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前夫他後悔了

追了傅辭彥八年,爲了成功和他結婚,我和傅辭彥約定,如果一年之後他還沒有愛上我,那我就退出這段婚姻。
於是我開始全心全意的當一個好妻子。
然而,現在時間到了,傅辭彥並沒有愛上我。
臨走前,我最後不死心的問他:「傅辭彥,你愛過我嗎,哪怕只有一瞬間?」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從未。」
我終於死心,打掉了孩子,他不知道,這一年的時間,也是我留給自己心死的理由,從此之後山高路遠,再無執念。

-1-
今天是我和傅辭彥的結婚一週年紀念日。
我早早的就準備好了一切,還有一份驚喜。
我手裏捏着 b 超報告單,等傅辭彥回來,我就告訴他,他要當爸爸了。
凌晨的鐘聲響起,傅辭彥推門而入。
桌子上的飯菜已經冷掉了,旁邊還放着一個沒有開動過的蛋糕。
「你還沒睡啊?」
他聲音淡淡,彷彿這一切就像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因爲傅辭彥不愛我,也討厭這段婚姻。
「你沒看到我給你發的消息嗎?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窩在沙發上抬頭看他。
他把西裝外套隨意的搭在椅子上:「看到了,沈清,沒有意義的東西,也沒有必要回。」
我們之間沒有感情,這段婚姻也是我強求來的,還有那個孩子,是一個月前他不小心喝醉了,不然傅辭彥基本都不會碰我。
我們之間沒有第三者,他也沒有喜歡的人,甚至有自己嚴格的道德底線會和別的女生保持距離。
可是,他不愛我。

-2-
我突然開口問他:「傅辭彥,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什麼約定,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傅辭彥眉頭微皺,Ṱū́³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看來,他真的和我說話都覺得很煩。
我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一年之前,爲了和傅辭彥成功結婚,我和他約定,如果一年的時間,他還沒有愛上我,或者接受我,我就自己離開。
現在時間到了,可是傅辭彥卻忘了。
「我之前說過,一年之後你還沒有喜歡上我的話,我們就離婚。」
傅辭彥聽完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不以爲然:「沈清,那不就是你爲了嫁給我的把戲嗎,現在舊事重提有意思嗎?又想玩什麼花樣?」
我緩緩開口,說出了那句話:「傅辭彥,約定做數,我們離婚吧!」
「好啊!你別後悔就行。」
傅辭彥甚至沒有一絲猶豫的開口。
我以爲一年的時間,我們至少是有一點感情的,現在看來真的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而我也是真的累了。
喜歡了傅辭彥八年,結婚一年,追了他整整九年,我的青春裏都是他。
可現在我真的累了。
不是那種轟轟烈烈,或者十分痛苦,就是簡單的突然覺得沒意思了。
就一瞬間的時間,我腦子裏有一根弦突然斷開了,我好像不愛傅辭彥了。
爲了不讓傅辭彥覺得我又在耍什麼把戲,我直接進到房間裏,拿出一份離婚協議。
協議擺到他的面前,我三下五除二的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淨身出戶,我們結婚時簽了婚前協議,離婚的話我不會分到一點他的財產。
閨蜜陸知黎罵我傻。
「沈清,你真是個大傻子,什麼都不圖,難道就圖他這個人嗎?」
我點了點頭:「真的只圖這個人。」
傅辭彥拿起筆:「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傅辭彥簽下他名字,他還是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是真的離婚協議書。
他自由了。
這段婚姻對他來說,無時無刻不像個枷鎖,而這一刻,他自由了。

-3-
我拿起離婚協議:「明天早上十點,民政局見。」
說完,我就進屋開始收拾東西。
爲了以後夜長夢多,我也一秒鐘不想多待了。
傅辭彥卻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現在是半夜,你明天再收拾也來得及。」
「不用了,東西也不多,而且我已經約好車了。」
東西真的不多,一共兩個箱子基本上就已經把我的東西清空了。
我把鑰匙放在玄關處,拉着行李箱踏出這裏的最後一刻,我還是回頭問了傅辭彥。
「傅辭彥,你有喜歡過我嗎?哪怕一瞬間?」
他毫不猶豫回答:「從未。」
還好他沒有動搖,而我現在也沒有了。
「我想你應該有權利知道,我懷孕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去打掉這個孩子的。」
