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之瞳2:兄友弟恭

常藤縣挖掘出漢代古墓。
考古隊下墓工作的時候,在陪葬陶俑裏發現了屍體。
我和八尾過來幫忙破案,八尾離奇失蹤。
我卻在棺材裏發現了血衣和斷掉的貓尾。

-1-
「熱死了!」
七月底的天氣格外炎熱,穿着鞋子都能感覺到陣陣熱氣直往上湧。
兩天前,我接到了借調常藤縣幫忙破案的工作。
本來是不想來的,只是八尾似乎對這個案子很有興趣。貓主子是不能得罪的,雖然熱得想死,但我還是大包小包地來了。
「餘曉,不要弄得好像自己要死了一樣。」八尾叼着跟冰棍,站在樹蔭裏,不屑地看我,「道心不穩,心浮氣躁。」
我心裏吐槽,但是不敢表露出來,臉上諂媚笑道:「是,您說得是,我現在就專心修煉。」
端起桌上的一碗酸梅湯咕咚咚灌下去,爽!道心穩了!
八尾不再看我耍寶,低頭專心刷手機。
我看看馬路,嘀咕道:「說好九點來接人,這都快九點半了也不見人,早知道不出來這麼早了。」
正抱怨着,就見一輛皮卡從遠處呼嘯而來。
轉眼開到我們面前,帶起無數灰塵。
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打開車門跑了出來,到了我們面前問道:「請問是餘曉老師嗎?」
我點頭,對方立刻熱情道:「餘老師您好,我是常藤刑偵隊警員常風。」
我起身和對方握手:「常警官你好。」
常警官和我握手,眼睛看到旁邊的八尾:「這位是?」
八尾根本沒搭理他,戴上墨鏡往車那邊走。
「哈哈,常警官你別介意,天兒熱他脾氣就大。」我低聲說,「寵物不好養的。」
「哦,寵物啊。」常風點點頭,帶我上車,等到開了車才發現我說法的問題,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看我們,「你、你們是?!!!」
我朝他神祕一笑,閉目養神。
開玩笑,晚來是要接受懲罰的。

-2-
警車直接開到了現場。
老遠就看見了黃色警戒線和亮着頂燈的警車。
黎青正跟手底下的警員交代事情,看到我們的車來了,忙迎了上來:「餘老師,你可算來了。哎,小八也來了?」
八尾長腿一步跨過警戒線,我跟在後面。
黎青雖然不知道八尾具體的事情,但我給他編了一個玄學大師弟子的身份,加上之前我出事,八尾救我的時候用了法術被他看到,從那兒以後就對八尾特別崇拜。
「他跟來,是不是也覺得這次的案子非同尋常?」黎青小聲問我,「這古墓是不是ṭṻ₊真的有點兒邪性?」
我悄悄摘了天珠手釧,看了一圈,雖然模模糊糊有一些灰黑之氣,但是古墓周圍有這些氣的存在也算正常,倒是沒看出來有什麼毛病。
「不是,不是案子的事。」我擺擺手,「小八對這古墓裏的隨葬品有興趣,這次是跟過來看的。」
黎青:「原來如此,我還以爲是有什麼糉子、殭屍呢。」
我無語:「你少看點兒盜墓小說吧,哪來那麼多殭屍讓你碰上。」
八尾在外面轉了一圈兒,走了回來,問黎青:「能下去嗎?」
「當然可以!」黎青轉頭朝後面喊,「王教授!王教授!」
很快,一個年紀五十多歲的教授帶着兩個學生走了過來。
黎青給我們介紹:「這是考古隊的王力教授,這位是我們市警局的刑偵顧問餘曉。」
王教授笑着和我握手:「黎隊都和我們說了餘老師的事蹟,真是年輕有爲,這次的事兒就拜託您了。希望早日破案,我們考古的工作也好繼續進行。」
我和王教授握手,笑道:「黎隊太誇張了。那,王教授,我們現在可以下去看看嗎?」
「可以可以!」王教授轉身對身後的學生說,「趙秦,田珊,你們帶幾位警察同志下去。我手頭還有一些重要工作處理,就不一起下去了。」
「好。」
我們換好了下墓的衣服,跟在兩個學生後面下了墓。
原本還十分悶熱的天氣,等進了墓之後完全變成了陰涼。
我們左轉右繞,走了二十多分鐘纔到了一個墓室門口。
一邊往裏走,田珊一邊給我們介紹:「這是主墓旁的一座陪墓,根據現在挖掘出來的陪葬品來看,我們覺得這是墓主人的一個妾室的墓室。」
墓室正中是一個很大的棺槨,左右兩邊地上是一些陶製瓶瓶罐罐,還有幾個一人大小的陶俑。
其中一個陶俑已經碎裂,旁邊有一具屍體,幾個人圍着屍體正在拍照、取證。
王盈正在檢查屍體的面部,聽到聲音一回頭,正好看見了我,抬手晃了晃。
我走了過去,蹲在她身邊:「有什麼發現?」
