,怎麼跟許頌她們包養男模不一樣?
住在一起這麼久,我連霍景的腹肌都沒摸到。
這不是合格的金絲雀該做的事。
4
我頂着滿臉的哀怨,向霍景表示抗議。
夕陽西下,霍景坐在金黃色的餘暉裏,叼着煙,漫不經心地歪頭問我:
「你說,金絲雀該怎麼做?」
我知道霍景在笑我,連怎麼做金主都不知道。
我可不能被他看扁,今天必須摸到腹肌,否則我的錢就白花了。
我站起身,拎起霍景喝得還剩半罐的啤酒,一口悶完。
有酒精壯膽,我心裏的緊張消退了許多。
我學着電影裏嬌媚女人的模樣,款步走到霍景跟前,拿過他手裏的煙,塞進嘴裏,猛吸了一大口。
咳咳咳~
嗆死我了。
撩撥這種事,可真難做。
霍景濃眉輕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高大的身體陷進沙發裏。
「大小姐,菸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別沾。」
我舔舔嘴脣,拎起裙襬跨坐在霍景身上,單手攀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畫圈。
「你呢,我能不能沾?」
只一瞬,霍景的笑容收斂起來,臉色沉得可怕。
他捉住我亂動的手,啞着嗓子說道:「別鬧。」
我偏要鬧。
手指緩緩下移,觸到霍景腰間緊實的線條時,指尖故意在腰腹間輕點。
天台上晚風輕拂,帶來些許涼意,卻令我的腦袋更加迷糊。
隔着薄薄的衣料,手指觸到的皮膚仍舊滾燙得嚇人。
霍景觸電般身子僵硬起來,眸色深深地凝視我。
覺察到危險的我,掙扎着想逃。
下一瞬,霍景突然起身,將我整個人抱起來,大踏步往房間走去。
5
霍景將我扔在牀上,欺身上來。
「大小姐,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沾了我就別想逃。」
整個身子被霍景禁錮在一處,連想逃都是徒勞。
雙手被人拉至頭頂,細密的吻一路往下,點燃綿長的烈火。
熱得我渾身滲出溼漉漉的薄汗。
難受得發慌。
我心裏憤憤地想,明天我一定要給霍景換一臺新空調。
霍景從身下抬起臉,惡劣地輕咬我一口。
「不許分心。」
思緒被強行拉回,我紅着臉,忍耐着身體帶來的戰慄,狠狠罵了一句:
「混蛋。」
霍景滿意地在我額間落下一吻,伸手去拿抽屜裏的小盒子。
發覺到又被他耍了,我努力撐起半軟的身子,用腳踹他。
「什麼時候買的?」
「買菜的時候,順便買的。」
混蛋!
這隻老狐狸!
那一瞬,我緊張到渾身痙攣,眼眶逐漸泛紅。
霍景突然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吻我。
「對不起,乖乖。」
再後來,霍景這混蛋,一晚上用光了半盒。
簡直是。
最棒的金絲雀!
6
我在霍景的出租屋裏住了半年。
直到後來,我姐回到京市,四處找我。
我不得不飛回來繼續做乖乖女。
反正,我也玩膩了霍景。
他這個混蛋,嘴上溫柔地喊我「乖乖」,實際上該使的勁一點沒少。
我怕再糾纏下去,會沉迷其中。
畢竟,哪有金主愛上金絲雀的?