他抱着臂看着我:「好,打胎的費用還有後期的營養費我會打給你。」
手機裏了師傅已經在催了,我拿起行李轉身離開。
傅辭彥看着我離開的身影,他終於自由了,這裏再也沒有煩人的沈清。
桌子上的飯菜已經被清掉,只剩那個沒打開過的蛋糕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
他應該早點回歸這樣的生活。
只是現在他還沒意識到,這將是他最後悔的決定。

-4-
我搬回了自己的公寓。
這套公寓是媽媽留給我的,算是我的婚前財產,現在也不至於讓我無家可歸。
雖然我有着沈家大小姐的名號,但那早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我本來以爲和傅辭彥有了家,現在也沒了。
我宿舍好東西,躺在牀上,我以爲我會睡不着,但我很快就有了睏意。
喜歡上傅辭彥是在高中的時候。
那時候他名聲很大,家世好,長的好看,成績名列前茅。
而真正喜歡上他是在那一次。
沈家別墅着火了,傅辭彥剛好路過,救下了被困在別墅裏的我。
在煙霧濃烈的火場裏,我以爲我必死無疑,那一刻傅辭彥衝了進來。
少年有力的臂膀抱起我,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後來我爸爸帶着我上門感謝他,聽說我爸也因此與傅家結實,傅家出手幫了沈家一把。
這是他第二次救我。
他們不知道的是,當時沈氏資金鍊斷裂,我那個道貌岸然的爸爸,把我故意鎖在別墅裏,接着別墅就起了火。
而這一切,只不過是爲了我身上那份天價的保險單。
他們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但其實這一切我都清清楚楚。
那時候起,我就把傅辭彥當成了生命裏的一束光。
而我也一直當一個追光者。
可我現在真的累了,這束光不屬於我,我也不想追了。

-5-
第二天十點,我準時出現在了民政局的門口。
傅辭彥也沒遲到。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呢!」
「放心,我說話算話。」
不到十分鐘,我們就拿着離婚證出來了。
傅辭彥捧着離婚證,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但嘴角的笑卻出賣了他。
我轉頭看着傅辭彥的側臉,傅辭彥,你自由了,我也是。
我以前一直被某種東西困着,現在好像一直束縛在身上的繩索消失了。
傅辭彥一直是我暗淡人生中的一束光,就像溺水之後想拼命抓住的浮萍,這束光從來不屬於我,我也應該學會放手。
放過傅辭彥,也放過我自己。
我也該開始我的新生活了。

-6-
這邊傅辭彥剛拿到離婚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好像離婚來得太突然,他一下子適應不過來。
電話響起,是傅家老太太的電話,大概是叫他回家喫飯,特地強調了帶上沈清。
飯桌上,幾乎都是沈清喜歡的菜,傅老太太開口:「阿彥,清清呢,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傅辭彥沒想着瞞着,淡淡開口:「奶奶,她以後不會再來了,我們離婚了。」
傅老太太聽完,大怒,拍着桌子:「不像話,這婚是不是你讓清清離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或者讓清清受委屈了?」
「奶奶,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是她提的離婚,不信你可以直接問她。」
傅老太太的電話幾乎是馬上就到了。
我沒有故意不接她的電話,反而十分坦然。
面對傅老太太的質問,我也只是說道:「是的,奶奶,是我提的。」
「是不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奶奶給你做主。」
「傅辭彥很好,只是我們不合適。」
我能嫁給傅辭彥的原因,很大部分是因爲傅老太太很喜歡我,並且對我也非常好。
傅老太太掛了電話,看向傅辭彥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傅辭彥有些無奈:「奶奶,你聽到了吧,真的和我沒關係。」
晚上,夜色酒吧,傅辭彥和一幫朋友在包廂裏喝酒。
傅辭彥高興,還多喝了幾杯。
有人開玩笑:「彥哥,喝這麼多,也不怕嫂子生氣啊?」
傅辭彥又喝下一杯酒:「離婚了。」
「真的離了?」那人明顯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
「沈清這麼喜歡你,捨得和你離婚。」
「還不是圖彥哥的錢,這婚一離,她能分到的錢比整個沈家都多吧!」
傅辭彥聽完神色一頓,心中不知這麼的沒來由的一股悶氣。
「她沒圖錢。」
說完這句話,他覺得沒意思極了,然後起身:「有事,走了。」
他腦海裏想起沈清的身影,只是下意識的爲她這樣辯解,直到走出酒吧纔想到,他今天這個反應有點莫名其妙了。
沈清被不被人誤會和他有什麼關係啊!