王盈搖頭:「奇怪就奇怪在這裏,沒有外傷。死者表情平靜安詳,就好像是在睡夢中自然死亡一樣。」
我看着旁邊碎裂的陶俑:「黎青說屍體是被包裹在陶俑裏的,能判斷出死亡時間嗎?」
王盈:「根據屍斑和屍僵,還有地下氣溫較低等原因,初步推斷死亡時間大約在五到八天。」
我點點頭,轉頭去看地上的陶俑碎片。
八尾則對那個石棺特別有興趣,一直看來看去,甚至想要伸手去摸。
「別碰!」趙秦跑過去拉開八尾的手,把人往後拽,生氣道,「你怎麼不戴手套隨便摸!」
八尾不喜歡被人碰觸,快速甩開趙秦的手,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過來打圓場:「不好意思,我朋友也是對常藤古墓有興趣。剛纔看到這個石棺有點兒興奮,就忘了戴手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副手套遞過去,八尾接過來卻沒戴,轉身去看牆上的壁畫。
趙秦也很不高興,還在小聲嘀咕,被田珊勸走了。
黎青走過來,小聲問:「怎麼,大師今天心情不好?」
我摸摸鼻子:「沒事,天兒太熱,他心情不好。」總不能跟他說,早晨忘了喂罐頭就帶着人跑出來,跟我鬧彆扭呢吧。
「對了,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是誰?」我忙轉移話題,「這陶俑是怎麼碎的?」
黎青指指趙秦:「他打碎的。他和田珊跟着王教授下來勘探,據說當時有人推了他一把,然後就把旁邊的陶俑撞到地上,碎了。」
「推他?」我問道,「誰推的?」
黎青搖頭:「就這點奇怪,當時墓室裏面就他們三個人,而且其他兩人在離他比較遠的地方,常理來說是不可能碰到他的。監控裏面也顯示是趙秦身邊並沒有人,是他不小心絆了一下,伸手把陶俑推到了地上。」說着指了指對面牆上。
我抬頭,果然牆角上安裝了一個攝像頭,正對着棺材,旁邊的陶俑也能拍到。
又在室內走了一圈,確定並沒有什麼魂魄殘留,我才走了出來。
「小八,走了。」
我回身,看到八尾蹲在一個陶罐前不知在幹什麼。
聽到我喊,他才起身走回來,跟着我一起出了墓室。
上去的時候,我小聲問他:「找到你要的珠子了嗎?」
八尾:「找到了,不太好拿。」
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從臺階上掉下去。
「你還想拿回去?」我瞪着他,想把他盯出個洞來,「這是文物,文物懂不懂?你私拿文物是犯法的。」
八尾掏掏耳朵,滿不在意:「不會被發現的。」
我簡直跟這人沒法溝通,憤憤踩着臺階出了地下,心裏決定一週都不給他罐頭喫。

-3-
上來之後,我跟黎青說想要看趙秦打碎陶俑那天的監控。
「沒問題,我都拷貝下來了。」黎青打開電腦,把那天的視頻調了出來,「不過,沒有什麼發現,就是他自己絆了一下。」
視頻開始播放。
開始一切都是正常的。
三人進了墓室後,王教授和田珊站在東南角指着一個陶罐不知在說什麼。
趙秦則獨自站在陶俑面前。
他背對着我們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他搖搖晃晃走到牆角,然後絆了一下,身體朝旁邊傾倒,雙手碰到了陶俑,推到地上打碎了。
黎青:「看Ṫṻ⁴吧,就是他自己推倒的。」
我和八尾都沒說話。
因爲我們看到的是陶罐裏伸出了一雙漆黑的手,一隻抓住了趙秦的腳踝,另外一隻在他背上推了一下。
而陶罐正是剛纔八尾觀察的那個。

-4-
我和八尾面面相覷,顯然大家看到的景象是一樣的。
我正想着要怎麼把自己看到的委婉地告訴黎青,突然外面一陣喧譁。
田珊跌跌撞撞跑了進來:「老師,不好了!有村民來鬧事了!」
「怎麼回事?」王教授站起身往外走,「不是已經把工錢結了,他們還來鬧什麼?去看看!」
我們忙跟着往外走,黎青還叫了幾Ṫṻₑ個警員一起。
走到門口,就見已經圍滿了人。
中間站着一男一女,正一左一右跟趙秦撕扯在一起,嘴裏還不乾不淨罵着。
他們身後帶來了不少人,都圍上來想要爲難趙秦。考古隊員們看不下去,跟他們推搡起來。場面一觸即發。
「都別鬧了!」王教授大喊一聲,小跑着過來,「你們要幹什麼!工錢已經協商好發給你們了,還來鬧什麼!」
黎青立刻帶着警員拉開三人,亮出證件,嚴肅道:「有話可以說,要是來搗亂胡鬧,立刻帶走!」
