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珠20陰犬噬主

去一個網紅家玩。
他聽到我是個靈異主播以後,十分不屑。
「你會看相啊,不如給我的狗看看面相?」
我神情凝重。
「陽犬鎮宅,陰犬噬主。你家的狗,想要喫掉你。」

-1-
「菲菲,你不是說這次的網紅博主聚會,來的全是我認識的人嗎?」
我撓了撓頭,看着坐在沙發上聊天的幾個年輕男女。
打扮都挺時尚的,可惜我一個都沒見過。
宋菲菲噗嗤一笑,朝我擠眉弄眼道:
「你傻啊,因爲她們都開了美顏啊!」
這次的聚會是在國外的一個海島上,是時尚博主齊南自己私人買下的小島。
島上風景秀麗,只蓋了一棟別墅,整個島都是他家的後花園。
本來我是不想來的,但是宋菲菲說網紅們都賊有錢,萬一能碰上冤大,咳咳,大客戶呢。
「呀,你是靈珠大師吧,天哪,你長得和視頻中一模一樣!」
一個年輕的女孩看到我有些激動,她走上前晃了晃白皙的手臂,纖細的手腕上繫着一條豔麗的紅繩。
「靈珠大師,我是你的忠實粉絲,自從我買了你這條繩子以後,睡覺都香了很多,再也沒有鬼壓牀了!」
我叫陸靈珠,是個靈異主播,也是一個網紅。
我的直播間會賣一些符紙,風水擺件什麼的,價格不菲,但是買的人依然很多。
這年輕女孩叫楊清涵,是個美妝博主,基本換一個妝容就換一個人,十分不好認。
楊清涵的聲音有點大,立刻就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大家紛紛朝我們看來,齊南更是皺了皺眉。
「真是的,什麼阿貓阿狗都來我的聚會,煩死了,也不知道是誰叫的。」
宋菲菲騰地一下從沙發上蹦起來,手裏還舉着個水晶菸灰缸。
「你再嗶嗶一句試試看?」
齊南翻了個白眼,表情做作地雙手抱胸。
「天哪,好粗暴啊!人家好害怕呢~」

-2-
我從宋菲菲手裏奪過菸灰缸,這傢伙這幾天來姨媽了,情緒十分暴躁。
沒和我認識以前,她只是性格跋扈,跟着我練了一段時間武功以後,她開始不滿足於吵架,升級到動手了。
最重要的是,她賠得起。
這一年,光醫藥費宋菲菲就花了快上千萬。
齊南的男朋友周賓也走上前來,將齊南按坐在沙發上。
「行了,來者是客,你這張嘴啊,就少說兩句吧。」
齊南非常不服氣,他生氣得撥開周賓的手,轉頭瞪了我一眼。
「她們是不是你請來的?你明知道,我最討厭這種騙錢的人了!!!」
楊清涵尷尬地舉起手,表情有些不安。
「不好意思,她們倆是我叫來的。周哥請我時,我問他可不可以帶兩個朋友來。」
齊南和周賓是網紅圈裏比較出名的一對同志情侶,齊男是著名的時尚博主,周賓則是用自己賬號每天發兩個人的日常秀秀恩愛什麼的,在某平臺上粉絲數量有上百萬。
其他人都沒說話,都站在一邊神態各異地看着我們。
楊清涵撓了撓頭,紅着臉解釋道:
「是,是我特別想見靈珠,就邀請宋菲菲她們倆一起來了。」
說完她又從脖子上扯出一個玉色溫潤的平安扣,她舉着平安扣向衆人展示。
「靈珠不是騙子,她很厲害的。」
「這平安扣也是我在她那買的,關鍵時刻可以替我擋災的。」
「這平安扣可厲害了,我和你們說,我」
「咔嚓!」
楊清涵話還沒說完呢,手中舉着的平安扣已經裂成了兩截。
沒繫繩子的那一半更是直接摔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3-
「噗嗤,啊哈哈哈哈!」
齊南捧着肚子,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其他人也有好幾個捂着嘴偷笑的。
「哎呀逗死我了,這平安扣果然厲害,這麼容易碎的平安扣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這東西不會是玻璃做的吧,真是服了你們這幫騙子,騙人就算了,賣這麼貴的東西,好歹質量搞好一點嘛!」
齊南的嘴巴就像機關槍一樣,噼裏啪啦,說得我連回嘴的空隙都沒有。
我和宋菲菲對視一眼,宋菲菲神情有些激動地眨了眨眼睛,來活了?
我這才凝神屏息,仔仔細細地開始打量起這屋裏的人。
雖然我有着天生的陰陽眼,但是普通陰陽眼只能分辨人和妖鬼。
只有更深一層的靈眼,才能看清楚這些人身上的氣。
而每次用完靈眼,眼睛都會有種被掏空的感覺,又酸又澀,十分難受。
所以一般不到關鍵時刻,我不輕易使用。
這些人身上的氣息,果然是黑紅交雜,不停翻湧。
黑氣代表死亡,紅氣代表生機。其中,齊南身上的黑氣最重。
「靈珠,怎麼樣?」
我還沒收回靈眼,聽到宋菲的話轉頭朝她看去。
這一看,卻嚇了一跳。
宋菲菲身上的黑氣都快化成實質了,而紅氣,卻只有十分之一都不到。
這是,九死一生之相。
不會吧,這次的事情,又是衝着宋菲菲來的?
