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蹭頸窩，癢

鄰居阿姨懷疑她兒子是彎的，讓我打探一下。
我決定採用灌酒法。
我把幾張毛爺爺甩他面前：「喝一杯，都是你的。」
慢慢地，他逐漸迷離。
「你喜歡男還是女？」
他把我按到牆邊，用腿抵着我：「我喜歡囡囡。」
啊？男男？還是南南？
後來，他按着我的手在他腹肌上不斷寫字：「分清楚男和囡了嗎？」
1
我跟鄰居廖姨的兒子從小一起長大，他比我大五歲。
最近廖姨煩得不行，因爲她懷疑她兒子是彎的。
在我和我媽面前哭了三天三夜。
廖姨可憐兮兮看着我：「伊伊，你幫幫廖姨。」
我默默往後退：「我不行。」
廖姨從兜裏掏出一張卡：「伊伊，算顧姨求你了，這卡里五十萬本來是給那臭小子準備的彩禮，現在不管他了，讓他自己掙吧，廖姨靠你了。」
我張大口袋：「我不要，我不要。」
廖姨固執地非要把卡往我口袋裏塞。
我無奈只能把錢收下：「放心吧廖姨，保證完成任務。」
池緒自從畢業後就搬了出去，跟別人在外創業。
我就帶了兩套換洗衣物去找他。
其他行李都不用帶，因爲池緒肯定會給我買新的。
我決定先採用觀察法，以防打草驚蛇。
我給池緒發微信。
零二年的晚風：【老狐狸，你現在在哪兒？】
想擁風：【公司聚會。】
零二年的晚風：【給我發地址。】
對面在聊天框打打刪刪半天。
想擁風：【你要來？】
想擁風：【不對，你又不在江市。】
零二年的晚風：【發送位置。】
想擁風：【怎麼了？】
零二年的晚風：【沒事，就問問。】
我立刻打車去他此刻在的地方。
完了，忘了問幾號包廂。
算了，遇事不要慌，上個廁所冷靜一下。
我遠遠看到池緒落寞地在男廁所門口抽菸。
他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周圍很多男女摟在一起，手裏沒一個安分的。
一個女生走到他身邊：「池總，你能送我回家嗎？我有點醉了。」
女生說完就有些站不穩，往池緒那邊倒。
池緒往旁邊挪了挪：「不方便。」
我去，這姐姐好好看，池緒個呆瓜。
「池總，我一個人不敢回家。」
「讓你家人、朋友來接你。」
池緒靠着牆邊，輕吐菸圈，跟我平時看到的他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有些蠱，眼神里還帶了絲傷感。
他不開心？
沒過一會兒，男廁所裏走出來一個帥哥，他摟住池緒的肩膀：「走吧阿緒。」
完了，老狐狸對美女姐姐愛搭不理，卻跟男的勾肩搭背。
廖姨，危！速來！
「你先回去，我再站會兒。」
帥哥看了看池緒和那位女生，一副我懂的表情：「行。」
池緒拉住他：「把她也帶走。」
說完他就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語音通話。
2
下一秒，我的手機響起。
「財神來～財神來～財神快到我家來～」
在相對安靜的廁所，我的鈴聲格外突出。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我。
池緒眼睛瞬間亮了亮：「小囡？」
我白了他一眼：「小囡什麼小囡，那是我媽叫的，沒大沒小。」
池緒揉了揉我的頭：「你怎麼來了？」
不行，我要儘快找藉口脫身，躲在暗處纔好辦事。
「我跟網戀對象約好在江市奔現，就順便過來看看你。」
池緒眼睛危險地眯起：「網戀？對象？順便？」
我點了點頭：「對啊，我還有事先走啦。」
池緒拽住我的衣領，眼底戾氣一閃而過：「不許去。」
「憑什麼？」
「大晚上的你一個姑娘家的，去找一個男人，還是素不相識的，不許去。」
我不服，我要脫身啊。
「我是成年人了，你少管我。」
「梁伊，你父母不在，我就是最大的，你長再大，我也是你哥。」
池緒把我扛在肩膀上，帶回了他住的地方。
「唉，我開了酒店的，東西還在酒店呢。」
「我等會兒幫你去拿，酒店我給你報銷。」
到家後，池緒把我丟在沙發上，就去忙其他事情。
他拿着被套枕頭進進出出，從這到那，從那到這。
我感覺他情緒不太對，他看起來很兇很煩。