那男的見了警察有些瑟縮,可是那個看着年輕一些的女人卻很潑辣:「警察怎麼了,你們怎不去抓殺了我大哥的兇手,還抓起我們來了!」
黎青一頭霧水:「什麼兇手?你大哥死了,怎麼死的?」
那女的一指趙秦:「就是他殺的!」
趙秦氣得身體都發抖:「你你你胡說!我只是打碎了陶俑,裏面的屍體是誰我都不知道,你怎麼能含血噴人,說我殺人呢!」
大家這才聽明白,那陶俑裏面的死人是他們的家人。
發現屍體之後,當地警方就跟村主任取得聯繫,因爲屍體面部被毀,無法辨認,所以在村裏發了告示,一起尋找屍體的親人。
沒想到過了幾天纔有人來認領。
這一男一女是兄妹倆,男的叫錢貴,女的叫錢萍,死了的是他們大哥錢富。
我在旁邊觀察這對兄妹,男的表情兇惡,女的勢力精明,說是來認屍,實際上恐怕是別有用心。
「你說你們是來認屍的,怎麼過了這麼多天才來?」我推開人羣走了進去,問錢貴,「村裏當天就發了告示,沒看見嗎?」
錢貴見我氣勢十足,黎青和王教授對我又很尊重,就不太敢犯渾,說道:「我妹子前幾天身體不好,我跟妹夫帶她去市裏看病了。這剛回來就聽說大哥出事了,我們就趕過來了。」
錢萍也忙說道:「沒錯沒錯!連口水都沒喝就過來了!」
我繼續問:「那你們爲什麼說趙秦是兇手?」
錢萍瞪着趙秦道:「墓裏那麼多陶俑他都不推,怎麼就偏偏推了那個!人一定是他殺的!」
我挑眉:「看來你對這墓裏的事兒還挺了解,連陪葬品是陶俑都知道。」
錢萍被噎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高聲道:「他們來這兒挖墓,我們這兒方圓幾十裏都知道。我男人還在這墓裏幫着幹活兒,我怎麼不知道!」
我點點頭,這話倒也沒錯,只不過……我低下頭,視線在錢貴的手上掃了掃,沒再說話,退後站在黎青身後。
他們見我不說話了,更是得意了,鬧得比剛纔更兇,非說趙秦是兇手。
王盈走了過來,表情冷淡:「既然說死者是你們大哥,先過來認屍看是不是,等確認了再說後面的。」
錢家兄妹氣哼哼跟在王盈身後走了。
那些跟着來的村民也想跟着進去,被黎青帶人攔在了門口。
我拉着八尾走到角落裏,問道:「陶罐裏的東西,你看見了沒有?」
八尾:「看見了,我剛纔還近距離觀察來着。」
我:「那是什麼東西?」
八尾:「是錢富的魂魄。」
我嚇了一跳:「怎麼可能?我剛纔看了,那個墓室裏什麼都沒有。」
八尾表情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滿臉不屑道:「你這能力時行時不行的,剛纔也許沒看見呢。」
「啊?會嗎?」我皺眉,自從雙眸覺醒了能力之後,每次都是看得很準的,從來沒有過看不到的情況。
八尾見我不信,哼了聲:「大約是被掏了心,能力不如從前了。」
我莫名覺得膝蓋有點兒疼,想到自己之前遇到的事兒,說不定還真有後遺症,忙問八尾:「那我這個後遺症能治癒嗎?會不會一直就這樣了?」
八尾的表情更加古怪了,他大聲咳嗽了聲,邁步往前走:「這可說不好,不過你老實喫藥調養,一年半載還是能好的。」
「什麼?要喝那麼久?!」我一聽還要喝一年的中藥,臉就跟藥一樣苦,「有沒有別的不喫藥的辦法啊?」
「廢話這麼多!」

-5-
我們一前一後進了臨時法醫室,在裏面的房間等着。
很快就聽到隔壁傳出了哭聲,然後王盈推門走了進來,後面跟着錢家兄妹。
王盈不動聲色朝我點了點頭,悄悄比了個 OK 的手勢。
我也微微點了下頭,轉臉對錢家兄妹說:「錢富死在古墓裏,監控裏也沒發現兇手作案,我們現在要對錢富解剖驗屍做進一步檢查。」
「不行!」
錢萍一聽急了,雙手一拍大腿就開始哭上了:「我大哥就是被那個黑心肝的考古隊小子害死的!他之前還罵過我大哥,說他幹事太粗,碰壞了文物,還扣了他工資!」
「沒錯!」錢貴在一旁幫腔,「我妹夫看見過好幾次了。那人肯定是看我大哥不順眼,把人殺了,偷偷藏進陶俑裏的!」
「那照你這麼說,趙秦殺了錢富封進陶俑裏,他幹嘛還把陶俑打碎?」黎青推門走了進來,「那不是不打自招?」
「他他!」錢貴瞪眼說不出話來,就開始耍賴,「那是老天報應,讓他自己打碎了陶俑,都是我大哥看着呢!」
「哦?這可沒準兒。」八尾一臉玩味地看着錢家兄妹,「說不定真是你大哥讓趙秦打碎的陶俑呢。」
八尾的眼睛又黑又亮,一直盯着人看的時候,會讓對方有種恐懼的感覺。