於是趁着霍景出門上班時,我連行李都沒拿,直接人間蒸發。
我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跟霍景見面。
誰能想到,會在今晚,又遇見他。
最可怕的是,霍景搖身一變,成了霍家最跋扈乖張的太子爺,我未婚夫的小叔叔。
我生怕被人瞧出我與霍景的關係,只好縮着腦袋,假裝不認識他。
彼時我正挽着霍淮琛的胳膊,緊張得手指微微蜷縮。
霍淮琛是家裏給我挑的聯姻對象,彼此不談感情,不過問對方的事。
只要不是鬧得太難看,在外面一定會給足對方體面。
然而霍景漆黑的眸子一直若有似無地盯着我,看得我心裏直發毛。
7
這樣下去遲早被人發現端倪。
我咬咬牙,回瞪過去。
霍景一愣,勾着嘴脣,舉起酒杯抿了一口。
然而這些細微的動作逃不過霍淮琛的火眼金睛,他納悶地問了一句:
「你們認識?」
霍景只是沉着臉瞧了我一瞬,就笑着否認:
「不認識。」
緊接着又話鋒一轉:
「倒是跟那位把我喫幹抹淨又甩了的大小姐有幾分相像。」
霍淮琛好奇地問了一嘴:
「叔叔,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不對,你還會被人甩嗎?」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霍景說出什麼讓人猜疑的話來,趕緊低下頭,乖順地喊了聲:
「小叔叔好。」
霍景蹙着眉,玩味地重複着:
「叔叔?」
「這是我的未婚妻,當然要跟我一樣,叫您一聲叔叔。」
「淮琛,你的未婚妻看起來……」
霍景想了想,半晌才輕吐出一個詞:
「挺乖。」
霍淮琛不疑有他,笑着回頭看了我一眼。
「阿瀅真的很乖,叔叔你可別欺負她。」
「欺負?我可不敢。」
誰懂啊,我真的汗流浹背了。
8
我藉口不舒服,想要先回家。
霍景卻不放我走,還故作好心勸我到客房休息。
就連霍淮琛,也同意了他的提議。
我騎虎難下,把心一橫,直接躲進客房裏。
這裏是霍家老宅,當着這麼多長輩的面,霍景總不可能來找我興師問罪吧?
再說了,當初說得清清楚楚,我們之間是金主與金絲雀的關係。
金主玩膩了,想抽身,名正言順。
可是,我正要關上房門時,霍景閃身進來,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在內。
「舒瀅,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空氣靜謐得可怕。
霍景陰鷙的目光,像是緊盯着獵物的野獸。
我不敢直視,後怕地往牆上靠。
「小叔叔,你冷靜點。」
「叔叔?從前在牀上的時候,你倒是也這麼叫過。」
9
我被逼至牆角,後背緊緊貼在冰涼的牆上,激起陣陣涼意。
霍景抬手撐住牆壁,將我困在懷中。
「乖乖,我說過,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耍了我就想逃嗎?」
「我沒逃,玩膩了,想抽身,不行嗎?」
「呵,玩膩?」
雙脣壓迫而來,我心裏慌亂,忙用手掌隔在中間。
霍景愣了一瞬,溫熱的脣角擦過我的手背,他笑着直起身子。
「乖乖真是狠心,這麼快就忘了金絲雀的好處嗎?」
「你現在是我的小叔叔。」
「是嗎?」
我心裏害怕,正盤算着如何全身而退。
門外突然響起霍淮琛急促的敲門聲。
「阿瀅,你身體好些了嗎?」
要是讓他發現,我跟霍景的關係,我就完了。
霍景察覺到我的恐懼,轉身就去開門。
我嚇得驚呼出聲,死死拉住霍景,眼淚直飆。
「霍景,你瘋了?」
趁我分心,霍景單手將我抱起,抵在門邊的牆上。
身體失重,我下意識地攀上霍景的脖子。
猩紅的眸色愈發�}人,寬闊的胸膛附過來。
霍景沉着嗓子,惡劣地在我耳畔開口:
「乖乖,不想被他聽見,就小聲點。」
10
「阿瀅,你沒事吧,開開門好嗎?」
敲門聲越來越急,一副我不回應就不罷休的架勢。
奇怪,從前霍淮琛可沒這麼在乎我。
訂婚第一天,霍淮琛就吊兒郎當地告誡我:
「舒瀅,我們就是商業聯姻,以後各管各的,我給你面子,你也別打我的臉。」
一個月以來,我倆誰也沒逾矩過。
現在他大晚上拼命敲未婚妻的門,可就有些冒犯了。
霍景明知道我不敢出聲,還故意跟我作對。
他單手扣着我的腦袋,雙脣從我的耳畔移到脖子上。
這算什麼?