「你們倆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揭穿了騙局,不知道說什麼了?」
齊南見我們倆只是站在不說話,以爲我心虛,更來勁了。

-4-
楊清涵還捏着半塊平安扣傻站在那,見我臉色不對,她渾身一個激靈以後躥到我身後。
「靈珠大師,這裏是不是有鬼啊!!!」
「呸呸呸!」
齊南有些生氣了。
「誰家有鬼啊?你家纔有鬼呢!!!」
他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十分不屑地瞪了我們一眼。
「算了算了,一個傻子兩個騙子,我還懶得和你們說話呢。」
周賓走過來打試圖打圓場。
「好了,大家難得聚在一起,別說這些不高興的事情了。」
「走走走,去我們家的花房裏喝茶吧,我特意準備了很久的下午茶。」
我心事重重地和宋菲菲走在後頭,將懷裏的千年雷擊桃木劍塞進宋菲菲手中。
「你拿好,哪怕上廁所都別離身。」
宋菲菲有些茫然,反應過來以後哀號一聲。
「不會吧,又是衝我來的?」
宋菲菲是首富之女,家裏勾心鬥角的事情不少。而且前一段時間還有一個邪教組織拜月會盯上了她,實在是防不勝防。
我們倆皺着眉,有一下沒一下地挖着手裏的蛋糕,見我們臉色難看,齊南冷哼一聲,又想找茬。
「靈珠大師,聽說你很會看面相啊,不如給我家的狗看看面相吧!」
我隨意瞥了一眼,隨即有些驚愕。
這狗,分明是一隻陰犬!

-5-
面對討人嫌的齊南,我說得十分直接。
「陽犬鎮宅,陰犬噬主。你家的狗,想要喫掉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現場氣氛陡然一靜。
齊南抽了抽嘴角,漂亮的鳳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什麼犬,你再說一遍,我家的狗要幹嗎?」
我認真看着他。
「陽犬鎮宅,好的狗可以看家護院,驅趕邪祟。」
「而陰犬,則會帶來災禍和晦氣。」
「農村裏有一種說法,會哭的狗會招來黴運,需要處理掉。」
「其實那說法不是迷信,哭犬也是陰犬的一種,每天半夜哭的時候,會替家裏招來孤魂野鬼。」
「而你這狗,更加厲害,是陰犬中的食屍犬,它想要喫掉你。」
齊南舉起懷裏的狗,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養的可是吉娃娃,它這麼一點個頭,還喫我?」
「它放開喫都喫不了我一個頭吧,還喫我,笑死人了!!!」
我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點了點頭。
「它確實,想要喫你的頭。」
空氣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楊清涵重重地嚥了下口水,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寂靜。
「我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靈珠你說得好可怕啊!」
齊南抱着狗,扭頭對着周賓瘋狂咆哮。
「都是你,什麼下三濫的玩意兒都往家裏領,你好心請人做客,人家要咒你死呢!!!」

-6-
周賓被噴了一臉口水也不生氣,依然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靈珠,你別說這種話,阿南不喜歡聽這些。」
我皺了皺眉頭,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但他可能是我客戶。
「要將普通的狗變成陰犬,其實並不太難。」
「只要把你的頭髮混進狗糧裏,再用死人血和屍油攪拌餵給狗喫。」
「喂滿七天以後,這陰犬就算是煉成了。」
「陰犬喫慣了帶有死氣和你氣味的東西,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咬死你以後,再將你的頭慢慢喫掉。」
齊南聽完愣了一會,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以後,再也忍不住想跳起來破口大罵。
「你他媽!」
「你的狗,最近是不是很愛舔你的脖子,尤其是喉嚨的地方?」
「它不但愛舔你脖子,還總喜歡在你睡覺時站在你腦袋邊靜靜地注視着你。」
「你是不是最近總是睡夢中突然驚醒,然後被你家的狗嚇一跳?」
我每說一句話,齊南的臉色就更白一分。
「最後,你家的狗因爲忍得很辛苦,這幾天會開始撕咬你的衣服,褲子和鞋子,甚至是你墊過的枕頭,蓋過的被子。家裏最近,什麼都是亂糟糟的吧?」
齊南臉上的血色退得乾乾淨淨,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聲音帶着幾分哭腔。
「你他媽,說得好準啊,嚇死老子了嗚嗚嗚嗚~」
他說這話時,依然將那隻狗抱在懷中。因爲害怕,他甚至將狗抱得更緊了。
「嘶~」
就在這時,那吉娃娃伸出粉色的舌頭在他喉結處重重一舔。

-7-
「啊!」
齊南尖叫一聲將手中的狗扔在桌上,自己連人帶椅子重重地朝後摔去。
我伸出手將那狗抱在懷中,看樣子今天已經是它做陰犬的第九天了,真是難得。
普通的狗在成爲陰犬的三天內Ťü⁸就會選擇噬主,因爲那份殺意早就已經刻進了它們的骨血裏,時時刻刻如百爪撓心,萬蟲噬骨。
只有將人殺死併吞喫掉,這份蝕骨的痛楚和衝ṭúₔ動才能得到消解。
而這隻吉娃娃,在這種強烈的痛苦下依然堅持了整整 9 天,想必,它是真的很愛它的主人。
這個齊南看起來那麼討人嫌,沒想到居然養了這樣一條好狗。
齊南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焦急地想去抱自己的狗。
「小北,你沒事吧?」