過了好一會兒，他從房間出來：「你睡我的房間，牀單被套都換了新的，我去書房睡。
「隔壁還有一間房是我的合夥人的，就是你剛剛看到那男的，叫南彥。」
說完他去陽臺，關上了門。
他又在抽菸。
我偷偷拍了照片，到時候去廖姨面前告他的狀。
好的不學，學壞的。
我去房間看了看，一如既往性冷淡的裝修，白灰兩色爲主。
我打開衣櫃，全是西裝和襯衫。
原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長大這麼多了，如今身上都是成熟男人的氣息，不再如我記憶裏的青澀。
他自從大四開始就很忙，他有空回家的時候，我都碰巧跟朋友出去玩。
我們差不多兩年沒見了。
3
咦？
衣櫃最底下層有個凸起來的東西。
我掀開墊子一看，是一本相冊，外面還套着個透明保護袋。
相冊的封面有一個手寫的「N」。
這難道是某個人名字的縮寫？
我沒打開相冊看，這畢竟是池緒的隱私。
相冊被保護得很好，看這寶貝程度，裏面該不會是池緒心上人的照片或者他倆合照吧。
我在腦子裏把我跟他共同認識的名字裏帶 N 都過了一遍，一個都沒識別到。
不對！
他的合夥人室友叫什麼來着？
南彥！
南，N。
廖姨，完蛋了，很危！
我恨啊，我爲何如此聰明，如果我沒有這麼福爾摩斯，或者再笨點，此刻就不會這麼爲難了。
我要怎麼面對廖姨和池緒，選廖姨還是池緒。
梁伊穩住，先別急，現在只是懷疑，還沒實錘，還有機會的。
一個相冊說明不了什麼。
我倒了杯水拿着去了陽臺。
池緒一看到我就掐掉了煙：「怎麼了？」
我學着別人借酒消愁的樣子，大幹一口水：「老狐狸，你有心事。」
池緒意味不明地看着我：「你知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我當然知道，愛一個人是控制不住的。」
池緒眸光亮了亮，欲言又止：「你，我……」
我抱了抱他：「沒關係的。」
池緒一整個人僵住。
他剛伸手想抱住我，陽臺門突然被推開，南彥回來了。
我立馬放開池緒。
「你們聊，我也要去跟我的寶貝聊了。」
一回到房間，我就點開我閨蜜的聊天框。
對方正在講話中：【我要碎了，我今晚發現了一個大祕密。】
我閨蜜秒回我。
豬是的念來過倒：【快說，快快快。】
豬是的念來過倒：【你說啊。】
對方正在講話中：【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他們還沒公開。】
豬是的念來過倒：【那你爲什麼這麼早跟我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騷瑞～
對方正在講話中：【你說如果一個人突然抽菸是因爲什麼？】
豬是的念來過倒：【要麼爲情，要麼爲財。】
池緒他家不怎麼缺錢，他果然是爲情所困。
池緒：真服了。
4
第二天，我剛打開房門就聞到好香的味道。
這個味道，肯定是老狐狸在廚房。
他的廚藝嘎嘎好，自從我小學三年級起，我就不愛在自己家喫飯，都是去池緒家，他做飯。
我看了看餐桌：「做得這麼清淡？」
池緒說道：「按着你的口味做的。」
「這些我現在都不愛喫了。」
池緒舀粥的手一頓：「也對，你現在女大十八變了，都有自己的寶貝了，再也不是跟在我後面哭着喊着要嫁給我的小囡了。」
他在說什麼，咋莫名這麼傷感。
「我去給你做新的。」
「不用，多麻煩啊。」
池緒固執地非要重新做一遍。
我指了指桌上的：「那這些怎麼辦？」
「給狗喫。」池緒大喊一聲，「南彥，出來喫早餐。」
南彥慢悠悠從房間裏出來，看到一大桌東西后，眼睛都亮了。
「阿緒，一大早起來做早餐喲，你現在越來越賢惠了。」
嗯？我捕捉到關鍵詞，賢惠？
池緒是下面那個？
啊啊啊啊啊，不行，我可以接受戀愛自由，但是我接受不了他在下。
我望向南彥：「南哥，你跟老狐狸關係很好嗎？」
南彥秒答：「當然好，可以穿同一條褲子的那種。」
他們私底下穿同一條褲子！
我意味不明地朝廚房中忙碌的池緒瞅了一眼，簡直不忍直視。
家人們天塌了。
池緒端着新做的餃子和煎餅出來的時候，我心疼地把他按在椅子上。
