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破產後,我被迫成了死對頭的金絲雀。
他將我囚禁,百般羞辱。
甚至強制標記同爲 Alpha 的我。
可直到體內湧起陌生的快感,我才知道:
原來他不是 Alpha。
而是能讓我懷孕的 Enigma。
-1-
我盯着那兩條紅槓出神。
這實在太過荒謬。
我是 Alpha。
就算被他標記了半年,就算身體裏確實多了些以前沒有的感覺。
我也從沒想過會走到這一步。
這個孩子不能要。
我站起身,回到臥室換了件能出門的衣服。
霍景深把我看得緊,這棟別墅的傭人就是他的眼線。
連大門的密碼也每天一換。
以前不是沒試過偷跑,但每次都會被他抓回來欺負好久。
久到我第二天根本下不了牀,只能聽他在耳邊說:
「別再試了,你跑不掉」。
這次得更小心。
走廊靜悄悄的,樓下傳來隱約的說話聲。
我放輕腳步,看清了樓下的人。
霍景深今天沒去公司?
他正打電話,聲音帶着慣有的冷硬:
「聯姻的事,我沒意見。」
我的腳步頓住。
「時間定在下個月?可以。」
「對方的資料我看過了,家世背景都合適。」
「……不用特意安排見面,婚禮前碰一次就行。」
聯姻。
我早該想到的。
那我呢?
這半年來,我像個寵物一樣被他豢養在這棟房子裏。
現在他要結婚了,我該怎麼辦?
噁心感又湧上來,比剛纔更強烈。
我捂住嘴,轉身快步跑回臥室。
手機卻突然震動,是霍景深發來的消息:
【下來。】
我閉了閉眼,還是換回那件真絲睡衣。
-2-
走下樓時,霍景深正靠在沙發上翻文件。
聽到腳步聲,他抬眼掃過來。
視線在我身上停了幾秒,放下手裏的東西,拍了拍自己的腿。
「過來。」
我沒動。
他挑了下眉,沒再催。
我知道,再僵持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以前試過反抗,他有的是辦法讓我乖乖聽話。
我走過去,坐在他腿上。
剛坐穩,他的手臂就圈過來,把我往他懷裏帶。
「姜硯禮,你怎麼這麼香?」
鼻尖蹭過我頸側,帶着溫熱的氣息。
我身體瞬間繃緊,指甲幾乎要陷進掌心。
他漫不經心地聲音在耳邊響起:
「最近沒什麼胃口是嗎?」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心下一慌,立刻搖頭:
「不用,可能就是天氣熱,喫不下而已。」
如果被他知道這件事,那我的尊嚴算是徹底毀了。
「真的?」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別開臉,不敢和他對視,心跳得飛快。
過了幾秒,他低笑一聲:
「行,你說不用就不用。」
「那做點別的?或許能開胃……」
滾燙的指尖順着睡衣邊緣往裏探。
我咬着脣,能清晰地察覺到身體的變化。
這種不受控制的反應,讓我羞恥到恨不得去死。
「霍景深,」我咬着牙,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我們……以後該怎麼辦?」
他停下動作,抬眼看我:「什麼怎麼辦?」
「總不能一直這樣。」
「而且你……」
「爲什麼?跟着我不好嗎?」
他輕輕摩挲着我的後頸:
「不用像以前那樣,每天對着一堆文件,累死累活。」
「我每個月給你打幾百萬,想要什麼沒有?」
我抿緊脣,沒說話。
「還是說,你覺得不夠?」
「想要多少,儘管開口啊。」
「畢竟和你玩這麼爽,花點錢也不算什麼。」
「你閉嘴!」我終於忍不住,聲音裏帶了點怒氣。
他反而笑了。
「怎麼,上次是誰哭着求ţû³我,說還想要?」
「叫得那麼好聽,現在裝什麼清高?」
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我立刻繃緊身體,推了他一下:「別在這裏,有人……」
下一秒,我被他攔腰抱起。
「行,那就回房裏去。」
他低頭,貼我耳邊:
「這次,讓你叫得再好聽點。」
經過樓梯口時,管家低着頭。
我把臉埋在霍景深的頸窩。
羞恥和憤怒幾乎要將我沖垮,卻只能任由他將我抱回那個充滿他信息素的房間。
-3-
他的動作依舊沒什麼分寸。
可怕的是,我好像已經習慣了。
甚至在某些瞬間,身體會先於理智做出反應。
我厭惡這樣的自己。
明明是 Alpha,卻沉溺在另一個人的信息素裏。
意識模糊的時候,我甚至會想:
如果這樣能毀掉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件好事。
可孩子很頑強。
日子一天天過去,除了偶爾的噁心,沒什麼不良反應。