他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一Ṫũ̂⁸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樣。
我摸了摸小狗的背部,對齊南有些另眼相看了。
「你這狗,養了能有 10 年了吧。」
也只有 10 年以上的老狗,纔會有這份靈性和剋制力。
「好的狗在成爲陰犬以後,一旦噬主成功,都會選擇絕食而死。」
「因爲它們無法接受自己殺了自己的主人。」
「陰犬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誰都不會對自己的寵物有防備之心,你家這狗,是誰喂的?」
齊南聽完這話,立刻扭頭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男友,周賓。
衆人的視線也一起向他轉去,有驚訝,不可置信,震驚和害怕。
看到大家都懷疑自己,周賓急眼了,臉漲得通紅。
「我靠什麼意思啊!齊南你懷疑我啊?」
「你他媽有病吧,我們家是可是請了兩個阿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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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菲菲站起身,對着齊南正色道:
「兩個阿姨和周賓都有嫌疑,阿姨也可能是周賓買通的;另外,你好好想想自己還得罪過誰?」
齊南垂着頭,陷入了沉思中。
「上次周斌請朋友來家裏玩,我嫌棄他們長的醜,把人趕跑了。」
「上個月的紅毯秀,我嘲笑一個女明星衣服穿得像只禿毛火雞,惹怒了她家的粉絲。」
「上個禮拜我和一個網紅博主連線,她剛好在給自己家的產品打廣告,我說那東西不但難喫得要死,還巨貴,誰買誰傻逼,讓他一天就掉了 50 萬粉。」
「昨天我……」
我嫌棄地擺了擺手。
「住嘴吧,別說了。」
周賓苦笑着看向我。
「不然你以爲,爲什麼我們要單獨買一個島住?實在是他住到哪和人吵到哪,之前的小區和物業吵,鄰居吵,和保安也吵,這不實在沒辦法了才……」
這嫌疑人的範圍,可就太廣了。齊南爲人刻薄,嘴巴又賤,兩個家政一個負責做飯,一個負責日常衛生。
尤其是做衛生那家政,名字好像叫吳晶晶,她今年也二十七八歲,天天被齊南冷嘲熱諷。
嫌棄她是鄉下來的,笨手笨腳,什麼都不會。
說她長相土氣,脖子上的頸紋連起來可以繞地球三圈。
哪怕是沒有周賓的指示,這倆家政也有足夠的殺人動機。
好好的一個聚會,變成了海島殺人節目,而我們這些嘉賓的目標,就是找出誰是兇手。
楊清涵猶豫再三,弱弱的舉起了手。
「我真的好怕鬼,周哥,這是你們家的家事,我能不能先回家啊?」
「那,那啥,家醜不可外揚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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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涵說完,其他幾個來聚會的網紅也全都坐不住了。
「對對對,楊清涵說得很對,周哥,你們的家事我們就不參合了。」
「我突然想起來晚上有一個重要的合同要籤,周哥,我得先走了。」
「我,我老婆剛打電話來,說孩子生病了,我也得馬上走!」
齊南冷哼一聲,臉上寫滿了不屑。
「滾吧滾吧,有好處時一個個跑得比狗都快,現在一看出了事,呵呵,人吶~」
我和宋菲菲自然是不走的,齊南愛狗如命,聽到自己的寶貝狗可能要死,連自己快死都顧不上了。
剛剛他就很大氣地給我轉了 100 萬定金,說事成之後,再給我轉 200 萬。
我看他立馬就順眼了起來,他這人哪裏是賤嘴刻薄,分明是直言不諱啊!
周賓無奈地看了齊南一眼,帶着衆人離開屋子朝碼頭走去。
這海島上有一個簡易的碼頭,爲了進出方便,齊南家特意備了一艘遊艇,剛纔我們就是坐那艘豪華遊艇過來的。
等衆人一走,齊南立刻湊了過來,他謹慎地左顧右盼了一圈,才趴到我耳邊小心翼翼地說道:
「靈珠,我懷疑想殺我的人,是每天給我們做飯的保姆,張阿姨。」
齊南說自己看見張阿姨前幾天偷偷在花園裏抹眼淚,他聽到過張阿姨和周賓哭訴,說自己兒子跑去緬甸賭錢,輸了上百萬,現在人被扣在水牢裏了。
她老公不願意出這個錢,想要兒子在水牢裏關一關,喫喫苦頭。
但是她心疼兒子,爲此天天和老公吵架。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張姐收了我仇家的錢?小北一天三頓飯外加一頓點心一頓下午茶一頓夜宵,可都是張姐負責做的。」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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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有些震驚,齊南又細細分析了一遍張姐的疑點。我一把將他扒拉開,怒氣衝衝地瞪着宋菲菲。
「上次住你家,你家阿姨爲什麼沒有給我準備一天六頓飯!!!」
宋菲菲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因爲老子在減肥!」
齊南咬牙切齒,雙手叉腰怒視我們。
「老子可是付了錢的,你們能不能認真聽我分析!!!」
三人正鬧着呢,周賓鐵青着臉帶着失魂落魄的衆人又回來了。
楊清婉慘白着臉三兩步衝到我身邊,然後死死地拽着我的手臂不鬆手,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掛在我身上。
「嗚嗚嗚,靈珠,遊艇被人弄壞了,我們所有人都被困死在這島上了!」
