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隱藏我是五星 Omega。
我 O 裝 B 嫁給患有隱疾的頂 A。
婚後,頂 A 查無此人。
我過了許久早婚喪偶的神仙日子。
直到——
我被抓去老宅。
幽黑的房間,信息素像海浪席捲全身。
隱藏暗處的某位 Alpha 猛地將止咬器死死抵在我的腺體上。
「親愛的 Omega 老婆,你是特意進來送死的嗎?」
「?」他怎麼知道我是 O……
不對,說好的隱疾竟然是易感期的重度口欲!
-1-
大門拉開時,還以爲是來做飯的張姨。
我把手裏的薯片放到一旁,跳下沙發,赤着腳跑過去接菜。
走了兩步我頓住。
玄關處,高大的 Alpha 身形搖晃,正被 Beta 祕書費力攙扶着。
Beta 祕書看到我像是見到救星,眼睛一亮再亮。
「小少爺別看熱鬧了,秦先生喝醉了,你快過來把秦先生扶進房間。」
「哦……嗯?」
我走近才發現,Alpha 原來是隻在訂婚宴露過一次臉的老公。
平時他都是回名下別的住宅。
我沒接手,好心提醒。
「你送錯了,他不住這裏的。」
祕書以爲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瞪眼。
「小少爺,秦老爺子好不容易纔把秦先生灌醉,這麼好的機會……」
哈?
我又不是保姆,照顧醉漢算什麼好機會。
我後退一步,生怕他把這個龐然大物丟過來。
肚子叫喚一聲。
我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又盯着被兩道人影堵住的門口。
張姨怎麼這個點了還沒來。
一直斂眸沉默的男人,終於抬起眼。
掃向我時,目光明明平靜,眼裏卻含着笑。
那種帶着審視的冷笑。
讓人不由發抖。
他直了直身子,與 Beta 祕書保持了些距離,像是突然清醒,淡淡對着 Beta 祕書說:「你先回去吧。」
門再一次關合。
房間卻多了一個人。
我盯着他那張極具侵略性的臉,壯着膽:「這裏沒你住的地方,你還是讓祕書把你送到別的地方吧。」
-2-
這是實話。
我們訂婚扯證之後,秦家便把我安排進這裏。
除了打掃和做飯的張姨,平時別說人影,就連只老鼠都沒有。
秦斯岑更是在那之後像憑空消失一樣。
我就自作主張把唯一的幾間客房全改成畫室或者雜物間。
也就是說,現在別墅裏唯一的牀就只有我臥室的那張。
秦斯岑挑了一下眉。
見鞋櫃裏沒有他尺碼的拖鞋,又看了眼光着腳的我,沉默片刻徑直走上樓。
我追上去想要攔住。
還是晚了一步。
他收回推開門的手,緩緩轉過頭抿脣,像是在猶豫怎麼措辭才能更委婉。
「我記得……這裏原先是主臥,那有張牀。」
順着他的指尖,我看到鋪滿一地的畫稿、模型以及散落的顏料,心虛地低頭擺弄手指。
又像是想到了什麼。
理直氣壯地抬起頭:「秦爺爺說了,這房子給我了,我想幹嘛就幹嘛。」
「是嗎?」他神色慵懶地停留在我脖頸,又迅速別過頭,煩躁地從兜裏掏出一顆糖放到嘴裏。
絢麗的糖紙被他把玩在手裏,映襯着他的手更加好看乾淨。
沒想到秦斯岑會有這麼反差的一面。
好像也沒看上去那麼可怕。
我湊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並沒有 Alpha 肆意張揚的信息素。
壯着膽子:「能不能……」
「什麼?」他皺眉不明所以。
「能不能也給我一顆,張姨還沒來做飯,我餓了。」
秦斯岑:「……」
-3-
秦斯岑面上一派謙順和善,但就是讓人莫名有壓迫感。
他咬碎口中的糖:「不能。」
太兇了。
我指了指門口:「那你走吧。」
「要讓你失望了。」
他彎腰撿起離他最近的一張畫紙,微微蹙眉,對我冷靜分析。
「我們雖然只是訂婚,但扯了婚證,這間房子就是夫妻共同財產,我沒道理不能住。」
我把那張設計軍艦的手稿奪過去,藏到身後,忍不住嘟囔一句「小氣鬼。」
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近距離的 Alpha 聽見。
他笑了,音調好聽又充滿戲謔:「我小氣?」
「是的。」
我一股腦地發泄。
「你不讓張姨來做飯也就算了,要你一顆糖都不給,我真的很餓。」
他愣了愣,嚴肅中透露着平靜:「那不是糖,是藥,還有……」
「下次別穿這麼低領子的衣服。」
什麼?