錢貴就是,他不敢抬頭跟八尾對視,只低頭嘟囔:「就是那小子殺的,一定是他!」
比起錢貴,錢萍就潑辣多了,她一會兒大喊,一會兒哭鬧,最後索性坐在地上打滾兒撒潑,非要讓把趙秦抓起來。
正鬧得不可開交,門又被打開了,一個年紀有六十歲上下的大爺走了進來。
他進門就罵:「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把你們老爹扔在老大家裏不管,如今老大出了事兒又跑到這兒鬧事!錢叔兒都在老大家餓了好幾天,要不是鄰居聽到動靜過去看,人就要死在屋裏了!還不滾回去!在這兒丟人現眼!」
兩人見了大爺也不敢再鬧了,錢貴拉着錢萍站起來,灰頭土臉走了。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大爺跟黎青道歉,「讓他們跑到這兒鬧事,還好小常通知了我。」
我扭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常風,他見我看他,朝我笑了笑。
我走過去問他:「這大叔是誰?」
常風:「是這兒的村主任,村民別的不聽,最聽村主任的話了。」
我:「你還挺有辦法。對了,錢家的事兒你知道嗎?」
常風點頭,跟我們說這錢家是三兄妹,老大錢富在家裏務農,沒有結婚,也沒孩子。他獨自一人贍養老ťù₈人,前兩年母親去世,只剩下個老父親。
錢貴則在城裏打工,妹妹錢萍在小飯館裏端盤子,後來經錢貴介紹,和他的工友佟偉結婚。
「他們兩家其實日子過得不錯,但是他們既不贍養老人又惦記着老人名下的房產和地。」常風嘆了口氣,「老人也知道錢富老實,又沒有子女,就把房子過戶到他名下了。這兄妹倆知道了,三天老頭就到老大家去鬧,佟偉還打傷過錢富。」
我聽完沒說話,想着等下讓常風帶我去錢富家去看看。
王盈走到我身邊,小聲說:「結果出來了,是陶俑上的土。」
我驚訝:「現在法醫化驗速度都這麼快了?」
王盈笑道:「哪兒呀,我走了個捷徑,讓田珊幫我確認了一下。他們天天和這些打交道,很容易就分辨出來了。不過我這邊也在化驗,等有了最終結果再跟你說,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
我皺眉,剛纔看到錢貴指甲裏沾滿了泥土,那裏面一閃而過有些紅褐色的顏色,就靈機一動讓王盈在讓他們認屍的時候,想辦法颳了一點兒泥土出來,果然是陶俑上的。
看來,錢富的死跟錢家兄妹脫不了干係。

-6-
送走了村主任,眼看天色暗了下來。
黎青說:「餘老師,招待所就在附近,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我看了眼八尾,他眼睛一直盯着古墓那邊。
「我就住這兒吧,還有點事要跟王法醫商量。」我問王教授,「您這邊還有空房間Ŧű²嗎?」
王教授:「有是有,就是環境不太好,你們女同志住有點兒不方便。」
我:「沒事沒事,辦案要緊。」
黎青本來也住在這邊,見我們不回去,就張羅着去買菜做飯了。
喫了晚飯,我跟王盈又聊了會案情的事兒,11 點多才從她屋裏出來。
快走到我住的地方,就見一隻黑貓躥了出去,三兩下朝古墓的方向跑去。
「真是一點兒不讓人省心。」我打開手機燈,也朝古墓方向走去。
這古墓別看白天沒什麼,可是晚上還挺瘮人的,洞口深不見底,旁邊一圈樹木搖晃着樹葉,看起來有那麼點兒羣魔亂舞的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古墓裏比白天進來的時候溫度更低了,我憑藉着記憶往那個墓室走去。
還好沒有太繞,很快就找到了。
即使知道八尾在裏面,但心裏不知道怎麼地,總是感覺毛毛的。
深吸了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墓室裏和白天離開的時候一樣,正中間是石棺,四周是陪葬品。
只是沒有八尾的身影。
不過,一隻貓咪太小了,骨頭又軟,躲起來是不好找的。
我舉着手機在邊邊角角里找,一邊找一邊小聲喊着:「小八,小八。」
喊了半天也沒有動靜,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疑心病犯了,室內的溫度開始慢慢低了下來。
我搓了搓胳膊,心想難道是看錯了,剛纔不是八尾,是路過的野貓?