池緒一臉蒙逼。
「你辛苦了，別忙活了，你多喫點，補補身體。」
我給他夾了個煎雞蛋。
池緒嘴角微不可察地翹起弧度：「謝謝伊伊。」
我的目光不自覺瞄向池緒，又瞄向南彥，又回到池緒身上。
南彥問道：「阿緒，你特意休假，就是爲了帶妹妹出去玩吧。
「哦對，我下午就出差，晚上不回來。」
池緒淡淡應道：「嗯。」
「錢夠用嗎？不夠找我要。」
我眼睛瞬間又亮了。
這對一個嗑了無數對 CP 的我來說，實在是太有嗑點了，真不是我敏感。
「南哥，你人真好，以後你也是我家人了。」
池緒蹂躪了一下我的頭髮：「別亂認親。」
「OK，我懂。」
5
我跟池緒決定去爬山。
爲什麼我要選爬山呢，因爲爬山指爬過一座座高峯，高峯也可以說是困難與挑戰。
他跟南哥這一條路不被世俗所接受，不好走。
但我就是要告訴他，我會堅定地站在他這邊，陪他跨過所有，登上頂峯。
我就是這麼好、這麼偉大。
這價值愣是給我上明白了。
來到山下的牌坊時，我鬥志昂揚。
「小小山峯，區區 800 米海拔，拿捏。」
池緒笑笑不說話。
半小時後，我氣喘吁吁，恨不得倒頭就睡。
我看了眼池緒，他好像不怎麼累，不應該啊。
池緒脣邊綻開一抹笑容：「要扶你嗎？」
他在嘲笑姐？
「誰要你扶，我自己走。」
「行。」池緒默默跟在我身後看着我，生怕我倒下去。
又半小時後，到了一大塊平地上。
「不行了，不行了，讓我歇會兒。」我直接就躺下。
我一躺下就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有小孩取笑我：「媽媽，你看那個姐姐，隨地睡覺耶，好丟臉。」
就躺就躺。
小孩媽媽說道：「我們小易比姐姐厲害對不對？小易還能繼續走，咱們能爬到山頂。」
拒絕拉踩哈。
小孩瞬間打滿雞血：「對。」
我也不是毫無作用，起碼激勵到小孩了。
小孩臨走前還給我塞了一包紙巾：「姐姐，地上有口香糖，粘到你頭髮上了。」
「啊！」
我猛地驚起。
結果我翻了半天都沒看到口香糖，臭小孩，耍我。
我繼續躺下，再躺會兒屍。
「往旁邊挪點。」
「哦。」
緊接着池緒也躺了下來。
池緒拿出手機拍了我倆躺在一起的照片。
我突然想起相冊：「你是不是有個相冊？」
池緒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你看過嗎？」
「沒有，不愛看別人的隱私。
「老狐狸，你老實說，那個相冊是你用來放自己喜歡的人的照片的嗎？」
池緒目光輕動：「嗯。」
好了，這下實錘了，本人親自承認。
我起身：「走吧，繼續爬。」
池緒擔憂地看着我：「要不算了吧，還有一大半的路程，你這點體力，我是真怕。」
「不，繼續。」這條路我一定陪你走。
半小時後，我抱着一棵樹，真不行了。
我恨不得此刻在牀上開着空調喝奶茶。
池緒笑意浮上眉眼，在我面前蹲下：「快到山頂了，我揹你上去，後面下山的路挺好走。」
「這多不好意思。」
我麻溜爬到池緒背上。
半小時後，我們到了山頂。
說了陪他到頂峯就一定會陪他到頂峯。
山上的景色好美，視野好廣闊。
有一種這天下皆是朕的江山的感覺。
休息好，我們便下山。
下山的路確實好走很多，還不費力。
6
爬完山，我跟池緒分道揚鑣。
因爲我剛纔在山上想了一個好辦法，可以套池緒的話。
剛好南彥不在，嘿嘿。
我要先去準備準備。
晚上的時候，我提着兩瓶高度白酒回家。
「伊伊回來了，剛好喫飯。」
對，先喫飯，空腹喝酒易引起胃部充血、胃穿孔。
我鬼鬼祟祟把白酒拿到房間裏。
喫飯的時候，我特意提醒池緒：「老狐狸，別喫那麼多，等會兒還有一場。」
池緒疑惑望向我：「什麼？」
「你別管。」
一喫完飯，我就回房間鎖上門。
我還買了氛圍燈，這樣更有喝酒的感覺。
看着這裝飾，我都開始微醺了。
很好，非常好。
我打開房門大喊：「老狐狸。」
池緒聞聲走來，他剛洗完澡，上衣還沒穿，身上還有水珠滴落。
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伊伊，怎麼了？」池緒好聽的聲音傳來，還帶了絲低沉。
「老狐狸，我們聊點成年人聊的東西？」
