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願歸家

撿到一個頂級 alpha 當老公後。
我懷孕了。
後來他失憶，被家族連着孩子帶走。
五年後，我正在福利院工作。
有個小孩看着我，遞給我一張黑卡。
「你好，可以當我媽媽嗎？」

-1-
我看着面前的小孩。
一時停滯了呼吸。
他眉目俊朗，倔強的小臉矜貴十足。
和謝嶼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弱弱地開口：「你叫什麼？」
「謝晟。」
我低着頭，心臟狂跳，看着他穿着貴族學院的校服。
「我怎麼當你媽媽？」
「你不是……有媽媽嗎？」
想了想，我最近在聯邦各大電視臺都看見謝嶼要和他心愛的 omega 結婚的消息。
其實，要不是那場意外。
他們或許早就結婚了。
我是個資質平平的 omega，信息素弱的可憐，沒有任何能力。
卻在海邊撿到一個充滿精神力的 sss 級 alpha。
他清冷沉靜，在太陽底下衣服都被褶皺散開。
露出白皙的腹肌，公狗腰大長腿，被上天偏愛的睫毛都很翹。
我當即把他帶回家，看着他的傷口，傾其所有給他養起來。
謝嶼就這樣享受我的照顧。
他總是沉靜不語，我是顏狗，看美人都賞心悅目。
我經常用笨拙的逗他。
他冰山一樣的臉龐也會爲我融化。
後來，他問我：
「你想要什麼報答？」
我臉皮羞羞答答：「你給我當老婆行嗎？」
謝嶼忽而笑了，他一步步走來壓着我：
「我是 alpha。」
「你確定要我標記嗎？」
我點點頭，揪着謝嶼的衣領。
這些天他易感期，經常在臥室，我有時偷偷把他的衣物貼在身上。
謝嶼直接把我放置在桌上，神情傲然愉悅：
「張開……」
嘶……回想起這些，我耳尖紅紅的。
總之，差不多謝晟就是這樣來的。

-2-
畢竟謝嶼哪方面，實在是厲害。
甚至我在發現懷上後，謝嶼經常還會從背後繼續吻我。
他摸着我的小腹，聲音溫柔：
「別怕，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堅強。」
……
看着謝晟這目空一切的氣質，我覺得謝嶼基因是真好。
「誰說我有媽媽？」
謝晟的小臉上星星一般的眼睛忽然溼潤，他緊緊咬着脣。
「我一直沒見過他！」
「你可以當一天嗎？」
謝晟硬是把錢塞在我的手裏，直接就撲倒我的懷裏。
「今天別人都嘲笑我沒有媽媽，我想知道，有媽媽是什麼樣的感覺。」
崽崽軟軟的，啪嗒一下抱緊我。
「我媽媽不要我……」
沒有，我心裏想，其實我很愛你。
「你可以要我嗎？」
我不好意思放開了，點點頭。
手背揉着謝晟的後腦勺。
忽然想起來懷胎的時候，謝嶼會給我帶來很多補品。
我還喜滋滋想養娃，可惜後來沒有照看過他。
現在剛好是下班的點。
於是我答應了：「好。」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
我抱着他，嘗試着牽他的手。
謝晟嘴角都勾了起來。
「李嶽，你只要陪着我就好。」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小傢伙揉了揉鼻尖，開口：
「喏，你的胸口上面不是寫着嘛。」
我帶謝晟下館子，點了兩碗熱乾麪，他像是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媽媽，你好不一樣，一點都不古板。」
「我第一次喫這種路邊攤，好美味呀！」
……要是跟着我，可能就天天喫了。
我想起當年剛生下謝晟，謝嶼再次見到我時他失憶了。
他不記得我是誰，家族裏的人把孩子抱走。
謝家管家冷冰冰的：「別以爲在少將腦子不清楚的時候帶球，就能進我們家門了。」
「他現在基因恢復正常，已經忘記你了。」
我此時才知道，原來謝嶼是帝國少將，頂級執行官。
「謝少將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我希望你安分點，這樣謝家還會給你一筆錢。」
我至今記得謝嶼琉璃色的瞳孔，透着淡漠。
我想求情，握住他的手掌心。
「我知道你不記得我，可是我想要崽崽陪在我身邊。」
他卻觸電式的收回手，冷着臉用絲巾擦拭指尖。
我心口頓時酸澀。
「不可以！求你們了。」
當時我哭着抱緊謝晟，他才一個月，那麼小的一團。
「李先生，你家裏能給少爺舒適優越的生活嗎？奶粉錢你能保證嗎？」
我遲疑了，要是謝晟跟着我，肯定十天餓九頓。
長大呢，上學呢，跟着我撿瓶子嗎？
見我鬆動，他們把孩子抱走了。
我意志消沉，卻意外在電視裏看見謝晟的身影。
他才三歲，就拿了國際大獎。
後來，我買了 A 市的票，在這裏當工作人員。
「我以後都跟你好不好？」
謝晟乖巧開口，把一個水果拼盤裏的番茄放我口中。
我想着只有一天，便答應了。
晚上，謝晟還要跟着我，我說我沒有地方住。
「我和你睡一起，明天你送我上學。」
「你家裏人不會擔心你嗎？」
謝晟搖搖頭，然後嘟囔：
「他們都不在乎我。」