他又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安安靜靜的,沒有一條信息。
他眼睛不知覺的掃到沈清這個名字,聊天記錄停留在昨天,安安靜靜的躺在列表裏。
他回到家,感覺頭有點暈,下意識的開口:「沈清,有沒有醒酒湯?」
回應他的是空蕩蕩的房子,聲控燈亮起,房子裏空無一人。
他纔想起來,哦,他和沈清已經離婚了。

-7-
我在公寓裏躺了整整兩天,陸知黎進門看了一ƭųₔ眼門邊堆着的外賣袋,然後一把把我從牀上薅起來。
「沈清,爲了個傻逼男墮落成什麼樣了?」
我睡眼惺忪的看着她,揉了揉眼皮,不解開口:「你在說Ţũₚ什麼啊?」
其實也不奇怪她會誤會,因爲整個公寓簡直一團糟,垃圾也沒倒,每天就喫外賣,我確實整整兩天都沒出過門了。
但是我還是認真的解釋:「我就是太累了,單純的想躺兩天。」
「真的?」她懷疑道。
「真的。」
我點了點頭,被她薅起來之後整個人清醒了不少,也沒了睏意。
我沒騙她,我確實是太累了。
追着傅辭彥的那八年,嫁給傅辭彥的這一年,我都一直一直太累了。
在這個過程中,我漸漸迷失了自己,逐漸變成了一個我自己都快不認識陌生模樣。
媽媽走之後,傅辭彥是我唯一能感覺到溫暖的人,我太想擁有這份溫暖了,把自己困在牢籠裏,也困住了傅辭彥。
她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傅辭彥的身上,想想挺對不起他的,還他自由是她唯一能爲傅辭彥做的最後的彌補了。
手機恰好亮起來,我舉着信息對着陸知黎:「諾!我預約的人流手術,這下你信了吧。」
陸知黎這才確定,我是真的想和傅辭彥斷乾淨了。
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了自己的名字,醫生最後再問她:「沈小姐,您確定要打掉孩子嗎?」
我盯着 B 超單上那個不大的黑影,點了點頭。
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至少我不能自私的把它隨意的帶到世上來。
手術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我知道,這一刻起,我和傅辭彥終於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8-
術後休息了一週,第一件事就是,帶着陸知黎來到我之前買下的一個倉庫。
倉庫裏封存着滿滿當當的畫,畫上是同一個人。
每一幅畫上都是不同的傅辭彥,穿着校服的他,打籃球的他,工作的他,休息的他,他的正面,側面,背影。
每一幅畫,都是我曾經追隨着他的瞬間,而這些瞬間連同着對傅辭彥的愛,通通被封存進了畫裏。
「我想開一個屬於自己的工作室,這個地方還不錯,所以我要把這個倉庫清理,再裝修一下。」
雖說是淨身出戶,但是我手上還有一筆自己的錢,不多,開一個工作室綽綽有餘。
就算是陸知黎,也不由得驚歎,這麼多的傅辭彥。
如果把這些畫拿來開一個畫展,那麼主題簡直是一場盛大的暗戀。
「這些可都是這麼多年,你辛辛苦苦畫的,你確定真的要全部銷燬嗎?」
「清清,我不是心疼傅辭彥,我是心疼這些你的畫。」
我點了點頭:「新的不去,舊的不來。」
「這些畫於我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沒有意義的東西沒必要留着。」
陸知黎認同的點了點頭。
說幹就幹,我立馬聯繫了人來把這些畫拉走,陸知黎負責聯繫裝修師傅。
我們熱火朝天,幹勁滿滿。
一直清理倉庫,我們忙到了晚上。
陸知黎突然很感慨:「清清,看到你現在狀態這麼好,我是真的放心了,也真的爲你開心。」
這些天,陸知黎擔心我的狀態,她丟下自己的事情,一直陪着我。
說不感動是假的,我終於也漸漸的明白了,我並不是一無所有,我還有陸知黎這個好朋友。