池緒微微喫了一驚，然後輕輕揚脣一笑：「行，可以。」
我啪的一聲把幾張紅鈔拍桌子上：「喝一杯，都是你的。」
池緒直勾勾地凝望着我，我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縷翻滾上來的暗色。
他喝下了我準備的快滿到溢出來的白酒：「嗆。」
我給他倒滿酒，又拿出幾張紅鈔。
他再次喝完：「有點飽。」
我纔不管那麼多。
如此反覆幾次後，他眼神逐漸迷離。
機會來了，我趕緊問：「你喜歡男還是女？」
下一秒，他把我按到牆邊，用腿抵着我：「我喜歡囡囡。」
男男？
廖姨，水晶爆炸了。
只是這劇情怎麼跟我設想得不一樣。
我想推開他，卻被他死死扣着腰。
「老狐狸，你醉了。」
「我知道。」
啊？他知道？他知道個屁，都神志不清了。
「疼。」他拽得好緊。
聽到我喊疼，池緒鬆開了我。
「伊伊，爲什麼灌我酒？」
他的聲音聽起來啞啞的，人看起來也搖搖晃晃站不穩似的。
啊，問爲什麼啊，死腦，快想。
有了。
「我跟網戀對象分手了，心裏不舒服，就想找你喝酒聊聊。」
池緒眼眸裏藏着讓人看不懂的情切：「分手了？」
「對，他配不上我。」
池緒眉心動了動：「那我呢？」
「嗯？你什麼？」我不解問道。
「你喜歡他什麼？」
池緒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頭髮蹭着我的頸窩，軟乎乎又香噴噴的。
我的心變得癢癢的。
我如實回答：「不知道。」
「那你還喜歡他嗎？」
我秒回：「不喜歡。」
「嗯，他不值得伊伊喜歡。」
池緒動了動腦袋，蹭得我脖子癢癢的。
我低頭想看看他動什麼，結果他也剛好在看我，一低頭就擦到他嘴脣。
！！！
我的臉倏地紅了，着急忙慌推開他。
我的小心臟莫名躁動起來。
池緒眼裏漾出笑意，仔細看會發現他耳根泛紅：「伊伊，你害羞了。」
放屁。「我沒有。」
「別害羞，小時候不也親過嘛。」
「那不一樣。」
池緒一把將我壓到牀上：「哪裏不一樣？爲什麼不一樣？」
我認真想了想：「因爲我們都長大了啊，肯定不能像以前一樣不懂事。」
池緒瞳色瞬間冷了下去。
「你怎麼了？」
他眼神里帶了絲受傷，整個人看起來很難過。
我的心也跟着顫了顫。
「算了，沒事，早點睡，晚安。」
池緒鬆開我，推門出去。
7
躺牀上躺了好久也睡不着。
一閉眼就是池緒。
腦海裏自動浮過他按住我、他蹭我脖子、擦過他嘴巴的畫面。
越想身體越燥熱。
於是我半夜爬起來去陽臺做了很久的深蹲。
我不知道的是，池緒也沒睡着。
他想下去跑幾圈，結果一出房門就看到我在陽臺。
他站了很久。
僅一門之隔，我卻一直沒發現。
做了幾十個後，我想到另一個問題。
我要怎麼告訴廖姨她即將有男兒媳的事情，南哥和老狐狸的感情目前看來還不錯。
南哥很大概率會跟廖姨成爲一家人。
衝我跟老狐狸從小到大的情分，我理應幫幫他。
有辦法了，要不先給廖姨一個更難接受的，在她感覺天塌的時候，再告訴她真相，這樣是不是好點。
我看小學生給家長報成績的時候用的都是這個方法。
想到解決辦法，看天上的星星都順眼了不少。
星星：不是，我招你惹你啦？你憑什麼看我不順眼。
差不多天亮的時候我才離開陽臺，一開陽臺門，我聞到一股煙味。
池緒又抽菸，還飄到客廳來了。
我被他的煙味嗆到，咳嗽了起來。
池緒走了出來，着急地給我倒了杯水：「沒事吧？」
我走到陽臺猛吸幾大口新鮮空氣，活過來了。
「老狐狸，你能不能不抽菸了，我巨討厭煙味，時不時走在路上就會吸口二手菸。
「抽菸對他們身體有沒有危害我不知道也不想管，但對於不抽菸卻被迫吸二手菸的我來說真的很無辜和不公。」
「嗯，不抽了，從此刻開始就戒。」
嗯？他這就答應了，我還以爲要遊說好一會兒。
「那我以後心情煩悶可以找伊伊嗎？」
我果斷答應：「當然，我最會開導人了，你的話，我可以 17 小時待命，留 7 小時給我睡覺。」
池緒眸子亮了亮：「嗯，那就是伊伊每天 17 小時都是我的。」
呃，好像這麼說也沒錯：「對。
「哎，老狐狸，你酒醒啦。」
「對。」
8
南彥回來的時候，我和池緒還在睡覺，我倆都睡到了下午 1 點。