-3-
也是，不喜歡我，他們怎麼可能喜歡謝晟呢。
心裏莫名湧出一股酸澀。
我給謝晟倒洗腳水，給他肉乎乎的手掌擦擦。
他噠噠噠爬上牀，接着抱我抱的很緊。
「李嶽，我喜歡你。」
「和我回家好不好？」
當初，謝嶼也說過這句話，柔軟的布料蹭在謝晟嫩嫩的臉龐上。
他露出小虎牙：「你家裏好香。」
「被子也好香呀，這就是媽媽的味道嗎？」
「好啦，乖乖睡吧。」
我只當一場夢，趁着謝晟睡覺我拍了好多照片。
有可能這是最後一次。
第二天把他送到學校後，謝晟還會和我說再見。
我重新到福利院工作，小笙看見我，抱住我的脖頸。
「哥哥，今天你值班，我們和雲哥哥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小笙是福利院裏最親近我的，阿雲是我領居。
我想了想，謝晟今天應該不會來了。
於是，小笙一邊玩積木，一邊抱着我的脖頸。
「要抱抱。」
我揉着他的後腦勺，垂眸給他帶朵小紅花。
沒想到，推門的謝晟看見這一幕。
他的腳步停頓，小臉忽然陰沉無比。
謝晟走過來，聲音悶悶。
「李嶽，誰讓你對他好的！」
「他是你孩子嗎？！」
謝晟直接惡狠狠拿起一塊積木砸向小笙的腦殼。
我下意識用手護着。
謝晟卻氣紅了雙眼。
「不守信用，說好的當我媽媽！」
我緩緩，嘆口氣。
「只有一天不是嗎，廣告牌上的纔是你媽媽，你記得多找他。」
「以後不要發脾氣，傷害ẗṻⁱ別人。」
畢竟，那纔是謝嶼愛的人，和我在一起，你也被討厭怎麼辦。
謝晟捏着小書包，氣鼓鼓走了。
走之前眼眶發紅，掉了很多小珍珠。
小笙抬頭問我：「那個人是誰？」
我沒有回答。
晚上，我沒有帶小笙出去玩，陳雲給我買了快餐，我也沒心情喫。
回到牀上時，我突然看見一封信。
是謝晟昨天留的字條。
寫的歪歪扭扭。
【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我怔愣很久，此時手機忽而被打來一個電話。
接通後，那邊是五年沒有出現的聲音。
「喂……」