我低頭看了眼領口,連一半鎖骨都沒露出。
難道說,秦斯岑喜歡肌肉猛男,我這身冷白皮醜到他了?
可我是五星 Omega,本就比一般 Omega 的手骨纖細,而且基因優勢怎麼暴曬都曬不黑,想看上去健碩一點都做不到。
秦斯岑視線又移到我光着的腳。
「拖鞋也要記得穿,就算懶得穿也要穿襪子,不要把皮膚露出來。」
臨了補充:「是爲你好。」
哦。
我錯怪他了。
他肯定是看別墅冷氣開得大,怕我着涼。
秦斯岑說完,出了房間,下樓坐到客廳。
我抻着脖子從樓梯縫隙看過去。
男人把板正的西裝褪去,隨意搭在臂彎,調了調領結。
掏出手機不知道與對面交談什麼。
這麼看上去,頂 A 的那張臉真的很頂。
我盯着手裏的畫紙,腦中突然靈光一現。
對啊。
秦斯岑不是總回來。
只要他每次回來,我躲回家住,讓他睡我的牀就好了。
我下樓準備回家。
秦斯岑聽到聲響,視線尋了過來,毫不避諱我打着電話。
ťú⁸「嗯,和傳聞有些不一樣。」
「看上去沒什麼腦子,輪番灌酒應該還是我爺爺的意思。」
「……我還不至於畜生到對一個小孩下手。」
不知道他說着誰的壞話,總之眼神一直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發毛,指了指門口,做了個我走的手勢。
秦斯岑掛斷,起身。
「去哪?」
聲音平靜,但高大的身體已經先行一步把我的出路堵住。
「家裏就一張牀,我讓給你,我回家住。」
他似笑非笑:「恐怕不行。」
「?」我歪頭不解。
難道他突然轉性想和我溝通感情?
「你只要推開這個門,外面的保鏢就會告訴我爺爺,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回來,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離婚。」
-4-
離婚!
那不行。
我們家費了半天勁熱臉貼秦斯岑爲了什麼?
就爲了把我嫁給他。
自從我分化成五星 Omega 後,家裏就一直在擔心護不住我,被軍區勢力或聯盟政府的人盯上拉去當繁殖機器。
「只有軍政商三界通喫的秦家才能護住你,正好聽說他患有隱疾,秦老爺子只要 Beta,你繼續裝成 Beta,不會被發現。」
想到這,我拼命搖頭,就差給這位高冷不近人情的 Alpha 下跪磕頭。
「我不走了,只要不離婚我都聽你的。」
「爲什麼?」
他饒有興致看我突然轉變。
「爺爺說你很喜歡我……」
那你想多了。
但 Alpha 都心高氣傲,尤其是這種不知患有什麼隱疾的頂 A。
不能找死激怒他。
後背被他盯得有些冒冷汗,我心虛:「喜歡,賊喜歡,見到你簡直太開心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怕在這礙你眼,畢竟喜歡一個人就是全方位爲他着想。」
最後幾個字,我說得莫名心虛。
「是嗎?那你還真是捨己爲人。」
也不知道他信沒信,總之又坐回沙發拿起電腦繼續工作。
空氣短暫陷入尷尬。
我跑去廚房打算自己做點。
門鈴響了。
出去時,秦斯岑ṱų⁾已經將飯菜放到餐桌。
「傻站着幹什麼,還需要喂?」
沒想到這人面冷嘴毒,心還是好的。
他見我狼吞虎嚥,突然開口:「現在科技發達,Beta 也是能生的。」
「嗯?」
我不明所以。
「爺爺着急抱孫子,爲了給咱倆製造獨處機會,這幾天都不會讓張姨過來。」
剛喝了一口湯要咽不咽,這話被他淡定說完,嗆得我連連咳嗽。
他優雅地抽出紙巾遞過來,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因爲我這幾天易~感~期~」
-5-
晚上我蹲在陽臺給哥哥打電話。
「要不我還是離婚吧,秦斯岑易感期,我是 Omega,肯定會暴露的。」
「你想多了,聽說他連最簡單的標記都做不到,把心放到肚子裏。」
「真的?你沒騙我?」
「嗯……結婚這麼久你不也沒聞到過他的信息素嗎?」
那是我都沒機會見他好不好。
我捏着電話:「哥,你是不是在偷笑看熱鬧。」
「沒……你這小孩怎麼能把哥想得這麼壞,給你的阻隔劑還夠吧,平時不打也就算了,秦斯岑在的時候還是打上以防萬一,千萬不能泄露信息素讓他發現你是 Omega。」
有道理。
等等……
因爲怕被阿姨察覺自己是 Omega,一直沒讓阿姨進我的房間,阻隔劑就被我隨意丟到浴室。
剛纔秦斯岑說要洗澡。
完了完了。
我飛奔衝到房間。
秦斯岑正立於浴室門口。
見我氣喘吁吁捂着肚子,收回抬起的手,神色平靜。
「被狗攆了?」
……
還好,應該是還沒進去。
「我先上廁所,上完你再洗。」
秦斯岑側開身,沒說什麼。
藏好後確保萬無一失,我纔出來。
卻發現秦斯岑已經離開別墅。
之後幾天,秦斯岑就像是定點上班打卡完成任務。
有時候我從學校回來,他已經在家裏。
偶爾會和我一起喫飯。
多數都會和我隔着很遠忙工作,到黑天再離開。
難道生理課老師講易感期的 Alpha 都跟瘋狗是假的?