這天下午,我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翻財經雜誌。
玄關ťù₃處傳來動靜,是霍景深回來了。
他身上夾雜着一絲甜膩的花香。
很明顯是 Omega 的信息素。
我捏着雜誌的手指緊了緊。
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他那個聯姻對象。
他說過,下個月就辦婚禮。
留給我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我不可能留下來。
他本就只爲羞辱我,才把我鎖在身邊。
現在有正經的聯姻對象,我這個玩物,也是時候被丟棄。
思緒亂糟糟的,不由自主地飄回以前。
-4-
我和霍景深是在大學認識的。
他以前就總做些沒分寸的事。
最過分的,大概是有次在公開活動上,他當着不少人的面,盯着我說:
「姜硯禮長得這麼漂亮,卻是 Alpha,可惜了」。
那時候我要麼無視他,要麼就皺眉罵他有病。
後來兩家公司也總針鋒相對。
不管什麼項目,只要我看上的,他總要插一腳。
搶來搶去,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利益衝突。
更多時候,我只覺得無聊又煩躁。
直到東窗事發,姜家一夜之間倒臺。
房子、車子,能被查封的都被查封了。
父親坐牢,母親自盡。
私生子們四散而逃。
而我,則成爲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那天,霍景深找到我。
他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問我,要不要跟着他。
我當然不肯。
就算再難,也還是有骨氣的。
可他沒給我拒絕的餘地。
當天晚上,他就把我帶回這棟別墅,強行標記了我。
直到體內傳來那種被徹底掌控的怪異感覺,我才知道。
他根本不是 Alpha,而是 Enigma。
事後,他靠在牀頭,看着我,說:
「姜硯禮,你現在身無分文,也沒人敢再幫你。」
「你出去,能有什麼活路?」
其實他說得對。
可我不服氣。
我掙扎過,反抗過,換來的卻是他更徹底的佔有。
到最後,我累了,也認了。
卻沒想到,我們會有孩子。
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要結婚。
-5-
霍景深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伸手就攬住我的腰。
那股 Omega 的甜膩味鑽進鼻腔,胃部一陣絞痛。
「在想什麼?」他低頭親了親我的臉頰。
我偏頭避開,低聲說:
「沒什麼。」
他意味不明地笑笑,掌心前移,停在我的小腹上。
我渾身一僵。
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好在他的手指只停留幾秒,又繼續下滑。
「總感覺你最近喫胖了點。」
心底那點恐慌散去,我扯扯嘴角:
「怎麼,嫌棄我?」
霍景深突然翻身將我壓在沙發上。
「怎麼會?我喜歡得很。」
他的手順着睡衣下襬鑽進去,指尖帶着薄繭,我忍不住顫了一下。
他像是很滿意我的反應,在我大腿內側流連,聲音低啞:
「姜硯禮,你比以前乖多了。」
我別開臉,可身體卻誠實地țű̂ₗ泛起熱意。
他的吻落下來,從脣角到頸側,再到那處腺體。
「還記得你第一次被我標記的時候嗎?」
我咬着脣不想理會,卻因爲他接下來的動作潰不成軍,終於忍不住開口。
聲音斷斷續續:「你……你都要結婚了……」
客廳裏瞬間安靜下來。
他掀起眼皮:
「結婚,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被我好好養着就行。」
被他養着?
在他眼裏,我果然只是個被豢養的寵物。
一股怒火竄上來,我掙扎着想要推開他:
「不要了。」
他按住我的腰,聲音沉下來:「別鬧。」
我越是掙扎,他的動作就越狠。
到最後,我累得沒力氣,只能任由他擺佈,眼眶卻熱得厲害。
我沒想到,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居然還是毫不在意。
-6-
接下來的日子,我不再對霍景深抱有任何期待。
他依舊每天回來,做那些親密的事。
我沒多說什麼,直至婚禮將近。
結婚前一晚,他還待在別墅裏。
臨睡前,他像往常一樣靠過來,我卻偏頭躲開他的吻。
「今天算了吧。」
黑暗裏,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即使我拒絕,又有什麼意義?