她給我的關心和愛,不遜色於任何一個人,讓我變成了更好的人。
「知黎,謝謝你。」
我很少對她說謝謝,但現在,我是真的很感謝她。
陸知黎大大咧咧:「跟我還客氣啥。」
然後她又摸出一張卡:「我支持你的事業,所以我要入股,以後你的工作室我可是要拿分紅的。」
我也不客氣,接過卡:「好好好,我的金主大人,就算爲了你,我也要努力的工作,不辜負你對我的信任。」

-9-
我幹勁滿滿,一個月後工作室裝修得差不多,陸知黎憑藉自身超高業務能力,成功爲我拉來了投資。
這天陸知黎帶着我,正準備和投資人喫個飯。
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倒傅辭彥。
兩個相鄰的包廂,我剛從洗手間出來,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和傅辭彥打了個照面。
見我沒有開口的意思。
傅辭彥卻一反常態的開口和我打了招呼:「沈清,你怎麼在這裏?」
「有事。」
簡單的兩個字,回應了傅辭彥的詢問,也是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傅辭彥眉心微蹙,倒是啞聲,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按照一個月之前,就算傅辭彥沒問,我必定也會事無鉅細的和他分享。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從他身邊徑直走過。
回到包廂,陸知黎拉着我坐下給我介紹。
「陳總,這就是我們工作室的創始人沈清。」
陳旭是個專門承辦這類藝術工作室的投資人,是個彬彬有禮的人,平時也十分喜歡這類藝術。
「叫我沈清就行。」
對方點點頭,還是禮貌開口:「沈小姐,多年之前我就看過你的作品《日暮之下》當年可是一出來就斬獲了新人獎,後來聽說你不在畫畫,我還爲此感到惋惜,這次知道是沈小姐要開工作室,所以第一時間就找了過來。」
沒想到陳旭雖然是個商人,但卻對藝術有着獨到的見解。
在工作室的創辦上,很多想法與我都不謀而合。
三個人聊了一會,也敲定了合作。
陸知黎很上道的抓起酒杯就舉起來:「還是陳總有眼光,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我也舉杯:「合作愉快!」
陳旭一走,陸知黎立馬開始和我八卦。
「清清,你覺得陳旭這個人怎麼樣?我剛剛看你們聊的還挺投緣的。」
「關鍵是,他長得還不錯,雖然是個商人但是身上沒有一點商人的銅臭味,不像你前夫,看起來就是一個萬惡的資本家。」
「萬惡的資本家?」
陸知黎話剛落音,就看到她嘴裏這位萬惡的資本家,出現在了包廂門口。
「見鬼!」
陸知黎罵了一聲。
「既然說我是資本家,那她背後罵我這筆賬該怎麼算?」
傅辭彥倚在門邊,眉間輕挑。
我拉起陸知黎,開口道:「她說錯了嗎?」
這一懟,把傅辭彥懟得啞口無言。
我以前在他面前總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哪敢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幾天不見脾氣見長了?」
「喝酒了?送你回去。」
印象裏我從不喝酒。
「不需要。」
我拉着陸知黎,轉身就走了出去,沒再看他一眼。
傅辭彥今天算是在我身上喫了兩次癟。
難得他心情好,開口和她打招呼,可她卻不領情。
還當着他的面維護陸知黎。
以前的我哪有這樣過。
他想起某些時候他難得和我主動說一兩句話,我就笑盈盈的看着他。
奶奶有時候在我面前說傅辭彥的不是,我也總是維護他的。
就連離婚那次,他聽得清清楚楚,我沒有在電話裏說他的一句不是。
可是今天看到我淡漠的神情,以及對別人的維護,傅辭彥不由得心裏生出一股煩躁。
今天和我喫飯的那個男人又是誰?