秦斯岑的易感期看上去比正常人還要正常。
唯一不一樣的……
他會在路過畫室的時候指導我畫出來的設計圖。
「飛機機翼有點小。」
「深色塗裝可視性差。」
「你這是軍艦還是坦克,扔水裏必沉。」
我從小沉迷這些。
一開始的確想當建築師,但父親和哥哥都說,軍方不會用一個 Omega 設計出來的,讓我打消當建築師的念頭。
尤其近幾年,Omega 更加稀有,成爲重點保護人羣。
只需要像個花瓶,被養在家裏相夫教子就好。
我認了,放棄了。
畫手稿,算是小小的倔強。
但秦斯岑不這麼看待。
許是覺得我是 Beta,他願意指點我,幫我分析。
還不知道從哪拿來相關知識的書籍耐心講解。
我突然覺得眼前的 Alpha 也沒外表看上去那麼難相處。
甚至有點期待和他下次見面。
-6-
秦斯岑許是頂 A,掌控欲比我哥還要強一些。
對於我穿浴袍下樓,他會冷臉警告。
「你放心,我體格好,不會生病。」
我拎起一本他不知道從哪帶回來的書籍翻閱。
對於上面某個零件的作用,秦斯岑比我要更懂些。
我沒在意他的冷臉。
湊過去詢問。
他突然起身。
從兜裏掏出騙我說是藥的糖,含進嘴裏。
他招呼保鏢喊司機開車離開。
要是這脾氣再改改,也許會更好。
秦斯岑跟我說要去國外出差,暫時不會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胸口有點發悶。
許是他是第一個認同我夢想的人。
雖然我在是 Omega 的這件事上騙了他,他認爲我是 Beta 才肯耐心教我。
但這段時間所接受到的知識,已經讓我進步飛快。
我把設計好的圖紙獻寶一樣遞過去。
他認真看了一會,挑出幾處錯誤。
看來我真不是當建築師的料。
秦斯岑察覺到我Ťṻ₇的失落,破天荒親暱地揉了揉我的頭。
「已經進步很多了。」
「回來之後,給你帶禮物。」
「真的?」我鼓足勇氣迎上他的視線。
「秦斯岑,你回來後我要告訴你一個祕密。」
「戚許。」秦斯岑突然認真。
「我很高興你ţųₑ能願意和我分享,但祕密之所以是祕密,就是怕別人知道自己會受傷不是嗎?」
我想說,如果那個人是你,也許你不會傷害我。
-7-
我把這事跟哥哥說了。
「秦斯岑好像很喜歡我,會在我光着腳的時候幫我拿鞋,還會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讓我穿好怕我着涼,更重要他指導……」
「不聽不聽……」
哥哥隔着電話大罵。
「和咱爸媽一樣,戀愛腦,全家是不是隻有我正常。」
「你知道欺騙秦斯岑的人現在都去哪了嗎?他是因爲你是 Beta 纔會對你好,如果知道你是 Omega,絕對會以爲你接近他別有用心。」
「聽哥的,保護好自己。」
再見秦斯岑是一個月後的晚上。
秦爺爺給我打的電話。
準確的說是秦爺爺讓醫生給我打的電話。
我去老宅之前特意打了一針阻隔劑。
確定沒有任何信息素味道,才下了車。
老宅的裝修比我想的還要古老宏偉。
秦家是百年世家,母親曾說,秦家裏面隨便擺放的一個杯子都是以八位數爲單位的古董。
我跟隨傭人指引磨磨蹭蹭進門,被心急的秦老爺子提溜着胳膊,推到秦斯岑臥室門前。
即便打了阻隔劑,我還是聞到鋪天蓋地的濃烈信息素味道。
一般情況下,Alpha 們通常都會特意散發一點淡淡的信息素。
以此來宣示自己的身份或者勾引對他們感興趣的 Omega。
但與秦斯岑相處時,距離很近的情況下也很難聞到。
我以爲他的隱疾是不能產生信息素。
沒想到,一直是他控制得好。
-8-