畢竟我的意願根本不重要。
可這次,他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然後在我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累了嗎?睡吧。」
這晚,他沒有碰我。
第二天醒來,看着他換衣服,我忽然開口:
「我也想去。」
他系領帶的手ẗű̂⁰頓住,挑了下眉:
「去那幹什麼?沒意思。」
「我想看看。」
「看看霍總風光的樣子。」
「真的想看?」
我點點頭。
他走過來,伸手捏了捏我的臉:
「行,帶你去。」
「不過,得聽話。」
-7-
婚禮場地設在郊外的莊園,排場很大。
我穿着霍景深給我準備的西裝,站在角落。
沒過多久,就有人認出我。
「那不是姜家的那個嗎?」
「姜硯禮?他怎麼會在這?」
「好一陣子沒見,還以爲……」
竊竊私語聲斷斷續續傳來。
有好奇、惋惜,還有些毫不掩飾的鄙夷。
沒人知道,我現在是霍景深養的金絲雀。
這場關係,從一開始就見不得光。
霍景深很快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他推開身邊圍着的人,徑直朝我走來。
周圍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他走到我面前,輕輕撫平我微皺的領口:
「等會兒要上場了,乖乖在這等我ţŭ⁵。」
我點點頭。
他盯着我看了一會,又轉身回去應酬。
周圍的目光更復雜,我卻沒心思理會。
我在等一個時機。
從決定要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盤算。
婚禮人多眼雜,是最好的機會。
他給我的錢,我沒亂花,都存在一張他不知道的銀行卡里。
湊了差不多一千萬,足夠我離開這。
儀式開始,賓客們都湧向主臺。
就是現在。
我沒敢跑太快,儘量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向側門。
心臟跳得飛快,手心全是汗。
穿過花園,翻過不算太高的圍欄。
我坐進出租車,片刻不敢耽擱。
到了機場,我用暗中準備好的假身份買了張機票。
飛機起飛的時候,我才終於有了點實感。
我真的跑出來了。
昨天這個時候,我還被他困在別墅。
而現在,我正飛向一個沒有他的地方。
-8-
我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落腳。
醫院裏,醫生拿着檢查報告,反覆確認好幾遍,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你是 Alpha?」
「是。」
「Alpha 懷孕太罕見了,尤其是被 Enigma 標記後自然受孕的。」
「能打掉嗎?」
醫生皺眉:「風險很大。」
「你的生殖腔是後天發育的,結構本身就不穩定。」
「強行終止妊娠,可能會導致大出血,甚至……以後很難再恢復正常生理功能,還可能留下長期的併發症。」
我沉默了。
能不能生孩子,我不在乎。
但如果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我不能接受。
我已經失去很多,不能再把健康也搭進去。
於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幾個月後,孩子出生。
是個男孩。
半歲時,我帶着他飛去國外。
用剩下的錢,開了家小小的貿易公司。
偶爾,我會在新聞上看到霍景深的消息。
他和那個 Omega 順利結婚。
兩家聯姻後,霍氏的版圖擴張了不少,他本人也成了商界更舉足輕重的人物。
媒體報道里,他和那位 Omega 時常一起出席活動。
有時會被拍到相視一笑的畫面,像是感情很好的樣子。
看到這些,我鬆了口氣。
本該這樣。
他有他的人生,我也有我的。
只是午夜夢迴,我會想起以前的事。
想起他把我按在身下時的狠戾,想起那種被徹底掌控的恐慌。
想起那些被他用各種方式佔有、尊嚴被碾碎的夜晚。
但不得不承認,他給了我喘息的機會。
在我最狼狽的時候,給了我一個落腳的地方。
哪怕那地方更像個華麗的牢籠。
所以,談不上恨。
他羞辱過我,也幫過我。
現在這樣,誰也不欠誰,對所有人都好。
-9-
一晃五年過去。
我在國外的公司漸漸有了起色。
雖然比不得以前姜家的規模,但在當地也算小有名氣。
沒人知道我的過去。