他從來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別的男性朋友。

-10-
「太帥了!清清,你簡直太帥了!」
「你看到傅辭彥剛剛喫癟的樣子了嗎?哈哈哈哈,爽!」
陸知黎以前只要在我面前說傅辭彥的不是,我總是出口反駁,久而久之,雖然陸知黎並不喜歡傅辭彥,但卻不敢當着我的面說他。
這下真有點一雪前恥的感覺,給她爽到了。
「傅辭彥睚眥必報,我真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陸知黎有些擔心道。
「沒事,他這人就是欠罵。」
沒想到陸知黎一語成緘,麻煩還真的來了。
兩天後我接到了我爸的電話。
電話接通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劈頭蓋臉的質問。
「你和傅辭彥離婚了?誰允許你和傅辭彥離婚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心裏還有沈家,還有我這個父親嗎?馬上給我滾回來,我帶着你去和傅辭彥求和!」
我握着手機的手緊緊捏着,這些話,就算聽了很多遍,就算已經麻木了,可是心臟還是不受控制的抽疼。
因爲那該死的血緣關係,父親這個身份,還是無法避免的傷害到了我。
可是這次我不會再退縮了。
我確實要回家一趟,回去徹徹底底的做個了結。
只是沒想到剛打開門,看到的就是坐在沈家大廳的傅辭彥。
我爸在他旁邊,笑得討好又諂媚。
我收緊心神,看來是傅辭彥告訴我爸和我離婚的事。
「清清,你回來了,辭彥給你送東西過來了,你怎麼能這麼不懂事,離婚這種事情是呢隨便開玩笑的嗎?有了矛盾就應該解決矛盾,你不要再任性,你們小夫妻好好聊聊!」
我爸說完起身,只不過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在我耳邊丟下一句:「你必須和傅辭彥復婚。」
我爸轉身上了書房。
我拎着包,朝傅辭彥問道:「你來幹什麼?」
傅辭彥以前從來不會踏進沈家。
「你有東西沒拿完,來給你送東西。」
他也是到了沈家之後才發現我並不住在這裏。
傅辭彥以爲我和他離婚之後,只Ṫů⁴能回沈家。
直到我爸告訴他,沈清沒回過沈家。
我爸是個唯利是圖的諂媚小人,傅辭彥一直看不起,也深知這一點。
於是他透露了和我離婚的消息,果然我爸立馬打電話叫我回家了。
「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其實你可以扔了。」
「我這麼遠給你送東西,你就這態度?」
傅辭彥明顯不滿意。
我瞭然於心:「你果然是睚眥必報的黑心資本家。」
陸知黎說得沒錯,傅辭彥確實是睚眥必報。
果然,下一秒傅辭彥露出一個略有些惡劣的笑容。
因爲他清楚的知道,最不希望我們離婚的人是我爸,所以他肯定會千方百計的讓我和傅辭彥復婚。
再次像個小丑一樣在傅辭彥面前上躥下跳。
這就是他對我的報復。
「你不是一直都很聽你爸的話嗎?」
他語氣裏帶着諷刺。
畢竟之前結婚,就是我爸和傅家提出來的,我答應了。
所以傅辭彥會認定我再次會像之前一樣,對他死纏爛打。
可是我分明是喜歡他才嫁給他的,那不過是順勢而爲。
現在不喜歡了,那我只能用行動告訴他這種報復對我根本沒用了。
我轉身上樓,一進書房一個陶瓷茶杯就砸向我的眉頭,然後偏了一點,摔得四分五裂。
我的眉頭無可避免的出現痛感。
「沈清!你長本事了?誰給你的膽子和傅辭彥離婚的,你知不知道,你和傅辭彥離婚,沈氏會損失多少好處!」
「你現在,立馬去給我和他復婚!」
「不可能的,他Ṭü₀不喜歡我,你的算盤要落空了。」
我平靜的敘述着這個事實,看着我爸歇斯底里的模樣。
「那你就想辦法,你給他生個孩子,你脫光了爬到他牀上,反正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給我和他復婚!」
很難想象,這些話居然是從一個父親口中說出來的。
我心裏早已經麻木,也早就認清眼前這個人,只不過是披着人皮的畜牲,根本不能稱之爲父親。
「復婚是不可能的,我今天回來就是想解決一些事情。」
「沈遠之,我說你也別開什麼公司了,去民政局上班吧!婚姻維護大使,而且你毫無經商頭腦,簡直就是草包一個。」