-4-
我緘口不言。
那頭只冷冷一句話。
「你讓他生氣了。」
我想想，立刻撇清關係：「我只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沒有義務照顧小少爺。」
「還請你們照顧他。」
那頭立刻掛斷了電話。
我心慌慌，一夜沒睡好。
今天是小笙的生日，說起來也巧。
和謝晟是同一天。
下午，陳雲把小笙接回家，還買一個蛋糕。
我纔到出租房門口。
陳雲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
「阿嶽，回來了。」
「嗯，我們一起切蛋糕去吧。」
小笙此時扒拉着小蛋糕舉給我，然後把奶油摸在我臉頰上。
陳雲溫柔注視着，忽然說：
「我覺得，我們好像一家人啊。」
然而，一輛邁巴赫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到這裏。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謝嶼的臉頰。
「李嶽……」
他只是淡淡的一眼。
「上車。」
我承受不了他的眼神，戰戰兢兢進去後座。
「先生……」
我的心臟忐忑，然而下一秒。
謝嶼忽而朝我看過來。
「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我微微開口，想說些什麼。
「謝先生。」
「要我是給小少爺道歉嗎？」
謝嶼目光盯着我。
我看着他妥帖的西裝，臉龐還是冷豔俊朗。
謝嶼的脣瞬間落下，手掌扣着我的後腦勺。
就在我以爲他要親住我時，他的指尖擦過我臉頰的奶油。
……
幻想破滅，看來他沒有認出我。
我看着謝嶼垂眸，拿起絲巾擦拭指尖。
我窘迫的衣襬捏的皺巴巴。
「不好意思，我沒注意。」
謝嶼沒說話。
我感覺時間流逝的很煎熬。
「沒有什麼事，我先下去了。」
我逃似的逃下車。

-5-
重新回到出租房。
小笙很懂事的活躍氣氛。
陳雲盯着我，問。
「阿嶽，那個男人是誰啊？」
陳雲年輕朝氣，頭髮微卷濃顏混血。
我想了想，揣摩謝嶼的意思。
「他想讓我去他家當兒童陪伴師吧。」
「照顧小孩子。」
我看見小笙面如土色。
陳雲也蹙眉，他們好像都不想我去。
「我不一定待在那兒。」
小笙頓時眼睛亮晶晶的，然後說。
「哥哥，不要和那個小朋友玩。」
「他脾氣不好。」
「沒有。」我下意識大聲反駁。
小笙眼睛紅紅的，我只好柔聲說。
「他只是沒有多少愛。」
小笙十分傷心，說：
「哥哥，你要是去。」
「是不是我就見不到你了。」
「哥哥看着我長大的，我捨不得你。」
我拍拍小笙的肩膀。
「不會的，我應該不久就回來了。」
陳雲在隔間，突然很鄭重其事和我開口。
「阿嶽。」
「其實我想我們生活在一起的。」
「然後領養小笙。」
我愣住了。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
陳雲湊近我，捏緊我的手腕。
隱隱帶着少年人咄咄逼人的氣息。
「其實我這麼久沒換住址。」
「是因爲喜歡你。」
「爲什麼突然和我說。」
我現在已經思考不過來了。
「因爲……看到那個男人，我很有危機感。」
我心口突然一堵。
不會吧。
謝嶼不在乎我的。
陳雲忽然湊近我，就要要在親上我時。
我的手機響了。
是謝嶼的號碼。