他們只當我是個事業有成的單親父親。
偶爾有人好奇孩子的母親,我都只說早就分開了。
對此從不解釋。
懷孕這件事,是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觸碰的污點。
孩子叫姜念。
他越長大,輪廓就愈發清晰。
和霍景深如出一轍的眉眼,有時會看得我心煩意亂。
有次他拿着畫筆,趴在地毯上畫畫。
我站在旁邊看了會兒,莫名就有些煩躁,把手裏的文件往桌上一摔,聲音沉下去:
「坐好,別趴在地上。」
他被嚇得畫筆掉落,抬頭看我時,眼睛裏蒙了層水汽,小聲說:
「父親,我錯了。」
那瞬間,我的心又軟下來。
走過去撿起畫筆,揉揉他的臉:
「下次注意。」
他點點頭,重新坐好,拿起畫筆繼續畫。
只是動作輕了許多,不像剛纔那樣放得開。
這種時候,我總覺得愧疚。
姜唸的性子偏冷。
不愛說話,但很懂事。
我知道,是因爲我沒時間陪他。
也給不了該有的關愛。
公司忙的時候,我經常加班到深夜,索性請了個阿姨照顧他的起居。
阿姨說,我不在家的時候,他從來都是乖乖喫飯、睡覺。
最多問一句「父親什麼時候回來」。
有次去鄰市出差,原定三天回來,結果項目出了點問題,硬生生拖到第五天。
進家門時,阿姨說他後兩晚都睡得不安穩。
我走到他房間,他正躺在牀上,懷裏抱着我買的小熊。
聽見動靜,迷迷糊糊睜開眼。
看到是我,眼睛亮了亮,卻只是小聲說:
「父親,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我坐在牀邊,摸了摸他的頭。
他往我身邊湊了湊,小手抓住我的衣角,很快又睡着。
我看着他的睡顏,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這幾年,他是我唯一的牽絆。
只是每次看到他那張酷似霍景深的臉,總會想起那些被囚禁的日子。
但更多時候,他軟乎乎的一聲「父親」。
又讓我覺得,把他生下來也沒什麼不好。
-10-
最近,公司開始和當地一家企業合作。
對方的負責人是個 Omega,叫溫知言。
第一次見面是在酒會上,他笑得眼睛彎彎,主動過來和我碰杯,說久仰我的名字。
後來接觸多了,才知道他是合作方老闆的兒子,年紀比我小几歲。
他大概是對我有意思。
明裏暗裏提過幾次,說覺得我身上有種讓人安心的魅力。
今天談完合作,他又把我堵在停車場。
「姜總,晚上有空嗎?想請你喫個飯。」
「不了,家裏還有孩子要照顧。」
這是我慣用的理由。
自從有了孩子,拒絕別人變得格外方便。
溫知言臉上的笑容淡了點:「又是孩子啊。」
「姜總,你是不是對所有 Omega 都這樣?」
他說話時,指尖不經意地蹭了下我的手背。
我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
「溫先生,我只是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哦~暫時的意思是,以後有可能?」
「抱歉,我沒考慮過這些。」
溫知言的眼底掠過一絲無奈:
「行吧,我不逼你了。」
「那先這樣,下次見。」
我點點頭。
他轉身離開,腳步輕快,走到車邊時還回頭朝我揮手。
我看着他的車駛離停車場,收回視線。
-11-
直到坐進車裏,才發現身上有些發燙。
帶着點熟悉的酥麻感。
我後知後覺地回想起,剛剛好像有股若有若無的甜味。
指尖按在太陽穴上,我皺了皺眉。
是錯覺嗎?
Omega 的信息素雖然會對 Alpha 產生影響,但通常沒這麼強烈。
尤其是我這種被 Enigma 標記過的 Alpha,對普通 Omega 的信息素應該沒這麼敏感纔對。
也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我沒多想,發動車子想快點回家。
剛拐過街角,助理打來一通電話:
「姜總,剛接到通知,有個新的合作方突然過來。」
「說是想和您面談一下,已經在公司等您了。」
「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我壓下不適,調轉車頭往公司開。
以前在國內的時候,比這更累的日子都熬過來了,這點不舒服算什麼。
只是身上的熱度越來越明顯,後頸的腺體也開始隱隱作痛。
我打開車窗,呼嘯的冷風稍微緩解了點那種躁動。
-12-
推開會議室門的時候,我還在想新合作方的資料。
目光掃過桌前的人,動作猛地頓住。
他怎麼會在這裏?