沈遠之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你叫我什麼?」
「沈遠之,因爲你這種人,根本不配當我的父親。」
「你以爲我今天是爲什麼來?就是爲了解決你。」
我不慌不忙的從包裏拿出一份資料,放到沈遠之面前。
「這是你這麼多年,沈氏偷稅漏稅,還有項目出現重大失誤的證據,沈氏在你這種人手裏,早就爛透了。」
「這些證據,只要爆出一條,對沈氏都是致命的打擊。」
沈遠之突然孟的翻看着這些資料。
「沈清!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
沈遠之說得咬牙切齒,眼神里對我透露着濃濃的恨意。
「沈清!你捨不得吧!沈氏當年可是你媽和我一手創辦的,它也有你媽媽的心血。」
他話音軟了下來,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沈遠之,現在的沈氏早就不是那個有着媽媽心血的沈氏了,你休想用這個綁架我,你要是再敢威脅我,我不介意立馬把沈氏毀了。」
他一把拍在桌子上:「好,好得很,不愧是那個賤人的野種,你和你媽一個樣,我費盡心思把你養這麼大,卻還是養出了一頭白眼狼。」
「沈遠之!住口,不許污衊我媽媽!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聽到他說我媽媽,我情緒也激動了起來,一把把包扔在Ŧŭ⁵了沈遠之臉上。
我第一次和他發生這樣的爭吵,胸口也激動的喘着氣。
「當年,那個賤人趁我出差和顧裴出去待了整整一晚,不久之後就有了你,你可不就是他們的野種嗎。」
沈遠之樣子也懶得裝,歇斯底里的吼道。
「住口!你住口,我媽媽和顧叔叔清清白白,根本不可能做那樣的事!」
「證據呢?你有證據嗎?」
「你不就是證據嗎?你長得一點也不像我。」
荒唐!
「所以你僅憑猜測,就這樣污衊我的媽媽?」
我相信媽媽,她根本不可能做這樣子的事情。
「沈遠之,我會讓你知道你有多荒唐。」
我拿走了桌上他剛剛喝過的茶杯,臨走前最後一次警告他。
「如果再讓我聽見你詆譭我媽媽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就毀了你最愛的沈氏。」

-11-
出了沈家,沒想到傅辭彥居然還在。
他雙手抱臂,靠着車,定晴看着我出來。
「看樣子,是你贏了。」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本事還挺大?」
「你額頭怎麼了?他打你了?」
我剛和沈遠之那個傻逼吵完架,眼下傅辭彥又來面前蹦噠,算是撞到了槍口上。
我正一肚子怒火沒出撒。
「傅辭彥,你也只會這種無聊又廉價的手段了。」
「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跟死了一樣,而不是像個賴格寶一樣,時不時出來蹦噠!」
我張口就罵,果然傅辭彥被我氣得滿臉通紅。
「沈清!你就不怕我毀了沈氏。」
「隨便!最好,你現在馬上毀掉!要是沈氏明天還在,都算你無能!」
說完,我越過他直接走了。
傅辭彥被我氣得不輕。
這是第一次,我敢這麼和他說話。
傅辭彥覺得他好心在這裏等她,想送她一程,可沒想到我像喫了火藥一樣出來,根本不領他的情。
他心裏又悶又氣,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12-
我做了加急的親子鑑定,當天下午我就拿到了報告。
沈遠之看到報告的那一刻,雙手顫抖得不成樣子。
嘴裏自顧自的唸叨着:「不可能,怎麼可能,不可能!」
「如果你覺得不可信,我們可以當面再做一次。」
「而且……」我當着他的面,打通了顧叔叔的電話。
顧叔叔早年是媽媽的好朋友,一生都沒結婚生子,幾年前搬到了國外。
沈遠之語氣顫抖:「顧裴,你說清楚!」
「沈遠之!我現在恨不得想把你殺了,你居然懷疑思遙?」
「你知不知道當年沈氏剛剛起步,思遙心疼你到處拉投資,私下偷偷拜託我給你找投資,她一個不會喝酒的人,那天被灌了多少酒,才幫你拉到的那筆投資。」
「那爲什麼你們在酒店待了一晚?怎麼可能什麼都沒做?」
顧裴咬牙切齒的聲音傳過來:「那天思遙喝了很多酒,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當時已經很晚了,我只能帶着思遙開了個套間。」