周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揉了揉臉,半晌才抬起頭沉聲說道:
「這島上,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
「而且,所有的手機都突然失去了信號。」
別墅聚會成了荒島求生,一個未知的邪術師,一條隨時會暴起傷人的陰犬,還有一幫面帶凶兆的衰人。
這可真是太刺激了,我伸手拍了拍小北的腦袋。
「你家有沒有狗套什麼的?先把這小傢伙的嘴給堵上吧,陰犬的毒,我得帶回家慢慢拔除。」
小北死活不肯戴頭套,齊南也不敢靠近,他離得近了小北就朝他呲牙。
看到自己愛狗這麼難受的模樣,齊南心都要碎了。
「你有沒有辦法讓它不那麼難受啊?」
他不說我也打算幫小北緩解一下痛苦,這可是條少有的好狗,我不忍心讓它遭罪。
從兜裏掏出條紅繩系在他腳上以後,小北瞬間安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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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好奇地看着這條紅繩,我嘿嘿一笑,舉起手中的一把紅繩晃了晃。
「大家都來瞧一瞧,看一看嘿,這繩子,叫驅鬼繩。」
「繩芯用的是上好的黑狗,咳咳,黑筋製作而成,看着雖細,卻極有韌性。」
「這紅色是用上好的硃砂染的,做好之後又在夏至到大暑之間,每天午時整整暴曬九天而成,是防身驅鬼,保平安的利器啊!」
「這麼好的東西,不要你 99,也不要你 299,只要你 39999,是不是很划算呢!」
楊清涵眨巴了幾下她的卡姿蘭大眼睛,無辜地望着我。
「可,可是,你店裏只賣 688 啊?」
我瞪了她一眼,這個假粉絲,也不知道幫我說話,居然還要揭穿我。
宋菲菲清了清嗓子:
「看什麼看,一共就帶了 8 條出來,一條給小北了,你們這可有 8 人呢,手快有手慢無啊!」
這屋裏除了我和宋菲菲以外,齊南一家有四口子,楊清涵她們來了四個網紅,加起來剛好 8 個人。
此時大家全都聚在這屋內,聽到紅繩少了一條,最率先舉手的,居然是齊南家的保潔家政,吳晶晶。
吳晶晶見我們衆人都看向她,有些緊張地用手指劃了幾下頭髮。
「我,我這些年攢了不少錢,我願意買一條紅繩,我,我怕鬼……」
說着說着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垂得越來越低。
這姑娘好像是有什麼,社交恐懼症,一到人多地方就手足無措,恨不得打個地洞鑽下去。
對於網紅來說,幾萬塊錢就是一隻包包的事情,而現在,生死攸關。
大家雖然對我的坐地起價有些不滿,但是全都給我打欠條買了這紅繩。
最後,沒買的只剩下了做飯阿姨,張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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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將這紅繩價格提得很高,第一個買的,和沒買的,都有嫌疑。
吳晶晶明明沒錢,卻還是硬着頭皮買了,可能是想證明自己不是邪術師,身上沒有帶着邪物。
張姐這個年紀的人,最是迷信,她剛纔聽到我說紅繩子時,已經十分心動,卻依然咬着牙沒買。
可能是想替兒子省錢,也可能,她要接觸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敢戴這根紅繩。
我撓了撓頭,覺得事情好像有一點進展,又好像沒有任何進展。
我只是個道士啊,爲什麼要逼着我當福爾摩斯呢……
爲了安全起見,我要求接下來的時間,所有人必須一起行動,連上廁所都是幾個人一起去。
齊南家裏裝了監控,他帶着我們去電腦房查監控時,才發現監控早就被人破壞了。
楊清婉鼓起勇氣看了他一眼。
「我們都是今天剛到的,破壞監控的,還有餵狗狗喫不乾淨東西的,嫌疑人還是在周哥他們三人中間。」
聽到楊清婉這麼說,吳晶晶直接哭了,她流着淚,哭得一抽一抽地。
「雖然,雖然齊老闆天天罵我,但是我的薪資有 2 萬一個月呢,我之前是在電子廠上班的,乾死幹活一天才 200 塊錢不到,每天還要幹十幾個小時。」
「我,我根本不會去殺齊老闆的……」
張姐也瘋狂點頭。
「就是嘞!這些活計我在家裏也天天干,還每天被我婆婆罵。在這裏幹活不但喫得好住得好,一個月能拿這老高的薪水,我簡直做夢都要笑醒,挨點罵算什麼,年輕時我老公還總揍我呢!」
說得都好有道理啊!
我們一齊轉頭看向周賓,周賓嘆了口氣。
「我的賬號每天就是發發我和阿南的日常,一條廣告就要收 50 萬起步。」
「如果阿南人沒了,我跟誰拍視頻去?說得現實一點,離開阿南,根本沒有人會關注我。」
我點點頭,這也是實話,齊南雖然人賤嘴髒,咳咳,直言不諱,但是他長的好看,眼光毒辣,在某平臺可是有上千萬粉絲。
周賓的那點粉絲,全都是靠齊南帶給他的。齊南和誰在一起,誰就火。
這麼看來,這三個人,好像都沒什麼作案動機啊!

-13-
宋菲菲雙手抱胸上上下下將三人打量了一會,發出了靈魂拷問:
「有沒有可能,這島上,其實一直住着第五個人?」
她話音剛落,齊南幾人臉都白了。
這島面積不小,別墅就建在離海岸線不遠處。而島的另一側,則有着一座小山,山上長滿了茂盛的熱帶樹。
別說藏着一個人了,就算幾十個人,也完全藏得下。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齊南害怕得朝周賓身邊縮了縮,張姐和吳晶晶兩人Ṱŭ₅緊緊靠在一起,恨不得抱成一團。
我煩躁地撓了撓頭,想到宋菲菲的九死一生,心更累了。
這裏不但有人想殺齊南,還有人想殺宋菲菲。
那麼問題來了,殺人兇手,是兩撥人,還是同一撥人?