我維持着表面的平靜,走過去伸出手:
「您好,我是姜硯禮。」
他盯着我看了幾秒,伸手握住。
指腹在我手背上輕輕摩挲。
「霍景深。」
我抽回手,指尖有些發燙。
整場會議,我都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談完,我幾乎是立刻起身:
「抱歉,我還有點事,先失陪了。」
剛走到門口,手腕就被握住。
力道很大,不容掙脫。
霍景深臉上還帶着和旁人說話時的笑意: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有車。」
「別鬧。」
他湊近,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
「這裏人多。」
氣息拂過耳畔,帶着熟悉的檀木味,瞬間勾起身體裏那些被壓抑的記憶。
我渾身一僵,被他半拖半拽地帶出門,塞進副駕駛。
車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他沒立刻開車,只是側過頭看我,眼神沉沉:
「跑了這麼久,好玩嗎?」
我別開臉。
他低笑一聲,捏住我的下巴。
「姜硯禮,你覺得你能跑到哪裏去?」
下巴被捏得生疼,我皺眉掙扎:
「放開我。」
「放開你,再讓你跑一次?」
霍景深呼吸粗重,眼底翻湧着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緊握着拳頭,手心全是汗。
逃離這麼久,還是被他找到了。
那些刻意遺忘的畫面瞬間湧上心頭,讓我渾身發冷。
他卻忽然開口,聲音低啞:「孩子呢?」
-13-
我緊抿嘴脣,不肯回答。
「姜硯禮,懷孕了爲什麼不和我說?」
「霍總已經結婚了吧?」
我別開視線,語氣平淡:「帶着已婚身份和別人不清不楚,好像不太好。」
「早就離了。」
「當初結婚,不過是爲了兩家的利益。」
「那個 Omega,他有自己的愛人,我們只是各取所需。」
他頓了頓,語氣沉沉: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讓你別管這些事,我會處理好。」
「這種事影響不到我們,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就行。」
我有些懵。
當初,他確實說過。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那也和你沒關係。」
「孩子本就是意外,如果不是因爲身體原因,我不會要。」
「姜硯禮!」
肩膀突然被死死捏住,我剛要掙扎,幾滴溫熱的液體落在臉上。
抬眸,對上霍景深猩紅的眼底。
「靠!」
他偏過頭,用力抹了把臉,聲音啞得厲害:「你憑什麼這樣說?」
「那是我們的孩子,你憑什麼……要討厭他。」
霍景深哭了。
他爲什麼哭?
印象裏,他向來張揚、自私、自大、惡趣味、不要臉……
我有些無措。
「你哭什麼?」
「我沒哭!」
霍景深吸吸鼻子:「姜硯禮,你就這麼不想讓我知道你懷孕?」
「爲什麼?嗯?」
「怕我知道你懷了我的種?」
「還是怕我知道,你就算跑了,身體也記着被我標記的時候有多乖?」
我耳根瞬間發燙:「霍景深你無恥!」
「對,我無恥。」
他眼底慾望翻湧:
「我還有更無恥的,要不要試試?」
滾燙的掌心貼着後腰下滑,我掙扎着想推開他,卻被死死摁住。
「放開我!霍景深你……」
話音未落,細密的吻落下來。
臀尖被他托起,粗暴地揉捏。
「你以爲跑掉就有用了?」
他喘着氣,聲音嘶啞:「你的身體是我的,你的腺體是我的,連你的生殖腔都是我的。」
「你閉嘴!」
我眼眶發熱:「霍景深,你爲什麼要這樣羞辱我?」
「我到底哪裏惹你了,你就這麼討厭我。」
他猛地停下動作:
「我特麼喜歡你!」
「姜硯禮,你看不出來?」
我頓時僵住。
-14-
他喜歡我?
從大學到商場,處處針對,步步緊逼。
把我帶回別墅做那些羞辱人的事……這叫喜歡?