我可是霍淮琛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就算我們各玩各的,但玩霍淮琛的長輩,還是太背德了點。
傳出去我說不定會身敗名裂。
我被敲門聲吵得心煩,又對霍景這副拿捏到我的自以爲是的表情氣得炸毛。
張嘴在霍景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霍景喫痛,手掌下意識地鬆開了我。
我迅速從他身上跳下來,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往屋子裏退進去。
先遠離這道該死的門再說。
11
霍淮琛似乎聽見異動,關切地問:
「阿瀅,你還好嗎?」
我一邊把霍景往房間裏推,一邊朝着門外大喊:
「沒事,我已經睡下了,不方便開門,有什麼明天再說好嗎?」
「可我剛纔聽見奇怪的聲音?」
「哦,我不小心踢到腳指頭,已經沒事了,晚安。」
還好,我的乖乖女人設救了我。
霍淮琛深知我的性子,這麼晚了,是絕對不會給男人開門,於是沒有繼續逼迫我。
只留下一句「晚安」便走了。
警報解除,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下霍景威脅不了我了吧。
然而,霍景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嫺熟地脫掉外套,扯松領帶。
屋子裏的空氣緊張到令人窒息。
我往後退了一步,小心臟再次高高懸起。
然後,霍景拉開被子,就這麼躺了上去,還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一起睡?」
懸着的心終究是死了。
心裏狂翻白眼,把霍景徹頭徹尾罵了一遍。
臉上還要保持得體的微笑。
「霍少爺,您有房間,犯不着睡客房吧?」
「嘖,舒小姐不知道,我啊,受過情傷,一個月前被金主甩了,現在根本不敢一個人睡。」
霍景撐着腦袋,手掌有意無意地拍打着空位。
「只要閉上眼,就能想起那段灰暗的時光。你說怪不怪,我見到舒小姐你,突然就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不是。
霍景是被人奪舍了嗎?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話這麼多?
12
我在沙發上坐到後半夜才睡着。
醒來時,我卻是躺在牀上,霍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洗漱好之後,霍淮琛來叫我一塊下樓喫早餐。
當我被霍淮琛牽着來到餐廳時,霍老夫人笑着打趣了一句:
「奶奶看見你們感情這麼好,就放心了。」
嘶!
哪裏來的殺氣?
哦,原來是霍景飛來的眼刀。
我回瞪過去!
霍景,收起喫人的眼光好嗎?
我昨晚一夜沒睡好,現在正處於崩潰狀態,最好別來惹我。
霍景眼神一縮,低下頭乖乖收回視線。
然而,這一幕又被霍淮琛給捕捉到了。
「叔叔,你怎麼老是盯着阿瀅看?」
大聰明。
你人還怪好咧。
一口牛奶嗆得我差點去見太奶。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聚集在我身上。
我恨不得趕緊找條地縫鑽進去。
「抱歉,我昨晚沒睡好,先回家補覺了。」
「阿瀅,你昨晚那麼早就睡了,怎麼沒睡好嗎?」
霍景搶先替我解釋:
「她認牀。」
我:「???」
所有人:「???」
我落荒而逃。
13
走出霍家時,我姐的車正停在外邊。
我想也沒想,拉開車門跳上去。
一路上,我姐都沒說話。
我樂得清淨,閉上眼睛靜靜地聽着音樂。
等等。
這首歌怎麼這麼耳熟?
誰能告訴我,向來只聽古典樂的我姐,爲什麼車裏會放《廣島之戀》?
我記得,這首歌說的是那啥禁忌戀愛吧。
點我呢,這是?
我姐突然清了清嗓子,語重心長地對我說:
「瀅瀅,以前姐姐對你是嚴格了些,你產生逆反心理,姐姐也理解。」
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還好這是在車上,否則我真的會跳起來。
「姐,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姐姐就是想說,適當逆反可以,別玩得太過。」
啥意思啊?
我姐知道我跟霍景的事情了?
不應該啊,我瞞得嚴嚴實實的。
難道是我崩人設了?