-6-
接通後謝嶼清冷的嗓音開口：
「出來。」
我從陽臺一望，才發現謝嶼的車一直停在原地。
「小晟一直在哭。」
「不肯吹蠟燭。」
我心口發緊，急忙上了車。
路上，謝嶼問我：
「你和那個男人認識多久了？」
「四年。」
「嗯。」
謝嶼垂眸，沒什麼反應。
車子停在寸土寸金，而且有市無價的別墅裏。
保姆對謝嶼開口：
「小少爺不肯去宴會，一直關在房間。」
我緩緩推開門，看見裏面的謝晟。
謝晟看見我，眼神先是欣喜。
轉而他泄氣似的扔着手裏的布娃娃，滿眼淚痕。
「你……怎麼來了？」
「你是道歉的嗎？」
「我原諒你了。」
謝晟吸了吸Ťû⁺鼻子，聲音悶悶的。
我看見滿牆壁的禮物，都堆積成小山。
各種限量版玩具還有精裝禮盒以及手錶衣服。
看着不像是不受寵的樣子，但是，也有可能是因爲謝家獨子的身份。
謝晟抱着玩偶走向我期待伸手。
「李嶽，你給我準備什麼禮物了？」
我突然束手無策。
尷尬道：
「來的時候太匆忙……明天給你好不好？」
謝嶼瞬間眼眶濡溼，然後嚎啕大哭。
「李嶽，你走！」
「我不要你當媽媽！」
「你那天明明給那個野孩子戴小絨花，你都沒有給我戴！」
「你還給他買禮物！小汽車的禮物。」
「你都沒有給我買。」
「李嶽，你什麼都沒有……」
我愣在原地，想解釋不是的。
其實那天把他送到學校，我偷偷看了他很久。
給他買了小汽車，沒想到謝晟的白月光把謝晟接出來。
我像是陰暗的老鼠一樣，跟蹤他們。
他給謝晟買了一款限量版玩具。
我走進店裏查了下價格，要四萬五千多。
想着謝晟不會回來，也不需要我的禮物。
我才把小汽車給小笙的。
不過，這件事謝晟怎麼知道？
謝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奶裏奶氣，皮膚泛紅。
他語氣幽怨：「你什麼都不給我。」
「那個壞孩子這麼好嗎？！你要一直對他好嗎？！」
「你這裏不是很多禮物嗎？」
謝晟說：「可我只想要你的！」
「夠了。」
謝嶼聲音冷漠呵斥他。
「你再哭，也不見得別人替你難過。」
謝晟聲音立刻哽咽，憋回眼淚。
我心口一軟，立馬抱住謝晟。
「對不起，我錯了。」
「我現在去好不好？」
我嘗試找些東西，然後發現口袋還有個獎勵的小絨花。
「媽媽給你戴上好嗎？」
一出口，我的臉色慘白。
在謝家，我怎麼可以這麼說。
然而謝晟卻嘟囔，聲音斷斷續續。
「我的生日……你怎麼就這個……」
「好吧……下次你必須用心！」
我給他戴上後，謝晟埋在我的脖頸。
小虎牙擦着我的皮膚，耶唔哭着，眼淚打溼我的衣襟。
我一邊哄着，一邊給他唱歌。
謝晟漸漸平息，我卻發現謝嶼端詳着我。
我想起來，曾經我也給他唱過。

-7-
把謝晟哄睡着後。
我準備走，沒想到謝晟卻睜開眼睛，抱住我的脖頸。
「不準走。」
肉乎乎的手掌此時捏住我的耳垂，蹭蹭我的臉頰。
旋即，他的小手掀開我的衣服。
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終於他摸到一道疤。
謝晟湊近，小腦袋靠近我的肚子，低語：
「媽媽。」
……
翌日，在謝晟起牀前。
我花光所有的錢，給他買了一束需要空運的漂亮手捧花。
還有一個玩偶，謝晟的胎教就是看着個動畫片。
謝晟醒來時，我對他說。
「生日快樂，小寶。」
「謝謝媽媽！」謝晟驚喜的親了我一口。
「我不缺別人的，只缺你的。」
謝晟咬着下脣：
「爸爸從來不給我買禮物。」
我胸口彷彿被針扎一樣，我之前看過新聞，謝嶼給他心上人安稚的小外甥買很多東ƭŭ̀²西。
可能因爲謝晟是我生的。
謝晟喫飯送去上學之後，謝嶼在別墅裏等着我。
「謝總。」
「我會好好當兒童陪伴師的。」
爲了不讓他誤會。
「工資可以開高一點嗎？我還有地方要花錢的。」
謝嶼抬眸，眼睛水光瀲灩但是透着清清冷冷。
「你需要給誰花錢？」
「一個小孩，他挺黏我的，所以我會勝任這份工作。」
謝嶼捏緊水杯，厭惡地轉身走了。
我開始在別墅待着，每天照顧謝晟，把這些年對他的愛全部補償給他。
「媽媽。」謝晟喫着酸奶碗窩在我懷裏，也給我餵食物。
「爸爸不喜歡我，你要一直喜歡我好不好？」
「好。」
我揉揉他的後腦勺，卻發現謝嶼不知什麼時候走近。
「謝總，我去工作了。」
「等下。」
謝嶼長身直立，而後伸手。
「幫我包紮下。」
我害怕和謝嶼獨處，刻意避開，但是不得不照做。
謝嶼手腕有很多縱橫交錯的疤痕，但是看起來是久，虎口處有條新劃傷。
管家神色複雜的看着我：
「少將這四年執行任務回來後，這一年總是睡不好。」
「哦。」
從前，哪怕是再小的傷我都會心疼，但是現在我假裝不在意。
晚上，謝嶼忽而打了一通電話。
「李嶽，過來接我。」
聲音略微沙啞。
我趕過去，發現謝嶼喝了很多酒。
手掌發燙，皮膚格外瓷白。
房間裏，我把他安頓好卻被牽住手腕。
謝嶼忽而從背後抱住我。
「李嶽，你要裝到什麼時候？」
「爲什麼不認我。」