我嘴脣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靠,你不會真沒看出來吧?」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跟不喜歡的人做那種事?」
「我霍景深是那麼隨便的人?」
難道不是嗎。
在我的印象裏,他身邊總圍着一羣人,個個對他言聽計從。
那時候所有人都說,霍景深玩得花。
「姜硯禮,我只碰過你。」
他盯着我,呼吸不穩:「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只想標記你。」
「你、你有病啊。」
我下意識地罵出聲:「你爲什麼要喜歡我?」
「我怎麼知道?」
霍景深喉結滾動:
「喜歡就是喜歡,我還是 Alpha 的時候就喜歡你。」
「看你漂亮,看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想把你摁在身下,讓你哭着求我。」
「分化成 Enigma 那晚,我都想衝到你公司把你標記了。」
我咬咬牙,實在聽不下去:「夠了,你別說了!」
「我就要說,不是你問我的嗎?」
他的手探進襯衫裏,揉着我的腰,呼吸越發粗重:「你身體軟,比我碰過的任何東西都軟。」
「標記的時候,信息素都是甜的。」
「還有你的聲音。」
「叫牀的時候特別好聽,又軟又啞。」
「姜硯禮,你知道嗎?你越忍着,喘得就越好聽,聽得我想更狠點。」
後頸的腺體燙得厲害,身體裏那股躁動越來越清晰。
我忍無可忍,一把捂住他的嘴。
掌心下的嘴脣動了動,我又猛地縮回手。
霍景深的眼神暗了暗:
「怎麼,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信息素都漏成這樣了,姜硯禮,你這是在求我標記你?」
「我沒有!」
「別逞強了。」
他輕輕捏住我的後頸,聲音低啞:
「想要就告訴我,我又不是不給你。」
我掙扎着想推開他,身體卻軟得厲害。
檀木味將雪松味沖淡,逐漸佔據主導。
我認命般閉了閉眼:
「別在這裏。」
-15-
霍景深一路飆車。
剛進房間,他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按在牀上。
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幾乎要讓我癱軟。
「好想你……」他吻着我的頸側,指尖輕車熟路地探進去。
我悶哼一聲,恢復了點神志。
「不行,念念還在ṱú₇等我回去。」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藉口。
躲了他五年,如今剛一見面,卻又演變成這樣的局面。
他頓住,聲音軟下來:
「我們的孩子,叫念念?」
我咬着脣,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姜硯禮,爲什麼取這個名字?嗯?」
「隨便取的,順口而已。」
「騙子,你肯定也忘不了我。」
沒等我反駁,他已經利落地將上衣脫去,重新壓下來:
「家裏應該有阿姨照顧吧?」
「乖,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不好。」
我抵着他的胸口,聲音發顫:「我不要這樣。」
「那你要怎麼樣?」
「我、我回去打抑制劑。」
霍景深沉默了。
可身上的禁錮絲毫沒有鬆懈。
我試探着推他,卻被一把握住手腕,按在頭頂。
「姜硯禮,你認真的?」
腺體被帶着薄繭的指腹狠狠碾過:
「你現在的信息素,可比以前被我欺負到哭的時候還濃。」
「真的不要我幫你?」
腦子被燒得昏昏沉沉,我卻執拗地拒絕:「我不喜歡這樣。」
臉被他輕輕掰過。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後頸,身體抖得更厲害。
「打抑制劑你就喜歡了?」
「我這麼大個 Enigma 在這,你不要我,要那種東西?」
腺體疼得厲害,叫囂着想被信息素侵略。
以前我不會這樣的。
在被霍景深標記之前,我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直衝心頭。
「都怪你,你個混蛋。」
「怎麼了?」霍景深的聲音慌亂起來,「寶貝不哭,我錯了。」
他低頭親了我幾口,又將我撈起來抱坐在腿上,慢慢幫我順氣:
「乖乖,我現在就讓人送抑制劑,好不好?」
我抽噎着點點頭。
可他剛掏出手機,我突然鬼使神差地按住。
「嗯?要我去買嗎?」
「可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我……」
「不是。」我打斷他,「我、我不要抑制劑。」
「那要什麼?」
對上他關切的視線,我只覺得呼吸都是灼熱的。
讓我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是霍景深。
那也該他來解決纔對。