誰懂啊,我真的很討厭說一句話八百個心眼子。
「知道了姐。」
我閉上眼,直接裝死。
我姐默默把音樂聲調大了一些。
又汗流浹背了呢。
14
我姐直接把我拉去公司開會。
我和我姐合夥開了家電影公司,她是大股東,我嘛,就是個抱姐姐大腿的姐控。
最近,公司投拍的電影準備開機,正忙得不可開交。
從最終版演員名單,到各項細節的敲定,都是事。
我姐忙得腳不沾地。
我自然也不好意思閒着。
但我沒想到,電影明明已經確定了演員表,導演組那邊非要加進一個客串人物,還指明由影后蔣欣然出演。
蔣欣然是霍淮琛養在外面的情人,兩人的緋聞滿天飛。
我們的圈子裏早就傳遍了,只是兩位當事人誰都沒承認過。
大家只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我姐似乎有些介意,對蔣欣然也沒什麼好臉色。
「瀅瀅,你要是不樂意跟她有交集,就回絕新劇本。」
我倒是不介意。
開公司,拍電影,目的就是賺錢。
怎麼可能爲了私人恩怨影響我賺錢的路子呢?
更何況,我看過最新版劇本。
蔣欣然客串的角色,爲電影的整體效果增彩不少。
而且蔣欣然的演技有目共睹,有她加持,對我有利無弊。
「姐,我覺得蔣欣然挺好,你直接拍板吧。」
我姐還是有些擔憂。
「瀅瀅,你要是不想見她,就回避,姐姐給你放長假。至於霍淮琛那邊,我會去敲打敲打,讓他收斂些。」
我擺擺手,表示無所謂。
「姐,不用。區區男人,還能影響我賺錢了?」
再說了,我就算不跟蔣欣然本人見面。
憑她的咖位,各種渠道都會有關於她的新聞。
我避無可避。
只要彼此臉上過得去就得了。
只是,我沒想到,蔣欣然會主動約我見面。
15
見面地點在公司隔壁的咖啡廳裏。
咖啡廳是我開的。
專供圈子裏的人談事用,隱蔽性極好,外人進不來。
蔣欣然開門見山:
「舒小姐,你知道我同淮琛的關係,請你主動退出。」
這是要逼宮?
我抿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開口:
「蔣小姐,你同霍淮琛的事,我從未追究,是想讓你知道,只要安分守己,彼此都能相安無事地過下去。」
蔣欣然的眼圈一下就紅了,委屈巴巴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難怪霍淮琛喜歡。
「你明知道就算你同淮琛結婚了,他也不會愛你。爲什麼不能主動退婚?」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後告訴她:
「想要我們退婚?你找霍淮琛啊,找我幹嗎?」
當初訂婚的事,是霍淮琛親自點頭的。
誰也沒逼他。
憑什麼現在要來爲難我?
再說了,霍舒聯姻,對兩家的生意有好處,對姐姐爭奪舒家掌門人之位也有助力。
這也是兩家長輩商議已久的事情。
我不可能因爲一個蔣欣然就悔婚。
也不可能因爲一己私慾,讓爸媽難做人,讓姐姐失望。
我欠姐姐的,真的太多了。
「再說了,就算退婚,霍家也不會讓你嫁進去。」
16
話音剛落,霍景便徑直推門進來。
臉帶怒氣,居高臨下地審視蔣欣然。
「蔣小姐,請你離開,別再出現在舒瀅面前,否則,我有權停掉霍家對你的一切投資。」
蔣欣然氣得臉色泛白,視線在我和霍景身上來回逡巡。
嘴脣囁嚅了幾下,一句話沒說就被氣跑了。
希望霍淮琛今晚能把她哄好,畢竟生氣多了對乳腺有害。
霍景大剌剌地落座,捏起我喝了一半的茶杯一飲而盡,饒有興致地看着我。
「乖乖,你可真大度,還沒結婚,就急着幫霍淮琛解決鶯鶯燕燕了嗎?」
我被霍景的語氣惹毛,雙手撐在桌子上,身子前傾,打算在氣勢上壓制住他。
「霍景,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以後會是你的侄媳婦。我怎麼做,輪不到你來管。」
他寬闊的身子往椅背一靠,薄脣輕嗤一聲,嘴裏來回品讀着我方纔的稱呼。
「侄媳婦?以前怎麼沒想到這麼帶感的設定,下次補上。」
帶着攻擊性的眼神迅速將我包圍,頗有一種要將我拆吞入腹的意味。
我不爭氣地羞紅了臉,腦海中浮現許多出租屋裏瘋狂的畫面。
那時候,霍景總是柔聲哄我,玩一些奇奇怪怪設定的遊戲。
我本來以爲自己會無比抗拒。
但有時候,我比他更瘋。
17
不過現在可不是回憶往昔的時候。
我清了清嗓子,義正詞嚴地告訴霍景。
「霍景,我們之間結束了,我現在只想安心結婚。」
「不就是聯姻嗎?嫁給我,比嫁給霍淮琛更有價值。」
「不好。」
霍景震驚於我的絕情,音調裏帶着滿滿的不可置信。
「舒瀅,你明知道霍淮琛跟那位電影明星打得火熱,也還是非要跟他訂婚對嗎?」
「對,只能是霍淮琛。」
「爲什麼?」
爲什麼?