秦爺爺面露難色。
「秦斯岑患有易感期綜合症,發病起來,會激發潛在的重度口欲。」
秦老爺子說,這病已經控制得很好,定期服藥即可。
卻在回來的時候被心懷不軌、匹配率高達 Ṱù₍90 的 Omega 用信息素勾引,被動進入易感期。
尋常的 Omega 別說遭得住被他標記,不被咬到腺體報廢可以說是祖上燒高香了。
「緊急送回老宅後,秦斯岑極其不配合,不讓任何人靠近,抑制劑根本沒辦法注射進腺體,再這樣下去,隨時會危及生命。」
「知道爺爺當初爲什麼答應和你們家聯姻嗎?一方面你是 Beta,另一方面,你哥哥說,你從小就喜歡我孫子,所以我相信你知道這個祕密也不會害他。」
「戚許,爺爺知道你現在很難接受秦斯岑得這樣的病,爺爺也不想爲難你。」
秦爺爺每說一句,我心裏的愧疚就增添一分。
都是假的。
喜歡他是假的。
Beta 也是假的。
全都是自私地想要保命而不擇手段。
「如果試過之後實在害怕,爺爺會爲你倆辦理離婚。」
我想解釋。
直到秦老爺子說出「離婚」二字。
「不行,不能離婚。」
「爺爺,抑制劑在哪?拿給我,是不是隻要注射進他的腺體他就會好?」」
像上戰場的勇士,滿腔熱血。
以至於忘記,自己根本不是 Beta,而是個純純不堪蹂躪的 Omega。
進去堪比睜眼送人頭。
-9-
秦老爺子被我英勇就義的模樣感動得老淚縱橫。
對着管家說:「這纔是真愛,秦斯岑那小子真有福氣。」
……
「不不不,嫁給他是我的福氣。」
我把抑制劑裝進兜裏。
房門拉開那一刻,屋子裏短暫地獲得光亮,又迅速暗下。
Omega 的夜視能力沒有頂 A 來得好。
房間裏除了烏黑一片,只剩下濃密到喘不上氣的信息素。
清冷中,帶着強烈得會讓人產生幻覺的曼陀羅。
似乎來時打的阻隔劑已經失效。
呼吸加重,腺體發燙。
體內某些被壓抑的不安因子,蠢蠢欲動。
我摸索前行,想去開燈。
又想起之前生理課上老師講過,易感期的 Alpha 會有避光反應。
硬生生忍住。
「秦斯岑?」
往前走了幾步,沒人回應。
我打算往牀頭走。
餘光突然掃到遠處大約靠窗的位置下有一道幽藍的光。
是藏匿在暗處的一雙眼。
在深黑的環境下,那雙眼亮得像頭狼。
腿瞬間軟得打顫。
「誰讓你進來的。」
眼睛的主人開口說話。
低壓的嗓音極具壓迫感。
我轉身想跑。
可包裹周身的 Alpha 信息素,像一張無形的大網,驟然收攏。
勒緊到快讓我窒息。
從沒見過秦斯岑這個樣子。
我怕了。
猶豫之時,Alpha 已經步步逼近。
我試圖後退,後背撞上冰冷的牆板。
Alpha 慢慢弓下身拉近,冰冷的鐵質抵在我的腺體上嗅了嗅。
而後挑起我的下巴,逼我直視他。
沒想到他嘴上竟然戴着口籠形狀的止咬器。
覆在整張臉上,顯得冷漠禁慾。
我有些心疼。
那樣一個體面矜傲的 Alpha,卻被不受控的信息素毀成這樣。
這也是他答應要娶 Beta 的原因吧。
如果他知道我其實是 Omega,會不會……
下顎被捏痛。
頂 A 氣息駭人:「後悔喜歡我了嗎?」
-10-
生理課上老師說過,Omega 的信息素對易感期的 Alpha 有很強的安撫效果。
雖然我目前不是秦斯岑的 Omega,但我是五星 O,信息素讓他短暫安靜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我主動釋放出一些安撫信息素。
清涼薄荷混着風鈴草香。
許是起了效果。
他歪頭,像剛亮出爪牙又被絆住腳的困獸,乖順恬靜。
我被他這副樣子迷惑,又想到他之前對我的好。