「嗚嗚嗚嗚,我實在是太害怕了,一怕我就尿急,有沒有人陪我ṱů⁸去上個廁所?」
楊清涵可憐兮兮地看着我們,她侷促地夾緊雙腿,一看就是憋得狠了。
「我陪你去吧。」
「不行!」
幾乎是我話音剛落,屋子裏所有人都發出了異口同聲的反對聲。
齊南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可是交了保護費的,你得寸步不離我左右。」
其他人也拼命點頭。
「你走了,我們害怕!」
我看了看屋外明晃晃的太陽,這是一個熱帶島嶼,天黑得很晚。
此刻應該才下午三點左右,太陽掛得老高,別墅裏光線明媚,看起來實在和陰森恐怖掛不上邊。

-14-
都說越有錢的人越惜命,真是說得一點也沒錯。
齊南幾個大男人跟着一個小姑娘去上廁所一點也不害臊,而楊清婉站在廁所門口扭捏半天,最後吞吞吐吐說道:
「我,我如果關門了,會不會死在裏頭?」
「不至於,真不至於!」
一條陰犬,讓所有人都成了驚弓之鳥。最後宋菲菲幾人都跟着楊清宛進了廁所,幸虧這別墅的廁所面積夠大,不然她們一起進去,我怕站都站不下。
十個人和連體嬰一樣串了一下午,但凡有個人尿急口渴肚子餓,其他所有人都得跟着去。
我被他們纏了一下午,纏得我頭昏腦漲,過了好半晌纔想起來要去遊艇上查看一下。
遊艇的發動機壞了,不管怎麼啓動都開不了,宋菲菲看了一眼就說,這玩意一般人修不了。
這島是齊南的私人島嶼,不在普通船隻的航線上,所以平常根本沒船會靠近。
再加上我們的手機全都壞了,成了真正的與世隔絕。如果一直想不出辦法,我們就要在這上演荒島求生記了。
沙發上歪七豎八坐滿了人,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我,期待着讓我想辦法。
我喝完一個椰子,猛然一拍大腿。
「有了!!!」
「這島荒了那麼多年,島上可能會有孤魂野鬼。」
「監控雖然壞了,但是鬼肯定能看到島上發生了什麼。晚上子時我召喚幾隻鬼出來問一問,就全都知道了。」
楊清婉都要哭了,齊南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一定要用這麼恐怖的方法嗎?」
「有我在,你們怕啥?」
衆人這才說話了,只是不由自主地互相靠得更近了一些,我被她們捂出一身的汗。
我摸了摸額頭上的汗,這才發現有些不對。
「快別擠了,這氣溫不對勁,家裏是不是停電了?」
壞掉的遊艇,被剪斷的電線,這一切表明,島上確確實實存在另外的人。
有時候,人往往比鬼更加可怕。

-15-
楊清婉主動跑去打開窗戶,風吹進來以後屋內的悶熱散了不少。
現在天還很熱,估計要到晚上,那些妖魔鬼怪纔會出來。
我和宋菲菲各自找了把舒服的躺椅,倒頭就睡,最後還是被齊南叫醒的。
齊南正襟危坐,神情嚴峻。
「天馬上要黑透了,咱們是不是在外頭待着更安全一點?」
這別墅是中式裝修的,古色古香的風格,看起來非常漂亮,當然,黑了以後也更加嚇人。
寬敞的地方,視野肯定會更好一些。
我點了點頭,帶着衆人來到了齊南家的豪華大庭院,還順便把他珍藏的一櫃子香薰蠟燭找了出來。
月黑風高,蠟燭的火苗被風吹得忽明忽暗。
我們十人圍坐在院子裏,中間點了一堆蠟燭。火光映襯中,每個人的臉都顯得有些詭異莫名。
我抱着膝蓋看着影影綽綽的火苗,突然有些餓了。
齊南家果然啥都有,我很快在他屋裏找到了一個大烤爐,還有一冰櫃的牛排羊排各種海鮮。
「來來來,大家趕快喫啊,這種天氣,電停個一天,就全壞了!」
齊南有些哀怨地看着我。
「你真的是來抓鬼的嗎?我看電視裏的道士,抓鬼前都要焚香沐浴,開壇祭法,你卻在這喫燒烤?」
我一口啤酒一口羊排,喫得滿足極了。
「你懂個錘子,像我這種段位的,什麼儀式不儀式的,都是花架子,根本就不需要輔助!」
一頓燒烤硬是喫到了快晚上十一點,喫飽喝足以後,我讓衆人撤去烤爐,洗乾淨手準備幹活。
我隨手砍了一根樹枝,宋菲菲立刻利落地接過去,在上面開始串紙錢。
齊南震驚地看着宋菲菲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大把紙幣,人都傻了。
「你們倆隨身都帶着這些東西啊?」
我和宋菲菲最近喫了沒帶夠法器的苦,兩人去哪裏都是穿着特製的外套。
那外套裏頭到底縫了多少兜我已經數不清了,反正要啥有啥,連驅邪用的糯米一人都背了五斤。
而且所有東西都用真空塑料袋封好,就算人不小心掉水裏都沒事。

-16-
菲菲將紙幣串到削得光禿禿的樹枝上以後,一個簡易的招魂幡就做好了。
她左手扶着招魂幡,右手朝空中用力撒出一大片紙錢。
我則是捏着一個古樸的銅鈴,開始高聲念起咒語。
「蕩蕩遊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魄來臨!」
「天地門開,遊魂速來!!!」
我手持鈴鐺邁着八卦罡步,正喊得投入呢,發現衆人看向我的表情都有些不對勁。
齊南更是伸出手抹了一把臉。
「臥槽,好嚇人,老子都嚇哭了……」
我停下動作轉過身去,看見原本翠綠平坦的草地上,伸出了一隻蒼白瘦削的手。
這還只是個開始țṻ⁺,一隻,兩隻,三隻……
這些手像突然發芽的野草一般,就那麼不ẗŭ̀₂停地從草地上冒了出來。
先是一隻手,然後是兩隻手,接着是腦袋,身子,腿,直到整個身體都從地裏爬出來爲止。
我數了一下,草坪上一共站了足足有 12 個人,還全都是年輕的女孩子。
這些女孩身上穿的衣服,和吳晶晶她們穿的衣服是一樣的。
都是由齊南自己設計定製的,白色保潔制服。
「臥槽!臥槽!」
原本還貼在一起的齊南和周賓瞬間連滾帶爬地朝一邊躲去,兩人的神情一樣的驚恐和後怕。
「我靠你這個變態殺人犯,你離我遠點!」
齊南朝着周賓喊得聲嘶力竭。
「每次問你那些家政去哪裏了,你都說她們被我氣跑了!原來都被你殺了埋在這了!啊啊啊你這個瘋子!」

-17-
周賓比齊南喊得還大聲:
「你他媽纔是殺人兇手吧!!!那個小白,桃花,劉萍,是不是你自己說的,被你氣跑的!」
倆人都是一愣,最後一起顫顫巍巍地看向我。
我沒工夫搭理他們,我招的明明是鬼魂,這些女孩爲什麼連軀體都一起爬出來了?