越想越有可能,加上這墓室裏更冷了,我決定先出去回屋看看。
手機的燈光越來越微弱,我湊近看看:還有 98% 的電,不應該啊。
加快腳步,前面就是出口了。
在經過石棺的時候,手機閃了兩下,徹底不亮了。
室內黢黑一片,我心裏一驚,手往旁邊一扶,就聽嘎吱嘎吱聲響,沉重的石棺竟然緩緩打開了。
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往門口跑。
剛跑了兩步就停住了。
石棺裏傳出了微弱的貓叫聲。
我的心咚咚咚跳個不停,心裏天人交戰,最好還是一咬牙,把天珠捏在手裏,轉身朝石棺走了過來。
沒電的手機突然恢復了功能,發出幽幽的光照着前面的景象。
石棺上的蓋子已經完全打開,冒着絲絲寒氣,貓咪斷斷續續的叫聲就從裏面傳出來。
「小八,這次可是你欠我的,以後一個月都沒有罐頭喫了!」
我狠狠心,雙手支撐着棺邊,上身往下一探。
棺材裏面沒有什麼可怕的屍體,只有一件衣服,旁邊還有個什麼毛茸茸的東西。
我舉着手機往裏照,終於看見了是一件染了血的衣服,還有一條斷的貓尾。
「小八!」
我縱身躍入棺中,拿起那件血衣細看,正是白天八尾穿的 T 恤。
我急得拿手機在四壁照,雙手摸着,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
一雙蒼白的手從背後伸了過來,死死抱住我。
冰冷的氣息吹進了耳朵裏,女人「咯咯咯」的笑聲在陰森的墓室裏響起。
我不敢回頭,透過手機屏幕悄悄往後看。
一個穿着漢代曲裾的女鬼就在我身後,臉色蒼白,嘴上全是血,嘴角還有一撮貓毛。
「你把小八怎麼了!」
我看見貓毛當時就炸了,也顧不上害怕了,拿起天珠手釧往女鬼臉上按去:「去死吧!」
女鬼臉上立刻騰起了一層煙霧,她號叫着放開了手,往後退去。
隨着她的號叫,墓室漸漸明亮了起來,空間開始扭曲。
「破!」
一聲貓咪的叫聲響了起來,貓爪撕開了空間,六條尾巴的黑貓鑽了進來。
「小八!」
我連哭帶叫地跑過去抱住小貓,鼻涕眼淚糊了他一身。
「髒死了!」黑貓一巴掌呼在我臉上,金黃的貓兒眼裏泄露了他的焦急,「你跟來幹什麼,要不是我能追蹤你的位置,今天就要給你收屍了!」
我委屈巴巴把貓主子放到地上:「我這不是看見你出來,怕你有危險,跟着你呢嗎。嗯?小八,你的尾巴怎麼少了兩條?真被女鬼喫了?!」
八尾哼了聲,全身騰起白光,轉眼變成了少年的模樣。
「你看錯了,誰能喫我的尾巴,撐不死她。」八尾滿不在乎道,「就你傻乎乎會被障眼法騙了。」
「障眼法?那我剛纔看見的血衣和尾巴不是你的?」我轉頭,看那個石棺還是好好地蓋着蓋子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樣,「可是,天珠對女鬼有反應,還把她的臉按出了一個坑。」
八尾:「有些東西的幻術是會讓天珠產生錯誤判斷的。」
我:「比如?」
「以後你會知道的。」八尾說完,走到之前的那個陶罐跟前,蹲下身敲了敲罐身,「你現在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心願沒了?看在你護珠有功的分上,我會替你完成。」
陶罐裏傳出一個嘶啞的聲音:「我只有一個老爹,弟妹不孝不養他,現在我死了,他怎麼辦……」
八尾:「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安頓老人,那你自己呢?如果是想要報仇的話,我可以替你達成。」
「不用了,我自己的仇自己報。」聲音突然激動起來,墓室開始微微晃動。
我感覺腳下的土地也跟着晃動起來,一個趔趄,坐到了地上。
接着陶罐裏冒出汩汩黑氣,轉眼便成了個人形:個子不高,駝着背,樣子有些畏畏縮縮。只是如今全身都被黑氣纏繞,而且黑氣還在很不穩定地躥來躥去。
「這誰?錢富的魂魄?」我小聲問八尾,「怎麼看起來像是受了刺激?」
八尾:「白天錢貴錢萍來認屍的時候,村主任在隔壁屋說他父親被餓了好幾天,正好他附在屍體上聽見了,氣得不行,要找那兄妹倆算賬。」