因爲你是霍景,是霍家太子爺,是霍家的繼承人。
你的妻子必須是對你有助力的家族培養出來的富家千金。
霍家長輩不會同意我們之間的婚事。
而我的身份,能跟霍淮琛這樣的紈絝公子聯姻已經是爸媽艱難求來的最好姻緣了。
更因爲我已經早已習慣像個提線木偶,按照家人給我設定的路線走。
我不想讓爸媽失望。
另外――
「我們從一開始就充滿欺騙。忘了嗎?我們彼此都隱瞞了真實身份。」
音量不大,卻足夠讓我們之間更顯狼狽。
霍景突然紅着眼眶,起身握住我的手腕,聲音沙啞又無助:
「如果一開始,我就對你坦白身份,你會不會原諒我?」
我冷漠地避開霍景的觸碰。
「沒有如果。霍景,別再纏着我。」
18
霍景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雖然心裏像針扎一樣,酸酸脹脹的。
但情愛與婚姻,不過是我漫長歲月裏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沒了霍景,我還有工作。
誰也不能阻止我成爲富婆。
我一頭扎進工作裏。
之前籌備的電影終於要開機了。
我收拾好行李,打算進入劇組,全程跟進,以便隨時解決拍攝過程中遇到的問題。
開機儀式上,霍淮琛作爲我的未婚夫,主動提出與我一起出席。
不用猜,我都知道他是爲了誰。
但我們有約定在先,在外會給彼此體面。
因此,無論蔣欣然如何挑釁我,我都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個笑話聽聽就算了。
但是,霍淮琛太過分了。
他竟然待在蔣欣然的房間裏徹夜不歸。
要知道,這裏可是劇組酒店,隨時有曝光的可能性。
霍淮琛這麼做,簡直是把我的臉放在地上摩擦。
於是,我帶着滿身怒氣,敲響了蔣欣然的房門。
然而,房門還沒敲開。
我就兩眼一黑,雙腿一軟。
徹底失去意識。
19
醒來時,我已經置身於一處廢棄廠房。
雙手雙腳被牢牢捆住,坐在椅子上。
毫無疑問,我被綁架了。
同我一起被綁架的,還有蔣欣然。
「老大,爲什麼要綁兩個女人?」
綁匪老大扇了提問的小弟一巴掌。
「廢話,一個是霍淮琛的未婚妻,一個是他的小情兒。誰知道哪個纔是他心尖尖的人物,一起綁來,這叫雙保險,懂?」
小弟立刻抱拳,崇拜得五體投地。
「老大英明。」
蔣欣然覺察到危險,一秒鐘就哭了出來,神色悽慘,眼淚狂飆。
「嗚嗚嗚~放了我吧,我只是個普通人,沒什麼價值的。」
「閉嘴,誰不知道你跟霍淮琛的事,放了你,我拿什麼威脅姓霍的?」
蔣欣然跟我一樣,手腳被人綁着,只能用下巴拼命對着我揚着。
「她,找她,她是霍淮琛的未婚妻,霍家肯定會爲了贖她給你錢,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話音剛落,所有綁匪的目光全落在我身上。
我拳頭緊了。
霍淮琛,看在你的分上,我原諒你的小情人的背刺。
「我說,你抓我倆沒用。你動手之前沒做過背調嗎?霍淮琛那種紈絝子弟,什麼時候把女人當回事了?想要錢直接找霍淮琛去。」
「有道理�G,姓霍的那麼多緋聞女友,咱們會不會要不到錢啊?」
小弟直接被老大甩了一巴掌。
「誰說老子想要錢?我要的是姓霍的命。」
那完了,霍淮琛那麼惜命,肯定不會管我們的。
然而,我低估了蔣欣然在霍淮琛心裏的分量。
20
工廠大門被人推開。
霍淮琛單槍匹馬地闖了進來。
「放了她們!」
「做夢!」
綁匪頭子笑了。
掏出兩把槍,分別抵在我和蔣欣然的太陽穴上。
「姓霍的,選一個吧,剩下的那個,老子替你送她上路。」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二選一的話,霍淮琛肯定不會救我的。
難道我的小命今天就要交待在這裏嗎?