-8-
我渾身一僵。
灼熱的呼吸在我的耳邊。
謝嶼恢復記憶了，我不知如何面對。
我們也美好的相處了一段時光，他照顧我不讓我做一點家務活。
主動湊近我，含着我的耳垂。
我總會安靜的依偎在他懷裏。
可惜……總歸是現在不是當初。
「謝總，你認錯人了。」
我想掙脫，卻反被謝嶼直接壓在身下。
他眸子黑暗中亮的嚇人，冷靜的偏執咬住我的腺體。
「這裏……」謝嶼表現出強烈的佔有慾。
「只能是我的。」
謝嶼的手掌壓着我的手腕，和我十指相扣。
「阿嶽……阿嶽，叫我謝嶼，叫我老公好不好……」
謝嶼把頭埋在我的脖頸上。
我想起以前我受欺負，總是軟聲去叫謝嶼，哭着窩在他懷裏讓他爲我出頭。
「謝嶼！你有未婚妻！我也有喜歡的人。」
謝嶼果然頓住了。
然而下一秒，迎接給我的是他更加深入的尖牙。
刺入我的腺體。
「不準……」
不準什麼，不准我有？
「可是你有，憑什麼要求我，不公平！」
「我不愛聽。」
帶着醉意的謝嶼眼尾泛紅，直接吻住我的脣。
這天晚上，我的頭髮汗溼好幾次，我也很想他。
忍不住抓着謝嶼，在他肩膀上咬住。
「別哭了。」
謝嶼鼻尖蹭着我的手掌心，像是要把我骨頭揉碎。
……
翌日，謝嶼先出去了。
然而，他的未婚妻安稚來到了謝家。
他遞給我一張卡。
「我知道小晟是你生的。」
「你想上位未免太明顯了吧？」
「我和謝嶼的婚期在下個月。」
安稚給我看了一張圖片。
是謝嶼和一個小孩，謝嶼對他很好。
「謝嶼對我外甥都這麼在意，你覺得我進門還有小晟的位置嗎？」
「我要是生了孩子，謝晟會怎麼辦？」
「如果你離開，我可以承諾不會虧待謝晟。」
「還是說，你想當情人？」
「就憑那點情誼？能維持多久？」

-9-
我思考了一天。
我覺得謝嶼的未婚妻有道理。
謝嶼回來時。
「李嶽，我帶去你買衣服。」
「謝總，我不要這些。」
我稱呼，謝嶼臉上稍微不高興。
「那你想要什麼？」
「我不想當謝家的陪伴師了。」
「不行。」
謝嶼斬釘截鐵。
我低着腦袋，鼓起勇氣。
「我們福利院還有個小孩，我很喜歡他，我……還有喜歡的人。」
「我要回家和他們在一起……」
「福利院領養手續很麻煩，你可以幫忙嗎？」
陳雲這幾天常常給我發消息，說很想我，孩子也在鬧。
還給我講領養手續在辦，不好辦。
「李嶽！」
謝嶼清冷的臉上難得出現怒意，眉目不甘。
「你把昨天晚上當什麼？！」
「昨天……」
我小聲說：「我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
「謝總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謝嶼一把捏着我的手腕，把我逼在牆角。
「李嶽，你憑什麼不認！」
他的手掌捏住我的腰肢，上面還有昨天留下的吻痕。
酸澀。
謝嶼的指腹摁在我的腺體上。
「這裏還有我的信息素呢。」
謝嶼臉上表情很冷。
「你寧願照顧外面的孩子，也不要謝晟嗎？」
「就是因爲陳雲陪伴你幾年，你就喜歡他了？」
「那我呢？只是我陪你的時候喜歡，我不陪你你就不喜歡了？」
「孩子你也不要，難道你要給陳雲生一個嗎？」
謝嶼的眼尾發紅，我身體硌的生疼。
我感覺心臟發酸發澀，我想解釋但是說不出口。
「我告訴你，陳雲也不是什麼窮人，他是沉家的私生子！」
「他怎麼可能辦不好手續，他是讓你辦栓住你！」
「可惜，你連小晟都不要，你怎麼可能拴住！」
「不一定。」
謝嶼像是想到什麼，自嘲ṱũ̂₇的笑。
「你看起來真的更喜歡他們。」
此時謝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在客廳。
他淚流滿面。
「騙子，不是說好我們一起去逛街嗎？」
「爲什麼不要我！」
「爲什麼你要別的小孩！」
謝晟哭着跑回房間。
謝嶼禁錮住我。
「李嶽，你想走，做夢。」