我抿了抿脣,慢吞吞地把頭埋進他頸側。
濃郁的檀木味燻得我頭腦發昏。
他身體繃得很緊。
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姜硯禮,你要什麼?」
我咬着脣,沒回話。
「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
「我是你的 Enigma,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說出來,好不好?」
「你是……我的 Enigma。」
「嗯,然後呢?」
「然後……」
我吸吸鼻子,輕輕咬住他的後頸,聲音含糊不清:「我的這裏好痛,想要你親一親……」
下一秒,他再次翻身將我壓在牀上,呼吸粗重:
「姜硯禮,你自己說的。」
「可不要後悔。」
緊接着,他狠狠吻下來。
身體裏的躁動越來越兇,理智被一點點吞噬,只剩下本能的渴望。
他還是那麼兇,動作帶着急切和狠戾。
熟悉的快感席捲全身,連腳趾都難耐地繃緊。
「知道這幾年我怎麼過的嗎?」
他咬着我耳垂,聲音啞得厲害:「每天看着別墅裏你的東西,想你想得快瘋了。」
「姜硯禮,你哄哄我。」
我把臉埋在枕頭裏,一聲不吭。
「行țùₔ,那你評價一下,我技術有沒有退步?」
說着,力道更重。
哼叫毫無預兆地溢出:「唔、變態……」
「嗯,再多罵幾句。」
「你……啊、你混蛋!」
體內的快感積壓,我死死咬住脣,生怕再發出什麼聲音。
他卻低笑一聲:
「現在這樣,好像把大學時候的你也標記了一遍,好爽。」
窗外夜色漸沉,屋內溫度未消。
意識模糊間,熟悉的信息素包裹着我。
明明應該厭惡的,可我竟覺得莫名安心。
-16-
我不知道在酒店待了幾天。
只記得易感期延長,被他沒日沒夜地纏着。
最後,我是被他抱進車的。
直到坐定,我纔想起來給阿姨打電話。
當時跟她說的是出差幾天,結果卻在和霍景深廝混。
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太不要臉了。
霍景深正在開車,語氣戲謔:「又生氣了?」
我沒理他。
「哦,不說話,那就是在生氣。」
「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
「早上也那麼熱情,說什麼都不讓我停。」
我耳根子發燙,沒好氣地打斷:「你不準說!」
他低笑一聲,沒再逗我,把車窗降了點。
空氣沉默了幾秒,他忽然開口:
「姜硯禮,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我愣住:「爲什麼問這個?」
「我就想知道,在你心裏我是什麼樣的人。」
「我要聽真話,不過你應該也不會嘴下留情。」
我抿了抿脣。
「……是討厭。」
「但也挺感謝你的。」
「哦,那就沒有一點喜歡?」
沒等我回答,他自己先笑了:
「肯定有。不管是哪方面的喜歡,總歸是有。」
又是這種話。
我皺緊眉,別開臉不想理他。
他語氣認真了點:「好了,我跟你說正事。」
「以前把你鎖在別墅裏,是我混蛋。」
「你恨我,怪我,我都受着,我活該。」
「我當時腦子有坑,我色令智昏,我禽獸不如。」
我轉過頭,有些詫異。
「姜硯禮,你現在這樣挺好的。」
「公司做得不錯,有你以前的樣子。」
「我之前有跟你說過嗎?其實你工作的時候特別好看。」
「所以我當時老愛往你那跑,就爲多看幾眼。」
「……想看,可以談合作。」
「而不是在我的項目裏橫插一腳。」
「嗯,」霍景深的聲音帶上笑意,「但我是混蛋,就喜歡看你氣呼呼地樣子。」
我一時語塞。
「不過這次,我是真心想和你合作的。」
「五年來,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但你躲得太好,有點線索都斷了。」
「直到上個月,我陰差陽錯看到這份項目。」
「我覺得不錯,很有前景,所以接了。」
「結果這居然是你公司的。」
「你說,這算不算命中註定?」
「不算。」我扯扯嘴角,「算你有眼光。」
「行吧,我就當你誇我了。」
邁巴赫在別墅前穩穩停下。
可霍景深似乎沒有下車的打算。
我暼他一眼,有點猶豫。
「怎麼,捨不得我?」
「沒有,我就是想問你……要不要看看孩子。」
下一秒,他突然壓過來,重重親了我一口。
「好乖,我就等你這句話。」
-18-
我平復好心情,打開門。
姜念正趴在地毯上搭積木。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放下手裏的木塊跑過來,軟軟地喊了聲父親。
我勾起嘴角,彎腰將他抱起。
他大概注意到霍景深,又怯生生地喊了句:「叔叔好。」
「嗯,」霍景深垂下眼,「你叫念念,對不對?」
姜念點點頭,往我懷裏縮了縮。
霍景深輕輕捏住他的臉:
「好乖,和你的爸爸一樣。」
「不過這眉眼,簡直跟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長大了肯定跟我一樣帥,有王霸之氣。」
我沒忍住,將他手拿開。