早知道我就不裝清高了,再多睡霍景幾次好了。
反正我也不喫虧。
果然,霍淮琛的目光一刻都沒有落在我身上,而是始終牢牢盯着蔣欣然。
恨不得將綁匪碎屍萬段。
綁匪頭子被盯得不耐煩,槍口在我太陽穴上用力杵了一下。
很疼。
非常疼。
「給你五秒鐘時間,否則五秒鐘之後,她倆一起死。」
面對窮兇極惡的歹徒,霍淮琛別無選擇。
他整個人癱跪在地上,像是經過了極大的痛苦掙扎,才終於做出決定。
「對不起了,阿瀅。」
緊接着,霍淮琛緩緩伸出食指,指向蔣欣然。
「我要她活。」
從始至終,霍淮琛都不敢看我一眼。
「嗚呼~買定離手。」
綁匪頭子舉起槍,子彈上膛,對準我的腦袋,笑容滿面。
「抱歉了,美女。」
然後。
霍景瘋了一般帶人闖了進來。
「住手,放了舒瀅,你的任何條件,我都能答應。」
很快,霍景連同他帶來的人都被綁匪解決了。
綁匪頭子笑得更歡了。
「有意思,連霍家太子爺都驚動了。我要是要你的命呢?」
「隨意,只要你放了舒瀅。」
21
頭髮被扯得生疼。
綁匪頭子低頭打量着我,冰涼的槍管在我臉上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
「用你換霍家太子爺的命,這筆買賣划算。」
「不可以!我不願意!」
我不想死。
更不想霍景因我而死。
那樣我一輩子都欠他的。
然而,綁匪頭子手上力道加重,扯得我頭皮發麻。
「少廢話,還輪不到你跟老子談條件。」
綁匪頭子突然站起身,槍口徑直頂住我的後腦勺。
「算了,老子不要你的命。半小時內,給我一個億,否則,後果自負。」
末了,他還加了一句:
「要是敢報警,我立刻讓她給我陪葬。」
「放心,我不會拿她的安全開玩笑。」
時間緊急,霍景不敢有一刻怠慢。
可短時間內籌集這麼大一筆資金,談何容易?
霍景求爺爺告奶奶地打了許多個電話,甚至想要把手裏的股票和資產全部出售來換錢。
可時間根本來不及。
最後,霍景和霍淮琛找了許多朋友借,才一起湊夠一個億。
錢交到綁匪手裏時,倒計時的指針剛好走過最後一秒。
然而,綁匪拿到了錢,卻反悔了。
「我可沒說,拿到錢就放人,下輩子見吧,美女。」
說完,綁匪頭子後退一步,抬手,槍管對着我。
「不!」
霍景飛奔而來,將我連人帶椅子一起護在懷裏。
扳機扣動。
生命的最後一刻,我聽見霍景在我耳邊小聲說了三個字:
「我愛你。」
我絕望地閉上雙眼。
吧嗒。
「Surprise!」
22
我沒死。
槍管迸出來的不是子彈,而是一杆――
小紅旗?
從瀕死的恐懼中拉回思緒,腦袋嗡嗡響。
睜開眼,視線裏的人來來回回在我眼前晃,看不清神色。
令人頭疼。
霍景的懷抱極緊,半晌,他僵直的背才終於放鬆下來,無措地理解着眼前的狀況。
「瀅瀅,我們沒死?」
「好像是的。」
方纔還窮兇極惡的綁匪,此刻已經摘下面具,換了一副和善的面孔,正開心地討論着什麼。
我側着腦袋,仔細分辨了許久,才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殺青了。」
「收工睡覺。」
「�G,剛纔我的演技不錯吧,這種實景演出最難了。」
「霍少爺說在酒店設了慶功宴,把道路收拾好之後就過去。」
「好嘞,我正好餓了。」
他們在說,演戲?