我:「嗯,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看着他出去殺人吧。」
八尾反問:「爲什麼不能?他去殺不肖子孫,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警察。」
我被他嗆得說不上話來。看看對面那模樣,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肯定是打不過的,可是放着他就這麼出去也不是個事兒。
正在天人交戰,就見八尾屈起食指和中指,口中默唸咒語。一個巨大的罩子出現在半空中,旋轉着飛到錢富頭頂,然後越來越低,最後把他罩在其中。
「不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錢富跪在地上,吼叫着,「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
「放心,早晚有你動手的時候。」八尾走過來收了罩子,「但不是現在,你先忍耐一下。」
罩子越縮越小,最後變成了只有巴掌大小。
「等等。」我越看這個罩子越眼熟,這毛茸茸的觸感,「這不是我給你新買的貓窩嗎??」
八尾把罩子收了起來,轉身往外走:「回去了。」

-7-
收了錢富,回屋的路上我問八尾接下來怎麼辦。
八尾露出了一個冷酷的笑容:「當然是自食惡果了。」
我問他是什麼意思,他卻一句話都不說了,就連我給他開罐頭也不說,倒是把東西喫了個一乾二淨。
我拿貓主子沒轍,只好苦哈哈地洗了貓盆,裝上乾淨的水。然後快速洗了個澡,躺在牀上獨自憂傷。
五分鐘後,就找周公下棋去了。
黑貓從窩裏鑽了出來,一躍跳上了牀,看着睡得毫無形象的我,拿爪子在臉上捂了下,然後認命地叼起被角給我蓋好,接着趴在我旁邊閉上了眼睛。

-8-
第二天早晨,我在貓主子的連叫帶撓下睜開了眼,迷迷糊糊下地,先放好貓糧,纔拿着洗漱用品出門洗臉。
洗漱完畢,到食堂跟考古隊一起喫早飯。黎青和王盈也在。
「我這邊化驗結果出來了。」王盈喝了一口粥,「是陶俑上面的泥土。」
我點點頭:「沒想到無意中發現他指甲裏有東西,讓你化驗還真出了問題。這下看錢貴他們還怎麼狡辯。」
黎青:「我查過考古隊的出勤表,錢貴一天都沒來幹活過,那他指甲裏的泥土怎麼來的呢?」
喫了早飯,常風聯繫了村主任,一起去了錢富的家。
錢富家在村東頭,離古墓這邊很近,溜達過去也就 10 分鐘。
「錢叔以前是咱們這兒十里八村有名的巧手木匠,他爲人老實,幹活又細緻,還不亂開價,大傢伙有活兒都願意找他,他也攢了不少錢。他可是我們這兒第一個住上小二樓的人家。」村主任指着路邊的大紅門唏噓道,「誰知道後來錢貴、錢萍能成這樣兒。還好有個錢富人好,沒想到啊……」說着,就到了大門口。
還沒進去,就聽裏面傳出了吵鬧聲,仔細一聽原來是錢萍正在罵人。
我們推門進去,就看錢萍叉着腰站在院子裏,指着坐在椅子上的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在叫罵。地上是一個摔碎了的碗,黃色的稀粥灑了一地。
「錢萍!」村主任看不下去了,跑過去呵斥她,「就爲了一碗粥,至於這麼罵你爹嗎!」
錢萍還是怕村主任的,停了口不再罵,只瞪着老人。
老人低下頭,去撿地上的碗。
「我來。」
八尾走過去,幫老人收拾了地上的碎片,還扶着老人進了屋。
我想起昨天晚上被他收起來的貓窩,渾身抖了抖,心知錢家的太平日子到頭了。

-9-
「主任,你們來幹啥?」錢萍拿眼睛翻着看人,「殺我大哥的兇手抓住了沒有?」
我微笑:「兇手肯定是會抓住的,不過我們這次還有點兒事情要問錢貴。」
「啥事兒問我?」
錢貴推門進來,看見一院子的人愣了下:「村主任,你們又來幹啥?」
村主任沒好氣地說:「我再不來,錢萍要把錢叔罵死了。」
錢貴瞟了錢萍一眼,給她使眼色讓進去。錢萍倒挺聽她哥的話,哼了聲轉身回屋。
錢貴問道:「你們要問我啥事?」