我是最後一個起來的。
南彥好奇問道：「你們兩個昨晚幹嘛了？都起這麼晚。」
他又賤兮兮看向池緒，「頭一回見你這麼晚起，你不是每天都要晨跑的嗎？」
南哥喫醋了？他在套話。
我急忙解釋：「我跟老狐狸啥也沒幹，你千萬別生氣。」
南彥：？？？
池緒：？？？
南彥問道：「我生什麼氣？」
池緒也開口：「他生不生氣關我們什麼事。」
真服了，池緒這個死直男，到底懂不懂。
不對，他不直，此直男非彼直男。
看他倆這裝蒜程度，是還在我面前裝。
我抓住池緒一隻手，又抓住南彥的一隻手，三隻手搭在一起，示意我跟他們是一夥的。
「其實，有些事是可以告訴我，因爲我已經猜到了。」
南彥朝池緒使了個眼色：「你都說了？」
池緒眼底浮起一團希望：「伊伊，你真知道了？」
我點點頭：「當然。」
我眼睛看向池緒，手指指向南彥：「不就是你和他在一起了嗎？多大的事。」
南彥：？？？
池緒：？？？
池緒無奈嘆了口氣。
南彥拍桌子怒起：「你神經病，誰跟他在一起，是我有病還是他有病。」
池緒不悅地瞪了南彥一眼：「注意用詞。」
南彥咬牙切齒，把到嘴邊的話憋回去：「行，你就慣着她吧。」
我猜錯了？我耶，我居然會猜錯。
還好我剛在牀上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告訴廖姨，池緒和他室友在一起的事。
我提出我的疑惑之處：「可是，老狐狸，你的相冊封面縮寫 N，不就是南嗎，南彥的南。」
池緒嘴角抽了抽，沒說話。
南彥又拍桌而起，氣得青筋暴出，可看了眼池緒，愣是沒敢開口。
我又問道：「好兄弟會掌管對方的財政大權嗎？這不是小情侶和夫妻才幹的嘛。」
南彥驚了：「誰掌管誰財政大權，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跟老狐狸說他沒錢了找你要嗎？」
「那特麼是因爲我知道他的錢都投進公司，手裏沒多少閒錢，我好心可以借點錢給他。」
哦，原來如此。
我站起身，朝池緒和南彥鞠了個躬：「對不起。」
南彥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倒也不必行此大禮，沒怪你哈。」
池緒拉起我，揉了揉我的頭髮：「誤會說清就好了。」
南彥一副喫到屎的表情：「夠啦，你們兩個夠了哈。」
9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地飛翔～」
池緒的手機鈴聲響起。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接通電話，電話裏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
「臭小子！你居然跟一個七十歲老太閃婚了！你是讓我叫她媽還是她叫我媽？你最好以後都別回家了，我怕我忍不住打死你。」
池緒不經意掃了我一眼。
我心虛地低下頭。
池緒跟廖姨保證了半天，廖姨終於信他單身未婚。
臨掛電話前廖姨還特意警告一句：「還有，單身未婚，也沒娃的吧？」
「沒。」
廖姨終於放心掛斷電話。
「撲哧。」我沒忍住笑出聲來。
池緒瞪了我一眼：「還笑。」
「財神來～財神來～財神快到我家來～」
而此刻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是我媽的電話。
我接通電話後，我媽的聲音也震耳欲聾。
「小緒真被 70 老太包養了？」
我在另外兩人注視的目光下，跟我媽解釋了一遍。
「寶貝，你平時多關心關心小緒，他這臉和身材，真的很容易被包養，你們關係好，你多留意下他。」
媽，別說了，咱當面蛐蛐人家不好。
「寶貝，媽和廖姨還嗑過你倆 CP，青梅竹馬多好嗑，可惜你倆沒一個爭氣的。」
我怕我媽再爆出什麼東西來，出聲打斷她：「媽，我還有事，先去忙，掛了。」
我默默低垂着頭，不敢看那道熾熱的目光。
家人們，垂着的頭徹底斷了。
「梁伊，我喜歡的是女生，是一個喜歡了很久的人。」
我好奇問了一嘴：「那你們爲什麼沒在一起？就你這個臉還追不到嗎？」