-10-
謝嶼每天都要來在我面前說陳雲的壞話。
「他被圈子的里人看不起，遊手好閒，惹是生非。」
「哦，我覺得他挺好的。」
我側過身。
「我討厭你這種說別人的，而且我不計較他有沒有錢。」
謝嶼繼續說：
「他家一年只給十幾萬。」
「連謝晟的學費都存不住。」
謝嶼這是什麼意思。
怕我給謝晟帶走跟他嗎？
「那你能給我幾十萬嗎？」
安稚那張卡我查了，只有十萬。
小笙的病一次要幾百萬。
謝嶼給我一張卡，接着給我套了一個表。
「多少啊？」
「你查了ẗŭ⁹就知道了。」
我偷偷把表賣了，給陳雲發信息。
「我們有錢啦！」
我是個懦弱的人，我不喜歡被人管制。
我給陳雲發消息。
「我被困在謝家，我們要一起走嗎？」
陳雲果然有實力，趁謝嶼不在把我接走了。
果然，是姓富豪榜那個沉。
他問我去哪裏。
我說：「哪裏都好，但是我想回家了。」
回到海城，陳雲打量我住的地方。
「哥，以前你住這裏啊？」
我點點頭。
「哥，我知道你和謝嶼以前的關係。」
「你和我吧。」
「我不三心二意，我對你好，忠心耿耿。」
我不信。
陳雲也騙我。
可是，謝嶼一定會找來。
「對不起，哥。」
陳雲似乎知道我心裏所想。
「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但是我喜歡和你在一起。」
「謝嶼不放過你，可是他能給你什麼呢？」
「我什麼都可以。」
「我已經偷偷被認回家了。」
陳雲和我對視，眼裏燃着光。
「哪怕，你想要謝晟，我也可以爭取。」
「老爺子年紀大了，我去求去磨。」
「小笙也很想你，你要是想，過段時間我把他接來。」
我早該想到的，福利院裏的正常孩子大多都被領走了。
小笙這樣聰明伶俐怎麼可能一直留住。
他身上一直有重病，這些年的好心人給他維持。
原來這個好心人是陳雲，他也沒有積蓄。
「那，我們假裝在一起。」
我說。
「好。」
陳雲歪着腦袋，握緊我的手心。
「阿嶽，你沒有婚禮。」
「我們在海城辦婚禮好不好？」
我點點頭：
「可以，隨你。」