宋菲菲也是一臉的驚奇。
「靈珠,你這招魂大法,還能招屍體呢,和湘西趕屍一樣?」
我走到離我最近的一個女孩身前,女孩年紀看起來也就 30 左右,瓜子臉,高鼻子,是個很標緻的姑娘。
她死了那麼久,身上卻沒有腐爛,只是皮膚有些泛青。
我撥開她凌亂的頭髮,在她印堂的位置按了按,果然摸到了個硬硬的東西。
「這是七星封魂釘。」
殺人犯怕人死後,鬼魂找自己索命,就會用七星封魂釘,將人的魂魄永遠封存在人的身體當中。
被釘了七星封魂釘的屍體,不腐不爛,也不入輪迴,她們的魂魄永生永世被困於這軀體當中。
等待她們的,是永遠的孤寂和無盡的黑暗。
百會,印堂,膻中,曲池……
我伸出手在女孩身上的七大穴位處按了一遍,果然是七星封魂釘無疑。
宋菲菲有些好奇,她走進一個女孩身前,伸出手學着我的模樣也朝她的印堂摸去。
「這七星封魂釘,用的是鐵釘,還是桃木釘?」
電光火石之間,我心頭一凜。
「菲菲小心!!!」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臺詞,上一部,宋菲菲這傻瓜就是這麼受傷的。
那女屍果然暴起,手中舉起一把匕首對着宋菲菲的胸口就刺了過來。
菲菲啊,什麼都好奇,真的只會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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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菲菲極快地側身一閃,那匕首沿着她的肩部劃過,劃破了衣服,她的身上開始不停地朝外噴糯米。
站着的 12 具屍體中,還有三具屍體也動了。
她們的位置剛好呈一個品字形,將宋菲菲的三面團團圍住。
這幫殺手居然僞裝成屍體,而且她們不但知道花園裏埋了死屍,還知道我今天子時要在這招魂。
我心下大驚,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這幾個殺手一看就是訓練有素,動作乾淨利落,下手毫不留情,每一招全都是殺招。
看這動作,倒有幾分像是僱傭兵。
我一招撂倒一個女孩後,宋菲菲也踢飛了一個。
她自從上次被那殭屍傷到以後,深以爲恥,連上廁所都在練習蹲馬步,這段時間武功進步飛快。
這幾個僱傭兵並不戀戰,見傷不到宋菲菲以後,幾人互相使了個顏色,飛快地跳出院子跑了。
我一個助跑蹬上院牆,發現她們都朝着島的另一側跑了。
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島的那頭,也有人。我不能丟下滿院子的人追過去,只能含恨止步。
齊南他們一幫人都被這變故驚呆了。
「我靠,剛纔還是恐怖片,現在變成武打片了,什麼情況!」
宋菲菲從地上坐起身,瀟灑地甩了甩頭髮。
「小意思啦,日常被追殺而已,哎,有錢人的煩惱,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齊南等人頓時大爲佩服,一個個看向宋菲菲的眼裏充滿了崇拜和敬畏。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男人至死是少年,菲菲時刻要裝逼。
「行了別得意了,要不是那包糯米,你肩膀上又得多一個洞。」
「快來幫我把這些桃木釘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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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釘拔出以後,院子裏瞬間多了一股極爲刺鼻的屍臭味。
那些屍體也快速乾枯,腐爛,就好像迅速枯萎的鮮花,轉眼間就乾癟得不成樣子。
八個鬼魂從屍體中飄出來,發出極爲尖厲刺耳的悲泣聲。
齊南幾人全都捂住了耳朵,面露痛苦之色。這是真正的鬼哭,聽到鬼哭之人,要倒黴整整三年。
等她們哭完,我才搖着鈴鐺走上前,開始逐個問話。
「這島上藏了兩個男人,長得可兇了!」
「他們好像是逃犯,在這島上不知道生活多少年了!」
「其中一個長得很像是緬甸人,但是都會說中文,還會邪術!」
不知道是說齊南他們倒黴,還是幸運。
這島上一直生活着兩個窮兇極惡的逃犯,他們每天都在窺視齊南一家的生活。等齊南和周賓走了,留下年輕的家政女孩,他們就把女孩綁到山洞裏,玩厭以後殺掉,等着齊南他們招新的過來。
而且他們還拿走了女孩的手機,定期給女孩家裏人發信息,所以這些女孩死了那麼長時間,家裏人才沒有找過來。
全職家政本來回家時間就不太多,有些在主家做好幾年不回家都是常態。
女孩的家裏人都沒懷疑,而齊南他們,對此更是一無所知。
聽這些女鬼說完,齊南人都傻了。
他和周賓對望了一眼,猛然甩手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我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些女孩是邪術師殺的,但是小北呢?