我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問:「你之前去過古墓那邊嗎?」
錢貴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臉上的表情沒控制住,露出了驚慌的神色,但是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ţüₐ馬上回道:「沒有,我嫌死人的地方晦氣,從來不去。」
「是嗎?」黎青皮笑肉不笑道,「我怎麼聽說古墓剛挖出來那會兒,你天天往那邊跑,還差點兒鑽進去來着,這會兒又嫌晦氣了?」
「那、那會兒是剛挖出來的時候,大家都新鮮沒見過,我也是湊熱鬧去看的。」錢貴抻脖瞪眼瞎掰,「當時人太多,我是被擠下去的!」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報告,「昨天你們去認屍,法醫從你的指甲裏提取出了陶俑上的泥土成分。你倒是解釋一下,既然沒下去古墓,怎麼你指甲裏會有墓室裏的泥土?」
錢貴大驚,沒想到就是去認個屍,法醫給他擦了擦手就能提取出泥土,還想要狡辯,但是除了會說「我我我」,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黎青一揮手:「帶走!」
常風上前,拿手銬把錢貴銬了起來,押走。
外邊鬧得這麼大動靜,屋裏卻一點聲響都沒有。
其他人也覺得不對勁。
村主任往屋裏走:「這裏邊怎麼這麼半天沒動靜?錢萍!你哥他——」
屋門從裏面打開,八尾走了出來:
「錢萍不舒服,錢大叔在照顧她。」八尾拿着一瓶水往外走。
「不舒服?」村主任懷疑地看了八尾一眼,朝屋裏張望,「剛纔還有力氣罵人,這麼一會兒就不舒服了?」
屋裏光線昏暗,老人坐在牀邊,錢萍面朝裏躺着,身上蓋着一條薄被,身體微微起伏,像是睡着了。
老人朝村主任咧了咧嘴:「閨女睡着了,睡着了。」
村主任雖說年紀不小,可是一個大老爺們往睡着的女人屋裏進也不好。人家爹都說沒事了,他就說了句「錢叔你有事兒喊我」就退了出來。
八尾搖晃着水瓶往外走,看那背影十分高興。
我跟在他後面,緊緊盯着那個瓶子,就算不用雙眼看,我也知道那瓶子裏的東西不簡單。

-10-
直接開車去了常騰刑警隊,兩邊一起審訊錢貴。
錢貴本來膽子小又沒主意,平時拿主意的都是錢萍和佟偉,現在兩個人都不在,警方稍微一嚇唬,他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原本,錢家二老是要把房子和地平均分成三份給三個孩子的。
後來,錢貴染上了賭癮,逢賭必輸,經常找父母兄妹借錢,還欠了一屁股債。
錢萍倒是認真攢錢過日子,只是不知聽了誰的話,開始倒騰化妝品帶貨,過海關的時候被扣了很多貴重物品,賠了不少錢。
「老孃沒了之後,爹就把錢看得死緊,我和錢萍去要了好幾次,一分錢也沒撈着。」錢貴仍然憤憤不平,「連老大都拿掃把往外轟我們。」
「所以你們就對錢富懷恨在心,伺機把人殺了!」黎青一拍桌子,「是不是?!」
「不是不是!」錢貴慌忙擺手,手銬子嘩啦啦直響,「我們就想要點錢,沒想害老大性命。後來挖出來了古墓,跟我一起玩牌的朋友就說那墓裏有件特別值錢的寶貝,只要賣了,一輩子喫喝不愁。」
我在監控室裏聽到這裏,眉頭一跳,轉頭去看八尾。
八尾雙手環胸,靠在牆上,見我看他,朝我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這笑容給我看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就知道要出事了。
果然,錢貴接下來的話就有些讓警員們不太能接受了。
錢貴:「我那個朋友說,這東西是個珠子,死人含在嘴裏可以讓屍體不腐爛。但是墓裏面邪門得很,尤其是這種千年大墓,沒準兒就有不乾淨的東西。」
常風有些不耐煩,催促道:「磨磨嘰嘰說什麼呢,說重點!」