什麼意思?
我閉着眼,極其艱難地消化着接收到的信息。
蔣欣然突然跑過來,替我解開繩子,還跟我道歉:
「對不起啊,舒小姐,有沒有弄疼你?這出戏的導演是霍淮琛,你有什麼不爽的就找他算賬。」
「好。」
霍景壓抑着怒氣,將我從地上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
「乖乖,你先等我一會。」
霍景起身,邁着長腿朝霍淮琛走去,一拳揮到他臉上。
「霍淮琛,你連親叔叔都敢耍?」
23
霍淮琛身體靈活,見縫就躲。
快速跑到我身後,他還理直氣壯地狡辯:
「誰讓你明明喜歡阿瀅,又不敢說,被人甩了還躲在家裏偷偷哭。我不幫你們一把,你倆什麼時候才能修成正果!」
所以,我向後一個肘擊,打得霍淮琛齜牙咧嘴。
「你是不是有病!不想跟我訂婚不能直說嗎?非得搞這麼多事?」
霍淮琛雙手一攤,滿臉無辜地解釋:
「我跟你一樣,不能違背家裏的意願。這種對抗家族的忤逆之事,就交給糟老頭子來做吧!」
只一句話,霍景再次來到出離憤怒的邊緣。
「你說誰是糟老頭子?我只比你大七歲!還有,你給我過來,今天我要以長輩的身份好好教訓你!」
「叔叔,我小時候你不僅欺負我,還把我騙去樹上掛了一整晚,我擺你一道也不過分吧!再說了,我這可是幫了你大忙呢。」
「還敢狡辯?」
看得出來,霍淮琛確實挺怕霍景的。
霍景還沒到跟前,他就一溜煙地跑了。
跑之前還偷偷跟我說了一句話:
「小嬸嬸,我好不容易纔熬走欣然的隱婚老公,現在,我要去勇敢追愛了,長輩那邊,就靠你和叔叔頂着了。」
24
霍淮琛狗腿地躥到蔣欣然面前,然而人家根本沒打算打理他。
「霍淮琛,我欠你的人情今天還清了,以後別再找我幹這種事。」
蔣欣然說完,歪頭朝我露出明媚的笑臉。
「阿瀅,我先走了,有時間咱們再約。」
「好。」
霍淮琛這個狗腿子,一步不落地跟着蔣欣然跑了。
留下我和霍景在原地四目相對。
霍景笑着,一把將我攔腰抱起。
「乖乖,我們回家。」
「長輩那邊?」
「放心,有我。」
番外 1・舒瀅
我是舒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十二歲認祖歸宗那天,是我第一次擁有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我有了爸爸、媽媽和姐姐。
然而爸媽控制慾極強,他們培養姐姐,不過是爲了自己的臉面,從不問姐姐想要什麼。
現在,我回來了,他們同樣把控制慾強加在我身上。
只要稍有不聽話,或者做得不好的地方,換來的便是身心折磨。
然而,姐姐從小便樣樣拔尖,是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
只有我,笨拙得連考試及格都做不到。
爸媽嫌我丟了舒家的臉,商議着要把我送回鄉下老家自生自滅。
反正我從出生開始,便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
鄉下老家,至少還有固定住所,比我過去強多了。
我哭着不肯走。
拉着媽媽的裙襬,求她不要拋下我。
從小到大,我被人拋棄過無數次。
每次我自以爲擁有了幸福的時候,養父母總會再次將我拋棄。
媽媽冷冷抽出裙襬,嫌惡地撇撇嘴。
「舒家不養廢物。」
是姐姐,姐姐跪下來,求爸媽不要把我趕走。
姐姐說,她會努力成爲舒家的驕傲。
她也會好好管教我,不讓爸媽丟臉。
「如果你教不好舒瀅,那你就滾出舒家。」
從那一刻起,我再也不會表達自己的想法。
只要讓爸媽開心的事,我就會去做。
只要能爲姐姐減輕壓力,我什麼都願意做。
即使讓我像個傀儡一樣,嫁給不愛的人,維持一段千瘡百孔的婚姻。
然而,我心裏逆反的小惡魔,卻依舊蠢蠢欲動。
番外 2・霍景
第一次見舒家那位真千金時,我二十歲。
小姑娘看着唯唯諾諾,眼神卻倔強無比。
人人都誇她單純懦弱,像只小白兔可以任人欺凌。
然而第二天我卻在她就讀的學校外面,看見她按着幾個男生在地上打。
男生比她高出一個頭,塊頭是她的兩倍。
舒瀅卻毫不退縮。
就算被打到鼻青臉腫,依然倔強地不肯求饒。
我看不過去,替她趕走那幾個男生。
舒瀅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害羞地對我道謝。