總不會是那緬甸的邪術師搞的鬼啊,他要殺周賓,根本不需要費這麼大的勁。
所以,島上其實有三撥人,殺宋菲菲的,殺齊南的,還有倆窮兇極惡的逃犯?
我撓了撓頭,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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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宋菲菲的人,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之前那個拜月會的。
殺齊南的,我側身瞄了眼周賓和吳晶晶,還有蹲在一邊抹眼淚的張姐,總覺得齊南的事情,和這三人脫不了干係。
不行,我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你們在這待着,我和宋菲菲要去山那邊看一下。」
ƭüₘ楊清涵瞬間蹦了起來。
「我也跟你們一起去,這裏好多,咳,好多姐姐在,我害怕!」
「我可是交了保護費的,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
齊南也拉着我不肯放手,我無奈地看着他們,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我一臉嚴肅的走到草坪上,把那些女鬼都喊了過來,圍着我繞成了一個圈。
「是這樣嗎?你真的看到了?」
「什麼,原來如此!」
我知道這些女鬼被七星封魂釘封住了,埋在地下時是沒法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的。
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啊,所以我決定用這些女鬼,來詐一詐周賓他們。
「哎,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吧!」
我揹着雙手仰天長嘆一口氣,轉過身目光銳利地注視着周賓三人。
「你偷偷給狗餵飯時,沒想到自己會被窗外的女鬼看見吧?」
「還不快從實招來!」
我厲喝一聲,聲音中用上了道家心法。
吳晶晶渾身一顫,如遭雷擊得癱倒在地,她跪在地上臉色慘白,良久才摸着肚子看向周賓;
「阿賓,我懷了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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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誹謗我啊!她在這裏誹謗我啊!」
周賓聞言猛地從地上蹦起來,臉漲得通紅。
「我靠吳晶晶飯可以亂喫話不能亂講,你怎麼可能懷上我的孩子,老子喜歡的可是男人!」
吳晶晶看周賓的樣子,苦笑一聲。
「阿賓,都到這個時候了,就別瞞了吧,那些女鬼,什麼都看到了。」
說到這,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我和周賓,是初中同學,也是對方的初戀。」
齊南咬牙切齒地走上前揪住周賓的領口,劈手就是兩個大耳刮子。
「呸!渣男!喫我的住我的用我的,還把初戀叫到家裏當保姆,我不在時你都爽翻天了吧!」
周賓捂着臉也不敢還手,他絕望地扭頭看向我。
「靈珠我真沒有殺人,那些女鬼不是全都看見了嗎,你讓她們證明我的清白啊!」
宋菲菲從兜裏摸出一把瓜子,站在我身邊磕得津津有味。
「哇,是不是啊,劈腿就算了,還殺人!」
「殺人就算了,還殺狗!是不是人啊你!」
齊南瘋婆子一樣撓了周賓一會,忍不住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老子和你好了七年,整整七年,你不但想害死我,還想用小北來害死我,你這是殺人誅心哪!」
周賓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百口莫辯。
「我,我初中確實和吳晶晶談過一段短暫的校園戀愛,就是因爲和她談了戀愛,我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阿南你信我啊,雖然你嘴巴又賤人又刻薄,脾氣臭還小氣,但是我是真心愛你的!」
「我從來沒有碰過吳晶晶,她怎麼可能懷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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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吳晶晶看了一會,對周賓點點頭。
「吳晶晶確實沒有懷孕。」
這下輪到吳晶晶崩潰了,她猛然抬頭看向我,一手還摸着自己的肚子。
「不可能!我已經兩個月沒來姨媽了!而且我最近喫東西沒有胃口,看到大魚大肉就噁心想吐!」
道家一門,醫術是最基本的,有沒有懷孕,我基本看一眼就能斷出來了。
聽到她這麼說,我有些同情。
「你是不是還焦慮煩躁,睡眠不好,每天感覺自己沒精神,每天還一把一把掉頭髮?」
吳晶晶瘋狂點頭,我嘆了口氣:
「傻子,你那是減肥減的,太久不喫飯,餓過頭了。」
吳晶晶人都蒙了,她呆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隨即絕望地對着我大喊;
「周賓每天半夜,都會摸到我房間裏來睡覺,天快亮時才偷偷地走,這些他又怎麼解釋!」
按照吳晶晶說的,她能來這裏工作,也是周賓介紹的。
當時她在電子廠沒日沒夜地幹活,很辛苦又賺不了幾個錢。
過年回老家時,她在街上偶然遇見了周賓。周賓很同情她,就給她介紹了這份工作。
而且在她剛搬來第一天晚上,周賓就摸黑偷偷上了她的牀。
但是白天,周賓卻裝作一副不理她的模樣,和她說話,也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她知道周賓這麼做,都是因爲他要靠着齊南生活。
可是隨着時間推移,她越來越不滿足於和周賓只在晚上偷偷摸摸。
她希望他們倆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周賓有不少存款,她也攢了一些錢,這些錢足夠他們過上不錯的生活了。