「沈遠之,我和思遙我們清清白白,我們什麼都沒發生,我確實喜歡思遙,但她早就拒絕我了,現在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時沒有再爭取一下,讓思遙跟了你這個人渣。」
沈遠之跌坐在地上,滿臉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你……你是我的女兒,思遙她沒有背叛我。」
說完,沈遠之抬頭看着我的臉,可是越看他心越驚,因爲我長得和媽媽實在是太像了。
「我的女兒,我和思遙的女兒。」
沈遠之突然滿目柔情的看向我,眼裏盛滿了懊悔,語氣裏也帶着祈求:「清清,是爸爸錯了!」
可是面對他的,只有我冷漠的神情。
「我說過,你不配做我的父親,從那次你妄想燒死我的時候,我就沒有再把你當成我的父親。」
沈遠之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懊悔,絕望。
「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內疚,就公開發布和我斷絕父女關係。」
留下這句話,我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知道,我可能再也不會回這裏了。

-13-
第二天,我帶了花去看了媽媽,告訴她我即將要奔赴新的生活了。
如果是媽媽,也一定爲我開心。
下山的時候,我碰到了沈遠之,一夜之間他彷彿老了十歲,抱着一大束媽媽最喜歡的白玫瑰。
去突然想起來小時候,沈遠之晚上總會很晚纔回來,媽媽會坐在客ŧû⁾廳一直等他,永遠爲他留一盞等。
可沈遠之對他們母女永遠是一副冷淡的神情。
媽媽生病的時候他也很少出現。
我對沈遠之是有恨的,可是媽媽愛他。
他配不上媽媽的愛。
我又想起了傅辭彥。
我和他之前,何其不是另一個版本的沈遠之和媽媽呢。
只是我現在想明白了,人總是要向前的,我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去祈求那遙遙無期的愛。
酒吧包廂裏。
傅辭彥一臉鬱悶,大家知道他這兩天心情極差,都不太敢去招惹他。
他想他是瘋了,最近腦子裏總是出現我的身影。
祁岸端着手機就過來:「我靠,辭彥,沈遠之公開發布和沈清斷絕父女關係。」
「沈清最近是不是過得不太好啊!你和她離婚了,沈遠之又和她斷絕了父女關係。」
「你作爲前夫,要不要去關心慰問一下?」
「滾!」
傅辭彥沒好氣道。
「說實話,你最近爲啥心情不好,是因爲沈清吧。」
「你怎麼知道?」傅辭彥突然覺得他神了。
「我就看個新聞,你眼睛都快貼上去了,認識你這麼多年,我能不知道你要放屁還是拉屎。」
傅辭彥目光不悅。
「你不是後悔了吧,不會是離婚之後發現沈清的好了,發現自己其實是喜歡人家的,後悔了?」
「我喜歡沈清?你開什麼玩笑?」
「辭彥,你彆嘴硬了,不然你看周南行現在天天等在前妻樓下,後悔得不行。」
「你要是喜歡人家,就早點去挽留,人心都是會涼的,涼了可就捂不熱了。」
傅辭彥想起沈清,他們是認識了多少年了?
七年?還是八年?
沈清喜歡他,他一直都知道。
中學的時候,沈清就喜歡跟在他的身後,喊他:「傅辭彥。」
他一回頭,就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
後來奶奶讓他和沈清結婚。
他從來沒想過會和沈清結婚,更何況,他最討厭這種毫無感情根基的商業聯姻。
他父母就是商業聯姻,在外人面前扮演着完美夫妻,在家裏形同陌路。
所以他反感聯姻。
可沒想到奶奶鐵了心的,甚至用傅氏繼承權威脅他。
而後我找到了他,提出了那個一年之約。
她盯着他,眼神里帶着光:「一年之後,如果你還不喜歡我,或者接受我,那我就離開。」
鬼使神差的,他答應了,並且爲了讓我不能得到他的錢,瞞着所有人讓她簽了婚前協議。
這樣他什麼也不會損失。
結果也朝他預想的方向發展,只是沒想到,現在事情還是偏離了他的軌道。
按道理說他不應該喜歡上我的。
是什麼時候?
當他應酬回家我在廚房給他煮麪的時候?喝了酒會準備醒酒湯的時候?每天晚上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回家的時候?
還有那次醉酒之後情不自禁的時候?