我問她:「爲什麼打架?」
小姑娘攥緊拳頭,惡狠狠地咬着牙齒:
「他們罵我的姐姐是野種,我忍不了。欺負我可以,不能欺負我的姐姐。」
話落,舒瀅又恢復往常的柔弱模樣。
真有意思。
不久我被家族派去雲城歷練,再也沒見過舒瀅。
等我再回到京市,已經是八年後。
好友說要給我接風洗塵。
酒局上,我再次聽到關於舒瀅的消息。
他們說舒瀅早就不是剛回舒家時那個土氣的女孩子,現在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
談笑間,我聽見有人笑着說要去追舒瀅。
那人是圈子裏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女友無數。
「玩了那麼多類型,還沒玩過這種純的。」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等我清醒過來時, 那人已經被我打趴下了。
「景哥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發這麼大的火做什麼?」
我拎起那人的衣領,厲聲警告:
「離舒瀅遠點, 否則我弄死你。」
那之後, 我想了很久, 我託朋友約舒瀅出來。
得到的只有無情的拒絕。
我本來想主動去舒家找她。
無奈的是, 雲城那邊突發緊急狀況,我不得不過去處理。
番外 3・霍景
我沒想到, 會在雲城遇見舒瀅。
難受的是, 她好像不記得我了。
沒關係,我會讓她慢慢認識我、瞭解我。
時間還長。
可是, 舒瀅似乎很急躁。
她扔出一沓錢,說要包養我。
那一刻, 我的心沒來由地雀躍起來。
我忍住內心的激動, 成了舒瀅的金絲雀。
只要她開心就好。
那半年, 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我以爲幸福的日子會這樣持續下去。
沒想到,舒瀅會不辭而變。
我發瘋般到處找她, 最後才得知,她回了京市。
而且, 她成了霍淮琛的未婚妻。
我的天都塌了。
我連夜飛回京市,想見舒瀅。
然而她拉黑了我的所有聯繫方式。
最後, 我把目標放在爺爺的壽宴上。
舒瀅她故意裝作不認識我,還親切地挽着霍淮琛。
我發誓,我當時嫉妒得快要發瘋。
可我不想讓舒瀅難受。
如果她真的喜歡霍淮琛, 我認輸, 我只要她快樂。
25
霍景另外買了住處,跟我住在一起。
霍家的長輩在經歷了霍淮琛對蔣欣然的瘋狂追求後,內心變得極度強大,倒沒對我和霍景的事有什麼異議。
爸媽聽說霍家太子爺要娶了, 樂得牙花子都飛出來, 恨不得讓我快點搬出去。
倒是姐姐, 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姐,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在霍家老宅那晚,我本來想去客房找你, 結果正好看見霍景進你房間。」
我姐用手肘杵我一下,笑得意味深長。
「霍景年紀比你大了些, 身體還行吧?」
我老臉一紅。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姐,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副面孔啊!
霍景的身體, 可太好了。
甚至比在雲城時,更過分。
霍景把我抱起放在辦公桌上, 雙手撐住桌面,將我困住。
霍景眼尾泛紅, 喉結上下浮動,啞着嗓子低聲哄我:
「乖乖, 喊叔叔。」
我偏不。
我捏起領帶,將霍景的臉龐扯近,在他脣上落下一吻。
而後,雙脣偏移,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霍景喫痛,掐住我的腰肢。
落在耳畔的聲音卻又極其輕柔:
「乖乖, 這裏沒別人,你可以盡情撒野。
「以後,有我在的地方。
「你不用再扮乖討好誰。
「請你永遠隨心所欲地做自己。」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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