姜念卻仰着小臉。
看看霍景深,又摸摸自己的臉,小聲問:
「我和叔叔長得很像嗎?」
霍景深挑眉,一本正經地糾正:「你該叫我父親。」
他指着我:「這是你爸爸,懂了沒?」
姜唸的眉頭皺起來:「爲什麼呀?叔叔你好怪。」
「不怪。」
霍景深把姜念從我的懷裏接過去,抓起他的小手按在自己臉上:
「你看,我們都有Ťŭ̀⁷一樣的眉毛,一樣的眼睛,所以我是你父親。」
「可是爸爸是什麼呀?父親就是父親呀。」
「爸爸就是……」
眼看他就要說出什麼不着調的話,我趕緊打斷。
「念念,來玩積木吧。」
姜唸的目光立馬轉到我身上,奶聲奶氣地說好。
我鬆了口氣,蹲下撿起塊積木。
霍景深低笑一聲,也抱着姜念坐下來。
-19-
由於公司的合作,霍景深已經在這邊待了小半年。
這期間,溫知言經常來找我。
有好幾次,他們兩個都恰好撞上。
第三次的時候,霍景深直接當着溫知言的面親了我。
我不記得他們說了什麼,只知道溫知言紅着臉跑開。
那之後再沒糾纏過我。
霍景深則動不動就賴在我這,總有一套自己理由。
要麼是項目的交接問題,要麼是過來陪陪姜念。
起初,姜念還怯生生地躲在我身後。
但霍景深很有耐心。
陪他畫畫,帶他出去玩,嘴裏編些不着調的故事。
後來,姜念會偷偷笑。
再後來,會主動把畫好的畫送給他。
有次我從公司回來,剛進門就聽見奶聲奶氣的笑聲。
霍景深把姜念架在肩上,正繞着沙發跑。
姜念看見我,從他肩上滑下來,撲到我懷裏:
「父親!我好想您!」
我勾起脣,幫他理了理衣服:「不是早上還給你親親了?」
霍景深也笑眯眯地湊過來:
「姜硯禮,我更想你,怎麼不給我親親?」
我垂眸捏了捏姜唸的臉,耳根卻有些發燙。
霍景深低笑一聲,蹲下來和姜念平視:
「念念,爸爸都回來了,是不是該睡覺了?」
姜念點點頭,撲進霍景深懷裏:
「霍叔叔,晚安。」
又仰着小臉衝我笑笑:
「父親,晚安。」
我彎腰親了親他的發頂:「去吧, 早點睡覺。」
看着姜念乖乖地走進臥室, 我收回視線。
下一秒,脣上猝不及防地傳來溼熱的觸感。
「唔、你等等……」
趁我說話的空檔, 霍景深的舌尖強勢地鑽進來,纏着我的翻攪。
我耳根發燙,虛虛地推他肩膀。
反而被猛地攬住腰撈起來。
他仰頭加深這個吻, 靠進沙發,將我抱坐在腿上。
直到我被親得脫力, 他才拉開些距離, 聲音沙啞:
「有沒有想過回國?」
我放輕喘息:「回去幹什麼?」
「回去看看。」
「以前那棟別墅, 我一直讓傭人照着原樣打掃,跟你走的時候沒區別。」
我慢慢平復着呼吸, 餘光瞥見他泛紅的耳尖。
他頓了頓, 聲音有點委屈:「你不會很討厭那個地方吧?」
「……談不上。」
「那就好。」
「那可是我們的定情之墅, 多少難忘的夜晚……」
我沒忍住,掐了他一把:「閉嘴。」
他低笑起來:「那我問你,你喜不喜歡我?」
又是這個問題。
這半年來, 他問了不下八百遍。
沒等我回答, 他又自顧自地說下去:
「要是喜歡, 回去我們就結婚。」
「你現在事業做得這麼好,跟我站在一起,再沒人敢嚼你口舌。」
「到時候國內的市場也能拓展,多好?」
他越說越認真:「還有當年那些看不起你的。」
「你回去, 咱們一個個把他們摁在地上摩擦!」
我被他逗笑,笑意卻慢慢淡下去。
我看着他, 沒說話。
其實, 我自己也說不清對他是什麼感情。
我從小在複雜的家族關係里長大, 對親情都看得很淡,更別說愛情。
在我看來, 這段關係稱得上孽緣。
霍景深給了我另一種人生。
如果沒有他, 也許我會走和如今完全不一樣的路。
絕對更難, 但未必不踏實。
可現在, 我一個 Alpha, 竟然生下他的孩子。
當年的恥辱是真的。
可身體早就記熟了他的信息素。
只要他靠近, 我就會控制不住地發軟。
這種身體的契合,算喜歡嗎?
自從他出現後,念念開心了很多,我能看出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也開始對他的出現有了隱隱的期待。
這種感情,算喜歡嗎?
我不知道。
我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
「你可以過來看念念。」
這大概是我能給出的,最清晰的答案了。
他愣了一下,眼底漸漸漫上笑意:
「我知道了, 姜硯禮。」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追你, 對不對?」
我沒反駁。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
「那你等着,我的追求,保證讓你扛不住。」
或許是工作太累,又或是他懷裏太暖。
我竟然覺得,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我和霍景深之間,跳過了太多的步驟。
所以現在開始,確實該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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