「秦斯岑我喜歡你,我不會害你。」
我深呼吸,手臂繞過他的脖頸。
「嘀嘀——」
一直禁錮他的止咬器被我解開。
Alpha 那張極其俊美的臉完全裸露。
他依舊沒動,等待我發出下一步指令。
「秦斯岑,你……」
「可以標記我。」
像是得到某種許可。
下一秒,秦斯岑猛地咬上我的脖頸。
許是剋制力道,貼近我肌膚時,他動作放緩,不輕不重地用犬齒摩擦。
像在試探獵物的可口程度。
滿意後,舔了舔落下的齒痕,聲音暗啞:「我親ţũ̂⁴愛的 Omega 老婆,你是特意進來送死的嗎?」
「嗯?什麼?」
秦斯岑竟然知道我是 Omega!
都說處於易感期的 Alpha 敵我不分,沒想到他還有判斷意識。
「秦斯岑你放心……我不需要你負責……」
他直接用行動打斷我剩下的話。
止咬器「啪」地掉在地上。
我感受到整個身體被一種陌生的體感包圍。
忍着痛,手臂撐着牆,汗混着血從脖側緩慢地淌進衣領。
肇事者絲毫沒有心軟。
彷彿下了某種決心,真要把我脖子咬斷。
秦斯岑眼底湧潮,拇指拭去嘴角一抹血漬。
「這樣也不需要負責?」
我咬脣嘴硬:「不需要。」
他眼神微黯,在我毫無防備下,突然親上我的脣。
將剩下的置氣,全都堵進喉嚨。
不知多久,渾身熬磨難耐。
「秦斯岑,我真是欠你的。」
遭不住,在對他有好感也遭不住這股強烈爆發的信息素。
趁着秦斯岑不設防,我掏出抑制劑對準他的腺體刺破。
藥僅打進去一半,針管被他「啪」地打掉在地。
困獸被激怒。
反撲將我摁陷進沙發。
-11-
「抖什麼?現在知道怕了。」
脖頸被長指扼制住。
Alpha 終於露出骨子裏的劣性,殘忍地笑了笑。
我胡亂掙扎,攀附上他的手臂試圖掙脫,卻感受到呼吸越來越稀薄。
「啪」。
沙發櫃前的檯燈被我按亮。
刺眼的白光讓人短暫失明。
Alpha 那張極俊的臉在光線下顯得格外冷峻。
他突然停下,手中卸了力道。
直勾勾地盯着我胸前某處。
襯衫在剛纔的掙脫中扯開大片。
肌膚的白與鮮血的紅交織,散發着一股莫名的慾望。
尤其對有重度口欲的秦斯岑來說。
致命的。
不對,是致命的。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被咬死。
我學着他剛纔的樣子。
捧起他的臉毫無章法地吻住。
隔斷他一切可能的粗暴行爲。
呼吸錯亂。
男人渾身繃緊,還處於某種震驚中。
我抽出另一個備用的抑制劑刺入腺體。
這次他沒反抗,任我推入。
直至……
抑制劑發揮該有的作用。
房間安靜了。
我推開倒在我身上陷入短暫昏睡的 Alpha。
「秦斯岑,咱倆兩清了。」
-12-
秦斯岑因爲這次易感期紊亂,推了工作,在家靜養多日。
我怕他看到我想起那晚發生的事。
在秦爺爺多次詢問要不要來老宅看望時,我謊稱崴腳。
「怎麼弄的?嚴不嚴重,我讓管家去照顧你吧。」
我盯着散落牀頭的紗布條,不知該怎麼包起來纔像病患,婉拒秦爺爺的好意。
「先不用,我爭取快點好。」
「戚許,那天你……」秦爺爺欲言又止。
那天出去之前,我借用秦斯岑的浴室衝了個澡,洗掉信息素以及身上的血跡。
將原來已經快要被撕爛的襯衫丟到垃圾桶,套了件秦斯岑的。
特意選的高領,遮住脖頸上的咬痕,秦爺爺並沒察覺異常。
現在提起……
不會是秦斯岑想起來什麼了吧。
「秦爺爺其實我……」
我本想承認我是 Omega。
那邊突然響起秦斯岑的聲音。
「爺爺,注射液打完了。」
僅僅一道聲音,就又勾起我死死壓住的回憶。
我匆忙掛斷平復心情。
注射液……
難道說秦斯岑一直沒有好轉?