「因爲她笨。」
「哦。」
我繼續問道：「她有喜歡的人嗎？」
「說到這個我就生氣，我一時沒看住，她就被人拐騙了，不過好在後面醒悟。」
哦，那就是對方之前有喜歡的人咯。
我提議：「要不我做你軍師，我幫你一起追？」
池緒脣角勾起好笑的弧度：「你人還挺好，包追到嗎？」
「包的。」
我曾經可是我全宿舍的軍師，戰績可查。
一個宿舍 6 個人，除了我全都脫單了，每個都有我的功勞。
就衝我跟他的關係，絕對更盡心盡力，怎麼可能追不到，我的小腦袋瓜槓槓的。
「好，有伊伊的保證，我就放心了。」
10
後面幾天池緒和南彥都在公司忙，就剩我一個人在家裏玩。
池緒給我發來微信。
想擁風：【追女孩送什麼花？】
零二年的晚風：【比較穩妥就經典紅玫瑰咯。】
零二年的晚風：【或者你講講那個女生的性格，我分析分析。】
想擁風：【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很敏感、細心，很善良，很可愛，愛笑。】
他喜歡的這個女生很對我的口味啊，我也喜歡這款。
零二年的晚風：【送玫瑰的話，選粉色或者黃色吧，我覺得她性格跟這兩個顏色好搭。】
想擁風：【那你喜歡這兩個顏色嗎？】
零二年的晚風：【喜歡。】
想擁風：【明白了。】
我在家迫不及待等池緒回來，想收到他的好消息。
下午 6 點的時候，外面有開門聲。
我拖鞋都沒來得及換就跑出去。
真是池緒回來了。
「嗯？你怎麼拿着一束黃玫瑰回來的？」
「送你的花。」池緒把花遞給我，又從袋子裏掏出兩盒巧克力。
我接過花，問道：「那個女生沒收你的花嗎？」
池緒淡淡開口：「收了。」
哦，他還買了兩束，沒忘記也給我一束。
嘿嘿，開心。
「那個女生收到花什麼心情？」
「挺開心。」
我就說吧，我是專業的。
喫完飯，我坐在客廳追劇。
池緒洗了草莓和切好梨放在茶几上，在我旁邊坐下。
「伊伊，我下一步要怎麼做？」
讓我想一想。「約她出去玩吧，做好攻略，帶她喫香的喝辣的，再準備點驚喜。」
池緒定定地瞧着我：「伊伊，我後天有空，出去玩嗎？」
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是，你約那個女生去啊，你約我幹嘛，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
在後面路過的南彥拍了拍池緒的肩膀：「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好，加油吧，小夥子。」
不是，又關他啥事。「兄妹說話，閒人別插嘴。」
南彥閉上嘴巴：「行行行。」
池緒看向南彥：「你什麼時候再出差？」
「我去找兩個差，等下就出，一個月內絕對不出現，OK？滿意了嗎？」
「謝了。」
南彥噼裏啪啦地在房間收拾東西，沒過一會兒他就提着大包小包出門。
11
屋裏瞬間又剩下我和池緒兩個人。
這時電視上我追的劇已經結束了，在播下一個劇。
只是我跟池緒都覺得這劇不太對勁。
因爲我倆就看了三分鐘，這劇已經親了三分鐘。
而且看他們親得好用力，像是要把對方的腦髓都吸出來。
我沒臉看，池緒起身走開。
不到一會兒他端來兩杯水，
「伊伊，說說跟你那狗，不是，那人的事唄。」
我問道：「什麼人？」
「網戀對象。」
這咋說，壓根就沒有這個人：「不說。」
池緒抱着我的腰，又拿腦袋蹭我腦袋：「說說吧。」
「別蹭。」蹭得我道心都要亂了。
「我記得你外公葬禮時，你半夜偷偷跑到棺材裏跟你外公睡，要不是我找到你，你差點被火化。」
又提這事，每次都拿這事要挾我。
誰讓我欠了救命之恩呢。「你問這個想幹嘛？」
「我想知道伊伊喜歡的是什麼樣的。」
我尷尬咳嗽了兩聲：「其實，壓根就沒有這個人，那個是我當時想找藉口溜瞎說的。」
池緒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狡黠笑容。
「我就知道一般男人根本入不了伊伊的眼。」
他這話說得，還挺順耳。
池緒靜靜地凝視我，眸中流轉着無盡的溫柔：「那我能入得了伊伊的眼嗎？」