-11-
我和陳雲來到海城附近的 H 市。
他辦好領養手續。
給小笙轉到醫院做手術。
小笙在病房裏眨巴大眼睛，露出笑。
「有你們真好。」
「你們是我的家人。」
我坐在他的旁邊，給他削蘋果。
陳雲湊過來，喫掉了蘋果尖。
小笙是我在福利院認識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最熟悉的。
他和謝晟同歲。
很多時候，我把對謝晟的愛寄託在他身上。
雖然小笙沒說，但是我知道在他的心裏。
我已經是他的親人。
手機開始響。
我看到謝嶼發了很多信息。
每一條我都仔細的看了。
質問的，發瘋的。
以及祈求的。
我都沒回。
直到一條很長的語音。
【媽媽，我錯了。】
【別不要我。】
【我再也不對你發脾氣了。】
【我是最乖的小孩。】
我的眼淚蹭的下來。
謝嶼又打過來一個電話。
我一不小心接了。
對面沉默良久。
「謝晟不在是吧。」
「今天終於肯去上學了。」
「哦，遲早是這樣的。」
「李嶽，他接受不了你不在。」
「才幾天。」我若有所思。
「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李嶽……」謝嶼還想說什麼。
「阿嶽，我給你買了你最愛的荔枝和水蜜桃。」
陳雲過來，見我和謝嶼打電話。
他把手心蓋在我的脣上。
而後，吻上去。
親在他手背上，眼眸餘光看着我。
「寶寶，我喜歡你。」
我感覺心臟提起。
那頭沉默。
最終掛斷。

-12-
謝嶼趕過來時。
我的房子貼滿了喜字。
很多人過來和我道喜。
我沒想到他會來，其實我有點想讓他來的。
我拖的有些久。
但是，他要是不在乎我。
大可讓人打探消息，知道我要和別人在一起也會消停。
謝嶼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李嶽！」
我感覺心臟也像是被揪住了。
「哥。」陳雲站在我面前，和謝嶼對峙。
「小云。」我說。
「我和謝嶼說清楚，你先在這兒吧。」
我和謝嶼來到我的臥室。
謝嶼看見了一面牆。
那面牆曾經是我的零食櫃和衣櫃，後來。
從謝晟一歲開始，我就給他買衣服。
一歲到五歲的，鋪成一面牆。
各種謝晟的海報，公開的照片我打印成相框。
甚至每年都會有禮物。
我在出租屋就是這樣慰藉，帶到這裏。
我不明白我是爲什麼。
可能每件衣服我都抱在懷裏睡覺，想象是崽崽。
謝嶼的手摁在衣櫃上，聲音哽咽。
「這麼多年。」
「你一直在關注謝晟。」
「是。」
謝嶼聲音哽咽。
「那我呢？」
我抬眸，沒說話。
「你可以花全部的錢給謝晟買花，爲什麼重逢你躲我。」
他曾經穿的衣服我壓在櫃子最低下。
剛分開那些天，我不知道爲什麼而活。
抱緊他的衣服夜裏哭泣。
「沒有你的。」
「爲什麼？」
「你也不在乎我。」
我悶悶的說：「我不會在乎你的。」
「我現在有別人，你不要來找我了。」
「你去找你的未婚妻，我不需要你。」
「可，李嶽，我需要你。」
謝嶼直接抱緊我，我不想要。
他卻把我放在桌子，抵住我親我。
「我和未婚妻沒有什麼。」
「我和他的婚姻已經取消了。」
「我只在乎你。」
「我們回家。」
「好不好？」
謝嶼的呼吸噴在我的耳邊，我聽見他的心跳。
「李嶽，求你。」謝嶼吻住我的髮絲。
他的手掌輕輕鬆鬆就能將我提起。
「把陳雲抹去好不好？」
「你不是最喜歡我嗎？」
「你的身子怎麼還是這麼軟？和風似的。」
我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滾！」
「謝嶼，你給我走！」
「陳雲可以，我不行嗎？」
謝嶼蹙眉，下眼瞼泛紅，美人祈求。
「李嶽，我要怎麼做？」
「你看看我。」
謝嶼捏着我的肩胛骨，Ṫű̂ₘ像是貓兒一樣蹭。
「謝嶼……」
我哭了，忍不住心口酸澀。
把陳年的委屈發泄。
「我恨你。」
「我好恨你。」