那我的腿傷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
直到——晚上。
我知道自己不用裝了。
當我睡醒,活蹦亂跳地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到在廚房扎着圍裙忙活做飯的人。
以爲自己還處於夢境中。
我跑過去掐了男人的腰側。
他猛地禁錮我的手腕,將我拉住反抵到廚臺。
「你想做什麼……」
並不是生氣質問的語氣,夾雜些莫名縱容。
距離貼得太近了。
我被壓得有點難受。
注視着他一張一合的脣。
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那個幽暗的房間裏。
令人迷失的信息素,以及頂 A 的霸道行爲。
見我不動。
秦斯岑鬆開我的手腕,又很有禮貌地保持距離。
這時候知道斯文矜持了,易感時候比狗咬得都歡。
「這是我家,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口渴,順着空杯子倒了水一飲而盡。
秦斯岑視線在我脖頸處的咬痕停留一秒,又移開。
而後揚脣淺笑:「你手上的杯子我剛用過。」
我:「……那我給你吐回去?」
-13-
我心虛地整理了下領子遮擋。
他應該忘了那天發生過的事情。
否則早就興師問罪,問我爲什麼欺瞞他。
我鬆了口氣,突然後知後覺。
秦斯岑上午還要靠點滴續命。
下午就能好端端地進到廚房做一桌子我愛喫的菜。
醫學奇蹟。
秦斯岑掃了一眼我又沒穿鞋的腳。
脫掉自己的拖鞋,單腿屈膝半蹲在我面前。
排骨從筷子上脫落掉到餐桌。
比秦斯岑下廚做飯更讓我震驚的是,他居然親自給我穿鞋。
氣氛有點微妙。
他捏了捏我的腳踝。
「聽爺爺說你腳崴下不來牀。」
「聽爺爺說你打點滴。」
兩道聲音同時在餐廳響起。
心虛的卻只有我。
秦斯岑緩緩起身,從兜裏撥開一顆糖咬進嘴裏,慢悠悠地解釋。
「爺爺擔心我,加上這幾天替我操勞公司,醫生給他開了些調養身體的藥。」
話落,挑了挑眉,示意到我解釋了。
輪反咬一口這塊,我說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我低頭,睫毛顫抖,再抬眼時,眼裏蓄淚。
「不想見你懂不懂。」
秦斯岑疑惑:「什麼?」
「你明明不喜歡我,還要把我娶回來,娶回來之後就對我冷暴力,你知道我發情……」
我猛地捂住嘴,偷瞄秦斯岑的臉色。
死嘴說嗨了,關鍵時刻沒個把門的。
秦斯岑臉色如常,似乎沒聽出來。
「訂婚是爺爺擅自決定的,加上工作很忙,沒有考慮到你,我會搬過來住。」
太正經了。
以至於我忽略了他最後的話。
沒過腦子點了點頭。
等晚上秦斯岑的助手將一大堆行李堆到門口時,我徹底傻眼了。
「秦斯岑,你什麼意思?」
他一臉從容:「我在改正之前犯下的錯誤——冷暴力。」
「……不用你改!」
這兩天就要到發情期了。
秦斯岑要住在這絕對會被發現。
-14-
好在秦斯岑最後良心發現。
讓保鏢把客臥收拾出來。
搬了張牀進去。
我倚着二樓欄杆,往樓下探去,看到坐在客廳正中央處理堆積文件的男人。
許是着急辦公,一身筆挺修身的西裝還沒來得及脫。
單單解開胸前幾顆紐扣。
很頂的一張臉。
拋去那張秀色可餐不談,在外人看來殺伐果斷的秦斯岑,在我面前永遠一副溫和有禮,雖然偶爾會毒舌一句,但不輕浮,反而生出莫名的張力。
我又想起被壓制在心底的那段記憶。
不由摸上有些發燙的腺體。
按理說都被臨時標記了,睡一張牀也沒什麼。
差就差在,我是 Omega。
欺騙他是 Beta 的 Omega。
醫生說,秦斯岑的病雖然已經穩定,但經不住 Omega 頻繁的發情期。
該怎麼坦白……
我們其實並不能在一起。
-15-
哥哥約我見面的時候,秦斯岑打電話說下班要領我去一個地方。
掛了電話。
哥哥深深看我一眼。
「怪不得這麼猶豫,原來你倆……」
「別胡說。」
我急急打斷。