「是是!」錢貴縮了下脖子,磕磕巴巴接着說,「他給了我兩顆藥丸,說是替身丸。讓我找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一人一顆喫了,然後下墓,我跟在他後面。萬一碰上什麼事兒,那個親人能替我擋一擋。」
這話說完,審訊室裏都沒聲音了。
黎青透過單面玻璃往監控室的方向看,顯然是在詢問我的意見。
常風就直接多了,大聲道:「錢貴!讓你交代殺人過程,你卻這裏宣傳封建迷信!你以爲說些不着邊際的話就能矇混過關?你最好老實交代!」
錢貴嚇壞了:「警察同志,我說的都是真的啊!我有那個人的聯繫電話,您給他打電話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
常風記下了電話,轉身出去打電話。
我推開門,朝黎青招了招手。
「餘老師,錢貴說的這話可信嗎?」黎青出來就問,「錢貴給錢富喫的是致幻劑吧,還是——」
「是血引丹。」八尾走了過來,「這是一種從祝由術中演變出來的邪術。原本巫師是用來治病的,後來被心術不正的人在裏面添加了血親的血還有其他東西。喫了血引丹,就可暫時與給他藥丸的人同命,代他承受疼痛災難。」
「比如,下了墓地之後,若是碰到了糉子,即便攻擊的是錢貴, 最後受傷的ƭŭ̀ₕ一定是錢富。」黎青雖然沒聽明白,但是他抓住了重點:「這墓裏真的有糉子,還被錢富碰上了!」
八尾笑眯眯道:「沒錯,黎警官理解得非常正確。」
我無語:「你真的, 少看點盜墓小說吧。」真碰上了,你也不夠塞牙縫的。
黎青不理我的吐槽, 接着問:「那是墓裏的東西殺了錢富?要不要把墓封起來, 那裏面的東西如果跑出來會傷人吧?」
八尾搖頭:「那東西我已經收了, 你們抓住那個給錢貴東西的人就行了。」
說話的工夫常風就來了,說是已經和派出所那邊聯繫上了,確實有這麼個人,已經在準備抓捕了。
接下來的抓捕很簡單就完成了,被帶回來的人也供認不諱,只是說血引丹也是別人給的。
再問給他東西的人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竟然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八尾仔細看了他的眼睛,很確定地說:「被下了暗示。這給藥的人很謹慎, 即便能看到臉, 也未必就是真容。」
我:「那就沒辦法了嗎?這種人在外面說不定還會禍害人啊。小ţű³八,小八?」
喊了半天也沒回應,我扭頭去看,就見八尾對着那個裝藥的瓶子出神。
「這瓶子有什麼問題嗎?」我湊過去看, 就見瓶底上有一個詭異的蛇的圖案。
「沒什麼。」八尾把瓶子放回原處, 轉身出了門。

-11-
後續案件處理起來就沒什麼困難了, 錢貴和那個送藥的人被捕入獄, 等候審判。
錢萍和佟偉主動伺候起老人來了,事無鉅細, 無微不至, 變成了村裏的一樁奇聞。
我們走的那天,錢叔還來送了,一直到我們的車拐彎,他還站在大槐樹下目送我們。
身後樹影裏站着一個身材矮小瘦弱的男人, 駝着背,朝我們深深鞠躬。

-12-
從常騰縣回來後,八尾一反常態沒在貓窩裏睡覺, 而是一連幾天不見蹤影。
直到一天晚上, 被我堵在院子裏。
「你這幾天都到哪兒去了!」我痛心疾首,「我不記得把你養成這種夜不歸宿的壞習慣。該不會看上誰家的小貓漂亮,嘿嘿嘿~」
「收起你猥瑣的笑容。」八尾在我頭上狠拍了一下, 「跟我來。」
我捂着頭, 跟着八尾往後院走。
後院是八尾花了心思建造的, 假山、遊廊,還有一個巨大水池。
到了池邊,就看到一個碩大的蚌殼浮在水面上, 蚌殼張開對着月亮,星星點點的光暈從空中飛入蚌殼內。
「這、這是?!」我驚得有些結巴,「這該不會是你從那古墓裏拿出來的?不對啊,不是顆珠子嗎?」
八尾靠坐在涼亭裏, 笑道:「明珠有靈,魂化成精。」
「珠子有什麼稀奇的,珠靈纔是罕有。」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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