-13-
「爲什麼。」
謝嶼垂眸看我。
「我不要你在我身邊。」
我說，我的心臟突突跳。
眼淚流過鼻尖，臉頰，最終落在鎖骨。
「憑什麼你說你要我回我就要回。」
「這是恩賜嗎？」
「五年，憑什麼你一次沒有找我。」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謝嶼抓住我的手掌放在心窩。
「爲什麼你沒有找我？」
「我什麼時候沒有找你？！」
我哭着說：「最開始我看見你們謝家會做公益。」
「我在一個養老院，終於等到你。」
「我看着你，可是第二天我就被換走了。」
「是你！」
我聲嘶力竭，脖頸發紅。
「是你故意的，就算不是，你要是真想找我怎麼找不到！」
「你不知道我能力有限，連你家的門都進不去嗎？！」
「最開始，我在家裏每天晚上只做一個夢。」
「就是夢到你恢復記憶了。」
「你要帶我回家。」
「和以前一樣愛我，可是，每次醒來只有冰冷的牆。」
「我給你寄了很多郵件，還有以前的衣服希望你想起來。
可是後來的，你的東西越來越少，我不敢寄了。」
「我都怕你和我的相處也是一場夢！」
「我給你辦的電話卡，一次也沒有撥通，我有一整年每天都給你發消息。」
「你沒有回！」
發泄完這些之後，我虛脫的抽泣。
謝嶼卻把我抱的很緊。
「對不起……」
「前四年我執行任務，什麼都記不住。」
「回家之後我看着謝晟的眼睛總覺得我忘掉什麼。」
「每天夜裏我都睡不着，腦子裏都是那次見你。」
「管家說，你是家裏找來的生孩子的人而已。」
「後來……我終於想起來了。」
「我去找你，卻看見你和陳雲在一起。」
「我只好調查你，發現你和陳雲確實很近。」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才告訴謝晟。」
「你是他媽媽。」
「管家說出實情的時候，謝晟興高采烈。」
「因爲他媽媽不是主ţŭ̀₎動離開他。」
我沉默了。
「但我不原諒。」

-14-
說出這話的時候，謝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旁邊。
他手裏還抱着他生日第二天我送給他的玩偶。
「媽媽……」
小孩眼裏滿是淚水。
「我就知道。」
他跑過來指着桌上的照片。
「我就知道你愛我，爸爸是壞蛋，他對你不好。」
「媽媽，你帶我走吧。」
「只要跟着你，我可以不要謝家的房子車子。」
「我也不要玩具。」
「我喫的很少的，我比那個孩子乖！」
「謝晟！」
謝嶼不滿謝晟。
謝晟扒拉着我的小腿，我直接把他抱住。
「好。」
謝晟蹭蹭眼淚，喜出望外。
「爸爸，我還是喜歡媽媽。」
「我不幫你了。」
謝晟撅着小嘴，糾結的說
「幫你媽媽會討厭我的。」
「我不想讓媽媽討厭。」
……

-15-
我抱着謝晟。
和陳雲一起去了酒店住。
「謝嶼住在你的房子裏，怎麼鳩佔鵲巢啊。」
陳雲照顧謝晟，但是謝晟明顯和他不親。
然而沒幾天。
陳雲就走了，他和我說會回來找我。
謝晟非拉着我去酒店樓下喫早餐，說要和外面的豆腐腦。
我看見了謝嶼。
果然是父子連心，到底是在乎爸爸。
「媽媽，我想了想，我不要新爸爸。」
「李嶽，陳雲不會回來了。」
謝嶼垂眸敘事。
「因爲，他回去認祖歸宗，他之前都是沒有族譜的。」
「我能幫他在家族裏面立起來，他放棄了你。」
「哦。」
其實，我țů₈知道的。
我也沒有多不開心。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真的真的很喜歡謝嶼。
恨也是愛，因爲愛我不原諒。
我要他一次次求我。
我是故意走的，也是故意結婚的。
我想，如果他不夠愛，那就這樣吧。
如果，他追出來。
我就給小小的機會，但是我不能表現出來。
因爲我現在和幾年前不一樣了，以前的我熱烈。
謝嶼用很多花樣挽回我，我總是淡淡的。
直到一次，他把我堵在牆角。
深吻下來。
「李嶽，我知道你也很愛我。」
「我把原來的號恢復了。」
「一共三千六百二十條你都再說要我回來。」
「現在換我要你重新把心放回來好不好？」
謝嶼咬住我的耳垂。
「我還知道你和安稚的聊天了。」
「李嶽，你怎麼這麼傻。」
「自古以來，母憑子貴。」
謝嶼吻住我的手背。
「和我結婚吧，李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