家裏聽說秦斯岑的隱疾,是易感期紊亂的重度口欲。
責令我儘快提出離婚。
「你放心,秦老爺子那邊由爸媽出面,你一個 Omega,在這種頂 A 面前太危險了,會沒命的。」
「爸媽已經決定,給你送到國外,比在秦斯岑身邊安全,這樣秦斯岑也是安全的。
哥哥說的沒錯,比起 Alpha 的易感,Omega 的發情期要頻繁許多。
他越是接近我,越對他病情不利。
「好,我想想。」
思緒雜亂。
秦斯岑來接我,許是察覺出我心情不好。
一路無言。
車往郊區行駛。
停車後,秦斯岑替我打開車門。
我看着眼前「軍事重地」四個字,愣住了。
「怎麼不走?」
他走過來想牽起我的手。
被一道爽朗的笑聲打斷。
「師哥,歡迎回家。」
秦斯岑身形高大,又站在我面前。
以至於這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沒有看到我。
等走近,他像是發現什麼驚喜。
「這是誰?師哥你是怎麼認識這麼漂亮的 Omega?」
Alpha 的本性,在看到中意的 Omega 會不受自我控制散發信息素。
我避無可避地聞到這位 Alpha 的信息素。
下意識後退,秦斯岑突然拉住我的手,輕輕一扯,將我攬入懷中。
「這是我的妻子,他是 Beta。」
Alpha 面露尷尬,隨之疑惑自語:「不應該,這麼漂亮怎麼會不是 Omega。」
好在,Alpha 骨子裏都有強烈的佔有Ṫů₄欲。
秦斯岑難得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像是開了某種強大的淨化器,瞬間只聞到曼陀羅香氣。
那位穿着上尉制服的 Alpha 被震懾到。
打了個哆嗦,急忙帶路往前走。
-16-
那位稱秦斯岑師哥的 Alpha,領着我們穿過操練場,把我和秦斯岑領到戰艦模型展覽館的地方。
對我來說,這無疑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只在新聞或者戰鬥視頻中見過的戰機、軍甲被等比例復刻。
設計的手稿以及功能詳解被擺放在展櫃左側。
被我拋之腦後的秦斯岑突然出聲。
「țū́₀可惜不能拍照。」
我當然知道。
能讓我進來看,估計已經刷了他很大的臉了。
「之前答應過你,出差回來送你禮物,因爲那次意外耽擱了。」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我從一架護衛艦上收回視線,不明所以地看向秦斯岑。
他揚了揚下巴,頂着那張臉慢條斯理地說:「你看看喜歡哪個,送你。」
「嗯?」
我覺得不是我瘋了就是秦斯岑瘋了。
他是當霸總當慣了,以爲到哪都是他家。
我扯着他的袖子壓低聲音:「這裏不是商場,隨便偷一個都夠把咱倆穿成串的。」
「不是偷,是送。」
Alpha 上尉拿着鑰匙一臉感慨地湊過來。
「我們師哥犧牲有夠大的,聽說不光用一枚狙擊金牌和我們老大換,還爲了陪他兒子喫飯差點失身。」
「什麼!」
難道說,他是因爲想送我模型,才被 Omega 引誘發病的。
Alpha 在接收到秦斯岑殺人目光的瞬間閉麥。
爲了不讓秦斯岑賠本,我挑了那裏面最大的一個軍艦模型。
很大很重。
秦斯岑替我抱在懷裏,隨後放到車後座。
我紮好安全帶,組織語言。
「秦斯岑。」
男人好看的手指盤握着方向盤。
沒看我,淡淡地「嗯」了一聲。
「能講講到底怎麼回事嗎?」
秦斯岑沉默片刻坦誠:「覺得你會喜歡,所以想送你。」
這個回答……
我抿脣猶豫:「還記得我說我有個祕密……」
秦斯岑轉了一下方向,避開前方迎面駛來的車。
車速很快,在我沒勇氣提出之前就已經到家。
-17-
秦斯岑幫我把模型放到房間。
他環臂倚靠在門口,沒有要走的打算。
似乎在等待我說出那個未曾宣之於口的祕密。
我感覺身體不太舒服。
像被熱浪席捲,就連腺體也微微發燙。
快速鑽進浴室去找藏在櫃子裏的抑制劑。
手機鈴聲隔着浴室的門,在房間響了。
「是你哥的。」