？？？
我不大不小又水靈靈的眼睛裏寫滿問號：「說清楚，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池緒幫我挽過耳邊的碎髮，喉結輕滑了下：「伊伊，我喜歡你。」
我心裏的小鹿又開始亂撞，可是，他不是有喜歡的人嘛。
池緒像是看出我的疑惑，嘆了口氣，解答道，「我喜歡的那個人就是你。」
我腦海裏閃過一句話「你喜歡我，我也喜歡我，那我們是情敵」。
但我不敢說，我怕我說了，老狐狸會揍我。
池緒眸光緊盯我，蠱惑般說道：「伊伊，跟我試試好不好？我現在能給你一個確定的未來了。」
我從來不質疑他的話，他對我一直都是說到做到。
我的腦子又變得聰明：「你說你喜歡我很久了，但你一直沒說，是因爲你覺得不能給我未來？」
池緒深沉的眸子蘊着潮湧。
「對，我想有能力能給你一個堅定的未來的時候再追求你，但你長大得太快了，我擔心我跟不上你長大的速度。
「所以有段時間我很焦慮，染上抽菸的壞習慣，好在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等完成了手上這幾個項目，公司的知名度能大大提高，市值也能翻一番。」
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你居然會擔心錢不夠，你可是池大少爺耶。」
「我不拿爸媽的錢，那是他們拿來養老的。」
他這一說，我想起來我還拿了廖姨錢呢。
「你媽給了我 50 萬，讓我來試探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那筆錢我知道，她存着給兒媳婦的，你拿着吧。」
你要這麼說，我倒是有點不敢拿了。
池緒清冷的眸子裏浮動起柔光：「伊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那，給你一個機會吧。」
我親上他的脣，上次不小心碰到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只是那時不能。
然後我就被這死狐狸按着親了好久。
特麼的，突然有點後悔了。
池緒放開我後，我一腳把他踹下沙發。
「老狐狸，咱倆在一起的事要告訴我媽和你媽嗎？」
「你居然敢告訴她們，勇士！反正我無所謂。」
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說了就是自己作死。
12
跟池緒一起度過了快活的一週後。
池緒接到了廖姨的電話。
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開了免提。
「兒子啊，你下個月抽空回家一躺吧，你平日裏就是一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所以媽放心不下，媽真的很怕你誤入歧途。
「咱家現在是破產了，加起來就剩個三四百萬，但夠我們用一輩子了。
「也怪我和你爸把你生得那麼帥，媽天天擔心你被人包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最後一句，我憋笑憋得臉通紅。
池緒一眼掃了過來，我立馬收起齜着的大牙。
不行，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電話那頭愣了一會兒：「伊伊也在？」
哦豁被發現了：「是我，廖姨。」
「伊伊，你幫廖姨把這臭小子抓回來，廖姨重重有賞。」
這有賞也不說是多少，很難辦耶。
池緒瞅了我一眼，那眼神就是在說「你要敢答應，你就完蛋了」。
我這個人天生反骨：「好的，廖姨，保證完成任務。」
「臭小子，小姨介紹了個不錯的女孩子，你……」
池緒開口打斷她：「媽，我的事我會處理，你別瞎操心了。」
「你個臭小子，反正我不管你必須回來，伊伊，你可答應廖姨了，這小子平日最聽你話了。」
那確實是，但這事吧，真不行。