是回家看到空蕩蕩的房子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沙發上不會再有人迎接他,沒人在意給他煮麪,準備醒酒湯,耳邊沒有了我絮絮叨叨的話,手裏了也沒有了我突然冒出的消息。
我想空氣一樣佔據了他的生活,又一下子抽離,讓他呼吸不過來。
在看到我和別的男人喫飯的時候抓心撓肝。
又想出送東西這種拙劣的藉口去到沈家。
其實都是爲了想見我。

-14-
傅辭彥驀然間恍然大悟,才明白了他喜歡我這個事實。
可沒高興幾分鐘,他心情突然猛的墜落。
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對我。
無數次的漠視,無數次的冷嘲熱諷。
在結婚一週年紀念日那天,知道她精心準備飯菜和蛋糕之後故意不回家。
諸如此類,這樣的事情,他幹過無數次。
可第二天我總能像沒發生一樣,又變成乖巧的沈清。
傅辭彥努力回想着,他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腦海猛的炸開,想起我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傅辭彥,我有了我們的孩子。」
可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打胎的費用和營養費我會打給你。」
對,孩子!他忘記了最重要的孩子!
他當時每沒回事,以爲是我隨口一提。
傅辭彥的心狂跳着,他迫不及待的就想見到我。
可是他發現他甚至不知道我除了沈家,還能在什麼地方,他一點都不瞭解我。
傅辭彥出現在公寓樓下是我沒想到的。
我難道又惹他了?
還是懷恨在心?
傅辭彥身上好像還帶着酒味,看起來應該喝了不少。
「你有事嗎?」
我平靜的看着他。
傅辭彥目光灼灼,彷彿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
「沈清,我們的孩子?」
「哦,你等一下。」
我轉身回了公寓,拿出了之前的報告。
「你放心,孩子我已經打掉了,這是報告,你可以看一下。」
我怕傅辭彥以爲我要拿孩子繼續糾纏他, 只得極力的撇清關係。
傅辭彥心口像是有人用手捏着一般,一時間居然呼吸不過來。
他們曾經真的有過一個孩子。
「我絕對沒有要糾纏你的意思,你看我微信, 電話都已經給你拉黑了, 你不放心的話可以拉黑我,我們雙向拉黑,更保險一點。」
傅辭彥整理了情緒, 呼出一口濁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太明白。
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 還不夠嗎?
「我的意思是, 沈清,我們復婚吧。」
傅辭彥語氣懇切, 帶着祈求。
我一下子連退三大步:「傅辭彥你瘋了。」
「我沒瘋, 沈清,我喜歡你, 你離開之後我發現我是喜歡你的,你也喜歡我, 我們復婚好不好,孩子還會再有的。」
「之前都是我不對,我明白得太晚了,我保證,這次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這麼難過, 你可以折磨我,可以報復我,但你不能不要我。」
傅辭彥說着說着, 雙眼通紅, 像一隻被拋棄的受傷小狗。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我叫了保安, 把傅辭彥趕了出去。

-15-
上流圈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八卦。
傅氏總裁愛而不得,求沈總再看我一眼!
離婚後求沈總再愛我一次!
陸知黎捧着個手機,哈哈大笑:「我說這些媒體也太會取標題了。」
「清清, 你知道嘛, 傅辭彥和他那個朋友周行安, 現在叫追妻二人組, 要不然他倆能玩到一起呢!」
我的工作室規模越來越大,這兩年我也辦理大大小小的畫展,算是小有名氣。
傅辭彥幾乎每天都來,但我已經不關心了。
陸知黎問我:「真的不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了?」
我回答:「我曾經給過他很多次機會,是他自己放棄了。」
沈遠之把房子賣了, 給沈氏填補了資金的空缺,又把沈氏託管了出去, 他把手裏的股份全都轉讓給了我, 每年的分紅都能打到我的卡上。
他說,他能做的就是保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聽說他身體已經很不好了, 住進了療養院,偶爾打電話來問我能不能去看他一眼。
我叫他多看看新聞吧,畢竟我上新聞了。
我一有時間, 就帶着花去看媽媽。
我告訴她,我現在不再期盼別人給我愛了。
因爲我現在很愛我自己。
往後的日子,Ţųₒ必定熠熠生輝。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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