秦斯岑停留門前,浴室半透明玻璃倒影出他優越的身材。
我怕他進來,拿着抑制劑的手有些發抖。
「你替我接。」
事實證明。
發情期的 Omega 多少不帶點腦子。
「戚許,你跟秦斯岑提沒提離婚的事?我和爸媽研究過了,你絕對不能留在秦斯岑身邊,別說你是 Omega, 那個病就算是 Alpha 也扛不住他折騰。」
我哥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入我和秦斯岑耳朵的時候,我連遺囑都已經在心中打好草稿。
「我知道你其實不喜歡他……」
這種時候抑制劑什麼的根本不重要。
我推開浴室門。
直直撞進秦斯岑的懷裏。
秦斯岑面上平靜,懶懶掀起眼皮, 就着這個姿勢摟住我的腰, 防止我逃跑。
另一隻手的電話還沒掛, 對着電話那頭聲音淡淡:「抱歉, 在秦家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草。」電話被緊急掛斷。
很明顯,我哥捅完簍子不管別人死活。
「秦斯岑……你聽我解釋……」
Alpha 的信息素悄無聲息地瀰漫在房間。
秦斯岑慢條斯理地撥開糖紙, 含進嘴裏。
見我嚇如鵪鶉, 似笑非笑地指尖輕抬起我的下顎, 低聲:「你想離婚?」
我拼命搖頭。
「別聽我哥胡說,我不想和你離婚, 只不過我是 Omega, 會對你的病有影響。」
「那就是不喜歡我。」
-18-
秦斯岑的聲音冷靜沉穩。
他會尊重我的愛好, 會考慮我的感受。
這樣的 Alpha 怎麼會不喜歡。
秦斯岑以爲我默認,信息素大範圍肆虐。
刺激我進入發情期。
我低喘着平穩呼吸。
身體卻由不得我。
我不受控制地揪住秦斯岑的襯衫,試圖去聞他的信息素。
他卻像是看穿我的企圖, 又惡劣地收了信息素。
我有點委屈, 眼淚湧上眼眶。
秦斯岑轉掐爲摸, 指腹輕輕撫上我的臉:「不喜歡我, 當初爲什麼要讓我標記你?」
我:「!」
這一刻無疑堪比雷擊、海嘯、地震全往我一個人身上招呼。
「原來……那天你沒有忘……你知道我是 Omega。」
秦斯岑將頭埋在我的腺體上, 鼻尖輕輕嗅了嗅, 懶懶地說:「是更早。」
「我親愛的老婆, 把阻隔劑隨手丟在浴室裏,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 Omega 嗎?」
脖頸傳來一陣刺痛。
卻偏離腺體。
有種隔靴搔癢的不滿足。
到底被家裏寵慣了。
我氣不過:「秦斯岑,你到底行不行?你不標記我,我就去找別人了。」
論如何用一句話惹怒一個頂 A。
還是有重度口欲的頂 A。
秦斯岑骨子裏的剋制有禮,在牀上全被脫了精光。
給又不給滿。
逼迫我反覆求饒,才肯施捨。
發情期過後。
我腦子裏反覆只有一句。
「在秦家沒有離婚, 只有喪偶。」
秦爺爺知道, Omega 能在秦斯岑嘴下活命,連夜給列祖列宗磕頭。
「我就說我這一生積德行善, 才能讓我孫子白嫖五星 Omega。」
拿到我倆匹配度百分之 97 的報告單。
醫生終於從「醫學奇蹟」轉爲「你看, 我就說,根本沒人能對抗基因本能。」
「他倆天造地設。」
我鬱悶了好久。
「秦斯岑,你是因爲我的信息素才喜歡我的嗎?」
「你猜?」
秦斯岑檢查我最後的設計手稿,確認無誤後,裝進文件袋裏。
輕輕捏了我的臉。
「沒有人會拒絕一個從樓上飛奔下來的小兔子。」
「什麼?」我眨了眨眼。
秦斯岑笑了, 略顯無奈。
「戚許,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在得知你是 Omega 的那一刻,我想過逃離, 偏偏就是會被你莫名吸引,無關信息素,無關基因。」
「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明白, 我會愛你,沒有必然,也不是偶然的愛你。」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