而夾在他們倆中間的唯一絆腳石,就是齊南。
所以當她以爲自己懷孕以後,她就狠下心,打算除掉齊南。
而這個殺人的法子,是她們家代代相傳下來的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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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吳晶晶說完,周賓都快哭了。
「你這說的什麼鬼話,我什麼時候上你的牀了,老子是名副其實的 GAY 啊!我真不喜歡女人!」
周賓確實沒說謊,吳晶晶這個傻女人,這是被人騙了。
「每天晚上來你房間的,不是周賓,而是島上的那個逃犯。」
這是最後一個死的女鬼說的,她說自己被關在山洞裏時,聽到過那倆逃犯說話。
他們笑着說吳晶晶把自己認成了其中一個男主人,還說吳晶晶晚上很熱情,比她好玩多了。
其中那個邪術師會一些幻術,所以吳晶晶眼中的他們,全都是周賓的模樣。
吳晶晶失魂落魄地跌在地上,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人抽乾了。
齊南在一邊惡狠狠地掐着周賓,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
「好得很啊,瞞着老子把初戀喊來家裏當保姆,你是怎麼敢的啊!」
吳晶晶的事情總算解決了,我不顧楊清涵的再三哀求,獨自帶着宋菲菲朝島的另一側跑去。
拜月會的主要目的是宋菲菲,此時別墅內就算還有拜月會的人,齊南他們也是安全的。
我們得去找到那兩個逃犯,防止他們再次傷人。
我和宋菲菲狂奔在路上,很快就來到了島的另一側。這裏果然如那些女孩所說,有一個很隱蔽的山洞。
我和宋菲菲小心翼翼地拿着手電筒進了洞,才發現地上躺着兩具屍體。
「拜月會的人殺的?」
我看了看兩人的脖子,都是被幹淨利落的一刀割喉,很像是剛纔那幾個僱傭兵的幹法。
這兩逃犯可能見那幾個女孩跑來,見色起意,只是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反殺了。
我冷笑一聲:
「死了也不能便宜他們!」
屍體還是熱的呢,魂魄應該就在邊上。
我和宋菲菲找了一圈,什麼都沒找到。等我們爬到山上時,纔看見遠處有個光點逐漸遠去。
「是拜月會的人,臥槽這幫傢伙屬老鼠的嗎,一擊不中就跑路?」
宋菲菲恨恨地捶了下旁邊的樹,我也十分惱火。
這拜月會簡直和蒼蠅一樣,黏住我們不肯放,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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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運氣好的是,我們在這山洞裏發現了一艘充氣船。
船不大, 只能容下三四個人。等我和宋菲菲上船以後離開, 可以很快帶人來島上。
離這島四五海里地方,就有另外一個島,那兒開了一家度假酒店, 遊艇什麼的一應俱全。
我和宋菲菲不動聲色地回了別墅, 然後把那些女屍的屍體都整理了一下,還給她們做了一場法事, 安撫她們的亡魂。
最重要的是,我把那兩個逃犯的鬼魂也帶過去了。
他們的鬼魂很快就被這些憤怒的女孩們撕碎了,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也算是得到了他們應有的下場。
就這麼忙活了一整晚,天終於亮了。
我和宋菲菲帶着他們來到了放充氣船的地方, 大家對於誰跟我們倆走,十分有爭議。
最後還是楊清涵女士優先,跟着我們倆一起上了充氣船。
「菲菲姐,聽說這片海域有鯊魚啊,我好害怕。」
楊清涵緊緊地靠在宋菲菲身邊, 滿臉的緊張不安。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害怕, 你還一定要跟着我們來?在別墅裏等我們不好嗎,那兒更舒服,也更安全。」
楊清涵撇了撇嘴。
「我纔不要和他們待在一起呢,都不是什麼好人。」
「是嗎, 最不像好人的, 是你吧!」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我已經直接一腳將她踢進了海里。
「你是拜月會的吧, 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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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數次想要單獨接近宋菲菲,製造和她在一起的機會卻都失敗了。」
「你在別墅裏打開窗戶時, 就把我要招魂的信息寫在紙條上扔出去了吧。」
楊清涵輕鬆的在水裏撲騰着, 被我踢下水也不生氣。
她笑眯眯地揮了揮手中的匕首,露出一顆兔牙。
「這海里真的有鯊魚, 菲菲姐, 我記得你來大姨媽了, 對吧!」
「祝你們好運哦!」
說完她的鞋子就像是安裝了噴射機一般, 帶着她快速朝遠處衝去。
「她這鞋有點厲害,搞一雙。」
宋菲菲點點頭,確定楊清涵跑得不見蹤跡以後, 才神態淡然地掏出兜裏的手機。
我們的手機其實一直有信號, 宋菲菲特意找人定製的手機殼, 可以防止手機信號被屏蔽。
「喂,都準備好了吧,可以過來了。」
「什麼東西?還要 30 分鐘!!!」
「我靠,老孃來大姨媽了,這海里還有鯊魚, 你們就等着給我收屍吧!」
掛完電話,宋菲菲理直氣壯地瞪着我。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往外舀水!」
我翻了個白眼,從兜裏掏出個陶瓷碗開始瘋狂舀水。
看着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手臂掄成風火輪的宋菲菲,我哀號一聲。
「你有沒有覺得,這場景十分的熟悉?」
【本集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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