池緒搶在我前面說話：「媽，我回去，我還會把女朋友帶回去，你就別瞎安排了。」
靠，我重重一口咬住池緒手臂。
明明有很多解決辦法，他非要選公開的這種。
掛掉電話後，池緒覆身壓了上來：「活膩了是吧。」
「哼。」
我不斷拿腳踹他。
「死東西，別撓我，癢。」
池緒學着我的樣哼了一聲。
靠，狗東西，還撓。
氣得我跟他大戰了三百回合。
最後這場戰以池緒向我轉賬 52000 而結束。
13
半個月後，我和池緒提着禮物回家。
路過我家的時候，池緒不讓我回我家，非要拉着我上隔壁家。
我掙脫掉池緒的手，牽着怪害羞的。
我跟在池緒後面進門。
一進去，四個人八雙眼睛齊刷刷看向我們。
我爸是第一個起身，他走到我身後看了一圈：「小緒，你不是說帶女朋友回來嗎？」
池緒轉身看向我：「在這啊。」
我爸從嘻嘻變不嘻嘻。
我媽：！！！
廖姨：！！！
池緒他爸：！！！
我爸站我面前擋住池緒的視線，看向池緒：「小緒啊，叔叔不是對你有意見，叔叔只是覺得……」
我爸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媽和池緒他爸架走了。
「你們放開我, 幹什麼！
「這臭小子居然騙走我女兒！」
廖姨親暱地拉起我的手，笑得一臉慈祥：「伊伊啊，你們也真是的，不聲不響就給我們這麼大個驚喜。
「下個月 5 號是好日。」
我媽不知從哪兒冒出來, 樂開了花，對着天空拜。
「感謝我財神爺，感謝灰太狼, 感謝紅太狼，感謝奧特曼, 感謝小怪獸，我嗑的 CP 成真了。」
廖姨喋喋不休, 我頭真疼，都怪池緒。
我偷偷剜了他一眼。
池緒拉走廖姨：「媽, 我跟伊伊這兩天冷戰, 準備分手了。」
然後廖姨就從催訂婚結婚變成了勸我們別分手。
我媽也進入了這個勸說陣營。
死狐狸, 什麼餿主意。
池緒挑了挑眉, 圍魏救趙呢。
真是喫了剩飯想點子, 光出餿主意。
「兩位媽媽，是我的錯, 我惹伊伊生氣，我現在就去跟伊伊道歉。」
池緒拉着我逃離現場。
出來後, 我一腳踹向他：「你個狗東西。」
池緒捂着屁股賣慘：「錯了, 這不是沒辦法的下策嘛。」
「哼。」
我和池緒在一起的事藏不住了, 我們決定大大方方官宣。
池緒發了上次我倆爬山躺一起的照片。
配文是：【前半生有幸參與你的長大，後半生奉陪到底。】
我發的是我抱住一隻狐狸的照片，把狐狸的頭 P 掉, 換成了池緒的頭。
我的文案是：【在他熱烈的愛意裏抱住他。】
第一個點贊評論的是南彥。
南彥：【我必須坐主桌！！！】
番外 1
我和池緒在一起時，他很喜歡拍照。
池緒當着我的面把新拍的照片放進相冊裏。
「讓我看看。」我朝他伸出手。
池緒把相冊遞給我，翻進被窩裏。
「別扯我被子。」煩死了。
翻開相冊第一頁就是池緒穿開襠褲的照片，隔壁張就是我穿紙尿褲的照片。
真服了。
再翻幾頁就是我小學時 cos 豬豬俠的照片。
我小時候真的超喜歡懶羊羊，我還揹着爸媽偷偷剪了懶羊羊的同款髮型。
當時我爸媽、池緒他爸媽、池緒都在嘲笑我。
這狗東西居然還拍了照。
不行, 要找點東西吵個架，不爲難他一下, 我心裏不痛快。
我默默醞釀情緒。
池緒看出了我的意圖，他按着我的手在他腹肌上不斷寫字：「小囡現在分清囡、南和男了嗎？」
被他這麼一打斷，我的注意力全在手感上。
「行了，就三個字寫這麼久，往下挪點。」
池緒雙目驟然一深，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你確定？你再敢半路叫停, 我真饒不了你。」
我沒說話, 我的手沿着他腰際摩挲，一直往上摸了摸他的喉結。
池緒喉結滾動, 嚥了咽口水，垂眸直勾勾看着我，那眼神無比懾人。
「關燈。」
番外 2
兩年後，我跟池緒領了證。
從民政局出來，最開心的是我媽和廖姨, 她倆激動地抱在一起。
「哦耶，終於結了。」
「嗯嗯，結了結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領證的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